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佳人笑(7) 溫馨的一章喲~
“方才睡着了?”殿下卻在床榻邊上坐了下來。
長卿摩挲着手中的白玉胭脂盒, 聲音裏幾絲埋怨,“明英看着我,一步也不許我出門,悶了一整日了, 除了吃便是睡。”
“可還是睡不夠?”殿下卻忽的将她的手捂了過去, “早些休息。”
長卿覺着殿下今日的心情好似不錯, 方才想問問明鏡的事情, 她卻不敢直接說,只好旁敲側擊,“殿下後來将江公子怎樣了?”
殿下眉間一擰,卻很快散開了去,随即勾了勾嘴角, “與孤回到京都城,你便會知道了…”
輪到長卿垂眸下去,“長卿不想回去京都城。”
殿下卻伸手來擡起了她的下巴,“還是因為避子湯的事情,在生孤的氣?”
避子的事情,他上次便松了口。
長卿去搖頭道, “長卿若與殿下回去了,不知如何面對太後娘娘。殿下是未來天子, 太子妃人選太後娘娘定是十分謹慎,方才為殿下挑選了紀家小姐。長卿是罪臣之女,即便阿爹阿娘特赦回朝, 也只當是庶民。長卿家中的事情已經自顧不暇,無力□□支撐殿下登上帝位。”
“紀悠然?”淩墨冷笑了聲,“她才是罪臣之女。”
“什麽意思?”長卿擡眸望着殿下,殿下眼裏狠辣一閃而過。她只知道尚書宋遲被抄了家, 卻沒聽過紀家的事情。
卻聽殿下道,“首輔牽連在宋遲案子裏,已經伏了法。”
殿下望着她幾分遲疑,卻又道,“孤不需要什麽人扶持,大周的江山,只屬于會守護它的人。”
殿下話中意思,長卿此刻不太明白,“可是太後娘娘定還會為殿下物色新的人選…”
她話語中多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她到底是着緊殿下的,不只是身子,還有殿下的在意。殿下在意她,這些日子來她是知道的,即便這種在意十分強硬,更似是帝王般的占有和控制。可宮廷女眷大多只是權利之中的棋子,她在東宮的時候便做過一回了。
她若此刻抽身,還能與殿下說她根本不在意,也并不想與他有什麽将來。可若她承認了,跟他回了京城,作了他的妻妾,她只怕自己會越來越貪婪,變得和殿下一樣,想要占有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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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愛本就是如此,若有人說能輕快拿起,又平淡放下,那定也不是真話。
淩墨只見得那鳳眸中生了氤氲,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太後…她怕是有心無力了。”
長卿這才猛地驚醒過來,“殿、殿下将太後娘娘怎麽了?”
“不是孤将太後怎樣。”殿下說着一把将抱起,放入了被褥,“你以為晉王會放過太後?”
長卿想起來,她一早聽過那些傳聞,晉王的生母好似是在壽和宮中受累致死的…“他,他要替生母報仇麽?”
淩墨直擡手去順了順她的眉心,“所以,這些事情遠比你想的複雜。孤自會去處理,你且安心養好身子。”
長卿頗有些乏困,殿下的聲音又很是溫和,這話聽起來,像是年幼時候阿爹的安慰,不論什麽事情,阿爹都會處理;可仔細品味,更像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她合上雙眸的時候,頗有些明白了,殿下是想讓她依賴于他。
可是長卿并不敢。
**
長卿早起的時候,殿下已經不在了,卻留了話給明英,說他與劉大人一道兒去看看排水溝渠的工程。長卿用過早膳覺着乏悶,便磨着明英,問了好些明鏡的情況。
明英只說,醫藥都用過了,精神也好了些。讓她別再擔心。
下午,世子爺卻來了小別院,手中還拿着個小箱子。“殿下怕你乏悶,讓杜某送些東西來與姑娘。”
長卿揭開那小箱,裏頭都是些九連環之類的小巧玩意兒,兒時的時候,她也玩兒過一些,殿下這是當她小孩兒在哄麽?
