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強行求取呢

忱守煜有點心虛,面對倍受尊敬的爺爺,他總感覺身心都無處安放。

忱軒宥說,“幾位大伯,我敬你們一杯。”

忱守煜松了口氣,他說,“爺爺身子還好吧。”

忱軒宥爺爺點點頭,“你那麽多年不回來,以後就算再忙,也要抽空回家看看。”

好吧,這好像要變成批判他的聚餐大會了。

親爺爺說,“是太忙于工作了吧,唉,軒宥現在呢,去年也沒有回來,工作都順利嗎?”

忱軒宥看一眼悶笑的弟弟,鳳哥說,“你等着,會輪到你。”

忱守煜倒是淡定許多,其實也只能是這些內容了,說其它東西,長年在村子裏的長輩能懂得外面什麽事?

桌邊的年輕人都被問了近況,就忱守煜含糊着說了還好還好,他看到爸爸默默地淺酌酒水,當起身去給其他長輩敬酒,其它兄弟則說了一些不重不輕的工作狀況。

最後問到忱軒禾,他咳個半死。

他說,“我也不能免俗嗎,我還在學校安分守己喲。”

三伯旁邊坐着一個小孫孩,那孩子性子活波,他也說,“我也在學校學習哦。”

忱軒禾想對小孩頭感激涕零,忱守煜則不想放過惡整弟弟的機會,他說,“專業學得怎麽樣?你哥說……”

忱軒禾可憐兮兮的看向存心要找茬的小叔,他說,“小叔煜!”

忱守煜笑了笑說,“行,不逼你了,祝學有所成。”他伸出酒杯,碰了一下小鬼頭滿碗的飲料。

鳳哥說,“哎,籃球場那邊的事,到底是誰在主持?”得,終于進入重大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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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伯的二哥說,“還能是誰,就是朱家。”

忱軒宥想了一下,他看向旁邊只顧給孩子夾菜的男人。

忱守煜似乎不想參與讨論,或者說他只想聽不想發表意見,他的漠不關心,可能會讓族親認為他不懂得感恩。

忱軒禾把自己的碗伸過去,“也給我分點羹頭喂。”

忱守煜把一碗酒遞過去,“敢嗎?”

忱軒禾接過來就幹,一幹為淨,豪氣幹雲。

忱軒宥說,“不是說成立了籃球隊嗎,人員怎麽樣了?”

忱守煜見到幾個小孩子走到一邊玩去了,他回頭聽着內容。

村裏頭不知何時興起籃球運動,可能是其它村子的年輕人時常比賽,溪河村自然也不堪落後或者被排擠在外,更何況該運動興起有政俯大張旗鼓給予支持。

公共操場的建設就是政俯批下來,文件的內容無非是鼓勵年輕人培養德智體全面素質。

忱守煜默默的聽着各種上政策下對策的話題,他在外接觸大多是關于經濟利益上的需求,雖然某些方面也涉及權錢問題,不過沒有那麽強硬的政體要求。

當聽到二叔發表看法,他看向二叔,二叔說,“我們族裏現在誰進入青協協會?”

忱軒宥搖了搖頭,“沒有人。”

忱守煜劍眉微微蹙了一下,沒想到村裏都成立這麽高大上的協會了,感覺像是校園裏的團體協會,說得名正言順一點那就是青年社團。

青年協會,顧名思義,自然是青年主權。

他看向忱軒宥,意思是問,“青年協會幾時成立?”

忱軒宥給旁邊的人倒半杯酒,他說,“其實也還沒有成立,不過已經張貼出告示,其它族的年輕人都踴躍參加了,就我們族,因為祖墳地被侵占,各個都在跟村裏的某些領導舉旗抗議。”

忱守煜拿起酒杯,他不想說話,其它人自然有話要說,長輩中的七伯說,“其實祖墳地被動該是我們長輩負主要責任,年輕的人,你們也不要耿耿于懷。”

忱軒宥說,“本來我們族年輕人聯合不參與村裏的各種活動并非明智之舉,這樣反而使得我們被孤立起來,到時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忱守煜終于發現身邊的人成熟了,他思考問題,竟然考慮到全局的重要性。

爺爺問,“守煜呢,你有何想法?”

忱守煜看向德高望重的爺爺,他說,“軒宥說得有道理,我覺得不管為什麽,村裏的其它幹部選拔,我們不能旁觀,應該積極的參與其中。”

忱軒宥看向表示認同的人,他說,“那你認為誰該進入青協擔當?”

