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大,速速來救命

忱守煜回到家裏,忱軒禾便又來電,他說,“小叔,來村上頭,要打架了。”

忱守煜才想坐下電腦前整理一下文件,沒想到卻收到侄子這麽一個來電,他心裏一咯噔,想到忱軒宥還在上邊,要真動手,肯定寡不敵衆。

他把電腦拍上,趕緊出門。

出門前忘了拿手機,他穿着剛換上的白色襯衫,連領口的兩個衣扣也未及扣上,就這麽跑到村上頭的操場,等看到圍在那裏的一堆青年,他心髒跳到嗓子眼,沖過去就喊,“忱軒宥。”

擠過人群進去,才發現忱軒宥正在中間拿着一張圖紙和一支筆在亂塗亂畫。

忱守煜終于松了一口氣,村裏頭的年輕人打架打到頭破血流也不是見過,忱守煜就怕忱軒宥沖動,然而想想,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哪還會犯這種錯誤。

忱軒宥擡頭看一眼穿白色襯衫配西褲的男人,就那麽一轉,忱守煜又是另一副模樣,那是白領精英的模樣。

忱守煜剛才回家就覺得身上全是鞭炮的火藥味,所以洗澡換了一套衣服,因為休閑服都洗了還沒有晾幹,因此只能拿正裝出來,他沒有在家就随便睡衣的習慣,以致才那麽幾分鐘,他就換了一套衣服重新站出來。

忱軒禾走到小叔身邊,他說,“小叔煜,你這樣子看起來好英俊哦。”

忱守煜敲了一下侄子的頭,他說,“剛才怎麽回事?”

旁邊的籃球隊長說,“大家一起讨論在哪裏建造公共設施。”

忱軒宥眯眼看着站在一步開外的男人的領口,他就盯着那個沒有扣上的領口。

忱守煜咬牙切齒,要是某人不盯還好,他一盯,得,所有人目光一起上。

忱軒宥把挂在手上的外套扔過來,他展開了手中的圖紙在乒乓球臺上說,“那麽就這樣,兩層的公共樓房就建造在這裏。”

忱守煜借着砸過來的衣服擋住領口瞬間,他扣上了一個衣扣,轉頭看到斜睨過來的視線,忱軒宥已經把所有注意力吸引開去。

忱守煜問,“什麽公共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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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軒禾說,“一棟樓。”

“要建在哪裏?”

忱軒宥把人肩膀拍住,他指了指圖紙上畫出來的圈圈點點說,“這裏。”

那是東西走向的西頭,一棟并排五間兩層高的樓房,就在操場的西頭建造,格局是橫向延展,不能縱向延伸,因為忱家人不可能移開祖墳地。

忱守煜說,“這原本要用來做什麽?”

村裏的籃球大隊長說,“原本是想用來做觀衆席位,但想想,不用留那麽大空間。”

忱守煜看了一下圖紙,他低聲說,“你畫的什麽,我一點也看不懂。”

忱軒宥不客氣的夾住手中按住的肩膀,他說,“你确定?”

忱守煜吃痛,他說,“真看不懂。”

忱軒宥備受打擊,他說,“大意就是提供一份方案,說服他們不動到我們祖墳地邊沿的理由。”

“你答應了?”

“沒辦法,爺爺說了不讓我們亂來。”

“所以呢……”

“所以啊,我答應給他們一份方案,讓他們心服口服。”

兩人回到家裏,一邊閑扯着,一邊劃出圖紙,一邊在想方案內容。

忱守煜拿起遺落的手機查看,三個未接電話,還是陌生號碼?

也不知道是誰,他也就不理會了,把另一張手機卡放進手機裏,他說,“你的意思是說,要我給你一份方案。”

“必須的呀,聽說你在這方面很強,不找你是誰?”

“聽說你也可以啊,你可以自己動手。”

“我這不是想依靠你嗎?”

“少來。”

忱守煜原本打算整理一些工作文件,但是難得能為族人盡微薄之力,他接受了面前的大少爺的哀求。

忱軒宥靠近去親了一口,忱守煜一驚,差點就把面前的電腦給揮了。

“忱軒宥!”

