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告白
陳曦目送他們上巴士後要回到舞廳收拾打掃，舞廳裏只剩下工作人員，演奏者已經走完了，她也忘了顧霄約她吃午餐的事情。
她并不想破鏡重圓，他曾經是她最喜歡的人，就算如今感情再淡也還是會擔心他，有些人一輩子也忘不了一個人，更何況現在這個人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要求複合，她覺得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不明白他心裏想着什麽。
當初分手分得不明不白，他沒有明确地說他的想法，或許陳曦早已經烙印在他心裏了，年少無知總是貪新鮮感，一段感情太長會變得清淡，再沒有當初的羞澀感，既然這樣的話就算重圓結果也都是一樣，再分開一次。
“鈞毅。”陳曦疊起場地的椅子時叫住他。
“嗯？”鈞毅也在旁邊做着清場工作。
“他跟我說，想跟我在回一起試試。”
“……”鈞毅看着她嘆了一口氣：“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我對他的記憶其實一點都沒少，只是我也不懂為什麽，對他已經沒有悸動了。”
陳曦知道他已經做出改變了，不會像當初那般絕情，他絕，陳曦可以更絕，在感情上她卑微夠了，不想再輸了。
“你已經不喜歡他了，你對他只有留戀，只有曾經的依賴，都是過去的事，你把過去帶到現在，所以你會猶豫，對嗎？”
“嗯，五年的感情，五年能發生的事情太多，留下的也太多，我想忘記他，可是一輩子也不可能。”
“別想了，收拾好，我陪你去散心。”
倆人把椅子都疊好後離開場地，會有酒店裏的清潔工包尾衛生打掃，已經傍晚了，時間過得真快。
“去哪裏散心？樓上喝酒？”F棟剛好有酒吧，也有鈞毅陪着自己，不至于醉了也沒人知道。
“可以，先說明，喝醉了我托不起你回家。”
“去你的，我很輕的好不好。”陳曦給他一個白眼，知道鈞毅不會抛下自己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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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酒吧的人很少，這裏的氣氛會比G棟熱鬧太多，不止是學生會來，住酒店裏的旅客也會來，傍晚來喝酒的人不多。
陳曦一坐下就點了一座塔，也不顧錢財了，反正不夠錢有鈞毅，鈞毅也任由着她，陳曦知道他陪着自己不會喝太多。
“唉……”陳曦嘆口氣，心情複雜又平靜，也不知道在煩什麽，就是覺得很煩。
“別唉了，現在不就好好的嘛，要考試了別被影響啊。”
“不會被影響，我考試的時候就會忘掉一切東西，世界只有老子。”
酒塔來的時候鈞毅幫她倒一杯順便說道：“你一直都是安慰別人或者促成別人的那一個，沒想到我有生之年會見到你被情困擾的一天。”
“你知道嗎，我高中的時候有個朋友也失戀了，抱着我一直哭，我又不會安慰人只能一直幫她順毛，她不知道當時我也失戀了，我覺得我挺神的。”陳曦抿一口酒，說話也清爽了。
陳曦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好像沒看過你喜歡別人，至少認識你過後沒看過。”
鈞毅倒自己的酒的時候頓了一下，随即才說道：“有。”
“啊？真的啊！”陳曦有點懊惱因為她實在看不出他喜歡過誰，第一次那麽失靈：“誰啊？我們認識的？”
“嗯，認識。”鈞毅喝了一口又說道：“你喜歡顧霄對嗎，別想否認，我看得太清楚了。”
“哦，我是喜歡他，一開始見到他就喜歡，只是我跟他很不配哦！”陳曦重重地點點頭。
“所以現在，跟他在一起了嗎？”
“也沒有，他又沒有跟我告白。”
“……還要等他告白？他太明顯了好嗎，連我都看得出來。”
“就是要告白，不然不算，就算他告白了，我也不一定答應。”
“你還不答應他？你想成為音樂系公敵？”
“我答應他跟他在一起才是公敵。”
“你要想清楚了，我找不到比他對你更好的人，我都做不到他那樣。”
“知道啦！你對你自己的認知很清楚啊！”
一個塔可以喝很久，鈞毅喝很少，幾乎都是陳曦自己喝完所以花了很長時間，她不會把自己灌醉，都會慢慢地品酒，外面的天已經黑成一片。
從F棟出來需要路過G棟才能走回宿舍，超級遠，陳曦有點頭暈，硬是走得若無其事般。
