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嫉妒的快瘋了

深夜, 杜微然的酒館裏。

段京洵獨坐在吧臺前飲下一杯又一杯的伏特加。

下班前,秦弈約他來杜微然這裏喝酒,他就推掉了今晚的飯局, 連衣服都沒回家換掉, 黑西褲白襯衫坐在這飲酒,結果那人卻誤了時間,現在還未到。

段京洵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幾杯,總之是不大清醒的狀态, 連背影都顯得有些頹唐。

杜微然從遠處走過來,兀自觀察了他一會兒, 不由得嘆氣搖了搖頭。

一個穿着性感的女人慢慢靠近段京洵, 在他旁邊的高腳椅上坐下, 女人單手撐着下巴, 歪頭觀察了段京洵很久,酒館很熱,他的襯衫領口開了兩顆扣子,興許是有點酒精過敏, 偏白的皮膚上泛着大片的紅。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不如我陪你怎麽樣?比一比誰的酒量更好。”

段京洵早就知道她坐在這, 也知道她一直在觀察自己,可他沒興趣和她交流, 連眼神都不肯給一個。

“美女,這一位怕是給不了你這個面子了, 你知道他為什麽坐在這喝酒嗎?”

杜微然不知什麽時候走進吧臺裏, 笑着對那女人說。

這美女是她這裏的熟客, 經常來這釣男人,十個裏至少半數會跟她走, 你情我願的游戲一晚,第二日各奔東西,甚至連彼此姓名都沒留下,她就是這麽一個游戲人間的女人。

今天她看上段京洵,不知道是她眼光太好,還是眼拙。

這位怎麽可能會跟她走呢?

女人來了興趣,笑着問:“這話怎麽說?喝酒還需要理由?”

“是呢,你看他生的清清冷冷的,實際上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大情種,心裏頭有個愛而不得的人,他在我這借酒消愁呢。”

聽完杜微然說的話,女人看着段京洵的目光變了變,似乎不大能理解,這樣的年頭,竟然還有這麽癡情的人?而且這癡情人,還是個無論從氣質或是從樣貌上講,都無懈可擊的男人。

Advertisement

只是可惜了。

她不喜歡情種,但凡與感情相關的,于她而言,都是麻煩。

女人笑一笑起身,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杜微然抱着雙肩笑看着從始至終都盯着自己酒杯沒擡起頭的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魂魄離體了呢。

“給你解決了一個麻煩,怎麽謝我?”

段京洵哼了聲,“你怎麽知道那是麻煩,而不是我的好事?”

杜微然挑了下眉,笑着說:“喲,你要真有那樣的出息,我現在厚着臉皮幫你把人叫回來。”

“不稀罕。”

杜微然笑了聲,“你現在這個樣子,怕是吳澤在那邊看到,要去你夢裏笑話你了。”

吳澤是杜微然唯一交過的男朋友,也是段京洵和秦弈的發小。

她當初就是因為吳澤才認識段京洵和秦弈的。

從前,她總覺得段京洵這人性格冷冰冰的,大概是個特別自我,也不太會對誰交付真心的人。

可後來,她無意間聽到秦弈說起段京洵曾經也學着旁人給姑娘寫過情書,只不過,那情書最終沒能送出去時,她聽後很震驚,也刷新了她對段京洵固有的認知。

這人表現出來的,和心裏藏着的,從來不是一回事。

表面看着越是風波不動,內心可能越是激湧澎湃。

只不過這個在生意場上殺伐決斷的人,處理感情問題卻變得畏畏縮縮。

對于這個,杜微然也算是知道一些原因的。

段京洵的父親段禹山先前有過一任妻子,只不過那位妻子命薄,給他生下一個長子後,不多年便疾病過世,往後許多年,段禹山始終是單身狀态,他為人英俊,有才華,有商業頭腦,是段氏家族中,最有能力的人,他家中妻子之位有空缺,自然有很多女人鉚足了勁兒要去添補,也有很多有心之人有意往他身邊塞美女,可段禹山都很不屑,直到他遇見塗華裳,女人很美,很有才情,在當今這種追名逐利的時代,她的不肯媚于男人權勢與財力的高傲是那麽的與衆不同。

段禹山認認真真的追求她。

他們從相愛到結婚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很多人明面祝福塗華裳覓得良緣,背地裏卻說她是攀高枝,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

