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徽章
顧霄還是把陳曦送回了宿舍，現在已經是學校假期不用再走那累人的斜波，也知道策劃好的旅行應該是要泡湯了。
他一停車陳曦就立馬開門下車再一拐一拐地去開門，不讓顧霄又把自己抱起來，進入房門後原本想把顧霄鎖在門外又給他串了進來。
陳曦坐着把腳擡起來放在床上習慣性地想往被子裏鑽去，他一屁股坐下來直接把她摟進懷裏。
“對不起……”顧霄的聲音沙啞低沉，陳曦不想理他直把他推開。
“我不應該罵你的，我看到你腿傷了也不告訴我就很生氣，也很心疼。”他把陳曦抱得很緊，她只能聽着他的心跳聲，快而平穩。
陳曦沒想到顧霄一上來就先讓步了，心裏還有點不服氣：“反正是我自己要比賽也是自己弄傷的，關你什麽事？”
“我不是不讓你玩滑板，只是比賽的話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才不讓你去，你最後還是要去我也沒阻止了不是嗎……”
“那你也不應該不理我，連一句加油都沒有。”
“我錯了……”
“你不知道我多拼才拿到這個獎，結果見到你的時候直接當衆罵我，我不想原諒你。”
“那要怎樣才可以原諒我？”
“不知道，反正不想原諒。”
陳曦心裏的火氣早在顧霄認錯的時候完全消了，只要服從她的話就會心軟，而且她對着顧霄會很難生氣太久，就是跟他鬧別扭而已，顧霄對他又抱又親的也知道陳曦很吃這一套因為無論如何就是無法拒絕他。
“我要洗澡。”陳曦渾身粘膩都是比賽後留下的汗，很不舒适。
“不能洗。”顧霄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我現在都快被自己的汗熏死了，我腿沒斷反而要被我自己臭死了！”陳曦又一蹦一拐地去櫃子拿換洗衣服。
Advertisement
“那……我幫你洗？”顧霄自己說出來時也被自己吓到。
“幫你大頭鬼，我把腿放在馬桶上，用花灑洗就好了。”
“還有別的方法嗎？”
“沒了，我不能只擦身，惡心死了。”陳曦不等他繼續說什麽就拿着毛巾衣服肥皂出去了。
她足足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拉開門顧霄就站在外面，差點又把她吓得再次摔倒，把肥皂衣服一股腦地往他懷裏丢，顧霄單手拿着東西扶着她回房。
“小太陽，我想清楚了。”顧霄拉着她一起到床上坐着。
“什麽？”
“以你現在的傷勢我們去不了旅行了，你也別回老家了，我把你帶回家照顧。”
“啥？你家？我不去。”陳曦不屑地擺擺手，其實是根本就不敢去！
“那我從今天起每天來你宿舍過夜。”顧霄說得不容拒絕。
“……你講不講理啊！我是扭傷不是殘廢！我還能煮東西也能叫外賣，又死不了人！”她是真的很不解顧霄總是把自己看成容易碎的樣子。
“反正我打電話回家了，說了會接你過去，提前讓工人把客房空出來了。”
“你告訴你家人了？”
“嗯。”
“你怎麽就不問問我的意見吶！萬一他們不滿意我怎麽辦？我還要在你家被當衆羞辱嗎？”
“我看中的人他們無權過問，我也不會讓他們說你，他們不願意也好不喜歡也好，我喜歡就好。”
陳曦總被他怼回來的一句話封麥似的說不出話來，要說生氣也不會，就是覺得不可理喻。
“我餓了。”陳曦還有小小的別扭要為難他。
“要吃什麽，我去買。”
“你的肉。”
“……”顧霄無語片刻才伸出手臂來：“咬吧，咬到解氣為止。”
陳曦翻了個白眼，她怎麽舍得咬：“我想吃麥當勞。”
“你的傷口……不能吃煎炸食物。”
“我就要。”
“傷口好了我就帶你去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反正現在傷着這個不給吃那個不給吃，餓死算了。”
顧霄敲着她的腦門：“我幫你收拾好東西現在去我家，我讓傭人炖燕窩給你。”
“大哥……你聽清楚，我只是扭傷，扭傷你懂吧，很正常的現象！我沒有那麽金貴，一盅燕窩比我這個人都貴，好吧？？大少爺，大神？”陳曦拉着他的手臂搖擺着，實在是有些後怕，更有直接去見家長的感覺。
“反正現在學校放假不用讀書了，我們在家休息就好，東西不用帶太多，衣服也可以不用帶，我姐姐一堆買了不穿的。”顧霄說着就把陳曦的一些日用品往書包裏丢，把裏面的文件書本都拿出來。
