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有話要說:

紀無憂壓力一減,一招“雲橫秦嶺”徑點賀一凡胸前大穴,賀一凡長劍橫掠,紀無憂大驚急閃,險些被他削斷手腕,這時賀一凡左掌擊到,紀無憂五內便如翻轉了一般,摔倒在地,前襟滿是鮮血。

賀一凡長劍抵住他咽喉,說道:“快說出那老鬼的武功秘芨都藏在哪兒,我便饒了你性命。”紀無憂哈哈一笑:“師父若有武功秘芨傳下,你這背叛師門之徒還能如此猖狂嗎?”賀一凡一想也是,那半本藥經也已搶到手,當下獰笑道:“那留着你也沒用了,你便下去陪那老鬼吧!”說着長劍一送,便想就此結果了紀無憂的性命。

溶溶大叫:“師父,不要。”賀一凡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這吃裏扒外的小賤人,這小子解了你的蛇唁散,我這還有玉鸩丸,看他在陰曹地府還能不能救你。”溶溶嘆道:“你殺了我們不要緊,可再也不能知道書中秘密,那本藥經你看得懂麽,得到手也不過廢紙罷了”

賀一凡一怔,那本藥經看了幾百遍,卻是醫書無疑,然而很多處字句不通,也猜到是将真文以隐語方式寫入,便如藏頭、回文的詩句一般,只恨自己參詳不透。聽她這麽一說,正好觸動心事,道:“我看不懂,難道他就能看懂了,這小子下毒醫病的本事,也未必能強過我。”

溶溶聽他這口風,已知自己的話生了效,續道:“他下毒的本事,自不能師父相比。不過醫病麽,師祖向來偏心,多教他兩三手也是有的,何況藥經都傳于他了,豈能不傳研讀的秘法。師父若肯饒我二人性命,我定能教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賀一凡冷笑道:“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小子又呆又倔,怎肯聽你的話。”溶溶道:“這一點請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我自有辦法騙他說出來。”賀一凡嘿嘿兩聲,道:“我怎知你此刻不是騙我?”溶溶嘆道:“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師父你武功高過弟子,才智勝過弟子,孫悟空是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的。”賀一凡哼道:“我倒看看你這小孫悟空是不是有七十二變。”

溶溶道:“師父,你能不能把藥經給我瞧瞧。我試試能不能解出來。”賀一凡深知這個弟子聰明機智,這時他們命懸已手,也不怕耍什麽花樣,便從懷中取出,遞給了她。溶溶接過。她早已想好計策,勝敗在此一舉,雖說甚是危險,也只得死中求生。

溶溶翻開書頁,見裏面早被鮮血塗過,現出行行字跡,将咬破的手指慢慢在紙上劃過。賀一凡只道她以手點讀,催問道:“看出來了。”溶溶嗯了兩聲,說道:“師父,你看這二百三十一頁……”卻将書合上交與賀一凡,賀一凡接過道:“二百三十一頁怎樣?”那鮮血新凝,兩頁粘在一起,賀一凡沾了點唾液,翻到這頁道:“是将治催心掌的,又怎麽樣?”

溶溶咦道:“這就也點奇怪了”賀一凡道:“什麽奇怪?”溶溶道:“你再看看二百六十頁。”賀一凡一翻,頁頁相粘,他只道是手上沾了紀無憂的血,低聲咒罵,又沾唾液逐頁翻開。溶溶見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憂急。

賀一凡一眼瞥見溶溶神情狡儈,心中大疑,一把抓住她肩膀,叫道:“小賤人鬼主意太多,我先廢了你一雙招子。”兩指急出,便欲挖出溶溶的眼晴,溶溶大聲驚叫,這時紀無憂本來渾身癱軟,見此情景,也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奮力向賀一凡撞去。心中想道:“我跟他同歸于盡便了,可不能讓他傷了溶溶。”

賀一凡忽然一陣抽搐,向後猛跌。紀無憂與溶溶都沒想到這一擊竟能成功,不由得又驚又喜。溶溶心道:“莫不是開始發作了嗎?”原來溶溶被賀一凡下過蛇唁毒,紀無憂以毒攻毒,另配了一種七步斷腸給她服用,兩種毒相互相牽制,便不為所害。紀無憂怕毒留體內,終究不妥,準備內傷全愈後再行逼出,不料竟在此又遇仇人,這時溶溶體內便存留了兩種巨毒,她假意讀書,卻将毒血塗在書上,再誘賀一凡用唾液翻書,送毒入口。

