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濱城星級酒店。

豪華宴廳。

極盡奢華的生日宴會正在進行。

優雅舒緩的巴赫樂曲在宴廳中游弋, 衣着光鮮的上流人士三兩成群,觥籌交錯,維持着人際關系, 璀璨吊燈倒映在金棕瓷磚。

年輕應侍生端着芬芳馥郁的美酒,周旋四處,為客人們斟酒。

忙完一輪,應侍生輕舒了口氣, 拖着餐盤轉身, 打算回後廚, 不料卻撞上一個人。

對方被他的突然轉身, 撞得趔趄半步,扶住餐臺才勉強站穩。

應侍生一臉惶恐, 忙低頭道歉:“對、對不起!”

這宴會賓客非富即貴, 應侍生這份工作, 他得之不易, 一旦得罪人被辭退, 生病父親的高昂藥費, 他根本負擔不起。

年輕應侍生怕極了,臉色一片蒼白, 根本不敢擡頭。

“沒關系, 我沒事。”

耳邊響起的嗓音清越又溫潤, 像是春日化雪的溪水,在薄暮下潺潺流淌,悅耳又舒心。

應侍生不自覺的放緩情緒,淺淺擡頭。

眼前的青年長得非常漂亮, 五官秀麗, 眉眼疏淡, 衣着淺白挺括的高定西服,衣緣邊別着一枚精致的飛鳥胸針。

應侍生心裏飄忽忽的想,這個人是誰啊,他長得真好看,跟電影明星似的。

這時,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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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寧。”

應侍生側身退開。

季老爺子杵着拐杖,慢步走向秦寧。

他一如既往的精神矍铄,面容肅然,但在目視秦寧時,眼神慈愛,笑容滿面。

季老爺子左右看了看,皺眉問:“季應閑那兔崽子哪?我讓他陪你進來,人哪?”

秦寧說:“進門時遇見季叔叔,讓他去忙別的事了。”

季老爺子神色十分不虞,顯然不高興季應閑沒把人送到他面前。

這時,秦寧掩着唇輕咳。

為保證通風,宴廳入口的兩扇窗戶一直敞開着。

秦寧恰好站在風口,寒風呼嘯襲入,他掩着唇又接連咳嗽,蒼白的臉更白幾分。

他身形瘦弱,又穿得單薄,咳嗽時,整個人病骨支離,猶如寒冬枝頭那片搖搖欲墜的枯葉。

季老爺子給秦寧順了順背,沉臉吩咐身後的保镖。

“趕緊關上窗戶。”

保镖立刻去将窗戶阖上。

季老爺子又讓人去倒溫水拿外衣,片刻,他接過保镖倒的水,遞給秦寧,又給秦寧披上厚棉衣。

秦寧小心喝了幾口,緩過來。

季老爺子關切的問:“怎麽樣,好些了麽?”

秦寧點頭,“嗯,好多了。”

季老爺子松了口氣。

不遠處,劉助理姍姍來遲,他扶了下眼鏡。

“季董。”

季老爺子橫他一眼,“季應閑哪?”

劉助理說:“季總在那邊跟合作商打招呼。”

季老爺子氣得狠杵一擊拐杖,罵道:“兔崽子。”

他深呼吸幾次,拉着秦寧走。

“小寧,你跟我來。”

走時,還點了下劉助理,示意他也跟着。

兩人走至暖和些的地方,季老爺子安排秦寧坐在僻靜的位置。

季老爺子說:“不舒服就告訴他。”

秦寧看一眼劉助理,點了點頭。

季老爺子今日賓客衆多,需要應酬,他安排好秦寧,就離開了。

秦寧坐在安靜的環境中,也覺得舒服。

他坐下沒兩分鐘,旁邊便坐過來一個人。

“小哥。”

季應閑跟公司合作商交流,分析當下市場問題有條不紊,無人察覺他餘光掠了眼角落。

季父也參與其中,侃侃而談,他對公司預想很高,但僅限國內,而季應閑想将市場開拓至國外。

對此問題,兩人一直有分歧。

最近季應閑在醫院休養,這個問題被擱淺,這時候,季父想拿到臺面來說,季應閑則有些心不在焉。

等合作商離開,走到另一處與賀家閑談。

季父不悅地看向自家逆子,這小子談話間,頻繁偏頭,他是對自己有什麽不滿麽。

季父很生氣。

“你在看什麽?”

