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待綠雲躲好,門外敲門聲更是急促,他慌亂之下,只來得及披了一件衣裳去開門,卻見門外空無一人,皺了皺眉,還以為是誰敲錯了時,一個人影撲到他懷中?「師父!」請芴傳蕃雲逸?

以前只到他胸口的少年,如今站起來已和他差不多高了,讓他感到光陰似箭,倏然而逝。可是想到畢竟在這少年面前做了那些愧不可當的事,便覺得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

「雲逸……」他顫顫地開了口,「不要叫我師父,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再做你師父了。」

「師父,你為什麽這麽說?」顧雲逸從他的懷中擡起頭,卻仍然沒有松開抱着他的手,「師父永遠是我的師父,不管是在山上,還是在龍宮島,不管是在人世,還是在黃泉。」

少年略帶稚氣的聲音顯得十分認真,讓張茗陽不由得有些感動,但他前襟敞開,露出大半赤裸的身體,若是在別人面前也就罷了,畢竟這龍宮島本來就是一個淫窟,誰也不會來多看他一眼,但在弟子面前衣衫不整卻是十分不妥,便稍稍想将他推開,卻被顧雲逸抱得更緊。

「雲逸,師父先去把門關上,再、再好好看看你。」他柔聲說着。

顧雲逸依依不舍地放開了他,留戀地看着他去關門,再回轉過來。

「師父,我在禁地知道你被這大惡人帶走,禦劍術就怎麽也練不成了……」顧雲逸有點心虛。

「你那時道心受阻,練不成也是沒辦法的事。……」張茗陽嘆了一口氣,從桌子裏拿了一疊壓得整整齊齊的書稿給他,「這是我這許多年的練武心得,你帶回中原吧。」

「師父不跟雲逸一起回去麽?」

張茗陽搖了搖頭,反而問道?「你怎麽尋到了這裏?青龍主沒放你走麽?」

「他是放了我們,可是我們都不想走,他就讓下屬綁了我們,把我們扔到船上。我悄悄割了繩索,跳下船游回來了,找了許久,還敲錯了不少門……」顧雲逸有些委屈地說。

張茗陽這才發現他身上衣衫未幹,還有一股鹹腥味,果然是從大海上游了很久回來。

能瞞過這麽多人找到他,可見他年紀不大,但很有心計,來日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他心性未定,靜不下來練禦劍術。張茗陽也不知是欣慰還是迷茫,低聲道?「這些書稿我是打算托人給你帶去的,如今你回來了,可以親手交到你身上。青龍主答應放過你的,你這便走罷,不要再回來了。」

「師父不和雲逸一起回去麽?」顧雲逸又問了一句,張茗陽沉默不語,顧雲逸忍不住道?「師父,你難道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惡人麽?他雖然生得好看,但心如蛇蠍,師父為何看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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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話讓張茗陽臉上火辣辣的,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低聲道?「師父身體污穢,練不成劍了,只是丢岱宗派的臉。」

「哪裏污穢了?」顧雲逸急忙道,「師父的身體很幹淨,很香,一點也不污穢,真的。」

張茗陽這才發現顧雲逸仍然盯着他的胸口看,緊緊抓住衣襟,卻見顧雲逸臉上紅暈滿臉,不由心神大亂,暗自想道?難道顧雲逸來了龍宮島一次,竟然被這淫靡之氣侵蝕,對愛欲起了興趣?

「這種話豈是……豈是你說的?」

「師父對那惡人還說了更多話呢,只許師父說,卻不許我說。」顧雲逸撅起嘴巴,「師父是不喜歡雲逸啦!」請芴傳蕃他年已十七、八歲,早已不是撒嬌的年紀,但他和張茗陽自幼親近,又在深山之中,心境一直宛如赤子。

「你比我聰慧萬倍,根骨又遠勝于我,我只不過癡長你些年紀,所以才做你的師父……只需你多練幾年,自然會超過我,如今我讓岱宗派蒙羞,便将掌門之位傳給你,江湖險惡,你凡事……多加小心。」

