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拎着飯菜要到哪去,綠羅?或許我要叫你碧椹?」一衆青衣女子迎面而來,正好攔住他的去路,為首的女子容貌極美,竟然就是碧蛟。」你難道不知道,沒有龍主的命令,不能給刑堂的犯人送飯的麽?」
「碧蛟大人……」張茗陽握緊了手裏的食籃,緊張得手心出汗。
他那天晚上露了真實容貌,便知自己會被碧蛟發現,卻沒想到這麽快她就找上門來。
「青龍主說,只要我穿着這件衣裳,便什麽地方都可以去了。碧蛟大人久在青龍島,想必、想必是知道的?」
他試探着問了一句,碧蛟這才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上下打量,藐視的目光一覽無遺。幾乎是瞬間,她臉色大變?「你小小一個侍衛,青龍主又怎麽會把這件衣裳給你?是你偷的罷?好大的膽子,給我拿下!」請芴傳蕃碧蛟一使眼色,四個蟒部的弟子登時抽出腰間長劍,上前圍攻。
對付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不必這四個弟子同時動手,碧蛟此舉自然是想殺了他了。
長劍來襲,張茗陽十分慌亂,連避了幾劍,那食籃跌到一旁,碗筷灑了一地,他也顧不得去拾。
狹窄的山道另一側就是丈高的陡坡,陡坡上盡是荊棘,他又被四個人圍攻,過不多時,衣裳已被割裂多處,眼看一劍刺來,他無法躲閃,腳下一滑,竟然滾下陡坡,只覺得荊棘割破身上處處,左腿撞到一塊凸起的岩石上,劇痛難忍。
「你們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些殺了他!」請芴傳蕃碧蛟語氣十分不好。她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自然不想輕易放過了。
那四個弟子躍下陡坡,向他刺來。
他身上處處割傷,已無力躲閃,正在此時,四個弟子掌中長劍幾乎是同時被折斷,一道青影一晃,一個男子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冷冷說道?「你們在做什麽?」
碧蛟一看,竟然是青龍主親臨,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龍主,我是看這侍衛偷了你的衣服給刑堂的犯人送飯,也不知和那血蛟眉來眼去多久了,我正想盤問他……」俨懲盜哾「說謊!盤問他用得着下殺招?」青龍主面色不豫,「你好大的膽子!明明看到他身上穿着我的、我的衣裳,竟然還敢殺他!」請芴傳蕃碧蛟面色登時蒼白得毫無血色?「龍主……這衣裳當真是你賜給他的?他除了會奉承你還有什麽好處,你竟然這麽偏袒他……」
「我賞賜他還輪得到你置喙?你找的這個地方不錯麽,偏僻得沒半個人影,倒是個埋人的好地方。」
「龍主……」
「你身為紫蛟,我不能随意處置,可是我若是在這裏殺了你,說你犯上作亂,黃龍主也不能有什麽意見罷?」
碧蛟聽得青龍主殺心已動,不由得雙膝一軟,跪倒在他面前?「龍主……念在我對你忠心耿耿,不要殺我,我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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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還想要有下次?」青龍主滿面冷霜,擡起手掌便要往她天靈蓋拍落。
張茗陽見這方才殺伐果決的少女閉上雙目,兩行清淚滑過面頰,只覺得十分不忍,不由得喚道?「龍主!」請芴傳蕃青龍主目光一凝,冷冷道?「你想求情麽?先顧好自己再說罷!膽敢和謀逆重犯勾結,本座還沒想好怎麽罰你!」請芴傳蕃「她……她畢竟跟了你這麽久,就、就這麽殺了她,不免讓其他人寒心。就當是……第三個要求好了。」他聲音越說越小,不由有些黯然,原本想留着最後一個要求,在臨死之前求他抱一抱自己,他再怎樣無情,想必也不會拒絕,可是這最後一個機會也拿來救人了。
也不知是青龍主殺心重,更或者是他倒楣,竟然沒有一個允諾剩到最後。
青龍主冷笑一聲,但看他黯然的樣子,便不再嘲諷他,對碧蛟道?「你畢竟伺候我多年,就去給黃龍主煉丹去吧,不必再回青龍島了。」
碧蛟十分不舍,但青龍主又罵了幾句,難聽至極,碧蛟只好淚水漣漣地離去。
「你倒是好心,處處要為人出頭。她剛才要殺你,你還為她求情,是起了憐香惜玉之心麽?」青龍主冷笑走到張茗陽面前,腳踢了踢他被岩石撞到的傷處。
其實他從山坡滾下,震動肺腑,已是不能起身了。他忍着痛楚,沒有呻吟出聲,只低聲道?「她畢竟是喜歡你的人,你對她好些罷……」俨懲盜哾青龍主本來半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此時忍不住轉過頭看他的臉,卻見他神色十分平靜,可惜左邊面頰已被荊棘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若是不用上好的傷藥醫治,必定留下疤痕,嫌棄道?「本來就長得不怎麽樣,這下更醜了。」
