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丁大牛家一夜暴富在村裏頭傳成了一段佳話,大家逢人就說生兒不如生女,瞧丁大牛家兩個丫頭都許了富貴人家,轉眼之間購置了宅子,過上了好生活。
又有人把丁大福家搬出來說事兒,就道:也不一定,你看丁大福家的丫頭,同樣是妾,這地位可是天壤之別,聽說那個丁露露被正室賣入了怡紅院,娘家用盡聘禮才把人給贖出來,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也不知道這丁大牛家的丫頭會不會也遭此厄運!
丁露露被贖身之後在家裏閉門不出,那徐氏也如過街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和熟人遇上擡不起頭來,兩口子在家裏也沒少争吵,這回可好,富貴娶親家裏什麽都拿不出來了,連辦酒席的錢也沒有了,徐氏就吵着讓大福去他哥那裏借點錢。
丁大福說:這怎麽好意思開口,他們家當時欠着500兩債都沒問咱們借,這回,咱們眼看着沒錢了問他們去借,你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這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徐氏就坐在地上撒潑耍賴,絕食,鬧得大福不得安寧,最後總算是答應了下來,女人家平日争強好勝,關鍵時候還是臉皮薄,不管怎麽樣總得讓富貴娶上媳婦啊,不然可怎麽辦呢?
丁大福就厚着臉皮問大牛借錢,他在丁大牛家一坐就是一上午。
大牛說:我知道你家的情況,不容易,誰沒個事,咱們是親戚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的,不過這事我得告訴你嫂子,不然你也知道她會鬧個不停。
丁大福想了想也是,就厚着臉皮等到李氏來,李氏是趁着轎子來的,一下子和鄰裏街坊拉開了距離,丁大福一直陪着笑,說是辦喜酒的錢不夠,要借100兩。李氏一聽,那可是獅子大口啊,她道:大福啊,辦酒席哪裏用得了那麽多,一共才那麽幾桌,10兩銀子足夠了。
大福有些尴尬,徐氏讓他要100兩,反正大哥家有錢,拿了什麽時候還到時候再說,大福也挺老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李氏見他可憐,就拿出了20兩,打了張欠條,道:喏,別說咱家大牛小氣,借你20兩最多了,簽字吧,這錢可不是白拿的,一年之內得還,還得交2兩銀子的利息,一共是22兩。
大福一聽利息那麽貴,但是為了富貴,他二話沒說就簽下了,辦酒席是用不了那麽多,可董地主家畢竟是親家,到時候往來走動什麽的沒個禮物說出去不好聽,他還擔心董地主悔婚呢,不過好在現在還沒消息,聽說董地主也沒在乎丁大福家那靠嫁女兒的一點點聘禮。
丁大福走後,李氏将欠條收好,嘴裏還嘀咕着:這回倒好,他媳婦不出面了,從前也是個嘴巴不饒人的,這下丁露露可給他們長臉了,不守婦道,活該被賣!
丁大牛道:你少說幾句,這件事,他們家已經夠難過了,別落井下石。
李氏哼了一聲,拉着丁大牛的耳朵:就你心地好,總是幫着外人說話。
丁大牛被擰得疼,心裏也沒奈何,這麽多年了,都習慣了,他喲喲哼了幾聲,李氏就放開了手道:我得幫秀梅準備嫁妝去,這幾日都不回來了,吃用管家會給你們送來,家裏的錢你可得看好了,別叫人偷了去。
丁大牛連連稱是,他道:老婆子,家裏的地馬上就要種了。你穿這身绫羅綢緞的還怎麽下地。
李氏瞧了自己一身衣服道:绫羅綢緞怎麽了?難道還不準我穿着一下?種地的活再也不幹了,二丫頭要的話就拿去種吧,這種農民的活我受夠了!
