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上燈火隐約,遠近傳來島上男女說話調笑的聲音;或是婉轉多情或是謙遜有禮,都是他從來沒聽過的風情。
他原先聽到時,還大為皺眉,似乎覺得沒必要故意将自己的聲音變得嬌嗲,反而有種不舒服的黏膩感,但和青龍主幾次歡愛過後,才知道會變成那種淫蕩羞恥的模樣完全是因為身不由己。
他不敢多聽,一路避開守衛,己到寝宮的大門外。出了大門,便是一條直通山下的小路,小路的盡頭就是一片沙地,離碼頭便己不遠了。
他握緊長劍,正要離開寝宮,卻聽得一個嚴厲的女聲道?「站住!」請芴傳蕃他吃了一驚,卻見瞬間點了無數燈火,将寝宮內外照得亮如白晝。而前面忽然出現了十幾個青衣男子,手中執劍,擋住了去路。
即使他能仗着劍法精妙擊敗這幾個人,但行跡己被發現,又如何能趁人不備地上船?
他慢慢轉過身,看到為首的女子身穿紫色衣裳,披着一件銀狐大氅,面上蒙着紫巾,她身邊的兩個侍女也是十分美貌,一襲翠綠衣裳,風動過處,越發顯得腰肢柔軟,宛如柳枝,神情卻甚是謙恭,更讓人心中大起憐意。
這青龍島上絕色的美人竟有這麽多,為首的又都是女子,想必在青龍主心中,女子的分量要更重一些,可是他孜孜以求的卻是如雲逸一般美貌男子,想必是他對于島上的男色仍嫌不夠。
既然如此,更不能讓顧雲逸和青龍主在一起了。
他按下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對那蒙面的紫衫女子道?「是碧蛟姑娘?」
碧蛟冷冷地道?「憑你賤奴的身分,也敢直呼我的名號?」
張茗陽微微一愣,這才想起那管事将」綠羅「這個名字交給他時,順口提了幾句島規,凡是比自己位分高的人,都要稱之為」大人「,他喚碧蛟為」姑娘「,顯然是大不相宜。
「碧蛟大人恕罪。」他微微欠身,抱拳行了一禮,舉止雖然從容,但神色卻有些尴尬。碧蛟向來待人嚴苛,又會用心計,他在她面前一向小心翼翼,并沒有将她看成嬌滴滴的弱女子,卻還是不慎說錯了話。
此時被這許多女子冷眼旁觀,他的甬穴中還留着青龍主殘存的體液,卻讓他窘迫不安,似乎這許多雙眼睛早就看出他身體的不妥。
「你不顧龍主命令,強行離開寝宮,犯了島規一百三十七條,按律當用騎射之刑,你可認罪?」
發現碧蛟眼中的興奮嗜血的意味毫不掩飾,張茗陽不由得一怔,這才驚覺這似乎是一個陷阱,從他醒過來開始,便有人有意識地誤導他,讓他以為這裏的晚上并不嚴密,只需小心一些便可自由出入,又故意讓人在他面前透露青龍主早己離開龍宮島的消息,讓他心生去意,将他抓個現行。
龍宮島上的刑罰名目雖然雅致,但沒一個是能熬得過的,當日聽青龍王說起蓮臺之刑時,便讓他有了覺悟。無論如何,這刑罰是絕對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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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蛟大人有、有所不知,在下是想找茅廁,又沒有一位大人在附近指點在下,所以走錯了地方,還請碧蛟大人恕在下不知之罪。」
「走錯了?」碧蛟輕笑了一聲,「有誰能證明你是走錯了?寝宮乃是重地,你竟然說找不到人幫你指路,真是無稽之談!」請芴傳蕃張茗陽一聽碧蛟這語氣,便知她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只覺冷汗涔涔而下,在人群中尋那兩個曾經伺候過他的侍衛時,卻見遠遠站着的青桂臉上現出羞慚之色,往後退了幾步,站到燈火的陰影裏。
他忽然明白,碧蛟恨他不敬只是一個開端,最終導致碧蛟動了非殺他不可的心思,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兩個男子妒忌之下,在碧蛟面前進了讒言。
