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 簾卷半(2)—聖誕快樂,評論有紅包 ……

車裏明鏡合上了眼, 往牢車的欄杆上靠了過去,“你不必跟我解釋,回到京城與太後解釋。”

“……”倒是,他只是與人辦差的利器, 他将自己撇得很清楚。可那密令上說若她要回京他便要下手殺她的。那日他的輕劍都架着她脖子上了, 他還不是留了手嗎?他明明就是撇不清, 嘴上卻全都是硬話…

長卿卻看着他一雙手上還上着手鐐, 腕兒上都被磕出血痕了。身上那些舊傷的血痕剛好,便就添了新的。

獄卒來給囚犯們送吃的,一人一碗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麽,熱氣兒也沒有。雖是五月天了, 可這般吃食,着實只是吊着人活着一口氣兒罷了。

長卿起了身來,再望了望四周。除了付成,這裏壓着的好像都是江家的餘黨,其中幾個女眷關押的地方較為敞亮,條件也要好些。另外, 好像不見了江弘,可是被殿下捉去拷問了?

她再望了一眼明鏡, 方往牢車邊上湊了湊,“我與你尋些藥材來…”她準備走了,卻見得明英尋了過來。

明英方才一時間不在帳子外頭, 回來的時候不見了人,便尋着山坡問着人,找了過來,果真見長卿在這裏。

“姑娘, 回去吧。殿下知道了得怪責了。”

長卿點點頭,明鏡卻仍在那牢車裏一動不動,似是沒聽見外頭動靜似的。等得人被明英扶着走了,方才緩緩睜眼望着那抹粉色背影,嘆了聲氣。

“明英,你可知道殿下如何打算處理明鏡的?”長卿邊往回走着,邊問着旁邊的人。

“這…主子的心思,明英不好猜。也猜不着。”明英猶豫了少許,見她仍是擔心,只好再多透露了些。“主子對這些犯人,似是各有各的打算。只不過明鏡自被關押以來,便也沒受過刑罰。殿下該還是念着姑娘的面子的…”

長卿聽得這話方才重重松了一口氣,“可那手鐐磕着他出血了。”

明英淡淡一笑,“十三司的男人,那點兒傷都不好意思說的。”

“……很多血!”長卿強調了聲,“沒得治,還得繼續磕着一路麽?那也太疼了。”她光是說着,便覺得疼…

明英無奈,“金瘡藥我這兒是沒了,明循自個兒也傷了,他身上的也用完了…只能、只能再問許太醫看看有沒有。”

長卿被明英護着回來帳子裏的時候,一方寸大的地方,還架起了小桌,小桌上已經擺好熱粥和幾道熱菜了。明英方才解釋,“殿下該要在那邊和程将軍議事,不能和姑娘一道兒晚膳。姑娘先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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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路,長卿着實有些餓了,卻對明英道,“殿下不來,你幫我将長懷叫來吧。我與他一起用膳。”

**

帥帳裏,淩墨與程彪和杜玉恒的商議,一直持續到了天黑。三人簡單用了頓膳,便将去到豫州修整之時需要部署的事情,得了個齊整的結論。

此回晉王點給程彪的,多是老弱殘兵,真要打起仗來根本不頂用。可既然程彪此行與太子謀和,自然便是已經選定了陣營。

淩墨的挂名太子作了多年,如今終于等來自己第一股兵力。等過了豫州,他便會讓程彪下令,軍中年四十歲往上,或身患殘疾,或久病拖累之人,領了最後一份米糧放兵回鄉歸田,只留最精銳的一批與他回京城。

雖然所剩之人不多,可他有信心,接下來大周面臨的一個機會,會讓程彪手下這批兵将化殘為精。

從帥帳裏出來,杜玉恒送着淩墨回帳,卻見得明英匆匆領着許太醫往太子帳子裏頭去。杜玉恒還未反應過來,身邊的太子殿下衣襟箭步跟入了帳子,尋着許太醫問話去了。帳內地方太小,容不得太多人,杜玉恒只好在外候着。

明英也同樣,立在帳子門前。

上回在西湖小船上,明英便與世子爺打過一回照面了。當時兩人一起發光發亮,一人去了船頭一人去了船尾。眼下,她和世子爺也一同候着外頭,各自都不敢走開了。

“可是阮姑娘身子又不好了?”

明英聽得世子爺問,便也客客氣氣解釋道,“姑娘不小心摔碎碗碟,被碎瓷片兒割傷了。”

杜玉恒原以為是因得胎兒的事兒,聽得只是外傷,着實還松了一口氣,“哦…可還嚴重麽?”

明英道,“這,還得看許太醫怎麽說了。”她到底不敢與世子爺将話說全了,姑娘為了拿金瘡藥,用瓷片兒将自己手劃破了。

淩墨進了帳子,直尋着床榻上的人扶了過去,“哪兒不舒服?”