賀一凡卻是又驚又怕,自己雖未百毒不侵,但早服過各種解藥,尋常毒藥卻對已無害。但這是感覺心中煩惡,竟是不知不覺着了道兒,看了一眼藥經,猛然省覺,心道:“原來是小丫頭血裏蛇唁毒。”溶溶大叫道:“良機莫失,快動手!”她與紀無憂擔心他片刻便能逼出毒質,但兩人都重傷倒地,紀無憂剛才更是用盡最後的力氣,雙腿軟麻,說什麽也動不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均想:“看到今朝難免命喪此地。”

紀無憂嘆道:“溶溶,都是我累了你。”溶溶張臂抱住他,低聲道:“你別這麽說,能跟你死在一起,我好開心。”紀無憂見她滿面淚痕,眼中卻蘊着笑意,心神激蕩,緊緊攬住她道:“好,咱們死在一起。”兩人輩份相隔,糾葛又多,雖相處日久漸生情愫,中間卻總有窒礙,此刻生死關頭,卻忍不住互吐心曲。兩心相印,賀一凡的窮兇極惡便覺殊不足懼。

二人良久還不見賀一凡出手,不由好奇,卻見他盤膝而坐,全身不住顫動,神情痛楚,似在全力逼毒。溶溶喜道:“是了。我的血裏還有另一種毒藥,是你配的,兩種毒藥相混,便是另一種天下無雙的巨毒,賀一凡,我看你還是省省力吧!”她心中一寬,便出言譏嘲。

賀一凡大怒,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來,緩緩站起,道:“快拿解藥。”紀無憂搖頭道:“沒有解藥,我配的這種毒願是克你的蛇唁毒,混成的新毒,解藥只能再配。”溶溶笑道:“若要再配解藥,只怕你等不及了。到時候我燒給你可好?”她與賀一凡雖為師徒,但賀一凡對她素無恩義,她對師父也沒什麽敬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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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一凡深知溶溶言不可信,但紀無憂卻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看來真是無藥可救,想不到自己竟糊裏胡塗把命送到溶溶這小賤人手上,不由惱怒欲狂,大踏兩步,厲聲道:“我反正活不成了,就先殺了你們。” 溶溶大駭,賀一凡雙手卡住溶溶的脖子,口中喃喃道“你死吧,你死吧!”紀無憂吓得魂飛魄散,叫道:“快放手!”撲上前去扳他的雙手,但重傷之下,全無力氣,賀一凡額上青筋突出,便如瘋了一般。

忽聽得一聲怒喝,一人飛身過來,雙掌向賀一凡擊去,賀一凡放開溶溶,接了那人一掌,擡眼看對方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只覺全身疼痛難忍,難以久鬥,恨恨瞪了紀溶二人一眼,急躍而去。

溶溶死裏逃生,撲到紀無憂懷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紀無憂柔聲相慰:“沒事了,那惡人已走了。”向那青年拱手道:“多謝兄臺相救。”那青年還禮道:“不敢當。”溶溶剛才驚魂未定,這時才醒覺有人,臉上一紅,輕輕推開紀無憂。

卻見那青年身旁還立着一名少女,清澹雅致,容顏秀美,對溶溶說道:“這位姐姐,你傷口還在流血,讓我給你包紮好嗎?”語音輕柔,十分斯文有禮。那青年忽然呀了一聲,身子微顫,那少女急道:“你手掌怎麽黑了。”紀無憂道:“賀一凡掌上有毒,兄臺放心,我這兒有解藥。”那青年取過服了,紀無憂道:“再過一個時辰,掌心黑色便會退去。”那青年道:“多謝!

溶溶道:“你謝我,我謝你,也不嫌麻煩。”轉頭對那少女笑道:“姐姐,我不謝你,你肯不肯替我抱紮。”那少女微笑着走到她身邊,取出手絹,給她包紮傷口。溶溶見那手帕上繡了一朵海棠花,笑道:“這麽漂亮的手絹兒可糟踏了。”那少女嫣然一笑,道:“那有什麽!”溶溶心道:“她這一笑,可比海棠花兒還美,那位任姑娘,還有那次見到的毓昭身邊的姑娘,都及不上她。”此刻想到毓昭,心情甚是平和,自己都暗覺奇怪。

溶溶問道:“姐姐你貴姓?”那少女道:“我姓李。”溶溶看見那青年一眼,笑道:“你相公功夫很好呀,那大惡人都讓他打跑了。”那少女大窘,急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誤會了。”這少女正是李桔兒,那青年便是楊逸,李桔兒寧死不願入宮,楊逸想帶她回鄉下躲避一時,待等李景嵩回心轉意時,再送她回家,二人路過這裏,恰巧救了溶溶。

