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3

“誰說的?”李向樵認真看人的時候,顯得眼瞳特別黑。

李白不喜歡這樣的言語游戲,她總是占不得一點上風,他也不至于讓她落到下風很難看。總是沒什麽意思。

“我自己覺得的,行了吧?還要和我要證據?”

李向樵笑了,“你的感覺就是最有證明力的證據。不過,我從心裏歡迎你問我問題。”

李白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了。一個人的氣場比一個人的言語更能讓人感受到一些東西,李向樵說與不說,都不會改變她對他的認知。

“我倒想知道,誰能讓你情緒波動。或者說,我想看看你情緒波動時,會是個什麽樣子。”

“你奶奶情緒波動過嗎?”

李白愣了下,沒想到他會跳到她奶奶身上。不過他一問,她想一想,好像還真沒有,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可惜她老人家不在了,否則,我還真想好好拜訪下她老人家,你似乎對她的感情超過了你的父母。”

李白的目光落了下來,“是這樣。”

“那她贊不贊成你和他在一起呢?”

李白的眼神漸漸暗了下來。如果奶奶現在還在,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個樣子了。

“好的感情不該這麽糾結。”李向樵又說。

李白态度惡劣地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李向樵“哦”了一聲,“對于我來說,雖然我也确實想,但基本上,我還是很尊重我的女人對自己的事的處置權,她有自由和自主權。如果她不找我,我基本也盡量不插手。”

李白嗤了一聲,“你這叫愛啊?”

Advertisement

李向樵也不多辯解,“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種自信?”

李白有點好奇,“這是什麽自信?”

“相信自己愛的人,也是一種自信。”

李白搖頭,“我不信。愛情沒有不糾結的。付出了,才會糾結。如果連糾結都沒有,怎麽知道愛過?”

李向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辯論,“愛情這件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沒有一定之規。你願意糾結,那你去糾結。我覺得不必糾結,那就不糾結。”他停了停,“但願我今天來找你,不會讓你覺得我是一個人孤枕難眠。”

李白讓他這句話逗得笑。

李向樵很有風度,即便是不大好的話,譬如這種,他也有本事說的很體面。體面,又不失沉重。

确實是個好伴侶。

既然笑了,精神就松懈了下來,“你早猜到我在這裏?”

“你并不是一個願意住在別人家裏的人。因為你沒有安全感,你會覺得拘束。”

她沒有安全感?她一向被視為BIG BIG GIRL,任性驕傲,她沒有安全感?

“以後再不要做這種傻事。沒必要。你想走,随時都會放你走。我不糾結,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我更會尊重我愛的人的選擇。但你沒必要這樣灰頭土臉。追求愛是你自己的權利,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行使,而且随時。不過,在這之前,我很希望我們還能共處,因為我說過,我愛你。而且也因為我說過,你有自由,可以随時走。懂了?現在,你沒有想好怎麽辦,你的住處也沒有暖氣,繼續住下去對你并不好。我建議你還是回來住,你沒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不需要。我也不想看見你那樣。”

這是兩人認識以來李向樵說的最長、最直白的一段話。這直白中沒有任何突兀,僅是光明的驚人,沒有任何的遮掩,也不需要什麽矯飾。一如初見時,他對她的用意含蓄又明顯,有分寸且絕不失格。

李白還是跟李向樵回到了他的家。她有時很不明白,為什麽李向樵就幾句話,就是能化解很多事情。像今天,本來她沒打算和他好好吃完這頓飯,卻到底沒有分崩離析。

當天晚上,李白就進了醫院。醫生看了她滿身的紅丘疹,判斷她是過敏。

“吃海鮮的原因。”醫生簡短的下了結論。

“我才不信。”李白撇嘴,“我吃了很多次海鮮也沒有事。”

“不是說不能吃,是說海鮮是誘因。況且,你現在正在感冒,體質也有變化”

抗過敏藥裏都有安定的成份,李白一會兒便昏昏沉沉。醒來時發現李向樵不在,等了一會兒不見人來,她一時內急,便自己把針頭拔下來,出了輸液室,找洗手間。

拐角的那扇通往外面的門,“是的,我的身邊現在的确有人。你沒有必要關心她是誰,她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你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你不用再提醒我,我暫時不會和她結婚。”

後面再說的什麽,李白沒有聽。她悄悄的邁動腳步,進了洗手間。等到她再回到輸液室,李向樵已經坐在那兒了。

“你怎麽一個人跑了出去?”

