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妥妥是奸情

【這麽善良心髒肯定是七彩的。】

韓嘉彼拎着Bjork大叔煲的雞湯走進蘇岸的病房時,被病房裏熱火朝天、欣欣向榮、蒸蒸日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熱烈氣氛給震住,懷裏的雞湯煲差點就拿不穩了……

“蘇岸那小子一看就是沒見過血的小白臉,估計吓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覺,你多安慰下他,以後別去摻和什麽黑幫火拼,到我這邊乖乖演戲才實在。”

出門的時候,bjork大叔談及蘇岸時是一臉嫌棄的表情,卻對自己5點就起來熬雞湯的事情提都不提。

可在大叔口中“估計吓得三天三夜不睡覺的小白臉”蘇岸卻……

“我擦!阿龍你出的什麽牌啊,你是和我一起打蘇岸好嗎!”王濤赤着上身,但半邊身子都纏滿了繃帶,左手罵罵咧咧地甩出個五聯順。

“我說濤哥,自己牌藝不精怎麽能怪隊友呢。”蘇岸伸着被石膏完全裹住的右腿,相當惬意地也丢下了個五聯順,10到A直接封了頂。

再一次被打死的王濤險些被氣歪了嘴,左手一哆嗦,直接扔了個炸下去。

下一刻,王濤直接暴走了——

“我擦擦擦擦擦擦擦!阿龍你竟然敢炸我!我們都是農民好嗎你個叛徒!你不去炸地主,在這裏恨不得4個2帶着兩個王把我炸飛天嗎!老子不打了!”

“可是農民就該聽地主老爺的嘛,就像我們就該順着小少爺嘛。”阿龍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腦袋。

王濤:“……”他能說什麽,他要造反去炸了蘇西棠嗎,他王濤表示還沒有攢夠錢去陰間買房子……

只不過鬥個地主啊,能不能也不要這麽艱難T A T

“濤哥息怒,你贏定了,”蘇岸笑眯眯地把壓低的牌翻過來給王濤看,“我留的是張3,肯定跑不掉。”

王濤:“……”

這樣你就覺得我會高興點嗎!哪個傻逼打牌會只留一張3啊拜托您認真點啊!還有總是炸自己的豬隊友敢不敢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當老子這個王酬的金牌卧底是傻子嗎!這!兩!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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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濤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答應姓蘇的混小子說要打牌解悶的建議,解悶沒他不知道,但是王濤确定,再打下去他的外傷沒好,就要得內傷了……

這時,漂亮的護士姐姐走了進來,給三個傷胳膊傷腿的病患測量體溫。

護士姐姐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撲克牌,眼皮抽搐了一下,俏臉立刻就兇悍了起來。

“王濤!這裏是病房,不是什麽賭窩!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也好意思誘拐兩個小孩和你一起打牌?”漂亮的護士姐姐義正言辭地說道,“你自己怎麽堕落我不管,別帶壞別人,他們這麽聽話,你個老痞子也好意思?”

王濤:“……”

尼瑪老子要造反!什麽叫誘拐什麽叫老痞子啊!老子是王酬的資深金牌卧底好嗎!還有這兩個偷笑的蔫壞小子哪裏聽話了!求講點人權啊!

自認“金牌卧底”的王濤叔叔虛弱地捂住了胸口……

“你也知道心虛,明明傷的是後背捂什麽胸口啊,一大把年紀裝什麽柔弱,”護士姐姐毫不留情地揭穿到,一轉身立刻換上了充滿聖母光輝的溫柔笑容,“少爺的體溫有點高,一定注意要多喝水,小心發燒哦;阿龍溫度很正常,但也不能松懈哦~”

蘇岸笑眯眯:“好的~”

阿龍害羞羞:“好,好的……”

護士姐姐非常滿意,回頭冷冷看了王濤一眼,“至于你個老痞子,一時還死不了。”

王濤:“……”老子不想活了……

站在門口默默圍觀笑抽的韓嘉彼調整好表情,才走了進去,微笑着說道:“看你們這局打完了,來喝雞湯吧。”

剛開始阿龍和王濤看是小少爺的朋友帶來的雞湯,還不敢動手,在蘇岸和韓嘉彼的共同催促下,才感謝着也盛了一碗喝。

“這湯可是大叔5點鐘就爬起來熬的。”坐在喝着湯的蘇岸邊上的韓嘉彼,笑着開了口。

蘇岸驚訝地頓了頓,前兩天韓嘉彼帶給他的湯都是他自己熬的,今天竟然是大叔,那個總是說什麽“君子遠庖廚”的懶人……

難怪這湯鹽加的這麽多這麽鹹……

“替我謝謝大叔。”蘇岸最後如是說道。

“大叔要我帶話給你說,看來他指望着你搬出蘇家是不大可能的了,他給你請了十天的假,讓你以後務必注意身體,在受傷了拖慢了劇組的進步,估計導演會直接把你的戲份砍掉。”

