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七/措手不及

倒計時:離結局還有四章

BGM:暗香(請搭配你們覺得最悲情的音樂0v0看我真摯的表情)

06:00

明樓坐在燈影明明滅滅的房間裏,沉默着,不發一語。

四周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人聲。連蛩鳴蟲聲,也被厚重的牆壁隔絕在外。

他看着布滿污漬的牆壁,眼神渙散,似是神游至了不知名的何處。

“大哥!大哥!!”

那個人活力煥發的模樣,就這樣沒有一點準備地,闖進了他的腦海。

十二月初,明臺興奮地朝他大喊,“大哥,我破解出來了!我破解出來了啊!!!”

那是連英國劍橋生都束手無策的密文。雜亂無章,毫無頭緒,最關鍵的是,會根據規律定期改換密碼。而明臺在廢寝忘食甚至冷落他小半月後,終于把這封密文的關鍵信息破解了出來。

那時的小少爺漸漸走出了戰友死亡的消沉陰影,沒有一點形象地撲到了他身上,撞得他不住後退,“做什麽呢?嗯?”

他責怪着,卻不帶一絲嚴厲。

明臺像個小狗,濕漉漉地就舔了上來。或者說,熱烈地吻了上來。

那時的他好笑又放松地接受了這個吻,并且轉守為攻地一步步加深。

最後兩人難舍難分,一路跌跌撞撞地,糾纏到了床上。

禁欲多日的身體一點就燃,肉體的歡愉卻抵不上靈魂交融的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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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沖進那濕熱□□的甬道時,兩人都發出了滿足的嘆息。明臺明亮得過分的眸子就這麽直直瞧着他,“大哥,我把日軍的密碼破解出來了!”

他咬上那人的鼻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別的?”

随即大力一頂的,他碾磨上了熟悉的小點。

明臺沒有一絲防備地尖叫了一聲,随即喘着氣,抱着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又仔細舔舐。“這封密文非,哈……非常重要!如果能發到美國去嗯啊啊啊!”

明臺被一波波湧上的快感沖擊着,失神地夾緊了雙臀。

“放松些,乖。”

他皺着眉忍過□□因收縮帶來的令人血脈贲張的快感,想着兩人多日未曾契合或許需要一段時間來适應,便微微放慢了□□的速度,耐心地摩擦着腸道,等待小少爺回過神來。

“嗯……”明臺微喘着氣,緊抓着他背的指節略略放松了力道,想來是恢複了意識。

“大、大哥……”

在如潮的撞擊拍打聲中,他執拗的聲音從那微啓的雙唇裏流瀉而出。

“如果能發到美國去……哈啊……或許,能避免一場戰争的爆發……”

“哦?你破解出什麽了?”

他記得,那時的他好整以暇地揉捏上那柔軟又有勁的臀瓣,激起身下人一陣陣的顫抖。

“日、日軍……要偷襲珍珠港!”

只這麽一句話,便把他炸在原地。

連動作,也如按下了停止鍵,徹底停了下來。

明臺泛着水意的眼睛仍如初時般直直望着他,但這一刻,他從那雙熟悉的眼裏,發現了更多從未察覺到的東西。

“大哥……”明臺貼上他的額,自己動了一動兩人相連的部位,“這個消息,會改變世界的局勢。”

他沉默着,沒有回答。

“我們該把破解出來的明文發到美國去。”

明臺的聲音有些低,在暗夜裏,卻難撫慰心魂。

“很多鮮活的生命,需要它的通知。”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着難掩的焦躁和慌亂。

“再等等!”

他是這麽對明臺說的。

“再等等。”

“大哥!”

明臺還想說什麽,卻被他一把堵住了嘴巴。

兩人重新糾纏在了一起,猛力地咬噬,激烈地□□,粗重的喘息,破碎的□□。

窗外,夜涼如水。

上海外,陰沉如水。

整個太平洋,山雨欲來風滿樓。

只有這一室小小房間,仍亮着如點點流螢的微弱燈火。

只有他們二人,仍不顧明日不管将來地,抵死纏綿在一起,

太陽落下或升起,月亮出生或死去,又何妨。

風花雪月本閑,而勞憂者自冗。

這一刻,不談國事,只談風月。

生命燃燒間,那是一場溫柔的瘋狂。

05:00

明樓回過神來,望了眼手上的腕表,無聲地計算着時間,眉眼籠罩着沉沉陰雲。

今天是幾號來着?12月9日?10日?

明明才一天過去,卻連日子都算不清了。

他苦笑了下,帶着濃重的澀意,輕微的笑聲劃破暗色,又在瞬間被沉重寂靜吞噬覆蓋。

不知道明臺,現在怎麽樣了……

他記得離家前兩天,他倆剛吵了一架。

“我不是讓你先別把消息傳出去?!”

