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是背後長眼睛似得轉頭看向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應該是“為什麽不跟上來”。

如月變:“……”更、更詭異了。

最後還是跟上去了。

反正我就是獄卒,有什麽好怕的!——by終于想起自己身份的如月變。

***

一路跟在跛腿孩子後面,他們來到了一座舊屋前,它位于村莊的最邊緣,後面還有一小塊已經荒蕪的田地,外面還有爬上青藤的木架,那原本是用來晾曬衣服的,從外面看還能看見屋子的頂上缺了一大塊,說舊屋已經是擡舉它了,應該說它是破屋才對。

如月變想起那幾個欺負人的孩子所說的已經去世的“文婆婆”,看來這裏就是文婆婆的家了。

再度掃視了一遍四周,确認沒有什麽危險,如月變也進了屋子。

天是早就黑了的,所幸今天天氣還不錯,月光透過屋頂的洞照進來,勉強可以看清屋內的模樣。大致上和如月變想的一樣,布滿灰塵不說,擺設也變得破破爛爛,奇怪的是裏面橫七豎八地擺着不少小孩子玩的小玩意,還有一些沒有動過的食物和衣服。

跛腿孩子沒有碰那些玩具和食物,安靜地站在屋子中,待如月變走進來看完屋裏的東西後便走到他身邊,伸出一只手手握成拳頭輕輕敲了敲如月變的手。

這下如月變也反應過來了,這孩子做這個動作不是在反擊或者說打人,而是在想,別人傳遞什麽東西,聯想到這個村子裏發生的事,八成和那個鬼有關。

“你想告訴我什麽?‘敲’?‘打’?‘碰’?”如月變試着去猜對方的意思,無奈他的确不是個善于溝通的人,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說話,只敲他的手,不發出任何聲音,面上也是毫無波瀾。

莫名的,如月變覺得這幅模樣有些眼熟,但他可以确認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見過這孩子。

兩人一來二去猜了幾輪,如月變看着在自己攤出的右手上不斷敲敲敲的小拳頭,無奈地揉揉額頭,然後伸手包住了它:“那個,我們先停一停。”

孩子仰頭看他。

“我是如月變,你、你叫什麽名字?”

孩子眨了眨眼,就在如月變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慢慢發出了聲音:“阿……封。”

“阿封?”

孩子緩慢點頭。

“好……嗯,阿封,你知道‘這個’。”如月變做出敲的姿勢,“是在哪裏嗎?”

孩子盯着他的動作看了一會,沒有動作。

“……是是在晚上嗎?”

沒有回應。

“……”

_(:зゝ∠)_不行了,帶孩子好難,炭治郎救命。

突然,阿封擡起頭,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就着被如月變包住手的動作拉着後者快步往某個方向走去,但因為他的腿上有傷,前進速度快不起來。如月變感到他邁步的動作越來越急促,呼吸也肉眼可見的散亂起來,明顯不光是因為阿封的身體不好,還因他身上的傷被牽動的緣故。

如果說之前因為心系鬼的消息沒有注意到阿封走路不便,現在既然發現了可不能無視,如月變單手把他抱了起來:

“哪個方向,指路。”

陡然提高視角離開地面,阿封的身體僵了好幾秒才慢慢軟化,擡起手顫巍巍指向村外的某處。

盡管他很害怕,但抓住如月變衣服的手卻沒有松開。

(那個方向好像是海邊?)

能夠在一天之內從狹霧山趕到這裏,如月變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再加上有阿封指路,如月變抱緊懷裏的小孩,飛快趕到了阿封所指的目的地,遠遠就能看見月光下有個人影站在沙灘上正往海裏走,海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間。

不得已,如月變只能再次提高速度,終于在那人被淹死之前把人撈了回來。

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那正是黃昏時帶頭欺負阿封、以及如月變第五個詢問的家庭的那個男孩。此刻他發雙眼發直,表情呆滞,很明顯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了。好在他被如月變從海邊拉回來之後并沒有锲而不舍想要往海裏跑,那樣的話如月變只能想想辦法找根繩把他暫時栓起來了。

“為什麽要救他?”

