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顆星星

江燃澤笑的像只得意的老狐貍, 常星自知理虧,掰着手指不去看他。

他卻是陡然把人抱在了腿上,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彎腰從茶幾下的櫃子裏抽出一支藥膏。

常星瞥了眼上面的字,是蘆荟凝膠。

“手腕疼不疼?”

呼出的熱氣和着男人好聽的嗓音,常星把視線集中到手腕處,稍許活動了下,沒什麽感覺,便搖頭說:“不痛的。”

說的又軟又好欺負,江燃澤禁锢着女孩亂動的胳膊, 凜冽氣息更重。

手腕處的冰涼感傳來,那一塊被他敷上淺綠色的蘆荟膏, 常星偷瞄了幾眼無動于衷的男人, 眨巴着眼睛說:“我昨天好像喝醉了,那些事情不是有意做的......”

她一如既往喜歡利用小聰明:“江叔叔都自稱好人了, 不會介意吧?”

“介意。”江燃澤繼續逗她,語氣吊着,偏偏還有意露出不茍言笑的神情, 看上去好像真的是生氣了。

“噢......”

常星撇了撇嘴, 低眉時眼眸流露處些許委屈, 但又很快重振起精神,在他的懷抱裏翻了個身,雙手撐在男人的胸膛前。

“我會補償你的。”說的還挺視死如歸。

他被挑來了興趣,胸腔微震:“所以......?”他們家星星小朋友想怎麽補償呢?

思來想去, 常星只能想到對等的方式:“下次江叔叔喝醉的時候,放心,我肯定義不容辭、照顧到底。”

江燃澤輕哂,他的酒量還沒到兩杯就能醉的地步。

“但叔叔更想現在就得到補償。”

他逗得愈發肆意,桃花眼尾一翹,勾的常星心顫。

她緊張地搓了搓手指,問:“比如呢......”

“比如這樣。”江燃澤捉住她嬌嫩的手,吻上了指節,他眸中寒冰融化,被情愫包裹的炙熱讓她無處遁形。

“還有這樣......”男人的吻從手背上移到她的臉頰,卻遲遲不肯落吻。

常星發出小聲的嗚咽,蜂蜜水能解醉酒,所以她現在完全沒有宿醉的頭痛,反倒清醒的很,手臂不自覺纏上男人精瘦的腰。

“叔叔也是男人,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江燃澤的這番話說的極其認真,最終又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時半會兒什麽動作都停下了。

在此期間,常星只是在數男人的睫毛有多少,好密啊,像小扇子一樣,覆在好看桃花眼上......

但那句“一個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人”她沒辦法裝作沒聽見的,被江燃澤直白赤.裸的說辭弄得面紅耳赤,好半天也僅僅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和昨晚的聒噪形成鮮明的對比。

回去的時候,常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江燃澤不讓她和朋友偷聚喝酒,那她就只能把喻清她們以後喊到家裏來,再怎麽喝,也不需要江燃澤來接自己,他自然發覺不了。

念及至此,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沒想到江燃澤早有預料地暗暗警告道:“星星要是被我捉住了,可是要接受懲罰的。”

就她那酒量和醉态,江燃澤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就是從源頭治理。

“什麽懲罰啊?”她無奈地伸了個懶腰。

江燃澤像揪住了狐貍尾巴,只低着頭淺笑:“以我為漫畫原型,畫十張發到微博上,配文字上你可以任意發揮。”

“江燃澤!!!”常星搖了搖頭,望天道:“你真是越來越......”

那個形容詞還沒說出口,她就認慫地改了口:“越來越懂得趣味了。”還附上一臉的讪笑。

他笑得爽朗,常星不由得看愣了,原來江燃澤真正開心起來是這樣的,他習慣喜怒不表,很少有把少年心性放在明面的時刻。

“江先生啊——”她眼眸含笑:“以後多笑笑好不好,要不然容易老。”

江燃澤微征,說來和常星在一起之後,他的生命裏的确多了許多色彩,那是由常星親手塗繪的藍圖。

“好。”

他輕聲答應她,像是在應下什麽莊重的承諾。

說巧也是不巧,股東大會當天正好是除夕,常星被要求按時到,也就踩了個點慢悠悠晃進了會議室,對面坐着的無一不是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那氣場簡直壓了她一大截。

頂着睡眼惺忪,她腳底還踩了雙樂福鞋,在這些股東的眼裏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

常逸還在常家養傷,不便于過來,所以唐泉也就坐了他的位置,還在和旁邊的男人竊竊私語着什麽。

“大家都清楚常老爺子過世是公司的遺憾,他控股的股份将在今天全部重新分配,由新一任股東來接替......”

常星在紙上畫了畫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打扮妖豔的中年女人,總算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然而會議正處于空檔,她這一聲哈欠在座的都聽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這一聲哈欠,常星自知“引火上身”。

果然,她還沒發表意見,已經有跳腳的人站出來反對:“據我們了解,常星小姐還在大學階段,且離畢業尚有一兩年,這麽說來還是年輕了些,公司方面的股份恐怕不用那麽急着接手。”

常星內心翻江倒海,都快委屈死了,她也不想接手的啊,誰讓常遠道和秦女士把她推介到這個位置上呢?!

