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簡一懶洋洋地答。

“你從哪裏買的?我都買不到。”喬子寧面露詫異。

“我……一個朋友出國玩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他買下來後正好賣給了我。”

“好吧。”喬子寧顯然接受了這套說辭,“下次請你吃日料。”

簡一笑:“每次都是請吃飯,能不能換個花樣。”

“能請你吃飯就不錯了。”喬子寧白了他一眼,轉頭找別的同學說話。

簡一看着喬子寧的側臉,勾了勾嘴角。也不枉費他托了好幾個朋友才買到這個包了。

周六晚上,星天各年級各個系都收到了一條通知消息。

學校将于本月十五號舉行一年一度的文藝晚會,每個系都要出一到兩個節目,各班班長做好統計後交到教務處。

食堂裏,喬子寧端着盤子在花夏旁邊坐下,“花夏,你們系出什麽節目啊?”

“一個鋼琴獨奏,一個合奏。”

“你參加嗎?”

“我沒報名。”花夏照例挑完菜裏的胡蘿蔔,從包裏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遞給喬子寧,“這個給你。”

喬子寧接過,看了看,“這是什麽?”

“裏面是我自己做的小玩具,雖然花了些時間,不過還好,最後出來的成品不錯。”花夏沒有說這是她花了三四個小時做的,而是笑道,“上次的生日蛋糕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謝謝你。”

“不客氣。我可以打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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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喬子寧拆開包裝,裏面是一個做工精巧的小玩具。她“哇”了一聲,“花夏,這是你自己做的?太厲害了吧。我回去一定放在房間裏最顯眼的位置。”

“你喜歡就好。”

很快到了文藝晚會當天。學校的禮堂內,學生們陸續就座。燈光一暗,兩個主持人上臺報開幕詞。

花夏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和喬子寧打了個招呼,就去後臺找小玲。小玲是第四個上場的鋼琴獨奏,這會兒應該在準備了。

悄悄走到後臺,休息室裏呆着一大群人。

小玲正準備化妝,眼睛瞥見她,嘴上說,“別過來啊,我素顏很醜。”

“不醜,我覺得挺好看的。”

正說着,忽然休息室爆發一聲慘叫所有人紛紛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女孩子神情痛苦,一旁的男孩扶着她急匆匆地出門,喊:“快,去醫院去醫院。”

花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個胖胖的男孩說,“這下完了,現在上哪兒再找一個鋼琴伴奏啊。”

另一個人嘆氣,“沒有伴奏怎麽演啊。要不我們通知老師,取消節目?”

“讓我試試吧。”

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

兩個男孩齊刷刷看過去,女孩清亮的眼睛神采奕奕。

“我會彈鋼琴,或許我幫得上忙。”

喬子寧等了半天,花夏一直沒有回來,決定去後臺看看。

“……接下來請欣賞小提琴獨奏《春》。”

主持人的聲音穿透牆壁從臺上傳來,有些沉悶。身邊走過一大群人,看樣子剛表演完。她跟在人群後面,迎面走來一個男生,瘦瘦高高的,看上去頗為養眼。她眼前一亮,正準備上前搭讪,不料對方先叫住她,“同學,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嗎?”

聲音也很好聽。

喬子寧很誠實地說,“不知道。”

“謝謝。”男生轉身要走,喬子寧上前一步,“同學,加個微信吧。”

男生明顯愣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開自己的二維碼。

喬子寧掃了掃,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問這個幹嘛?”