李氏看起來對下地幹活頗有怨恨,這種怨恨随着日子的積累越發深了,所以她一有錢就急于擺脫這樣的生活,丁大牛雖然心裏難受,但是也不好說什麽,他只能頻頻自責,在李氏面前總覺得虧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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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沿的農家房子裏,炊煙袅袅,早飯飄香,隔壁三娘帶着允兒起來後,見三拳家已經起來,心想這兩口子可真積極,她帶着允兒洗漱,早上準備泡飯和鹹鴨蛋吃,吃完了就送孩子去村裏的小學讀書識字。
她接了個繡活,送完允兒之後,她就去領一些繡品做做,補貼一些家用,經過這次劫難後,三娘格外珍惜現在的日子,心裏一直想着要報答恩人,可是她似乎也幫不上什麽忙,她總是把這件事記在心裏。
出門的時候,她特意和秀華寒暄了幾句,現在荷塘沿一派興興向榮的景象,住戶也突然多了起來,那個姓金的鄰居造了好幾間農舍,還租給了別人幾間,董地主也派人買了地皮開始造房子,聽說想要在附近的山裏開一個避暑山莊,這可是個好消息啊,等山莊建成了,這裏的林子就會開出一個道來,往來的生意也會多起來。
三娘盤算着秀華她們種果樹,養雞鴨,她就種蔬菜,養豬,到時候那個山莊少不了要很多吃用,借着董地主對山莊的投入,也好好掙一筆,日子也算有盼頭了。
秀華也盤算着董地主這個項目,到時候董萌萌和她堂哥富貴會來參與山莊的管理,大家都是相互認識的,到時候只要雞鴨養得好,水果長得壯,不愁沒銷路,她打算和三拳兩個人去縣城先弄一批小雞和樹苗,先着手做起來,可不能等錢齊了再做。
想着要去趕集,她特意換了身半新的衣服,從前還沒出嫁的時候她就舍不得穿這件淺藍色襦裙,藍色很顯膚色,料子也很舒爽,是從前李氏省吃儉用給她做的,今天她特意穿上,又拿出了上次三拳給她買的胭脂,她小心地抹了一點,一點也看不出來,只是身上多了胭脂粉的香味。
三拳瞧見了心頭火熱了起來,覺得秀華今天特別漂亮,吃飯的時候就光盯着看了,瞧得秀華面紅耳赤,忐忑不安,心裏懊惱着剛才不該抹胭脂,從來不打扮的人,偶爾打扮一下,會覺得有些受窘。
三拳今天也特別神清氣爽,兩條劍眉配着黝黑的膚色,挺直的鼻梁,英氣逼人,一身粗布衣服也遮擋不住他那穩穩如泰山般的氣勢,他想笑又不敢笑,想贊又不敢贊,憋了一會,終是忍不住撇過頭去,腹部隐隐顫動地厲害。
秀華郁悶道:想笑就笑麽!怎麽了我這是,讓你這副樣子。
三拳笑了會,正襟危坐,正視秀華連連說:沒什麽,沒什麽,娘子好看。
秀華可不相信,要是好看,能這副樣子麽?她說:是嗎?你見着美女都是這樣表達對方好看的嘛?我怎麽就覺得自己臉上貼了坨雞糞似的。
三拳終于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道:沒,絕對不是!
三拳他怎麽都不肯說為什麽笑得那麽詭異,大概是看慣了秀華整日素面朝天的樣子,今兒突然妝容精致了不少,還隐隐有着香味,是抹了胭脂了,瞧她抹得那麽少生怕人發現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還害羞呢,女人抹胭脂再正常不過了。
他心裏忽然莫名地興奮,秀華終于肯抹他給她買的胭脂了呀!而且還為他打扮自己了,這是好事啊!好事!絕對是有進步的一件喜事!
秀華本來想給他一番驚喜,結果他的表現好像和她期待中的嚴重不符啊!切!白打扮了!
吃好早飯,秀華心裏還十分不快,啥也不幹,三拳心裏隐隐着急,他這是又哪裏得罪媳婦了?女人的心思真難猜!他收拾碗筷又洗好了碗,她的臉還黑着呢!
三拳過去拉了拉秀華的胳膊:娘子,該走了,趕集得乘早。
秀華連名帶姓叫道:趙三拳!
“在!”趙三拳嚴正以待,“娘子有何吩咐?”
秀華郁悶啊:以後凡是娘子精心打扮得必須心悅誠服誇贊,并且路出驚喜的表情以資鼓勵。
“是!”三拳納悶道,“今天為夫表現得還不夠驚喜嗎?都盯着你看忘記吃飯了。”
秀華道:“不是這樣的,反正不是這樣!你今天的表現讓我覺得我就像個小醜一樣,不爽!”
三拳急得心突突亂蹦,那應該怎樣嘛?不過他可沒敢問。
估計他媳婦也不知道該咋樣,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此乃至理名言。
坐上牛車以後,秀華在三拳的胸口戳了很長時間,才消氣。她的腳在車邊晃蕩着,手裏拿着一根野草撕扯着,她說:叔卿啊,你奶奶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她被金燦燦說得那麽恐怖,以後她要是見着我不喜歡怎麽辦?
三拳道:你別聽金燦燦胡說,他的話不能全信,再說了,是我娶媳婦又不是奶奶娶媳婦,她最多也就鬧兩下罷了,又不敢把你怎的,有我在你不必擔心。
哦,秀華若有所思: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你奶奶?
三拳刮了下秀華的鼻子道:怎麽,對我還是不放心?
