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1-2
郝延秋也站了起來,冷哼了兩聲,“抖什麽?即便真那麽好,還是讓延華拆散。甭擺出一幅高傲的樣子,要是真那麽聰明不在乎,當初你別中那些計啊。”
“瞧您這邏輯能力,我們如果能讓郝延華拆散,您今天還有必要來找我嗎?您可得當心點兒,肖天明和我說過,母親的智商和素養會直接傳給孩子,看肖天宇就知道了。”
郝延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別得意。反正你是不會得逞的。當年能讓你們分開,現在也一樣能,好歹肖天明現在還是延華的未婚夫。”
“那您就使勁守着。這新時代的中國,婚都能離,更何況還是個訂婚?更何況還是父母強制包辦的訂婚?您千萬替郝延華守好了,像您說的,她為了這麽個婚約,可是使了好多心力。真要最後沒守住,呵,這十來年,她不得前功盡棄啊。”
郝延秋勃然大怒,“李白,你給我等着,不讓你好看,我不姓郝!”
郝延秋走後,李白裝模作樣的刷了會兒手機,刷了半天,一個字兒也沒看進去,也沒有多想,直接給李向樵打電話。他不知道在哪裏,有些嘈雜,說了句“你等會兒”。大約是找了個地方,過了一陣兒才又說,“什麽事?”
“你叫丁懷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郝延秋說的?”
“是她說的,也是我猜的。在俄羅斯時,你和人吃飯,那人對你的稱呼,好像是這個。”李白說的又麻又辣,“這幾年,我還真習慣當你是李向樵了。”
李向樵沉默不語。
“郝延秋還告訴我,你家出身高位,你妻子那邊勢力也很大。”
“我沒有結婚。”
“她說有。”
“沒有。是訂過婚。”
李白讓這個詞刺激的忽然爆發了,“你們都有病是不是?自己有未婚妻,跑出來招惹誰啊?”
李白說了這句,就挂了電話,上了車就往李向樵的家裏開。她開門進屋,把自己的衣服從衣櫃裏拿出來,扔了一床才想起他們的住處沒有大箱子,日常每人一個标準的飛機機艙大小的箱子,顯然盛不了這麽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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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了會愣,掀開床單,打算兜起來。
門響,有腳步聲,李向樵連鞋都沒有換就進來了。
“Sara。”
李白頭也沒回,“我叫李白。”
“好吧,李白。”
“我想你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李向樵沉默了下,“如果讓你受到傷害了,我很抱歉。”
“沒什麽好抱歉的,當初在一起時也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情況,是我不對。”她越說氣越大,“也是我夠傻,你什麽都試探我了,我卻沒有試探你。”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我和她……就這麽說吧,我也不會娶她,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愛她。”
李白幾乎是勃然大怒,“說了個愛了不起?愛對誰說對着誰說。從今往後,你給我滾出我的生活。”
李白氣兜兜的又拽起了床單,把兩個角對角系了下,又系了另兩個角。又去鞋櫃,把自己的鞋掏出來,扔了一地。
“Sara……”
“滾!我叫李白,聽明白了嗎?”
鞋子扔到地板上咚咚的聲音,李白扔出了最後一雙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騙子,都是騙子。”她在網上查了個搬家公司的電話,要求立刻上門。搬家公司說要加錢,李白幾乎是吼着說,“給你翻倍,你立刻馬上來。”
“李白,你能不能先冷靜下來?”
“冷靜什麽?”
“你從來沒問過我的情況。”
李白冷笑,“我知道,錯都是我的。我前面不是說了嗎?你還要我再怎麽承認?”
“婚約也另有隐情。”
李白正在收拾包,她狠狠的掼在地上,“是有隐情,你們都有隐情,可這些都和我有什麽關系?離了你們我沒有辦法活嗎?”
“我從來沒有想傷害你。”
“這就是萬能的理由嗎?算了,我不想再浪費任何一個字。”
“我以為你根本不在乎這些。”
李白冷笑了下,“是啊,沒有一個女人在乎當小三,你是說這個意思?”