“給你微信寫備注啊。”

男生抛下三個字,“李謹言。”

李謹言背着吉他走進休息室,卻看見同班同學神情焦灼地和花夏說着什麽。

“發生什麽事了?”他問。

胖胖的男生上前一步,三言兩語地解釋前因後果,“原本給咱們伴奏的女孩去醫院了,我們正着急呢,結果她說幫我們伴奏。”他指了指花夏,“可譜子有點難度,視奏容易出錯,我們不确定她能不能彈好。”

“她鋼琴系的,肯定沒問題。對吧?”他轉頭看向花夏。

“嗯。”花夏點頭,笑道,“我剛才已經看了幾遍譜子了,放心吧,不會給你們拖後腿。”

主持人在臺上報幕。李謹言清了清嗓子,“該我們上臺了,走吧。”

于是,一行四人,浩浩蕩蕩地走向臺前。

烏泱泱的人群之上,璀璨的聚光燈之下,花夏有些恍惚。

手心微微出汗,黏的有些發膩。恍惚間,她坐到鋼琴前,翻開琴譜,指尖在琴鍵上緩緩落下。

李謹言抱着吉他唱歌。

她彈着琴,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前方,李謹言的側臉上。

仿佛,更近一點了。

竟然,又近一點了。

一曲唱罷。他們起身,臺下響起例行的掌聲。李謹言面容平和地鞠了個躬,出道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

可花夏不是。

花夏從沒站在舞臺上演出過,也從不知道被掌聲包圍着是什麽樣的感覺。雖然她只站在舞臺的一側,掌聲也更多地是給主唱李謹言,可足以讓她興奮。

花夏睜大眼睛,看着臺下一張張看不清的臉。

她突然有些羨慕李謹言。

喬子寧看着花夏回到座位上,笑道:“彈得不錯嘛。”

“謝謝。”花夏笑了笑。

“不過你怎麽會突然跑去作曲系的節目?之前也沒聽你說過。”

“他們有個人去醫院了,正好我在,就臨時幫忙頂上了。”

“這樣啊。”喬子寧不再搭話,打開微信,沒有新消息。百無聊賴之際想起剛才偶遇的那個小帥哥,給他發了微信。

“有空一起吃飯嗎?”

第 18 章

籃球場上,男生們打得熱火朝天,不時傳來一陣喝彩。

李謹言微微喘着氣,抱球坐在一旁,簡一跟過來,“哎,我問你個問題。”

李謹言奇怪地看他一眼,“想問就問啊。”

“這可是你說的。”簡一眼神揶揄,“你是不是喜歡花夏?”

李謹言毫無防備,不禁咳了兩聲,臉上微微發紅,“你怎麽知道?”

“看出來的。別人不了解你我還能不了解,就你每次看花夏那眼神,都跟看別的女生不一樣,我一看就知道。”

“有這麽明顯嗎?”

簡一點頭如搗蒜,“有。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想不到你平時裝得挺深沉,在這點上也栽了跟頭。”

“看上去你很有經驗啊。”

“去。你知道花夏怎麽想的嗎?”

李謹言想起之前的種種,不禁道:“她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

“确定嗎?不是自戀吧?”簡一繼續說,“追女孩可要趁早,不然晚了一步,被別人搶走,後悔都來不及。”

“你追過?”李謹言側頭看他。

“我……”簡一撓撓頭,“有點經驗。”

李謹言挪近了,說:“那你叫我怎麽追吧。”

“沒問題。什麽時候?”

李謹言起身,一個箭步,助跑,投籃,籃球以一個完美的弧線落進籃筐。

“明天。”他說。

盡管簡一從來沒有追過女孩,但他還是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制定了一系列的作戰計劃。

全稱“追花”計劃。

李謹言看着面前列得滿滿當當的一張紙,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名字太土了。”

簡一擺擺手,“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容。我已經定好了一共五個方案。第一天,你就用

planA,挂一個橫幅在女生宿舍對面的那兩棵樹上,內容就寫李謹言喜歡花夏。”

李謹言“……太幼稚了吧??”

要不是簡一拍着胸脯保證這招對女生絕對有效,此時的李謹言一定不會拿着一卷橫幅站在女生宿舍樓下。

還好是月黑夜風高的晚上,沒有人看見。

不然的話……他想象了一下媒體的标題,“震驚!李謹言半夜在女生宿舍示愛?”

不由得一陣惡寒。

李謹言邊在樹上系繩子邊問,“真的有用嗎?”