秀華不語,繼續拔草。
三拳揉住了她的肩頭,道:我一定會帶你去見她老人家的,等時機成熟。
秀華的嘴唇嚅嗫着,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三拳不知道她在咕哝什麽,心裏其實也是有所顧慮的。
這幾日都沒有去秀華的娘家讓他雖然放松了不少,可心裏總惴惴的,他也聽說了丈母娘買了大宅子了,一家子過上好生活了,他越發不能在這個時候上門了,也是怕秀華難做,被她母親譏諷,索性秀華沒提去她娘那,現在金燦燦做了鄰居,他也可以放心做工,他也就沒主動提出來去她娘家走動走動。
秀華也琢磨着娘和三拳這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好幾日沒去,去了指不定又要說什麽難聽的話,可不去也不行,三拳和娘的關系就越發僵硬了。難不成真的老死不相往來?
不行,她可不能做這種事,雖說這爹娘不是親生的,可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加之老爹對她也是真的好,她度量也不是沒有,一年多處下來,那個破家也畢竟是她的娘家啊。
秀華打算好好經營自己的小家,漸漸致富了,娘應該會對他們改觀吧?反正有爹的支持就已經成功了一小半了。不過她知道致富可沒那麽容易,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勤勞又能幹的,幹到年紀大不是也沒變的富裕起來。
秀華想着心事。
三拳就默默看着她,見她時而皺眉,時而舒展,這個腦袋瓜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愛操勞的性子。他就撓她咯吱窩,叫她想東想西的,果然秀華的思緒被打斷了,一個勁地躲。
喂,你再躲就掉下去了。三拳好意提醒。
那你別撓我!秀華憋不住直笑。
趕牛車的車夫是同村的人,他見小兩口那麽親昵,也直樂。
一路上就不讓她想那些煩惱的事,三拳就撿着牛車上的稻草兩個人玩耍了一會,他就開始編起草螞蚱來,秀華很是喜歡,沒想到三拳還會做這個!
一路都沒怎麽閑着,一晃縣城就到了。
同知縣的集市第二次去,自然很是熟絡了,他們先去叢雲齋還那一兩銀子的債,叢雲齋的老板見着他真來了,有些惶恐,他道:不就一兩銀子麽,壯士你何必大老遠跑一趟。
三拳道:承蒙掌櫃不嫌棄,賒賬于我,我自當信守承諾。請務必收下。
掌櫃只好收下了,心裏頭百感交集,多好的年輕人啊,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重信守諾就是不可多得了。他本來也沒想他能來還,三拳走的時候,老掌櫃還依依不舍地道:壯士以後常來啊,女人家可是要多多打扮。
三拳道:多謝掌櫃。日後一定還會再來。
掌櫃送他們出門,也許是年紀大了,他特別容易感慨,每日迎來送往那麽多貴客,就這一位讓他印象深刻,年紀輕輕手頭沒錢,又想給心愛的人買好的東西,那種心情,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啊!有時候反倒是富貴了不容易相守。
還清了叢雲齋的那一兩銀子,秀華渾身都覺得輕松了不少,那種欠債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們去集市訂購了200只小雞仔和一些小雞吃的糠粉食料,3兩銀子,又訂購了一畝地的橘子樹苗大約56顆 5兩銀子,讓他們送到丁家村的荷塘沿,先付了定金和運輸費,他們攢下的錢就所剩無幾了,秀華和三拳兩人又去上回的面攤吃面,她這次才看清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陽春面。
秀華這次讓老板給加了二兩熟牛肉在三拳的碗裏,她知道三拳愛吃牛肉,這幾日也是苦了他了,這麽辛苦做工也很少吃到,三拳看到自己碗裏的面條上面鋪滿牛肉,香氣撲鼻,而秀華的碗裏就是清湯蔥花,沒什麽油水,他的眼睛忽然就一陣酸。
秀華催促道:快吃吧,牛肉是高能量食物,你做力氣活的多吃對身體好,但是對女人來說這就是噩夢了,減肥大計要失敗了。你別破壞我的減肥計劃。
三拳原本想夾一戳給她,被她這句話一說,心裏郁悶地道:不成,要不咱一起減肥,誰也別吃,要吃就一起吃,我吃着肉,娘子卻喝着湯,這成何體統。
說着三拳夾了一大戳給她,不容違抗地說了一句:吃。
秀華被吓了一跳,剛才他那語氣好駭人,她盯着碗裏堆得高的牛肉,小心翼翼地拿筷子撥了一片過去,見三拳把碗裏的面撈起來呼哧呼哧大口吃着,她又小心地撥了一點過去。
三拳驀得放下筷子,秀華趕緊埋頭吃,一副剛才我什麽也沒幹的樣子。
吃了半晌,秀華擡頭嘿嘿笑了幾聲:太多了……
三拳端起碗,道:好了,剩下的我必須看着你吃完,不吃完晚上回去直接打屁股。
秀華:……(切,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打屁|股,唬誰呢!)