大家族的內鬥一般都是腥風血雨,她對股份、家族事業不敢興趣,可被趕鴨子上了架,再推脫就很難。

“哦,你說的對。”常星還裝作認真地在本子上記什麽,其實是在勾線。

會議上的其他股東面面相觑:?那這位常星大小姐來幹嘛來了?

“可常逸還在養病,唐泉是我父親的前妻,在法律上是沒有資格分的股份的,倘若論關系親疏,只有我最合适也最正當。”

常星的一襲話說的言辭懇切又于情于理,在座剛剛還持反對意見的股東立刻牆頭草一般倒戈,說話間頗有讨好她的意思。

在大公司裏,會站隊是第一要義。

唐泉聽了這話自然是不樂意,臉都快氣綠了,還維持着她優雅的形象沒直接掀桌走人:“常逸是我的兒子,既然他現在沒辦法執行股份,全權交由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哦?是嗎?”常星食指關節敲着會議室桌面,面對壓力的臨危不懼倒人其他人不敢看輕這位常家最小的小姑娘。

她有條不紊地分析道:“按關系來說,常逸現在還是我哥哥呢,爺爺倘若在世,常逸不能接手,第一個想到能接盤的人是誰,怎麽着都不會是唐泉女士您。”

說辭裏,還是常星頭一次稱常逸為哥哥,真的是為了舉例,她連原則都破了。

最後,只剩下股東投票的環節,只要她贏得大部分人的支持,股份就占定了。

在等結果的閑暇時刻,常星收到了江燃澤的消息,大概是他忙完了,要從公司經過,要不要捎她一程。

【好呀,親親我們家體貼的江叔叔。】

她在網上語氣就軟的不得了,但和江燃澤面對面相處吧,這麽肉麻的話常星也是說不出口的。

醇厚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還在持續的股東大會上:“常星小姐,您獲得了超過三分之二股東的支持,恭喜您。”

常星收拾好本子和小挎包,少女的灑脫勁兒活靈活現的,整個昏暗緊張的會議室都被她點亮了。

“那好吧。”她把椅子歸位,和一圈的大股東小股東打着招呼:“商量完了?沒什麽事,我就先走喽。”

“常星小姐請留步。”

啊?還不能走麽?她又癱在了椅子上,等着漫長且無聊的會議持續。

期間,空氣裏彌漫的異樣不用想也知道是來自哪兒,公布完結果後,唐泉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向她的眼神鋒利的像刀片。

旁邊一位寸頭哥趁機在她耳邊交待事情:“常先生讓我通知您,寒假可以來公司崗位體驗一下,有好幾個部門和您的專業有對接的位置。”

“不會吧?”哀嚎聲音過大,會議上穩健的股東們也被女孩吸引,一時間話音全無。

常星雙手合十謝罪:“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

又貓着腰問寸頭哥:“你确定我爸是這麽和你說的嗎?”

她的假期......她美好的無憂無慮的寒假,可以賴床熬夜的日子,絕不能葬送在公司的加班!!!

“常先生說您可以先行考慮。”

“噢。”她點點頭正要拒絕,寸頭哥見縫插針道:“不過堅持完這一段時間,常先生說會送您一套想要了很久的畫具,絕版的、僅此一套的。”

常星立刻拍板:“沒問題。”

她真的為了藝術犧牲了寒假,這種精神太令人感動了吧!

“簽個字。”寸頭哥倒是準備的齊全,好像是早就料想她拒絕不了的。

就這麽在股東大會上,常星居然完成了一遭秘密交易。

會議結束,常星摸了摸挎包,确認是鼓鼓的才離開,因為她的挎包裏還放了一個小盒子,是要送給江燃澤的小禮物。

花了她一上午去商場淘的袖扣,她這腦瓜子又想不出來江燃澤喜歡什麽,愛好麽,江燃澤平日裏就喜歡讀讀書看看報紙,要是再遛鳥,估計和她隔壁大爺差不多年齡。

所以思來想去,喻請讓她送的什麽稀奇古怪的“最懂男人心”,全被常星否決掉了。

花重水複疑無路的時候,她們兩正好逛到了這家定制的店,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常星一口氣支付了四位數,買下了這對袖扣,袖扣鑲着黑鑽,沉穩內斂,倒是很合适江燃澤的氣質。

也不知道江燃澤打開禮物會是什麽樣的神情,思來想去,她的腳步都輕快了些。

但是天意不如願,唐泉就在一樓等着她,常星靜靜地從她身邊走過去,按捺住見到江燃澤的激動。

“常星小姐。”

彼時,她已然走到了公司門口,江燃澤站在花壇前,白衣黑褲,很少年的裝扮,逆着光背對她,可能是她目光太過炙熱,他一下子回過頭來,停好騎過來的自行車,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原來,江燃澤今天居然沒開那輛卡宴啊,騎自行車也這麽帥,沒誰了!

不過,她還得應付憤憤不滿的唐泉,目光很快從江燃澤身上收回來。

“您還有事?”畢竟女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來者不善的氣息,她也提高了幾分警惕。

江燃澤已經從她身後繞到了身前,長臂一攔,很自然地護住人,棕色的眸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透亮卻沉郁。

饒是唐泉不認識是誰,也感受得到男人散發的不好惹的氣場。

“您沒什麽事的話......”江燃澤緊箍着她的肩膀:“我女朋友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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