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烏瀝直接飛向了最适合烏猛鳥居住的紅杉樹林,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尋遍了整片樹林,從中挑選了一個最好的一棵樹,黃昏時分回了巢穴,直接把石頭帶了過來。
石頭一入紅杉樹林就瞪目結舌了。這片樹林每株樹都高達百米,筆直的一根,仿佛聳入雲霄,不論是從上方俯視還是從下方仰視,都令人震撼。石頭甚至忽略了它們的粗度,只感覺這些樹細長,直到離一顆樹近了,才發現這些高樹非常粗,表面幾乎是一片平面,像一面牆壁,比它們現在居住的梧桐樹還粗。
烏瀝帶着石頭飛到選中的紅杉樹前,這棵樹在這片樹林裏不算非常高,只在平均水平,但粗度遠超一般樹木,像是矮胖子。當然,也只是相對于紅杉樹來說。紅杉樹本就高,無論再胖在樹木界也是苗條的。
石頭好奇地四處看,發現前面就有一個樹洞,不過裏面有烏猛鳥住着,見他們飛來還探頭出來看,神情戒備,好似擔心他們會搶洞。
石頭也懷疑起來,烏瀝該不會搶別的鳥的洞吧,他們剛回來時就趕走了一只小鳥的說。
“這是我們的。”烏瀝不滿地轉過身體,示意石頭看他們的樹。
石頭乖乖看去,心裏松了口氣。前面的樹有個腐爛的樹洞,橢圓形的一條,裏面填滿了腐爛了的木渣。
石頭懷疑地看着這個潮濕髒污的洞口,問道:“這個可以住嗎?”
“可以,清理幹淨就能居住了,從腐爛程度來看裏面應該有不小的空間。”烏瀝說着單手托住石頭,伸出另一只手在樹洞上挖了一把腐木,裏面就跟豆腐渣一樣松軟。
“這是生蟲了嗎?怎麽會爛了這麽大一塊?”石頭也伸手去挖,烏瀝挖起來輕輕松松,他卻好像刨在一塊結實的泥土上,薄薄的透明指甲根本撼動不了太多木渣。
烏瀝便給石頭科普起來:“紅杉樹不生蟲,這裏本是一根大樹枝,樹大招風,這顆樹枝便被風雨刮斷,然後就腐敗成了這樣,我們挖掉這些腐木對這顆樹也有好處。”
“太棒了,不生蟲我們住着也舒服。”石頭又挖了幾下,好紮實啊,早知道就把匕首帶來了。
烏瀝抱着石頭挖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暗淡了。烏瀝猶豫片刻,不放心地看着石頭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這裏我不敢走開,別的鳥可能會占據,你一個人在窩裏可以嗎?”
“嗯嗯,沒問題的。”石頭連忙道。
烏瀝緩慢地拍打翅膀,在空中上上下下小幅度的起伏,摸了摸石頭的腦袋道:“一晚就好,明天我就能把洞挖出來。”
石頭頓時眉開眼笑,興奮的模樣只差拍手叫好:“我明天也來,我們一起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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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瀝看了眼石頭後背,嫌棄道:“你又沒翅膀。”
“那我看你挖,等你挖出洞了,我可以進去清理木渣啊。”石頭嘟着嘴道。
烏瀝看着石頭孩子氣的表情,眼裏不由得染上了笑意,柔聲道:“好。”
“嘻嘻……”石頭笑着笑着,發現烏瀝看自己的目光不對勁,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于是當晚鳥窩裏就石頭一個人,烏瀝擔心石頭的安全,把找針的小鳥叫了過來,讓它站在自家鳥窩邊的樹枝上睡覺,并恐吓威脅了它一番,才揮打翅膀離開。
小鳥郁悶地站在樹上,用屁股對石頭。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有滿天璀璨的星星和一彎明月給樹林鋪上了幽幽的光亮。
石頭裹着烏瀝的披風,無聊地磕着松子,反正這棵樹不會居住了,他便把垃圾直接丢下樹,看了一眼小鳥道:“你今天怎麽沒來找針?我還以為你被燒死了呢。”
小鳥一聽就炸毛了,剛想轉過身子,想到什麽似的硬生生止住了,尖聲鳴叫了一聲:“啾!”