塗華裳是個多心高氣傲的女人,雖然明知道她嫁給段禹山必定要承受一些東西,但污言穢語聽得多了,也難免心生憤怒和怨怼。

更何況,她嫁過去的日子并不那麽好過。

段禹山有個十分器重和疼愛的長子,他這個兒子聰慧好學,做事認真,又非常孝順,且生得一顆八面玲珑的心思。

在段禹山面前,他永遠最懂事,最愛護這個家庭,可在塗華裳面前,就完全不一樣。

他們的家族,看不上塗華裳的家世背景,有的人會做做表面功夫,不管背地裏多麽瞧不上她,明面上倒也願意說些場面話,可有些人,卻明裏暗裏都沒給過她好臉色。

這當然也包括段禹山這個長子。

長子優秀,家族裏的人看好他将來作為段氏企業的繼承人,而且他也很得段禹山的器重,即便他背地裏沒給過塗華裳什麽好臉色,她也不敢在段禹山面前多言一句。

畢竟誰會相信在自己面前向來懂事聽話,又樣樣出類拔萃的兒子,會是個兩面三刀的人呢?

塗華裳當初是因愛嫁給段禹山,可婚後的日子,卻時時刻刻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她日子過的沒那麽順遂,其實也想過要不要逃離。

可是她結婚後便放棄了自己的事業,随着年歲漸長,演技退步,想要複出已經是難于登天。

再加上她這人要強,當初身邊的朋友家人都不看好她這段婚姻,是她信誓旦旦說,往後一定會幸福,若她真的放棄,就無異于自己打自己的臉。

她過不回原來的生活,就只能在段家掙紮。

後來,她生下了段京洵,她覺得自己終于有了依靠。

因為有前面那個長子在那裏比着,段京洵從咿呀學語開始,便沒得到哪一刻清閑,塗華裳對他的要求已經達到了嚴苛的地步,甚至有時候,段禹山都要出來為自己的二兒子鳴不平,可塗華裳卻不肯松懈一點。

她要讓自己的兒子不遜色于任何人,而且,最是不能輸給那個長子。

段京洵就是在這樣冷酷的環境下長大,他在自己母親身上從沒得過片刻溫情。

原本他以為自己母親本就是這樣的性格。

可直到後來,她生下妹妹段霓雅後,她在家中地位逐漸穩固,外面再沒有風言風語,她整個人終于松懈下來,也再也不是那個只會逼着兒子學習進步的冷面母親,而是會擔心孩子受傷,擔心孩子生病,擔心孩子心情不好的慈愛母親。

可是這些,她都給了妹妹。

段京洵對這個家失望至極,也對母親失望至極。

他從沒真正感受過別人給他的愛,也不知道怎麽去愛別人。

有時候因為渴望愛,就比別人更怕失去愛。

所以,他在感情這件事上,有超乎常人的怯懦和畏縮。

作為他的朋友,杜微然和秦弈都能理解,可同時又替他心急。

秦弈已經到酒館有一會兒了,就看着段京洵一杯接一杯的喝,他想像往常一樣,嘲段京洵兩句,可瞧見人已經頹喪成這樣,又不忍出口。

段京洵已經喝到神游的狀态,像是自動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包括面前兩位看他的眼神。

杜微然小聲和秦弈說:“你瞧他這樣,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喝死,一了百了?”

“我看着像。”

“那你勸勸啊,就這麽看着他喝。”

秦弈點了根煙,有點無奈似的說:“我怎麽勸?我也不知道他失戀會是這副德行啊,你說他這人平時看着像對什麽事什麽人都無所謂似的,可就這麽一個初戀,至于讓他這樣麽?”

杜微然聳聳肩,“我看他現在這個狀态,和當初我得知吳澤犧牲時一個樣兒,都要死要活的。”

一旁始終悶頭喝酒,沉默不語的男人,終于肯擡起頭來,遞了個眼神給杜微然,“我沒聾,你們兩個要是來這看我笑話的,現在可以走了。”

秦弈笑着聳聳肩,不敢說話。

杜微然點了點吧臺,笑着說:“大哥搞搞清楚,這是我的地盤。”

段京洵聞言起身,從吧臺上撈起西裝外套,“行,你倆繼續,我走了。”

秦弈在旁邊拉了他一把,“去哪兒啊你?我從坐在這,你就沒搭理過我,我叫你出來是看你喝酒的?”

“來酒館不喝酒,你叫我來幹嘛”

他給秦弈怼的不知道說什麽,心想也對,來酒館不喝酒,他們來幹嘛。

“那你現在走,我怎麽辦?誰陪我喝?”

段京洵轉頭擡了擡下巴,“她陪你喝。”

說完沒再管秦弈說什麽,人直接走了。

他司機一直在外頭等着呢,秦弈也沒再攔着,就目送他上車後便算完事。

段京洵坐進車裏,司機問:“段總回哪兒?”