長卿捂着手指頭還未說話,坐在身旁的長懷便接了話去,“阿姐被瓷片兒割傷了手,想問太醫要些金瘡藥。”

淩墨這才看到她指尖上染了些血跡,好在看起來傷口并不深。他到底是松了一口氣,又見得她被親弟弟護着,便直将自己挪去了桌前落座下來,好讓許太醫過去給她清洗和包紮傷口。

目光落在地上零碎的瓷片上的時候,他只覺那瓷碟摔得很笨…不似是跌落在地上摔碎的,到像是被人磕在桌沿上碎的。卻聽得身後許太醫說,尋常的金瘡藥裏都有些活血的,姑娘用不得,當場給她配了一副新的。

許太醫将那傷口都打理好了,淩墨方才回來床榻邊上,将人攬進來懷裏,“怎麽如此不小心?”

長卿早和明英對好了詞兒的,“只是不小心碰落了那腌菜碟子…”

許太醫送上一個青花紋的白瓷瓶子,又囑咐了幾句不好沾水,半天換一次藥之類的雲雲,方才退了出去。長懷一旁在關愛了幾聲姐姐,方與許太醫也一起退了下去。

門外杜玉恒見得兩人出來,直與明英交代了聲,便也先走了,若殿下有什麽事兒再找人通傳便可。

帳子裏只剩得兩人,長卿卻被他擁得幾分心虛了,“我沒事兒了殿下,你呢,用了晚膳了麽?”她說着擡着手去撫了撫他的鬓角,那兒的白發,她着實也是很心疼的。

“孤在那邊用過了。”

微弱的燭火中,淩墨只見得那張小臉有些發紅,他便将人抱起往床榻裏頭放了放,“你先休息,孤一會兒就來。”他刻意地和她支開了些距離,也好避免二人再動了情致,傷着腹中小人兒。

行軍得要起早,次日天才蒙蒙亮,長卿耳邊便傳來聲響,“起身,要走了。”

“……”連日來在徐府裏養着,她倒是從未起這麽早過。揉了揉眼睛,只見殿下湊着她眼前的,身上是一身白色內裏衣,明明是和她同褥而眠的,她昨日竟是睡得沉了,一點兒也不知道…

身上還有些重,眼皮也沉着,她将臉往枕頭裏埋了埋,“好累…”淡淡兩個字,惹得面前的人沒了聲響。殿下好似又躺了回來,被褥裏大掌繞到她背後,又将她往他懷裏捂了好一會兒。長卿方才聽得殿下兀自起了身。

她忽覺得不太對…以往都是她侍奉殿下穿衣的。這才撐着身子爬了起來,剛掀開來被褥,肩頭卻是一暖,殿下竟是幫她将外衣拿了過來,披在了她肩頭。而後便見他坐回來床邊上,又親手給她穿衣理帶…

長卿一時間竟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她膽兒真是越來越肥了!

明英端着熱騰騰的早膳送進來帳子,正見得她那一向威嚴從不二話的太子殿下,正給姑娘系着腰帶。怕系得太緊了,下不得去手,一雙眉頭擰得如同個孩子。

明英忍着沒笑,直将粥碗送去桌上,方對殿下回了句,“殿下,早膳送了來了。還有姑娘的安胎藥。”

“知道了。”殿下答了聲,方才算是停下了手中給姑娘系腰帶的活兒,“吃飯。”

**

馬車沿着山路緩緩下山的時候,太子的車裏卻坐了三個人…

看了整日的書,果真是悶着殿下了。長卿被他安頓着在軟塌上靠着,殿下卻邀着世子爺一同下棋。

長卿看了會兒窗外的景,便覺着着實無聊了。掀開了被褥,湊去了他身旁坐着,倒是和世子爺打趣起來。“陪着殿下讀書,可是門辛苦的差事。世子爺還陪着他私訪南下。”着實不是辛苦,是悶。讀書悶,下棋也悶…這才是長卿的心裏話。

杜玉恒沒敢擡眼,卻是抿嘴笑了笑,“阮姑娘莫打趣我,杜某只怕未能與殿下分憂…”

淩墨卻側眸來看了看身邊的人,“颠簸得很,你莫看了。回去靠着。”

長卿卻直捂起他的袖口來,“我快要悶壞了…”她話語裏幾分不情願,又柔柔弱弱的。

對面杜玉恒剛要落下的棋子,在空中頓了頓:這不是撒嬌麽…

淩墨聽得一陣心軟,只好由得她靠在自己臂膀上。擔心她害喜,又将角落裏放着的酸梅壇子拿過來,送到她懷裏讓她抱着,“先吃些這個。”昨日見她害喜那般嚴重,聞了一聞這酸梅便止了嘔。身為太子也不得不承認,廣大民間女子,在生養娃娃這件事情上還是經驗豐富的…

