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巫山雲 ……

水滴了一地, 殷明鸾紗衣的裙擺也在地上逶迤拖了滿地水漬。

殷衢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讓她的心一跳、一跳。

她有點想哭,不知道為什麽。

殷衢将她放在了床上, 開始很溫柔細致地吻.她。

龍涎香在她周圍四處彌漫着,就這樣包.裹着她,她渾身濕.漉.漉的, 像是沉浸在暖洋洋的水中, 不上不上,使不上力。

她想要伸手推開殷衢,卻被他溫柔又強.硬地将手反手按在床.上, 讓她無法動彈。

許久, 殷衢結束了這個吻,但是從他的呼吸中,殷明鸾察覺到他并沒有餍.足。

這吻就是一點火星子,火星子很快引起了一攤火。

殷明鸾感到了他的興.奮。

殷衢放開了她,卻抓住了她的手。

殷明鸾的手被指引着, 自上而下觸.到了殷衢身上的薄薄綢衣,殷衢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對殷明鸾誘.哄道:“明鸾, 解開。”

殷明鸾一瞬間臉上鮮紅欲.滴。

她咬.着.唇, 略微有些笨拙地拉.開了殷衢的衣.帶。

殷衢一動, 跨.坐在她兩側,低頭看着她, 灼.灼的目光讓殷明鸾有些不能直視,她感到呼吸困難,于是偏過頭去。

殷衢一手攫住殷明鸾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眼眸中閃着光。

殷明鸾能感到殷衢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有些癢,他的衣襟大敞,能夠看到他胸.腹線條精.健有力,殷明鸾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只能将眼神虛虛落在殷衢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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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結在微微滾.動着,像是起.伏的心情。

殷明鸾朱.唇微微開.啓,似乎是一個邀約。

殷衢克制住低頭的沖.動,問道:“明鸾,這不是皇後的義務,這是最親近之人才能做的,清楚了嗎?”

殷明鸾心慌慌,可是她懷着無比熾.熱的勇氣:“我想要你。”

殷衢呼吸一窒。

殷明鸾眉梢眼角都帶着無邊媚.色,她問道:“修遠哥哥,你喜歡我嗎?”

她躲避着殷衢灼灼的眼神,聲音輕微地說道:“我喜歡修遠哥哥。”

聽到這話,殷衢心口像是被細細的絲線勒緊,快樂到幾乎痛苦。

多年的夙願終于達成,殷衢的聲音像是悶在胸口,他貼着殷明鸾的耳垂:“我亦喜歡你。”

簾栊風抖,燭光顫顫巍巍熄滅。

殷明鸾從來不知道,殷衢會在這件事情上懷有這樣的熱忱,直到從窗棂透出天邊的一段灰蒙蒙的白光,他才肯歇息片刻。

殷明鸾累得手指都擡不起來了。

自然,念在她是初次承.受,殷衢對她很是體貼,可是即使後來手腿并用,也是讓她有些吃不消了。

直到殷明鸾撒着嬌求他:“哥哥呀,受不住了。”

殷衢才洩.了力氣,放過了她。

殷衢放過她後,殷明鸾很快睡了個天昏地暗。

翌日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早就大亮了,而殷衢倚在床邊,笑眼看她。

殷明鸾被吓了個徹底,就要翻身起來,一動,卻覺得渾身酸疼不止,殷衢見狀有些慌亂地按住了她:“疼就不要亂動。”

殷明鸾羞赧地将他推了一把。

而後她想到了什麽,慌張問道:“哥哥沒有上朝?”