“有用有用。”簡一在那頭往樹上系繩子。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句呵斥,“什麽人!”李謹言轉頭一看,兩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大叔打着手電筒往這邊照。

“完了完了,保安來了。”

簡一:“怕什麽……”還沒說完,就被李謹言急忙拉着跑了。

跑的時候還不忘帶上作案工具。

保安見前面兩個小兔崽子要跑,連忙喊,“追!”

簡一跑着跑着,停了下來,擺手道:“不行了,跑不動了。”

李謹言回頭看了一眼,确認沒人,松了口氣,忽然感到好笑,“我們跑什麽啊。”

“不是你拉着我跑的嗎。”簡一氣還沒喘勻,“沒關系,planA失敗了,我們還有planB。”

李謹言好奇,“planB是什麽?”

小賣部裏。

簡一俯下身指着一款心形蠟燭,“就它了。”

李謹言拿起另一款圓形蠟燭,“我覺得圓形的比較好。”

“明顯心形的好看。”

“是你追女生還是我追女生?”

“行吧行吧。”簡一招手,“老板,圓形蠟燭要九十九個。”

九十九個,代表我愛你,地久天長。

李謹言蹲在地上一個個地放蠟燭,放一個點一次打火機。他擡起頭看簡一,“這招真的有用?”

“當然。一般女生看到肯定會感動得不行。到時候你就順其自然地表白……成了你可要好好感謝我。”

說着,簡一覺得臉上涼涼的,伸手抹了抹臉,“水?”一擡頭,一顆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

緊接着,下起傾盆大雨,澆滅了地上的蠟燭。

李謹言:“……簡一你出的什麽馊主意!”

“李謹言。”

李謹言剛走出教室,就看見一個波浪長發的女生笑眯眯地伸手攔住他。

“你是?”李謹言停下腳步。

“我們之前見過的,在文藝晚會的後臺。”

李謹言想起來了,“哦,你是那個女生啊,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請你吃個飯。”喬子寧笑眯眯地答。

“為什麽?”李謹言有些莫名其妙,“我們好像不熟吧?”

“哪有為什麽,我就是想請你吃飯。”

“抱歉,我沒時間。”李謹言拒絕得很幹脆,走得也很幹脆。

喬子寧跟上他的腳步,“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沒關系,不過我之前給你發微信你為什麽不回我?”

李謹言腳步一滞,想起來是有條微信,問有沒有空吃飯,不過來得唐突,又不認識,他就沒有回。

“因為不認識。”他回答。

“那我自我介紹一下。”喬子寧落落大方地說,“我叫喬子寧,是一年級表演系的。”

李謹言點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喬子寧有些挫敗,很快振作起來問,“你呢?我知道你是大三作曲系的。”

“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麽。”

“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李謹言看了眼喬子寧的臉,心中生出一絲不耐,“抱歉,我不想。”加快步伐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喬子寧喊了幾聲都不理。

喬子寧站在原地,玩味地勾起唇角,“有點意思。”

宿舍裏,花夏低頭寫着作業,“滴滴”手機響起,松鼠發來QQ:和你們家偶像相處得怎麽樣?

花夏:這兩天有點忙,沒碰面呢。

松鼠:要好好加油啊。和偶像是一個學校,我真的一點都不羨慕呢。

花夏還沒有回複,手機又響了,是簡一的信息。

“下午一起自習吧。”

不是吃飯,而是自習。

花夏沒有問鋼琴系的人和表演系怎麽一起自習,而是回複了一個“好”配上笑臉。

圖書館內。

簡一面前攤着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而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書上,擡眼看了看花夏,清了清嗓子說,“最近老師讓我們排一個小品,講的是一男一女在大學相遇,戀愛的故事。”

花夏眨了眨眼睛,等他繼續說下去。

“花夏,你有沒有在大學談戀愛的打算?”

花夏認真思考良久,“有……吧。”

簡一覺得李謹言有了點希望,繼續追問,“那,星天裏有沒有你喜歡的男生?”

“有。”花夏毫不猶豫地說,簡一,李謹言,還有社團的那幾個同學,她都很喜歡。

簡一再接再厲,“比如?是不是很高?很帥,很有才?”

