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答應你
“喜歡”只是普普通通的兩個漢字而已, 可落在田羽昔心上的分量卻很重，重到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東西去托住它、承載它。
她猜測過無數個可能被段京洵暗戀的人選，就是從沒想過, 這個人會是她自己。
為什麽呢？
她不理解。
那時候的她, 真的稱不上耀眼，她是有好看的五官，可是卻被微胖的身材給掩去了光芒，在美女衆多的東明一中, 她的存在實在太過普通。
在家中沒有遭遇變故之前，她在父母精心愛護下成長, 從不懂得自卑是何物, 可是後來, 從父親公司破産到他重病去世, 她的生活一瞬間被烏雲籠罩，連帶她的性格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她不再是什麽小太陽。
人們說，十八歲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剛剛邁入成年人的世界, 卻還留有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可以大膽的做夢, 可以放肆的追逐，人生有無限的可能。
然而她的十八歲, 卻好像一眼就能望到人生的盡頭。
“段京洵，為什麽呢？我實在想不明白, 你可以喜歡任何一個優秀的女孩子, 但為什麽偏偏是那麽普通的我？”
“你覺得太陽普通麽？”
“可我不是太陽, 後來的我，就像是活在陰溝裏。”
“可你曾經照亮過我, 一次就足夠了，田羽昔，你只照亮我一次，我卻記住你一生，你還覺得你普通麽？”
還能說什麽呢？她什麽都說不出了，此刻的心情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一個浪接着一個浪的擊打着她的心頭。
她曾經那麽渴望被愛被珍視的十八歲，忽然間，有個人在她面前掏出時光寶盒，親口告訴她，打開它，你就能看到，有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同學，他一直躲在暗處，默默地愛着她。
她的淚水，一點點浸濕了段京洵的心，攏過她的肩頭，溫柔的擦拭着她的淚，看着她的眼睛問：“現在，你要不要回到我身邊，不要什麽合約，這一次，以真正女朋友的身份，接受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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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她回答的時間裏，段京洵感受到了什麽是煎熬，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那滋味并不好受，實在不想承受第二次。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麽？”
他再次詢問，語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田羽昔感受得到他的緊張和忐忑，雖然有些心疼他此時此刻自降身段，幾乎有些卑微的模樣，可她還是沒有很輕易的就答應他。
反而故意拉長沉默的時間，看着段京洵的表情一點點繃起，到最後近乎慌亂的模樣。
“為什麽不回答我，你不願意麽？”
她還是不說話，可已經忍不住要笑。
段京洵心髒怦怦亂跳，一向處理任何事都游刃有餘的人，在面對自己所愛之人時，倒像個小孩子一樣手無足措起來。
可他再去看田羽昔的表情時，才隐隐發覺哪裏不對。
“你……”
他失笑着，有些無奈的将人抱進懷裏，一點點從眉心吻下去，“你怎麽忍心看我煎熬。”
一句控訴之後便是溫柔又強勢的吻，男人以此來讨伐。
田羽昔在他懷中，承受着他的攻城略地，桌上的文件夾和書籍都被掃落在地，他掐着她的腋窩，将她輕而易舉提到桌上去，布藝拖鞋從女人白皙的腳背上滑落，“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奏響了今晚第一個纏綿的樂章。
她的頭頂上有一片陰影，刺眼的燈光被男人寬大的身形遮擋住，她的視線範圍內，是男人解開扣子的白襯衫，是他繃起青筋的額頭，以及那雙有力的手。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算短，然而對于他們兩個人而言，都是彼此人生中，最最難熬的時刻。
他用兩個小時來發洩長達一個月的思念。
結束時，田羽昔渾身酸軟的被段京洵用襯衫包裹住抱回他的卧室。
他帶她清洗，洗去一身燥熱和黏膩。
回到床上，田羽昔枕在段京洵的手臂上，兩人面對面的看着彼此，嗅着彼此身上沐浴後的馨香。
男人的一只大手還在她的背後流連，田羽昔急急出聲，“別…好累……”
然後他便真的不動了，只是眼含熱意的看着她。
“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你說呢？”
