第19章 一棵藤上七朵花
“程秋?”長生不太确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抱着巧克力連連退到陳青竹旁邊,确定安全距離後,隔空向對方喊,“你沒事吧?”
程秋只是被輕撞了一下,雖然如此但長生基數在,還是踉跄了一下才穩住身體。自從上次見面的那場鬧劇,他也算單方面結束了和長生的戀情。他昨晚宿醉,回學校的路上正好路過超市來買點醒酒的東西,沒想到卻碰見了意外之人。
程秋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太陽穴,不耐煩地說,“你跟蹤我?”
長生一臉懵逼,空氣裏還有股酒味兒,“你是不是喝醉了?”
程秋嗤笑,“果然跟蹤我,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呢?胖成這樣還有臉來追我?”
他擰笑着走過去,一把拿走了長生手裏的巧克力,“禮物我收下了,等你減下來肥我可能還考慮考慮你。”
說着他伸手想要掐住長生臉上的肉,狠狠一擰。
手在半空被陳青竹攔住,扼着腕間的一處穴位,疼得還未醒酒的程秋龇牙咧嘴。陳青竹錯手将他胳膊往後折過,一腳踢向後腿,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下一刻程秋便四肢趴倒在地上,臉色疼得煞白。
“想怎麽教訓他?”陳青竹拍了拍手,問一旁的長生。
長生崇拜地看着陳青竹,得到肯定的眼神後,一屁股墩兒坐在了程秋的後腰上。憤憤地狠壓了幾下,才氣沖沖地站起來,“讓你說我胖,壓不死你。”
鐵嘴烏鴉算命手迅速給占了一卦,“讓你以後去洗手間不帶紙!”
陳青竹擡眼一眼,遠處果然來了工作人員,他拉過長生的手,拽着購物車大步離開。長生不小心一腳踩在程秋的小腿肚上,小聲道着歉,跑過巧克力架時,飛速地拿了一盒扔進購物車。
長生懷裏抱着巧克力,陳青竹拎着一大袋購物袋,兩個人在車旁邊撐着胳膊,彎腰粗喘着氣。半響後,長生發出一聲暢快的朗笑,像是心裏一直梗着的坎終于散去。來到這裏後,心中所有的郁積,無法說出口的苦悶,都統統煙消雲散,仿佛能看到前方路上的歡歌笑語。
陳青竹舒展着笑道,“心裏舒服了?”
長生用力點點頭,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不記得之前跟他發生過的事情……”
“那沒關系。”陳青竹把袋子放進後備箱,擦幹淨手後又上車左右檢查一番,系好安全帶,“今天他的行為很過分,單單教訓這個理由也足夠了。”
Advertisement
他打了一下火,沒點着,幹脆把鑰匙□□,又重新插-進去,才舒了心。
“中午我想吃西紅柿牛腩。”長生摸了摸肚子,戀戀不舍地把巧克力上繳給陳青竹。
陳青竹被長生可憐兮兮的表情逗笑,表情故作兇殘地接過巧克力,接了幾下沒有從長生手裏抽走,才緩和地說,“今天運動量大一些的話,可以吃一顆。”
長生也才給巧克力放行,臨走前還不舍地摸了盒子幾把。
回到家時,上午已經過了大半。白來財簽收了快遞,正在興頭上,自己把反擊神器給安裝上了。
長生剛開門,白來財從房內一下沖出來,跳着就往長生身上撲。陳青竹眼疾手快地把長生往懷裏一帶,白來財差點撲在地上,幸好摔倒之前抓住了門框,提心吊膽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長生從陳青竹懷裏冒出頭,“你好像特別興奮?”
“我剛把藝名給改了就就接到通告!”白來財歡呼着把長生手裏提的東西,呼啦啦地都接過來,興高采烈地說,“我居然還照着百度,把反擊神器給安裝上了,沒掉也沒壞,還挺好使!”
長生也跟着高興,祝賀了白來財幾句。
白來財驕傲感膨脹得都要上天了,這會兒正走在幻想中的紅地毯上,一會兒又跑進書房說要練練簽名。
陳青竹回到對門研究菜式,加上長生要吃的牛腩還得準備上一段工夫,臨走前還檢查了一番冰箱和床底,對零食簡直嚴防死守如同冬天一般寒冷。
等陳青竹前腳剛離開,白來財腦袋就從書房裏冒出來,他拍着胸口心有餘悸道,“就這麽個地毯式搜尋,我怎麽給你偷運零食來?”
長生凝思片刻,跑進書房從書架上找出來一本《毛-主-席語錄》,拍着白來財的肩膀,鄭重道,“我的未來,就交到你的手中了。”
白來財雙手托着書,慎重地揣進懷裏,握緊長生的雙手,“同志,你放心,這重任就扛在我的肩上!”