聽聞季父的愠怒聲,季應閑不緊不慢地轉過頭,小抿杯中紅酒,鮮明的眉眼深擰。

“沒什麽。”

季父見他滿目不爽,他也很不爽。

“我說你——”

話至一般,有客人熱絡的上前攀談,季父神色稍霁,轉臉與人說話。

季應閑仰頭飲盡杯中的紅酒,目光沉沉的望着角落,灰藍眼瞳中的情緒晦澀難明。

他長腿一邁,正要走過去。

眼前突然橫來一人,季應閑垂眸看。

是季老爺子。

季老爺子冷着臉将他訓斥一通,責備他丢秦寧獨自在宴廳。

季應閑視若罔聞,視線筆直越過季老爺子,隔着攢動人影,定格在那道清瘦身影。

秦寧旁邊挨坐着一個年輕人,那人衣着連帽衛衣,長相俊朗帥氣,笑容明朗,戴着黑框眼鏡,像個大學生。

兩人不知說了什麽,秦寧低眉一笑,年輕人也哈哈笑着。

季應閑眉心漸漸鎖緊,嘴角下壓,周身氣場徐然變化。

“應閑。”

季老爺子沉聲喊道。

季應閑倏然斂眸,低頭看眼前的人。

季老爺子怒目而視,“我說的話,你聽到了麽?”

季應閑“嗯”了聲,情緒不高。

他從旁邊應侍生的托盤中,取過一杯香槟,抿了抿唇角。

季老爺子說:“晚餐前,我會正式向賓客公布解除婚約的事。”

“雖說你們之間以後沒有婚約牽絆,但秦寧多少算你半個哥哥,我希望你對他尊重些。”

“哥哥?”

季老爺子反問:“他比你年長一歲,難道不算哥哥?”

季應閑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他放下香槟酒杯,朝着那邊僻靜的地方走去。

沒兩步,他倏然停下,微眯着眼。

秦寧身邊,又多了個人。

秦寧正和沈見溪說着有氧運動的相關問題,近處就有人叫他。

“秦寧。”

他擡頭,視線與一道目光相撞。

賀淩寒衣着深黑西裝,眉峰淩厲的看着他。

秦寧心說,他怎麽也在。

最近秦寧被賀淩寒的種種操作給弄糊塗了。

先是一堆一堆的送禮物,再是不要錢地砸銀行卡,支票也收到一張。

但秦寧分文不取,退不回去,全部以賀淩寒的名義,捐給慈善機構或者福利院,

賀淩寒這波操作,沒在秦寧面前露臉,全程是李威在兩邊來回跑,但他的存在感非常強,強到現在秦寧懷疑他有病病。

秦寧避閃不開,只得禮貌一笑,喊了聲“賀先生”。

他以為打完招呼,對方會自動走開。

畢竟這場生日宴會,表面慶賀季老爺子生辰,實際上在場籠絡關系網的人比比皆是,賀家也應當位列其中。

然而,賀淩寒冷酷的“嗯”了聲,非常自然地坐到靠近秦寧的座位。

秦寧:“……”

沈見溪睇他一眼,賀淩寒冷眸回視。

一種十分詭異的氛圍在周圍蔓延。

秦寧本來呆在這兒,體感良好,但現在有些別扭。

沈見溪特別能找話題,讓他減弱了很多不适應的感覺,但現在賀淩寒一個行走冰庫坐旁邊,又不相熟,怎麽想都覺得哪裏怪怪的。

秦寧目光逡巡,想換個地方坐。

賀淩寒默然坐下,一個字也不說,安靜如雞,但他身形高大,長相俊美,又是賀氏企業的執行長,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他。

秦寧明顯察覺周圍投來的目光,遞增數倍。

這時,沈見溪湊過來些,說:“小哥,我這次帶了新口味的糖,沒加薄荷,你要不要嘗嘗?”

