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此報恩

突然出現的黑豹興奮的甩了甩尾巴。

青岩伸到一半想要阻止巫邢的手收了回來,視線偏到一邊,不去看臉色漲成紫紅的赤霞宗客卿。

巫邢掐着那人的脖子,紫色的獸瞳掃過來,視線定在青岩身上。

青岩霎時被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果然沒辦法平靜的面對巫邢的魔身,哪怕如今這魔身對他并無當初一般的惡意,可他依舊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要知道巫邢本人跟他的魔身完全是兩個極端,若是說了,不小心賠上自己可不劃算。

況且,這客卿自視甚高,在赤霞宗中似乎也無甚威信,瞧瞧如今赤霞宗弟子無一人站出來便知道了。

索性眼不見為淨,青岩這麽想着,踩着腳下墨色的大雕背過身去。

白色玉骨笛入手冰涼,他擺出起手式,面對諸多面色不善的赤霞弟子嘆了口氣。

黑豹抻了個懶腰,在虛空中如履平地,它停在青岩腳邊,同樣面對那群修為參差不齊的赤霞宗弟子,龇牙。

青岩半垂下頭瞅着它,他是見過黑豹動手的,如果這下它真的準備跟赤霞宗幹上,這裏的人恐怕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能跟在巫邢身邊,即便是一頭未能化形的豹子,怕也不會是什麽普通的凡物。

發現自己連一頭豹子都比不上的青岩覺得有那麽點兒悲傷。

燥熱的空氣使人們蠢蠢欲動。

柿子要挑軟的捏,這不論是在哪裏都是公認的真理。

而青岩,顯然就被當成了實打實的軟柿子,而且還是手中握着重寶的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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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捏誰知道。

那方赤霞宗幾個元嬰期修者交換了一個眼色,轉頭吩咐了什麽。

當下便看到十數金丹弟子自人群中踏出,運起元力,站出一個尖陣來。

陣眼為一金丹巅峰的弟子。

青岩将玉骨笛搭在嘴邊,眼色冰涼。

前方陣中,火紅的元力騰起,隐隐呈龍角之勢,轉瞬便交融在一起,扭頭奔騰着向青岩襲來!

青岩眯縫着眼,指尖微動。

陣法甫一發動,周圍的溫度更是上升了幾分,散修們見這陣仗,沒多想,瞬間便遠遁而去。

玉骨笛聲音清幽,隐隐透出一絲鳳鳴之音。

吹笛黑衣男子腳踏羽墨雕,背後騰升一只渾身雪白的鳳鳥,頭上三根翎羽随風而動。

周圍的溫度猛地降了下來,連向青岩奔去的元力也滞澀了幾分。

雪鳳長鳴,扇動翅膀以極為迅捷的速度向着快要觸碰到青岩的火紅色元力席卷而去!

冰與火的力量對沖,元力的沖擊讓下方翻滾的海域蕩了兩蕩。

青岩眼色一沉,白玉骨笛染上一層墨綠。

那墨綠凝成一團小球,堪堪抵擋住紛亂的向青岩襲來的殘留元力。

赤霞宗那方的弟子們瞅着對面男子手中的白玉骨笛,神色愈發凝重。

腳步輕移,陣法陡然間便轉換成了防守之勢,牢牢的将冰雪的力量阻隔在外,不漏分毫。

正待混亂的元力波動過去,赤霞宗金丹弟子擡起頭,卻見那黑衣男子腳下羽墨雕陡然潰散。

“赤霞宗便是如此對待恩人的……”青岩笑道,他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即便是及時以春泥護花護住了心脈,以他金丹初期的實力,也必然是不敵對面十數赤霞弟子的。

但打不過,還可以考慮考慮嘴炮。

“既然如此,便托爾等向那鄒運興老先生轉達,赤霞宗的報恩,我消受不起。”

那方赤霞宗弟子一驚,沒來得及反應便見那男子直直落入海中,不過一息便失去了蹤跡。

鄒運興在赤霞宗地位頗高,即便是在幾位大乘期等着飛仙的長老之中也是極有面子的。

他是赤霞宗尚未發現這西潮時,便已經到了合體巅峰的醫者,雖說他如今死死的卡在合體巅峰上不去,但在依附于赤霞宗的醫者之中,他的醫技與修為也是首屈一指。

鄒運興的名氣很大,但因他尚且在世,并且為人極其正直的緣故,也沒有人敢用他的名頭來招搖撞騙。

況且,如今鄒運興也來了浪寧鎮,那黑衣男子不過是小小金丹期修者,斷斷是不該用鄒運興的名頭說謊的。

若是真是借口,即便他現在逃了,也逃不過之後赤霞宗的追捕。

幾個為首的赤霞弟子對視一眼,鄒運興一貫是反感恩将仇報這麽回事的,可他們也無法擔得起師門怪罪下來的懲罰。

眼見那與男子一同前來的魔修似乎正對着那新晉的客卿琢磨着什麽,并無下去與那男子一塊兒離開的意思,當下便心一橫,接連入水追了上去。

黑豹爪子往前伸了伸,低下頭瞅着翻滾着冒着熱氣的海面,回頭看了巫邢一眼,忍住心中對水的嫌惡,也跟着一頭紮了進去。

巫邢原本正背對着那一大批赤霞宗的弟子,見狀,手下一松,紫色的獸瞳微動,阖上眼再睜開,已然變回了正常的暗紅。

嗜好殺戮的魔修,會被血氣與怨氣侵入神魂,便是如同此刻的巫邢一般,眼瞳呈深沉的紅色。

而魔修,通常都是肆意妄為的,極少能找到不沾殺戮特立獨行的魔修。

紅色的眼睛,便成了如何辨認修者是道修還是魔修的關鍵。

那被掐着脖子的修者一個哆嗦,像是想到了什麽,驚懼的看着巫邢。

“知道了?”巫邢聲音有些低沉,他深吸口氣,那渡劫期修者就如同之前闖入青岩房間的壯年男人一樣,身體瞬間幹枯化作齑粉落入海中,只剩下衣物與一小團淡藍色的神魂還留在巫邢手上。

輕嗤一聲,巫邢将那團驚恐的神魂收了。

他雖被稱作魔尊,但卻不會食人神魂的,但他下屬中卻有嗜好此道之人。

掃了一眼瞬間連呼吸都不敢的赤霞宗弟子,視線在一方虛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手中微動,卻還是沒做什麽。

眼含警告的看了那處一眼,巫邢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而那處地方,在巫邢消失之後突兀的冒了出來。

那人須發皆白,臉色一如之前死去的客卿一般驚懼,他嘴唇抖索了半晌,眼中精光連閃,卻瞬間又暗淡了下來。

他在猶豫。

終于,那人像是下定了決心,轉頭抓住一個沒有跟着下去的留守的元嬰弟子,道:“去告訴宗主,魔尊巫邢……現浪寧!”

那老者,正是鄒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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