都已經這樣了，答案不言而喻，這人竟然還這麽執着的問她。
段京洵卻顯出執拗的姿态，“我要聽你親口說。”
其實這回答很簡單，可是這麽鄭重其事的說出口，就顯得有些難為情。
田羽昔不開口，段京洵就壞心眼的用手在她身上點火，“說不說？”
她被刺激的差點呼出聲，連忙捉住他的手，急聲道：“好了好了……我…我答應你。”
聽到這句話，男人終于心滿意足的笑了，然而下一秒，他忽然翻身覆上，大言不慚的說什麽，“這麽乖，再獎勵一次。”
田羽昔筋疲力盡時，忽然想起什麽，急的直接從床上坐起來，撈起地上段京洵的襯衫，随意穿上就下去找手機。
“完了完了，我把嚴若丹給忘了。”
她找到手機時，發現已經自動關機，和段京洵借來充電器，等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開機，信號恢複的一瞬間，電話、微信、微信視頻，一個接着一個的提示消息彈出來。
她瞪着段京洵，“都怪你，這下丹丹肯定要罵我了。”
“好，都怪我，想我怎麽賠罪？”他笑着，顯然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田羽昔懶得理他，哼了聲，就躲進了浴室去打電話。
嚴若丹那邊幾乎瞬間接起，“姑奶奶，你跑哪兒去了？我表哥說你被一個男人帶走了，我急得差點報警去你知道麽？到底什麽情況？”
“我……我……”
她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眼下這個情況。
只能簡單說了一下，末尾聲音弱弱的，“你別罵我，也別生氣，我是真忘了，這不是想起來，就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了麽？”
“我不生氣？我現在非常生氣，你明天當面過來給我解釋。”
說完，電話挂斷了。
田羽昔噘着嘴走出去，段京洵靠在床上，歪頭打量她，“怎麽了？真的挨罵了？”
“還不都怪你。”
“是，都怪我，要不然，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請罪？”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第二天下班以後，田羽昔主動去嚴若丹公司樓下等她。
嚴若丹下班時間要比她晚半個小時，她就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期間，段京洵發來微信，問她下班後什麽安排。
XXXX：我來找嚴若丹了，待會兒和她去吃晚飯。
grass：我可以參加嗎？
XXXX：你來？不怕嚴若丹罵你？
grass：我去買單的話，她會不會嘴下留情？
田羽昔抱着手機笑，半晌才回：那我要先征詢她的意見了，你耐心等待吧。
grass：好。
嚴若丹從辦公大樓走出來時，看見田羽昔抱着兩杯奶茶，乖乖巧巧的沖她笑，她哼了聲，故意不搭理她。
田羽昔連忙狗腿子似的跑過去，把她最愛喝的奶茶奉上，“親愛的，別生氣了，我來給你賠罪了。”
“您有什麽錯啊，不過就是見色忘友罷了。”
田羽昔嘻嘻笑，搖晃着嚴若丹的手臂，“我真知道錯了，昨天那個情形你是沒看到，确實很……總之，我當時真的忘記了。”
嚴若丹聽後，腳步一停，叉着腰看她，“昨天你在電話裏沒說清楚，你和段京洵到底怎麽回事？”
田羽昔尴尬的笑笑，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然後就在嚴若丹的臉上看到極度震驚的表情。
“靠……”
“別講髒話。”田羽昔乖巧微笑
“不是，你等我平靜一下，我有點不敢相信。”
嚴若丹深呼吸一口氣，獨自消化了一下田羽昔剛剛說的那些話，然後忽然中氣十足的大吼了一聲，“所以，他高中時暗戀的人是你？他在廣播站表白的人也是你？”
田羽昔含蓄點頭。
“那你們為什麽分手？”
之前她不對嚴若丹說原因，一方面是不能說，也沒必要說，更覺得她和段京洵總歸是沒有以後了，說不說也沒什麽分別，可現在不一樣了……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好繼續隐瞞她。
雖然實話不能全部說，但部分原因還是可以提一提的。
“就是，我誤以為他還忘不掉曾經暗戀的人，然後我也不知道他暗戀的人是我，還有就是，我在工作室裏聽到有人說他要和裴家千金聯姻，所以一氣之下就……”
嚴若丹聽後只覺得匪夷所思。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問清楚呢？”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身份問清楚啊。
可這個也不能對嚴若丹講，即便他們的合約已經結束，但合約戀愛……也不是多光彩的事，要讓嚴若丹知道，怕是她會有更多的擔心了。
“就……腦子一熱嘛，我怕他是第二個梁西哲，所以就……”
嚴若丹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我真是想敲開你的頭看看裏面裝着什麽？這種事竟然也可以腦子一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