「男人不必太好看……」
青龍主将他橫腰抱起,往寝宮走去,此時卻像是要将他抛下,滿面不悅?「你是在說我嗎?」
「我是說,長得太好看,只會讓人有……非、非分之想。」張茗陽連忙解釋。龍宮島上遍地都是美人,青龍主偏要這麽說,是鐵了心和他擡杠的了。
「自己春心萌動,反而要怪別人生得俊!」請芴傳蕃青龍主冷笑,「你故意在外面招蜂引蝶,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麽?」
張茗陽低聲道?「我沒……沒那麽認為,我知道,你心裏只有……只有他的。」
這句澄清的話,終究還是洩露了自己從未停止過的奢望,隐藏已久的心思再次被抖露開時,便如同沖到海岸上的魚,被曝曬得疼痛無比。
青龍主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将他抱到一頂轎子上,便不再碰他一下,讓人将他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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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黃龍主估計的時間越來越近,青龍主也漸漸沒再諷刺他,對他也逐漸如同對待別人一般溫柔。
對于生死,張茗陽要看淡得多,他雖然願意忍受一切屈辱,只求活下去,但真正到了死的這一天,卻不會過于留戀。
他不能太上忘情,卻也不懼生死。
青龍主看到他端坐在床沿,腰肢極細,屁股挺翹,端是人間極品,單看相貌決計看不出來,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騷動。
「還是搬到我寝宮裏住罷。」青龍主淡淡地開口。
「多謝龍主好意,不、不必了。」
「在這裏除了招蜂引蝶,你還做了什麽?」青龍主忽而冷笑一聲,逼視着張茗陽。
張茗陽面頰泛紅,讷讷不言,忽覺身體一輕,竟被他抱了起來,往門外而行。
他身形一晃,便掠過十幾丈,竟是往山下的溫泉池走去。
從未被他抱過這麽久,張茗陽忍不住微微掙紮,卻被他更緊地摟在懷裏。
想必是将死之故,青龍主竟對他如此溫柔,這或許是青龍主獨有的細心了。
能用半生的時光,換他幾日的專注,已是快慰平生。
此時皓月當空,照在一池冒着熱氣的泉水上,他看着身邊的青龍主,竟有種不真實之感。
當年山中尋道,卻不知自己真正所求,如今見到此人,才恍然大悟,即使命在頃刻,卻勝過了羽化登仙的快活。
可是看到他眼中的清明冷靜,心裏不是沒有遺憾。
「你在看什麽?」青龍主抱着他下了池水,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臉上不覺微笑。
「沒什麽。」他輕聲道,臉上已泛出酡紅之色。留在這裏回憶的盡是他不知廉恥的行徑和毫無羞慚的愛語,讓他每次來到這裏,都難以面對。
青龍主為他擦洗身上,手指又順着他的大腿進入股間的密處,感到他的身體緊繃,卻沒拒絕自己,不由讓他更靠近了自己。
想到他過不了幾日就會四肢冰冷地躺在自己懷中,再也不會眼角含着媚态地看着自己,說出可愛羞怯的話,心中竟然有種難言的酸澀,他便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緊一些。
讓他趴伏在岸邊,托着他的腰,從後面順利地進入他,聽見他含着愉悅而痛苦的呻吟,他下意識地想要更深地刺激他的敏感點,想要聽到他最甜蜜的傾訴。
「快說,你是愛着我的……」他低沉的嗓音靠着他的耳垂,在他的耳邊輕輕吐氣,白月的光芒照在他的耳廓上,泛起熟悉的紅潮,讓他感到心裏說不出的安然,仿佛已聽到他醇厚甘冽的嗓音,如往日般吐露的愛意。
這段日子以來,他發現張茗陽就連毒發之時也沉默寡言,勉強忍耐,他看不過去了,只好抱着他胡亂抽插幾下,洩了火,卻總覺得少了什麽。
「我……」他張了張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讓青龍主微微一怔,低下頭輕咬着他的耳垂,親吻他的脖頸。
「你是在怪我麽?為什麽不說喜歡我了?」
他像是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要說出什麽,卻是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吐在池水裏,登時昏迷不醒。
池水的紅色漸漸暈開,仿佛化為越來越大的恐怖,彌漫在青龍主心頭。
他将自己從他身體裏退了出來,連忙将他抱出池水,擦幹淨他身上的水跡,卻見他臉上毫無一絲血色,氣息微弱至極。
明知他已受了毒傷,卻還強求着要他吐露愛意,青龍主從未像今天一樣覺得自己殘忍。
他顫抖着手輕輕碰觸他的唇瓣,離開水池的身體現在已比平時更冷,甚至更快地冷下去。
