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自拍
傾大學院建立在斜波上，從A棟走到G棟像爬山一樣，這也是為什麽陳曦不想來回走，她曾經見過有人在校內夜跑，真是不嫌累！
黃昏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隔壁是即将要演出的人，他永遠都那麽坦蕩，這就是學霸在自己演出前的自信輕松。
他們走得很慢，顧霄也不趕時間，邊走邊看看學院內四處的風景，偶爾對對方做一些小動作。
陳曦忍不住開口：“你演出前都不緊張的嗎？至少都該換好衣服熱熱身吧？”
“現在去着啊。”走在馬路上有微風吹過，不會打亂頭發，涼快得剛好。
他們踏進G棟地下層，集合地入口放了跟他海報一樣圖片的易拉寶，方便外人找到這裏，裏面也有一張桌子充當報道處，演奏會出席率的表格都交給他們簽名，演出完畢才會歸還。
她過了這個星期看了顧霄的兩場演出出席率就滿了，接下來就不打算再繼續看了。
集合地裏還有往下的樓梯，有一個大空間是專供演出者的等候處，還有一邊就是通往舞臺的後臺通道。
陳曦一眼就看到等候處裏挂着一套西裝，皮鞋和他的書包，她把自己的書包放在旁邊。
“我去換演出服，你在這兒待着。”他拿起演出服等等的東西上樓，廁所在樓上。
陳曦拿起手機看到鈞毅給自己留的信息，群聊也有新消息，她同一批的朋友們在附近吃着東西，也是準備來看演出的，鈞毅只是告訴自己要回家洗個澡再來，讓她幫忙占個位置。
Coco和billy是現代樂的學生，演奏會出席率中他們也只會出席每周四的現代樂演出，看來顧霄是他們其中之一的破例。
這時候有個女人也下來了這一層，看這架勢是顧霄的造型師，而顧霄也随後下來了。
他穿了白襯衫皮鞋和打了一半的領帶，外套放在右手臂上，這一系列的服裝襯托得他更高，皮膚更白，每一處都很好看，像貴公子一樣。
造型師已經擺好了所有用具，他下來直接坐到桌前準備弄造型，化了個淡妝，以他的顏值抹個粉底就已經很完美了，再弄了個發型，完成後瞬間有了演出者該有的樣子，他的自信是他最好的武器，自帶聖光。
陳曦根本挪不開眼，他無論走到哪她的眼神就會跟蹤到哪，這樣的人物從來只在她的想象空間中，如今卻實打實地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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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着我幹嘛？過來。”顧霄已經打扮完畢，依舊坐在化妝臺前。
陳曦屁颠屁颠地走了過去，她原本就一直在角落偷偷看着他。
“怎樣，帥不帥？”顧霄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朝她挑了挑眉。
“帥，很帥。”陳曦在他面前不敢直視他，近看更帥了，她怕是招架不住啊！
“走吧，進演奏廳，我要熱身了，你直接去觀衆席。”顧霄起身拿起外套直接從後臺走進演奏廳。
陳曦拿起了書包，畢竟還要幫着占位子。
演奏廳內亮着燈，有幫忙招待觀衆的學生正在讨論流程，這一刻陳曦才感受到真的馬上要開始了，興奮，緊張，激動。
她知道演奏廳都有一行VIP位置，也是全場最佳的位子，她坐在了VIP前兩排的C位。
顧霄在熱身前跟學生交代了一下，想必是說她提前進來的特許。
熱身只用了半小時，他全部歌都只彈一小段，陳曦把位置占好跟着顧霄回去後臺，回去剛才化妝的等候區。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說話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有很多人提前到了，她知道顧霄是要上去接待觀衆的，有專業人士，有朋友，有親人。