他轉頭看了看外面的茫茫夜色,忽然之間哪兒也不想去。

于是他沒說話。

司機不敢催促。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後來,他閉了閉眼睛,說:“哪兒也不回,兜兜風,随便轉轉。”

司機得令,啓動車子,沿着酒館外的這條街開出去。

他熟悉南城的各個街道以及路況,知道這個時間,什麽位置大概是擁堵還是暢通。

走小路,走大路。

繞來繞去,拐來拐去。

但他車技好,開的很平穩,段京洵一度要睡着。

直到司機将車開到一處眼熟的街道時,段京洵朝着車窗外看去,這附近的幾條街道,小王開車載着他經過無數次,他熟悉這裏的每一家店鋪、每一個夜裏亮起的燈,甚至連這裏的行人,都覺得那麽的眼熟。

他看到這裏的一切就會想起那個人,心裏無端煩躁。

想斥責小王為什麽擅自做主将車開到這兒來,可話到嘴邊,又默默咽下去。

段京洵深呼吸一口氣,許久才說:“前面找個地方停車,我下去吹吹風。”

“好的段總。”

車停,推開車門下車。

他叫小王等在那,他就在這附近走一走就回來。

沿着這條寂靜的街道一直走,夜裏的風褪去了白天的燥熱,周圍有喧鬧的地帶,那一家燒烤店門前,有幾桌客人在外面喝酒撸串,有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在放聲歌唱,唱一首前些年很流行的歌曲《求佛》他嗓音很粗狂,音色也不算好,可他是用全部的感情在唱,倒是彌補了嗓音上的不足,也更突出了情感。

段京洵走着走着,就隔着五六米遠的距離駐足。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為這首歌駐足。

那首歌被男人撕心裂肺的唱完,周圍掌聲雷動,他也在心裏默默地為他鼓起了掌。

擡步繼續走,他路過了一家藥店,他還記得自己在這裏給某人買過解酒藥,當時是什麽心情來着?

他覺得自己又靠近她一步了,他在她的世界裏,終于不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同學。

終于不是一個曾經還算相熟的陌路人。

可現在呢……

他是什麽心情?

段京洵繼續問自己。

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不經意瞥見那潔淨的餐廳裏,明燈下相對而坐的男女時,才驟然停下腳步。

女人穿着一條很凸顯身材的裹身吊帶裙,長發披在肩頭,燈光下,她笑意甜美,不知在與對面的年輕男人交談着什麽,而那男人也笑的那麽開心,那目光中盈盈閃動的是什麽?

同為男人的段京洵,不會不明白。

他現在是什麽心情?

他又問自己。

憤怒麽?吃醋麽?

還是嫉妒的快要瘋了。

在一個月以前,能夠這樣看到她笑的人還是他。

他不僅能看她笑,還可以親吻她,可以抱着她,可以感受她的溫度,感受她的所有。

一個月的時間到底有多長?

長到足以毀掉所有美好對嗎?

他很想掉頭就走,當作什麽都沒看見。

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都和他沒有關系了。

她親口說過的,不再聯系,不要去打擾她。

她說她要談一場正常的戀愛,她要結婚嫁人。

她對今後的生活有過明确的計劃和想法,她甚至可以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火速的發展一段感情。

但唯獨,對他殘忍。

段京洵,你不走,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田羽昔聊天到中途,拿出手機給嚴若丹發消息,這個人說去洗手間,結果十幾分鐘過去了還沒回。

消息發送出去,她收回手機放進包裏,不經意側目,就看見窗外不知站在那裏多久,目光仿佛都凝固了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受傷,也很憤怒。

他們目光對上,田羽昔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又為什麽會是這個表情?

不該去想的,反正和她也沒什麽關系。

可又忍不住去想。

嚴若丹的表哥見她不知道在看什麽,很久沒吭聲,詢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轉頭朝他笑了笑,“沒有,就是看到一個熟人。”

說着話,兩人又下意識瞥向窗外。

可那裏哪還有什麽人。

田羽昔說:“應該是我看錯了。”

安靜的餐廳內,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擡眸,她看見方才在外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餐廳裏,不僅如此,段京洵還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田羽昔一慌,“你做什麽?”

“我們談談。”

她被段京洵帶着離開,嚴若丹的表哥一臉茫然的表情,完全狀況之外的樣子。

田羽昔被他拉着出了餐廳,可他依然沒停步,“你要帶我去哪兒?”

