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顆星星
唐泉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愣是半天沒攔下人。
江燃澤的那雙大掌是如此有力,常年握筆留下在的繭覆在他的指腹,等離唐泉遠了,他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沒被找麻煩,常星表情都飛揚了起來,拍了拍自行車後座問:“江叔叔,你今天怎麽騎自行車過來了?”
望着古靈精怪的女孩,江燃澤扔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你就當我想鍛煉身體。”
實際上,這只是江燃澤想出來能給女孩驚喜的某種方式。
蹦跶到自行車上,男人又走過來給她纏繞好圍巾, 手法很直男,就像木乃伊一樣一圈一圈地纏繞, 常星扒拉了下, 露出鼻尖呼吸,對纏成粽子的圍巾又好笑又無奈。
在江燃澤跨到車前座的瞬間, 常星還是沒忍住問:“剛才......是怎麽知道場面對我不利的?”
“直覺。”他的聲音如潺潺溪流,總給一種處變不驚的感受。
判斷人的微表情和微動作也沒那麽難,江燃澤雙學位還輔修過心理, 多少有過了解。
常星坦白開來:“她就是我爸的前妻唐泉, 今天的計劃沒得逞, 估計要徹底死心了。”
“還不知道叫我的時候,唐泉想聊什麽呢。不過我也沒心情和她聊。”
和談不來的人聊天,就是在浪費時間嘛。
冬日的暖陽驅散了一連數日的陰霾,常星環抱着男人的腰, 手不安分在他的腹肌上摸,以前還不好意思來着,現在倒是愈發肆無忌憚了。
江燃澤單手握着車把,另一只手專門騰出來“整治”女孩的小調皮。
她又很快把手縮了回來,故意不給他懲治的機會,還飄飄然道:“江叔叔,我今天有給你準備禮物噢。”
“認真的?”他眼皮微跳,怎麽就這麽不可信呢?!
常星努了努嘴,在後座用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啊地點地:“當然了。”
在林蔭路前,江燃澤穿過陰影的變換,本想停穩了再等她下來的,結果常星直接蹦下來,兩只手在小挎包裏翻騰着什麽。
只見女孩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雙手并攏、手心朝上遞到他面前,還挺虔誠。
“我要現在看麽?”江燃澤也雙手接過,有意掂量了下盒子,不是很沉。
常星一向是行動派,直接揭開了禮物盒包裝,雙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頓時,他的心就像塞了棉花,踏過之處軟綿綿的。
男人怔忪的時候,常星又補充了句:“新年禮物。”
也是,往年他都是一個人度過的,偶爾回叔父叔母家,也冷冷靜靜,總歸有隔閡。
專程為他準備節日禮物的,好像也只有常星一個了吧。
那是一對很耀眼的袖扣,看做工就知道價格不菲,但比價格更重要的是女孩的心意。
“我很喜歡。”江燃澤的聲音鄭重且深情,常星樂呵呵地又從口袋裏拿出巧克力,給他掰了一半,不由分說地塞進男人欲言又止的嘴裏。
“寒假我可能沒辦法一直待在你身邊噢。”常星抓耳撓腮,半天想出來個說辭:“我爸讓我寒假去公司崗位上實習。”
江燃澤瞳孔微動:“這麽急?”
“嗯,不過去開闊下眼界,提前感受生活也挺好的。”
她當然刻意隐瞞了交換的條件。
林蔭的光不真實地透下來,江燃澤走近了幾步,緊箍着女孩的下巴,這個姿勢,常星只能昂着頭看他,他的凜冽、他的情動,都專屬于她。
最終,常星還是沒能逃過江燃澤老父親般的叮囑:“記得,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放心。”常星的長相挺軟妹,所以看的第一眼都會覺得是軟萌可欺的包子類型,但從小橫慣了,還真挺難改。
女孩的嘴邊還殘留着一點點巧克力:“被欺負了,我就來找江叔叔幫我欺負回去啊。”
江燃澤看不過眼,擡手輕輕擦拭,常星還滔滔不絕的嘴就這麽突然停住了。
男人從嘴角的擦拭偏移到唇上,幹燥的手指碰上濕漉漉的唇,擦槍|走火即是瞬間之事。
容不得退縮,江燃澤的一個小動作,輕而易舉弄得她尾椎骨發麻。
“幹嘛呀江叔叔......”常星還很善意地提醒道:“這可是白天,而且還在外面噢。”
“白日宣淫”這四個字她沒敢在江燃澤面前說,那點“變态心思”說不定就被激将出來了呢?