石頭頓時好奇起來,心中嘀咕:該不會真燒了吧。
這麽想着,石頭悄悄爬到樹枝邊,突然伸手戳了一下小鳥翹起來的尾巴。嗯,軟軟的,還暖烘烘的,看不出這只臭鳥的毛還挺細滑的,像雞仔一樣。
“嘎!”
小鳥全身羽毛一炸,瞬間雙腳一跳,在空中完成了一百八十度旋轉,石頭面前的鳥屁股便變成了鳥頭。
“嘎嘎嘎嘎嘎!!!!”小鳥一轉過身,如同啄木鳥般在石頭頭上一頓猛啄。
石頭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啄了十幾口,痛得哇哇大叫,連忙抱住頭,連滾帶爬地退到了鳥窩中間。
“嘎嘎嘎嘎嘎!!!”小鳥飛了起來,在鳥窩中盤旋着啄石頭。
“喂喂喂,我只是碰了你幾根毛而已,你老啄我幹嘛?”石頭抱頭大叫。一青閣的飼養守則果然是對的,絕不能突然觸碰烏猛鳥,他一定是犯了這條。都是這段時間和烏瀝太親密了,小鳥又一直在烏瀝的打壓下不敢對他怎樣,讓他都快忘了遵守那些守則。還好這鳥年紀小,如果是烏瀝,他肯定已經成了一地碎肉。
“啾嘎嘎嘎!!”小鳥異常激動,越啄膽子越大,後來直接站在石頭背上啄。
石頭後背被啄得生疼,忍不住滾了一圈,終于甩掉了身上的鳥,回頭一看,石頭就噴笑了:“噗!你的毛……”
朦胧的星光映出了小鳥的模樣,一頭毛發如被雷劈過一般炸開,像個短毛刺猬,脖子上的毛也刺刺的。
昨夜石頭烏瀝走後,這鳥就飛了過去,還沒啄到烤肉,身上的毛就被火燎到了,不過毛夠厚實,一時燒不到肉,它就沒感覺到異常。等它啄到一口肉,舌頭被肉燙到了,才感覺到頭上的熱度,離開了火堆眼前還是紅的,小鳥才發現自己着火了,連忙跳進了水裏。
鳥頭部的毛尖被火燒卷,有的已經燒成了一個小黑球。等羽毛幹了,短了一截的毛就根根豎立了起來,它甚至還聞到了食物香香的味道(毛發燒焦的味道),如影随形跟着它,跑到哪裏都有,小鳥才明白這香味是自己發出來的。
“嘎……”小鳥頓了頓,反應過來,連忙轉過了身體,連走帶飛的回到了樹枝上。
“哈哈哈哈……”石頭捧腹大笑,背上和頭上的疼痛也被這陣笑意麻痹了。
“啾啾啾啾!!!”小鳥轉過身,沖石頭一陣兇叫。
石頭連忙憋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忍得辛苦。
“啾啾啾~”小鳥情緒低落起來,一頭紮進翅膀裏不再理會石頭了。
一人一鳥又相安無事了,各自蹲在自己的地盤。
石頭摸了摸頭上疼痛的地方,竟然鼓起了一個個誇張的包,摸了一圈才發現手上沾上了少量水跡,也不知是那個地方出血了。背上有衣服隔着,疼痛沒頭上那麽尖銳。
石頭裹着衣服躺下來,安靜下來,他就感到了孤獨,不由得想起了烏瀝。
不知道烏瀝現在在幹什麽呢?睡在哪裏呢?地上不安全,紅松樹的樹枝也好站立,要是對面的鳥讓烏瀝進去過夜就好了?對了,那只鳥是公的母的?如果那鳥讓烏瀝進去的話,它們不會湊一對吧?
