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燕雙歸(10) 作繭自縛

帳子裏, 長卿正坐着桌邊,讓許太醫請脈。到底是一趟平安脈,她也并未因得吃了蜜瓜而鬧肚子。

許太醫正收了脈診,道, “娘娘和小皇子都安康。”

一旁德玉卻道, “一會兒太子哥哥回來, 許太醫可不能這麽說。就說, 娘娘吃了些寒涼的,害了肚子,不然我們的慌可圓不過去。”

話剛落下,帳簾便被人一把掀開,風塵仆仆的那位太子爺進來了, 也不知德玉那話頭尾巴,被聽到了沒有。德玉幾分心驚,卻也不急着與他作禮,還正為了長卿抱不平,目光都撇去別處,差些就哼叱了出聲來。

淩墨沒來得及顧着妹妹, 直尋着許太醫問起來,“是哪裏不适?”

許太醫還有些懵, 德玉公主那話說得不着頭尾,他明白一半又不明白一半,卻被公主狠狠瞪了一眼, 便如方才聽到的與殿下說了一通。“是…是吃了些寒涼,鬧肚子了。”說完,又補了一句,“不過, 不過還好沒傷着娘娘和小皇子。”他自問是一位有醫德的太醫,總不能讓殿下擔心得太緊。

長卿卻見殿下直落座來了身邊,扶起她的肩頭,“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她還懶得理他,目光也望向了別處。“殿下又與誰下棋了?”

淩墨這才發覺,有人起了小情緒。卻又聽一旁德玉道,“太子哥哥可不是還舍得回來麽?”眼見德玉那一臉替人抱不平的神色,淩墨卻也明白了回來,他這棋下得犯了衆怒了。

許太醫忙尋着空擋準備開溜,生生被太子叫住了,“不用開藥方?”

許太醫忙解釋道,“腹瀉是小事,是藥三分毒,娘娘好生休息便是。”許太醫這才見得殿下揮了揮手,這才加緊了往外去的步子,這趟渾水不蹚為上。

帳子裏就剩得三人,德玉也不好再多呆,起身來的時候又是一番不平不悅地,“太子哥哥與別人下棋,還不如好好陪陪長卿呢。那別人,不定安的什麽心思呢,你們男人怎的都看不出來。”

德玉話沒完,那雙長眸便掃來了她身上。德玉只覺那目光裏幾分寒涼,忙再福了一福方退了出去。

屋子裏沒了別人,淩墨方才覆手去了她肚子上,“好些了?”

腹中小人兒卻一陣鼓噪,長卿被生生踢得疼了,狠狠一手打在他手背上,“別動。”

淩墨幾分無奈,方才肚子上那一下他也摸着了,小人兒也在惱他…

無法,只好将人打橫抱起,送去了床榻上,又親手與她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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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什麽呢?”長卿鞋襪已經被他取了,那人正尋着她胸前的系帶來。

“不是怪孤沒陪你麽?”淩墨說着,起身去吹熄了帳子裏的燭火。重新回來榻旁的時候,卻尋着那雙小手捂在自己胸前。他暗自笑了笑,“孤陪你睡覺,擋什麽?”

長卿的手被生生拉開了,眼看衣襟也要淪陷,那人卻一句解釋也沒有。“殿下可舍得回來了?”她直往身後躲着,捂着肚子也不讓他碰。

燈火無光,那雙長眸裏閃過一絲狡黠,喉嚨裏卻哼笑道。“酸得很了…”話沒落下,長卿腰身便被他一把卷了過去,“孤不過是走錯了間帳子,與人周旋兩局,你便如此不信孤?”

“……”長卿擡手要撐開他,“走錯了帳子可還有理兒了?那連小姐作回了女子打扮,可是別有一番風情的?”

