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金彥康縱身一躍,跳出橋欄,随即旋身淩空飛到了湖面上,如蜻蜓點水一般用手指勾起絲巾,踏空而行落到了湖岸邊上的草地裏。擡手把絲巾遞到它的主人面前。

心月接過絲巾,繞着一角纏在食指上,對他行了禮,莞爾一笑:“多謝王爺。”

“不必客氣。”金彥康一轉頭,看到橋上有人經過,巧不巧是靈雪,正好捕捉到了她轉眸過去時的那一個眼神,仿佛隐約帶着嘲諷的淺笑。

他回過頭來對心月道:“三小姐離水太近,人掉下去可就不好了。”

心月臉上微微一紅,嬌聲道,“要不是您剛才突然用石子打在水裏,我也不會驚慌的丢了手絹。”

金彥康笑笑沒再說話,轉了轉頭,目光掃過橋邊時,再沒有了剛才的身影。

梅雙在遠處遙遙喊了聲,“王爺。”快步走了過來,“您原來在這裏,皇後娘娘傳您進宮。”她說完轉頭向心月行了一禮,“三小姐好。”

心月微笑着回了一禮。金彥康走時向心月禮貌的點了點頭,心月行禮送別。

走的遠了,梅雙忽然噗嗤的笑出聲來。金彥康問她笑什麽,她只搖頭不語,但還是忍不住在笑。

金彥康不耐道:“小丫頭,還賣關子?”

梅雙側頭問他:“您是不是又看上心月小姐了?”

金彥康白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奴婢有沒有想多不重要,那位三小姐一天的心裏想的可不少。我剛才親眼看到她是在看到您之後才到湖那邊的,又故意把絲巾扔到了水中。有此看來,說不定想棄太子,另擇心上人呢?”

金彥康譏笑道:“她可不會,死都會拉住太子一邊衣角。”

梅雙不解,“那她為何對您……”

“這種女人最是自負,恨不得讓天下所有男人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但最終只會選擇站在最能讓她有身份的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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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雙笑道:“那王爺可已為她神魂颠倒?”

金彥康冷冷一笑:“我最不喜歡這種女人。”

一個多月後,突然一道聖旨下到了南府。南府全家人齊跪到前院接旨,心情非常激動,知道一定是心月要被策封為妃了,熱熱鬧鬧的把她推到前排跪着。

心月笑着推辭,卻還是跪到了最前面南于明的左側,十指放于膝上揪着衣服緊緊的。她平日雖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卻也一直是緊張的,此時尤其緊張。

公公尖細的聲音提喊道:“人到齊了嗎?”

南于明忙道:“齊了。”

公公清了清嗓子,開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南府四女南靈雪,賢良淑德,材貌無雙,特賜婚于碩王。擇日成親。欽此!”

衆人全都愣住了,都懷疑起自己的耳朵,靈雪更是不敢相信。

“還不謝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哪位是南四小姐?”

靈雪一動不動,身旁的二少奶奶反應快,忙将她推了一把。

公公看到了人,也不敢待慢,不等她動,自己就熱情的把聖旨拿到她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贊道,“果然好相貌。”轉身又對南于明道,“恭喜将軍。”

南于明還沒醒過神來,勉強回笑,不敢接受,一心想着這聖旨莫是寫錯了,不禁開口問:“賜婚我家小女靈雪與碩王?”

公公揚眉笑道:“是啊。”

南于明:“皇上和娘娘的意思?”

“沒錯啊。”

“可是皇上和娘娘都沒有見過小女!”

公公翹起蘭花指往南于明胳膊上俏皮的一點,嬌聲細語的說,“皇上娘娘見沒見過不要緊,王爺見過就成。娘娘一向寵着王爺,沒有王爺說了她不答應的,況且……不過您說的不錯,娘娘是要見一見四小姐的,不日就會請四小姐明日進宮一趟吧。”

南夫人如夢初醒,終于聽明白了,心中大喜,忙起身道:“有勞公公傳話,請到廳中喝茶休息一會兒。”她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好事,心情高興的勝過了二十多前年坐上花轎時的那一刻。

衆人也都反應過來了,忙扶着靈雪站起,大少奶奶格外殷勤的幫她拍打裙上跪上的塵土,向她恭賀道,“姑娘大喜啊!”二少奶奶也說靈雪近日瘦了,要好好補補,計劃着一會兒要親自去給她炖個什麽湯。

一群人圍着靈雪轉,心月被冷落到了一邊無人搭理。

等公公一走,南夫人就對南于明說,“這要是賜婚別人,我還擔心。碩王是知道靈雪過往的,一點不用擔心。我女兒的命啊,終于是老天開眼了!”說着眼淚都流了出來。南于明也說是,終于去了塊心病,只是非常不解,喃喃道:“在刺州時也沒看出他對靈雪有意啊!”

南夫人擦了眼淚,笑道:“這樣說來,我倒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說碩王,就他身邊的那個梅雙,對靈雪的态度就不同別人。我只是當初壓根兒不敢往這方面想。”

南于明說:“碩王未娶,你說咱們靈雪過去是正妃吧,聖旨上沒說清楚。”

南夫人嗔道,“你見過皇上賜婚,有給沒娶的先賜側妃嗎?”

南于明撫須哈哈笑了起來,“沒見過,沒見過……”他是之前一直想着心月會是太子側妃,把“側妃”兩個字的概念在腦子灌輸的太深刻了,才會有這一問。

南夫人覺得自己總算楊眉吐氣了,心情平複了很久還是激動的。一想到心月以後嫁給太子也是偏房,正房的千金永遠是正房,狐貍精的女兒永狐貍精,不禁喜上眉稍。跟丈夫說完話,又立馬轉身去看靈雪,真想母女一起抱頭好好痛哭一番,以發洩之前被壓抑的所有情緒。

“雪兒,你怎麽了?”南夫人進了靈雪房間,發現女兒側躺在長榻上一動不動,臉色直發白,不禁有些驚訝。

靈雪坐起來,手拉着母親的手,凄凄楚楚的眸子裏靜的一潭死水,迷茫的問:“他真的要娶我嗎?”

南夫人拍着女兒的手,坐到榻邊,把女兒摟到懷裏,笑着說:“聖旨都下了,會有假嗎?就算是假,君無戲言,也成真了。”心裏雖然好奇女兒是如何收服了碩王的心,但也不好意思明問,母女之間從來不談論這些讓人臉紅的話題,在靈雪和金彥然來往那段時間也是一樣不問,只在心裏猜,或是從小翠口裏探聽情況。做母親的只要看到結果,過程不重要。

如今兩人都像是在夢裏,腦子裏卻各想着不同的事,一個想要夢不醒,一個想要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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