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撸啦啦啦啦啦啦
陳青竹的猶豫有着堅定的理由:嫌髒。
這也說得過去,小羊崽子雖然一直在家裏撒歡,出門散個步都要撒嬌讓長生抱着。不抱着也不行,雖然入了冬,但綠化帶裏不乏些耐寒的植物四季如春地伸展着腰肢。對長生來說是美景,但在羊狗蛋的眼裏,就是一片片美食等待自己下嘴。即便這樣,羊狗蛋白絨絨的毛還是不可避免的髒了些。
長生的心性很單純,他前世死時年紀也不過十五六歲,配送的師父芯子還是地球來的,自然把他當個娃娃。這颠倒一換,盡管虛長幾歲,長生卻是不自知,一如既往地覺得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師父再不應允的事,只要磨一磨撒撒嬌就大功告成。對他來說,陳青竹像是師父一般存在着,才讓他在陌生的環境裏,消弭去幾分無措。
陳青竹見長生水潤的眼瞳,終是被打敗,他退讓道,“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兒就過去。”
長生把羊狗蛋抱進浴室,又把上次大盆兒拿來,試好水溫後忽然發現擱置架上放着幾只橡皮小黃鴨。大概是和人住在一起時間久了,羊狗蛋除了擁有一些山羊的本能以外,幾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人類。有一次居然試圖用後退走路,顯然十分困惑為什麽自己走兩步就撲街。
長生因為前段時間背網絡用語,羊狗蛋以為長生和自己說話,于是興沖沖地跟主人生屁股後面咩咩咩直叫。還好聲音不大,羊狗蛋作息規律,這才沒引起鄰居投訴。
“等一會兒青竹也來給你洗白白。”長生把寵物香波和毛巾都準備好,又拿來兩個小板凳放在浴盆前。
“咩咩咩。”羊狗蛋用小羊角拱拱長生的手,把掌心放在自己的頭頂上,“咩咩咩”快摸摸我!
長生連忙去揉了揉羊狗蛋的小呆毛,一人一羊聊天聊得無比歡暢。
“阿嚏!”羊狗蛋鼻子微微抖了抖,甩了甩頭上的水,突然道,“本王終于來了!”
閻王長時間沒有去人間出差練身手,導致上一次附身極其不穩定,喝完母乳就被羞恥感打擊回了地府。這次終于碰上輪休,說什麽也要吃上佛跳牆!
為了願望順利實現,閻王還特意去天上扔了個石頭當流星,雖然許完願就因為高空抛物罰了款。
閻王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水打濕的身體,毛緊貼在皮膚上,整只羊都小了一圈。他甩了甩蹄子,不高興地開口,“本王要去浴缸裏泡澡,給個大盆兒太敷衍了!本王要泡溫泉,要有人伺候給捏捏肩!”
長生把手裏的小黃鴨抛到盆兒裏,“給你,現在有人伺候你洗鴛鴦浴了。”
“你剛才态度還不是這樣的咩!”閻王覺得很委屈,努力用蹄子踩浴盆,濺得水到處都是,“難道你覺得我不萌了嗎咩?”
閻王被後綴的語氣詞驚呆了,但很快緩解過來,覺得自己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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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腦海中浮現出方塊臉絡腮胡挺着将軍肚的閻王,默默地把臉別過去,“你喜歡什麽味兒的香波?我買了青青草原味兒的……”
“說起來香波,你是不是在超市裏又給人算命了?”閻王說,“你一算命我就有感應,我可有地府新研制的防作-弊神器!你知道那程秋現在多郁悶嗎?”
每次去洗手間都會帶一堆紙,但是進去之後就忘記要做什麽,已經便秘了很多天,程秋覺得再這樣下去就得買通通通了。
長生心虛地抹開臉,手裏絞着衣角,低聲喃道,“就一件小事。”
“只要你讓我吃佛跳牆,這事兒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怎麽樣?”閻王打着商量。
長生領悟道,“原來只要危及不大,怎樣算都可以?”感覺get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你不要鑽地府的空子。”閻王不為所動,又迅速說了一句,“佛跳牆。”
“沒問題!”長生拍着胸脯,“不過你現在在狗蛋身上,能吃葷嗎?”
閻王低着頭懊喪地說,“那我吃幾口就吐掉……”
長生同情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靠着什麽上位當上閻王。
很顯然不是靠智商。
閻王忽然想起來什麽,身形忽地一頓。
“你居然轉移了話題,夭壽啦。”閻王拼命在水盆裏打滾,“你是不是不愛羊了咩?你肯定在外面有別的羊了!說!是什麽品種的?”