陳曦心想着算了吧，顧霄決定了又說不過他，起身到衣櫃裏拿出衣服，再把一些随身物品放進背包裏。
“我總覺得這樣去你家不太好……等下你帶我去買一些禮物。”陳曦點點頭拿出錢包清點裏面的錢。
“買什麽禮物？那麽急着要見未來爸媽？”顧霄在這個時候挑逗起她。
“這是禮貌，無論去誰家登門拜訪都要這樣的啊。”陳曦想着要買什麽才合适。
“我爸媽去出差了，要三個月，你去的這段時間都只有我姐，你也可以長期住下去就能看我爸媽了。”
“卧槽你早幹嘛了！你早說嘛！”陳曦立刻松一口氣，不見到家長自然是最好的。
顧霄寵溺地笑了笑想着：我就是想捉弄你，看你緊張的樣子！
從宿舍去顧霄的家不算遠但也要二十分鐘的車程，陳曦一路都是莫名緊張的狀态，雖然顧霄已經告訴她父母不在，想到去‘家’還是會有一種壓力。
顧霄看她坐得筆直的樣子哭笑不得，自己的家又不是地獄，至于緊張成這種程度？
顧霄家的地區是在這個城市裏傳說中的‘貴族’地區，每一間都是設計迥然的獨立式洋房，陳曦不懂哪一間是他的家，可是路過的每一間房子都非常好看，有歐美風，國風，日系風的，應有盡有，每經過一間她都會猜是不是他的家，最後在一間的大門前停下來。
大門自動打開裏面有一片空地，種了花花草草，四處都是白色風格，低調簡約的來又突顯貴族的風格，她根本無法從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離開視線，顧霄把車停下來後旁邊也停着幾輛跑車，陳曦覺得他就是偏愛這輛，車明明那麽多卻每天坐着同一輛。
陳曦打算先進去跟所有人打招呼再讓顧霄推着自己到處參觀，那麽大的屋子一時半會也看不完，打招呼是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她堅持先不要坐上輪椅進去，覺得長輩站着她坐着很沒禮貌，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她就是不想，初次見到的印象非常重要！
顧霄拿着折疊起來的輪椅把她扶到門前，有傭人來開門：“少爺回來啦！”是一位很和藹可親的中年女人。
“你想必是少爺提到過的小姐吧！快進來快進來！”陳曦被她的熱情吓到，想走也走不快只能慢慢地進去。
進去是大廳，是那種英式皇族的擺設規模，就連擺在客廳的三角鋼琴都是白色的，陳曦站在原地四處看着，被眼前的天堂吸引得無法自拔。
“小姐腳受傷了就別站着了，快來坐。”傭人跟着顧霄把陳曦牽到沙發上休息，她觀察了一回應該整間屋子只有她和顧霄。
“謝謝阿姨，叫我陳曦就好。”陳曦回報她一記很溫暖的笑容。
“我先去準備晚餐，你跟少爺先聊。”阿姨笑眯眯地很快就往廚房的方向去，顧霄也跟着坐了下來。
陳曦立馬抓住顧霄的手臂：“大神，不如帶我到處逛逛呗！”
顧霄靠在沙發上一把抱住她：“先吃飯再逛，都要晚上了也看不出什麽。”
“那不一樣！反正我就想看看，對了你姐姐呢？”陳曦還是要随時做好見他家人的準備。
“她跟閨蜜出去約會了，沒三點都不會回來。”
“哦……”她是偷偷暗爽的：“你家有沒有監控的啊？”說着就離遠了一些。
“怎麽？想做什麽見不得人的？”顧霄捏着她下巴猥瑣地笑着。
“嗯，我怕我忍不住親你。”陳曦無所謂地說着，問出來時內心是心虛的。
“來。”顧霄大大咧咧地湊到她眼前，陳曦一掌就給拍了回去。
過後阿姨叫兩人去吃飯，除了菜式比較高級以外其實非常家常，陳曦看着阿姨有點白頭發的樣子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這頓飯只有她和顧霄一起吃，四菜一湯，其實對于陳曦平日的習慣來說兩道就夠了，顧霄也吃慣了阿姨做的飯，她看到這一桌子菜時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太久沒吃長輩做的家常便飯了。
“謝謝阿姨您辛苦了。”陳曦很直觀的喜歡這位阿姨，感謝她對自己的熱情。
“不辛苦不辛苦，阿姨應該做的，小曦現在有跟家人住在一起嗎？”阿姨站在旁邊跟她說起話來。
“我獨自一人來這裏讀書，家人住在G市呢。”陳曦邊吃邊回答着。
“這樣啊，小曦可以多來啊，阿姨做飯給你吃！”