長卿吃了顆酸梅,一開始還能撐着在殿下身邊看看他們下棋,後來便實在困乏得不行了,還是被殿下抱去了一旁的軟塌裏躺着。昏昏沉沉的間隙,她知道世子爺因得她躺下,避了嫌。與殿下的棋都沒下完,便回去與長懷同車了。

馬車這般行了整整一日,方在一馬平川的豫州平原上尋了一條小河紮了營。

長卿被殿下扶着下來馬車的時候,腳步還有些虛浮,平原上風還有些大,她很快便被殿下引回去了帳裏休息。殿下卻同昨日一樣,有事情要與程将軍商議去了帥帳。

天黑以後,淩墨自帥帳裏出來。明煜已經在帳外候着了,與他報了一些江弘的事情。他方去牢車那邊尋江弘問話。還未尋到江弘,卻是先撞見明鏡的囚車。

一個青花白瓷的小藥瓶卻忽的闖入他的眼底。那小瓶子就那麽被放在牢車一角,精致得與車中的稻草狼藉和污穢格格不入,可似乎還被車裏的人嫌棄,沒有被挪動過。他與那車中的人不過對視一眼,目光又落在明鏡參着血的手鐐上,便已然明白了過來,這瓶子是誰送來的…

帳子裏長卿正和長懷用過了晚膳,本還想出去走走的。明英卻勸着說今日風大,出去吹了得落下寒症。長卿方才只和長懷,在帳子裏說了一會兒話。

長懷年歲還不長,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姐夫”的态度也很是複雜。可連着數日,阿姐在車中被太子照料,他自也看在眼裏。再加上早前徐府便有些傳言,阿姐腹中已經有了太子殿下的孩子。

這兩日每每同阿姐吃晚飯,長懷便也會打探着,“殿下待阿姐可好?”看着阿姐每每含笑,長懷方才有所放心,殿下該是待阿姐好的…

可昨日,阿姐為了得來金瘡藥,去救那牢車裏的犯人,竟是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他本也有所不解,卻聽阿姐說,那犯人救過她好幾回性命,又護她從京城去了杭州城,他這才算是明白其中情感。

眼見着今日阿姐有些乏累,長懷心疼阿姐,便借口着自己也累了,方才出來了帳子。

正在帳外,卻見得他那風塵仆仆往帳子裏去的“姐夫”…長懷觀其面色,長眸中藏着怒火,忽覺着不妙,便在帳子外頭候一候,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

帳子裏,長卿退了外衣,将自己窩進了被窩裏。明英一旁給她松了發髻,正用木梳順着長發一下下地梳理。

兩日來,她雖是随大軍行進,可殿下将她照顧得很好,害喜的次數比起在徐府裏,竟還少了些。她撫了撫小腹,兩個月出頭的月份,還未見得隆起,可她能感覺到裏頭的小人兒正在慢慢長大…

帳簾卻被人猛地一把掀開了,是殿下回來了…

明英起了身,将梳子放去一旁小箱的面兒上,便要往外退出去的,卻是被殿下一聲喊住了,“站住。”明英直覺着主子這一聲脾氣不太好。

坐在床上的長卿也很快察覺了出來,殿下好似有些生氣。她掀開了膝上的被褥,起身來直湊了過去扶起來他的手臂,“誰惹得殿下不高興了?”

殿下卻将手臂從她手裏直抽了出來,長卿這才看到那雙長眸中與平日不同了。她以為她不再會怕他了,卻不是…腳步已經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未等她再開口,殿下卻将那個青花白瓷的金瘡藥瓶子,遞過來她眼前,“你倒是很上心的。”

“……”長卿知道了他生氣的來由了,往後退着,卻撞着明英身上。她忙給明英使了個眼色。

明英便急着與殿下解釋,“這…都是明英的主意。都是十三司的師兄妹,明英看不得明鏡受苦,才讓姑娘出此下策…”

“住口。”殿下冷冷一聲,看都沒看明英一眼。

長卿被他盯得脊背發了寒…卻聽殿下對明英道,“滾出去。”

“……”長卿不知不覺後背已經貼上了帳子。明英果真出去了,就剩了她和殿下兩人。殿下朝着她走了過來,手臂撐過她的雙肩,将她逼在了牆上。長眸中的狠辣就那麽顯而易見地擺在她面前,好似并沒有收斂的意思。

她嘗試着緩和一下,“殿…殿下,金瘡藥是長卿讓明英送去的…可長卿也只是擔心明鏡。”

“你很擔心他?”殿下喉嚨的聲音沙啞着,像只野獸在低吼。

長卿不敢答,可她的确是有些擔心明鏡的。出于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也出于對好朋友的關愛,雖然明鏡好像沒怎麽承認過她這個“朋友”。她故意弄破手指,從許太醫那裏換金瘡藥給他,也是為了他好…她還想着,等回到了京城,殿下可能可以不再計較明鏡送她去杭州的事情,她或許還能幫明鏡求求情,讓殿下放了他與妹妹團聚。

長卿直将目光挪去了別處,她不敢看殿下了。殿下的大掌卻放去了她小腹上,那裏的溫存,燙着她的肌膚幾乎要被燒着了…她這才發覺有些不對,看回去殿下那雙長眸裏的時候,她卻察覺出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殿下又在問她,“擔心他,是因為它麽?”