四人互通了姓名,都是年輕人,又是患難之交,言來語去,越發投契。

紀無憂與溶溶各服了一粒仙靈丹,調息一會,雖然受傷甚重,卻已能站起走路,忽聽得腳步聲響,一人快速奔近,楊逸與紀無憂對視一眼,均暗自戒備,這時一個人影已轉到門口,溶溶與李桔兒都大吃一驚,來人長身玉立,神情惶急,正是毓昭。毓昭見到二女,也是一驚,脫口問道:“任姑娘他們一行人是不是在這裏?我有急事找他們。”李桔兒不認識任铮,他這話也只是問溶溶一人而已,若在平時,溶溶定然氣惱,但此時心結已開,又見他神情大異,忙道:“他們在後殿休息,也不知道現在走沒走。”

毓昭向後奔去,忽然止步,看了李桔兒一眼,似乎有話要說,嘴唇動了動,終于奔了進去。溶溶轉頭看李桔兒,只見她泫然欲泣,心下暗驚:“原來李姐姐和他也認識。”但聽得兵刃破風之聲,一人喊道:“誰信你的鬼話。老子先宰了你這個狗鞑子!”楊逸回想當日毓昭頗回護自己,不能坐視,說道:“我去看看!”溶溶道:“等等,一起去。”

四人來到後殿,只見一名漢子手持大刀向毓昭直砍,招招奪命,毓昭卻只守不攻,急道:“富麟的大隊兵馬轉瞬即到,你們快點躲一躲吧!”付老五上前架開二人道:“靳老二,讓他說完。”靳炫怒道:“不是臭小子帶路,鞑子兵怎麽會這麽快找上咱們。老子也不是怕死的,讓他們自管來好了。”

毓昭冷冷道:“螳臂擋車,不自量力。”靳炫罵道:“臭小子,你放什麽狗屁。”毓昭道:“你靳英雄是不怕死,但這裏的其它人呢,難道不想留着有用之軀麽,鐘老爺子,就死在這兒,于你們反清大業有什麽好處。何況大兵一到,玉石俱焚。”他一指楊逸四人,道:“這幾位朋友,也不免遭池魚之殃。”鐘柏緩緩道:“那深夜報訊,又于閣下有什麽好處。”

毓昭料知不說真情,衆人未肯深信,從懷中取出畫卷,緩緩展開,衆人吃了一驚,見畫中女子正是任铮,幾十雙眼睛都盯在她身上。付老五問道:“這是你畫的。”解彬道:“不是,瞧這墨色,該有十多年了。”毓昭道:“正是,整整十九年了。我卻有幾件事想不明白。”

任清忽然坐起,顫聲道:“你是……,铮兒,你的那塊玉璧呢,快拿出來。”毓昭心中一動:“她果然有玉璧,那桔兒的玉璧又怎麽回事。”卻聽任铮道:“我送當了。”任清怒道:“什麽當了?”

任铮從沒見過父親發這麽大脾氣,退了一步,道:“那時我以為爹爹為人所害,不願和叔叔們要錢,就拿玉璧到當輔當了。”任清連聲嘆氣,道:“你好不懂事,那是你母親留下的,你怎麽一點兒也不珍惜。”他豈知任铮那裏已抱必死之心,用當銀買了一把鋒利的短劍,去行刺曾雪風。

李桔兒道:“是這一快嗎?”任清見她手掌托着一塊晶瑩玉璧,十分激動,道:“你是在哪兒……”李桔兒道:“我是在古玩店買的。”說着看了毓昭一眼,心道:“這玉璧定和他十分重大的幹系,怪不得那日他的神情突變。”毓昭也正望着李桔兒,心道:“想不到竟會有這麽巧的事,古董店寄賣,卻被桔兒買了去。”兩人眼光一觸,各自轉開。

任清仔細看着手中玉璧,輕輕道:“鳳凰于飛,鳳凰于飛。”雙目含淚,神魂飛越,似乎想起了二十前年的往事,忽然猛地擡頭盯着毓昭道:“你的那一塊呢?”溶溶嘻嘻一笑道:“在我這兒呢,還好沒讓賀一凡那惡鬼給打碎了,現在還你也不算晚。”她取出翻轉一看,果然璧上用篆書雕了鳳凰于飛四個字,笑道:“鳳凰于飛,你和她正是一對兒,我留在身邊有什麽趣兒。”說着交給任铮,任铮茫茫然接過,又交給父親。

任清粗聲道:“什麽一對兒,他們是兄妹!”衆人都吃了一驚,齊問:“誰和誰是兄妹?”任清看看了毓昭,又看了看任铮道:“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任铮不敢相信,叫道:“爹爹……”任清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你爹,我是你舅舅,你娘是我小妹。”任铮睜大眼睛,茫然四顧,只疑身在夢中。毓昭卻早已料到七八成,心中酸苦難言,口中卻道:“阿瑪若知有個女兒在世上,不知該有多歡喜。”