花夏有些不明白了,卻還是點了點頭。大家都挺高挺有才的,除了……帥。

簡一覺得十拿九穩了,幹脆單刀直入問,“你喜不喜歡李謹言?”

花夏笑了,“喜歡。”當然喜歡,她都喜歡他兩年多了。

簡一大喜過望,連忙低頭給李謹言發微信,全然沒聽見花夏繼續說,“我也很喜歡簡一你……”

“花夏說她喜歡你。”

上樂理課的時候,李謹言收到這樣一條信息。

關掉手機,他面不改色地擡手,講臺上的老師在講什麽內容卻完全聽不進去。

“在巴洛克時期,巴赫的作品大多是……”

終于,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揚成了一個快樂的弧度。

“李謹言。”

喬子寧端着盤子放在他的對面,“一起吃飯吧。”

“怎麽又是你。”李謹言有些詫異。

喬子寧的笑容僵了一下,還從沒有人這麽跟她說話。她把一點點憤怒的火苗壓下去,告訴自己,越是這樣越要忍耐,她還不相信她攻克不了這個難題。喬子寧換上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是啊。這麽多張桌子,我偏偏要坐在這兒,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李謹言沒有說話。喬子寧繼續她的表演,托着下巴認真注視對方,“因為我的眼裏只看得見你。”

“所以呢?”

喬子寧差點沒坐穩。所以呢?這人怎麽一點風度都沒有。她忍着沒有罵髒話,勉力微笑。“所以,我們一起吃飯吧。”

以退為進。

果然李謹言挑眉,“就這麽簡單?”

“不然呢?”喬子寧反問。

“這麽簡單的事情你自己做吧。”李謹言端着盤子起身,“我吃好了,拜拜。”說完轉身,跟着人流走遠了。

喬子寧:哈??

喬子寧仍不氣餒,李謹言的态度反倒激起了她的鬥志。把餐具放到回收處後,她快步走出食堂,遠遠地看見李謹言走在十字路上。

她想了想,不再追上前。

兩天後,喬子寧有一次成功地攔截了李謹言,“同學。”

李謹言無語,“你就非要和我一起吃飯嗎?”

“放心,不是吃飯。”喬子寧笑了笑,“我們表演系要排一個話劇,但還缺一名演員,我覺得你很合适。”

李謹言想也不想就拒絕,“我沒時間。”

“難道你真看不出來?”

“什麽?”

喬子寧撥了撥長發,眼神妩媚,“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這一招,百試百靈,不管她是否虛情假意,多少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要她勾勾小指,所有人都會對她百依百順。

“看出來了。”李謹言神色淡漠,“不過我對你沒有興趣。”

對你沒有興趣。

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根本連興趣都沒有。從小到大,誰不是把她捧在掌心裏,要什麽有什麽,現在她這麽低聲下氣地追着他跑,卻換來一句沒有興趣。喬子寧瞬間笑不出來了,卸下所有的僞裝,喊道:“李謹言!我要身材有身材,要錢有錢,你算什麽,有什麽資格跟我這麽說話!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想要怎樣?!”

李謹言不由得火氣也上來了,“明明是你先纏着我的!”

“真是氣死我了。”

咖啡館內,喬子寧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包一甩到沙發上,“氣死我了。”

簡一頭一次看喬子寧發這麽大的火,竟然有些可愛,笑道:“怎麽了,應該不會有人欺負你吧?”

“就是有人欺負我。”喬子寧撇了撇嘴。

“好了好了消消氣,先喝點飲料吧。”簡一招手喚來服務員,點了杯摩卡。然後問,“誰膽子這麽大,敢欺負你?”

“你也認識,不僅認識,還是好朋友。”喬子寧氣呼呼地報出名字,“就是那個李謹言。”

“他?”簡一詫異,“不可能。他怎麽欺負你了?”