他總覺得有太多的囑咐沒有說,但這少年的聰慧原本就勝過他萬倍,想必是不用他多教了,心中萬般滋味,難以言說。

「師父!」請芴傳蕃顧雲逸目光閃爍,凝視着他,仿佛眼中有星辰若海。

張茗陽不由得一怔,卻被他輕輕擁住,慢慢吻在了唇上。

當唇上傳來陌生的溫度時,他雙目圓睜,幾乎難以相信。

在島上三年,他也曾見過許多心意相通的眷侶彼此偎依,唇齒碰觸,他雖然匆匆而過,不想不敢多看,但心中亦是有所遺憾--不知究竟是何滋味,竟會讓人如此迷戀。

他和青龍主交媾時,青龍主從未如此待他,縱是他有所好奇,卻也不敢主動親吻青龍主,反而讓青龍主嘲笑。

顧雲逸吻着他的嘴唇,因不得其法,便只單純地吸吮,總覺得似是而非,還可更親密一些,卻只能焦急地舔舐,呢聲道?「師父,我們回中原去吧,我現在才知道,其實我根本不想讓你做我的師父,我想……我想……」俨懲盜哾正在此時,門忽然被人踹開,青龍主慢慢走入,臉上神色森然,冷冷道?「難怪你一心一意地想要回這裏來,原來是要在這裏師徒相奸麽!?」

張茗陽被顧雲逸親得心思混亂,根本沒回過神來,被青龍主闖入後,才發現還被顧雲逸抱在懷中,卻也知道師徒這麽抱在一起,委實古怪至極,慌忙将顧雲逸推開,臉上神色已很是難堪。

回想剛才的觸感之時,只覺得溫暖柔軟,卻沒有仔細體會其中滋味。可是這種動作對于師徒而言,卻是逾矩了。

顧雲逸閃身擋在他身前,冷冷地道?「本門的事,與閣下無關!」請芴傳蕃青龍主臉上只是冷笑,一掌向他襲來。

顧雲逸不閃不避,揮掌格開,但掌風掃到身後的張茗陽,張茗陽不由倒退了幾步。

房間狹窄,張茗陽竟是退到了櫃子旁邊。剛才看到來人是顧雲逸時,他還想請綠雲出來相見,免得在櫃中十分氣悶,誰知兔起鹘落之間,竟會發生這許多事,也只能慶幸沒有讓他出來了。

片刻之間,顧雲逸就落到了下風。這幾年的閉關,顧雲逸的武功已勝過張茗陽二十歲當年,但比起青龍主卻是差了不少,很快被青龍主點了穴道。

「來人!把他扔到船上去!要是再讓他上島,你們就都沉海了罷!」請芴傳蕃青龍主神色不豫,冷冷地下了令。

看到張茗陽十分鎮定,哼了一聲?「你就不怕我殺了他嗎?」

「龍主答應放他走,自然不會失信。」他仔細看了看青龍主,與記憶中那個叫「太昊」的幼童重合比較,卻是沒一點相符之處。

直到青龍主提起那個姓阮的人時,他才知道,青龍主一直在找的可能是自己。

+++++

--曾經把那段過往當成是最艱苦最糟亂時的一個夢,以為那個可愛俊秀的孩子從未出現,只是他最痛苦時期的幻覺,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錯亂的一段糾葛。

和他相遇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傍晚,正下着大雨,一個五、六歲的小童一邊哭一邊走,身上破破爛爛的,都是泥水。張茗陽正在屋檐下避雨,于是上前問了他,原來他是和家人在集市裏走散,已是不認識路了。

當時母親得了風寒,卧床不起,他正和母親在城郊的一個破廟裏住着,因他當時矮小瘦弱,城裏請的短工也不肯雇他,于是白天就去讨飯,回來照顧母親。

見到這個幼童時,看他十分可憐,便帶他回破廟。将他臉上污垢洗淨後,他才發現那幼童極為俊秀。他擔心這幼童遇到危險,于是讓他留在破廟,自己白天出去讨飯,順便打探消息。

誰知三個月後,那個幼童便不告而別,只留了一錠黃金給他。他就靠着那錠黃金,帶着重病的母親來到京城,卻是沒想到父親竟然另娶了別人,母親氣病而死。

當時父親讓他認祖歸宗,但他葬了母親便回了老家去了。在路上時遇到了師父,師父将他帶回門派,又教了他武功。因為入岱宗派時,要按輩分改名,他便對師父說了母親的姓,索性改姓了張。