☆、防備
山林裏的夜晚溫度偏低,石頭裹着一層薄薄的披風,根本擋不住夜裏的寒意,而他心裏又興奮着要搬新家,因此睡得很不踏實,時不時醒來一次,眯着眼看見是黑夜,失望中又迷迷糊糊閉上眼睛。
天還暗着,正是下霧的時候,烏瀝就飛回了巢穴。翅膀撲打的聲音和飛行帶起的風立即驚醒了石頭。
石頭見是烏瀝,縮了縮身體,半睜着眼迷蒙地看着烏瀝,一根手指頭也懶得動一下,迷糊道:“烏瀝……”石頭還沒睡醒,剩下的話在肚子裏沒力氣說出來,但從迷糊的眼神就能看出求抱的意思。
烏瀝抖順了翅膀,扶起石頭抱在懷裏。
在剛睡醒迷糊時被調整姿勢是一件很讓人心煩的事,但寒冷中烏瀝溫暖的懷抱沖散了石頭的起床氣。
石頭配合着動了動身體,在烏瀝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半睜着眼睛看着烏瀝的黑翅發呆。
“啾~”樹枝上的小鳥小聲喳了聲,睜眼扭頭看了眼窩裏的兩只,又軟了脖聳搭了腦袋。
烏瀝這麽早回來是因為擔心天亮後樹洞被其它鳥占據,他原本打算一回來就帶石頭返回,但見石頭這副迷糊樣,怎麽也不忍心吵到他。
石頭頂着雞窩頭,臉上也糊了一些發絲。烏瀝輕柔地撫開石頭臉上的長發,堅硬的黑色指甲向上翹着,用指腹沿着石頭額頭的發際理順發絲。
石頭看了眼烏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溢出了淚水。
烏瀝突然摸到一個個凸起的包,手頓了頓,然後仔細在這片皮膚撫摸,動作粗魯了起來。
石頭縮了縮頭,喊了聲疼,然後推開烏瀝撐懶腰。
烏瀝眯了眯眼,冷眼看向樹枝上的小鳥,突然一揮翅膀,帶起了一陣驟風。
“啾!”不明就裏的小鳥尖叫一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胡亂地撲打翅膀,卻怎麽也逃不出這陣旋轉的驟風,緊接着它就被一雙鐵閘般的東西緊緊拽住了翅膀根。
小鳥頓時心髒狂跳,雙腿在鳥窩裏亂蹬,同時擡起頭,對上了烏瀝一張鐵青的臉。
“啾!”成年前命運多舛的烏猛鳥頓時發出了凄厲的尖鳴,好似已經被害了一樣。
石頭被烏瀝突如其來的暴戾吓了一跳,沒敢立即靠近他,小心地問:“烏瀝怎麽了?”
烏瀝緊了緊手裏的翅膀,看了眼石頭:“它欺負你?”
石頭後知後覺地摸了摸頭,忙解釋道:“不是的,是我先碰了它。”
小鳥也叽叽喳喳地叫起來,還兇巴巴地瞪石頭。
烏瀝的臉瞬間更黑了,看向石頭的眼神也帶上了怒氣。
石頭本還因被保護着而喜悅,但被烏瀝眼神不善的看着,心也懸了起來。石頭幹咽了口唾液,把身體重心沉了沉,睜大眼睛看着烏瀝。
烏瀝好像動了殺氣,他說錯話了嗎?還是烏瀝心情不好?昨天烏瀝睡得不好嗎?
鳥窩裏就小鳥叽叽喳喳地叫,烏瀝聽着臉越來越黑,用力一捏手裏的翅膀,小鳥慘叫一聲,不敢吭聲了。
“烏瀝……”石頭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小聲道:“怎麽了?你生我氣了嗎?”
烏瀝緊盯着石頭,質問道:“你摸它?”
“啊?”石頭愣了愣。
烏瀝鐵青着臉補充道:“他說你摸它屁股。”說完這句話烏瀝的眼神更加犀利,眼底好似燃燒着一團火焰,壓制下的怒火如同一根繃到了極致的弦,下一瞬就會斷掉。
“才沒有!”石頭突然拔高了聲音,臉唰地就紅了,手有力地指着小鳥大叫道:“我哪有摸你屁股,不就戳了你一下嗎,最多碰到了幾根毛!”
