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會議室。

李坦泡了一杯碧螺春, 恭敬地雙手奉上,沖着秦寧谄笑。

“秦先生請喝茶。”

“抱歉,我不喝茶。”

秦寧頭也不擡, 繼續看文件夾資料。

李坦:“……”

他僵笑着說:“那秦先生想喝什麽, 我現在去準備。”

秦寧略一沉思,說:“市中心旁邊的那家酒店有現磨豆漿, 味道不錯。”

意思是只喝那家的現磨豆漿。

李坦有點笑不出來,勉強維持住那抹谄笑。

市中心距離雙秦有幾十公裏,開車最快,來回也得兩個多小時, 指不定回來時,運氣不好能遇見晚高峰。

折騰一下午, 去給他買一杯現磨豆漿?

李坦恨得咬牙切齒,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他正暗自怒罵時,倏然迎上秦寧的目光。

秦寧黑眸沉沉, 看不清情緒, 亦看不出喜怒, 但莫名有種穿透力,仿佛能聽到他在罵他全家。

李坦面上繼續陪笑, 心中卻已經自認倒黴,他認錯誰不好,偏偏認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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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東西的輕慢态度,一看就是那種記仇的人。

他咬着牙點頭答應。

“秦先生稍等, 我這就去買。”

秦寧轉過頭,沒再理他。

像李坦這種人, 通常欺軟怕硬, 他欺負實習生, 也是仗着自己是公司老員工,有資歷,那自己也順道拿身份挫挫他氣焰,不為過。

李坦端着碧螺春從會議室出去,正巧與總裁特助擦肩而過。

總裁特助:“李坦你去……”

李坦沒注意聽,走得很快。

總裁特助回頭看李坦一眼,似乎很奇怪他幹什麽火急火燎的。

再轉頭,見到端坐在會議室的秀美青年,她走過去,放下少部分資料,從桌面慢慢推到秦寧面前。

“秦先生,這是按照您要求制作歸類的公司資料,您可以先閱覽。”

總裁特助低頭睨着腕表,說:“申總正在過來的路上,因公司合作商的事,需要稍微耽誤一會兒。”

秦寧笑了下,“沒事,我先看資料。”

總裁特助微笑颔首,目光落在秦寧俊俏的臉上。

她心說,這是又來一個空降領導?未免過于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能指揮這麽大一個公司?

總裁特助心中疑窦叢生,面容卻沉靜如水,絲毫看不出她的心理活動。

她沒留下打擾秦寧,合門離開。

頂層有一片區域是職員工位,近乎是管理層人員,在總裁特助出來時,紛紛将目光投向她。

總裁特助示意他們繼續工作,便進入總裁辦公室,剩下衆人面面相觑,對會議室的青年感到十分好奇。

秦晖被開一事,過去不足半個月,這是又要空降副總裁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李坦則緊趕時間到地下室,驅車前往市中心。

秦寧在會議室坐了大概十多分鐘,會議室的磨砂玻璃門被叩響。

秦寧說:“請進。”

接着,門被人輕輕推開。

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他身穿深色西裝,眉峰淩然,國字臉,氣質非常沉穩。

同時進來的,還有總裁特助。

顯然進門的這位,就是雙秦目前的執行總裁申志光。

申總走到秦寧身旁,探出手,“秦先生,很高興見面。”

秦寧莞爾一笑,伸手回握。

申總落座,與秦寧面對面坐着,他示意特助到投影儀那邊,連接電腦。

特助點頭,走過去忙碌。

秦寧說:“申叔叔,我今天過來雙秦,除了想了解雙秦近些年的情況,另外還想看看研發室目前的實驗進度與實驗項目。”

申總笑着說:“當然可以,稍後我讓胡特助帶你過去。”

這時,胡特助連接好電腦,她朝申總示意。

“申總,可以開始了。”

申總點頭,“你開始吧。”

胡特助回應:“好的。”

她拿起紅外線筆,開始為秦寧講解,最近幾年雙秦有過什麽成績。

季氏。

總裁辦公室。

“這就是你連續忙了一個月,做出來的方案?”

