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什麽東西蟄了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亮,漸漸溫度升高,最終太陽分出了一縷細絲從窗戶蔓延進來。

慢慢的,細絲像是被拉伸的金紗,不斷擴張身軀,讓小半個房間都鍍上了金色。

床上的人動了動,翻了個身,眼睫輕顫,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燦爛的金色充斥在瞳孔內,刺激的瞳孔微縮,好一會兒才适應。

今天是個好天氣。

白桑想着,從床上慢慢爬了起來,拿過鬧鐘一看,頓時,眼睛圓睜。

“啊!”

沖破雲霄的一聲尖叫沖房間內傳了出去,吵醒了隔壁卧室的人。

顧少臣揉着脹痛的額角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落在房間內熟悉的布局上,意識漸漸回籠。

昨天晚上好像是喝多了,怎麽回來的卻記不得去了。

他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視線在自己身上沒有換的衣服上微頓,轉而落在地上的鞋和襪子上,眉毛皺的越發緊了。

捏了捏眉心,他從床頭櫃下面拿出一雙拖鞋來穿上,去了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了出來,水聲嘩嘩作響。

他用雙手接了一捧水,擡起眼的瞬間就愣住了。

雙手松開,水一下子全流走了。

他擡起右手在微腫的嘴角按了按,輕微刺痛的感覺瞬間激活了大腦皮層中的某些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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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細碎的片段從前面閃過。

少女清麗的面容,明亮失措的雙眼,還有那柔軟……的唇。

顧少臣瞳孔微縮,愣了少許,昨晚那種柔軟的觸覺越來越清晰,口腔內似乎還殘留着清甜的芬芳。

他唇角忍不住上揚,眼裏的光芒明亮的吓了。

這時,隐約聽見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音。他下意識關上了水龍頭,大步走到門口,将門打開。

視線微轉,落在了背影匆匆的白桑身上。

白桑也聽見了響動,轉過頭來就和他的眼神對上了。

腦海中一瞬間回放起昨晚的那一幕,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見狀,顧少臣正要逗她,卻聽她說道:“已經遲到了怎麽辦?”

顧少臣頓覺無奈,看來她早上那聲尖叫是因為這個。

見他不做聲,白桑急了,昨晚上要不是因為他,她至于失眠嗎?不失眠至于今天睡過頭嗎?

莫名其妙就被瞪了,顧少臣表示不解,他看了看白桑,不徐不緩地說道:“遲到了就遲到了。”

白桑惡狠狠剮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你幹嘛去?”顧少臣喊道。

“上班!”白桑沒好氣地吼了句。

“不是說遲到了嗎?”

“總不能不去吧!”白桑轉頭,譏诮地看着他:“你是老板,你可以任性,我可沒那個膽子!”

顧少臣無奈扶額,見她來真的,只能喊住她:“你等等,今天算我給你放假,工資照常算,不用去了。”

“真的?!”白桑立刻收住了腳步,一臉驚喜地看着他。

“要是不信就算了。”顧少臣眸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可是我現在才上班兩天,這樣不好吧。”

“你要是去的話我也沒說攔着你,遲到兩小時以上算缺勤,季度獎減半。”顧少臣懶洋洋地睨着她,“先看看有十點鐘沒。”

白桑嘴角一抽,她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

這時,顧少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劉錦明打過來的。

“總裁,您今天還來公司嗎?”

“不去了。”顧少臣瞥了一眼白桑,又道:“給白桑請個假。”

“是。”劉錦明沒有絲毫遲疑地應了聲,然而內心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八卦火焰。

挂了電話,顧少臣瞅着白桑,慢悠悠的問了聲:“我昨晚上怎麽回來的?”

一聽他提到昨晚上,白桑又羞又氣,只能睜圓了眼睛瞪着他:“屈少拿你手機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回來的。”

聞言,顧少臣微眯了下眼睛,屈南廷這小子總算辦對了一件事。

他看看着白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昨晚上送我回來之後有發生什麽事嗎?”

白桑條件反射性地想到了昨晚上那個吻,猛地警惕起來,仔細盯着他看了幾秒鐘,見他的确像是不知情的樣子,便說道:“沒發生什麽。”

“真沒?”顧少臣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說沒有就沒有。”白桑不耐煩了,說着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試探性地問了句:“怎麽?你是想到什麽了嗎?”