烏瀝的心随着石頭的一句否定松了一下,立馬又因石頭接下來的話又繃緊,但見石頭一副無辜的樣子,不像是有它想,便沒發作,只板着臉先看看情況。
“啾啾啾!!!”小鳥也炸毛了,雙腿在窩裏抓撓,好似把腳下的窩當作了石頭出氣,窩裏的軟草都被它刨亂了。
石頭看一眼亂了的窩,想到反正要搬了,就沒理會,抓起一把果子用力砸小鳥,面紅耳赤着大聲道:“你亂說!烏瀝你不要相信它!”
烏瀝看着吵成一團的兩個小家夥,有些頭大,把小鳥放開了。
小鳥一得自由立馬飛走了,石頭又抓了把堅果,怒視着小鳥,最後還是沒舍得砸出去。
不一會兒,小鳥就飛出了兩人的視線。
石頭紅着臉大口喘氣,感覺到身邊的烏瀝還生氣着,心裏疑惑,也不敢多問,連忙解釋道:“昨天它用尾巴對着我,我好奇它是不是被燒了,就戳了它一下,可能不小心戳到它那裏了吧。”說着石頭郁悶地呼了口氣,怪不得臭鳥那麽大反應,原來是以為被猥瑣了,他該慶幸這是只小鳥嗎,如果是烏瀝這樣的大鳥的話他一準沒命了。
烏瀝黑着臉嗯了聲,嚴厲道:“以後再不許碰別的鳥。”
“嗯嗯知道了。”石頭連連點頭,烏瀝不說他也不敢碰了,也沒那興趣去碰。
烏瀝無奈又氣惱地看着石頭,突然有所感悟。
以後再不能不滿足伴侶了,否則這塊淫蕩的石頭真要勾引別的鳥了,今晚一定要喂飽了他才行。
石頭本就就可愛,勾引鳥的手段又讓鳥無法招架,以後也一定要看緊點。
想起地牢裏石頭對自己的種種,他那麽容易就被石頭打動,烏瀝心裏氣悶不已,冷眼掃了眼石頭。
石頭被烏瀝冰冷的眼神看得心抖了抖,怯怯地看了眼烏瀝的臉色,小心謹慎地收拾行李。
收拾完行李,石頭小心翼翼地靠近烏瀝,怯怯道:“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嗎?”
“嗯。”烏瀝應了聲,粗魯地單手抱着石頭就飛了起來。
石頭被抱得不穩,連忙雙腿纏上烏瀝的腰,雙臂抱着烏瀝的脖子。
烏瀝生氣的樣子真可怕,以後一定要注意些才行。只是一青閣怎麽沒說烏猛鳥的尾巴是禁區呢,難道他們連這麽容易發現的逆鱗都沒發現嗎?雖然說了最好不要觸碰它們,但熟了後總會碰到啊,害他被鳥啄了一頓,還被烏瀝生氣。
烏瀝帶石頭去河邊洗漱了一番,順帶解決了生理問題,然後快速飛到紅杉樹林。
天已經亮了,紅杉樹下方瘴氣彌漫,朦胧一片,但樹頂空氣清新怡人。
遠遠的烏瀝就看見有鳥在他們樹洞邊徘徊,仔細一看居然是對面的烏猛鳥。
烏瀝立即高聲鳴叫一聲,那鳥便離開了。
烏瀝把石頭放在樹洞旁邊的一根成人腰杆粗細的樹枝上,他原本是想把石頭放地上的,但經過早上的事,他已經不放心石頭離開他的視線了。要是一不留神,石頭搭上別的鳥就糟了。
石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烏瀝各種防備了,坐在樹枝和樹幹交叉處搖晃雙腿,從包袱裏找出匕首道:“你要用我的匕首嗎?很堅硬的。”
“不用。”站在樹洞邊緣的烏瀝嫌棄地看了看石頭手裏的東西,活動了下手指,黑亮的指甲閃着亮光。
“哦,知道了。”石頭失落地道,沒一會兒又打起了精神,笑道:“等你多挖一點了我就進來,我用匕首。”
石頭的乖巧讓烏瀝心情好了些,意味不明地道:“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
