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點過分

網絡賽很快開始, 并沒有給景淑和蕭奕舟更多交流的時間。

比賽的流程簡單,比賽的題目也不難。

幾乎是時間一到,所有人已經開始滾鼠标輪, 随後就有了鍵盤的敲擊聲。他們都很明白時間是有限的, 題目難度是看題號的,準确率是一定要把握的。

在場有很多隊伍都參加過一年正式比賽。不過畢竟一個學生總共就只能參加兩次比賽。所以再怎麽有經驗, 也就是一年經驗而已。

蕭奕舟将簡單題讓給景淑後, 直接從中高難度題開始做起, 而羅正平依舊選擇的是自己更擅長的題目。

分工簡單粗暴但明确。

很快鍵盤聲四起, 偶爾夾雜着一些手寫的唰唰聲, 還有同學們讨論題目的議論聲。合作比賽必然是會需要讨論的,所以發聲必不可免。

機房的監控設備運轉着, 計算機專業的幾位老師分散在房間的各處, 看着自己的學生答題。

講臺上兩個老師輕聲交頭接耳:“題目難不難?”

“我看了下還行, 應該都能做對五題以上, 全對有點難度。兩個A組可以沖擊一下。”

“那一隊呢?”

“顧老師說那一隊吧……哎, 有點難說。基本上是單人實力決定了全隊實力。只要中間那個會做, 他們就能一路過去。”

“有點強啊。”

“天才呗。”

兩個老師互相對視一眼, 眼中有點羨慕。

能在Z大教書的老師, 在成長過程中幾乎都被稱為天才。他們一路過關斬将, 仿佛無所不能。可他們也清楚知道,事實上天才也分三六九等,而蕭奕舟這種水平,顯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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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學生進學校,會以這個學校為榮,而這樣的學生進學校,則是學校以他們為榮。

兩個老師羨慕的同時也有點期待。

Z大很多年沒在決賽拿到好成績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肖想一下。今年肖想不了, 明年也可以肖想一下的。

臺下的學生們做題,根本沒想那麽多有的沒的。他們目的就是幹掉自己面前的這道題。每完成一道題,就如同游戲通關一樣,帶給他們團隊無限舒爽和動力。

蕭奕舟團隊三人輪流上陣,分別檢查題目正确率。

景淑昨天晚上雖然遇到了她哥這個突發事件,但也算臨時給自己補了個缺,意外今天能多答出一道題目。考前看書的效率果然是最高效率。

她開開心心答了三道題,速度雖然很慢,但好歹有了個參與感。

至于其他的幾道題,看題目的時候她想不到答案,但看答案她至少能看懂一些。

當最後幾道題只能靠着蕭奕舟來解答,負責檢查的羅正平本來想趁着這個時候給景淑講解一下蕭奕舟的解題思路,但考慮到還在比賽,最終還是沒開口。

他們這回做題速度不算快,更貼合現場情況的說法是,他們檢查答案的速度不算快。他們這次每做完一回題目,要答題的人自我檢查一遍,再讓身邊的兩個人同時檢查一遍,最後提交。

網絡賽的難度不高,只要确保他們正确率,以他們組的實力是必進的。

近四個小時,他們做完所有的題目,也提交了所有的答案。周邊有學生讨論聲音逐漸大起來,手寫打草稿的聲音也逐漸淩亂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都是卡題的時候。做出一道題可能就是進比賽和不進比賽的差別。

羅正平看着自己隊伍的用時,心中複雜。

太快了,在幾乎沒有任何集中訓練的情況下,他們答題太快了。所有檢查時的錯誤基本上都是他在犯。雖然他檢查起來基本都能發現,但這就是訓練度不夠的情況。

要知道即便是Z大這個水平的學校,即便是網絡賽,能夠全部答對的隊伍數量歷年算下來都不算多。

他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可以提前離開了。”

蕭奕舟簡單收了一下桌面,起身跟羅正平一起走。

景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菜。她是初學者,以後也不是朝着編程方向去的。以至于她對自己隊伍的水平完全沒概念,跟着一塊兒離開,還疑惑看了一眼四周:怎麽回事,他們都還沒交卷麽?

在場的同學們有注意到他們離開的,都內心震驚多看了他們幾眼。

出了機房,景淑腦中有點高強度思考後的空白。

比賽後對于題目的記憶是最為深刻的,比平時訓練和模拟記憶都深刻。景淑哪怕有點頭腦空白,依舊提出了申請:“剛才的幾道題,我不會做的那幾道,能和我講講麽?有一題我題目都沒看懂。”

景淑可以找教自己的老教授,但……

現在問蕭奕舟那就是促進感情!