以後再也看不到他,聽不到他說話了,就連他的身體也即将進入丹爐,化為青龍珠,再也碰觸不到一絲溫暖。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回到寝宮的偏殿,這個人不再等待自己,床上空無一人,冰冷的被衾裏不再有這個人的溫暖,那種滋味,必定是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感到自己眼角有濕意,落到他的臉上,忍不住用指尖拭去,低下頭,終于親吻他冰冷的唇。
「張茗陽,如果我喜歡的是你就好了。」
他輕聲說着,從未落下的淚水竟如雨一般,他緊緊抱住他的身體,仿佛怕他在他的懷中忽然消失。
如果他喜歡的是他,他就不用傷心,也不會死了。
他知道,若是愛上他,早已不必浪費這三年的時光。
他尋覓多年,其實只是想找回當年的赤子之心,那個單純愛護他,而不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的人。可是卻不慎招惹了這個男人,與他牽扯了三年。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愛情,他只是想挽留他的生命,想讓他重新睜開眼睛,即使是結結巴巴地說着讓他厭惡的話,但至少這個人最深切地愛過他,對他傾吐過最直接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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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主抱着張茗陽去了黃龍島,認定黃龍主既然可以救一次,必然可以救第二次,誰知黃龍主許是因為碧蛟的原因記恨于他,竟然避而不見。畢竟十二紫蛟中的大部分都由黃龍主親自選人,青龍主将碧蛟退回,顯然是不給面子。
這一代的五位龍主雖然互稱兄弟,但因天性相生相克,因此很少相聚,感情一直不冷不熱。
黃龍主讓人傳了話,說是上次救了一次,已耗費他好大心血,既然人都是要死的,又何必要救。他的丹房裏只收屍首,不收活人。
青龍主早知這位大哥平日笑吟吟的,仿佛敦厚至極,卻其實冷血無恥,更勝白龍主。
無可奈何,只得又将人抱了回來,将他放到自己寝宮裏的大床上,又熬了許多參湯。張茗陽無力吞咽,他便一口口含着,喂了下去。
或許是參湯确實有效,又或許是他對他終究有憐憫之情,張茗陽竟然始終沒有斷氣。
青龍主坐在張茗陽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心裏卻覺得有些許奇異的溫存之感。
他的唇瓣顯得幹裂蒼白,但在青龍主看來,卻覺得順眼了許多。
「龍主……」他微弱的聲音響起,讓青龍主一驚,忍不住低頭去看他,卻見他已睜開眼睛。
疲倦的眼中盡是溫柔之色,他擡起手,像是要觸摸青龍主一般,青龍主不好意思避開,便讓他抓住了手。
「別說話了,好好歇息吧。」
屈指算來,又正好到了青龍珠發作的時候。他正不知如何對待張茗陽,張茗陽的聲音已微微發顫?「給我吧……」俨懲盜哾他的手熱得發燙,卻是沒什麽力氣,半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卻是慢慢地,覆住了青龍主的下體。
毫不掩飾的暗示讓青龍主只覺得那堅硬的所在更如滾燙一般,讓他湧起一股沖動,只想将這人按在身下,狠狠地侵占他,宣誓自己的所有權。
但他所能做的卻是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從自己身上移開。
就在他設法抗拒張茗陽的調情時,張茗陽的動作卻輕易取悅了他,就像青龍主熟悉他身上的每一處敏感點,他也對如何取悅小青龍主有着深厚經驗。
青龍主悶哼一聲,強忍着沒有吐出喉間顫栗般的呻吟。
快感從他靈巧的手指傳來,青龍主卻覺得遠遠不夠,分開他的手掌,将自己滾燙的欲望抽出,卻将他健壯修長的雙腿合攏在一起,夾住了自己堅硬逾鐵的火熱,就這樣抽送起來。
大腿根部持續被摩擦,讓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但畢竟不是承受入侵的痛苦,并沒有讓他産生過于疲累的感覺,只是難以滿足的身體卻迫使他張開幹裂的嘴唇呻吟着,懇求青龍主的更多。
也許是身體沒有得到青龍主的體液滋潤,竟是不由自主地流了眼淚,哭泣哀求青龍主對他施暴。
如此軟弱可憐的男子,就連張茗陽自己都無法面對,他能感覺到自己臉上陌生的濕潤感,聽得到柔軟悅耳的哀求聲音,即使面前沒有放着銅鏡,他也能想象到自己滿臉情欲之色,眼角濕潤,被另一個男子壓在身下,比那些被人淩辱的賤奴并沒有好多少。
若是青龍主不顧一切地要了他,讓他吐盡鮮血而死,或許不會再面對那些難堪了。
當他閉目待死時,心裏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