“哦。”石頭沒有多想,對烏瀝笑了笑,然後拿出布料,把包袱系緊了挂在樹枝上,然後開始縫衣服。
☆、搬家
烏瀝做事雷厲風行,不一會兒就刨出了一個大坑,再然後石頭就看不見他了,他鑽進了樹洞裏。
洞裏不斷抛出腐敗的木渣,風中也帶上了腐敗木料的味道。
漸漸的,洞穴裏抛木渣的速度慢了下來。石頭小心地抱緊樹幹往洞裏看了眼,看見了一點樹洞,黑漆漆的。
吹了半天風,石頭嘴有些幹,從包袱裏拿出竹筒喝了一口水,然後大聲喊道:“烏瀝!出來喝點水吧。”
樹洞又抛出一片褐色的木渣,樹洞裏響起翅膀撲打的聲音,接着烏瀝從樹洞伸出了半個身子。
烏瀝看着石頭道:“挖幹淨了,你進來看看。”一雙翅膀在他身後緩慢地拍打着,揚起洞穴裏的木灰随着氣流往外撲。
“啊!真的嗎?”石頭驚喜地大喊,一激動差點跳下樹幹朝這邊奔來,手按了個空才驚慌地抓緊了樹枝,驚得心髒怦怦直跳。
石頭微微低頭看了眼下方,眼睛頓時一陣暈眩,立即擡起了頭。
烏瀝忙飛過來,雙臂抱住石頭的腰把他接進了樹洞。
洞口很大,大概輪廓呈橢圓形,細細長長的一長條,長度大約三人高,橢圓中間最寬的部分約半人長,兩端較窄。
烏瀝不能直接飛進去,只能把石頭先放在洞口。
石頭一屁股坐下去剛好卡在洞口,坐的穩穩當當的。他低頭往下看了看,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沒敢跳下去。
烏瀝攀着樹皮從石頭頭頂爬進來,然後才抱着石頭歇落在洞底。
樹洞底部凹陷,像鳥巢的形狀。石頭站着樹洞外圈,洞口剛好在他頭頂,他只能看見上方的樹頂和天空。烏瀝卻沒這尴尬,洞口到他肩旁處,對他來說非常方便。
洞裏潮濕的空氣全是木料發酵的味道,有股濃郁的酸腐味,透着淡淡的木制清香,并不太難聞。
石頭在外面完全看不見裏面,進來後才發現裏面也有微弱的光線,眼睛适應了一會兒就能看得比較清楚了。
石頭用手摳了摳樹壁,觸手是結實的木料,帶着紅松樹滑膩的汁液。烏瀝清理的非常幹淨,上面還有着一道道爪印,不難看出烏瀝把沒壞的木料也刨了一層。
“好深啊,我都看不見外面了。”石頭費力地走到洞口邊,碰碰跳跳地往外看,跳了幾下重心不穩,歪歪倒倒地退回了洞穴中心。
烏瀝看的好笑,本來他打算把樹洞掰矮一點,但見石頭的模樣,想象着以後他每天這樣跳來跳去,他又不想這麽做了。
石頭好奇地到處查看,身體貼在樹壁一圈圈的摸,估計樹壁的厚度。這個樹洞實在太大,像個小房間,內積不規則的小房間。
石頭讓烏瀝幫他拉着軟尺量了量,大多數據都在兩丈半到四丈之間(八米至十三米),有些地方甚至達到了六丈(二十米),因為這裏剛好有個小缺口,就像這小房間的耳房。
樹洞雖大,但這顆樹還非常厚實,烏瀝才稍微多挖了一些,擴大了樹洞,也将樹洞整理得更平整。
達到六丈的一段距離是樹洞口到對面,石頭敲了敲洞口對面的樹壁,聲音沉悶,想來也還很厚。
石頭仔細聽了聽敲擊聲,看着烏瀝的人影道:“烏瀝,你看這裏有多厚?能不能把這裏開個洞啊?好讓樹洞空氣可以對流。”
烏瀝皺了皺眉,不贊同地道:“兩個洞風太大,冬天你會冷。”