長生臉上青白交接,正當不知如何接下去的時候,閻王忽然一屁股坐在浴盆裏,洋洋得意道,“怎麽樣?我的演技是不是有提升?最近地府裏來了一個特別愛撒潑的鬼,判官念功德薄的時候我偷學了好幾招。”
長生淡定地擰了擰衣服上被濺到的水,“我剛認識一位朋友,他的演技比你好多了。”
“誰?!”自名為地府影帝的閻王頓時不樂意了,還有凡人敢搶自己的招牌?!等他死了看本王不neng死他!
“叫白來財。”長生想了想,“演技特別棒,還拍過一支很火的廣告。”
閻王剛要發怒,門忽然被推開,陳青竹進來,問,“你在跟誰說話?”
長生和閻王俱是一驚,閻王把頭埋在腿間靜默無聲。
“我,我剛才在和白來財開着免提打電話。”長生磕絆道,“他在和我探讨演技的問題。”
陳青竹把寬松的褲腿卷上去,坐在長生旁邊的小板凳上,有些驚訝地問,“我怎麽聽見還有羊的聲音?”
閻王頓時一驚,打了個哆嗦,被打濕的毛發突然狂飛起來,水點像暴雨一樣射了陳青竹和長生一身。
陳青竹臉色僵住,看向閻王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盤孜然烤全羊。
他因為答應了長生給羊狗蛋洗澡,特意去換了一件休閑寬松的居家服,短袖白色單衫遇水便透。濺上的水滴傾時濡染成片,隐隐約約露出結實穩紮的腹肌,線條被勾勒得若隐若現,肌肉如同瘦健奔騰的馬,渾身都是帶着力量的美感。頭發上滴落的水珠順額滑下,想讓人一口舔-下。
長生咽了一大口口水,結巴地說,“你,你衣服濕了,要不要換下來?”
陳青竹陰着臉看着羊狗蛋,但又無法和一只羊計較。可現在渾身都是羊的洗澡水,他忍無可忍卷起來t恤一把脫掉。
啪嗒啪嗒,浴盆裏的水迅速蔓蘊開一片紅。
陳青竹剛要把衣服扔進垃圾桶口裏,擡頭卻看見飚着鼻血的長生,他連忙用t恤捂住長生的鼻子,“怎麽突然流鼻血了?快把頭揚起來。”
長生手上都是血,一仰頭鼻腔裏又彌漫着陳青竹身上特有的味道,頓時鼻血流的更加洶湧。
“怎麽臉也紅了?”陳青竹拿着衣服把鼻血擦幹淨,雙指捏住長生的鼻翼,慢慢扶着他走出浴室。
浴盆裏的羊狗蛋嫌棄地蹦了出來,看着走遠的身影趴在地上嘆息一聲,“真是孽緣。”
長生仰着脖子靠在沙發上,眼神時不時地飄向赤-裸着上身的陳青竹。他正稍彎着腰在冰箱裏找冰塊,光滑的背脊,有力的背闊肌一路延展下去又收緊成完美的腰線。
鼻腔又是一熱,長生連忙閉上眼,內心卻萌生出一絲罪惡感。他把對師父的感情投射到陳青竹身上,可現在好像哪裏變了味兒。
“覺得好些了?”陳青竹弄好冰袋,扶着長生的脖子放在後頸上,“有些冷,忍着點。”
饒是屋內再暖和,長生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冷意冰得瑟縮一下,但陳青竹扶住他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手指流在在裸-露于空氣中的肌膚上,帶着薄繭的觸感,像是亂竄的電流張狂地在體內叫嚣。
“可能是天氣太幹燥了,等你好了去買加濕器。”
鼻血慢慢止住,長生心裏卻五味雜陳,垂眸不敢擡眼看陳青竹。
“怎麽了?”陳青竹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卻看見長生抵着腦袋,臉藏在沾滿血的衣服裏,漲得通紅,“臉怎麽還這麽紅?別悶在裏面衣服裏面,髒。”
“不髒。”長生躲着陳青竹要把衣服收走的手,悶哼哼地說,“我過一會兒就好了,是溫度太高。”
陳青竹看了一眼室內溫度計,直徑去了長生的卧室,衣櫃裏還收着長生長胖之前的衣服。他翻出一件t恤套了進去,總不能一直光着上身,衣服套在身上有些緊繃,露出凹-凸-有-致的腹肌。
長生剛從衣服裏把眼睛露出來,接着就見穿着自己的衣服出來的陳青竹,他的手一頓,連忙又用衣服擋住了鼻子。
夭壽啦!不要在心理年齡還是青春期躁-動的小騷-年面前展示十-八-禁啊!
“難道是因為早上吃的歡喜團?”陳青竹不由得擔心長生吃了什麽上火的東西,“以後多給你做些青菜,中午你就不要吃牛腩了。”
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