季應閑沉着臉,将文件夾“啪”扔在辦公桌,冷眸盯着眼前的職員。

職員是個上任沒多久的年輕女性,性格不是特別強勢那種,忽見季總變了臉色,吓得話都說不利索。

“我、我我我再去改。”

“改?”

“你認為這是什麽項目,容得了你再耽誤一個月?”

季應閑目光沉冷,滿眼薄戾。

“季總,我、我我……”

職員滿目含淚,就快哭了。

旁邊的劉助理适時走來,拍拍她肩膀,“你先出去,交給我處理。”

職員感激地看了劉助理一眼,丢下一句“謝謝”,飛快離開,宛如背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

季應閑後仰靠着真皮椅,揉捏眉心,心情差到極點。

劉助理阖上辦公室的門,走回來,見季應閑正閉着眼,臉色陰沉,顯然心情很不好。

季總心情不好,看什麽都不順眼,那職員不過是正好撞上木倉口。

季應閑說:“泡杯咖啡。”

劉助理颔首,“好的。”

他離開辦公室,去往茶水間。

門阖上後,季應閑緩慢睜開眼睛,轉過頭,視線穿越落地窗遠眺。

天色陰沉沉的,正下着雪。

他心情更不好了。

胡特助将近幾年雙秦的發展情況,及未來的發展目标,以言簡意赅的方式,給秦寧講解清楚。

為了方便身為外行人的秦寧理解,胡特助準備了很詳細的資料,正是秦寧先前看的那部分。

胡特助講解時,申總也會替秦寧解釋部分專業知識,讓秦寧更好理解。

臨近三四點,胡特助講完ppt中的內容,秦寧對雙秦目前的情況有了大致了解,對公司內部的員工體系也有一定掌握。

申總五點鐘還有會議,秦寧沒有耽誤,讓他先去開會。

胡特助則帶着秦寧去公司樓後面的研發樓。

不高,有兩層。

秦寧進去時,研發人員們正忙碌各自的事,胡特助也沒感帶着秦寧胡亂走,先叫住了研發室的負責人。

胡特助提到,負責人姓錢,大家都叫他老錢,對方是申總重金聘請過來的。

老錢陪同秦寧在研發室轉了幾圈,熟悉他們工作的環境,再分別為秦寧介紹他們的工作內容,以及目前研發的産品。

雙秦研發團隊如秦寧猜想那樣,專攻心髒材料方面的産品,在秦氏夫妻車禍去世前,研發團隊也主要研究心髒瓣膜材料,但技術受限,又加上公司董事長夫妻殒命,秦家親戚入職,研發項目也更改了。

秦寧問:“錢叔,倘若能通過研究生物瓣膜材料,改變傳統模式,推陳出新,來達到心髒瓣膜材料的更替,您願意一試麽?”

老錢聽秦寧一個外行這樣說,不免新奇。

“你說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技術限制太多,實行起來難度很大,況且需要大量精力和時間,資金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老錢說的不無道理,但如果秦寧一開始就是書中人,他也不會知道能通過新技術更換瓣膜材料,挽救生命。

既然他有能自救,甚至救助更多人的高端醫學技術,何不嘗試。

秦寧一笑,“目前瓣膜材料有自體組織、同種異體組織、異種組織三類,分別是闊筋膜、自身周圍動脈或靜脈、自身心包或腹直肌鞘;主動脈瓣、肺動脈瓣、硬腦膜;豬主動脈瓣、牛心包等,材料多種,現在廣泛使用且适合使用的生物瓣膜,主要有豬瓣及牛心包瓣兩種。”