“我回去了,整理好了,明天拿去給他們看看。”

忱守煜看着人帶上門出去,他打開電腦,整理出一份簡潔明朗的PPT。

第二天,忱守煜早早跟随媽媽去外婆家,早上,表哥一大早過來拿幾塊木板,忱守煜沒辦法,幫忙拎了兩塊上去,他一去,就在那裏呆了一上午,手機又不帶,忱軒宥找不到人,他快要氣炸了。

忱守煜中午逃離了表哥的魔爪,他說,“我真不能喝酒。”

表哥不幹,“你急着回家幹什麽,外婆家不是你家。”

忱守煜喝了一口熱辣的土家酒,他趕緊逃之夭夭。

回到家,忱軒宥黑着一張臉坐在家門口,他說,“去哪裏了,我還以為你走了?”

忱守煜拉了個凳子坐下,他問,“幹什麽,臉這麽黑,至于嗎?”

忱軒宥想把人抱住,想吻住,但是他只能盯着人家,怒視洶洶。

忱芍虹坐在一邊看電視,她說,“軒宥,我覺得你一分鐘看不到我弟就要怒發沖冠?”

忱守煜毫不客氣的把手上的礦泉水砸過去,“姐,說什麽呢?”

忱芍虹接住了沒有一滴水的礦泉水甁,她說,“我覺得軒宥沒有你不能活。”

這姐姐話說得,實!

太實了!

忱守煜不想理會老是向着外人的親姐姐,他說,“要方案是吧,我已經整理出來。”他去把電腦搬出來,但是沒有打印機,形成的方案不能以紙質形式分發到每個人手中。

忱芍虹說,“放心,村廣場的公共樓裏有會議室,那裏可以放投影儀。”

“那就可以了。”

忱守煜拿出手機查看,有八個未接來電,而且全是秘書的電話號碼?

他吓了一跳,當即回撥。

林秘書說,“老大,你終于接電話了,快來救我們啊。”

忱守煜聽不明白,他說,“你們怎麽了?”

林秘書說,“在你說過的水禾鎮上。”

“什麽?”

忱守煜走下樓梯,他差點踩空滾下來。

再次确認的問,“你們在哪裏?”

林秘書說,“我和石頭本來想陪你過年,可是我們趕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家,然後追了你一路,可是做錯車,就往錯誤的方向狂奔了一整天,最後輾轉了三四天,才買到票搭火車到縣裏,可我們的包被摸了,石子手機丢了,我手機沒電,借了別人電話打給你,你居然沒反應……”

忱守煜太陽穴隐隐作痛,“你們怎麽不早說?”

石頭搶過電話,他說,“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我們走了這麽多冤枉路,最後在你們縣裏繞了一天,才找到你所說的水禾鎮。”

這兩個神奇的孩子,他們居然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忱守煜趕緊換衣服,他下樓,問了忱軒宥要車鑰匙,當即開車出去。

忱軒宥追着問,“你要去哪裏?”

忱守煜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那是普通的工作衣服,可能在員工面前衣冠楚楚慣了,他突然覺得渾身不适,想着不能以眼下的行頭去見人,因此回房間換了西裝革履,然後繞着路走到村廣場,直接把忱軒宥的車子開走。

忱軒宥慢了一步,他喊,“忱守煜!”

人家已經開車絕塵而去,那着急的樣子,也不知去幹什麽?

忱守煜隐約想起了秘書和最好的助手無意間說過的話,他們說,“過年我們陪你回去,好想去看看老大口中所說的充滿樂趣的村子啊。”沒想到兩個人随口說說的話,真的用行動來證明了。

林蕭瑜和史衷映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平時的愛好無非是滿世界亂跑,這下好,他們把樂趣延伸到了上司頭頂。

忱守煜接起忱軒宥的電話,後者的堅持不懈,終于感動上蒼,他冷冷的問,“你去哪裏?”

忱守煜說,“接人。”

忱軒宥心裏不爽,接什麽人,那麽着急,連我問一句也沒有時間回答?

忱守煜挂斷電話,他跟石頭通話。

石頭和林秘書正在掃蕩面前的午餐,兩個人點了一碗粉,還有一份飯,可能是餓壞了,也可能是怕不夠吃,總之他們點完後才知道那碗粉有這麽多?