陳曦見顧霄也沒什麽反應，只是點點頭當是答應了，能不能來又不是自己說了算，也不想坲了阿姨的心意。
“多吃點。”顧霄夾了菜過來，陳曦看着阿姨在旁邊咪咪嘴在笑。
“你們先吃啊，阿姨先去把剩下的工作做好。”阿姨是假意走開的，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顧霄應該是習慣了阿姨熱情的性格，期間也沒有開口說什麽，阿姨說讓她多過來吃飯也沒給意見，陳曦都有點懷疑顧霄家是不是有食不言的規則。
“都已經滿了你還夾！”陳曦看着顧霄默默地一點一點夾着菜過來，看着那堆成山的菜突然沒食欲了。
“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沒時間吃。”陳曦如實回答。
“我會監督你吃每一餐。”
顧霄吃完時陳曦才吃到一半，她發現顧霄的飯量很小也覺得他是刻意留多點飯菜給自己：“你吃不了那麽多叫阿姨煮少一點。”
“叫過了，她不聽。”
陳曦吃完後想包尾做洗碗的工作，阿姨不懂是從哪裏串出來的一下擋了過去，她只覺得自己是外人為這家裏做些東西是應該的然而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在我家不用你幹活。”顧霄把她扶到輪椅上坐下。
“我知道啊，可是我是外人，在你家得了好處總要回報一下的，再來阿姨也上歲數了，幫幫又怎樣？”
顧霄使勁地搓她的頭頂：“那我立刻娶你回來做少奶奶，什麽都不用做了。”
陳曦每次聽他說娶她的這種白話就想翻白眼：“開車吧大神！”
顧霄推着輪椅把陳曦推到客房，客房的空間很大，床是簾子床，連廁所都有浴缸，是陳曦很喜歡的那種風格，她想過的dream house也是這種樣子的，看着這環境笑容都收斂不起來。
“你先睡這裏，缺什麽直接告訴我。”顧霄去拉開窗簾，客房是在一樓，方便且避免了上樓的麻煩。
“哦……不缺什麽的，比我宿舍還足夠，你家這麽好還想在我宿舍過夜，瘋了吧你！”陳曦忍不住調侃他。
“宿舍裏有你，這家只有我自己，我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處。”
“……”陳曦沒想到顧霄會那麽對她敞開心扉：“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哦！”
“今晚我也睡這裏。”
“啥？？？你房間呢？”陳曦立馬轉過頭審視着後方的他。
顧霄見她一直側着頭不好，走向前來跪在她面前：“樓上。”
“那你去你房間睡。”
“不要，你一個人，去哪裏都不方便。”
“只有一張床，你睡哪裏？”
顧霄指了一邊的公主沙發：“那邊。”
陳曦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或者想在她這裏找點陪伴的感覺，他寧願睡那小小的沙發也不想有陳曦在的地方還回去那獨自一人的房間睡，陳曦往往都覺得他是孤獨的，優秀的人往往追随的人很多，越是這樣的情況就越會覺得自己孤獨。
陳曦有點于心不忍：“算了，今晚你跟我睡。”
顧霄沒接話，從面無表情到逐漸得意慢慢轉至猥瑣，陳曦才發覺他把這句話理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學着他胡亂揉他的頭發，發膠過了一整天已經不硬了，不把他揉成雜草不善罷甘休！陳曦不懂觸發了他哪個笑點，越揉越亂他就笑得越大聲！
“給你一秒的時間再笑的話回去樓上睡沒得談。”陳曦握着他的脖子，沒出力。
“不笑了。”顧霄秒變回去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他是有多愛演啊！
“帶我出去逛逛呗？你的鼓房啊書房啊之類的。”
“幾天沒親過了，先讓我親一下。”顧霄起身把手放在兩邊輪椅扶手上，彎腰着一點一點靠近。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不讓我比賽嘛，我怕我找你也是不同意，所以幹脆不理你了。”陳曦越說越小聲，其實還有個原因，她比較希望顧霄先找自己。
顧霄在她臉頰上蜻蜓點水一下：“下次決定什麽事情前先告訴我。”顧霄的意思是陳曦已經報名了比賽才告訴他的。