“可是這個消息不只屬于我,不只屬于中國,它還屬于美國,屬于全世界!!”

明臺憤憤地盯着他,眼裏明亮如火,純淨如水。

這個人,哪怕歷過那麽多黑暗,染過那麽多鮮血,卻永遠赤誠得像個孩子,

他那時似乎煩亂得撓了下頭,“你知不知道,如果日軍和美國開打,這對我們多有利?”

他從不否認,自己一直都是個很現實自私的功利主義者。

“大哥,我不是不知道這的利處。但我相信,就算他們不開打……”明臺沒有退縮地直直看着他,聲音鄭重堅定,恍如厚沉黑鍵,“就算美日沒有交戰,中國也會贏的。我們,早晚都會贏的。大哥。”

明臺并不是一個多麽善良的人。但他尊重每一條生命,也相信這場戰争的最終勝利,相信這個古老國家歷經千年仍未衰減的生命力。

中國是一頭沉睡的雄獅。這是他始終都相信着的。

每個中國人心裏,都相信着這頭蒙受了萬千恥辱遭受了百年炮火的雄獅,最終會昂然覺醒,咆哮九州,虎嘯生風,龍騰雲起。

“你……真的長大了。”

再也無言的他,和那人一起轉身看着上海的沉沉天色。

灰暗之外,是永遠守候着的萬丈光明。

04:00

明樓坐得腿有些泛麻,便站起來在逼仄的室間走了兩圈。

“真是老了啊,越來越不中用……”他自嘲着,眼角眉梢是難掩的疲憊。

想起來了。今天是12月10日。

12月7日那天。日軍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争爆發,戰争徹底達到世界級規模。

“大哥,為什麽我把消息告訴他們了,最後,戰争還是打起來了?”

明臺那時拿着那封他破解的電報,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明臺。”他嘆了一口氣,揉了揉那人的頭發,“你讓那個龐大的國家,如何信任上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少爺?”

“可是……我破解的沒有錯誤啊!”

明臺反應過度地從床上跳起,,“我承認我只是誤打誤撞,因為猜對了代碼指代信息,才能破解出主要內容。可是,”他焦躁地抓了抓頭發,“他們用我附上的方法破解一遍,總可以确認消息的真實□□?!為什麽、為什麽就這麽聽任戰争爆發了呢!”

“明臺!”他應該是大喊了一句。“你冷靜下來。”

“一旦,一個消息牽涉到多國利益,它就不再是純粹的信息了。”

“抽離出其中的字句。它,成為的是政治的附屬品。你明不明白?”

向來聰慧的孩子沉默地低下頭去,“我不明白。”固執如初。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羅斯福就是故意要打這場仗呢?”他有些頭疼,想拍明臺的肩膀,卻遲遲無法落手,“你也知道,美國這幾年經濟不景氣。如果能卷入這場戰争……它或許能逃出那場浩劫。”

“……”

明臺緊抿着唇,眉頭皺得他心疼。那郁郁的樣子,和初破密碼時的快活模樣,判若兩人。

“你不必難過。”猶豫再三後,他終是吻上了那人的眉心,“或許,是消息在傳送途中出了什麽差錯,美國方面,沒能收到,或者,沒能及時收到,也說不定。”

“我不是難過。”

明臺搖了搖頭,“大哥說的,我都明白了。”

“只是……有些心裏涼。”

“從1931到1937,我們費了七年的時間去躲避這場戰争。掙紮、求存、一退再退。”

“可那個龐大如巨人的國家,卻迫不及待地加入這場對我們來說避之不及的戰争。”

“大哥,中國真的還能站起來嗎?”

那是第一次,信誓旦旦說我們會贏的青年,對自己衰朽的國家産生了懷疑。

或者說,是兩相對比之下的悲涼。

每次說到未來,他們只得面向過去,或者面向除了墳墓以外沒有任何希望的暗色,每個戰士都是如此,因為我們活在這樣的地方,我們活在這樣的時代。

你說,這樣的世界,還能好嗎?

我們,真的是在走向燦然光明,而不是永無盡頭的暗夜嗎?

……

沒有人能回答。

那一刻,整個上海的燈,都熄了。

03:00

明樓不止一次跟小家夥講過美方參戰對中國的意義。

“有了美國的幫助,這場抗戰的勝利,就不遠了。”

“大哥你這話說得好像沒亨利叔叔咱們就贏不了似的。”

“你小子,就知道話裏挑刺。”他笑着揉亂了那人的柔軟的頭發,“明天跟大哥出去走走?你這一個月呆家裏,都快生蘑菇了。”

“行啊!”明臺兩眼灼灼的,“其實我也想開始做任務了。‘眼鏡蛇’長官,要不你給我布置個?”

