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護兒子(修)

保安們原本還顧忌着面前幾人的學生身份,瞧男人從兜裏掏出張白卡在他們眼前晃了晃,頓時一改猶豫聽從了男人的吩咐。那白卡是麗都會所高級VIP才擁有的,持有白卡者可算得上是麗都的貴客。

他們這些守門的小保安自然不敢得罪了貴客。

雖說當街打幾個學生算不得什麽光彩的事,可貴客的話直接決定了他們日後是否會得罪人的下場。有心善的朝蕭斯凡和蕭越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離開。

可不知是兩人沒懂還是壓根不願意理睬,誰也沒動。

“打啊!愣着幹嘛!”男人疾聲道。

“卑鄙!”

蕭越通紅着眼,眼神如狼般恨不得從男人身上咬下塊肉來。男人是典型的驕傲自大的性子,誰敢當着他的面這麽瞧他,他便想把誰的眼珠子給掏出來。更別說蕭越才踹了他一腳。

“不知死活,你們趕緊啊!難不成是覺得我這張白卡沒有驅動你們的價值嗎!”

話音剛落,保安們齊齊沖了上去。

麗都門前的招牌都因此震了震,地面上照射出幾條混亂糾纏在一起的黑影。時不時黑影中被踹出條人影來,很快那人影又沖了回去。幾番打鬥後,人人身上都挂了點彩,可不見得人少的占了下風。

少年人的血性比起長時間處于安穩管門狀态的幾個家夥要方剛得多。

保安們互相攙扶着身子,他們哪知道面前兩人看上去是副學生模樣,骨子裏卻透露着社會人的狠勁。尤其是左邊那位,看上去和和氣氣,只适合坐在教室裏拿支筆充當班級門面的好學生,打起架來卻是拳頭裏都帶刺。

不少身上挂彩的痛地都是那家夥打出來的。

倒是右邊那位魯莽的小夥子打得看似狠,實際上只痛在了表面。

“廢物!連兩個學生都打不過!”

男人氣急敗壞道:“好你們兩小子,你們給我等着,我就不信你們的身子是鋼筋做的,人的拳頭砸不折,就連棍子也敲不斷了!”

他說着,從轎車裏掏出一根木質棒球棍。球棍前短後粗,表面是結實的條理紋路,這東西要是砸在人的身上,鐵定要把人的皮敲青一片。加上掌控者暴怒的脾性,控制它的力度沒有分寸,便成了一把打殘人的利器。

他惡笑着,擡手便朝兩人揮去。

“蕭越!”

若說剛才,兩人是有極大可能性躲過男人的揮擊,但一番打鬥後,蕭越和蕭斯凡早已耗盡了力氣。男人揮舞着棒球棍沖過來時,蕭斯凡才剛剛攙扶起倒地的蕭越,而下一秒人就被那棍子打倒了回去。

“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地上。

蕭斯凡都能瞧見那棍身落到蕭越肩膀上時,肩頭被壓扁下去的衣服呈現出一個多靠裏的彎曲弧度,就好像那塊肉在砧板上被人用刀反複擠壓,完全失去了彈性一般。

光是想,就知道有多疼。

被敲打在地的蕭越龇着牙,半天沒回過神。

“你們過來攙扶着他。”

蕭斯凡動了怒,他朝圍在蕭越身側的戴浩和何宇招手,示意兩人将蕭越攙扶起來坐到一邊。他自己朝着男人走過去了,一腳踹在男人的膝蓋面上,沒等男人再次揮手舉起棒球棍,就伸手将男人的手一折,将那手腕搞脫臼了。

就算那手已經脫了臼,蕭斯凡依舊抓着對方的脫臼口死死地拉扯着,就像拉面條一樣,将那軟啪下來的手腕一遍遍地旋轉着。

“啊——你個瘋子!”

“你敢這麽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男人惡狠狠地發着誓言,“報警!報警!你們幾個還愣着幹嘛!趕緊給我報警啊!我要讓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蕭斯凡,你松手……”

說到報警,蕭越有些心慌起來。雖然這場面不算是他們犯了錯,可常年處于犯錯方的他已經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進警察局。況且他這是背着他舅舅和他爸去的麗都,等兩人知道這事後指不定要數落他。

舅舅也就罷了,他爸的念叨他可承受不起。

“憑什麽松手?”

蕭斯凡眼裏帶着火,“正當防衛而已。這家夥是怎麽把棒球棍砸在你身上的,你就怎麽砸回去。蕭越,把棍子撿起來。”

“蕭……斯凡……”蕭越咽咽口水,突然有些害怕這樣的蕭斯凡。

“撿起來,對準他的肩膀……”

“你敢!”