“欸對！說到比賽我差點忘了！你去拿我的耐克包過來一下。”陳曦指着剛才被顧霄從宿舍拿過來的東西。
顧霄把耐克包放到她懷裏，陳曦從裏面掏出些東西：“這個懂是什麽嗎？比賽的徽章，一個冠軍一個季軍，冠軍的送你。”陳曦拉着他的衣擺湊向前來，在他的襯衫上挂上那枚徽章。
他看着那枚徽章愣了半刻：“你有送徽章給別人的習慣嗎？”
“習慣是沒有的，畢竟我人生中沒拿過多少次，也很少參加比賽，我連鋼琴比賽都沒參加過。”陳曦把耐克包關好，滿意地看了看挂在領子上的徽章。
顧霄像是想到什麽，最後沒說出口，轉了轉領子上的徽章又在陳曦的唇上蜻蜓點水一下：“謝謝我的小太陽。”
他離開沒多遠時陳曦又托着他的後頸回來，很輕地咬一下他的唇瓣：“不要親我，我會咬你。”
上二樓書房是被顧霄背着上去的，是那種古典的風格，整行偌大的書架，辦公桌和幾個放獎杯的透明櫃子，陳曦讓顧霄放她下來，扶着牆單腳跳走着。
“哪個獎杯是你的啊？”陳曦問着旁邊的顧霄。
“除了最左邊那個，其他的全部是我的，獎狀只擺了幾個出來，太多張了放不下。”顧霄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靠着櫃子。
陳曦給他一個妒忌的眼神，又轉回去一個個看着那些獎杯，她想知道顧霄都參加過什麽比賽，拿過什麽比賽的獎。
“卧槽？你IQ測試145？”陳曦瞳孔震驚着，一個人鋼琴彈得好就算了，怎麽只要一個方面好基本就是全方面都好！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吧！
“嗯，還好。”
陳曦心裏想着還好你大頭鬼。
“這個鋼琴比賽聽說打分很嚴格的！你才十五歲就拿了冠軍？”
“嗯，我彈的《幻想即興曲》。”
“……我十五歲都不懂還在哪個泥漿裏滾。”陳曦滿是佩服，他彈過的都是所有難度最高的歌曲，還是在那個年齡的時候就已經彈過了，陳曦甚至懷疑他有沒有過歡樂童年。
“你也可以學。”
“我就算了吧，先不說教授她只要不滿意就不會讓學生參加比賽，就算讓我參加我也不會選這首歌！”
顧霄淺淺地笑着，不置可否。
下面幾層她是坐在地上看的，現在的情況也沒力彎腰，幹脆坐在地上看會更舒服，而且是要每一個都好好看一眼，她人生中本來就沒拿過多少獎，羨慕得心肌梗塞，尤其是音樂方面的獎項很多賽事都是自己見過的。
“欸，你有參加過雲頂藝術節嗎？”陳曦看着一個似曾相識的獎杯。
“嗯，高中參加過。”顧霄也坐在她身邊。
“你參加的應該是交響樂團的吧？跟現在一樣，我以前也參加過，不過是國樂團，也不懂我們有沒有在現場插肩而過。”陳曦想起以前的比賽難免會懷念。
“你以前讀哪間學校？”
“G市的女中，紅海女人花就是我學校，聽說過嗎？”
“聽過，這間學校在比賽中挺有名的。”顧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屁的有名。”陳曦是知道自己學校算得上有名的，在比賽中拿過的成績也不錯：“你呢？哪間學校？什麽樂器？”
“A市江徵高中，我每個樂器都碰過，當了兩年指揮。”
“你高中已經是指揮啦？真好啊，你竟然江徵的啊，常年橫掃冠軍的學校！你學校到底是怎麽魔鬼訓練的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我以為你是主席，能拿這個獎杯回來，之前我也領過，不過歸樂團保管，再也沒看過了。”
“你在那一屆參加的？”
“我參加過四年，2014到2018。”
“……”顧霄把手放到腿上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麽，陳曦把視線轉回去櫃子裏看那些獎杯。
“你以前就是拉二胡的嗎？”
“嗯，而且是首席，是不是想不到？”陳曦的成績永遠都是吊車尾，也堅信着顧霄無法相信她是一器之主。
“你說你領過獎杯，是頒獎時上臺領的？
“對啊，我在一隊當首席，二隊當指揮，自然是要上去領獎的。”
“你幾年當的指揮？”
“一八，怎麽了，不信啊？”
“你……”顧霄沒說完突然起身到辦公桌下的小櫃子拿東西，陳曦不懂他要幹嘛等着他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