“布置個?那就派你明兒個一整天都陪着我。”

“啊?”小少爺癟了癟嘴,“我想活動活動下拳腳。”

“晚上可以活動。”

“大哥,不帶你這樣耍流氓的啊!”

“我這不叫流氓,叫flirt(調情)。”

“你幹什麽嗚嗚!……”

一陣冷風刮過,凍得明樓一哆嗦。

他又低頭看了眼腕表,銀色的光澤,和他送的明臺那塊是情侶表。

小家夥估計到現在還不知道。

還剩多長時間呢?三小時?兩小時?

他忘記薇薇安說的行刑時刻是什麽時候了。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是個非常狠戾的角色。比汪曼春,還難以對付。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被僞政府的人懷疑着,無論是藤田芳政,還是汪曼春,又或是,新來的薇薇安。

但是他們沒把柄。

而且,他們還需要自己。

“沒把柄?明長官,你這是在說笑嗎?”薇薇安那時瞪大眼睛,可笑地瞧着他,像是瞧着垂死求生的蛆蟲,“沒有證據難道就不能制造一個出來?中國人難道都像你這麽正直,或者,愚蠢嗎?”

說着她就搖了搖頭,“不,瞧我說的。明臺就是個知曉變通的男人。”

“你究竟為什麽要選上我?”

“因為我需要一個替死鬼。”那個女人眯起了金色的眼睛,冰冷的光芒比寒霜還要凍結人心,“而且,我知道你會配合我。”

“……”

“你知道,你的身份一直都深受懷疑。只需一個再微小不過的證據,就可以輕易地摧毀藤田對你的信任。”

“所以呢?”

“所以,哪怕這個情報并不完全真實,哪怕以你的名字代入發送者代碼去進行整體破譯完成度仍有缺失,藤田也會相信。因為,他希望自己相信。”

“薇薇安小姐,你怕是忘了,發送者執行者的代碼向來只是代號,不會是真名。”

薇薇安一臉平靜地拿起杯子啜了一口,“可是,毒蠍已經死了。明臺的身份,只剩下‘明臺’,所謂明家的小少爺。”

“……”

“明先生,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我也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但是這場對弈,和你以往下的任何棋局都不一樣。因為key,不再是可以搶奪燒毀的文件,而是,存于腦海的破譯方法。而且啊,密碼科和藤田先生都知道我們情報破譯的進度,就算你把我殺了,他們也遲早會知道情報。當然,我還是很惜命的。明樓先生,如果你想動什麽手腳,那麽我手頭上的情報和密鑰,都将在第二天出現在藤田芳政的辦公桌上。”

“如果我真的照你說的做了,明臺會安然無恙?”

“不然我什麽找上你?明臺與我多年交好,我不忍心他因此送命。”

“……”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無所謂。只是,能以假代真盡最大可能提高破譯度的,只有你們明家人的名字。你不會希望明誠和明鏡代明臺去送死吧?”

“……”

“你……你很好,呵。可如果我不同意,你就會殺了明臺,你往日的舊友?”

“我想我的回答,只能是Right。明樓先生,只有你,只有你死了,日軍在上海的工作才會少了最大的障礙。不過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也不能逼你。恐怕只能‘大義滅親’,把破譯的電報交給藤田大人,告訴他,毒蠍還沒死,并且,就是我們明長官最寵愛的弟弟呢。”

“你一開始就是沖着我來的?”

薇薇安聽了,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咖啡,“随明先生猜吧。”

“你明明是個德國人,何苦這麽為日本人做事?”

“明先生,你說錯了。”那個女人好笑地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吐露得清晰。

“我不是在為盟友做事。我是,在為權力做事。”

加入納粹,也是如此。

再也不要像當年那樣,被別人踩在腳下任意欺淩了。

再也不會要當年那樣,靠男人的保護才能順利逃脫。

“當年明臺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如果我沒有念着那份恩情,明臺現在早就死無全屍了。”

薇薇安冷冷地抛下這句話,然後轉身走人。

“明長官好好想想吧,明天正午前,給我一個回答。”

02:00

天快破曉。

明樓焦躁地抽了根煙,看着那燃卷的尾端,騰起的煙霧,心裏的煩躁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滾滾如潮,掀起滔天之勢。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這一刻,胸膛內那強烈洶湧着的欲望,卻在叫嚣着要去見那人。