殷衢拍了拍她的頭:“放心,已經上完早朝,這是專門來陪你睡覺。”

殷明鸾頓時羞憤不已。

殷衢的目光長久地落在殷明鸾的臉上,讓殷明鸾也無法裝作看不見,她回望着,某個瞬間,她仿佛能夠沉溺進去,永永遠遠。

她伸出手,摸了摸殷衢的臉,喃喃說道:“我從前以為哥哥根本就是無情無欲的。”

殷衢單手支着頭,發絲垂到她臉上,他的手指極為緩慢地劃過殷明鸾的臉頰,柔聲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殷明鸾伸手摸上了殷衢的手,情不自禁說道:“真好。”

說不出是哪裏好,只知道兩人相視一笑,無處不好。

心結已解,萬事順遂,只有一件不美,先前殷衢暗示欽天監算好的朝見兩宮太後的日子卻算不上好了。

因為殷衢食髓知味,對殷明鸾索取過度,鬧得殷明鸾精神沒有好好養着,睡眠不足,臉都有些白。

殷衢沒有想到那茬去,見殷明鸾身子不太好,慌慌張張地喊了禦醫過來。

禦醫望聞問切,最後悠悠說道:“陛下和娘娘年輕夫妻,少了些節制,不是大病。”

這話一出,倒是讓躲在床上的殷明鸾,和側坐一旁的殷衢有些耳根發紅。

念在要朝見太後,殷衢于是修身養性了兩天,每晚只是抱一抱,親一親,聊作慰藉。

在長春宮和慈寧宮之間,殷明鸾沒有猶豫,先行去了長春宮。

長春宮太後的态度還算慈愛和緩,絲毫沒有為難殷明鸾,還賜了殷明鸾一對赤金累絲紅寶長簪。

殷明鸾剛剛坐下喝茶,就聽見長春宮宮人禀報,聖上來了。

殷明鸾就有些開心,有些惶恐。

趙太後瞧了一眼殷明鸾,說道:“瞧瞧,這是怕哀家難為你,皇帝也真是……”

殷明鸾暗自羞赧不已。

宮人才禀告完畢,那邊殷衢就走路帶風地進來了,看樣子是才下了朝,就匆忙往這邊趕。

殷衢和趙太後見禮,趙太後賜座的空當,忽然向徐嬷嬷使了個眼色,徐嬷嬷悄悄退了下去。

這一小動作正好被殷明鸾瞧見了,讓她不由得開始思索起來。

日理萬機的皇帝難得在長春宮這裏消磨時光,皇後也是乖巧讨喜,天子一家人閑話家常,倒是其樂融融,說了一會兒話,趙太後忽然讓宮人退下,殷明鸾正在不解,就聽見趙太後推心置腹地說:“衢兒也是二十好幾了,世宗陛下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子嗣,先前哀家顧慮許氏勢大,也沒有催促,可是如今,你也要着急一些了。”

殷明鸾和殷衢對視一眼,視線一碰,殷明鸾脖子都有些發紅,殷衢将手擋在唇前,輕咳一聲,說道:“朕會勉力為之。”

趙太後點頭:“正因如此,哀家知道明鸾是虛占了皇後這一名頭,既然已成定局,哀家就不說什麽了,雖然明鸾不會有子嗣,但是可以抱養一個孩子,養在宮中,如此,你也算是有了嫡子。”

殷明鸾聽了這話一愣,然後她想起來了,她和殷衢先前的說辭是,她是純然來給殷衢幫忙的。

趙太後不會想到,他們兩個人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部做了。

一時間,殷明鸾有些心虛,又拿不準該怎麽辦。

她拿眼去看殷衢,只見殷衢也是擰了眉毛

趙太後根本沒有看到他們兩人驚疑不定的神情,她揚聲道:“進來。”

話音剛落,幾個宮人擁着一道纖細柔美的身影,就從帷幄之後繞了出來,她盈盈下拜:“太後娘娘,蓁蓁見禮。”

趙太後笑眼看着齊蓁蓁,拉着她的手坐下,說道:“衢兒,哀家知道你對子嗣這件事很是慎重,可是蓁蓁是哀家從小看着長大的,必不會讓你操心。”

她對着殷衢這樣交代一句,就将臉轉向了殷明鸾:“皇後,蓁蓁母親是衢兒奶娘,我們母子二人當年困窘之時多虧了齊阿嬷舍身照拂,她的位份你看……”

殷明鸾對眼前的狀況有些暈,趙太後來勢洶洶,向她這個皇後讨要齊蓁蓁的位份。

她要給她什麽?