“沒,什麽都沒想起來。”顧少臣裝的一本正經。

一說完,果然見白桑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心裏頭又覺得好笑,又覺得不爽,故意話鋒一轉:“不過……我好像被什麽東西蟄了。”說着,他指了指唇角。

白桑望過去,果然見他的唇角略微有些紅腫,頓時血液上湧,臉上開始冒熱氣。

她撇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應該是被蚊子咬的吧。”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不是罵自己嗎!?她怎麽就這麽蠢呢!

顧少臣心裏憋笑,決定好好和白桑玩玩。

他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這裏有蚊子嗎?怎麽我在這住了這麽久,還從來沒見着過。”

白桑輕咳兩聲,視線飄忽:“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被咬的吧。”話是自己說出來的,含着淚也要把它編完。

她用一種分析的口吻,以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你身上一身的酒氣,蚊子肯定會叮你。”

“是嗎?”

白桑肯定地點了點頭,卻見顧少臣一雙黝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她心頭一跳,有種不妙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顧少臣壓低了嗓音問道:“是不是你?”

白桑心跳加速,幹幹地扯了扯嘴角,大腦暫時一片空白。

顧少臣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眸光微閃,轉而語氣變冷:“我就知道你會趁機報複我,看來果然是你打的!”

What!?

白桑傻眼了,見顧少臣臉色陰森,好像要找她算賬一樣,頓時一個激靈。

“不,不是。”白桑慌忙解釋:“我真沒有。況且,我就算要報複你,也不會下這麽輕的手啊。”

“嗯?”顧少臣眯眼,有危險的光芒迸發出來。

“不是不是。”白桑趕緊搖頭,“我的意思是那不是我打的。你是老板,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打你啊。”

顧少臣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說道:“也是,相信你不會跟工資過不去。”

白桑連連點頭,心裏卻欲哭無淚。明明是顧少臣親了她,明明是她被占了便宜,為什麽到頭來這麽憋屈的還是她!?

“還不去做早餐?”

“我現在就去。”白桑剛要下樓,又停了下來,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是弄早餐還是做午餐?”

“你聽力不行嗎?”顧少臣語氣不善。

白桑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了。”她不跟內分泌失調的男人一般計較!

看着她下樓的背影,顧少臣嘴角微勾,深邃的眸子裏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來日方長!

吃完十一點鐘的早餐後,白桑開始收拾桌子。

顧少臣垂眸沉吟了片刻,擡眼看向她:“先放廚房裏,跟我出去。”

“去幹嘛?不是不用去上班了嗎?”難道他想出爾反爾?

白桑頓時就有脾氣了。

卻聽顧少臣說道:“沒叫你去上班,帶你去醫院。你要是不去就算了,也省的我跑一趟。”

白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裏有驚訝,還有欣喜,她确認道:“是帶我去仁和醫院?去看我媽?”

“不然呢?難不成你還有哪個親戚朋友在裏面?要真是這樣的話,一并看了也成。”

這男人最不損會死啊!

白桑磨牙,但看在顧少臣主動提出要帶她去仁和醫院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

……雖然計較也沒什麽用。

到了醫院後,接到消息的餘院長和白桑母親的主治醫生都在那等着了。

一見顧少臣和白桑兩人,餘院長臉上就堆起了笑容:“顧總,白小姐。”

白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她忙回了個微笑:“餘院長好。”

“別說廢話了。”

顧少臣不耐煩地看了兩人一眼,讓餘院長不免尴尬起來,而白桑早已習以為常了。

她問道:“鄧醫生,我媽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病人這段時間情況穩定,除了依舊昏迷沒有任何意識之外,其他各項生理機能正常。”

“那她什麽時候可以醒來?”

對上白桑那雙滿含期盼的眼睛,鄧醫生突然覺得要說出口的話沉重起來。

他心裏暗嘆一聲,還是說出了事實:“這個我們也預料不到。”他們醫院目前能做的,也就是盡量維持病人的生命跡象了。

白桑眼睛裏的光芒立刻黯淡下來,盡管心裏有了答案,可是當聽到醫生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很難接受。

“我進去看看我媽。”說着,她繞過顧少臣,進了病房。

“顧總……”餘院長擔心顧少臣不滿,想解釋。

顧少臣卻擺了擺手,貴氣逼人的臉上一片深沉:“你們去忙吧。”

等餘院長和鄧醫生兩人離開後,他在門口站着,并沒有進去,只是通過半開的房門看着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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