要再去見那人一面。要再去吻別,再去安撫那顫顫發抖的靈魂。

他清楚明臺的瘋狂。

哪怕玉石俱焚,那人也會拼盡全力救下他。

在離別前的那晚,他們徹夜狂歡。渾然不知第二日會發生什麽的明臺,承受着那暴風雨般的攻勢,整副身軀都是點點紅印,象征着歡愉□□的存在痕跡。

“大哥,就算我是男人,也禁不起這麽折騰啊!你哈啊……你緩些……”

那是持續了很長時間的撻伐。

那是末日來臨前的徹底狂歡。

那是,沒有道明的無聲告別。

整個太陽是殘酷的。整個月亮是苦的。

整個愛情是辛辣的。

流浪人滿身麻醉,龍骨筋散,沉入海底。

從此,再也沒有天明。

01:00

還有一小時就要赴死了?

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小時,別人都會想到些什麽?

明樓不知道。

他想了大姐,想了阿誠,想了阿香,想了曼春,還想了很多認識或不認識的人。

他避免着自己再想到那人。

【——大哥,我這個人很不好。】

一句話語闖入了腦海。

【——嬌生慣養的,愛頂嘴,愛闖麻煩,愛耍小脾氣,愛惹長輩生氣……】

明樓晃神着,似是想到了那千百個月色正好的夜晚。

【——碰到漂亮姑娘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碰到恃強淩弱的事情就管不住自己的手腳,碰到國家有難就管不住自己的一腔熱血義氣……】

他順着記憶繼續喃喃着,眉眼是溫柔的笑意。

【——它有一千八百種怪癖,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忽明忽暗,隐隐現現,惹人讨厭。除了有一點好,那就是……】

過往與現實彙合一處,輕如夜風的聲音如羽翅振翼般緩緩傾瀉出口——

“愛你。”

明樓回過神來,閉上眼,悲涼地笑了笑。

他沒能告訴那個傻瓜,愛,從來不是去找一個完美的人,而是……

學會用完美的眼光,去欣賞那個并不完美的人啊。

對他而言,小少爺已是心頭所愛,已是完美至極……

已是他的無可替代。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陪那人再多走一段路。再多教教他,再多寵愛他,與他一起共看山河收複。可是……

憶及自己當下處境,明樓苦笑着搖了搖頭。

算了,這一世,能有片刻歡愉,已是足夠了。

能保護好所愛之人,亦是足夠了。

記憶中翻飛過許多未曾見識的畫面,嗡嗡鼓動的紅蜻蜓,暗色裏的傾心交談,互道Good Night的晚安吻,銷魂蝕骨的動情纏綿……

這些,他在很早前就夢到過。只是一次比一次清晰,到了而今,竟恍如真歷。

草坂上回望漫天血色的絕望一眼,落葉翻飛中聽到砰然槍響的心魂震蕩,茫茫黑夜裏聽見痛苦慘叫的一個驚醒。

這些,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

如果是真的呢?

明樓的眼神明明暗暗的,複雜難測。

如果是真的,那麽他會怎樣?

……

“時間到了,走吧!”

來人打斷了他的沉思。

那個問題,徹底沒了解答。

他不知道的是,在其他的二十五個世界裏,那些人,早已為他做出了解答。

瘋的,死的,殘的,複仇的,隐忍的,淡忘的……

無論哪一個,都曾經是他。

LAST48Z026 6:00 行刑場上。

明樓被套上了麻袋,将以叛徒之名被處以死刑。

“踏、踏……”

三條街外,雨水從坑裏被濺起的嘩啦聲裏,一個單薄的人影,正迎着茫茫霧色,焦急地奔跑着。

大哥,等我……等我!

“啪、嗒……”那是雨水從屋檐砸落至地的聲音。

“呼、呼……”那是寒風嘯卷沖撞着的飒飒浩聲。

“嗒、砰……”

那是……

子彈從槍膛裏射出的猛然聲響。

明臺還沒來得及緩過呼吸,就呆呆地站在漫天雨幕裏,看着那個在他眼前,被子彈射中眉心,被鮮血染紅麻袋,然後——應聲倒地的砰然人影。

“轟!……”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的水塘都被濺起如雨淚滴。

那一瞬間,所有溫熱都失去了呼吸。

那一瞬間,是兩個人在死去。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的數字指的是倒計時,應該能看出來2333

從這一章開始,估計會有不少bug。

你們會說大哥不一定要自己真的去送死,但是我設定就是這樣_(:з」∠)_

摘下主角光環,他們也只是普通人,不是在每個生死關頭,都能抓住一線生機。

心疼小少爺,摸摸頭。

預告:你們猜,無限死亡指的是誰?

最後是小廣告:)預售請見內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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