“您說的技術限制的确是很難突破的重點,也從未有人攻破這個難題,但不代表它不能解決,您想,傳統瓣膜材料局限在一種,而沒有進行開發深研,誰也不知道它究竟能不能改變。”

“嘗試以另一種角度入手,或許也是一個生機。”

老錢被秦寧這番大膽又缜密的想法震驚到無法言語。

從未有人想颠覆傳統穩定的瓣膜材料,建立新的生物瓣膜材料,以供使用。

大膽,太大膽了。

他一時間不知該說無知者無畏,還是說他想法太多。

秦寧見他一時說不了話,心知自己操/之過急,短時間灌輸太多這個世界不存在的理論,讓對方難以消化。

老錢表情愣然,好半晌,他跟上秦寧的腳步。

“秦先生,您的想法我們會讨論,另外,指導我們的科研員稍後也會過來,如果您有別的想法,也可以跟他溝通。”

老錢匆匆把問題摔了,企圖讓眼前這個青年別異想天開。

秦寧笑一笑,洞悉他的內心想法,也沒有反駁。

他今天來雙秦的目的已經達成,別人的看法對他而言,并不重要。

秦寧點頭,表示聽下老錢的話。

随後,幾人閑談些話題,他從研發室離開,胡特助緊随其後。

兩人剛到正門口,便與一個人迎面對視上。

那人先是一愣,在看見秦寧時,驚喜出聲。

“小哥。”

季應閑喝着咖啡,拿手機在微信界面劃拉。

半個月前,他發過一則好友申請,但石沉大海。

他看了眼,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跟別人在微信上聊得那麽愉悅,輪到他這裏,卻連好友申請也沒通過。

好。

很好。

季應閑壓着唇角,像要将手機瞪穿。

他完全忘記自己曾用另一個微信號,把人拉黑的事。

旁邊的劉助理扶了下眼鏡,轉目看辦公桌那邊的季總,見他緊攥手機,冷冷盯着屏幕,不知在跟誰較勁。

他無奈搖頭,心說,秦先生真是氣季總的一把好手。

劉助理用鼠标在筆記本電腦點了點,用微信給季應閑發去幾個文檔。

“季總,下季度的安排已發到你手機了,你先看看。”

這種時候需要用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劉助理很懂。

季應閑撩着眼皮看他,臉色陰晴不定。

劉助理硬着頭皮回視。

須臾,季應閑轉開目光,劃開手機鎖屏,準備從公司大群裏,點入劉助理的對話框。

突然間,安靜如雞的公司大群蹦出一張圖片。

是一張個人自拍。

這人季應閑非常熟悉。

沈見溪。

他随手點開,視線卻恍然看到沈見溪身後的另一個背影。

那背影側着,僅有一半,很消瘦,既沒露臉,也沒露任何洩漏身份信息的東西。

但那人的左耳垂後面,有一顆很顯眼的黑痣。

沒等季應閑看清,那張照片被迅速撤回,發圖員工連忙發信息道歉,說發錯了。

但季應閑已經看清。

黑痣。

他認識的人,有一個人的左邊耳垂後方,就有一顆。

秦寧。

季應閑眸色微沉,面容陰霾密布。

所以……

秦寧說的很重要的事,就是跟沈見溪見面?

喀嚓。

手機錯位輕響。

季應閑捏住手機的指節因過于用力,微微泛白。

旁邊。

劉助理正在埋頭整理工作安排,突然,辦公室內傳出“嗙”地震響。

動靜很大。

他立刻仰起頭,四處張望。

視線最終落在滿目陰鸷的季應閑身上。

制造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季應閑又狠狠踹了一腳辦公桌,桌面文件紛紛顫抖。

劉助理不明所以,“季總?”

他話音剛落,就見自家季總沉着臉撥出一個號碼。

“你在哪兒。”

雙秦。

員工食堂。

秦寧笑着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學生,沒想到你是濱城大學實驗室的科研員,你很厲害。”

沈見溪臉頰微紅,不好意思地扒拉着頭發,“我也、我也沒有很厲害。”

他是不禁誇的人。

秦寧看他滿臉羞赧,抿唇一笑。

沈見溪說:“我也沒想過會在雙秦遇見你,你是來找人麽?”