“幹什麽?”男人勾起痞氣的一抹笑,那是常星為數不多地看見男人寫滿正經禁欲的臉上,浮上來的痞性,他含着女孩的上唇,話語含糊不清的:“當然是讨債......啊。”
有些天沒負距離接觸了,常星一開始只是被他捧着,好在這時候林蔭道上沒什麽人,她懸着的心才得以放一放,投入到和男人的熱吻中。
這時候,她方才明白什麽叫“風雨欲來山滿樓”,情|欲來了,是抵擋不住的,就連周圍的空氣興許也被難舍難分的吻點燃,從而升高了好幾個度。
常星吻技并不好,但也學着江燃澤吻她的樣子去吮吸,落下一輕一重的吻,兩人都剛吃過巧克力,甜膩又苦澀的味道萦繞在舌周,是巧克力味的吻吶。
有時候,男人想吻一個女人,就是想吻了,但女人想吻男人的時候,大多數原因都是想讓他高興,常星明面上沒說,只是用行動一點一點證明。
直到林蔭道上傳來汽車的滴滴聲,常星腦子一轟,八爪魚似的推開了他,一看就知道,是上學時候被逮着抄作業的那種學生,警覺意識很強。
所以說,這注定是個令人難忘的除夕啊。
回到家,常逸正試着從輪椅上站起來,但他的腿傷沒好完整,顫顫巍巍的,根本不可能去夠到離他有段距離的書。
看了一段時間,常星決定大發慈悲,誰讓人都住進來了呢?關系再怎麽差,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對行動不便的人她還是秉持“能幫就幫”的原則。
常逸也是一愣,身子順着滑落到輪椅上,接過常星遞給她的那本書,十分茫然地道了聲謝謝。
她正想回房營業微博發除夕夜的圖時,常逸就叫住了她:“你現在真有男朋友啊?”
“你媽給你說的啊。”常星連唐阿姨都懶得稱呼,靠着書架道:“消息還挺快呢,我爸他們都瞞不住了吧。”
“我是怕你遇人不淑,分不清好人還是壞人。”常逸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後,眼神也不似從前那般桀骜,他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兒,但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到手。
常星冷哼了一聲:“那我謝謝你喽。”
說到後面,她的語氣也不禁染上一絲炫耀:“不過呢,我男朋友還輪不到你們來質疑。”
常逸頭一次沒為自己好心當作驢肝肺而生氣,他搖了搖頭,頓着嗓音說:“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
她沒聽錯吧?!常逸居然和自己道歉了,怕不是被隕石砸了腦子。
見常星一臉的不可置信,常逸也拉不下面子說第二遍,神色認真地說:“是,我以前就是個人渣,玩弄女人們的感情、揮霍家裏的錢財,小時候還總是欺負你,你之前說的都對。”
世界上珍貴的其一确實是浪子回頭,但讓她這麽快接受常逸的轉變很難,也怪不得與原生家庭達成和解的人,都有那麽長一段時間要走。
常星不想接話題,往上面一指:“沒什麽事的話,我先上樓了。”
平穩下心情,常星上樓的時候還用餘光瞥了一眼常逸,他的眼底藏着很多情緒,那時候更多的可能是無以名狀的自責。
微博在除夕夜早就鬧翻了天,她也象征性地進行着每年每度的傳統——“年終問答”環節,就是對粉絲的問題進行翻牌子回答。
距離上一次的産出有些時日,她微博的粉絲增長的也快,評論下湧現了不少新面孔。
【芋某圓:大大最近是不是戀愛了啊?我的快樂源泉少了很多嗚嗚嗚。】
常星隔着屏幕笑了笑:【真是個小機靈鬼,狗頭.jpg】
【我愛神仙大大:求新年新圖,想換屏保啦!】
常星本來就想今晚産出,幹脆回道:【滿足你喽。】
直到劃到最新的一條評論,居然是來自江燃澤的。
這位教授,現在網瘾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他倒是一股清流,言簡意赅地提問:“什麽時候能睡?”
是在提醒她畫畫歸畫畫,早睡還是要早睡的啊。果然這男人已經摸清楚了她的作息規律了......
但這種私人的消息,他也真敢發在微博底下評論,真不怕沒數條評論給淹沒了,不過常星能理解,第一次玩兒嘛,總以為和微信差不多。
啧啧作聲搖了搖頭,常星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不對勁,她怎麽看這幾個字越看越奇怪呢......?
【什麽時候能睡?】
睡的到底是什麽啊?
蒼天!常星停止掉自己危險的想法,她已經在禁忌的邊緣游走了。
只能硬着頭皮打字:【馬上馬上。】
這一條評論在一衆評論裏也格外突出,不一會兒就被頂到了第一條。
粉絲們是要把她和江燃澤公開處刑麽?
外面燈火通明,萬家燈火齊聚,她心裏的煙花也悄悄點燃,滋滋發聲。
但火苗尚未熄滅,她就收到了一條惡意的評論,聲稱她的原創圖抄襲了另一個畫手,且言之鑿鑿,還專門發了幾條私信辱罵她。
【某大大您要點臉好嘛?聲稱原創,結果盜竊別人的勞動成果,不把你罵到退圈,我就每天來詛咒一條嘻嘻。】
常星自認小透明,也從沒想過靠着畫畫能引起如此大的關注,但陡然來的污蔑和謾罵讓她神色也是一恍惚,猛然間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