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好看的屍體
【小少爺一把撲倒了老爺。】
沉睡的少年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裏,蜷縮着的樣子就像一只潔白的羔羊。
注視着沉睡着的韓嘉彼,Bjork又看了一眼手表,心裏的不安更重了。
已經十一點了,蘇岸還沒有回來。
那麽聰明的孩子,不大可能出事吧。
過了一會,Bjork不禁錯愕地又想到,在他眼裏聰明的不會犯錯不會出事的蘇岸,今年也才19歲而已,比韓嘉彼都要小上兩歲。他憑什麽認為留蘇岸一個人面對那個興致可疑的宴會不會出事?
Bjork霍然站起身,胡亂套上外套就想回那座別墅找蘇岸。
剛換上鞋,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個陌生來電。
Bjork有些驚疑地接起了電話。
“喂,你是蘇岸的經紀人,叫什麽來着……B,Bjork是吧?”電話另一頭傳來個粗犷的男聲,似乎又低聲抱怨了句“瞎取什麽洋人名字”。
Bjork握着手機的手立刻就收緊了。
“你是誰?蘇岸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Bjork連珠帶炮的質問弄得有些着惱,立刻就罵罵咧咧了起來,“哎喲,身為一個經紀人不看管好自己藝人,讓他一個人去那種下三濫的聚會,還好意思噴我這種主動打電話的好心人!”
害怕把對方激得惱羞成怒的Bjork剛準備道歉,對法就直接挂了電話。
Bjork手忙腳亂地打算回撥回去,對方卻發來了一條短信,Bjork連忙打開。
短信裏是一個地址,末尾一句話,“明天10點來接,早了晚了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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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ork忐忑地想回電話過去問清楚,可想到對方那欠揍的語氣,想到蘇岸可能還在他那裏,就不敢輕舉妄動。
媽的!都是老子挂別人電話,這個不知名的小崽子竟敢挂老子電話,等老子接到蘇岸,不幾腳蹬死他。
Bjork罵罵咧咧地在客廳裏沒頭蒼蠅般的轉了幾圈,忽然轉身走了房,打開電腦,在谷歌地圖裏把短信提示的地址輸入了進去。
看着地圖顯示的Bjork表情不停變換着。
這個著名的名流小區,能住進去的都不是一般人,但對見多了大場面的Bjork來說,并不會覺得多特別。
除非——
除非是那個人。
在A市不敢被輕易提起的那個人。只是城郊一座普通富人小區的地段,因為那個人的入住,地價飙升了近10倍,所有名流都以能入住在A市地下國王的隔壁為豪。
明明是幾乎不可能的想法,Bjork的想法忽然跳漏了一拍。
——
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正在廚房裏收拾的周全連忙走出廚房,可在看到進來的人後,表情一直不多的他的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絲震驚的神色。
周全連忙走過去扶着張琉白坐在沙發上。
從雜物間翻出急救箱的周全連忙趕到沙發邊替張琉白清晰包紮。
“你不是去找彼岸組合了嗎,誰敢這麽不給你面子,再說,以你的力氣,誰能把你……打成這樣?”
從不多問的周全在看到張琉白脫去上衣後,袒露出來的肩胛骨出觸目驚心的淤青後,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只在藥水塗抹傷口時才會略微皺眉的張琉白,聽到這話立即低低笑了起來。
“你還真說對了,那個人既不用給我面子,也能輕易一個動作就幾乎卸了我整條胳膊,啧啧啧,就算練了那麽多年的散打,碰上真正專業的還是一個照面都抗不過來啊,”張琉白回過頭看着周全,調侃地挑了挑了眉毛,“不過看那人長得文質彬彬的,脾氣可不太好,我不過說了句他長得像屍體,他就招呼也不打就動手了。”
說別人長得像屍體,還指望別人給你好臉色看?
周全頓了頓,才把那句幾欲脫口而出的“活該”憋回肚子裏。
不過自己老板剛剛說的“真正專業的”,還有“長得像屍體”……
周全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你碰上的是……他?”周全遲疑着開了口。
“什麽他,”張琉白一臉不屑回過頭趴在沙發上,“你當那人是伏地魔提都不能提呢,哈哈,我一說像屍體你就知道在指誰,我看到真人後發現,這比喻還真沒錯,那人整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我就算撲上三層粉都比不上。”
背後毫無回應,似乎是震驚之下,在自己悲傷塗抹藥物的手指速度都有些緩慢。
也确實,黑道教父什麽的,當他不只是電影裏的虛幻形象,而真實的存在在中國最繁華的都市裏,并且安全地存在了這麽久,光是想想都覺得神奇而害怕吧。也只有自己這個不怕死的,還敢上去撩撥一下。
“……蘇西棠,”周全緩慢地念出這個名字,“他為什麽要打你?”