“那個……我可不可以先跟你……自拍一張？”現在不拍的話就沒機會了，演出完畢肯定有很多人需要找他談話，拍照等等。
“好啊！過後要發給我。”顧霄站在陳曦旁邊站矮了一點，遷就陳曦的高度。
“你拍，你太高了我找不好角度。”她點進相機把手機遞給顧霄。
果然顧霄拍的話角度也高，依然遷就着她的高度，比個耶，他連拍了好幾張同一個表情的，陳曦沒想到他也是那種搏命拍類型。
“換個表情，我們多拍幾張。”顧霄拿着手機左右上下地找角度，陳曦覺得他好像拍照會拍上瘾似的，男孩子家家的怎麽就愛自拍。
陳曦也換着做了幾個表情，顧霄拍照時不會笑出牙，哪怕他的微笑很大也還是透着清冷的氣息，就是要耍酷！
“好了，應該有百多張，慢慢選。”顧霄心滿意足地把手機給回她。
“你拍那麽多張幹嘛啊？”陳曦拿過手機開了相冊，果然整個屏幕都是他們。
“好玩，你現在進去吧，演出馬上要開始了，我去上面招待一下，等下好好拍我啊。”
“嗯，演出加油！”陳曦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收獲了那麽多照片是很開心的。
陳曦看着他上了樓梯，自己從後門進去觀衆席。
幾十分鐘後讓觀衆入席，陳曦給鈞毅留了信息說自己占到了皇帝位也提醒他別掐點，演奏會都會準時開始，開始了就不會再開門了。
距離演奏會還有十分鐘，廳內已經滿人了，平時很難見到沒有空位的演奏廳，有些學生被安排坐在兩邊的樓梯，有的只能站在DJ臺後方站着。
陳曦瞄了瞄四周，什麽人都有，很多學生，大人，洋人，專業人士，教授，在職老師等等，重點是一些人的手上都捧着一束花。
對了……花？陳曦怎麽沒想到買花，每個演奏者都希望可以在演出後收到花束不是嗎？這也是對演奏者欣賞的一種表達。
鈞毅來到時剛坐下演奏會就開始了，後臺開門讓顧霄上臺，舞臺上的燈打在他身上，臺下的掌聲毫不吝啬，震聾欲耳。
站到鋼琴旁鞠躬後坐下，調整位置和板凳，坐直調整好心态，觀衆席哪怕掌聲再大也會在演奏者在準備時瞬間停止，給臺上的人一定的尊重。
一曲響起，顧霄彈的曲子她已經很熟悉了，哪怕聽了再多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
第一次聽到時，他真的彈得很好，她覺得自己一輩子也達不到他的水準。
再次聽到時，他的琴聲更有親切感，哪怕距離太遠，實力差距再大，自己也能在追趕他的路上碰到他的衣角。
而這次聽到時，她看着舞臺上鋒芒無比的他，她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他的舞臺上也有她的位置。
陳曦對舞臺沒有憧憬，但是對有顧霄的舞臺，如果有機會，她想為自己，為他，争取一次。
她想讓他獨自發光，更希望他的光芒有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他們有一天同臺了，在觀衆眼裏，他依然是最讓人關注的焦點。
在舞臺上看着他，在觀衆席上也是看着他，倒不如跟他一起共進退。
這一場演出陳曦想了很多，無非是少女心作祟罷了，期間她也有拿出手機拍幾張，隔着一點時間又拍幾張，每一張其實都差不多一樣，只是她覺得每一個時間段的他都是不同的他。
演出時長一小時半，有中途休息，陳曦只是原位坐着，鈞毅跟自己讨論着顧霄的演出，無非就是很專業，很好聽，果然是大神。
演出完畢時掌聲更大了，有的直喊顧霄的名字，有的吹口哨，有的喊着安可，到最後他并沒有返場。
司儀公布結束後所有人這才站起來，有的往後門走去，有的往舞臺走去，有的還在跟旁邊的人聊天。
舞臺上站了很多人，校長過去跟他說了幾句，再來就是專業人士，跟他握手拍照。
多麽閃耀的一個人啊……
“走？或者我們去跟大神拍一張？”鈞毅和她都還坐在椅子上。
“……”陳曦沒接話，她知道此時不方便，但是她很想下去找顧霄。