忱守煜毫不猶豫的回答,“忱軒禾。”

忱軒宥正大開饕餮,他狼吞虎咽的啃着雞腿說,“不行,我一個學醫去跟那些人鬥,肯定被整死。”

忱守煜說,“不,你錯了,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選,第一,你的專業讓他們不會太過提防;第二,以你的文化學歷,在選任協會會長的時候,勝出率最高。”

“那你和哥哥的學歷也很高啊,我還聽說你……”

忱守煜怕小鬼頭把自己的去攻讀商業管理碩士的事情說出來,他說,“第三,軒禾的年紀小,正符合青協選拔人員要求。”

忱軒禾悶起嘴,他好想把手上的雞腿骨頭扔給小叔,他說,“那麽燙的芋頭你也抛給我,小叔煜你壞。”

忱軒宥看了看弟弟揮舞的雞腿子,真怕他失手揮過來,當即說,“守煜說得沒錯,軒禾,我們是為你好,進入青協,成為青協會長的候選人,不僅是為了給家族争光,另一方面也能鍛煉人。”

忱守煜放下酒杯,他看了看時間說,“幾位叔叔,阿伯,都去我家吧。”

守煜爸爸已經起來招呼着在座的長輩晚輩起來到下家,忱軒宥靠近旁邊的人,他說,“你覺得我們還能不能進入青協?”

忱守煜仔細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他說,“你可以進去啊。”

忱軒宥夾了一把菜塞給明擺着就是不對調的人,他說,“我老了嗎?”

忱守煜笑,“三十了,還不老。”

一旁的鳳哥插話,“三十不算老。”

忱守煜把人拉起來,他說,“可我在外面,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個個都認為自己已經是老人一輩了。”

忱軒宥去取了一根香燭,忱守煜接過來,他走到小侄子身邊,當搶走對方才摘開的鞭炮,他說,“乖,我替你放。”

忱軒禾嗷嗚叫一聲,“我的鞭炮都被你放完了。”

“那去我家,我送你一袋子。”

“對啊,走,鳳哥。”

忱軒禾拿走鳳哥要點燃的一串鞭炮,他押着人出去了,留下最後的兩個人,忱軒宥坐在一旁接電話,忱守煜點了三個大鞭炮,轉身,看到後面的人盯着自己的後背。

“還坐着幹什麽?”

忱軒宥笑,“要是我不過去呢,你會求我嗎?”

忱守煜眼睛一眯,他說,“別指望我求你。”

忱守煜把成串的鞭炮給點了,他走出門。

忱軒宥坐在原地,目送着轉身就走的人,果真啊,好無情。

忱守煜走出了門外,他站在天臺上,看着自家的門口,忱軒禾和鳳哥在大肆的點着鞭炮,炒得震天響地,長輩們都躲進家裏,幾個年輕人趁勢在外面狂轟亂炸。

忱守煜轉身回去,他走到門口,看着還坐在原位的人,他軟下語氣說,“走吧,去我家。”

忱軒宥凝望着站在門口的人,他以為離開的身影真的一去不複返。

忱守煜站在門邊,他等着;

忱軒宥坐在原地,他說,“過來。”

忱守煜過去,他說,“起來。”

忱軒宥伸手,“拉我。”

忱守煜聽話的照做,跟無賴比,只有輸的份。

兩人一前一後通過木梯三兩步躍下去,忱軒禾手裏拿着一根香燭,他說,“小叔,你買了多少鞭炮呀?”

忱守煜過去,壓了青年進家門入座,他說,“夠你放就對了。”

家裏的兩位姐姐還在睡,也就叔叔的幾個孩子在旁邊歡鬧,忱守煜去抱來四叔的兒子,他說,“霖旭,知道我是誰嗎?”

忱霖旭六歲,他小時候被面前的哥哥抱過,那時他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當時只學會咿咿呀呀,而現在已經能說話并且飛快奔跑。

忱守煜讓孩子坐下旁邊,他說,“新年該說什麽?”

忱霖旭小聲的說,“恭喜發財。”

忱軒宥忍不住笑,他說,“逗小孩很好玩嗎。”

忱守煜幫忙搶過了舉起來的紅包,他說,“謝謝軒宥哥哥。”

忱霖旭接了紅包,他說,“謝謝軒宥哥哥。”

忱軒宥說,“他和你小時候很像。”

忱守煜沒話說,他說,“別喝太多酒,我買的酒濃度很高,後面還有六家,扛得過去嗎?”

忱軒宥敬了各位長輩,他說,“不有你陪嗎?”

忱守煜不說話,他可不會陪同到底,第四家是親爺爺那邊,剩下的他多半不會去,往年,老爸也是堅持到第五家就偷偷跑回來倒頭大睡,可能是真的喝太多了,所以常常堅持不下去。

忱軒禾似乎很能吃,剛在自己家裏就特別能吃,現在過來了,他照樣囫囵吞棗的吃着,完全不理會長輩的讨論。

忱守煜聽了一些,他只管聽着,不做讨論。

話題說及了村裏的各族間的格局和摩擦起來的矛盾,在此說及忱軒宥的父親,因為身份不簡單所以很多事都不能站出來發表看法。

忱軒宥說,“你說某些人會拿我爸爸的身份來做文章嗎?”

忱守煜沉思了一下,他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了,每年初一,各村不是有籃球比賽嗎,今年的比賽場地在哪裏?”

被隔開的鳳哥當即回答,“在崆排村,十點鐘開始,輪賽制。”

忱軒宥問,“你想去?”