“哦?醋的是這個?”殿下聲音裏笑了笑,“孤記得,有人着了一身騎裝,那日也別有一番風情的。”

“……殿下可是想要納正妃了?”長卿話沒完,唇齒便被人堵住了。那人口裏含糊不清的,“不想。孤有你便夠。”

長卿這才發覺失了守,腰腹已經緊緊被他卷着了,殿下直扶着她躺回去了榻上,直到長卿氣喘急了,方将她放了開來。“孤說過的話,你得記得。不說第二回 了。”

“……”長卿自是記得,上回在勤政殿裏,他說過不碰其他女子的。

“那,那你輕點兒…”

殿下聲音低啞着,“嗯…”

**

日頭将将升起,帳子裏還蒙蒙亮。帳子外便傳來了聲響。

福遠通傳了一聲,“殿下,早獵要開始了。殿下可要前去?”

長卿在被褥裏翻了個身,昨日夜裏折騰得遲,小人兒鬧騰着她,一夜沒睡好。身後殿下似是擡起了半身,捂着她肩頭探了探。

淩墨只見身側那人一副睡不醒的模樣,手也跟着撫上她的肚子,方才擡聲對外頭福遠知會道,“先不去了。”

福遠退了下去,見得舒嬷嬷和蘭芝端着熱水來,也直接将人屏退了下去,“主兒們不打算起了,回吧。”

**

清晨,連寶軒着回了男裝,卻沒忘了略施粉黛,将氣色裝點一新。将将從帳子裏出來要去馬場牽馬,婢女卻來報,“小姐,老爺請您去帳子一趟。”

連寶軒尋了過去,入了帳子,卻見阿爹正于桌旁用着早膳。

連渠指了指對面,示意女兒坐下。“你先用膳。”

連寶軒依着父親意思,方吃了兩口,卻聽得父親問了起來,“昨日夜裏,與殿下相處如何?”

連寶軒幾分讪讪,“一局棋都沒下完,內侍來傳阮娘娘身子出了狀況,殿下便急着回去了…”

連渠嘆了聲氣,停頓了半晌,方與女兒夾了一塊肉,“無妨。今日殿下去獵場,我們再用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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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圍獵有兩場,早晨那場去的人少,多是去獵些晝伏夜出的小獸。直到晌午這一場,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德玉騎技還不精,原只是打算與一幹稍會騎術的貴女們,在獵場周圍騎馬小試,卻被杜玉柔撺掇起來,往獵場裏去。

德玉還覺得有些不妥,問着旁邊的人,“頭回入來這獵場,我們該不會遇見什麽猛獸吧。”

杜玉柔笑着,“見得更好,我獵來夜裏與你和娘娘加餐!”杜玉柔去年便與阿兄一道兒出過獵了,獵得三只野兔,一只小隼。

天色晴朗,風微輕,杜玉柔一派好心情,正打算拉着小姐妹大幹一場。二人繞過三道兒小彎兒,正追着一只野兔入了深草,卻隐約望見了三五人影,似是在布置陷阱。

杜玉柔卻遠遠卻認得那為首的人來,不就是她那對頭連家小姐麽?

馬步慢了下來,杜玉柔回身與德玉笑道,“你看看那連寶軒,怎的今日改穿回男裝了,不用勾引別家郎君了?”

德玉也望向那邊,除了連寶軒,還有連家的庶長子連緒…德玉卻是心思細的,“一個陷阱要連大将軍一雙兒女一同布置麽?”卻見杜玉柔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她也一同跟了下來。

二人悄聲湊近了幾步,看看到底是何事。只見陷阱四周那些兵士打扮的,該都是這圍場駐守的輕兵,那也都是他們連府的人。陷阱做好了,那兄妹兩人遠遠說了些什麽,便見得那連寶軒自行往那陷阱裏跳了下去。

德玉只聽聞過,這獵場中的陷阱都是為那些猛獸準備的,自然挖得又深又大,可連小姐怎麽自己往下去呢?

“可不是要以身作餌麽?”一旁杜玉柔已然看破天機。

果不其然,那連緒再往陷阱裏看了看,方騎馬帶着一幹兵士們走遠了。

德玉想起昨晚的事兒,方問起來,“他們該不會,是想引太子哥哥來這兒生米煮成熟飯吧?”