“我要去洗手間,急得我不行。”李白坦然說,“幸好二樓的人少,否則還要等一半天。”

李向樵伸手要按鈴叫護士,李白說,“剩這點兒不打了,這藥打得我反胃。”

李向樵并不堅持,“好,随你。”他幫她穿上外套,兩人要往外走,他又拉過李白,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李白圍上,“這種過敏的病,別見了風。”他解釋。

李白的臉被嚴嚴實實的包裹住,只剩下兩只眼睛骨碌骨碌的。四只眼睛對視,他俯身吻了她的額頭,擁着她的肩頭,“走吧。”

“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麽長的時間陪着我;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分。”梅豔芳帶着磁性的中低音穿透時光而來。

李向樵很愛梅豔芳,車裏常放着她的CD。李白沒有告訴過他,自己也很愛梅豔芳。

這首《親密愛人》甫一出來,她便瘋狂着迷。她第一次進練歌房,就是和肖天明合唱的這首歌。她當年還學着梅姐的樣子,擺了幾個POSE,獲得大家的掌聲。

少年不識愁滋味。沒想到,梅姐幾年後便凋落,死在舞臺上。少年多壯志,志成非少年。梅豔芳一生落寞,歡笑和淚水再多,又有誰收留?而唱歌的少年,當時以為是永久,幾年之後卻物是人非,連見面的笑意都有點勉強。

她倒在李向樵的肩上,“這條路上也有很多攝像頭吧,會不會有人把我們的這個鏡頭截下來,發到網上去?”

李向樵笑,“人家那是摸胸,你這點層次,還不夠。”

“那好吧,那我來襲擊你好了。”她出其不意的把手伸到李向樵的毛衣背心下,摸到了他堅硬的胸膛,繼續往裏摸。李向樵吃不住,打了閃燈,停在路邊。兩個人在車裏纏吻,激烈又纏綿,最後,還是李向樵先分開了她,“行了,別鬧了。”他的臉色也有些微紅,“我很保守,可不想在這裏玩車震。”

醫生開的外用藥,需要外擦。臨睡前,李白說,“我今天不洗澡,你給不給我塗藥?”

李向樵叉腰站在床下,“你這是怕呢?還是命令呢?”

李白昂着下巴,“命令,怎麽了?你擦不擦?”

李向樵哈哈的笑了,他忽然一個抓手,把李白的手反鎖在後背,動彈不得。

“哎喲,哎喲,”半跪在床上的李白還不老實,伸出左腳去踢李向樵。

李向樵卻放開了她,“小樣兒,就你那小腿兒,禁不住我壓一下。”

李白只是哼哼,不再逞強。在俄羅斯時,有一次她找不見他,打手機也不接,她一個人面對着老毛子還有點怵,坐卧不安的等了很久,他才回來。“我找人打拳去了。”他如是解釋。當時的李白無法把文質彬彬的李向樵與打拳聯系起來。住在一起後才知道,他雖然不壯,但很結實。每周必去一次健身房,沒有兩三個小時下不來。

“你以前練過擒拿?”李白趴在那裏,讓他給自己擦着藥膏。

“嗯。”

“現在還練嗎?”

“偶爾。你呢?以前彈過琴?”

李白沉默了會兒,“是琵琶。”

“現在不見你彈了。”

李白又沉默了好久,“是不彈了。”

“希望有一天能為我彈一彈,我還蠻喜歡《春江花月夜》的。”

“等我嫁給你的時候。”

他把她扳過來。

李白吃吃地笑,“你別這麽神經過敏,我不過是随口說說。”

他盯着她,似乎在研究她的話的可信度。

“我知道你不結婚的,”她懶懶的撥開他的手,“莫斯科時我就知道了,那位姓朱還是姓什麽的小姐。”

他繼續抹着藥膏,口氣平淡,“原來你知道。”

“當時我在啊,也沒聽到你們有避開我的意思。還是那個時候,你其實也是順道說給我聽的?”

他沒有說話。

“所以你說我想走就能走,也不必太狼狽,也确實是,也确實沒有必要那麽在乎。我可以離開你,你也可以離開我,我們就是随時都可以分開的關系,随時都可以分開。”

他又把她扳過來,“非要吵一架?”

“只是難得你我坦誠起來說個實話。”

他把藥膏扔到一邊,人坐在床上,兩腳``交叉,并沒有盤腿而坐,而是用胳膊攏住膝蓋。整個坐姿自然而然。“那好吧,那就說說。”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明白的說一遍,免得再拖會有同學傷心:

雙白肯定不會在一起,這部分的路數我已經理完了。

雙李怎麽能在一起,這部分我還沒搞定。

為了防止有同學受到過分的打擊,說一個消息轉移下注意力:霸道總裁文正在醞釀中。

好消息後搭個不那麽好的消息:目前有一點思路的,并不是《只許我愛你》的劉然之,而是在寫完《不愛之後》挖的一個坑頭(只有四千字,咳咳)。而且,目前僅僅是一點小思路。

你家作者一直很努力,未來到底哪個能理出來,攤手,望天。。。。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