“我想追他,可他三番兩次地拒絕我,還冷着一張臉不知道給誰看。”喬子寧說着說着又生起氣,“我第一次被人拒絕得這麽徹底,平時都是別人追我,就算我追別人也是很快拿下,只有他給我臉色看。”

簡一一怔,抿了口茶。喬子寧不是第一次交男朋友,不過時間都不長,三四個月就散了,只是這次……

簡一斟酌開口,“可能他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我就想辦法讓他喜歡我。”喬子寧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簡一有些頭疼,喬子寧似乎認定了李謹言,若是讓她追到還好說,可能和前任,前前任一樣,在一起幾天就乏味了,可若追不到,那就難辦了。

他擺出一副玩笑的口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比李謹言好的男人多得是,就算你辛辛苦苦追到了,他也不喜歡你,何必呢。”

“你今天怎麽這麽啰嗦。”喬子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只要我喜歡他就夠了。”

簡一緊張起來,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你喜歡他?”

“對啊。”喬子寧奇怪,“我不喜歡幹嘛追他。”

“你不能喜歡李謹言。”簡一有些慌亂,只冒出這麽一句話,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說辭,支支吾吾半天。

喬子寧奇怪地問,“為什麽?”

“因為,因為花夏喜歡李謹言!”

第 19 章

正在上課的花夏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最近天氣涼,要多注意身體。”韓平笑道。

花夏:“沒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好,那我們繼續。”

“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喬子寧有些吃驚。

簡一摸摸鼻子,該死,明明心裏想說的是因為我喜歡你。不過這樣也好,她總該死心了。

“你不跟他倆在一塊兒,當然不知道。”

“哦。”喬子寧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後又恢複了平日的樣子,“男未婚女未嫁,大家公平競争。”

花夏剛下課,就收到喬子寧的信息。

“有空嗎?一起喝奶茶吧。我知道學校附近新開了家奶茶店。”

花夏簡短地回複了句,“好。”

找到喬子寧說的那家奶茶店,推門進去,喬子寧正排在隊伍末端,朝她揮了揮手,“花夏。”

“好多人。”

“是啊。你喝什麽?”

“珍珠奶茶。”

“你去找個座等我。”

喬子寧很快拿着兩杯奶茶過來,遞給花夏一杯,“我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

喬子寧清了清嗓子,覺得這沒什麽不能說的,索性道:“簡一說你喜歡李謹言,所以我想問你,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們公平競争。”

“是真的。”花夏傻傻點頭,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公平競争?”

“對啊,既然你也喜歡……”

“不是那種喜歡。”花夏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斷,“我對李謹言,就是……普通的喜歡。”

“普通的喜歡?”

“就像我喜歡你,也喜歡簡一……”花夏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詞彙,“朋友間的喜歡。”

“噢。”喬子寧明白了,“我知道了,現在我可以放心大膽地追李謹言了。”

“你……喜歡李謹言?”花夏問。

喬子寧喝了口奶茶,認真思考着,“還算喜歡。長得不錯,個子也高,雖然性格不怎麽樣,不過是個可以交往的對象。”

還算喜歡。

花夏忽然覺得心裏怪怪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胸口澀澀的,是為什麽?花夏努力想明白,卻想不明白,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眼睛。

喬子寧發現花夏的異樣,問:“你怎麽了?”

那感覺還是揮之不去。花夏頓了頓,扯了扯嘴角,“可能是這家店的奶茶有點奇怪的味道。”

“這麽巧。”

去教學樓的路上,花夏冷不防地遇上李謹言。

她笑笑,“是啊,很巧。你也去上課?”

“嗯。”

其實壓根不是巧合,他知道花夏這個點上課,在旁邊轉悠了半天,才等到了。

綠蔭蔥蔥的路上,涼風習習。

李謹言的目光落在花夏包上的兔子挂件上,笑笑說:“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挂上了。”

花夏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又想起前幾天那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為什麽呢?

“花夏。”李謹言叫她,“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花夏反應過來,“啊?什麽?”

“我說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挂上了。”李謹言又重複了一遍,無奈地笑笑,“真是,你想什麽呢?”