很多人把花束塞到顧霄手裏，輪流着跟他拍照，陳曦知道他一時半會走不開。
顧霄身邊的人穿着打扮都很隆重，對出席這場演奏會極為看重，有的看似是他的好兄弟，有的是……陳曦不禁多想了。
女生都把自己打扮得很好，化妝穿長裙，再看看她自己每天穿的全身黑，黑色衣服，加一條黑色褲子，一點也沒女生的樣子。
有的女生直接挽起他的手，顧霄也很配合，陳曦知道他在公開場合對每一位來賓都要賦予尊重。
陳曦想留個消息給顧霄，但發現他們連微信都沒加上，ins也是陳曦單方面關注他，那只有WA了。
WA有個Dr.Vanness創建的群聊，方便她一次性通知所有學生，陳曦找到了顧霄的賬號，名字是原名，所以确定是他。
她以陌生人的方式留了信息給他，看沒看到聽天由命吧。
“我是陳曦，我先回去啦，你好好跟朋友慶祝哦！”陳曦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一些。
“走，去吃夜宵。”陳曦起身邁步走起，鈞毅也在後面跟着。
陳曦覺得自己已經擁有過很多個他，也從他身上得到過很多，一起上課，吃東西，看他彈琴，一起聊天，難道這些還不夠嗎？已經太多了。
他們只是朋友，陳曦很珍惜這個朋友，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有資格控制，去管，去過問的。
那些才是他該有的東西，受所有人追捧，收着每個人遞過來的鮮花，跟他相同品味，家境，身份的人促膝長談。
她知道顧霄把她當成一位很不一樣的朋友，或許最多就只能到這個地步了。
陳曦不知道的是，顧霄從熱身開始就已經記住了她的位置，進場時朝着觀衆看着她，鞠躬起來看着她，完畢時看着她為自己鼓掌，在所有人都抓着自己拍照的同時也不忘用餘光注意着他，等着她來找自己，但是看到的是她頭也不回地從後門出去了。
陳曦和鈞毅倆人出去時看到自己同一批的朋友，他們也要去吃夜宵就一起走出校外了。
“我們去麥當勞？”先開口的是coco，她也是刻意打扮了自己，露肩衣配搭破洞褲，很飒。
“會不會很多人啊？”現在已經将近九點，大學區的麥當勞越晚越多人。
“先去看看，多人的話再換地。”
麥當勞果然很多人，有的在排隊點餐，也有剛看完演出就來的。
很快有空的座位出來，他們有十一個人剛好夠坐，陳曦讓鈞毅幫自己點餐，自己獨自坐下占位。
收到了新消息，是陌生賬號回了自己，點進去才看到顧霄設置的大名。
“好，路上小心，到家通知我。”顧霄的回答很簡短沒多說其他，又補了一句：“到家把照片發我。”
陳曦不想回複，不想把照片發給他，也沒話題可以繼續說下去。
她按進微信發了個朋友圈：<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近在咫尺，卻不能伸出手向你靠近。>
她的聊天框比較頻繁發信息的只有鈞毅和麟磷，她也幾天沒跟麟磷發信息了，有上線的都是玩了兩局就沖忙下線。
陳曦想着現在不能上線，說不定好兄弟會看在冒牌戀人的份上陪自己聊聊天呢。
“兄弟。”陳曦想先試探一下，鈞毅剛好捧着餐盤回來。
她點了一份牛肉漢堡套餐，她一點也其實不餓，只是喜歡吃有着薯條和汽水的套餐，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點好餐坐下，邊吃邊聊。
“欸你們星期四也會去看表演對吧？”
“當然會去啊，現代樂的更加要去！”
“那時我們早點到，今天坐太後面了都看不清樣子。”
“我們要不要合錢買花？”
“額……暫時不用先，其實我們跟他也不太熟，他跟大二大三的比較熟嘛。”
“陳曦你是不是跟他很熟？”突然cue到自己。
“啊，我們不熟啊。”在他們眼中陳曦就是跟顧霄在課中坐在一起一次而已，鈞毅也沒懷疑她，畢竟陳曦喜歡獨來獨往，做什麽他都不一定知道。
“這樣啊。”
“我聽說他好像有女朋友了，就那位學電子吉他的claire。”
“哎呀，都是猜的而已啦，也有人說過是雨玟。”