如月變看向聲音來的方向,是個外表七八歲的女孩子,但是能夠避過他的感知出現在這裏的,恐怕不會是人類,而将集中目力于眼睛上時,那個“小女孩”身體裏湧動着的“瀝青”,恐怕是吃了三十人以上才有的濃度。

“為什麽要救他?他不是個好人。”

小鬼又問了一遍。

如月變将阿封和另一個孩子護在身後,從後拔出自己的日輪刀:“他要死了。”

“沒和你說話。”小鬼不耐煩地甩出一道黑影往如月變脖子上飛去,被他揮手用日輪刀劈開,發出“當”一聲脆響,然後破碎消失,那是凝成刀刃狀的血。

“阿封,他今天不是欺負你了嗎?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小鬼一步步走近,原本像個人類女童的外表跟着變化,雙目赤紅,皮膚裂開,蓬亂的頭發遮住臉,身形拉長佝偻,手指枯瘦而指甲鋒利,俨然一副惡鬼的模樣。就連聲音也尖細刺耳起來,“那是壞人!他該死!”

阿封沒有說話,如月變能感覺到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緊了緊,便上前一步,舉刀,擋在他前面:“別怕。”很明顯這就是自己這次任務的目标了,就是不知道它除了心理暗示以及剛剛的血刀外還有什麽能力。

留下一句“你們躲好”,如月變迎上了因他遮擋的動作而憤怒的惡鬼。

比起之前和炭治郎兩人一起對付的巨鬼,眼前這個給人的壓力就小很多,雖說速度很快,然而力量和防禦還沒有那個巨鬼三分之一的水準,如月變相信只要能夠順利切中它的脖子,絕對能夠直接幹掉它。

可是問題就在于,這舍棄了其他兩個方面的能力的小鬼,它的速度實在是驚人,幾乎捕捉不到它的動态,同時,因為身體是制式的人類殼子,也不存在什麽戰鬥直覺,只能憑借鍛煉出的應對危機的本能在險而又險的避開對方的致命攻擊,但總不免被對方的攻擊擦出傷口。

長此以往下去,別說在天亮之前殺了它,就連保命都可能成問題,人類的身體可不比鬼,只要有人肉作為補充就可以一直不疲憊的戰鬥下去。

唯一可以算得上機會的,是鬼的情緒在戰鬥的過程的俞發的狂躁,像是急于掃除障礙達成目标的孩子一般,攻擊的方式也不算精妙,單純是憑借着速度壓着他打而已。

要找到突破口才行……

“你去死——”沒等如月變想起應對的辦法,煩躁到極致的鬼握緊拳頭,向下用力地做出了一個敲擊的姿勢。

這是……??!

※※※※※※※※※※※※※※※※※※※※

重新寫了一下這個故事w

朋友(大修)

如月變想到了阿封所做的那個動作,又聯想到村人被下了暗示的模樣,頓時悚然。

但已經來不及了,在之前的戰鬥中他的身上或多或少沾上了鬼的血液。随着耳邊響起一聲朦胧的敲擊聲,如月變的意識瞬間陷入恍惚之中。

有很多東西在眼前閃過,多是他之前不曾在意過的東西,街邊的綠化、收銀臺上被退回去的商品、獄都的牆壁顏色、……奇怪,這裏是哪……?獄都是什麽……誰在說……?

“梆!”

一聲敲擊聲響起,如同更夫打梆子時的聲音。

如月變猛得從恍惚的狀态中蘇醒,不及腦子做出反應,被跑山陷阱鍛煉過的身體已經本能回避起危險向一側倒去,但還是晚了一步,沒能完全躲避掉,肋下一痛,鬼的手指深深插了進去,然後“噗”地抽出來,帶起一片猩紅的血液。

“阿封——!!”小鬼惱怒地看向不遠處躲在一塊岩石後的兩個男孩,其中一個手裏還拿着石塊,正是阿封,剛剛如月變聽到的和梆子一樣的聲音就是他敲出的,“你要背叛我嗎?!我給你食物,還幫你報仇,你也要——背叛我嗎?!”

竟是不管身邊被它傷到的如月變,向岩石那邊沖過去。

“該死!”他的速度根本不及那只鬼,眼見對方的利爪已經伸向阿封。

情急之下,如月變将手中的日輪刀脫手投出!

好在鬼已經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竟然對來自身後的攻擊不閃不避,非要置心中的背叛者于死地不可,而它根本不算堅硬的身體根本無法防禦住由太陽玉鋼鍛造的日輪刀,硬是被如月變那盡全力的一投穿透了肚腹,深深釘進了岩石中。繞是如此,它還是不肯放棄,想要掙脫日輪刀繼續展開自己的追殺。

在鬼掙紮的時間裏,如月變趕到了,甚至來不及确認阿封是否安全,一腳踩住鬼的肩膀,雙手握住日輪刀的刀柄,用盡全力,還未将整個刀身拔出,便斜劈向了鬼的脖子,就像是加熱的餐刀切開一塊黃油那樣,伴随着一蓬泛黑的血,鬼的頭顱已然落下。