花夏:“因為是你送的啊。”

李謹言笑了起來,“對了。我現在在籌備第二張專輯,但是概念還沒有想好。”

李謹言有一搭沒一搭得說着,和華夏并肩行走在綠蔭下。

“簡一,快點,上課要遲到了。”

“着什麽急,還有十五分鐘。”

喬子寧仍不停下,“明明只有五分鐘了。”

“現在才一點四十五……”喬子寧突然停下腳步,盯着一個地方看。簡一奇怪地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李謹言和花夏站在不遠處,舉止親昵。

“等一下。”李謹言開口,還不等花夏問,就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拿掉了她頭頂上的落葉。

落葉金黃,像蝴蝶的半只翅膀。

花夏看着李謹言的臉,異樣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只是與上一次不同,這次有些酥酥麻麻的。

依舊說不清道不明。

她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逆風。”

李謹言微微一怔。

花夏:“一專叫和光同塵,和合他們的光彩,也吸納他們的塵埃。第二張專就叫逆風怎麽樣?選擇相反的道路前進,而不是順勢而為。”

李謹言聽着,只覺得心裏一直想表達的東西一點點清晰起來,好像一團重重迷霧被撥開,前方是一座高大的燈塔,而他即将到達終點。

“太好了,第二張專就叫逆風。”看着花夏一臉認真,他不由得笑起來,好奇地問,“你怎麽想到的?”

花夏嘻嘻一笑,“我随便一想,就想出來了。”

分明是一對情侶。

喬子寧看着他們兩個打情罵俏的樣子,怎麽想也不相信花夏說不喜歡李謹言。

而且李謹言看上去……也很喜歡花夏。

笑得那麽開心,根本不是對着她的那張臉。

此刻的喬子寧還沒有意識到,一種名為不甘心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充盈了她的整個胸膛,不是嫉妒,而是為什麽別人考了滿分而我沒有的那種不開心。

她上前一步,正欲向花夏問明白,卻被一旁的人拉住,“你想幹什麽?”

“我去找花夏問清楚。”

“你去問什麽?天下這麽多男人,你的眼睛不能只放在李謹言身上。”

“為什麽花夏可以?為什麽花夏追得到,我卻追不到?”

“因為李謹言喜歡她,她也喜歡李謹言。”簡一無奈,“你也看到了,喬子寧,或許,或許你……”

簡一猶豫着該不該說出口,喬子寧不耐煩地掙脫他的手,朝着李謹言的方向走去。

有些話,必須說出口。

李謹言看着花夏的眼眸,少年第一次在喜歡的人面前鼓起勇氣,坦白自己的真心。“花夏,其實我……”

“什麽?”花夏眨着眼睛。

李謹言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勇敢。

深吸一口氣,他再度開口,聲音堅定,“花夏,我喜……”

“李謹言!”

“歡你”二字還未出口,被攔腰截斷。

李謹言有些無語,偏過頭看這麽煞風景的人是誰。

喬子寧徑直走過來,盯着李謹言,“我哪裏不夠好,是不夠漂亮,還是不優秀?”

李謹言:“你很好。”

“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喬子寧說完,頓了頓,“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說完跑了。

騙子。說我很優秀,只要努力,什麽都可以做到。可到頭來,還是有不如別人的地方。

花夏一怔,“喬子寧……”

好像看見她眼眶裏隐隐有淚花在閃爍。

喬子寧走得很快,卻還是注意到了默默跟在身後的簡一。她轉身,“簡一你能不能別跟着我。”

簡一腳步一頓,“我擔心你。”

“不需要。”喬子寧喊道。

簡一嘆口氣,走上前扳過她的肩,“喬子寧,有難過有不甘就沖我發洩吧,不要憋在心裏。”

“那我問你,我不漂亮嗎?”

“不是。”

“不優秀嗎?”

“不是。”

“那李謹言為什麽不喜歡我?”