杜玉柔卻哼笑了聲,“可想得美。”說罷,重新翻身上了馬,等對面德玉也騎上馬背,杜玉柔方勾着嘴角與她道:“我們就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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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長卿方才懶懶起了身。殿下一旁扶着,照顧着她腰身不便。

舒嬷嬷端着熱水進來,蘭芝将早膳布置去了一旁小桌上。二人梳洗完了,方一道兒用膳。

長卿一眼便望見那碗酸奶糕,中秋宴上的奶酪糕還沒吃夠,拿起小勺正往嘴邊送。手腕兒卻生生被殿下拉了回去,另一只手裏端着的碗也是一空。

“昨日不是還涼着脾胃了麽?這酸奶也是寒涼的東西。”

“……”昨日可不是為了叫您回帳子才裝病的麽?長卿生生望着他端着那酸奶膏吃了起來,饞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卻見殿下将一旁小面兒推來她眼前,“你先吃這個。酸奶不可多用,孤與你留着一口。”

聽得想吃的有了着落,長卿方才尋着那小面吃了起來。可殿下果真就給她剩了一口…

用過早膳,長卿方将殿下送了出門。

畢竟是秋季圍獵,淩墨須得再去獵場一趟,臨行交代着長卿,“你在帳中好生休息,別亂走。孤下午早回陪你。”說罷,方才尋着馬場的方向去了。

淩墨今日出來得遲,騎馬行來獵場的時候,百官都已經入了場。一旁只剩下幾個引路的兵士,見得太子來,兩人忙來一拜,“攝政王殿下與使臣去了林子裏,留我等與殿下引路。”

“那便引路吧。”

淩墨等得二人上了馬,行去了前頭,方跟着二人往獵場裏去。昨日他便來過一回,路他記得一些。這二人卻将他帶入一條小道兒,穿過兩片竹林,他方覺得有些不對。“這是去哪兒。”

一人騎馬回身過來,與他解釋,“殿下,攝政王去了北邊那一處榆樹林子。”

另一人手舉着小旗,指着那邊樹林的方向。

他這才吩咐,“繼續走。”話剛落下,卻聽得一旁德玉喊他,“太子哥哥。”

淩墨回身便見德玉一瘸一拐朝他走了過來,似是受了傷。他翻身下馬,将人扶好,“你怎來了獵場裏?”他自也記得妹妹騎術不精,不該如此草率進來才對。

“我與玉柔走散了,方才又崴了腳…馬也跑了。”德玉擰着眉頭,見得太子哥哥垂眸落在她腳踝上,忙又“哎喲”了一聲。

淩墨直将妹妹扶上了自己馬背,“孤送你回去療傷。”

見太子上馬卻要往回去,那兩個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挺身而出,直道,“殿下,攝政王還在林子裏等着殿下。要不我來送公主回去。”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是呀,殿下已經遲了,攝政王和使臣該得等久了。”

卻聽得太子厲聲問道,“那要你們何用?”

兩人相視一眼,忙跪落下去。

淩墨只道,“孤親自送公主回去。你們先去與攝政王通報一聲。”說罷,拉着馬缰,往營地的方向回了。

**

杜玉柔尋了大半個獵場,方才找得見秦王的影子。秦王正與三五幕僚之子圍着一只母鹿。那母鹿大腹便便,一看就還懷着小鹿,卻被幾人團團圍住了。

杜玉柔雖也獵物,卻也知網開一面的道理,拉弓起箭,瞄着其中一個公子哥的馬腿兒便是一箭。馬受了傷,嘶啼起來,馬上的人應聲落地,那母鹿尋得了缺口,終是逃出了包圍。又有一旁的公子拉弓要追加箭矢,杜玉柔方一箭又射中那人的馬腿。

母鹿得救,行至林中深處,方才回眸看了杜玉柔一眼,随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人這才看過來那箭矢來處,見得是杜家小姐,還都得顧着秦王臉面,沒敢說什麽。秦王也看了過去,“玉柔?”