“母後,”卻是殷衢冷然打斷了趙太後的打算,“如今後宮方才安寧一刻,怎麽可以随意進新人。”

“可是子嗣大事也是國事。”趙太後并不認同殷衢。

“多謝母後好意,但是,不必了,明鸾,”他站了起來,喊殷明鸾,看着殷明鸾遲疑看了一眼趙太後臉色,他一手拉着殷明鸾站了起來,“随朕走。”

齊蓁蓁面對這樣堅決的回絕,頓時臉色蒼白。

長春宮裏,泰半有些上年紀的宮人見齊蓁蓁搖搖欲墜,都露出擔憂的神色,徐嬷嬷甚至走上前輕輕在她耳邊勸慰。

殷明鸾壓住心中的疑惑,站了起來,匆忙給趙太後行了一禮。

她被殷衢扯了出來,看着殷衢面色不豫,說道:“哥哥方才太不冷靜了。”

殷衢認真叮囑殷明鸾:“往後遇見這件事,要立刻回絕,不可猶豫,聽明白了嗎?”

殷明鸾鄭重點頭:“明白了。”

拜見了趙太後,本來還談得不錯,到頭來卻因為這件事鬧了個不愉快,殷明鸾心中有些沉重,殷衢偏頭看了她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顧慮,安慰道:“不必過分擔憂,母後是喜歡你的。”

殷明鸾嘆了一口,卻說道:“太後娘娘以前喜歡我,因為我是你的妹妹,可是如今……”

殷衢笑:“不必急在一時,朕會找時機和母後說清。”

他又說道:“走吧。”

殷明鸾頓時把長春宮的一點不愉快抛之腦後,因為她馬上要去拜見慈寧宮的那一位。

殷明鸾向前走動了幾步,見殷衢也一同走,不由得問道:“哥哥順路?”

殷衢笑她:“你覺得呢?”

他自然是專程回來陪殷明鸾走上這一程的。

殷明鸾發覺自己的明知故問有些犯傻了,她嗔怪地橫了殷衢一眼。

殷明鸾忐忑到了慈寧宮,本以為會受到許太後的刁難,卻被告知許太後身體不适,不會來見她。

殷明鸾松了一口氣。

她看着慈寧宮宮人行動匆匆,臉上隐隐露着喜氣,就知道許太後根本沒病,不過她也沒什麽在意的。

聽聞嘉陽公主殷寶華好事将近,馬上就要和裴元白完婚,許太後大概忙着大婚的事情,沒空來搭理她。

于是殷明鸾只在慈寧宮殿內向空位行了禮。

從慈寧宮出來,殷衢本打算一同回去坤寧宮的,走在半路上,卻被急忙找過來的張福山給攔回了乾清宮,似乎是有什麽朝政急事。

殷明鸾善解人意地催着他快走,卻是殷衢有些不懂事地磨蹭了一下和殷明鸾說了幾句閑話。

殷明鸾回到坤寧宮,差人去打聽消息。

一件是長春宮的齊蓁蓁,另一件是殷寶華大婚的事。

殷寶華這婚事也是拖了許久,先是許太後對裴家并不是特別滿意,後來許晖失勢,裴家頓時猶豫起來,再後來,裴昭暗中給許晖賠禮道歉,兩人和好,裴昭還向許晖出了自請歸鄉的主意。

雖然皇帝暫時沒有服軟将許晖請回來,不過看在江浙抗倭一事上離不開許晖門人□□督,皇帝對在朝的許黨也放松了态度。

許晖想着,南邊再鬧下去,他早晚會被請回來,那時就更是權勢顯赫。

只是目前正是許氏低谷,許晖在朝中要倚靠裴昭,于是将嘉陽公主和裴元白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許太後嫁女,那自然馬虎不得。雖然比不上帝後大婚,但也是十裏紅妝,鐘鼓齊鳴。

天堪堪擦黑,殷寶華一身大紅喜服,坐在喜床上。她略帶羞澀,略帶忐忑。

她聽見外頭鬧得熱鬧,一陣一陣地起哄,似乎裴元白被灌了不少酒,她叫了侍女琉璃:“差人攔住些,不要讓裴郎醉了。”

琉璃去了片刻,回來後說道:“姑爺和客人喝得高興,有些不聽勸。”

高興?