“你不是的。”
“我告訴你,就因為他和郝延華訂了婚,我才不要他的,你聽明白沒有?”李白又想起另一件事,更怒不可遏,“還和我裝神弄鬼的說你早知道他是誰、你從來沒有查過他、你只是感覺到他,去死,個個都是騙子,很好玩嗎?”她說到最後這句,氣的聲音都變調了,眼圈都紅了,扭過頭自己擦了擦淚。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我爸也是這幾年才來的A市,我也很少回去。那天在大院門口遇見後,我就想和你談談,但又想着你最近可能在考慮你的選擇。我不想因為額外的因素影響你什麽。”
李白不吭聲,手上并沒有停止,剛好掏出一盒東西,是這些年他送給她的首飾。她不作聲的往旁邊桌上一放,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李向樵擋在她面前,“李白。”
“讓開,你我都要面子,別弄的臉上都不好看。”
“我真不是騙你的。”
“是不是都不影響我的決定。”
她推開他,繼續收拾東西。李向樵嘆了口氣,蹲下來,把她的鞋找鞋盒裝好,從客卧扯下床單,幾下撕成布條。李白讓他哧啦哧啦的聲音吓一跳,回身看他把床單撕成了布條,也不知要幹什麽,也又沒問。再回頭看,李向樵用布條把鞋盒成摞的捆起來,手法娴熟,轉眼已經處理完,又整齊又穩當。然後他又把李白的衣服拎到客廳,打開她系的,把衣服一件件疊好,厚的在下,薄的在上,碼齊,重新包了起來。
李白莫名有點心酸起來。
李向樵有點自嘲,“答應你的,你走自由,我會送你。這些都是以前在部隊做過的,比你熟練些。”
他拉出自己的拉杆箱,把李白的雜物整齊的碼好,那盒首飾也放了進去。
門鈴響了,搬家公司的到了。李白說,“你們先把這些搬進去,我再收拾收拾。”然後忙忙蹬蹬的從這個屋跑到那個屋,直到最後工人說,“還有沒有了?”
李白手裏握了個塑料袋,“哦”了聲,低着頭往門口走。
李向樵叫了聲,“李白。”
她還真不适應這個稱呼,“啊?”
李向樵走過去,伸開臂膀,“抱一下。”
李白想拒絕,但還是抱了一下。李向樵緊緊抱住她,“自己多保重。”
他說,“別忘了你吃海鮮容易過敏。”
他又說,“有事記得找我。”
李白想說幾句狠話,卻最終只說了個,“嗯。”
兩人分開了,她說,“你不要出來了。”
“你不想我送你?”
“不想。”
“那好。你出去時帶上門。”
李白低着頭,生怕一眨眼睛眼淚會掉出來,她匆匆的出了門,頭也不回的直接反手甩上門,進了電梯擦了擦淚。工人也不吱聲,倚着電梯壁,擡頭看着電視。
距前些日子不遠,家裏還不算太荒涼,就是冷。工人把東西放下後就走了,李白撲在床上,嚎啕大哭。
第二天起來,小心的敷了眼睛消腫,特別的做了面膜,撲上粉底,塗了腮紅,直到看着不那麽憔悴,她才出了門。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昏天暗地的上班,加班,仿佛只有工作才可以消除心裏的煩悶。今年年過的早,春天來的晚,晚上回家開空調需要一段時間來升溫,尤其是下半夜回到家裏時,漆黑的房間格外凄冷,從骨頭縫往外冒涼氣。有時李白都想呆在公司不回家。她想起了自己有人足浴桶,搬家時忘了。
和許多女孩子一樣,李白到了冬天就手涼腳涼,恨不得把全世界上最保暖的棉氈做成襪子。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就是泡腳,和李向樵在一起,一開始不好意思,只好偷偷的把腳伸到他被子裏,他也由着她,還特地把一只腳搭在另一只腳上,讓她的兩只腳都可以受熱。後來好意思了,就買了個足浴的木桶。但因為工作實在太忙,加上總有解決的備胎,泡腳就有一搭沒一搭了。
李向樵恰到好處的給她打電話,說要給她送落下的足浴桶。
李白心裏一動,嘴上卻說,“扔了吧,不要了。”
“扔了也可惜。你工作忙,應該還沒有買吧?不如送給你,你先用着?”
李向樵真是人精。足浴桶沒多少錢,就是占地方,要麽是自己去買,網購也得她在家時才能收貨,她哪兒有時間?
李向樵說的溫文爾雅,“也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你的東西給你送過去,應該不過分吧?”
他這樣一說,李白就不好意思說別的了。
李向樵已經又進一步,“那你什麽時候下班、和我說一聲吧。我沒什麽事兒,開車也方便。”
李白說,“我下班沒點兒。”
“沒關系。反正我等你也等習慣了。”他說了這句,李白就沉默了,後面說,“那好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