看着青龍主在自己的大腿根部做着抽插的動作,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露出了苦笑。
幸好沒有對他承認身分,否則真不知如何面對。
「你再忍忍罷,很快就好了……」青龍主十分小心,刻意沒牽動他的身體,反而因為忍耐的緣故,額角出現了一層薄汗。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渾濁,終于到了最後時刻,嘆息的聲音從他喉間輕吐而出,張茗陽只覺得雙腿之間一片溫熱,青龍主的精液灑在他的腿間。
像是對這一場并不完整的性事十分滿足,青龍主嘆息了一聲,用手指蘸了那噴薄而出的淫液,往他後庭抹去。
猝不及防的入侵讓張茗陽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睜大雙目幾乎要一躍而起,可是微微一動,心口處就傳來鑽心的痛楚,已被青龍主按住了身體。
「別動!我是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辦法,你若是內傷複發了,豈不是浪費我的一番苦心?」青龍主皺了皺眉,卻是将自己灑在他腿上的液體抹下,送入他的下體密穴之中。
那淫液被他如此一抹,卻比故意射在他身體裏的更令人羞恥,體內被已冷卻的液體充塞時,他不由得渾身僵硬。
「如今你既然能醒過來,想必我的陽氣能稍稍為你療傷,可是你的身體沒有痊愈,也只好這樣了。」
張茗陽這才發現自己心中焦躁難受之感消除了不少,也沒有急着想對青龍主傾吐的欲望。他的陽精雖然不能讓他內傷痊愈,但仍然能緩解毒發的痛苦。
能活下來畢竟是一件好事吧,至少證明了青龍主對他不是毫無感情。他終究是用一命換得青龍主半點垂憐了,可是像這樣地茍延殘喘,又何嘗不是慘淡收場?
青龍主看他似乎十分疲倦,也沒多說什麽,仍舊靠到他身旁,将他輕輕摟到懷中,溫言說道?「若是困的話便好好睡一覺,醒過來就會好多了。」
張茗陽想說些什麽,但終究十分困倦,閉上雙目就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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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間只覺得青龍主一直在他身邊。
他醒過來時,雙腿間仍然火辣辣地疼痛,卻已清洗幹淨。或許是因為留在他寝宮裏,弄得太髒,青龍主無法忍受。
他轉過頭望去,卻見床的另一半躺着青龍主,他穿了一件月白裏衣,側卧在自己身旁,仿佛閉目養神。
他單手支頭,雙目緊閉,睫毛濃密細長,長發散亂在身後,神情甚是安詳。
若論俊美,玄龍主要勝他一籌,可是他舉止優雅俊逸,仿佛行雲流水一般,卻又是略帶女氣的玄龍主有所不及。
「醒了麽?要不要吃些東西?還是先喝點湯?」
他驚動了青龍主,青龍主已睜開了眼睛。
毫無防備地看着他,便被他看到,讓張茗陽一時說不出話。
卻聽得青龍主擔憂道?「是還沒醒麽?還是不能說話?」
「我……我已大好了。」他勉強坐了起來,想和他平視,卻被他扶着躺倒在床上。
「什麽時候覺得可以侍寝了,你再爬起來罷。不然又要我忍耐,我是忍不住的。」青龍主的語氣十分溫和,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能用精液救他性命,想必對他終究還是有了些許愛意,也足夠對得起他對他的深情了。
欣慰之時,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這些年他一直這麽執着,無非是希望那少年時偶遇的同伴如今能過得好些。
當時有過朦胧的情感,但沒有再次見到,終究無法确定那種感覺到底是不是如今追尋的。
當時的記憶已一鱗半爪,只記得自己年紀很小時被人陷害,去到中原,卻也因此遇到一個八、九歲的少年。
那少年似乎姓阮,已記不大清了。只是清晰地記得他比他大不了多少,卻帶了一個重病的母親乞讨上京,尋找生父。
那少年見他無依無靠,照顧他很多天,對他極好,下了雨還解了自己破爛不堪的衣裳給他遮擋。他難過時,想了很多辦法哄他開心。
他當時年紀太小,連對方名字也沒有問過,後來被青龍島的管事尋到,只能匆匆離開。
到十幾歲時曉了事,才知道自己一直對這人放心不下。可惜隔了太久,音訊渺茫,找到京城去,卻根本找不到。尋訪多年,知道他母親去世後,他被一個岱宗派的掌門帶走。可惜岱宗派宗門太小,他光是找了岱宗派就找了很久。
他不想被張茗陽知道自己竟然連意中人的名字也叫不上,所以稱呼時一直都是「你家劍童」,而後張茗陽說出劍童叫「顧雲逸」時,他還以為是自己記憶有誤,只需見到他,對過身分,便能将他認出,誰知竟然在此丢了消息,再無蹤跡。
隔了那麽久,想必也是找不到的了。或許上天是要他放棄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