羅正平看了眼時間。

他今天請假了,沒有打工任務。

他看完時間,鄭重也對着蕭奕舟表示:“我也想聽一聽。有兩道題的思路很有意思,能和我講一下是怎麽想到的麽?還有我想知道,從理論到實際應用方向轉變的話,這幾道題目的意義又是什麽。”

景淑微頓。

很好,出問題了。

她看向羅正平,意有所指:“學長今天不打工麽?”

虛心求學的羅正平被知識驅使着,完全沒能理解景淑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非常坦誠低聲表示:“今天比賽請假了。”

景淑:“……”好的,她的一對一教學不存在了。

本就波折的互相愛戀劇本,如今又增加了新一個障礙。

蕭奕舟察覺到景淑肉眼可見頓在那兒,不知怎麽的,唇角就勾了起來。他帶着一點微妙的笑意,思考了一下他們可以去的地方:“我們去找個空教室?”

兩人一個幽幽一個低聲同時應聲。

已經決定觀察景淑的蕭奕舟,發現景淑的微情緒格外有意思。這種微情緒極為內斂,不經常察言觀色、刻意觀察的話,完全是感受不到的。

由于對學校還是羅正平這個學長更加熟悉,所以羅正平輕車熟路,帶着他們找到了一間比較偏僻的空教室。教室開放着,這個時間段只有零星兩個學生坐在後面自習。

“圖書館不是早上去,很難搶到位置。考研教室是固定給大四的,适合的只有暫時沒有課的教室。”羅正平介紹了一下這個小教室,“這個教室比較偏,一般老師都不會選這個教室來上課。所以空的概率很大。”

兩個毫無經驗的新生虛心受教:“知道了。”

蕭奕舟選了座位,從包裏拿出紙筆:“那我們直接來講題。”

景淑幽幽看了眼羅正平,随後坐在了蕭奕舟身邊:“我不會的有點多。”

蕭奕舟早就答應了要教景淑:“沒事。我會從細處講。”

如今已有兩千瓦還不自知的羅正平在邊上配合:“我會适當補充。”

景淑:“……”謝謝了您。

蕭奕舟和羅正平都是好意,給景淑進行了一場與老教授截然不同的雙重填鴨式教育。蕭奕舟的講課天馬行空,衍生頗多,講着講着都要羅正平将他拉回來。羅正平則是相當務實,補充得都是一些細微的不太容易注意到的小疏漏知識點。

景淑剛經歷過比賽洗禮,在中場的時候勉為其難被放了一馬,吃了一頓昨天那家餐廳的高規格“外賣”,随後繼續被蕭奕舟和羅正平“壓迫”着學習。

太慘了。

什麽學習促進感情都是騙人的。

景淑學到後來自暴自棄,一直學到頭腦真的沒有腦細胞了,才轟然将腦袋磕在桌上:“啊,放過我吧。腦子動不了了。”

蕭奕舟喝了口剛才羅正平出去買的礦泉水,輕笑了一聲。

今天講題他一直觀察着景淑。

看她的情緒從原本的雖失落但期待,到後面逐漸雙眼失神,再到後來直接都可以幻化出一對死魚眼。實在是有點好笑。

景淑雙手伸展,癱平在桌上,輕微哀嚎:“到底為什麽會那麽難。”

羅正平思考了一下:“我高中開始學計算機,到現在學習編程總計算是有四年。有一種說法是,五年學習才能讓一個人對一個技能逐漸熟練。”

計算機又是一個日新月異的行業,會變得越來越難。現在才入門的景淑這才會覺得這些有難度。

蕭奕舟很認同這句話:“我從小開始學計算機。三歲的時候有了自己第一臺電腦。”

他家在他出生前就有了電腦,那時候的電腦都是大塊頭,一個個笨重得要命。由于怕輻射什麽的影響到他,他到三歲時才開始接觸電腦。

當然,三歲的他只懂得按開關機按鍵,因為按了會有綠光,所以格外喜歡。

景淑一樣很小就用起了電腦。但她學習電腦只是學個基礎,什麽辦公軟件都學了些,編程也學了點。由于她日常有大量的語言課和雜課,所以……

要學習的內容太多,以至于很多都只是懂而不精。

如果說學什麽學得比較久,似乎也就是語言了。

她想起自己高中時期中英混用小夥伴的那句話,長嘆一口氣:“I'm vegetable。”她真的好菜啊。

羅正平完全沒有覺得景淑菜,因為真正菜的人,不可能做到前些日子才接觸代碼,如今比賽能做出三道題。他正要開口,就聽蕭奕舟在身邊先行評價:“你是我們隊伍的翻譯。”

羅正平和景淑看向蕭奕舟。

蕭奕舟原本邀約的時候,就是用翻譯當的借口。他語氣相當平靜:“我們隊伍總決賽需要個翻譯。你躺贏就行了。”

景淑:“……”

這句話乍聽沒什麽問題,細聽總覺得充滿了瞧不起她的意味。

如果是欲擒故縱,這有點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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