秦寧說:“差不多。”

沈見溪難得見到秦寧,很高興,央求跟秦寧一起合照。

秦寧不愛露臉,拍照時很拘束。

沈見溪察覺到了,挨着他匆匆照了一張,裁去秦寧的臉,高興的發了條朋友圈。

他如常發出去,不料五人定律效果太好,他在學校顏粉很多,照片傳來傳去,不知怎麽被人誤發到季氏員工群。

被某個氣頭上的人正好看見。

毫不知情的兩人買了熱飲,邊聊邊喝。

兩人正喝着,沈見溪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

【來電人:季應閑】

沈見溪奇怪,他今天不用去季氏,怎麽季總在他休息時打電話?

他劃開接聽,那方傳來隐忍愠怒的聲音。

“你在哪兒。”

這語氣……

沈見溪愣了愣,如實回答。

“我在雙秦這邊,今天來這裏做指導。”

沈見溪剛說完這話,耳邊只剩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沈見溪:“???”

所以季總就問這個?

沈見溪懵圈地挂上電話,又低頭看了眼手機,百思不得其解。

秦寧問:“怎麽了?”

沈見溪搖頭,“沒事,工作上的事。”

随後,兩人又随意聊了片刻,沈見溪去了研發樓。

秦寧也和胡特助告辭。

胡特助上樓為秦寧取來少量資料,方便秦寧了解。

秦寧拿着資料離開,遇到緊趕慢趕回來的李坦。

他手裏拎着豆漿追過來,氣喘籲籲叫住秦寧。

“秦先生等等!”

秦寧回頭。

李坦趕緊跑過來,他拿出打包好的豆漿,喘/着粗氣說:“秦先生,我買好了。”

秦寧看了眼豆漿,說:“我現在不想喝了。”

“下次再請你幫我買吧。”

語畢,他徑直離開。

李坦:“……”

李坦望着秦寧離開的背影,臉上谄笑僵住。

秦寧從雙秦離開,上車後,他看了眼手機時間,已六點,過去季家需要四十分鐘,來得及。

臨近晚高峰,汪海也盡量挑不塞車的路線走,直接從繞城高速過去,沒有從城中心穿越。

到季家時,接近六點四十。

這是秦寧穿書以來,第一次來季家。

他先前在記憶中看到過,但時間久遠,原主記憶很模糊,很多細枝末節的東西,并未保留在原主回憶裏。

汪海把秦寧送到季家門口,秦寧下車。

秦寧走到駕駛座邊,輕輕敲窗。

汪海搖下車窗,問:“秦先生怎麽了?”

秦寧說:“季爺爺讓我今夜留宿,你不用等我,回家休息吧。”

汪海“嗯”了聲,說:“好的。”

秦寧望着汽車遠去,他起身走到季家門口,按響門鈴。

不多時,有保姆來開門。

她很熱絡的打招呼,“寧寧來了。”

秦寧微笑回應,“周姨。”

周姨在季家幫傭三十多年,與親人無異,季應閑很尊重她,她和季家人日常相處,也和親人一樣。

周姨拉着秦寧進門,笑着說:“好久沒看到你,最近身體好些了麽?”