師父收他為徒時,說他因少年勞累之故,骨骼不能完全長大,好在十三歲身形未定,于是教了他鍛骨術,讓他骨骼重新生長,學武的時間也比兩個師兄晚了許多,但身形漸長,容貌稍變,竟與原來容貌大不相同,變得高大魁梧,也難怪青龍主沒認出他來。

當年相識時,那幼童雖然聰明俊秀,年紀卻過于幼小,只怕那錠黃金還是他家人為了感謝而留。後來他多次下山想找同樣根骨的為徒,其實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再遇到那個乖巧可愛的孩子,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反倒是收了一堆徒弟。在人丁稀少的岱宗派來說,可是十分罕見。

即使青龍主天賦異禀,畢竟年紀太小,心智未開,又怎敢相信他對自己動的是真情。

更何況,黃龍主已說了,他若是對自己有半點愛意,便能靠他續命。如今他已變成如同性奴的身體,被他一摸就會發情,實是不想這樣面對舊時小友。

想起當年舊事,他不由臉上露出微笑。在破廟住着,一旦下雨刮風,就會變得難以忍受,他就拾了很多柴火,晚上過夜。

--在明亮跳動的篝火旁邊,翠綠衣衫的小童就坐在自己身旁,脆生生地道?「哥哥,你不吃粽子嗎?」

他那天運氣不好,走了一天只讨到了兩個粽子,帶回來給母親和他,自己忍着腹中饑餓,多喝了幾口水,卻說自己吃過了。

小孩子天真地看着他,像是有些懷疑,面頰被火烤得紅撲撲的,說不出的令人歡喜。

自己餓着也就罷了,太昊年紀太小,不能也餓着了。

此時青龍主仍然在他身旁,似乎在對自己說話,但眉目依稀,宛如當年,讓他竟有今夕何夕之感。

二十年彈指即過,卻是恍如一夢……

即使吐露身分,彼此相認又能如何?只不過徒然增加尴尬而已。何況他現在身不由己,青龍主一摸他的身體,他就會有所反應,他也只好将前塵往事都親手埋葬,在青龍島上裝聾作啞做個侍從,否則不管是青龍主的憐惜或是厭惡,都會讓他更覺難堪。

「你在發什麽愣?」青龍主看他魂不守舍,不由有些不悅,「顧雲逸一走,把你魂都帶走了嗎?」

「龍主但有……有驅使,屬下自當遵從。」他半弓着身子,本就滿臉病容,此時竟有些佝偻之态。

青龍主一股怒氣登時消失無蹤,上前摟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懷裏,往床邊走去。

既已想起他是當年的那個幼童張茗陽再被他抱着,不免有些怪異感,理智想逃避他的碰觸,但身體被他摸過的地方變得酥軟,竟是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觸摸,胸口因急劇的喘息而變得一起一伏。

望着那紅豔的唇,青龍主不由怔忡,剛才在外面時他就知道師徒倆在做什麽了,被親吻過的地方此時仍然微微紅腫,仿佛花瓣一般,柔嫩得一碰即碎。

他早就知道他的嘴唇含着自己的碩大時,幾乎能令人瞬間達到情欲的頂峰,卻從未想過要親吻那個地方,只因張茗陽木讷到有些古板,別人還可以游戲對待,但他認真起來,卻極為棘手。

--常卧花叢之中,他早就知道哪些花可以摘,哪些花不可碰了。

他溫熱的手掌揉捏着他的腰側,順着腰際,滑入挺翹結實的臀部中間,看他躺在自己身下,目光露出無助懇求之色,仿佛在求他救自己于情欲之中,不由心下一陣激動,竟想親他一親。

「想要麽?」他低下頭去,卻是含住了他的耳垂,在厚實的耳珠處輕咬着,惹得他身體輕顫起來,足弓處也似乎瞬間繃緊。

青龍主不由得輕笑起來,卻是十分慎重地道?「若是你想要就說,你現在內傷未愈,我不想讓你傷上加傷……」

此時此刻再來說這些,卻是晚了。

他支撐起身體,用手便去解青龍主的衣裳。早就做過多次,自然十分熟練,就連有時青龍主身上的衣裳也是他幫穿的。此時對他敵意盡去,反而時常拿了當年的孩童相比,對他更是寬容忍讓,總想起那個面頰柔嫩的孩子,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早知青龍主被他用口含住時便會情動,堅持的時間也短一些,以前卻因對他有恨意,始終不肯為他常做,只有青龍主強迫威脅時他才勉強為之。如今自然有所不同。