秀華可不信他還真能打屁|股,慢條斯理地吃面。
三拳一邊吃一邊用那種探究的目光打量秀華,看來還是得拿出點男人的威嚴來,不然媳婦會越養越瘦了!
他琢磨着普通人的生活每日柴米油鹽,一天到晚想着生計問題,精打細算,連吃份肉都得估量一下錢袋子裏的錢,想起侯門宅院當中那些穿着華麗的女人們,每日不知愁滋味啊,每餐必定會剩下許多東西,那都是喂狗的。
三拳盯着秀華忽然想,如果把娘子華麗打扮一番扔進那種女人堆裏會怎麽樣?他露出高深的表情。秀華見他表情那麽詭異就問道: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三拳臉一沉,正經地道:哪裏敢打娘子的主意。就算要打也是壞主意!
見他說話有種什麽什麽的暗示,秀華左右一瞧還好別人都沒注意他們,她就在桌下踩了他一腳:看來是該給你納妾了!
三拳嘆氣:也太多了,一下增加200個妾。
這話一說,周圍的人臉刷地都朝向他,三拳硬生生把後面的話給吞回肚子裏去了。
他們兩個好一會沒吱聲,見面攤的周圍有許多流民,衣衫褴褛饑腸辘辘,他們圍着面攤眼睛往碗裏張望着,只要有人吃剩,他們就會沖上來連湯都喝完,攤主一邊煮面條,一邊讓幫忙的夥計驅趕他們,可是怎麽趕,過一會必定又回來了。
見秀華吃完了,三拳喊結賬,一邊給錢,一邊問店主:大爺,這些難民是怎麽回事呢?
大爺說:客官啊,你可不知道啊,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了,天天都這樣,逃到同知縣的難民越來越多,還不是那個壺口縣發大水,上面運送過去的救濟糧全被劫了。
三拳道:不可能啊,上次朝廷調撥下來在同知縣被劫之後,聽聞季大人又收購了五百擔米去救濟壺口縣,上次不還招兵買馬要人押送救濟糧嗎?
大爺眉頭一揚,壓低聲音道:你從農村來的消息不靈吧,我告訴你啊,那五百擔糧也沒了,季大人還兵分兩路,虛虛實實,結果糧食又失蹤了,押運的人沒一個活口,做得幹淨利落。你不信自己去那邊告示上看,又在招募英雄,這回提高到50兩每天了,送命的,誰去啊!
三拳噢了一聲,心說原來是這樣,這裏的賊寇如此厲害麽?他又問:大爺,那季大人好像對這事不急啊,他不是到處在放告嗎?
大爺說:我看季大人也對付不了哦,前兩任知縣都死了,季大人算活得長了!我看他去避避風頭也是應該的。自從上次被刺殺之後,季大人就很低調,很少露面。
三拳謝過大爺,心裏思忖着,季如風去放告難道真的只是去體察民情?同知縣三百多個村莊,他恐怕走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吧?避風頭一說倒也有幾分可以理解,只不過他避得下去嗎?流民越來越多,會對同知縣也造成影響,社會治安會破壞,壺口縣那邊的縣衙都被鬧事的饑民給攻占了,縣令也失蹤了。而且最為可疑的是,明知道同知縣有人劫糧,但是卻沒有增派人手,做好埋伏。
秀華走在三拳的身邊見他一直在沉思,也沒打擾他,忽然她見到了張孝年和郭嘉敏兩人攜手從轎子上下來走入飛鶴樓,她慌忙拉着三拳躲了起來。
三拳道:怕什麽,幹嘛要躲,這條街難道是他們專走的?
秀華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有錢家裏又有後臺,我們這種小老百姓不能硬拼。你上次把他整得那麽慘,他沒惦記着咱們就不錯了。難道你還想提醒他不成!
三拳被秀華拉着朝着相反的方向遁去,又心疼又覺得作為老百姓真的是很可憐,敢怒不敢言,實在是讓人心中不快。三拳掙開了秀華的手,說什麽不肯走。
秀華左顧右盼生怕人追上來,她道:叔卿,你別執拗了,咱們得有自知之明,我家就是個農戶,從前我大舅舅是做過官,可他早年過世了,現在咱家就和一普通農戶沒什麽兩樣,他要是想找我們麻煩,買兇殺人他照樣有本事洗脫罪名的,最後吃虧的還是咱們。
三拳想了想,不動聲色,他道:娘子說得在理,那咱們就回家去吧。
秀華就怕他仗着自己當過兵,有一身武藝就和張孝年沖突上了,好在他沒堅持,她真的是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