“我要去練琴，你？”陳曦現在每天都堅持着要練習，考試絕對不能馬虎，她不能再考砸了。
“你喝了還去練琴？突然那麽勤勞很不像你哦！”鈞毅在他旁邊走着，時不時都注意着她，怕她一個不留意就摔了。
“滾。”
“我也去彈一下吧很久沒彈了。”鈞毅是會鋼琴的，只是考過的級別不高，歌曲倒是會幾首。
陳曦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也沒繼續跟他讨論：“随便你吧，我練很久，很無聊的。”
音樂系教學樓難得在晚上可以這麽多人，每個人都躲在琴房裏發奮圖強，期末考前就是這樣的景色，陳曦跟他各霸占一間琴房，要回去時給彼此打個電話。
陳曦确實要好好練習，背譜是最致命的，她背得很慢，只能靠着一直練習把譜記成肌肉記憶，要下一番功夫。
她練半個小時就實在受不了了，卻不想就這樣放棄回家，否則就少了一天，距離考試前的每一個練習都很寶貴，她比任何人學習能力都要慢，所以練習的時間不能比別人少。
她把手放在譜架上靠着眯一會，累的時候都會這樣睡一下，起來就足夠撐一段時間，也是因為每天熬夜的關系，練琴的時候就會想睡覺，何況是喝酒後。
眯不到五分鐘就有人進自己的琴房，陳曦知道鈞毅可能練乏了，他比自己更沒有耐心，眼睛也沒開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來啦，我還沒練好，你先回去啦，不用理我。”
那頭的人沒出聲，陳曦不知道怎麽回事，直接起來揉了揉眼，看清了來人是顧霄。
“欸，這麽晚了，你還在學校幹嘛？”陳曦有點睡眼惺忪，說話也粘膩模糊。
“喝酒了？”顧霄這才開口問道。
“嗯，喝了一點，有味道嗎？“陳曦對着自己手掌哈了一下，确實喝得有點多。
“跟誰喝的？”顧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背靠着門問道。
“鈞毅。”
“是嗎？”
“不然還是誰？”
“coco，李丞，王寧，或者今天在樓梯口見的那個人。
陳曦聞言停止了動作，腦袋有點當機了，他知道顧霄應該看到了什麽，就是不懂看到聽到多少。
“他下午就跟巴士回去了。”
“哦，很舍不得吧？”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很明白。”
顧霄的語氣很清冷無色，陳曦不明就以也不想因為前男友的事情跟他吵，也不想顧霄在她面前說起他。
“那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陳曦不想理他，在争吵中她不甘虛弱，假裝讀着譜子避開他的眼神。
“我當是你一直避開我是什麽原因，原來是因為他啊。”顧霄搖頭冷笑着，陳曦聽到時打了一個啰嗦。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陳曦的火氣又要上來了，她沒想過顧霄會這麽說她，懷疑她的人品。
“難道不是？我每次想對你進一步你都要無意間推開我，我知道你在逃避些什麽，原來心裏已經有別人了，覺得我很惡心吧？”
“你什麽都不知道。”陳曦立馬拿起譜子和書包，但顧霄擋在了門口：“讓開。”
“陳曦！我為你做的，在你眼裏都算什麽？”
“那我在你眼裏算什麽，花心大蘿蔔嗎？我原本就配不上你，這就是我逃避的原因，你愛信不信。”陳曦很用力地打開門，也不理會他會不會絆倒，跑出教學樓。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宿舍，下斜波她可以跑得很快，回宿舍需要上斜波，她沒跑多久就已經開始喘氣，跑回去時磕到不知道誰丢在馬路上的汽車零件，單腳跌跪在地上，疼痛感不會那麽快傳上來，她很快就起身繼續往宿舍跑。
星期五晚上的宿舍格外安靜，一些人會坐晚上的巴士回去家鄉，陳曦進到房間燈都沒開就跌坐在角落門後喘着粗氣，就連以前遲到也沒這麽跑過，因為太吃力了，跑完雙腳立刻麻痹，肌肉抽痛得緊，跌傷的痛感也随即而來，她也顧不上這些，只想歇斯底裏地哭。
她恨自己的退縮，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膽小，她在此刻非常厭惡自己的存在，是她自己的問題，導致她最在乎的人都要一個個地離開。