“糖?”

秦寧一遲疑。

沈見溪已把糖遞過來,他隔着防藍光鏡片的眼睛很亮,像個跟好朋友獻寶的小學生。

秦寧沒好意思拒絕,接過糖果,撕開糖紙,含了一顆。

酸甜果香在唇齒間劃過,口感甜而不膩,回味悠長。

草莓味。

沈見溪分析秦寧微表情,判定他喜好,又多給了秦寧幾顆。

“小哥,這些都給你。”

秦寧不愛吃糖,但盛情難卻,便全部收下。

“謝謝。”

“不客氣。”

沈見溪也吃了一顆,笑盈盈的看秦寧。

“草莓味不錯吧,是我在家附近超市發現的新口味。”

“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你喜歡吃糖?”

旁邊的賀淩寒忽然插話,他這話介入的很突兀。

秦寧和沈見溪齊刷刷看向他。

賀淩寒虛握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一聲。

他說:“我随便問問。”

秦寧沒說喜好,只說:“我很少吃糖。”

賀淩寒“嗯”了聲,與秦寧身邊的沈見溪再次交彙視線。

沈見溪禮貌一笑,顯得很冷漠,跟對秦寧的笑容完全不同。

賀淩寒斂眸看他,神色不虞。

秦寧沒察覺兩人越過他頭頂對視,正低頭扒拉着掌心的糖,看成分表。

他習慣看食物的成分比重。

這時,有人沉着嗓音喊了聲“沈見溪”。

秦寧聞聲擡眸,與季應閑的目光相撞。

他一愣。

季應閑不着痕跡地錯開視線,冷聲把沈見溪叫過去。

沈見溪笑着說了句“晚些見”,給秦寧擺擺手,就起身走向季應閑。

秦寧正尴尬旁邊就剩賀淩寒,下一秒,賀父走來叫賀淩寒。

賀淩寒紋絲不動,“什麽事?”

賀父:“季氏先前不打算合作的項目,改口了。”

賀淩寒皺眉,“什麽意思?”

賀父語氣有些高興,“季家那小子想跟我們談談這個項目。”

賀淩寒不太願意動身,賀父催促幾次,他不情願的起身離開。

另一邊。

季應閑與沈見溪并肩走到安靜處。

季應閑看了他一眼,“喝酒沒?”

沈見溪笑道:“季總,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的。”

他不能喝酒,否則後果他自己也無法預料。

“你記得就好。”

沈見溪見他說些不重要的事,正打算回去。

季應閑又叫住他。

“你跟着我,稍後跟賀家談事,需要你解釋原理。”

沈見溪望了眼秦寧那邊,“哦”了聲,跟上季應閑。

周圍沒人,秦寧松了口氣。

他端着溫水杯喝了幾口,發覺水有些冷,找到應侍生,請對方幫他倒些熱水。

正好遇見的是先前撞他那個,對方非常積極的幫忙。

秦寧安靜等他回來。

這時,季老爺子杵着拐杖到宴廳中心。

衆位賓客不約而同看向他,在場的人大部分知道他要說什麽,上個月的晚宴,也差不多是這些人,不過多了些相熟的親戚。

不知情的,反而是那群從外地過來賀壽的季家親戚。

季老爺子擡了下手,宴廳音樂戛然而止。

廳中空間寬闊,但整體沒什麽噪音,音樂停止時,衆人也停歇交談,矚目着季老爺子。

季老爺子言簡意赅感謝衆人賀壽,最後不慌不忙地說到婚約一事。

秦寧身處宴廳,難免有人認出來,不禁多了些打量的眼光。

他有些後悔選這個時機站出來。

這時,手腕一緊。

秦寧詫異擡頭,順着手臂,看到了季應閑。

季應閑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秦寧低頭看了眼,握住他手腕的掌心很燙,像塊熾熱的鐵。

他下意識想抽手。

但季應閑力氣很大,沒掙開。

季應閑沒有看秦寧,他低聲說:“老頭子讓我帶你到邊上。”

解除婚約難免有流言蜚語,在季老爺子徹底平息衆人猜忌前,秦寧呆在邊上比較好。

他不給秦寧掙紮的時間,抓着他的手腕,輕輕帶他走到先前的位置。

安頓好秦寧,季應閑叫住送水來的應侍生,讓他把秦寧左右兩邊的椅子給搬走。

秦寧:“?”

