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宗寶年方十五,在醫館當學徒已有四年,平日裏吊兒郎當,好在有一身力氣,這次便跟了大掌櫃去進藥材。

夜間睡在沈大醫師就近的廂房,好時時照應伺候。

這次跟了去的三個學徒都眼饞沈永年大名,争着殷勤巴結,都想入了沈永年的門,将來跟去京城,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李宗寶耳朵尖,夜深時聽見沈永年房裏響動,颠颠地湊過去等着伺候,以為這大名醫起夜。

誰知聽了一晚上春宮。

血氣方剛的年紀,李宗寶被兩個男人的情事臊的灰頭土臉地溜回房。

只是自那以後看陸大掌櫃的眼神,就變了。

那凄婉低沉的聲音,啞忍着,在深夜裏時而低促,時而驚喘,不時夾着尖細的哭聲,又被捂住,卻隐隐透了出來。

勾的李宗寶午夜夢回想起時,嗓子幹渴,心中火燎一般。

看着一室黑暗,月光灑進來,想起陸大掌櫃次日早上那慘白的臉,紅的眼角,咬着嘴唇任沈永年扶上車。

想必是被沈大名醫一根大屌操翻了。

沈永年來這蘆鹽城浪蕩了月餘,大鳥已是名聲在外。婦人小姐再看了這人潇灑皮相,都臉紅地竊竊私語。

蘆鹽城就這麽大點地方,什麽都瞞不住。

搗藥時偷眼去看陸大掌櫃,那人身材高瘦,書生面相,細眉細眼,長的卻是平實,不知什麽好手段,将沈大名醫勾上了床。

定是有副銷魂骨肉。

李宗寶想象着陸青原在男人身子底下的樣子,下腹一陣熱,搗藥的手也變慢,走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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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家主母入秋便生了病,請了相熟的老醫師去看,治了半月,卻怎麽也好不了,這幾日越發不利索。

這天早上便水米難進,面如金紙,竟有了油盡燈枯之勢。

沈永年一回醫館,便被盧大少爺抓回家,一路上嘴裏直怨,說前幾日不該放他去買藥材,耽擱了娘親的病。

眼中已是隐隐帶了淚光,又開始抱怨那些個老醫師不中留,照料了十幾年居然惹出這麽一個大病。

沈永年見這平日裏跟自己紙醉金迷的大少爺難得說句人話,卻是帶了哭腔,心中不由暗暗好笑。

把脈時暗自腹诽道,這人半月前就該來找自己,怕是看了自己平日裏那個浪蕩樣子,防着是個沽名釣譽的。

現下卻是病急亂投醫,扔個爛攤子到小爺手裏,真真兒是個村鳥。

……

幾日後城中傳的沸沸揚揚,陸青原才知道消息,卻突然難過起來。

那盧家主母這病,怕是想女兒想的。

城中都在議論,說那沈大名醫幾針下去,盧家主母便面色緩和,喝了好些米湯進去。

吃了幾副藥,這幾日已是能下地走動,樂的盧大少爺要把理仁堂送給沈永年。

竟是硬生生将那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拽了回來。

自此沈永年在盧家醫館,才算是裏裏外外站穩了腳。

可沈永年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平日裏由幾個學徒伺候着喝酒吃果,不時跑到海邊釣魚撈烏龜。

他坐館時,陸青原便全身僵直,低頭不理,心裏亂想着那夜颠鸾倒鳳的畫面,待一會兒就溜到配藥房躲了。

這日裏陸青原正躲着,學徒來找,他本以為是沈永年走了,誰料小徒弟讓他再躲一會兒,說是盧家主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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