“我調戲蘇岸那個小男孩的時候,被他看到了。”趴在沙發赤裸着上身的張琉白悶悶回答道。
沒有詢問也沒有質疑為什麽要調戲蘇岸,周全關心的是:“你調戲蘇岸被蘇西棠看到了,他打了你?”
“是啊,你也覺得奇怪是吧,”張琉白忽然說道,“黑道教父可不會是什麽聖人,就算我一個紅遍了中國的所謂天王,他都敢眼都不眨一下幾乎殘廢了我一條胳膊,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又算什麽……難道是他男寵?”
“管他是不是男寵,但肯定和蘇西棠有關系,”周全淡淡說道,“你以後別再招惹蘇岸了,被蘇西棠記挂上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我以後才不會管蘇岸呢。”張琉白輕快的回答道。
包紮完畢的周全收拾好急救箱,正準備打電話給張琉白取消兩天之內的所有公告,卻聽到身後張琉白慵懶的随性的聲音,仿佛準備捕食的康多兀鹫驟然張開了寬大的羽翼。
“蘇西棠确實像具屍體,但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屍體。”
周全猛地回過了頭。
仿佛被周全震驚的表情取悅了,張琉白低沉地笑了起來,“你是沒見過他,美麗得像鬼神捏造出來的一樣,我真的……很想上他。”
“不過……”張琉白有些遺憾地測了測頭,繼續說道,“恐怕真到了床上,被上的那個人會是我吧。”
英俊至極的男人微微眯着琥珀色的瞳仁,嘴角的笑意仿佛是能輕易教人飲醉的濃醇。
“……我雖然喜歡美人,但可不喜歡被美人上啊。”
——
在看到老爺把小少爺放進車後,司機立即開動了油門。
卡宴平穩地開出古風韻味的別墅莊園,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下意識看了眼後視鏡。
這一眼,幾乎讓老司機的眼睛脫了眶。
他似乎,可能,好像看見小少爺一把撲倒了老爺……
在蘇家已經開了十年車的老司機立即坐直了身板,全神貫注地注視着前方路況,至于後視鏡,車裏有這樣東西嗎?
蘇岸覺得自己的身體着了火,血管裏流淌的血液仿佛是油田,只落了一點火星就瞬間燎原,每一點都在爆炸,下體更是極端叫嚣着欲望。
伸手胡亂摸索着的少年,忽然就觸到了一陣冰涼。
仿佛在沙漠裏蹒跚了半個月幾欲渴死的旅人終于看到了綠洲,渾身無力地蘇岸忽然身體內部就湧出了巨大的力量,頭昏眼花的他直接就猛地抱住了那塊冰一樣的食物。
真是舒服啊……
蘇岸滿足地嘆息道,像是只有原始本能的蒙昧動物胡亂扭動着,尋找着讓人舒服的姿勢。
然而冰涼的地方太少了,局部涼爽而麻酥的刺激不夠劇烈,非但沒能發洩,反而更加劇了下身幾欲爆炸的欲望……仿佛得不到滿足的小獸一樣嗚咽了兩聲,蘇岸摸索着想把包裹住冰涼物體的多餘東西撕扯開,手剛伸到某處方便撕扯的地方,卻忽然被那冰涼的事物反手抓住了手腕。
那一瞬間低溫的觸碰讓渾身發燙的蘇岸滿足地低喘了一下,看不清東西只管擡起頭往前湊去。
冰涼事物的另一只手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好痛!
下颚要斷裂一般的蘇岸直接如同小獸一般喊叫出聲,然而在叫喊之後,蘇岸忽然迷迷糊糊地意識到,有兩只手的……這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原來是人呢,那人的話……只有兩只手呢……
蘇岸沒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忽然猛地撕扯開蘇西棠的襯衣!
迸開的紐扣擊打在車窗上,叮鈴鈴幾下聲響。
寂靜的車廂裏只有少年的喘息聲,其餘一切都無。
轎車沉默地行駛在一片夜色中。
五顏六色的漩渦裏忽然出現了一道白光。
本能喜歡的蘇岸毫不猶豫地湊了過去。
然而他沒有看到,被他貼在胸膛上的蒼白男人,低頭冷漠至極地看了他一眼。
深邃有如永夜的眼眸,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