季應閑一個解釋的字也沒留下,轉身步入宴廳中央,站在季老爺子身邊。

季老爺子正說到解除婚約。

“他們年輕人的事,我老頭子不參與,至于這樁娃娃親的婚約,也不過是我和老秦一時圖樂,當不得真,大家別當真。”

“也請大家給我季某人一分薄面,別将這糊塗事宣揚出去,否則以後他兩人有意中人,我這做爺爺的,可說不清。”

宴廳中調侃聲一片,這件事便輕飄飄掀過。

音樂徐然響起,廳中的氛圍漸漸輕松。

晚餐結束,秦寧乘電梯上樓,去頂樓花園透氣。

宴廳溫度太高,他披着外套很熱,但考慮身體狀況,又不敢随意減少衣物。

頂樓花園人不多,少量賓客在花園中喝咖啡,秦寧點了杯熱飲,端着坐到安靜的位置。

每四個座位,就撐着一把很大戶外傘。

天下着雪,映着城市的霓虹燈,像是絢爛的飛花從天際散落。

秦寧擡手接了一片,雪花被掌心溫度融化,成了一滴水。

他遠眺整座城市,一時間很悵然。

穿書過來,已有一個月。

秦寧近乎要适應這裏的生活,如果不是原主身體不好,他應該會更高興些。

“在看什麽?”

秦寧回頭。

高挑的長發美青年戴着墨鏡,懶洋洋地斜倚傘柱。

他大卷發散開着,穿了身更休閑的常服,領口微敞,身前挂着裝飾鐵牌,上面印有一串英文字母。

是之前在溫室花園碰到的那個人。

對方問過他要不要簽名。

秦寧有印象。

秦寧看了眼傘柱,提醒:“別靠。”

美青年:“?”

沒等他反應,戶外傘“嗙”地一聲倒地,長發美青年直接把戶外傘給靠倒了。

秦寧:“……”

美青年:“……”

旁邊客人的目光被巨響吸引過來,都在看發生了什麽事。

好奇者更往這邊走了兩步。

酒店服務員發現這邊的情況,很快帶着幾個人過來,把戶外傘重新撐起,為安撫秦寧和長發美青年,特地為兩人調制熱飲送來。

長發美青年略尴尬地接過,道謝。

秦寧也伸手接過熱飲,向服務員道謝。

服務員本來要走,但多看了長發美青年兩眼,像意外發現什麽,表情逐漸興奮。

“你、你是、你是!”

她“你是”了好幾聲,也沒說出來名字。

長發美青年伸出修長的指節,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別出聲,好麽。”

他的聲線有種雌雄莫辨的魅力。

服務員捂住嘴,強行壓制住尖叫,臉紅得滴血,有些手足無措的比劃。

她壓低聲,結結巴巴的說:“陸、陸修,我、我我能找你要個簽名,或者合、合照麽?”

秦寧忽而聽見“陸修”二字。

他愣了幾秒,轉頭看對面坐着的長發美青年。

對方正在跟服務員一起合拍。

拍照時,他摘下墨鏡,露出整張俊臉。

陸修。

他是原着中那個被稱為笑面狐貍的頂流影帝,陸修?