“不怕,我會在兩個洞口都做扇門。”石頭想起什麽,眼睛噌的一亮,興奮道:“對了!這裏這麽高,可以在中間做個隔層,我們住上面,下面當倉庫,這樣地面也平了,又多了儲物的空間。”
烏瀝在回仙靈谷的途中也看見過人類屋子的大門,雖然不知道要怎麽做,但如果是那種門的話到是可行,便沒再拒絕,撲打翅膀飛了過來。
烏瀝摸了摸樹壁,道:“這裏爛的比較嚴重,離樹皮不遠了,挖穿不難。”
“那就挖吧,挖個和這邊形狀差不多的。不,還是稍微小一點好了,我怕對這棵樹傷害太大了。”石頭糾結地道。
烏瀝看了眼石頭,髒兮兮的爪子輕輕拍了拍石頭的腦袋:“好。”
因為不是腐木,刨起來沒那麽容易,烏瀝指甲刮木頭上的聲音讓石頭直起雞皮疙瘩石頭哆嗦了一下,連忙掏出匕首:“用這個,你別把指甲弄壞了。”
烏瀝無奈地看了眼石頭,這次沒拒絕,接過匕首颠了颠,開始刨洞。
石頭的匕首是可以雕刻的,尖端也有一面刀刃,厚實鋒利,像斧頭一樣,只是重量輕了些。但烏瀝有的是力氣,一刀鏟下去就帶起了長條木屑。
石頭也沒閑着,拿了快做衣服剪下的碎布擦拭洞壁,感覺太多粉末了,幹脆脫了破爛的白色裏衣,用它來擦。
石頭用裏衣擦了兩下,覺得不夠幹淨,對烏瀝道:“烏瀝,你帶我下去拔些草吧,我做個掃帚掃一掃洞,把碎末掃掉。”
烏瀝看了看四處,收起匕首抱着石頭鑽出了樹洞。
石頭用長了一人高的草紮了把大掃帚,中間綁了根長棍子,做了個簡單的大掃帚。
用掃帚清理方便了很多,石頭掃了半個時辰,把洞壁上的碎末刮的幹幹淨淨,地上的也掃成一堆,用葉子裝着倒了出去。
烏瀝也挖出了一個比原本洞口小一些的樹洞,這個洞口洞壁有三尺厚(一米),洞口上還能放一些小東西。
開了這個洞後樹洞就通風了,洞裏的味道很快被風吹散,空氣清新了起來。
石頭又讓烏瀝把掃帚打濕了刷洗刷洗樹洞,這棵樹裏水源近,烏瀝來來回回跑了幾十趟,終于把樹洞洗刷幹淨。最後兩人又用破衣服把樹洞擦了兩遍,将樹洞清理得幾乎纖塵不染。
洞穴收拾好後,潮氣很重,兩人下了樹,等樹洞風幹。
石頭身上沾了粉塵,到處都癢,一下來就拉着烏瀝要去洗澡。
小河離樹洞很近,紅杉樹林地面又沒有太多灌木,石頭便沒讓烏瀝抱,直接跑了過去。烏瀝在石頭身後低低的跟着。
亮晃晃的太陽在水面灑滿了耀眼的銀光,亮得晃人的眼。
石頭眯着眼睛清洗身體,身上的癢意總算消失了。
“噗通!”一聲,烏瀝從空中紮進了水裏。
石頭聽到聲音看了過去,已經找不到烏瀝的人影。正尋找着,烏瀝突然在他眼前冒了出來,嘩啦一聲掀起了一大波水,把石頭當頭澆了個透心涼。
“啊!吓我一跳!”石頭拍拍胸口,摸了把臉上的水跡,笑着道:“要我幫你梳頭嗎?好啊,你轉過去。”
烏瀝眼神定定地看着石頭,吞咽了一下,突然來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餓嗎?”
“嗯嗯~”石頭嗯着搖頭,想到烏瀝大半天沒吃東西,連忙道:“你餓了吧,我還有兩個餅,你先吃一點吧。”
“不吃,你的餅快沒了。”烏瀝說着伸手抱住石頭的腰,把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兩人便肌膚兩親的貼在了一起。
石頭的心跳突然紊亂,一陣沒由來的心慌升了起來。石頭手抵在兩人胸前,稍稍拉開了些距離,緊張道:“做……做什麽啊?”