簡直是一盆!!!

林秘書說,“沒想到這裏的東西這麽便宜。”

兩人估計前兩天被坑慘了,此刻得到如此厚待,有點想熱淚盈眶。

忱守煜超速駕駛趕到了水禾鎮,等找到兩個難民似的下屬,他忍不住好氣又好笑。

石頭是大概二十四左右的男青年,他長得秀氣,身高一米七九,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模特,完全沒有一點中級銷售員的特質。

可是他就是一個中級銷售員,做出不少成績,被業界內很多人頻頻游說打算挖走占為己用。

林秘書也是二十三歲的模樣,長得高挑,相貌秀麗,要說忱守煜看上秘書哪一點,可能就是她身上特有的一股韌勁。

石頭先看到了急忙忙出現的老大,他歡呼的叫起來,“老大!”引得半條街的人轉頭注目。

忱守煜黑線滿面,眼看兩個飽受摧殘的精英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忱守煜拎過了秘書的背包問,“你們也是自讨苦吃。”

林秘書整了整衣衫,她說,“那還不怪石頭,我說要給你電話,可那天剛好是除夕,我們不好打擾,總不能叫老大你跑去別的城市帶回我們吧,所以我們就在那裏随便诳了兩天,然後搶了兩張車票逃到你這裏。”

忱守煜把行旅放到後備箱,他說,“這麽多東西?”

石頭說,“見面禮啊。”

忱守煜想敲青年的腦袋,石頭躲過了,他說,“老大,要盡地主之誼啊。”

三人上了車,直接趕回村裏。

林秘書打開窗戶,看着外面排列而過的青山,她說,“這才是真正的山,我們在城裏看到的都是山坡。”

石頭也不由驚呼,“造公路居然沿着半山腰開鑿,不怕危險嗎?”

忱守煜回頭看一眼兩個大驚小怪的青年,他說,“要開路,就只有繞過半山腰,看到前面了,Z字型。”

林秘書有點畏高,看到了前面扭扭曲曲的公路,她說,“我們是要過那裏嗎?”

忱守煜點頭,“你們最好關上窗戶。”

林秘書好想尖叫,“這比過山車還要殘忍。”

“有嗎,這是公路。”

“可是這麽陡,老大,你開車技術怎麽樣,以前都是我開,你……”

忱守煜笑了笑,他說,“應該可以吧。”

林秘書心髒抖了抖,她說,“石頭……”

石頭正仰望着車窗外的高山俊巒興奮歡呼,他說,“沒事,不有老大墊底嘛。”

林秘書把窗戶關上,坐在後座裏,跟随着盤山而上的公路,感覺汽車要垂直往上,她抓緊了安全帶。

忱守煜不再吓着膽小的秘書,他說,“過了這段就沒事了,這一條路還算好,要是走另一條……”

林秘書追着問,“另一條怎麽了?”

忱守煜說,“開過懸崖上,下邊是個大深坑,兩百多米過去,整個斜面是高傾斜度的陡坡。”

林秘書偷偷瞄了一眼窗外,她說,“難怪老大這麽富于冒險,是被這樣的地勢給鍛造出來的吧。”

忱守煜穩當的開着車,他沒想過自己極富冒險的性格是被身處的境地影響了。

等回到村裏,林秘書整個人都軟了,她說,“相比剛走過的一路,前兩天的經過真不算什麽?”

石頭完全沒感覺,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轉眼看到一堆人紮在村頭,以為他們是在等自己,不由吓一跳,正想問,你們村裏人都這麽熱情嗎?

忱守煜說,“開大會,可不是來迎接你們,別臭美了。”

石頭哦了一聲,轉頭才發現秘書還在車裏,她真的被吓壞了。

忱守煜下車,他打開副駕座的車門,扶了被吓壞的秘書下來。

石頭靠着車子笑問,“沒那麽嚴重吧?”

林秘書靠着扶住自己的老大,她說,“你剛才難道沒有感覺嗎,我只覺得車子在垂直往上,然後又急速往下沖,幸虧不是我開車……”

忱守煜把車門關上,一手攬着完全靠在身上小鳥依人的秘書,在鎖了車門後,他不安的轉頭,竟看到站在人群外的忱軒宥怒火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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