不管在碧姣面前怎麽解釋,想必都是徒勞。他輕聲一笑,握緊手中長劍,慢慢道?「卻不知……那騎射之刑是如何施為?」
在這片刻之間,他已有了決定,這騎射之刑熬得過去的話自然是最好,若是一看便無法辦到,橫劍自刎亦是十分容易。只是沒到緊要開頭,自然不能輕易放棄了。
碧蛟淡淡地道?「騎射之刑麽,自然是在馬上射箭了。要求很是簡單,只需在兩百步外縱馬而過,連續射中一百個靶心便算是過了。」
張茗陽不由得心下一輕。他內功雖然廢了,但臂力還在,開弓射箭并不算難事,對于別人來說,兩百步外射一箭恐怕已是為難至極,但他卻能辦到。
他正在沉思,碧蛟使了個眼色,已有人一擁而上,奪下他手中長劍,将他架住。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你們幹什麽?不是說射箭麽?難道又想反悔?」
碧蛟冷冷道?「自然是射箭。來人,備馬!」請芴傳蕃她聲音嬌美,一聲令下,便有人應聲去牽馬。想必是早有準備,不過片刻便有人牽了一匹馬,那馬渾身雪白,十分神駿,竟也是十分難得之物,馬背的鞍鞯上,卻是豎着一支巨大木質陽具,帶着一層黑色光澤,也不知有多少犯人曾受過這刑罰。
他這才知道這騎射之刑并非他想的那麽簡單,而碧蛟故意含糊其辭,自然是想讓他答應,設法讓他死于這騎射之刑。
大驚之下,他不由得微微一掙,卻被人強行按住。他擡起頭,看着碧蛟的眼睛,聲音裏盡是苦澀?「你……好端端的一個女子,何苦如此……」
「住口!」請芴傳蕃碧蛟眼中露出怨毒之色,讓他十分震驚,無法說出指責的話。以碧蛟所處的位置,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她卻仍有所求。
有人在馬背上的陽具塗上一層春藥,便将他點了雙腿穴道,抱着他上了馬背,分開他的大腿,猛然将那遮住恥處的青幔扯下,将他的密穴對準那巨大陽具,讓他坐了下去。
撕裂般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他幾乎感覺不到陽具上微涼的觸感,他發出一聲忍耐的嗚咽,再也坐不直,只能扶在馬背上。
抱他上馬的弟子掠了下去,随即有人将他雙腿連同馬蹬鎖铐在一起,防他掙紮之下跌落馬背,卻是讓那陽具更深入地進到他的身體內部。
難以忍受的痛楚讓他手腳痙攣,毫無力氣,一個青衣侍衛将弓箭遞到他手上時,他竟因為雙手發抖,将箭囊掉到了地上,箭枝散落一地。
這箭枝并沒有箭頭,只在箭尖處蘸了石灰粉,射到靶子上時留下一個石灰印,便算是中靶了。想必是因為擔心犯人用箭傷人之故。
幫他撿起的弟子神色登時有些不悅,胡亂塞到他手上,他才将箭囊背到背上,一手握弓,一手提着缰繩,他低聲向那弟子道了謝。木質陽具上的春藥發散開來,他感到內壁發熱,仿佛要将那塊漆黑光亮的木頭融化,身體也變得微微發燙,說話的聲音自然變得低沉沙啞許多。
那弟子露出些許異色,連連向他多看幾眼,但不耐煩的意味卻是少了許多,淡淡地道?「箭場設在岸邊,我帶你去罷。」
「有……有勞。」他竭力克制自己的聲音不要變得太奇怪,但那弟子将缰繩從手中接過,牽動馬匹時,馬鞍上的硬物也随着馬蹄聲響而起伏不定,讓他情不自禁地輕喘了一聲。
「龍宮島平坦的地方少,所以射箭都在海邊,靶子都是臨時插在淺海裏,現在是退潮的時候還好,若是挨到漲潮。靶子很快就不見了,只能換別的刑罰。騎射挨過一半又換別的,必死無疑。所以你還是要抓緊時間,争取早些射中一百靶,畢竟退潮也會卷走靶子,這刑罰也不能算熬過的。」
這弟子十分好心,不但牽馬時走得不快,還對他說了被罰時的要訣。張茗陽很是感激,此時雖然十分難受,就連聽他說話也不能集中精神,卻是勉強笑了一笑?「多……多謝你了。」