烏瀝眼神幽暗,一手摸到石頭下面,長着厚繭的手指輕撫了一下軟趴趴的肉條。
石頭一個哆嗦,差點尖叫出來。
“烏……烏瀝?”石頭瞪大眼睛看着烏瀝,緊張得胸部劇烈起伏,只想推開烏瀝逃開,卻又不好意思閃躲。
烏瀝啞着嗓音低聲道:“還疼嗎?不腫了。”
原來是擔心他的身體。
明白了烏瀝的意思,石頭猛地松了口氣,連忙道:“不疼了不疼了。”
烏瀝卻低低的笑出聲來,石頭貼着烏瀝的胸口,感受到了對方胸腔有力的顫動,仿佛那低沉的笑聲也由他的身體傳到了自己身上。
烏瀝眼底帶笑的看着石頭。這顆石頭真是迫不及待啊,明明神情慌張,口中卻不放過任何機會。
既然已經好了,那他也不必再忍着。烏瀝摟住石頭的腰更加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表情呆木的表情下,低頭咬住了石頭纖細的脖子,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啊~”石頭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音節,身體瞬間僵住,仰着頭伸長了脖子,身體不敢動彈分毫,愕然得睜大了眼,甚至忘了呼吸。
脖子上的嘴巴火熱,甚至滾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動脈緊貼着烏瀝牙齒,有力地跳動着。
烏瀝……要吃他嗎?
☆、堵住
堵住
水中的兩人赤裸相擁着,黑色的巨翅也擋不住所有風光。
石頭心髒劇烈跳動,仿佛要從胸口蹦出來一樣強力,可他一點也不敢動彈,顫巍巍地扶住烏瀝的腰。
脖子還在烏瀝口中,讓他呼吸困難,胸口憋得快窒息了。
烏瀝舔了舔口中的皮膚,手摸到石頭下方肉條旁邊的縫隙。記得那次這裏還是緊閉的,現在如同花蕾般綻放了些許,手指很容易就摸到了縫隙中的嫩肉。
怕自己的指甲刮傷石頭,烏瀝沒把手伸進去,扶着自己勃起的器官慢慢抵入。
石頭全部注意都在脖子上,等察覺時下面已經被撐滿,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烏瀝松開石頭的脖子,啞着嗓音問:“疼嗎?”
石頭一愣,驚訝地發現居然不疼,只是漲得慌,于是老實地搖頭,呆呆地道:“不疼。”
烏瀝放下心來,緩慢不失力度地挺進,這才完全沒入石頭的身體。
“啊!”石頭立即大叫了一聲。感覺到烏瀝在他身體裏的脈動,身體哆嗦了一下,下面好像被脈動撐得更漲了。
石頭身體一緊弓起了腰,慌張地看着烏瀝。原來他先前問自己疼不疼是為了這個。
石頭的臉轟的一下爆紅,目光閃躲,不再看烏瀝。
不是已經沒事了嗎?為什麽現在還做呢?石頭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眼,林子裏時不時傳來鳥叫聲,但沒有一只烏猛鳥在河邊。
應該沒有必要的吧,那烏瀝……
烏瀝已然陷入情欲,眼睛微微眯起,被湖水濕潤的肌肉緊繃隆起,在日光下閃着光亮。
一個用力的挺入,石頭不可控制地呻吟了一聲,身體被烏瀝硬梆梆的身體撞得有些疼,下面的感知更是敏感得不可思議,他能感覺到烏瀝那處的變化,好似就握在他手心一樣清楚。
“烏瀝……”石頭語不成調地喚了聲,雙手在烏瀝胸口推了一把,雙腿也在水裏揮動。
石頭被烏瀝抱着,兩人私處嵌在一起,他的腳已經踩不到地了。
烏瀝快速沖撞了幾下才喘息着停下來,眼神示意石頭什麽事。
石頭被烏瀝暗沉的銳利眼睛盯着,不敢亂說話了,就怯怯地看着他。
烏瀝見石頭沒事,心中不滿,猛地一個頂入,石頭頓時尖叫出聲,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烏瀝眼睛更加晦暗,抱着石頭的身體一邊發了狂地抽插一邊把石頭往岸上推。
直到把石頭推到岸邊,烏瀝把他壓在河岸,更加大力地運動起來。
河邊經常會有野獸來飲水,也是一些獵食者的捕獵範圍,水中也有些食肉動物,不是很安全。
尤其是他在今年春季求偶時不慎被人類捕捉,現在做這事的時候就無法放下心來,一邊運動一邊還注意着周圍。
石頭後背碰上冰冷的土地才稍稍醒神,剛才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飄了起來,下面酥酥漲漲,但非常舒服,很奇怪的感覺。
從未起過反應的小丁丁也慢慢站了起來,兩處地方同時升起快感,逼得他快要瘋掉,只想要得到更多。
石頭手肘靠着河岸往上爬了爬,驚奇地摸了摸擠在兩人緊緊夾着,只露出了半個頭的小弟弟,手指觸碰的瞬間又竄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陌生感覺,如一道電流沿着脊椎炸在他腦袋裏,腦子都暈了。
手指突然一痛,石頭哼了一聲。
原來是烏瀝用力過猛夾到他的手了。
烏瀝稍微放慢了速度,抓起石頭的手輕輕揉捏:“弄疼你了嗎?”