世子爺一直在旁陪着,長卿解出來幾個,其餘的便也懶得再用心力了,将解不出來的都送到世子爺手上。她卻問世子爺又打探了一句,“殿下的鬓發是如何白的,世子爺可知道麽?”
杜玉恒手中的機關頓了一頓,嘆氣道,“殿下未與你說麽?”
長卿搖搖頭,“殿下很少與長卿說他自己的事情。”
杜玉恒無奈笑了笑,稍稍擡眸掃了一眼長卿面上的神色,只見得這丫頭眼裏三分疑惑,實則還多有些小擔心。早年侯府和國公府多有走動,他每每見着這丫頭,心裏也是幾分歡喜的。只是侯府落難,那場未曾有的婚事便也成了一場唏噓。
這丫頭成了太子的人,他原以為她是不樂意,方才從東宮出逃,可今天看來,這丫頭對太子殿下也并非沒有關心,“太後壽宴之後,殿下大病了一場。該是就是從你走的那日開始的…病好之後,殿下的鬓發便全白了。”
長卿聽得心裏有幾分不好受。她雖然如此猜過,可她卻不敢真真切切這麽想,她那時候打定主意接受太後娘娘的條件,從東宮出逃,便也是料定了,自己對殿下并沒有那麽重要…
“那、那太醫可有說過,殿下當時是什麽病?”
杜玉恒抿了抿唇,他自幼在太子身邊伴讀,太子雖為太子,苦難也是一點兒也沒少受的,“殿下那般性子,原就是損耗氣血的。早兩年皇後過身的時候便留有思慮的病根。太醫說,這回該也是同一個毛病。”
“那,還能好麽?”長卿也不知為何,竟是脫口而出問了出來。她內心裏不自覺的,并不希望殿下有這些苦難。
杜玉恒卻笑了笑,“這只能問問許太醫了…”他說着,又開始着緊解起手中的機關謎題來。
長卿一顆心,忽的有些提不起來,又放不下,懸在空中,整整一個下午都悶悶的…
下午的陽光幾分暖意,從窗戶上斜斜灑到桌邊。
杜玉恒又解開一道兒機關,見得一旁人面色幾分躊躇,只好勸了勸,“要不要出去走走?”
長卿幾分怔然望着世子爺,“殿下不讓我亂走。”
杜玉恒笑道,“殿下也有吩咐,等得下午陽光不那麽烈了,便帶你去趟西湖邊散散心。”
長卿只覺殿下難得如此體貼,她卻也真是悶着了,方由得婢子們給自己梳洗,淡淡畫了幾筆妝容,跟着世子爺一道兒往外頭去。明英也一路跟着,該還是怕她亂跑。
世子爺比起殿下,多了幾分趣味,一路行來,見得街頭雜耍和新鋪開張,還會指來讓她看看。
長卿一路行來,心裏悶氣方才散了一些。被世子爺帶着一路走來西湖邊的小碼頭,卻見得那身玄色衣衫正背手立着湖邊…她忙看了一眼旁邊的世子爺,世子爺卻對她笑了笑,“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已經回身走過來扶她了,長卿也不知該不該作禮。到底是沒作,又被他扶着往一旁停靠着的小船上走,殿下垂眸看着她道,“陪孤游趟西湖。”
一葉扁舟,坐了四個人,頗有些擁擠了。
明英便就挪去了船尾,與船夫說起來話。杜玉恒見得落了單,幹脆去了船頭,迎着清風看看湖上的景色。
長卿靠着殿下身邊坐着,被他攬着手臂和肩頭,當着世子爺明英都在的時候,殿下什麽話也沒說。眼下方才開口問她,“杜玉恒與你那些機關玩意兒有意思麽?”