随着馬的移動,陽具在身體內部狠狠撞擊着,春藥的藥性極為強烈,他不由得呻吟了一聲,那弟子也顯得有些不自在。
「碧黎,你磨磨蹭蹭地做什麽?還不将人帶過去?」看到兩人神色有異,碧蛟厲聲喝問,那叫碧黎的弟子想必是她直系下屬,名字也有一個碧字,他躬身答是,便不再說話,牽馬往岸邊走去。
由于行刑時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所以也不怕他作弊,或是有人從中搗亂。
碧蛟并沒有派人一路跟随他而去,而是讓人立刻準備射場,她要親自監刑。
他騎馬到岸邊時,內穴處己傷痕累累,鮮血将馬鞍染成一片,面色卻帶着潮紅,正是情動難抑的模樣。
碧黎原本在前面牽馬,到岸邊時回頭一看,不由得呆住,只顧看着張茗陽潮紅的面孔,竟是忘了離開。
「碧黎大人……多謝你帶我過來。」他沙啞着聲音,輕聲提醒一句,碧黎才咳嗽一聲,退了下去。
此時海的那邊己顯出彩霞,已是日出時分了,海岸上的白色沙地十分柔軟,和藍天碧水仿佛融為一體,而整個青龍島上的弟子青衣藍衫,廣袖飄飄,竟似仿佛蓬萊仙境。不管是誰來到此地看到這般景象,只會以為自己來到仙島了,又有誰會想得到,這是江湖中秘而不宣的淫窟呢?
張茗陽苦笑了一聲,提着馬缰緩緩來到岸邊。
沙地上早就用長繩彈出了一道線,若是縱馬越界,馬蹄印子出了線,這次受刑便不能算過關。
此時岸邊山上,己站了不少看熱鬧的青衣弟子,青衣廣袖,都是人間俊美人物,或是獨立,或是相互倚靠,單是看着便讓人心神震蕩。
他擔心不熟悉馬性,于是縱馬行了一段路。
沙地松軟,馬蹄深一腳淺一腳的,更讓他感到颠簸,含住那巨大的陽具的地方己展開到了極致,內壁完全舒展開,露出嬌豔的粉紅色,他卻是渾然不知,強忍着下半身的痛楚和令人瘋狂的快感,從身後摘下了一枝長箭,搭在弓弦上,半側過身,「嗖「的一聲,便射了出去。
這一箭随意得仿佛看也不看,但衆人的驚呼聲随即傳來,原來這一箭竟然己結結實實地射中了遠處靶子的紅心。
淺海中并行插着一百個靶子,要在縱馬而過之時射中所有靶子,不能少一個,也無法多一個,自然是十分艱難,但他當年飛劍之技天下卓絕,并和箭術又有相通,自然也是碧蛟沒有料到的了。
不過這一百個靶子也不像所想的那麽容易,若是在馬背上颠簸得眼花缭亂,射錯了靶子,卻也是不作數的。幸運的是箭囊還有兩個,算起來約莫有一百五十枝,對他來說已是足夠了。
他控好馬緩步朝前,不緊不慢地摘箭,搭弓,射箭,每個動作都極有節奏,仿佛射箭天生便應如此一般。當一箭射出,便接下一箭,雖然不如連珠箭那麽絢麗,卻是箭箭命中紅心,每箭的時間都像是預先算好的一般。
他第二箭正好射在第三個靶上,第三箭恰好射在第五個靶上,想必是馬速略快而靶子過密,所以他隔了一個靶子射中,到終點時,堪堪将五十枝箭射完,箭囊己空,便策馬回去取箭。
他開始第一箭時,別人只是交口稱贊而己,可到後來卻是驚嘆不絕,到最後十幾箭時,衆人仿佛已經被這驚豔絕倫的箭術驚得麻木,只是怔怔地看着,卻不再有人說一句話。
霞光照在他平靜的容顏上,并不算出衆的面龐還帶着倦意和下體被折磨時的情欲之色。對于龍宮島上的人來說,這樣的容貌并不絕色,這樣的神情并不魅惑,但此時此地看來,竟有種驚豔絕倫之感。
他縱馬回去取箭,身體因為疼痛而略微地彎了下去,不由得扶着馬鞍,面頰上已是細汗一片,晨光映照,竟像發出光芒。
他慢慢取下背着的箭囊,交給碧黎,碧黎正要将一袋新的箭囊給他,碧蛟冷哼了一聲,碧黎渾身僵硬,幹笑一聲道?「你在馬上取不到箭,碧蛟大人公正嚴明,不會和你這麽個小小賤奴為難,不過你畢竟是耽誤了這麽多人的時間,射箭又慢,實是令人不耐。稍後若是有一箭射不中,下一個箭囊就要自己取了。」
碧黎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便小小地捧了碧蛟一句,而後又責罵了張茗陽,碧蛟雖然對他不滿,但自持身分,自然不好當面為難。