石頭大張着嘴巴喘息着,一時說不出話來,便只搖了搖頭。
烏瀝又加快了速度。
恍惚中,石頭恍然大悟。原來上次烏瀝就體會到了這種快感,怪不得他還想做,真的……好舒服啊。
石頭第一次勃起,很快就交代了出來。烏瀝忍住欲望停了下來,趴在石頭身上粗喘。
石頭好奇地摸了摸自己射出來的東西,只見稀薄如水,一點也不像上次烏瀝在他身體裏留的粘乎乎的東西。
石頭一時忘了羞澀,奇道:“跟~跟你的不一樣唉~”
烏瀝低低地笑出了聲,拖着石頭洗幹淨他的後背,然後把抱着他上了岸,站着進入了石頭的身體。
石頭悶哼一聲,身體的重量讓烏瀝進入得更深,下腹傳來強烈的酸脹感,讓他簡直快要死了。
烏瀝翅膀一拍飛了起來,引得石頭失聲尖叫,忙把身體挂在了烏瀝身上,雙腿也纏了上去。
“烏……烏瀝,幹嘛啊?”石頭驚叫道,泛着粉色的皮膚被風吹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裏不安全,我們回家裏做。”烏瀝啞着嗓音道,快速往樹洞飛。
石頭怕掉下去,把烏瀝抱得更緊,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抱着烏瀝。接着他感覺到烏瀝埋在他體內的東西猛地跳動了一下,又粗大了一圈,飛行也不那麽穩當了。
石頭慌忙道:“你小心點。”
烏瀝眼裏笑意更濃,故意晃來晃去,感受身上的人把自己纏得更緊,張自己的欲火也越燒越旺。最後他忍不住了,快速飛回了樹洞。
樹洞口有些宅,烏瀝一個人還可以偏着身體斜飛進來,但抱着一個人就進不去了。烏瀝只好故技重施,把石頭放在洞口,然後從上方爬進來。
石頭這次面對着外面,一擡頭就看見對面的樹洞伸出了一個鳥頭,連忙一手捂住濕漉漉的下體。
烏瀝很快從後方把石頭抱了進來。
樹洞已經幹了,不時能從情欲味道裏嗅到木料的香味。
烏瀝把石頭放在洞底,又壓了上來。
石頭把身體往下沉了陳,被烏瀝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裏。不過洞穴昏暗的光線讓他自在了很多。
烏瀝一進入就直沖猛撞,突然又咬住了石頭的肩膀。
石頭疼得皺眉,已經習慣了烏瀝的力度,而且烏瀝這次好像也稍微輕了些,疼痛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
很快烏瀝也射了出來,松開了嘴巴,趴在石頭身上休息。
石頭長籲口氣,偏頭看了眼肩膀,好像沒流血。
上次被群鳥注視着,下面也疼得厲害,他除了疼根本沒感受到別的,這次清清楚楚的感覺到烏瀝射在了他體內,好似一道燒熱了的水灌進了身體,到處流淌。
露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