任铮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雙手亂擺,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是你妹妹,不是的。”毓昭心中一痛,強道:“衆位現在能相信在下了吧,我自己的親人在這兒,我自然要護她周全。還不快走!”忽聽得一聲大笑,四周火光通明,數人長趨而入,一人笑道:“毓大人,好一場感人至深的兄妹相認呀!”正是多廷。

毓昭心下暗恨:“叫你們走你們不走,現在想走也走不掉了。”口中卻道:“富大人,多都統,這是怎麽說,接我妹妹回府也用不了這麽大陣仗呀!” 富麟冷哼一聲,道:“虧你說得出口。”他身後一人忽道:“桔兒,快到這邊來,一會兒刀槍無眼,可別傷了你。”正是知府李景嵩。

李桔兒見到父親悲喜交集,忍不住便想撲上前去,但一見他身邊明火執仗的衆官兵,不由得身子一顫,拉住楊逸的袖子。 李景嵩大怒,叫道:“好,我只當沒生你這個女兒。”這時四衆官兵早已手持弓箭,對準殿中衆人,只要富麟一聲令下,衆人十九難以活命。富麟道:“毓昭,李姑娘,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還不快出來。”

毓昭笑道:“你想我死也想了好久了,今日既然天賜良機,你又何必惺惺作态。”绮真清淚交流,道:“毓昭,你一定要和我阿瑪作對是不是,那姑娘既是你的妹妹,也可以饒她不死。”任铮試了試眼淚,冷冷道:“我不用你們饒,生則同生,死則同死。”

毓昭凄然道:“正是這句話,生則同生,死則同死。绮真,你到今天還不明白嗎?”绮真哭道:“我明白什麽?我不明白你心裏為什麽一點兒也沒有我,明白你為什麽為了這些反賊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绮真悲不自勝,掩面奔出。

富麟大喜,心道這是你自尋死路,到時候皇上也怨不得我,左臂高舉,便欲揮下。

衆人都知道,箭出如雨,縱然能用刀劍撥打,也勢必身受重傷,如何鬥得如上千官兵。毓昭眼光掃去,只見溶溶與紀無憂兩手相握,楊逸擋在李桔兒身前,而任铮凄然欲絕,曾雪風站在她身邊,深情地望着她。毓昭心中清楚,這三個姑娘在生死關頭,最親近的人都不是自己,也許自己令她們哭過笑過,傷心過快樂過,那也只是她們生命中的雲煙,轉眼飄過。

富麟叫道:“放……”,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團紅影閃在殿中,正是绮真。

一月彈指飛過,回首古廟發生之事,恍如隔世,富麟喝令拉開绮真,绮真以死相迫,衆人始得全身而退。

這時已入深秋,毓昭信馬游缰,落葉飄飄,更觸愁腸,四個少女的倩影一個個在眼前晃過,想不到竟是沒來由做了一場绮夢,如今只剩只自己孤身只影,凄涼萬狀。一瞥眼間,見瑞祥欲言又止,道:“有什麽事?”瑞祥道:“琦真格格回京了。”毓昭道:“這我知道。”瑞祥道:“還有……格格已經指婚給二額附的長子。”毓昭一驚,不由得哈哈大笑,縱馬急馳,不知奔出了多久,再已撐不住伏在馬背上,壓在心底的痛苦霎時間翻湧而上,只想大哭一場。

忽聽得身後馬蹄聲響,毓昭只道是瑞祥等人追來,怕他們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忙直起身子,回頭一看,竟是溶溶追至。溶溶笑道:“就你一個人麽?”毓昭道:“好久沒見,你怎麽沒和紀公子在一起。”

溶溶笑道:“誰說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毓昭道:“你這古怪脾氣,也只他才受得了。”溶溶小嘴一撇,笑道:“難道你的脾氣便好得很了,又有誰愛受?”毓昭苦笑道:“也許正是脾氣太臭,你們才都離我而去。”溶溶嘆道:“其實你中最挂念的是到底是誰,便去找她吧!”說着格格一笑,急馳而去。

毓昭一怔,溶溶、任铮、李桔兒、绮真這四個姑娘中,到底哪一個在自己心中占的份量最重?哪一個才是自己最鐘情之人?毓昭從未仔細辨過自己的感情,此刻扪心自問,與溶溶嘻笑無忌,那是友朋之樂,與绮真青梅竹馬,那是兄妹之情,而李桔兒柔美無雙,情深義重,自己為她的真情所感,豈能無動于衷?只有任铮才是朝朝暮暮、無時或忘的的意中人,可她偏偏是自己的親生妹妹,造化如此弄人,夫複何言!

耳畔忽然響起一陣輕緩的琴音,便似李桔兒那日所奏一般,毓昭心中一痛,不知她此刻又為何人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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