張茗陽知道他是故意幫着自己,感激地看他一眼,卻不敢多說什麽,拿了箭囊便掉轉馬頭,緩緩而行,不疾不徐地将剩餘的箭數射完。
他騎射之技比起高明之輩來,仍是遜色許多。
若有高手在場,一次射箭便能連出三、五發,但若是這樣的姿勢騎射,只怕天下間少有人能辦到。好在他心性堅忍,又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若是剛才他有絲毫動搖,便不能射完這一百箭。
他一百箭射完,場外一片靜寂,随即便是失望的嘆息聲。
這龍宮島上刑罰嚴苛,但敢于觸犯的卻是少之又少,這一場熱鬧看完,卻不知何時才有了。
其實龍宮島上的人更多的是想看到別人死在刑罰之下,張茗陽這一場雖然精彩,卻是不如死人那麽好看了。
畢竟在這孤島之上,人人醉生夢死,過着身不由己的日子,即使是有萬兩黃金,無數美人,卻都不是自己的,甚至有人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既然可以用血腥來刺激自己,感受到自己還是活着的,又何樂而不為。
碧蛟仍然站立不動,蒙着面紗的臉上看不到表情,直到身邊有侍從小聲提醒她張茗陽熬過了刑罰,她才淡淡地道?「把他先放到賤奴洞裏關兩天,等龍主回來後再定奪罷。」
她說完話,便有人來給張茗陽解開腿上的鎖鏈,将他從馬背上攙扶下來。
腳尖沾到地上時,便如千萬根針在足尖刺着,痛入骨髓,他被侍衛扶着才能勉強站直,低下頭看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只見欲望軟垂,己不知因為後穴被持續刺激而被迫噴射過多少次,脆弱得仿佛無法再堅硬起來,大腿處血跡斑斑,又兼混有自己的體液,令人不忍目睹。
那山洞中潮濕陰冷,他身上沒敷傷藥就被扔進去,碧蛟顯然是沒打算讓他活着出來。
他雙腿無力,自然是不能走動,幾乎是被人拖着離開。
若是方才手稍稍不穩,便會有一箭落空,依碧蛟的性子,還不知要怎麽發難,如今平安過了這一劫,登時松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登時昏睡不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嘴唇濕潤,但喉嚨幹渴至極,慢慢睜開眼睛,原來是有人在給自己喂水。那原先攀談過的文弱男子朝他笑了笑道?「你醒了?怎麽出去一次,變成這個樣子,竟然比翠疊還慘。你……是得罪了那位大人麽?」
他意識還沒完全清醒,聽不清這男子的說話,口中只道?「水……水……」
「你下面受傷太重,只能吃點稀飯,水也不能喝太多。」這男子解釋着,嘆了一口氣,用勺子舀了一點水來喂他。
原來這男子沒有出洞,因此也不知他受了刑,還以為他是得罪了人,被趕回洞中。他沒有辯解,嗓音嘶啞得幾乎幹裂,只道?「謝謝,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我叫……綠雲。」他有點不自然。
張茗陽知道這不是真名,便虛弱地道?「若有機會,在下必當報答今日之恩。」
那男子登時現出幾分喜色,連忙道?「我知道你定是有些本事的,肯定還認識上面的人,若是有機會,你一定救救翠疊,他還年輕……」他說話很是急促,張茗陽己能明白他的心思,想要努力坐起來安撫他,卻因下體劇痛而無法辦到,只能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
他話雖簡短,但己盡在不言之中了。
綠雲感激地抓着他的手,嘴唇顫抖,目光晶瑩,竟像是感動得要落下眼淚。