嚴肅臉沒擺出來兩秒鐘就現了原形,“小師傅,你說我要是一夜炮……我們換個詞兒,一夜走紅的話,你說我該怎麽花錢才顯得我牛掰?”
他昂首挺胸,努力演出一股精英範兒,“你說我是買兩套房子,住一套租一套怎麽樣?不然我就再買一輛車,開一輛後面托一輛。”
長生心疼地看着他,覺得白來財才是地裏黃的小白菜,定是吃了很多苦,腦子才這般太好使。
“今晚我想再借住一宿。”白來財搓着手,不太好意思開口,“明天我舍友可能就換人了,到時候我再回去成不成?”
“沒問題呀,你想住就住。”長生同情地看着白來財的腦袋。
白來財嘆了口氣,“我當年要是好好上學不走這條路,說不定就沒這麽多煩心事兒。”
長生為了安慰他,索性把超市裏的事兒拿出來當笑料講。白來財也來了興趣,時不時地還罵程秋幾句。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白來財說,“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你把手機拿來我翻翻他的微信。”
長生把手機遞給他,白來財翻了幾眼找到程秋的備注後點進了朋友圈,一溜全是各種今天昨天大前天的自拍,恨不得上個廁所都要直播。最近一條是拍了一張巧克力的照片,标語是,[總有陌生人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哎?”長生一愣,“這不是他從我手裏搶走的巧克力嗎?”
“傻-逼。”白來財沒好氣地說,“在超市裏把你的巧克力當禮物搶走,最後不還得自個兒掏錢?”
他噼裏啪啦對着那條回複道,[拿好,給你清明節的禮物。]
“對了,我把手機裏的視頻考到你電腦裏了。”白來財把手機還給長生,忽然正色道,“我擔心放在我手機裏被別人看見,但我又不舍得删掉。”
長生頓時心虛,惶恐地說,“青竹和袁青哥都會用我的電腦,萬一看見了怎麽辦?”
白來財大手一揮,鎮定地說,“沒事兒,我給那個文件起的名叫[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誰會那麽腦子抽才去翻這個文件夾啊,眼珠子讓門擠了吧?”
他懶懶散散地又窩進沙發裏打開電視,“其實我也知道這種心态不太好,但手裏有點小把柄心裏還舒服點兒,我是不是挺那啥的?”
白來財沖長生讪讪地笑了笑,眼裏盡是落寞。
長生為了補習現代用于看了不少婆媳倫理劇,他坐到白來財身邊,拍了拍對方的大腿,嘆息道,“其實你這樣我能夠理解,誰不是之前磕磕絆絆歷經磨合,最後才媳婦熬成了婆呢?你放心,以後路肯定越走越順坦,日子都是蜜裏調油。”
前半句話說得白來財心裏還寬慰點,後半句越走越偏,最後說得他渾身一抖,連忙把電視裏播放的《婆媳時代》調走,滿臉正經地看新聞頻道。
雞湯随身攜帶,說來就來!可怕!
“對了,你給羊狗蛋喂奶了嗎?”長生收拾寵物香波的時候才想起來。
白來財後背一僵,手忽然摸着腰,哀聲連連,“我安樓上反擊神器的時候好像扭到腰了,我先去買點藥了,順便去買點零食一會兒就回來麽麽噠。”
長生:……
臨走之前長生把羊狗蛋縮進了卧室,現在羊狗蛋氣息奄奄地趴在地上,整只羊都要而成了羊肉幹!
“慢點喝慢點喝。”長生摸着養狗帶的呆毛,“沒人跟你搶,你喘口氣兒再喝下一口。”
羊狗蛋根本聽不進去,蛋-蛋餓的都小了一圈!
“等會兒給你洗澡吧?”長生翻着羊毛瞧了瞧,屁股蛋兒旁邊的毛都有些泛黃。養狗蛋洗澡還是比較老實,不兇不鬧一副排排坐吃果果的好寶寶模樣。
最後一滴奶喝光,羊狗蛋滿足地打了一個小飽嗝,蹬着四條腿大地上打滾兒。
長生抱着膝蓋坐在地上,憂愁地看着它,“你要是會生氣就好了。”
羊狗蛋四條腿忽然僵在空中,它咕嚕翻了個身,喉嚨裏傳來不悅的呼嚕聲。
“我要給你洗澡了,你十分不高興。”長生繼續勸誘。
羊狗蛋頭角拱地,自學鬥牛成才。
“保持這種狀态!”長生拍拍屁股爬起來,跑向對門使勁兒按門鈴。
“怎麽了?”陳青竹身上還系着一條黑色圍裙,陪着裏面的白襯衫晃得長生睜不開眼。
“羊狗蛋不讓我給它洗澡。”長生控訴,“特別不配合!”
門後的羊狗蛋忽地蹿出來,小羊角還撞了幾下門,表示自己要氣上了天,演技精湛!
不愧是能讓閻王選中附身的人,沒點兒本事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