長卿的目光霎時間空了一下,她怔住了,她有些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麽。可看到那雙長眸裏一閃而過的笑意,她腦子裏頓時又清明了起來…

她消失了整整一個月…回來之後方才有孕,那段時日的确都是與明鏡在一起的。

殿下是在懷疑肚子裏的孩子…

她又思及那段時日裏和明鏡相處的日子,雖兩人盡量秉持着禮數,可因得她身子不好,明鏡照顧在側,也不時有過肌膚之親…殿下在想什麽,她有些不敢想。可順着殿下的想法,她竟是拼命尋着自己的不是去了。

不可能的,明鏡若碰過她,她不可能不知道。沒有,那就是沒有。

“我沒有。”她屏除了一切雜念,很是确定地道了出來,她沒有。

然而殿下眼裏的,那抹帶着笑的恨意并沒有因她這句沒有而消退下去。那只大掌附在她的小腹上的力道,越發地緊了一些…長卿猛地一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她腹中小人兒的父親,不肯承認她們了,他是要棄了她們麽?

她卻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生生伸手想要掰開小腹上的大掌。那人卻是一動也沒動,“寧願自己受傷給他取金瘡藥,是真的沒有麽?”

“那殿下想要什麽樣的答案?”她松了自己的雙手,便由得他在小腹上再按緊了幾分。“殺了我們母子麽?”

對面那雙長眸裏星火閃耀,擰眉望着她的目色又再深沉了幾分。

她道,“那便動手好了。長卿本就是死過兩回的人了…殿下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你。你便覺着我與明鏡有染,我也證明不了這孩子的清白。”

話完,她小腹上的大掌方才松了開來。殿下腳步也跟着往後退去,長卿見他長眸一沉,看向地上,随之往帳子外頭去了,“你先休息,孤出去了。”

見他掀開帳簾出去了帳子,長卿這才發覺自己腿腳早就發了軟。她護着自己,摸爬着回來床榻上,一雙手方才抱住了尚還平坦的小腹,“別怕,還有阿娘護着你…”

淩墨方才出去,便被不知什麽人一把撞了過來。那人身形不高,力道也不大,将他撞到一旁的小樹上,他方才穩住了腳步。他習武,眼前不過一個文弱少年,不過一股子蠻力,很快他便将人制服了。

他看了一眼明英。她明明立在一旁的,生生沒來護駕。

他目光從明英身上挪回來這少年身上,他手中還擰着他的手腕兒,那人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是長卿那幼弟。他問他,“你也反了麽?”

“你別欺負她,沖着我來。”長懷顧不得疼了,方才帳子裏兩人吵鬧聲響,他在外頭全聽見了。他就這麽一個姐姐,從小對他好,寵着他的。如今被男人欺負了,他怎麽可能坐視不理?

“阿姐她懷着孩子呢,你還這麽對他。”長懷後面這一句話,說得很是低沉:“不是男人!”

明英一旁看着聽着,直為這阮家的小少爺捏了一把冷汗。以殿下平日裏的性子,日後東宮裏怕是又得多個太監了…奇怪的是,殿下似乎沒有動怒,反倒是将那少年松了開來。

長懷得了自由,心仍有不甘,直揮着拳頭一把掄了過去,卻生生被對面的人躲開了。

“你不想要阿姐,便別擺那麽多陣勢。如今将人接回去了還要懷疑她,你讓她如何自處?”長懷大概在心中稱呼了一句“垃圾”,可他讀書久了,那些難聽的話自是說不出口的。

淩墨立在這少年對面,頓時啞口無言。他也不知自己方才是如何作想的…可來的時候,他确是想着,皇家血脈不可被區區一個明鏡玷污了…

少年憤憤還立在他對面,姑且是個局外人,心疼他阿姐便已經是這般,模樣了,他忽覺得帳子裏的人,怕是很不好…

他心疼。

于是他走上前去,一把拎起來少年的衣領,“想逞能麽?你這般三腳貓功夫連你阿姐都保護不了。”

長懷眼睛裏,兩顆晶晶瑩瑩的東西已經落了下來,“我、我日後定能好好保護阿姐!”

淩墨一把松開了少年衣襟,方吩咐明英,“送他回去帳子,今日夜裏不準再出來了。”說完他方才轉身回去了方才出來的那頂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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