杜玉柔勾着嘴角一笑,方收了弓箭,拉轉馬頭轉身而去。馬步子走得小,便就是等着秦王過來的。等得身後馬蹄聲響漸近,杜玉柔方才勒緊了缰繩,馬肚子一夾,跑得飛快了起來。

淩旭跟了許久方在小樹林前追上了人,問道,“你不喜歡我們獵那母鹿,我們便不獵了。玉柔…”

杜玉柔放緩了馬步,“看到了,鹿都跑了。殿下還追來做什麽呢?”

“本王…這獵場兇險,本王還是跟着你,好護着你。”淩旭難得捉住機會。

“殿下還是擔心自己吧。”杜玉柔說完,便朝着那處陷阱駕馬過去。那上頭被連家的人鋪了一層厚厚的草葉,到底不容易被發現。杜玉柔卻早來探查過一回了,知道如何避開。

跟在身後的秦王卻還一無所知,奔來陷阱的時候,便連人帶馬落了進去…

聽得身後聲響,杜玉柔嘴角一勾方才“籲”了一聲,掉轉了馬頭回來。

連寶軒正在陷阱下等着,見得人馬摔落下來,面上欣喜正湊了過去,将人扶了起來,關切喊了一聲“殿下”…卻生生見得面前的不是太子,而是秦王。她忙往後退了兩步,方聽得陷阱上方女子的聲音。

“連小姐?你怎麽在這兒啊?”

連寶軒望了上去,“怎麽是你?”她其實更想問:太子呢?怎麽會是秦王。可卻聽杜玉柔笑着,“我方才正追着一只大尾巴狼呢!連小姐可是落進陷阱裏了?哦,還有秦王殿下。你們莫急,我這就回去找人來救你們。”

“不能去!”連寶軒直跺了跺腳。和秦王一同被發現落入了陷阱,她的名節怕是不保。

“哦?”頭頂杜玉柔的聲音卻是輕輕松松的。“不去?那也行吧。”

“那連小姐和殿下,便等着連将軍派人來救你們吧。”

話落,杜玉柔便消失在了陷阱上方。

連寶軒這才回眸看向摔落在一旁的秦王,幾分局促,卻裝作不知,“殿下怎麽也落了陷阱了?”

秦王也正看着她,問道,“不能讓人來救?連小姐可是連性命都不顧了?”

“殿下莫急。家父發現我不見了,自會派人來尋。”連寶軒自己卻是一臉急切,還未曾發現。

**

長卿在帳子裏,編起來絡子。從紫露院裏出來的時候,便帶着身邊的料子。想來殿下要去圍獵,她該會無聊,早早就讓舒嬷嬷準備好的。

可外頭忽的起了動靜,似是馬蹄聲響。原本營地裏不該有馬進來,她這才讓舒嬷嬷出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麽事兒。舒嬷嬷還方才走到門口,卻見得殿下回來了,手邊還扶着一瘸一拐的德玉。

長卿這才也起了身,跟着去扶人,“公主這是傷着哪兒了?”卻見德玉望着她擠眉弄眼,長卿幾分稀奇,見得公主那一瘸一拐不太像是真的,方猜出來幾分公主那些小伎倆…

昨日夜裏那苦肉計,便是公主給她出的主意。眼下看來,公主今日親自用上了…

“我、我剛剛崴着了…”德玉說着,回身望了淩墨一眼,“太子哥哥,許太醫能借我用用麽?”德玉還等着他出去,給長卿好好說說那連寶軒的腌臜心思。

連長卿都看出來的伎倆,淩墨又怎會看不出。他扶着人落坐在桌邊,自己幹脆也坐了下來,就着桌上的冷茶,給自己倒出來一杯,“孤看這太醫也不用請了。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長卿卻從他手中搶過去那茶碗,方喚舒嬷嬷,“讓蘭芝去換壺熱茶來,都入了秋了,可不能再用涼的了。”

見她還未落座,淩墨又起身來,将人扶回去自己的位置上。方聽德玉将在獵場與杜玉柔撞見的那陷阱的事情,與二人說了一遍。

長卿聽完,直看着殿下的臉色,“連小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殿下還是早些納了人做正妃吧。”