長卿笑得幾分局促,“長卿笨得很,解不出來。都是世子爺解的…”
殿下卻道,“明英說你在屋子裏悶,孤與你尋來的。”
“……”長卿不大想多謝他,那些玩意兒廢了她好些心力呢。可一眼掃見他鬓角那些白發,在夕陽的微光裏随着風抖動着,她莫名又會有些心酸了。“殿下公務再忙,也要多顧着自己的身子。”
淩墨這陣子還是頭一回聽她說這種軟話,直将她的手捏入了掌心,小心問道,“你是在意孤的是不是?”
長卿垂着一雙眸子,目光看去小船艙外幾乎與身子齊平的水面,“沒有。長卿只是聽聞殿下早前生過場大病,問候殿下一聲罷了。”
殿下沒了聲,捂着她肩頭的手卻狠狠地緊了緊。長卿聽他好似深深嘆了一口氣,“那孤還要多謝阮姑娘了。”
殿下從未叫過她阮姑娘,多有幾分生份的意思…
長卿便就依着他的話,将自己往外掙了掙。殿下的手卻一點兒也沒松,“別動。風大了,船不穩,落水怎麽辦?”
她猝不及防被他按去了胸膛裏,臉貼着他胸膛的位置,卻觸碰到隔着那祥雲紋路的衣襟裏,好似有什麽東西。
殿下也伸手去了胸襟前,從裏頭拿出那封信件來。“給你的。”
長卿眨巴眼睛望着他,幾分不太明白,“是什麽。”自從安遠侯府倒了,她孑然一身,早就沒什麽親朋好友了,誰還會給她寫信呢?德玉公主麽?
“你自己看看。”殿下垂眸落在她面上,目光裏盈盈一片夕陽的光。
長卿接過來那信封,一見信封上的字跡,眼裏瞬間便濕潤了。“是阿爹?”她又哭又笑,忙擡眸望進殿下眼裏求證。
“嗯。”淩墨輕聲答應了聲,“不打開看看?”
長卿欣喜着翻開來信件,擡頭便是:我兒長卿、長懷親啓…
“是阿爹的家書…”她抽着鼻子,眼裏濕潤得不像話,眼淚一顆顆往外頭滾,眼裏卻仍是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上頭的字…
殿下捧着她的臉蛋兒給她擦着眼淚,長卿自己也慌慌亂亂揉着眼睛,将那些眼淚都揉幹淨了,方才将信件讀順了下來。
信中說,阿爹得了特赦文書,太子派人将他們從北疆接回京都,他和阿娘已經到了居庸關外,再有十餘日便能到京城了。阿爹問長卿可好,又問長懷可好…屆時北城門外,可否一家團圓?
長卿讀完信,眼裏還濕潤着,擡眸望着殿下,揉着眼睛的手卻被殿下一把捉入了掌心裏,卻聽他問她,“跟孤回去,好不好?便當是為了安遠侯也罷。”
長卿眨巴着眼睛,又将臉龐貼到了他的胸膛上,“好。”
她一時間顧不得京都城裏那般紛擾的關系了。
她心想着,若換做她再年少一些的時候,安遠侯府還在,她還是被捧在手心裏的女兒,若有哪個男子這樣為她,她定會許給他她的所有的所有…
**
船緩緩靠在岸邊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長卿趴着殿下懷裏,哭得有些累了。下船的時候,殿下的手握得她緊緊的。原本馬車已經等在渡口了,長卿卻不想坐馬車,“長卿想與殿下一同走走。”
淩墨淡淡抿了抿唇,“孤同你走回去。”
二人一道兒從大道兒上過,些許鋪頭營業得晚,還沒關門。淩墨被她拉着進了布匹店,聽她湊來面前與他求着,“殿下能不能給長卿買些綢緞,長卿明日想去外祖母家接幼弟,不能空着手去。”
淩墨卻存了心與她鬥嘴打趣,“早前你彈琴不是得了孤的賞金麽?”