“放心,我不會讓大叔為難的,”蘇岸認真地保證說,“要是這種事再發生,我就辭掉演員一心一意去當黑幫太子爺,省的兩邊勞累精神分裂。”

韓嘉彼:“……”這話還是別轉告給大叔了,不然蘇岸的另一條腿估計也得被大叔打傷……

——

拎着空的雞湯煲的韓嘉彼回到新河小區的時候,保安告訴他有人找他,在他樓下已經等很久了。

大抵有了之前被陳隧和王東手下破門而入的經歷,韓嘉彼這次很警惕,沒敢大搖大擺地直接走大道去公寓樓底,而是貼着灌木叢遮遮掩掩地走過去的。

躲在樹叢後的韓嘉彼看到,他的宿舍樓底下卻是站着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五官平淡無奇,可是平庸的相貌下,卻浸潤着淡泊超脫的氣息,仔細看過,會很難忘卻這種氣質。

是那天救了自己叫周全的人。

他為什麽知道自己住在這?那天又是怎麽碰巧救下自己的?韓嘉彼不知道答案,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周全不是壞人,而他的直覺通常沒出過錯。

“是……周全嗎?”

輕柔而美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周全回過頭,正看到拎着煲擡頭望着他的白皙少年。

“啊,哦,韓嘉彼。”因為出現的有些突然,周全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只得打了個稀爛的招呼。

“我還沒謝謝你救了我,當時也說了要報答你,但是……”韓嘉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有什麽是我能幫你的嗎?”

周全最想解決的問題就是讓一個叫張琉白的男人不要發瘋,但是這個問題……上帝都解決不了吧。

周全嘆了口氣,不想回憶他那糟心的老板。從口袋裏拿出部手機遞給韓嘉彼。

“這是後來從歹徒身上搜到的,應該是你的手機吧。”周全說道。

“啊!是我的,”還以為手機丢了的韓嘉彼立即驚喜地開口道,“天啊,謝謝你特地來還給我,你真是大好人。”

大好人……

這三個字對周全而言,不啻于天雷滾滾。

天知道他那天為什麽要閑得慌,去跟蹤被綁架的韓嘉彼,還大着膽子一磚拍昏了帶槍的歹徒,當去了警局得知那是把上了膛的真槍後,自認是個普通人的周全真的後怕了很久。

可他真正回憶的最多的,是那個眼前這個少年拿着磚頭的模樣,明明畏懼緊張的手腳都在發抖,可為了叫蘇岸的隊員,可以眼都不眨地拿着磚頭狠狠砸下去。

綿羊少年沾着血點的蒼白但倔強的臉,他一直都忘不掉。

而現在,為了還給這個少年他的手機,他又像個傻子一樣在樓下等了兩個小時。張琉白要是知道他特地請假就是為了做這個,估計要好好嘲笑他一番吧。

接着,周全又做了一件極度脫線的事。

他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韓嘉彼,“這是我的名片,以後要是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聯系我。”

這到底算個什麽事啊,周全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自己。

韓嘉彼卻沒有多想,很驚喜的接過名片,“我還想主動找救命恩人你要呢——天啊!”

名片上明明白白寫着——張琉白助理周全。

“張,張琉白?是那個張琉白?”韓嘉彼一臉震驚惶恐的說道。

“是的,我也是因為張天王的緣故見過你一次,才特地注意,發現你可能被挾持了的。”周全面不改色地随口跑了趟火車。

“原來是這樣……”韓嘉彼很輕易地就相信了周全的話,主要注意力全用在感慨另一件事上了,“我真的沒想到,恩人竟然是張天王的助理,要是……”

再度被“恩人”兩個字雷了個囧囧有神的周全,又拿出剛剛的名片夾,從後面抽出一張紙片遞給韓嘉彼,“你是想要張琉白的簽名是吧,我這裏多得是,要不要多給你幾張,送給朋友?”

又是救了他的命,又特地給他送手機,現在還無償送給他張天王的簽名……

韓嘉彼被他的救命恩人感動得淚流滿面,覺得眼前沉穩的青年一定是基督轉世,這麽善良心髒肯定是七彩的吧……

不過大叔和張天王的那段往事,蘇岸那天見到張琉白态度也十分微妙……敏感的韓嘉彼考慮到他最熟悉的兩個人應該都不需要這張簽名,就接下了周全手中的紙片,只能再度蒼白地感謝道:“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了,要不恩人你上樓休息下吧,我給你泡杯茶吧?”