尖利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确認鬼的身體已經不會再動彈後,如月變松了口氣,這才有時間去看岩石後的阿封和另一個男孩。

“阿封,還好嗎?”見阿封從岩石後走出來,如月變問。

如前幾次一樣,如月變的問題被無視了,阿封一瘸一拐,徑自走到地上那只鬼的身邊蹲下,如月變奇怪地看向他那邊,這一看,叫他也發現了異常。

在人類看不到的視野裏,鬼身體裏的瀝青不像是之前一但被殺就會消融,這次它像是心有不甘一樣使勁撐着殘破的肉丨體,不肯消散。

有問題。

如月變皺起眉頭,伸手想将阿封拉回來。

“睡……吧……”阿封沙啞而緩慢的聲音響起,“朋友……”

不可思議的,這模糊的聲音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剛才還湧動着的瀝青一下子就沸騰起來,被烈火灼燒似的飛快消失不見,被困在裏面的水珠慢慢漂浮起來,融聚成一團斑駁的水,最後化作了一個少女的靈魂。

剛一睜開眼睛,大顆的眼淚就從她的眼眶裏滑落:“我都……做了什麽啊……明明是想要殺掉那些家夥的,為什麽……”

(看來記憶已經恢複了,不過身上有這麽多雜色,輪回的時候怕是要受點苦。)

如月變狀似無意地打量了她兩眼,這裏還有阿封和那個男孩兩個活人,不能暴露可以見鬼的事,反正工作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把兩個孩子帶回村子裏就好,還有身上的傷也需要找地方醫治。

不料少女只哭了一小會就停了,她不舍地看了阿封一眼,伸出手在他的眉心輕點了一下,阿封立時昏了過去,被如月變眼疾手快接住抱在懷裏,不等他想明白發生了什麽,就聽到少女自言自語一樣的聲音:“雖然沒法親自報仇,但是把那個男人的記憶給他或許不錯。”接着,才把阿封放平在沙灘上的如月變眼前一黑,也跟着昏了過去。

***

再睜眼的時候,少女的靈魂已經不見了。

如月變是被自己身上的傷給疼醒的,雖然有用布簡單包過,但畢竟是治标不治本,就這麽一會的時間,血就再次滲透了白布,必須要盡快治療才行。

(對了,還有那個。)

如月變想起在獄都臨行前青澤給他的創口貼,據說是可以瞬間恢複一部分傷勢,現在正是可用的時候。

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創口貼來,如月變将它貼在了傷口處,很快它就融進了傷口中,止住了血,似乎連疼痛都輕緩了不少。

正當他想把剩餘幾個都用完時,身邊傳來了動靜,如月變側頭一看,是同樣被弄昏過去的阿封,他撐着沙灘坐起來,神情有一瞬的茫然,然後看向岩石——也就是鬼消失的地方——那裏除了沙子當然已經不剩任何東西了。

“她、沒有了。”阿封的聲音還是那樣因為長時間不發聲的沙啞和緩慢。

如月變想起昏迷中所看到的記憶,沉默一會,問:“阿封……要不要和我離開?”

“……要……”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因此在岩石後尋到同樣昏迷的男孩後,就返回了村子,因為之前如月變去過男孩的家中,還有阿封指路,兩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将男孩放在了他家門口前。

根據少女的記憶,她的血鬼術是可以通過敲擊聲向人類下達忘卻的暗示,但是持續時間不長,每晚都需要重新暗示一次,結合之前同它戰鬥的經驗,如月變猜測這大概還需要她的血作為媒介,以及解開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阿封所做的那種敲擊聲。

雖然這個血鬼術放着不管過幾天人類就會自己察覺到問題所在,不過既然知道提前解開的方式,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于是如月變一手抱着阿封,一手持着石頭,繞着村子走了一圈,邊走讓懷裏的阿封邊敲,最後回到了那間破屋,如月變把阿封放下來,阿封一瘸一拐地走到屋後的一個小土包前嗑了個頭,又走進屋子,将那些食物和玩具拿出來。

“這是……她給你的?”如月變問。

阿封搖頭:“她、從,他們,拿的。”

“要怎麽做。”

“還。”

“好。”

再繞着村子走了一遍,站在村口,兩人的手裏俱已空空,信鴉拍打着翅膀落回如月變的肩頭,告訴他任務已經完成。

此刻,天邊慢慢泛出了些魚肚白。

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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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提豆丁阿封一只x

後面還有一點和漫畫走向不一致的劇情,之後就會和炭治郎彙合啦,現在炭治郎那邊正在打沼鬼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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