青龍主的性器只是微微勃起,已脹大到他覺得眼熱的程度。他跪趴到床上,低頭便含住了青龍主的熾熱。

這三年來,他的話越來越少,甚至比往日更為口拙,但被青龍主調教過後,簫技已是極為高明,就連青龍主也說,在青龍島上已無人能及。

他含着青龍主的巨物,舌尖靈巧地逗弄着口中的敏感,青龍主感到被溫熱的口腔包裹着,不由喘息起來,他眸光變得越來越深沉,猛然間,他推開張茗陽,前端噴射出的白濁卻已濺到他的臉上。

俊朗的面孔上沾滿精液時,竟有種讓人憐惜的脆弱之感。青龍主卻沒幫他擦拭,幾乎是立時起身,往衣櫃走去。

衣櫃被打開,綠雲靠坐在裏面,想必他剛才從櫃子縫隙裏看到兩人的歡愛,面色一片潮紅,手正握在自己的陽物上套弄着。他的氣息粗重,發現自己竟被青龍主看到,驚駭之下停住了手,但直立的欲望卻是無法掩飾。

青龍主滿面怒容,一言不發,揚起一掌,便要朝他心口拍下。

張茗陽連忙叫道?「且慢!」請芴傳蕃

「我就知道,你和他有私情!」請芴傳蕃青龍主冷冷道?「你膽子大得很啊,敢在我青龍島上如此淫亂!」請芴傳蕃其實龍宮島并不阻止弟子歡愛,就連青龍主自己也沒有命令禁止張茗陽找賤奴洩欲,只是他覺得賤奴太慘,自己又清心寡欲,就連與青龍主他也覺得太多次了。

被青龍主指責,他一時情急,竟是說不出話來--

青龍主看到他臉上的污漬還沒擦幹淨,眼睛微微泛着水光,便知是因為剛才為自己吹簫,難以承受自己的巨大,因而滲出淚來,心下一軟,說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龍、龍主答應過我,還有兩個允諾……」俨懲盜哾青龍主冷笑?「我的三個允諾你都準備用來救人了,是不是?」

「我為他求情,是因為他曾經,救過我。」張茗陽只得結結巴巴地将綠雲的事告訴了他,并求他放綠雲離去。

青龍主目光沉沉地看了綠雲半晌,才道?「既是如此,那便允了你。此人下面的洞不能用了,留在島上也沒什麽用。你也畢竟為青龍島做過事,就賞你一顆忘情丹,回中原去吧!」請芴傳蕃他後面這句話,自然是對綠雲說的。此人名字取得不大好,令他只覺綠雲罩頂,連他的名字也不願提。

綠雲沒想到青龍主竟會在這裏出現,而張茗陽認識的島上的大人物,竟然就是青龍島之主。被青龍主發現自己窺探兩人私密,他還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張茗陽又為他求情。

因為翠疊的緣故對感情的事心灰意冷,張茗陽對他十分照顧,他才心懷感激,萌生過兩人在這青龍島上相互照顧一生的想法;後來看到顧雲逸對張茗陽孺慕之思,卻是不由暗中惆悵,自慚不如這少年俊美豔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原已打算放棄;可是心中總有些不甘,這種不甘沉寂在心頭深處,難以觸摸。

而後又見到青龍主當着他的面和這男子歡愛之時,張茗陽被青龍主摸過渾圓的臀部,喉間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便覺腦子轟然巨響,再也不似自己,仿佛着了魔似的自慰起來。