“不用,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周全并沒有答應。

在和報恩失敗有些失落的韓嘉彼道別後,周全迅速離開了。因為張琉白只給他批了三個小時的假。

攝像機中,正深情向女主角告白的張琉白,忽然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

——

蘇西棠走進王酬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開會一直開到十一點的集團董事長,只在走進養子休息的房間的時候,坐在熟睡的少年的床邊的時候,臉上才顯露出略微有些疲憊的神色。

工作繁多,但同時失眠,年輕時又受過好幾次傷及內髒的重傷,促成了蘇西棠總是失血的臉色和畏寒的毛病。

沉默的海一般的黑暗中,蘇西棠沉默地低頭看着深眠的少年。

經過王濤的訴說,蘇西棠終于确定,眼前的這個纖細少年,當時竟然是特地去救他的。

在前往墓園看望生父受到生命威脅後,少年的第一決定竟然不是躲起來,而是冒着巨大的危險來救他,只是為了他口中一句“希望能造成轉機”。

而事實是,假使那天蘇岸沒有出現,有其他後手的蘇西棠确保王酬不會覆滅,但自己的性命,他不能确定能保住。

如果沒有發生,他估計怎麽也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被自己的養子救了一命吧。

死巷裏少年昏迷前看向他的眼神,澄澈通明,明明白白沒有雜念,真的只是想救他而已。

養了這個少年十幾年,但最近兩天,蘇西棠才開始意識到,這個少年當初對自己的畸戀和自殺,他這個養父應當是要負巨大責任的。

他自己從小就是孤兒,從未接受過父母的養育,在他的理解裏,父母的作用就是為孩子提供富足的生活,僅僅是物質支持而已。

他從未想要去了解過蘇岸,到現在才知道這是個擁有着驚人勇氣的少年,一個為了保護養父而放棄自身安全的家人。

而同樣作為一個家人,蘇西棠自己卻很失職。

還好,有機會彌補。

蘇西棠很難得,感受到了“慶幸”這樣的情緒。

“熱,好熱……”

少年的低喃忽然在黑暗中響起,少年難耐的翻轉了身體,一腳蹬開了被窩。

是發燒了麽。

蘇西棠把手放在了少年的額頭上,發現果然有些發燙。

剛準備站起身打算去叫一聲,蘇西棠忽然頓住了自己的動作。

少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似乎從他冰冷的手上感受到了清涼,緊接着又不滿足地伸手拉住了蘇西棠的手臂,似乎想把拉近。

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的蘇西棠,為了不驚醒依舊在睡眠狀态的少年,只好順從的低下身。

下一刻,黑暗中的蘇西棠,感到一陣溫暖的物體緊緊貼上了他的胸膛。

覺得熱的少年忽然像是碰到了冰,常年畏寒的男人如同觸到了火,在這一刻,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都不自禁戰栗了一下身體。

接着,倍感涼爽的少年滿意地将冰塊一樣的事物雙手纏住,沒受傷的那只腳也纏了上去,恨不得全身的皮膚都貼上去。

蘇西棠愕然地感受到少年幾乎整個人都縮進他的懷裏,甚至還滿意地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如同一只眷戀的貓咪。

蘇西棠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冰冷的身體對略微有些發燙的少年,也産生了純生理的喜歡,沒有半絲抵抗地任由少年纏了上來。

隐約覺得不合适的蘇西棠,想把眼前這個純憑生理需求無意識動作的少年拉開,塞進被窩裏,找醫生來看看怎麽處理。可是毫無意識的蘇岸就像一只執拗的樹懶,把蘇西棠當做樹幹抱着就是不願意放手,注意到“樹幹”似乎想遠離,于是愈發糾纏的手腳并用的纏的更緊了。

決心好好做個父親的蘇西棠,面對養子死纏爛打的舉動,很有些無奈。只好先把少年受傷的那條腿輕輕按回床面,讓它也別淘氣地想纏上來。

偏偏此刻,蹭着他脖頸的少年還喃喃嘟囔道:“不要走……”

大抵因為還是有輕微的發燒,少年的聲音是有些略微沙啞的,聽起來就像帶着哭腔一樣,顯得給外的柔弱與可憐。

教父大人……被打敗了。

蘇西棠任命地俯下身,一邊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摟着少年躺回床上,一邊把拉着被子把自己和蘇岸一起裹住。

感受到懷裏的少年身體還有些緊張僵硬,蘇西棠只好又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背,斟酌着輕聲開口:“我不走的……”第一次嘗試着哄人的教父大人說不清楚內心的感覺。

似乎是聽到了蘇西棠的話語,蘇岸慢慢放松了身體,心滿意足地蜷縮在男人微冷的懷裏。

“哄人成功”的教父大人這才松了口氣,才發現剛剛的舉動竟然讓他有些發熱。大概是懷中的身體太過溫暖,抱着的他的蘇西棠覺得……臉頰和耳垂有些發燙。

清晰地感受到“被依戀”,這樣的新鮮感受讓蘇西棠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悅,心髒也有被溫暖的包裹住的感覺。

這就是……家人麽。教父大人生澀地這般想到。

摟着熟睡的少年,雖然自己的姿勢有些不舒服,可是能夠忍受任何情況的蘇西棠,也慢慢阖上了眼睛。

窗外月華朗照,雲影天光有如夢幻。

至于門外充當暫時兼職司機的老管家表示,夜太黑,他什麽都沒看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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