殷寶華心裏轉着這兩個字,心也不自覺開始柔軟起來:“那便随他去吧。”

等到賓客都散了,院子裏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殷寶華面前是一片燦爛的紅色,她規規矩矩坐着,琉璃偷偷讓她吃兩口糕點,她都沒有吃。

若是沾花了她的唇妝,那就不好了。

殷寶華依舊安靜地等着,她從宮裏帶出來的婢女都開始焦急起來,進進出出去看新姑爺,殷寶華心裏當然是焦急的,她一向不是有耐心的人,但是今夜,她決定要耐心一點。

終于,她聽見了踉跄的腳步聲。

殷寶華暗暗嘆一口氣,果然是醉了。

她感到面上有一陣風拂過,擡眼一看,卻是裴元白不甚講究地用手将她頭上的蓋頭揭開來。

她移開眼睛看了一眼端正擱在桌上的金玉喜秤,心中稍微覺得有些不圓滿。

殷寶華深深地凝望着裴元白,裴元白卻避開了她的眼神。殷寶華上前一步,想要幫他去除身上的禮服,裴元白卻像是不勝酒力,往後趔趄了一步。

殷寶華的手摸了個空。

裴元白背對着殷寶華,對琉璃說道:“服侍你們公主就寝。”

他就這樣說了一句,忽然邁步走出了洞房,殷寶華愣住,一腔柔情蜜意頓時凝固。

琉璃不敢看殷寶華的神色,她覺得公主會發怒,她跪了下來,但是等了許久殷寶華卻沒有發作。

殷寶華眼中的溫柔頓時冷凝下來,她吩咐:“去打聽打聽姑爺今夜去哪了。”

殷寶華對着鏡臺卸下了珠釵金钿,琉璃捧來熱水,小心為殷寶華除去殘妝。

殷寶華拿起一塊白帕子,怔怔看着銅鏡中的自己。

溫水卸掉了盛妝,她看起來好狼狽。

她狠狠用帕子擦拭着嘴上的胭脂,然後将帕子砸進銀盆中。

殷寶華站起來,纖細瘦弱的身軀挺得筆直,她問:“去了哪裏?”

琉璃小心回答:“去了妾室秦氏那裏。”

殷寶華冷哼一聲,聽起來像是在笑。

三日後,嘉陽公主歸寧。

裴元白和殷寶華一同入宮拜見皇帝和皇太後,這對新人之間卻像是阻隔着無法融化的寒冰。

殷寶華先去了慈寧宮給許太後行禮,母女兩人有許多話講,但是當着裴元白的面,許太後沒有講得直白,她忖度了殷寶華和裴元白的表情,雖然掩飾得很好,可許太後發現了殷寶華的一絲憔悴。

許太後像是打趣一般問道:“驸馬對你可好?”

殷寶華看了一眼裴元白,牽出了笑容:“自然是好的。”

許太後心中疑慮更深。

拜見完許太後之後,殷寶華去長春宮拜見了趙太後,同趙太後她并沒有什麽話說,只是周全了禮儀,随後她和裴元白去拜見殷衢。

殷衢勉勵了他們一番,然後免了他們拜見皇後的禮儀。

從乾清宮出來之後,殷寶華停下了步子,等裴元白走近後,她撩了他一眼,他穿着一身銀钑花白鹇補子服,烏紗玄冠,本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眼神卻靜寂無波。

殷寶華看了他一眼,眸子裏似乎帶着隐隐的涼意,淡淡說道:“雖然皇兄體諒我們勞累,但是禮儀不可廢,走吧,去坤寧宮。”