“話真多。”蕭斯凡一個折手,再次将那脫臼的地點進行二次脫臼,“你不是喜歡打人嗎,我看看你這手斷了以後還怎麽打?不喜歡被他打可以,我來替他打好了,畢竟他傷了胳膊也揮打不出多少的力氣。”

眼見蕭斯凡拾起地上那根棒球棍,舉棍準備朝着男人的肩膀揮打下去。

一件藍紫色的條紋格西裝從上而降輕柔地落在蕭斯凡的腦袋上,随後一只手奪去了他手裏的棒球棍,并且将人強勢地半摟在了懷中。

眼前突然一黑,再回神就是雙手空空。

西裝隔絕了蕭斯凡所有的視野,也暫時控制住了他內心的怒火。

只聽到耳邊有人說話,聲音遙遠地讓他有些神思恍惚。記得高二期間,他也有過将衣服蓋在一人腦袋上的舉動,那時候覺得這種動作耍帥,現在可不這麽想了。

衣服包裹着他腦門,外頭還被人扣了扣子,除了透不過氣,更多是看不見東西的心慌。

正當蕭斯凡想要掙脫開腦袋上的西裝時,身邊傳來一人的聲音。

“別動。”

“爸……爸……”緊跟着是蕭越的聲音,“爸,你怎麽來了?我不是故意和人挑事打架的,都是他們先動的手。我還被人敲了一棍子呢……爸,你看我肩膀,哎呦!疼死我了,爸……”

淩家逃避追責最管用的是撒嬌,只要蕭越一喊疼,至少淩老爺子是不敢再繼續往下打了。而淩庭筠雖說沒有打過蕭越,但出于小時候害得蕭越被綁架的愧疚,導致他一聽到兒子喊疼便萬事依對方了。

“說吧,怎麽回事。”

“這事……”

頭一回,撒嬌不管用了。

蕭越瞥了眼淩庭筠,覺得他爸的眼神裏多出了些什麽。可他細瞧又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暫時放棄,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全部告訴了對方。等人聽完,眼皮一耷拉,大有一副任憑處置的豪爽姿态。

“覺得自己有錯嗎?”淩庭筠問。

“我錯了,爸。”蕭越幾乎是在對方問完的瞬間搭腔。

“他沒錯。”

盡管雙眼看不見,可蕭斯凡心裏頭的火卻因為蕭越的委曲求全而再次冒了上來。這件事本就算不得他們的錯,憑什麽眼前此人能仗着他兒子父親的身份讓對方這麽低聲下氣地解釋緣由。

他還沒見過蕭越這種說話語氣。

小心翼翼的,唯恐眼前人不高興。

“你覺得他沒錯?”淩庭筠捏了捏眉間,嘆了口氣。

心想或許是他年齡大了,以前他倒也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麽問題,可現下瞧來卻處處都是問題。

淩家從來沒有教導孩子需要以暴制暴,聰明的人總是會用聰明的手段讓那些愚蠢的家夥受到懲罰,而自己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淩庭筠認為蕭越最錯誤的那個點就是在懲罰對方的同時讓自己受了傷。

蕭斯凡的立場卻是簡單,一報還一報,你打了我,我打回去那就是報了。不管我有沒有受傷,總之最後打回去了就算公平了。

蕭越沒有這個意識,打人是沖動,被打是沖動的後果。

父子倆還沒分出個對錯,男人再次開始嚷嚷:“你們別想那麽輕易地離開!我已經讓人報警了,你們就等着坐牢吧!我荀家可不是什麽好惹的!”

“荀家。”淩庭筠淡淡瞥了男人一眼。

随後轉身對司機招招手,司機上前給了男人一張名片,“荀少爺的傷我們老板會報銷,但是這件事的起因經過大夥都看在眼裏,我們家少爺還是學生,荀少爺對一個學生下那麽狠的手,怕是不合法吧。”

男人接過名片,瞧了眼上頭的姓,頓時一個跪撲,跌倒在地上。

他哆嗦道:“淩……淩庭筠……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淩總的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荀蘭!荀蘭!您看您公子和我們家蘭蘭是同校同學,有時間讓蘭蘭給淩少爺……”

“他姓蕭。”淩庭筠淡漠地瞥了眼荀蘭,止住了荀蘭擠出笑想要上前的舉動。

蕭越自五歲從蕭家接來的那天起便一直姓蕭。

淩家不是靠姓來延續香火的家族,因為愧疚,也因為那點不能明說的心思,蕭越的姓便這麽定了下來。

“是是是……”

男人還在繼續說着,不管蕭越是姓蕭還是姓淩,總之淩庭筠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而淩家也不是他們荀家能夠瞻仰得上的。也不知道自家這蠢妹妹有哪點值得淩家少爺喜歡,不過這也倒是省得他繼續去麗都裏釣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近期有修文狀态請忽略~偶爾會上前捉bug和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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