在這困頓局促的牢籠裏,還有人懷着希望,讓他不由得心中酸楚。只有他知道,龍宮島遍地崗哨,等級森嚴,一旦落入奴籍便再難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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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這綠雲說了片時的話,那綠雲一直在稱贊少年翠疊是多麽的聰慧俊美,若有機會參加升龍會,必然會有脫離的希望。
張茗陽疲倦至極,聊了沒幾句便己沒了精神,但這綠雲仍然興致勃勃,他便堅持着沒有睡過去,過不多時,便聽到鎖鏈聲響,牢籠被人打開,那先前的管事走了進來?「綠羅醒了麽,醒了就早點收拾收拾,點你牌子的人名字都記了一個本子了,你再不醒,是想死在這裏麽?」
他聲音有些不耐,顯然極為煩心。若是衆多弟子都選了同一個賤奴玩樂,這些管事便要優先給等級高的弟子,可是當同一等級有許多弟子都選了一個人時,卻讓他們焦頭爛額,給誰都不好。
張茗陽神情有些茫然?「怎麽……?」
那管事冷笑一聲?「你前天在刑場威風得很啊,賣弄你那騷穴夾得緊是麽?卻來為難我們這些人!」請芴傳蕃他憤憤不平地罵了一通,讓張茗陽臉色泛紅,也不知如何辯駁。
原來那天別人見他耐力超群,又身姿灑脫,便讓許多人起了心思,到管事處軟硬相逼,非要找這個叫綠羅的伺候。但張茗陽昏迷不醒,按規定是不能伺候的,當然也沒有口糧。那綠雲從自己每天不多的食物裏省出來喂他和翠疊,己不知被人暗笑了多少次。
張茗陽己覺得有些力氣,不想連累綠雲,便勉強站了起來,說道?「請大人帶我去罷。」
「算你知趣。」那管事看他站也站不穩,但畢竟是能站了,便要讓人将他拖出去再釘上鐐铐。
衆人将他拖進來時只是匆匆将他扔在地上,看他那慘狀還以為他是死定了,自然沒人願意再浪費功夫。但如今他再次醒了過來,自然按規定辦事。此時一個侍從急忙過來,對管事耳語了片刻,那管事臉上有些驚疑不定,朝張茗陽打量了幾眼,問那個侍從道?「那位……大人當真是這麽說的?」
「确切無疑。」
那管事只得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帶走罷。」
他揮了揮手,來的侍衛便将張茗陽扶着離開。兩次被人直接帶走,張茗陽所認識的那個大人物讓整個牢籠裏的人驚羨不己,只有那綠雲大喊道?「別忘了我所求的事啊!」請芴傳蕃雖然綠雲救他是抱着目的,但他仍然十分感激,回道?「我記得,你放心便是。」
他出了山洞,便有另一個侍衛給他遞了一個木盤,盤子上放着一套青布衣裳,乃是普通底層弟子的穿着。那侍衛微笑道?「請換上衣服吧,羅公子。」
青龍島上的名字大多有」綠「、」翠「、」碧「等字,為了表示區分,同級弟子便用另一個字喚名,直接稱為某公子。可是這麽一叫,卻是直接将他改了姓了。
「這是……」他有些遲疑。
「龍主回了宮,知道你受了刑後沒有回寝宮,便讓我等來接你回去。由于是碧蛟大人處事不當,不該将你發回洞中,所以暫時将你升為青衣侍衛,以做補償。若是日後處事不當,再打回奴籍。」
他赤身裸體多日,似乎早己習慣,明明是盼望己久的衣物在前,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只道?「龍王不是出海了麽,怎麽會……」
「龍主的心思,我等怎能妄加揣測,請羅公子盡快換上衣裳,随我等回寝宮罷。」
這聲」羅公子「委實刺耳,他只得換了衣裳。島上雖然四季如春,卻也帶着料峭春寒,穿了衣裳後的确是舒服了許多,而且和普通弟子衣飾一般無二,沒有人朝他多看一眼,讓他稍稍放心。
回到寝宮時,卻見青龍主端坐在椅子上,正氣走神閑地在喝茶。
茶水的熱氣氤氲袅袅,将一身藏藍衣裳的青龍主襯得更為高華飄渺。
将他帶到寝宮正殿後,那兩個弟子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