秦寧點頭,“好多了,多謝周姨關心。”

周姨看了眼秦寧的臉色,給他攏了攏衣領。

“外面冷,咱們快進去。你臉色凍得這麽白,我去給你溫一碗熱湯喝。”

秦寧正想說不用,周姨已拉着他快步進入正門。

她給秦寧拿出更換的室內棉拖鞋,便急着去廚房熱湯。

秦寧換好拖鞋進入客廳,見中年女人正在逗一只很大的狗,那只狗被關在籠子裏。

逗狗的,是季應閑的母親。

她保養得很好,看上去非常年輕,比同齡人的狀态好很多,能看出她年輕時是個美人。

而這只德國黑背,是季應閑養的,原主記憶中就有,算下來應該有五六歲了,名叫嘿嘿。

季母正笑着,擡頭忽見秦寧來了,對着他揚了揚手。

“你等下,阿姨把它關起來。”

她說着推動鐵籠。

原主怕狗。

當初季應閑養它,一部分是興趣,另一部分是遏制原主接近他。

季應閑曾幫過原主無數次,原主黏他黏得厲害,他不堪其擾,又礙着季老爺子的吩咐,不能欺負原主,幹脆以毒攻毒,養一只大型犬。

自從有了黑背,原主确實收斂許多,至少黑背在時,他完全不敢靠近季應閑。

原主怕狗,秦寧倒不怕,他原想也去逗一逗那只黑背,看樣子暫時不行。

季母将嘿嘿關進狗舍,回來時,特地去換了身衣服。

她下樓,正好遇到周姨端熱湯出來。

季母接過,“我來吧。”

她端着湯放在餐桌,說:“寧寧,過來喝點熱湯暖一暖。”

“好的。”

秦寧依言走過去,坐下餐椅,舀了一勺湯,吹了吹,慢慢喝。

季母見他乖乖巧巧坐在餐桌前,優雅又娴靜,不禁露出笑臉。

她個人是很滿意秦寧這孩子,乖順,安靜,懂事,知禮,什麽好詞放在他身上都不過分,可惜……

季母在心中嘆了口氣,可惜自家兒子卻跟他擦不出火花,分明是一起長大的竹馬,外形又般配,哎。

秦寧對于季母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喝完湯,他把碗放進廚房,準備清洗,但被周姨搶去洗。

他出來時,季應閑正從二樓下來,他穿了身休閑服,身形颀長,一只手臂正插/在褲兜中,肆意又懶散。

兩道目光不期然相撞。

季應閑一愣,臉色微變,不爽地瞥了秦寧一眼,直接偏開頭。

他下樓走到客廳,背對秦寧落座。

秦寧:“?”

這會兒,季老爺子也乘電梯下樓。

他從梯廂出來,看到秦寧站在餐廳,十分欣喜。

秦寧禮貌打招呼,“季爺爺。”

季老爺子慈愛的笑了笑,朝他招手,“來,讓季爺爺看你瘦了沒。”

秦寧過去。

季老爺子拉着他看了一圈,問:“休養一段時間,身體好些了麽?”

秦寧答:“好些了。”

“好些了就好,平時在醫院注意身體,有什麽事就讓汪海去吧,他為人踏實,做事你可放心。”

他對汪海辦事能力一向放心,派汪海去保護秦寧安全,也想讓他在秦寧身邊幫忙做點事,自家的鐵憨憨孫兒就不指望了,沒把秦寧氣吐血就算不錯。

在客廳的季·鐵憨憨·應閑突然打了個噴嚏。

季應閑:“?”

這邊,季老爺子正和秦寧閑聊,保姆周姨出來問,“老爺子,大概什麽時候用晚餐,我好準備。”

“不及,客人還沒到。”

周姨說了聲“好”,就進廚房繼續忙碌。

季老爺子解釋說:“我額外邀請了一位客人。”

話音未落,院落宅門響起“叮咚”的門鈴聲。

周姨擦了擦手,急忙出去開門。

季老爺子擡眸看了眼門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小寧,說不定這位客人你也認識。”

季應閑像獵犬般豎起耳朵,忽然側過頭,看向這邊。

季老爺子睇他,“你看過來做什麽?”

季應閑又黑着臉轉回去。

他深擰眉心,心情很不爽。

老頭子究竟把誰叫來了?

這時,客廳大門“噠”地一響,高挑青年從周姨身後,緩步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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