簡一一時語塞,想了想說,“就算你再好,也總會有不喜歡你的人。但有人不喜歡你,不代表你不好。”

喬子寧有些迷茫,“既然我很好,他就應該喜歡我。”

“不是這樣的。其實,你不應該盯着那些不喜歡你的人,而是要多看看喜歡你的人。”

“我身邊都是喜歡我的人。”喬子寧說。

“可能有一些你還沒發現。”簡一不再說下去。

喬子寧不明白。

花夏再見到喬子寧時,是周五的社團活動上,和以往不同,喬子寧對她頗有些愛搭不理的樣子。

連帶着周圍的氣壓也降低了。與一旁的熱火朝天形成鮮明的對比。

簡一夾在中間,有些尴尬,連忙打圓場,“喬子寧,花夏,你們倆說話啊。”

“我不想說話。”喬子寧懶洋洋地看手機。

微妙的氣氛在三人間流動着。

花夏出聲道:“喬子寧,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我向你道歉。如果我沒做錯什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會很難受。”

喬子寧眼皮一跳,不鹹不淡地說:“沒有啊,你沒做錯,是我自己的問題。”

簡一:“對,你別在意,她有時候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

喬子寧瞪了她一眼,簡一立馬閉嘴。

“是不是和李謹言有關?”花夏說。

喬子寧擡眼,放下手機,正準備說話,不知誰的手機鈴響了。

花夏看了眼手機,是韓平的電話,“老師。”

“花夏,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說。”

李謹言敲了敲李妤辦公室的門,“妤姐,你找我什麽事?”

“坐。”李妤合上文件,“這些天過得怎麽樣?學業和工作兼顧得過來嗎?”

“還不錯。”李謹言說,“上一次的專輯反響不錯,所以我想盡快籌備第二張專輯。”

李妤不置可否,“其實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參加一個音樂綜藝。”

“叫什麽?”

“《唱作人》第二季。”

“《唱作人》是一檔音樂競技類節目,選手都是實力派的新生代歌手,節目要求以原創為主,翻唱為輔,畢竟唱作唱作,除了唱,也要作。賽制嚴苛,選手也都很有實力,所以上一季出了不少耳熟能詳的歌曲,很多歌手以此為跳板,人氣更上了一個臺階。”韓平說。

“花夏,我想讓你參加。”

“我?”花夏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韓平點頭,“以你現在的水平,參加這檔節目沒問題。最重要的是,我想讓你通過《唱作人》出道。”

花夏有一瞬間的怔忪。出道?這個詞好像和她風馬牛不相及。

“出道的意思是,以後做歌手?”她問。

“對。”

“我不想。”

韓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參加節目,還是不想當歌手?”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當歌手。”

“寫歌,唱歌,發專輯,這些都是理由。你以後想做什麽?”

花夏說:“我想當一個好媽媽。在夜晚的陽臺上,看着天空的星星,給孩子們講童話故事,我會給他們講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孩子們聽了之後,會帶着滿足的笑臉,甜甜地進入夢鄉。”

“這就是你的理想嗎?”

“是。”

“這兩者并不沖突。”韓平依舊想說服她,“這樣吧,你先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你的決定。”

李謹言聽完李妤介紹《唱作人》,揚起唇角,一臉躍躍欲試,“什麽時候錄制?”

“下個月十號。聽節目方說,這次為了電視臺的檔期,籌備時間比較緊張,發布會就定在下周五。”

第 20 章

夜幕低垂,簡一一個人坐在校門口的燒烤攤旁,倒着酒。

面前有個人坐下,他擡頭,看見李謹言說:“叫我來幹嘛,心情不好?”

簡一笑了一下,“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心情好的人不會一個人喝酒。”李謹言向老板要了瓶可樂,打開拉環,“我喝可樂,酒留給你。”

“看樣子你很開心。”說完簡一自己笑了,“你也沒什麽可不開心的。”

簡一又倒了杯酒,一口氣悶了,“你知道嗎,我暗戀了一個人十年。”

李謹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十年,你可真夠深情的。”

“謝謝誇獎。”簡一垂眸,“她應該不喜歡我。”

李謹言問:“她不知道你喜歡她?”

“嗯。我藏得很深。”

“你去跟她說啊。”李謹言有點怒其不争,“你都沒和對方表達過自己的想法,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你?”

“因為我害怕。”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容,“李謹言,原來我也會害怕,我是不是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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