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方
時間倒回三小時前，望雲山自然保護區。
歐想南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好像連老天都在幫着龍淵——
傍晚的光線和蟲子出現的角度太合适了，像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一樣。
恰好在直播期間不遠處的戰士們用炮火轟蟲子的聲音傳到了這邊。這樣的聲音在這種時刻，比最熱血、最華麗的背景音樂效果更好。
又那麽剛好，在直播間即将關閉時附近的一隊戰士跑到了這邊，看到龍淵擊殺蟲子時利落的動作，忍不住為她鼓掌叫好。
喝彩聲也被收進了直播裏。
歐想南看到戰士們朝着龍淵沖過去，她收起設備後退了一步，走到費杭旁邊。
她情不自禁地說道：“真好啊。”
費杭悶不吭聲地點頭。
兩人就都安靜下來。
另一邊的新鮮蟲屍旁邊卻十分熱鬧。
戰士們圍着龍淵興奮地說道：“教官你要教教我們怎麽像你這樣殺蟲子啊！我們殺得太費勁了。要是都能像你這樣，得給咱國家省下多少槍支彈藥。”
“我也有刀，可是看見那些蟲子它們都縮着身體，把教官你教的那個部位鎖在硬殼子裏，看都看不見，別說砍啦！”
另一個戰士立刻給了這個小戰士一拳：“羅虎子你夠了，不就是運氣好分到刀了嘛，你都炫耀多少回了你？！”
因為龍淵是用長刀殺蟲，戰士們看過以後就開始紛紛羨慕起了部隊給分到了刀的戰友。此時此刻的望雲山裏，像羅虎子這樣的戰士還有很多。
“教官我們剛剛也殺了一只蟲子，它把連接部位都縮在殼裏丁點不露！咱們是想法用繩子給它套住硬生生拉開砍的！”
“對對，我們就想過來問問你這樣能不能行？”
龍淵點頭：“當然行，用什麽手段殺都行。不過如果看到是進化了的蟲子還是盡量不要這麽做，萬一沒能一擊必殺，靠近它的戰友會很危險。”
這些優秀的戰士平時在營裏訓練時也不是誰說的話都聽的，現在卻一個個乖得不得了。
直到高師長帶着副師長政委們到了，他們還圍着龍淵有點舍不得走。
“趕緊滾去繼續清理望雲山找蟲子殺！圍在這裏裝什麽慫蛋？！”高師長笑罵一句，看着戰士們跑走，轉頭對龍淵說道：“這群小兔崽子還沒有看見直播就這副德行，回頭知道了不得圍着你要合影要簽名？！幹得好啊龍淵！”
龍淵朝他一點頭，又開始收拾東西。
看着她從刀柄上取下紅巾，平整地疊好收回行軍囊，高開忍不住問道：“你随身帶着這個是為了直播做的準備嗎？”
“我弟送的。”龍淵頭也不擡，簡短地說道。
怪不得這麽仔細呢。高開點點頭。
看着龍淵收拾好行軍囊，那把長刀也跟着一起收進去，只露出一個刀柄在行軍囊右側。她站起身面對着高開一行人：“高師長，望雲山的蟲族所剩無幾，我還有別的任務要去完成。”
這個高開已經料到了：“金河軍區的戰士們還沒趕到，你要不再等等？你不是說那些蟲子是靠進食進化嗎？越到後頭發現的蟲子肯定吃的越多，進化程度也很高吧？萬一我們戰士應付不了……”
龍淵更正道：“靠進食和時間。”她低頭沉思了一瞬，往高開的方向走了兩步。
他立刻把旁邊的人都揮退了，湊過去小聲問道：“怎麽了？”
龍淵低聲說：“蟲族并非同時出現在望雲山。”
“什麽？！你的意思是它們也是分批次來的？這不可能啊，山上現在這麽多人，它們憑空出現的？就沒有一個人看見？”高開警惕地看着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你老實跟我說，這鬼東西是不是A國用那個最新型技術研發出來的隐形殲擊機投放到我們華國的？”
“不是。”
“不是A國？那能是哪個鼈孫？！”高開一臉納悶。
他當兵後的幾十年裏A國就一直沒有安分過，不是聯合幾個國家一起搞貿易戰，就是支持華國的幾個海島搞分裂，最近幾年更是明目張膽地跟F國S國在華國海域附近搞實戰軍演。
雖然沒看出上頭有要動武的意思，但高開心裏是時時刻刻都準備着要上戰場打那些狗東西的！
聽說望雲山出現從沒有見過的吃人蟲，他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A國幹的。
事實上現在的華國有這種猜測的人不在少數。
龍淵：“……我是想告訴您，蟲族并非同批次出現在望雲山，不存在您說的越到後面發現的進程度越高，也有可能遇到剛剛到的小蟲子，它們只有普通野兔大小。”
這半天功夫高開見到的蟲子也不少了，大的小的都有，但是聽說最小的蟲子只有兔子那麽大，他還是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兔子大？那不是簡簡單單就殺了？”他惋惜道，“要是早點發現這玩意兒給它殺了，咱們就不會犧牲那麽多人了。”
“不，小蟲子的殼跟大的一樣硬，口器同樣鋒利，也必須砍掉頭才能殺死。”
“我知道了。等那三支部隊趕到我會立刻跟他們說明這件事。我們一起把整座望雲山翻個底朝天，堅決不放過一只蟲子！”
“那我就先走了。”
“你是要回平京嗎？”高開回想起徐文浩說的話，不難想象現在平京市現在對龍淵的态度，一時不知道是攔下龍淵好還是就讓她這麽走好。
早回去早洗清嫌疑似乎也是好事。但要高開自己說，如果他是龍淵，辛辛苦苦幹了這麽大的事，回去不僅沒有獎勵還要關起來接受審問，就算是為了自己好他心理上也接受不了！
單從他高開的角度來說那就更簡單了——他的兵能跟雷暴突擊隊比嗎？要是沒有龍淵，他率領的19師一點準備沒有地到了望雲山，或許也能殺蟲子，可是19師的傷亡人數會有多大？
他都不敢去想。
所以高開看到龍淵點頭後，猶豫了幾秒，還是提醒道：“我們不問你怎麽知道這些，但你回平京要做好心理準備，上頭一定會問。”
龍淵的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非常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現在準備幹什麽去？直接回京？要不要我安排車送你去機場？”
“我還有事，暫時不回去。”
“需要我們幫忙盡管說一聲！”高開說完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歐想南和費杭兩個，“你繼續讓那兩個人跟着你吧，免得回去說不清。”
龍淵語氣鄭重地說道：“謝謝您，高師長。”
“你幫了我們多大的忙還跟我說謝謝，那我是不是也要給你磕個頭表示感謝？”
龍淵擡手就給他敬了個禮，沉聲說了一句話：“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天職。”
目送她跟那兩個國安的人離開好一會兒，高開腦子裏還重複着她說的這句話。
他現在就希望龍淵回了平京上頭做的不要太過。盡早查清楚，給她舉行個頒獎儀式啥的。不然就算龍淵不在乎，他們這些人看着心裏也不是滋味啊！
徐文浩看人走了，才上前低聲說道：“高師長，龍淵的嫌疑還沒洗清，咱們最好還是先跟她保持距離——”
高開一下就沒能忍住：“進山遇到蟲子的時候你怎麽不跟她保持距離？！她教戰士們殺蟲子的時候你怎麽不說要保持距離？！徐文浩你一個大男人渾身只長了一張嘴是吧？你不嫌丢人老子還嫌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