忱守煜給坐在一旁的孩子夾菜,他說,“不知道。”吃完了早餐,無事可做,不去,肯定閑着無聊。

忱軒禾偷偷喝了一點酒,他堅持到了親叔叔家就倒了,忱軒宥扶住,他說,“不能喝你偏喝。”

忱軒禾摸着飽飽的肚子,他哎喲了一聲又一聲,顯然是吃撐了難受。

忱守煜給了一些消化藥,他說,“我說小侄子,你怕明天沒有得吃嗎?”

忱軒禾倒向過來幫忙的小叔煜,他說,“現在多少點了,等下我也想去崆排村看球賽。”

忱軒宥把弟弟扶回家,他說,“你行了啊,去了也是搗亂。”

忱守煜過去幫叔叔招呼長輩,忱軒宥把弟弟帶回家後,很快又轉身趕過來,他們兩人堅持着走到第六家,還差兩家,也倒了。

忱守煜以前常常無法理解爸爸的逃荒,而今天難得深切體會,他覺得有些事,務必是要經過了才懂得其中的無能為力。

還好忱守煜爸爸今年不怎麽喝酒,所以他堅持吃到了最後。

忱守煜頭昏腦漲,轉身回家,忱軒宥也堅持到最後,等他回來,見到擺弄祭品的人,他說,“你不醉嗎?”

忱守煜擡頭看了一眼,他說,“你喝了多少,臉那麽紅?”

忱軒宥真的喝多了,白酒啤酒各種酒混着喝,沒有倒頭就睡已算強悍。

忱守煜轉頭看了一眼,他說,“你是不是走錯路看,要回家,就繞過那邊的路,喝醉了不能爬樓梯。”

忱軒宥直接走上去,他跟随着走在前面的人的步伐跟随走進那個其實也算是自己家的家門。

忱守煜問,“你要幹什麽?”

忱軒宥說,“睡覺。”

“可這不是你家。”

“我知道啊,這是我海叔公的家。”

忱守煜咬牙切齒,少來套近乎。

忱軒宥直接上三樓,進入了一個房間裏,他倒在床上就睡。

忱守煜幫媽媽照看着起床鬧脾氣的孩子,二姐也被鬧着起來,見到弟弟臉上滿是酒色,她說,“喝了不少吧,先去休息會。”

忱守煜确實有點昏沉,雖然在業務酒桌上練就了千杯不醉本領,可家鄉的酒,正宗是自家人自己釀造,濃度極高,味道極醇厚,沒多少就能讓人一步三晃。

當回到卧室,看到床上的人,他瞬間又清醒了。

忱軒宥倒頭就大睡,連外套也不脫了。

忱守煜推了推人,他說,“回你家,這是我的家,我的床。”

忱軒宥睜開迷蒙的雙眼,他說,“非要分得那麽清。”

“你這不是廢話。”

忱守煜要把人扶起來,忱軒宥猛然把人拉下去,他把人拉下去抱住。

悴不及防,突如其來,忱守煜做不出反抗,他倒了下去,就壓在躺着的人身上。

忱軒宥抱住懷裏的人,他說,“守煜。”

忱守煜想推開,然而動不能動,他說,“忱軒宥,你放開。”

忱軒宥越抱越緊,當猛一轉身,他把人放倒一旁,然後從背後抱着人,用自己胸口貼着懷中人的後背,他将人摟得緊緊的,也不管被強制禁锢的人怎般心情。

忱守煜心髒鼓彈如雷,他身子僵硬了一瞬,慢慢地放松下來,他說,“忱軒宥,你放開,你喝醉了。”

忱軒宥好像真的喝醉了,他已經閉上眼睡着,就是雙手不自覺的抱緊了懷中所有,他貼着懷中人的頭發,喃喃都是對方的名字。

忱守煜感覺喘不過氣,不僅僅是因為被人抱得太緊了,更多是身後人的胡言醉語。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避免?已經掩藏得很好了,可防備總在不輕易前崩解,他無從設防。

忱守煜僵硬了好久,身子感覺不适,他想動,而身後的人,這時又有動作了,他暖熱的氣息,拂過耳廓,那熱烈的氣氛,就像蒸發起來的熱氣,滾燙而灼熱,他幾乎是含着嘴唇觸碰到的耳垂,他說,“守煜,別亂動。”

忱守煜身子又是一僵,他全身心處于防備緊繃的狀态,他說,“你沒醉。”

忱軒宥模模糊糊的嗯一聲,沉沉閉上眼,他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別亂動,拜托你了。”

忱守煜感到有強烈的危險正在壓來,他感覺到了身後的人某個部位,當一驚,他想退開,忱軒宥卻抱得死緊,他說,“守煜。”

“忱軒宥,你別亂來。”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說,“別讓我發火。”

忱軒宥仍舊不放開,他用心口貼緊了懷中人的後背,他說,“你要再亂動,我保不準會做,再強的制止力,遇到你,全部化為烏有。”

忱守煜似乎聽懂了,他真的不敢亂動,就怕身後的人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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