此時被青龍主驅逐,他仍然不舍地看着張茗陽,想聽他說出再多一句話也好,卻見他神色尴尬,低垂着眸光,像是慚愧于自己剛才的放浪淫蕩。

青龍主下了令,守在門外的侍衛便進來拿人。雖然好奇于這間狹窄的房子怎麽忽然藏了這麽多人,但礙于青龍主威嚴,竟是沒人敢多看一眼,匆匆便将綠雲架了出去。

看着他憂心忡忡地注視着被帶走的綠雲,青龍主忽覺一陣惱怒,冷冷地哼了一聲?「怎麽?還舍不得他?你在這裏過得快活得很啊,看來是不必我來看你了!」請芴傳蕃張茗陽剛要說些什麽,卻見他袍袖一拂,竟是轉身離去,心裏不由得有些失落之感。

若不是青龍主根本看不起他,他甚至會懷疑青龍主是妒意發作。不過即使他真的對他有好感,也不必有所嫉妒,顧雲逸和綠雲兩人只是一時被情色所迷,卻是不會當真看上他。心中不由得有所愧疚,他最不願的就是當衆宣淫,被別人看了也不知做何想法,不過沉淪到此,他也沒指望別人會高看他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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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房中養了兩天的傷,雖然能勉強行走,卻總是有心無力,而且內功消磨得極快,外表看不出什麽,身體卻是不斷毀損着。

青龍主三不五時地趁着夜色找他侍寝,但并沒有讓他的身體好轉。

兩人之間似乎明白了這個事實,漸漸地相互之間變得沉默。

青龍島污穢不堪,他此時也不喜歡離開宅院,無事時便坐在門外曬太陽。

這個宅院的弟子看到他的容貌,雖然沒有疤痕有些奇怪,但放在龍宮島中委實不打眼,便也沒人眼紅他,有時還和他說笑幾句。

過了十幾天,龍宮島上竟出了一件極大的八卦,赤龍島上的血蛟謀反,刺殺赤龍主,誰知赤龍主負着驚人的業術,竟在層層重圍中殺出血路,反而将血蛟擒下;此時關在青龍島的刑堂裏,過不了幾天,想必就會打成賤奴,到時人人都有召請他服侍的機會了。

這個低階弟子的院落竟然也沸沸揚揚,傳着血蛟的消息,但大多是看好戲居多,卻沒有人有半分同情之意,甚至還有人競相去看他被囚禁的難堪。說他竟然一直易容,真實容貌更為俊美;說他被餓了多日,被打成賤奴後,定要用下面喂他個飽……

--但凡在中原聞所未聞的淫言穢語,在這個島上閑聊時都能聽到。

他對那個蒙着紫紗的男子是有印象的,若不是三年前血蛟說了幾句話,或許他早已死在那幾個男人身下。

想到青龍主贈他的衣裳,他便起了去送飯的想法。刑堂并不供給飯食,管事自然有故意的意思,可是讓一個身處高位的人忍受這種侮辱,卻是不免過于了。

張茗陽心知自己不能救他,但也不想看他難受,于是到廚房做了兩個菜,給他帶了過去。

以前在岱宗派時弟子都還年幼,他便常常做飯,來了龍宮島後就不下廚了,廚藝不免有些生疏,但後山刑堂牢獄的那人并不在乎,昨天送過去的飯菜都吃淨了,所以他這次多做了些。

正是早飯過後不久,廚房裏除了幾個火工之外,沒有多少人。

張茗陽将煨好的雞湯裝到食籃裏,蓋上蓋子,往青龍島的後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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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那個男子竟有那麽大的野心抱負,竟想奪赤龍主之位,可惜落到刑堂,必然是不會有好結果了。他自己的飯食都是普通弟子的分例,但聽說血蛟大人平日十分挑剔,他便親力親為,做了飯菜給血蛟送去。

當年見時,已覺血蛟氣勢非凡,時隔三年重遇,得見他真實容顏,才知他竟是俊美絕倫,不由自慚形穢。

可惜他身陷囹圄,已是不能脫身的了。他在赤龍島上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還想着謀奪赤龍主的權力,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他雖然好奇,卻不會多說什麽。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的秘密,在這龍宮島上,有人紙醉金迷、醉生夢死,也有人居心叵測、心懷不良,自然也有人行屍走肉、渾渾噩噩地活着……

他送過了飯,和血蛟交談幾句,便約好次日再來看他。

身為青衣弟子,沒這麽多許可權,雖然穿了青龍主送的衣裳,畢竟是瞞着青龍主做的,十分不妥,萬一被青龍主知道,他必定不肯讓他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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