秦寧端詳他的特征,與原着做對比。

桃花眼,長卷發,俊美。

秦寧捧着水杯,喝了一小口。

心中确認。

是他,特征很明顯。

拿到合照,又有簽名,服務員高高興興離開。

陸修坐回單人沙發,重新戴上墨鏡。

他目光透過鏡片,注視秦寧。

秦寧沒看他,轉目望着遠處的霓虹燈,車水馬龍。

“你不奇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陸修好奇的問。

秦寧說:“我不認識你。”

他不喜歡跟狐貍打交道,狐貍狡黠,容易費心思。

陸修:“……”

好家夥,這簡直是話題終結者。

陸修唇角微揚,桃花眼中興味很足。

他從兜中取出一張雪白的手帕,左下角有零星機繡的紅丹桂,小小一簇,在幹淨整潔的棉質布料上怒放。

秦寧認出手帕,是他新買還沒用上的那張。

陸修饒有興致的看着秦寧。

“你送我的,記得麽?”

秦寧目光直視,“你想說什麽?”

陸修唇角笑意加深,伸出手,“交個朋友。”

秦寧沒伸手,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陸修。

他的黑瞳很幹淨澄澈,像一汪清池,沒有含雜任何情緒。

陸修默然摘下墨鏡,漂亮深邃的桃花眼凝視一個人時,好似盛着無法訴說的深情。

這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秦寧說:“熟悉了,自然能成朋友。”

他輕描淡寫把話駁回。

陸修撲哧一笑,“你很有意思。”

很少有人知道他是陸修後,拒絕接近他。

他很有趣。

秦寧本想一個人透透氣,如今被人打擾,也不久留,直接起身告辭,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漸漸消失在茂密綠葉間。

陸修低頭,看着手裏的雪白手帕,不禁笑了笑。

秦寧從花園出來,走向電梯間。

他轉頭,瞥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扶着毫無意識的青年拐過轉角,往房間那邊走,而兩人身後,跟着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猥瑣地聞着青年的頭發,嘴裏還嘀咕着“好香”。

秦寧與那三人離得不遠,很清晰的聽到對方說的這兩個字。

在視線落在某物時,秦寧霎時一頓。

青年手腕上挂着一根收縮拐杖,一根秦寧非常眼熟的伸縮拐杖。

那伸縮拐杖展開的樣子,他見過。

是溫辭。

秦寧目光一斂,立即跟上。

他追上去的同時,拿手機撥通報警電話與酒店安保電話。

獨自上樓時,他考慮一切不安定因素,特地備下安保聯系方式,以防萬一,沒想到用上了。

撥通電話後,他言簡意赅說明了情況,給對方提供有力信息,便挂斷電話。

秦寧不敢追太緊。

對方有兩個人,他只身對付,肯定不行,唯有智取。

等兩人進入酒店房間,秦寧記下門牌號,發給安保人員。

等他忙完,忽然想起原着中似乎有這樣一段劇情。

原着中,是男主季應閑空降酒店,制服猥瑣男,救了官配溫辭。

但好像跟現在的時間地點均不一樣。

細細推算,仿佛提前了一年。

秦寧顧不上那麽多,他不想破壞主線劇情,又想救溫辭,于是立刻聯系季應閑,希望男主來完成使命。

然而秦寧撥了幾次電話,也沒人接聽。

頂樓花園。

陸修起身準備離開,卻見季應閑從另一處走來。

他看到陸修,愣了一瞬,徑直過來。

季應閑落座,與陸修面對面各坐一邊。

兩人沉默坐了片刻。

服務員端來季應閑點的香槟,季應閑接過,淺酌。

陸修看着他慢慢喝完一杯,又點了一杯。

他微微後仰,靠着柔軟的布藝沙發,看着季應閑。

“小季總,解除婚約,我看你似乎不太高興,你後悔了?”

陸修漂亮的桃花眼直視季應閑,仿佛要将他的所有情緒盡攬眼中。

季應閑低垂眼睫,遮去眼神。

“後悔?”

他晃動酒杯中淺金的香槟,“我為什麽會後悔,我又對他沒興趣。”

陸修稍微坐直些,以認真的口吻,問:“确定不後悔,确定不喜歡?”

季應閑頓了一息,對他這麽直白迫切的提問,蹙了蹙眉。

陸修微仰着頭,望向漆黑的天際,似乎想到什麽,揚唇淺笑。

“我對他很感興趣,既然你不喜歡,那我……”

“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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