“……”那不是她存的私房錢麽?還要分雲先生一半呢。“殿下如此小氣。”她撅了噘嘴,殿下便哼笑着道,“你選,孤給銀子便是。”
長卿還記得外祖母的喜好。老人家不喜歡明豔的,多愛绛色和深藍。大舅母也是,二舅母和三舅母年歲輕些,長卿便選了些深粉和濃綠。最後,又選了兩匹顏色最淺的粉色和碧色,給年紀尚輕的表嫂和表妹。
殿下讓內侍給了銀兩,長卿便又将他拉去了隔壁的筆墨店。
天勤和長懷一道兒都在上私塾,表舅表兄都在為官,多也要用筆墨硯臺的。長卿一人一樣的禮都挑好了,方才湊來殿下面前,“殿下可會随我去徐家接長懷?”
殿下面色不甚明朗,嘆了聲氣道,“孤明日要和劉大人去一趟靖州。孤讓明英陪着你。”
長卿抿了抿唇角,雖有幾分失意,可她也很是貼心,“那殿下便先忙着公事。長卿自己回趟徐家。”
“嗯。”淩墨讓內侍從她手中将備好的禮盒都接了過去,方才将人拉去了身邊,“回吧,太遲了。”
長卿這幾日身子乏累,回了小別院,用過粥藥。便被殿下抱回了床榻,她手還拉着殿下的衣袖,本想着殿下幫她接回了阿爹阿娘,她該得好好侍奉殿下,讓殿下滿意開心…、
可一沾着被褥,她眼皮便不自覺地打了架,不争氣地睡得沉了。
次日醒來,明英便與她說,殿下去了靖州,得要三五日方才能回來。她便依着早前打算好的,回去徐府,将長懷接回來總督府。到時候一起上路,回去京城先與阿爹阿娘團聚,一家人齊齊整整了再一起做新的打算。
晌午的時候,明英帶着幾個婢子,護着長卿去了徐府。
徐府的小厮進去通傳了沒多久。長卿便見得老太太親自迎了出來。
上回見外祖母,她還躲在壽松園的牆角下,阮家的祖母在長卿三歲的時候便去了,除了阿爹阿娘,外祖母便是她唯一可親的長輩了。如今老人家白發累累,聽得長卿回來滿目的喜悅,話一出口,老人家的眼淚卻止不住了,“我的乖孫女兒,可難為了你。”
長卿忍着沒讓眼淚流出來,“分明是高興的事兒,外祖母怎的哭了?長卿回來看您了。”
“好。好。”外祖母一時間又笑了起來,輕輕拍着長卿的手背,将人往府中引,“你啊,随我回去壽松園住。定得好好陪陪我。”
長卿笑着答應,方跟着外祖母一道兒往裏頭去。
三個舅母都迎了出來,舅父們該是忙于公務和生意,都還沒回來。長卿卻看到少年直從一旁小道兒裏跑了出來,提着衣角,滿頭的大汗。
“阿姐!”