段京洵不回答,置若罔聞似的,只是他走的很快,帶着一股氣,也不顧忌她能不能跟得上。

“你先放開我段京洵。”她往回抽自己的手,結果卻被抓的更緊,聽到他說:“我的車在前面,你應該也不願意在街上讓別人圍觀吧。”

找到他的車,段京洵打開車門,将她推上了後座,他命令司機,“開車,去苗水街。”

田羽昔一愣,“我不回去,我的朋友還在餐廳等我。”

他不說話,只是死死的拉着她的手,不讓她掙紮一分。

“我說了我不回去,你要和我談什麽,就在這裏說。”

段京洵仍然不理會她。

從相處到現在,田羽昔從沒見過現在這樣的段京洵,她也不清楚這人到底在發什麽瘋,只是打心底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看上去有點危險。

“段京洵,你聽不……唔……”

她話未說完,就被段京洵猛地拉到身前,幾乎以一種兇狠和發洩的姿态吻上她的唇。

他很大力的吻,在她的唇上輾轉研磨,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她的細腰,使她上半身緊緊貼在他的懷裏,一動動不得。

田羽昔又驚又憤怒,其中還夾雜一些羞恥。

她使勁兒推着段京洵的胸膛,嘴裏傳出細細的嗚咽聲,“司……司機……”

她想說司機還在前面看着呢,這個男人是瘋了麽?

可是沒用,他仿佛屏蔽了周圍的一切,他的瘋狂,他的憤怒,他的醋意讓他什麽都聽不到。

段京洵的吻更類似于發洩。

他的痛苦、他的想念。

這條街離苗水街很近,司機将車停在田羽昔家門前,段京洵終于肯放過她的唇,卻轉而命令司機,“下車。”

小王片刻都不敢耽擱,下車後走出這條街。

直到四下寂靜,田羽昔才明白段京洵的那句不願意讓別人圍觀真正的含義。

段京洵拉着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将她拉到他的腿上,他的大手扣着她的細腰,讓她一動動不得。

“你發什麽瘋段京洵?我不是說過,我們互不打擾,你這樣算什麽?”

“互不打擾?”

他拉着她的手腕,擡眸看着她,目光相接時,田羽昔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痛楚。

“我做不到田羽昔,你聽清楚了麽?你要的互不打擾我做不到!”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田羽昔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麽這樣。

他的突然出現,他現在的行為都很奇怪。

他不是有喜歡的人麽?不僅如此,還是要聯姻的人。

這樣的人,沒理由出現在這裏的。

“你說你想要婚姻,我給你婚姻,你要談戀愛,我從此刻開始正式追求你,但是田羽昔,我不答應放你走。”

田羽昔愣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

“我說你想要什麽,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給你,我的人,我的心,通通都給你,田羽昔,你試着愛我一次可以麽?別對我這麽殘忍。”

“你在說什麽段京洵?我聽不懂。”

他拉起她的手,攤開她的手掌,帶領她去感受他的心跳,眼睛看着她,低聲說:“你聽不懂麽?那你可不可以感受到,我在看着你時,心跳的有多快,這代表什麽,田羽昔,你清楚嗎?”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可也好像不是特別明白。

不懂為什麽,在這一刻,她鼻子很酸澀,一滴淚悄無聲息從眼角滑落。

“我不清楚。”

男人貼過來,唇貼在她的眼角,一點點吻幹她苦澀的淚,他擡起手掌,用食指将她耳邊的碎發帶到耳後,他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聽他在她耳邊輕聲說:“你還不清楚麽?我的心跳在告訴你,我愛你啊。”

“你愛我?你說…你愛我?”

“我愛你,所以,你也愛我好嗎?你也…試着愛我一次好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懇求。

淚水失控的落下來,田羽昔哭到抽噎,“你說你愛我?段京洵,我不敢相信……”

段京洵什麽都不再說,他的手掌轉移到女人白嫩的後脖頸,用力按着她,讓她主動送上紅唇,他擡起頭,不費吹灰之力的貼上去,從溫柔到暴戾,他們用力的吞噬着彼此的呼吸,整個車廂內都充斥着接吻的聲音,他的吻帶着灼熱的火苗一寸寸燒過她最稚嫩的皮膚,哪裏都是熱的,可哪裏又都是空的,吻不夠,想要更多。

田羽昔肩上的吊帶不知何時滑落下去。

酥麻似癢的感覺纏繞心尖。

她在失控和清醒中反複跳轉,直到忽然想起什麽……

“段京洵……你…你停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男人平複着呼吸,克制着自己的沖動。

将她身前的拉鏈一點點拉到最上面去。

擡眸,下意識吞咽着,喉結微微滾動,眼神克制,聲音卻暗啞低迷,他問:“怎麽了?”

“你家裏是不是要你和裴家千金聯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