陳曦很努力地在想claire和雨玟是誰？她對其他學生都不大了解，認了臉不知道名字，聽說名字也不懂長什麽樣。
所以這就是他主動學電子吉他的原因嗎？陳曦原本對這個設想并不濃烈，可現在聽着一次又一次的推斷，她不知為何已經很确定……
顧霄交往了。
沒有證據，沒有說過，也沒有公開過，在陳曦眼裏也沒有出現過痕跡，但她就是很确定。
他有女朋友了又如何，不是早就該猜到了嗎？
陳曦介意她有另一半不是因為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不一樣”的這個地位，瞬間變得沒兩樣了。
她的情緒沒寫在臉上，她一向都不會參與到他們的話題內，大家也不會發現到自己有什麽不一樣。
“你們現在說說就好了啊，千萬不要在妍妍面前說起，她在追顧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是哦！還很瘋狂那種，一直拉着我顧霄左顧霄右！”
妍妍是陳曦同一批的朋友，今天沒在場，應該看完演出就自己回宿舍去了。
手機來了新消息，陳曦一直看着手機微博随便刷。
麟磷：“我今天不得空玩，可能要星期五才可以。”
C：“我知道啦，你交代過了。”
C：“得空不？聊天？”
麟磷也回得很快，不像不得空的樣子：“可以，想聊什麽？”
C：“先說好啊不聊游戲，也沒什麽，就有點心事，想找人發洩。”<哭泣乖巧寶寶>貼圖
麟磷：“我也有心事。”
C：“噢喲，兄弟有什麽心事？親情還是愛情？說不定哥們我能給你指點一二！”陳曦心情再不好碰到麟磷時就會自動開啓捉弄模式。
麟磷：“我喜歡一個女生，我也以為她是喜歡我的，可是我突然覺得她好像不喜歡我。”
陳曦其實想說：有夠直白的啊兄弟，但還是回了：“我教你一個确認人家是不是喜歡你的方式。”
麟磷：“什麽方式？”
C：“你去親她一下，如果她給你一巴掌的話，代表她不喜歡你。”
麟磷：“……”
麟磷：“她無論如何都會給我一巴掌。”
C：“哎呀不要灰心嘛，試試看呗，你親了就知道她喜不喜歡你了，就算不喜歡也收獲了一個親親，多好。”陳曦純粹想捉弄他，想着待會就告訴他千萬別去試。
麟磷：“你呢，有什麽心事？”
C：“跟你差不多呗。”
麟磷：“那你打算怎麽辦，真的去親她？”
C：“當然沒有！我根本不敢。”
麟磷：“那你都怎麽哄女生的？”
C：“我的話嘛……要看是什麽女生咯，喜歡的和不喜歡的還是有差別的。”
麟磷：“例如？”
C：“如果你惹她了的話就送東西呗，口紅包包之類的，女生都喜歡，再不然就直接壁咚，把人上了！”
麟磷：“……她應該不喜歡口紅包包。”
C：“那你只有把她上了。”陳曦聊着聊着心情就好了，把人捉弄了就是會有成就感，憋笑得難受。
麟磷：“你老是想着這些，難怪別人看不上你。”
C：“我哪有老是想！你沒想這些人家也不是沒看上你！”<森柒柒>貼圖
“怎麽了？”鈞毅喝着可樂看着陳曦一臉忍笑的滑鳍樣子。
“哦，沒事，等下喝酒嗎？”
“明天Dr.Vanness的課。”
“那不喝了。”想到要上主樂器的課，喝酒的心就沒了。
最後麟磷也只是發了個打你的貼圖，就沒再繼續聊下去。
麥當勞很快吃完，話題卻沒那麽快結束，大家坐到了十點半想轉場，有的跟陳曦的想法一樣，去喝酒。
“我不去了，我跟鈞毅先回去。”要約上陳曦很難，但是喝酒不難，只是明天要上主樂器，陳曦要拿出最好的狀态。
這個夜晚她的心情起起伏伏，陳曦啊陳曦，在這所學院裏根本沒人關注你，你最親近的朋友只有鈞毅一人。
直到顧霄的出現，才在你的生命中出現了第二位，在某種意義上卻是第一位。
他有沒有另一半真的那麽重要嗎，就算他有女朋友，他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不可以成為他們之間的第三者，既然是朋友，到這一步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