那是她的長懷…她忙也往前迎了幾步,長懷一把撲到了她懷裏,直将她攬得緊緊的。長卿聽着那聲音抽泣着,“阿姐你可來了,長懷等了你好久。”
她等這一日,也等了好久。她也曾以為,再也不可能一家團圓的…如今,她很想告訴他,阿姐今日是來接長懷走的。
可當着幾位舅母都在,阿爹和阿娘都被特赦的事情,徐府的人還不大知曉,長卿便也先将今日來這兒的意圖緩了一緩。到底都是她的親人,阿娘的親人,長卿便先回了溫氏身邊,“外祖母,外頭濕邪,我們還是先回屋再說吧。”
老人家連連點頭,又将長懷也拉着來自己身邊,“長懷難得見你阿姐,随我們一道兒回壽松園坐坐。”
長卿長懷随着溫氏身邊,回了壽松園,一幹舅媽也跟着進來陪着老太太。長卿讓婢子們将準備好的禮物分給了各房。
大舅母張氏為人處世十分周正,溫和笑着,接了侄女兒送來的禮物,便也讓丫鬟送了一件兒新作的扇面來。“你回來得急,舅母也沒準備別的東西。這扇面兒雖是去年的款式,可也是杭州名家做的。面兒上這圖案啊,适合年輕的,舅母也沒舍得用。正好與了你,也算是尋着個好主兒。”
院子裏,大房一向是二房三房的表率,見得大房回了禮,三房小張氏也将身邊的婢子喚了過來,“到底是大嫂回禮貴重,那扇面兒可是王栩之作,杭州城裏再找不着第二件兒了。三舅母可沒那麽好的東西,這絲蘿娟帕是三舅母閑來無事親自繡的,長卿可莫要嫌棄。”
二房李氏也送來了個香囊,“江南如今濕邪重,這香囊裏都是祛濕的藥材。長卿該也用得上。”
自從紀悠然那香囊曾差些要了她的性命,長卿對這種東西,便總存着一絲畏懼。便就合着其他兩位嫂嫂送來的東西,一并交給了婢子們拿着,自己也不敢去碰。
外祖母張羅了午膳,長卿和長懷坐着她身邊一左一右,幾個嫂嫂也一同陪着。
只是早前過繼的事情,主母調解之後,二房便接受了要讓長懷過繼過來的意思,可心裏畢竟還存有些芥蒂。長懷什麽都好,就是罪臣之子的身份不好。她那夫君徐元朗正升了官兒,若因得這孩子受了什麽牽連,日後怕是會影響仕途。
長卿一旁坐着,見得二舅母的目光,還總往一旁的三房家的天勤身上撇。便也大約知道過繼的事情,人家依然心存着不滿。可今日她方才回來,還想多陪陪祖母,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夜裏,長卿被外祖母留着壽松園的小廂房裏休息,也好多能陪陪外祖母說話。
長懷被三房領回了院子,還未過繼,三房也當人是自己親生兒子一般疼着。
卻是幾個舅父從外頭應酬回來,來了外祖母房裏報平安。長卿便也見着了幾個舅父。大舅父穩重端持,俨然已經有了一家之主的氣勢。二舅正升官春風得意,見得長卿,将客套話說得八面玲珑。三舅雖是生意人,可卻也實誠本分,雖沒二舅那麽多好聽的話,長卿卻看得出來三舅是打心裏的高興。
長卿送走了三位舅父,又陪着外祖母入睡。回來自己廂房的時候,身子已經乏累得不行了,她這才覺着自己好似有些不對…
加上出逃那個月,月事已經将近三個月未來了。可許太醫明明給她請過脈,她日日裏還在喝着那祛濕邪的藥湯。臨睡前她還想得出奇,明英便又端了那藥湯上來。
她嘗了一口,只覺得有些甜膩了。卻還是生生全喝了下去。
重新回到徐府,這一夜她睡得很是不好。接連着幾個夢境,都很不吉祥。她夢見了畫扇閣的熊熊大火,然後是在北疆阿爹阿娘身體不适,再後來,她看到殿下一身盔甲,站在京都城的城樓上,直對着大周朝一幹将士們下令。“誰敢後退,殺無赦。”
殿下就是這樣,對別人狠辣,那是因得他對自己也狠辣。夢中,長卿心口抽着疼。
第二日一醒來,長卿的身子便更是沉得不行了。起身與祖母請了道早安,早膳只用了兩口,心口便發着悶。祖母見得她不爽,讓她回了廂房歇息。
可剛靠上床頭,胃裏便是一陣洶湧,直将方才吃過的早膳都全吐了出來。好在廂房裏關着房門,沒驚動外祖母。
長卿只好躺了回去歇息。
直到午膳的時候,長卿的精神方才好了些許。起身陪着主母用了午膳,她便也吃不下許多。只是想起來她還得将阿爹的信件給長懷看看,好讓長懷也有個打算。
長卿伺候着外祖母躺下了午睡,這才出來了壽松園,往三舅母的青花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