顧霄在她心裏就是一個很陽光，只會順從着自己，在她灰暗的生命裏唯一能給他她陽光跟自信的人，他再厲害也不會嫌棄自己，從來沒有給過她一點看不起她的眼神，一直無條件地對她好，給足她安全感，所以在顧霄懷疑自己時是不能接受的，她認為自己在他的印象中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陳曦想告訴顧霄不是他惡心，是自己惡心，她明明有意無意地避着他，可他帶着好處來的時候陳曦還是會衣來伸手地接受，很少給過他拒絕的話，才讓他對自己的情感越來越深，最後卻知道她是這麽一個不真實的人。
陳曦的人生很平凡，有着一般般的成績，一般般的家境，一般般的樣貌，一般般的生活，她想過一切可以比得上顧霄的點，但很可惜，完全沒有。
甚至還有曾經一段破裂不堪的感情，丢人現眼的往事，顧霄是她人生中最意外的存在，也是她的轉折點，像他那麽完美的人，她不可以毀了他，讓他有個慘不忍睹的另一半。
她知道自己很依賴顧霄，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已經獨自堅強太久，每次想着要在适當的時候離遠一點，還是會忍不住在他過來時毫不猶豫奔向他。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睛已經模糊得看不清東西，房裏只有街燈照進來的燈光，滿臉都是濕氣，眼淚流到脖子上會很癢，腳也很疼，她一時不知道要先管哪裏，頭也暈得厲害完全不想起身，想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能睡下就是最好的。
她立刻回過神來想起鈞毅還在學校，拿起手機開了微信，沒有新信息，這才發個信息給他：“我自己回家了，對不起啊。”
鈞毅的信息很快就回來：“沒事，顧霄已經跟我說了，你好好休息。”
陳曦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手機望着前方發呆，完全反應不過來這一系列的傻X行為，突然響起很猛烈的敲窗聲，着實把陳曦吓一大跳。
頻密的敲窗聲持續幾秒才停下來，寂靜了幾秒自己靠着的門後突然被打開，差點把陳曦壓成煎餅：“你丫的！老子在這裏你想壓死我啊！”陳曦也不管來人是誰就先一通罵，罵完後覺得釋然不少。
來人進來後直接開燈，突如其來的燈光亮得陳曦睜不開眼，向着角落眯一下慢慢适應燈源：“陳曦！你在這裏幹嘛！”
陳曦聽出是顧霄的聲音立馬回怼道：“我不在我宿舍難道在你家啊！”陳曦雙手抱着彎曲的腳，這個姿勢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加上她早就哭腫了眼，只好把頭埋進腿裏。
“你受傷了？！”顧霄跪在陳曦旁邊看着她的腳，她原本就跌破了膝蓋，向下流着的血都已經幹了，也來不及看有沒有滴到地上。
“關你屁事。”陳曦伸出一只手一把推開他，力度還不小，頭還埋在腿裏。
顧霄突然沒說話，陳曦可以在下方看到他還跪在自己旁邊，頓時委屈感又湧上來，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忍着不掉。
“我聽鈞毅說了。”顧霄莫名地換個話題。
“哦。他把我賣出去了？”陳曦心裏一萬句臭小子！
“我自己問他的。”
“你怎麽就覺得他會知道？”
“猜的。”
陳曦的心裏就更難受了，她不想讓顧霄知道那些事情，也不懂鈞毅說了多少，為什麽她知道顧霄的總是英明事跡，而他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最丢臉的時候，只覺得現在很狼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眼淚就忍不住繼續稀裏嘩啦地掉了。
“擡頭。”顧霄握着她臉頰兩側，強行把她的頭給掰上來。
“我不！”陳曦拼命地搖頭想甩開他。
“聽話。”顧霄力氣很大，陳曦握着他的手想拿開，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醜！”陳曦哭得更兇了，覺得自己很委屈：“滾開啦！”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陳曦被公主抱起來，顧霄把她放在床上：“有沒有醫藥箱，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沒有，不用。”陳曦望着下面擦着眼淚。
顧霄從衣櫃上拿下醫藥箱，裏面的東西都很新，陳曦不怎麽用，他的手腳很麻利，一次過拿出要用到的東西幫她消毒起來。