“我才不認那腌臜的嫂嫂!”德玉直湊來長卿身邊,撫了撫長卿的肚皮,“太子哥哥,可不能讓我小侄兒受委屈。”

蘭芝送了熱茶進來,淩墨方抿了一口茶水,“話都被你們說完了,孤能說什麽?”他放下茶碗,方過來拉起長卿的手,“圍場今日也去過了,孤陪着你便是。”

長卿卻半笑半嗤着,“那連小姐還在陷阱裏等着殿下呢。”

德玉笑道,“好嫂嫂你可放心吧,那連大将軍莫非會委屈了自己的好閨女不成?”只怕連小姐現如今已經等到了與她共患難的人了!

長卿卻見殿下起了身,叫了福遠進來,“方才護送我和公主回來的兩個兵士,捉拿起來問問。”

**

入了夜,營地裏點起了燈火。

百官圍獵歸巢,攝政王在大帳內設了全羊宴,與百官和使臣同樂。

長卿坐着殿下身邊,好不容易問他讨要來一口酸奶膏,吃到嘴裏,酸而不澀,甜而不膩,腹中小人兒都似幾分滿意,手舞足蹈了一番。長卿生生被鬧得腰疼,殿下的大掌扶來了她身後,扶着她往他身上靠了靠。

百官起身來與攝政王和使臣敬酒。因得是圍獵,宮中藝人未來,卻也沒有別的玩樂,只好就着今日的獵物,比起來高下。拔得頭籌的,是楊侍郎家的公子,攝政王早就備了賞賜,許了下去。

只是酒席到一半,瓦剌使臣卻問道,“攝政王殿下,怎不見你身邊常跟着的那位舞姬?”

攝政王解釋一番,舞姬身子不适,在帳中修養。那耶律先卻并未輕易放過,“上回見得那般舞姿,着實養眼,不知我臨行之前,可否還能看到一回?”

這話一出,攝政王面色不悅一閃而過。

坐下百官無不銷聲。近大半年來,攝政王出入都帶着這位姑娘,從未離身,二人的關系在朝堂之人眼中,早就不言而喻。而眼下,這瓦剌使臣似是在試探攝政王的底線。看那耶律先一臉盈盈笑意,又似真要開口問攝政王要人了…

還是太子起身,與耶律先敬酒,方将這檔子荒唐事兒打斷了去。

淩墨卻不過稍稍緩和氣氛,今日這一出,早在他意料之中,耶律先在草原上放浪的性子,後帳裏納的美人不比秦王少,又怎抵得過仙仙一番巧眉弄色。

長卿正用飽了羊肉,方見得連渠連大将軍從帳外歸來。

連渠見得太子于帳內上座,面色忽的幾分慌張起來,忙與太子一拜,說話都不太利落起來,“殿、殿下,小女今日出行狩獵,眼下仍未歸來…”他到底是奇怪,按照原先的計劃,殿下眼下該與他的好女兒一同在陷阱裏,怎會好好的坐在宴席之中?

卻聽得太子冷冷道,““連将軍,這圍獵場四周圍駐守的都是你連家的親兵,你家女兒走丢了,來問孤作甚?”

“……”連渠還以為,太子與女兒該會有些私交的。可眼下這話聽起來頗有幾分不近人情了。連渠吃了一憋,眼見着時辰已然不早,秋日裏寒涼,姑娘家的怕是受不了寒。他忙與太子拜了一拜,“是、是。臣這就讓人去尋她。”

杜玉柔在下座,卻起了身來,與座上的太子一拜,“殿下,玉柔今日好似看到過連小姐。不如,讓玉柔與連将軍領路吧。”杜玉柔暗自揣着個小九九,捉奸這等事兒,怎麽好只有連家的人在?自然是越熱鬧越好的。

連渠眉頭深鎖,他自是知道女兒在哪兒的。這杜家小姐是打的什麽主意,非要與他一道兒去?

卻聽世子爺也起身道,“玉柔一介女子,夜裏不好獨自出門。臣也同連将軍一同去吧。”

淩墨擡手微擺,“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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