宮人卻在這個時候攔了她一下,說着皇後娘娘身子不适。若是殷寶華同平時一般,她早就被哄出了宮。

但是今天,她堅持要去坤寧宮。

裴元白沒有異議,今日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怎麽折騰,也不會讓他生出一點波動。

殷寶華冷冷笑了。

殷明鸾歪在坤寧宮裏躲閑,她已經知道今日殷寶華回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央求了殷衢,讓他想辦法別讓殷寶華夫妻來拜見她。

殷衢“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她的請求,然後向她索取了一些“好處”。費了她好大一番力氣,到現在她還感到渾身酸痛。

然後她聽見殷寶華奔着坤寧宮殺過來了,驚得她手裏的團扇都掉了:“過來了?”

玉秋點頭。

殷明鸾心中暗自埋怨,恨恨想着怎麽去找殷衢讨回“好處”。

玉秋略帶不安地問道:“娘娘,要遮掩一番嗎?”

殷明鸾望天,嘆了一口氣:“來就來吧,也就是有點尴尬,這種事情,慢慢大家都會心知肚明,一時遮掩過去也沒有什麽用處。”

殷明鸾整理了衣裳,到坤寧宮正殿端坐,看見殷寶華和驸馬裴元白在宮人簇擁之下走了過來,于正殿前的月臺底下甬道東旁遙遙行禮。

殷明鸾則适當颔首,許他們站了起來。

殷明鸾也說了兩句祝福的話,然後賜給公主驸馬一些賞賜,這次嘉陽公主的歸寧,就結束了。

月臺底下,兩人站了起來,略微擡頭,神色卻各不相同。

裴元白如受雷擊,一時間又是激動又是痛惜,而殷寶華眼神卻是涼涼的,像是在存心看裴元白的熱鬧。

玉秋和檀冬将嘉陽公主和驸馬送出了乾清宮。

殷寶華捧着殷明鸾賜下的金鳳釵,看着它在陽光下烨烨生輝,她笑了一下,将這金釵插在發髻上,含笑問道:“裴郎,好看嗎?”

殷寶華走後,殷明鸾将今日的事想了一遍。

殷寶華在宮裏,許是早就聽說了她的這檔子事,于是在今天見到她并不吃驚。裴元白吃驚是一定的,他恐怕以為她嫁給了伽羅布,或者早死在茫茫大漠之中。

她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殷寶華對着裴元白揭露這件事情的心思。

新婚燕爾,已經開始互相折磨了嗎?

殷明鸾嘆了一口氣,想不通,她便不去想。

殷寶華走後,玉秋将齊蓁蓁的事打聽了一下,回來回禀。

“這位齊姑娘,是陛下奶娘齊阿嬷的女兒,當年長春宮太後身份卑微之時,和齊阿嬷曾經共患難,無論太後娘娘在行宮還是在蕃地,齊阿嬷都衷心陪伴,據韓王府舊人說,他們待齊阿嬷恭敬如韓王府主人,對齊蓁蓁也是當做主家小姐一般的。”

殷明鸾聽着玉秋的回禀,煩惱地蹙了眉頭,有些出神。

玉秋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寬慰。

要是認真論起來,殷衢作為帝王,有三宮六院并不稀奇,要納一個齊蓁蓁做妃嫔也不稀奇。

而殷衢給她的不止這麽多,他從未有過別人,只有她。

但是,為什麽她猶不滿足呢?

她到底想要什麽?

她模糊地想到了話本中的那些至情的唱詞,一時間有些恍惚了。

夜氣漸深,坤寧宮備了晚膳,久等殷衢,卻沒有等到。

張福山特意跑了過來,告訴殷明鸾說:“陛下今日政務繁忙,特讓奴婢過來和娘娘說一聲,讓娘娘不必等。”

殷明鸾的失落沒有放在臉上,她含笑說着:“勞煩公公了。”

張福山連說不敢。

殷明鸾于是略微用了晚膳,有些食不知味,便放下來了。等待夜色更深的時候,她換好了衣裳,獨自躺在床上。

半夢半醒之間,一只灼.熱的手撈過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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