陳曦沒有抗拒，他的動作很輕但消毒的過程還是很疼，她忍下來也不敢看他。
“疼就叫出來，忍着會變胖。”
“……”
“所以，他是你前男友，對吧。”傷口破皮不少，顧霄搽藥時她一抽一抽地疼。
“嗯，兩年前了。”陳曦知道遲早要面對的，也只好對他攤牌了，又接着道：“鈞毅跟你說了多少？”
“沒多少，我只知道是有第三者才導致你們分開。”
“差不多吧，還是從信息上分手的，連面對面的機會都沒有，厲害吧？”
“……是他的損失。”
“得了吧你就，有我在身邊才是禍害！”陳曦撅了撅嘴，心情好了那麽一點，就是眼腫得她自己都不敢看。
“你們在樓梯聊什麽？”顧霄包紮好後陳曦看了一眼，包得很好看，真看不出他也會幹這種活。
“我都還沒問你呢！你幹嘛偷看？”陳曦存心想跟他鬧別扭。
“你先回答我你們聊什麽！”顧霄嚴肅起來眼神也灰冷，陳曦驚了一下才說道：“他說……想跟我再試一試。”
“你怎麽回答？”他的臉上沒任何表情，陳曦知道他在生氣時就會這樣，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我說……”陳曦還沒說完就給他斷了：“說什麽？”
“我說我不會再用感情來試了，也不是用來玩的，再也回不去了，可以了吧？”
“就這樣？”
“不然呢，還有怎樣？”陳曦不等他回答就接話：“我要去洗手間。”說着就下床。
“我陪你。”
陳曦立刻睜大眼看他：“我去上廁所你陪我個毛啊？”
陳曦要開門被顧霄叫住：“陳曦。”
“啥？”陳曦又回頭看他，手已經在門把手上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畢業後我直接娶你回家。”
“啊？？？”陳曦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從他口裏說出這些有點不可思議。
過了幾秒陳曦才呆愣着說：“你……你讓我想想。”
顧霄兩步上來把她壓到門上：“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只是告訴你，你就是我女朋友，我的未婚妻，你再也不可以考慮別人了。”
“不是，我，你都不用問我同不同意的嗎？”陳曦也不管自己難不難看了，從他的眼睛中看到倒影的自己。
“你還想怎樣不同意？給我十個合理的理由。”顧霄一手把她按在門上，一手牽着她的手臂，直勾勾地看着他，陳曦想逃避也逃不過。
陳曦只好低頭望着地上開始想那十個理由，他松開她的手臂捏着她的下巴又貼了上來，她緊張得渾身都在抖。
顧霄用嘴唇在她唇上反複親了很久：“張嘴。”
“啊？”陳曦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松開就啊了一聲，就在這個時候讓他乘虛而入。
他吻得很兇也毫無技巧，陳曦被他的身軀鎖死完全不能動彈，原本捏着下巴的手放到腦後壓着，她連呼吸的空隙都沒有。
他很快就離開那一吻，呼吸聲很重，陳曦有點疑惑地看着他，過程中她沒有配合他的吻就任由他纏綿着，現在竟然在顧霄的表情中看到一絲……委屈？
“顧霄……你……該不會是初吻吧？”陳曦把眼睛睜得很大，被自己的這個懷疑驚訝到。
“不是！”他想也沒想就回答出來，陳曦在他臉色中看到一絲慌張，不到一秒，還是被陳曦捕捉到了。
陳曦有接吻的經驗，以顧霄這樣毫無規律的舌吻就知道是初吻，可是又覺得不可能，他的追求者都可以排隊繞學院幾圈，先不說有過幾任女朋友，但是都這個歲數了沒接吻過也太純了吧！
陳曦眯着嘴忍笑，起了要逗他的主意：“哦，确實不是，上次在這間房間裏就親過一次。”
“嗯。”顧霄點頭，他有點慌張，陳曦第一次從他臉色中看到這樣的表情。
“要成為你的女朋友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跟我交代，有過幾任女朋友，接過幾次吻，上過幾次床，想好再說，我要明确的數字。”
這次輪到陳曦雙手交叉地等着他的答案，他猶豫了很久：“我……”
“嗯？”她很耐心地等着他，随即他才慢慢開口：“你是我第一任女朋友……只跟你接過吻……沒上過……”
陳曦的嘴張大得可以吞拳頭，很誇張的吃驚臉：“沃糙？！你竟然那麽老實告訴我了？我逗你的呢！原來你那麽純情啊？看不出啊大神！”笑得肆無忌憚。
她不知道自己在玩火***，顧霄受挫直接湊上來繼續剛才的吻，加重力度不給她絲毫氧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