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攻這個人,就沒有安生的時候。

他現在給受發消息的頻率是一天兩次,如果受表現出煩躁的态度,他就會可憐又識趣地沉默一兩天,在這期間通過換頭像、改名字等手段來表達自己的委屈,引起受的好笑與同情。

在他覺得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就會想出點類似于請受給自己送下午茶的理由,來增加與受見面的機會。

而在受見義勇為臉上挂彩傷沒好全的時候,他又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攻:“從後天起,我要出差四天,你可以幫我遛一下我的狗嗎?”

受:“?”

受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家洗完澡,正坐在床前吹頭發。攻基本都在這個時間點給他發消息,不會打擾到他送外賣,他也有空閑,回複的概率相對大了一點。

攻從不掩飾這是追求他的手段,增加接觸的方法,受也對此心知肚明。

受很快回複:“不。”

攻:“求你了。”

他這個“求你了”打得真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半點尊嚴都不要。受心底那股無奈的感覺再次冒上來了,打字:“你不是有朋友嗎?拜托你朋友去。”

攻:“我的朋友是soho,一星期都不出一次門,不可能幫我遛狗。”

受:“你有錢,去請別人幫你遛。我忙得很,沒精力遛。”

攻:“我的錢比較想給你用,照顧它一天兩百可以嗎?有這些錢,你應該可以少跑幾個單。”

攻:“我家裏有自動喂食器,它白天也習慣呆在家裏,就是需要晚上帶它出去逛一逛。我不太想把鑰匙給外人,也不太信任那些托管的,只能來委托你了。”

受都還沒想好怎麽回,攻就跟早有準備一樣,發來好幾個新聞分享,都是寵物托管出的問題,最後附帶一個不知道從哪存來的“拜托拜托”的表情。

受:“……”

真服了你了。

第二天,受不情不願地去了攻家裏,提前和小金毛見個面,拿攻家的鑰匙。他的不樂意挂了滿臉,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一種“等你走了我就把你家全砸了”的威脅,但攻卻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問的是另一件受完全沒想到的事。

“你臉上怎麽有傷?”攻指了指他的顴骨。

這傷已經不疼了,受早把它忘了個幹淨,攻問了,他還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沒什麽。”

“你跟人打架了?”攻敏銳地繼續問,“為了誰?”

受哪知道攻一步就能猜到這兒來,又把臉繃住,擺出他很慣用的冷淡表情:“和你沒關系。”

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受就是不想談,心裏總覺得怪怪的。攻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心疼的眼神,受被肉麻得馬上移開了視線。

攻不說話了,默默地走到裏屋,把小金毛帶出來。狗狗三步并作兩步地蹦跶到受身邊,可能是天生熱情,它一見面就圍着受的小腿打轉,尾巴不停地搖,兩只黑眼睛亮晶晶的,比攻發的照片還要可愛幾分。

看了那麽久照片,不喜歡是不可能的,但他又不能把喜歡表現得太明顯。

受矜持地說了句:“真不怕生。”

攻:“你對它來說不算陌生人。”

受愣了愣,想起上次攻說過,天天給狗看他的照片。當時他以為攻就是随口一說,甚至以為攻指的狗是攻自己,而且誰會相信小狗能看照片認人。他的眼神逐漸納悶,最後不信邪地問:“為什麽?”

攻:“我會抱着它一起看你的照片。”

“……你哪來的照片?”

攻眨了眨眼睛:“高中的照片我都留着。”

受心情複雜,想不出該說什麽,為了緩解尴尬,只好蹲下來,摸了摸小金毛的腦袋。小狗歡快地“嗷”了一聲,把頭往他手上拱,受便順勢又摸了兩下。

攻忽然說:“我羨慕了。”

受:“你別說你羨慕狗被我摸頭。”

攻也蹲下來,平視着他,道:“我就是羨慕了,為什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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