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站在醫務室裏,我大腦一片空白。

走在營區裏,碰見了和焦陽在一起的指導員,焦陽不舒服,指導員讓我送他去醫務室拿藥。焦陽和軍醫說着話,軍醫開了藥,他們在說什麽,我們怎麽回到的焦陽宿舍,我都沒有印象。

指導員命令我晚上留下照看,他走了以後,我躺在那張睡過的床上,現在這裏鋪着一床鋪蓋,不知道是誰的,我也不管是誰的,行屍走肉一樣地躺在那,盯着屋頂白熾的日光燈管。

焦陽幾次跟我說話我都沒聽見,他用手在我額頭探了探:“不燒啊,怎麽了我的通訊員,到底你生病還是我生病啊,怎麽你比我還蔫?”

我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他見我不接茬,也沒怪我,我說:“副教,你不是不舒服嗎。趕緊睡吧。”

焦陽笑笑:“是不大舒服,不過我睡着了以後你可不準走啊,要是半夜我難受起來找不着人,你麻煩可就大了。”

“不會的。指導員有命令。”我麻木地說。

焦陽沒再說話,我盯着天花板,腦子裏一會兒是空白,一會兒是剛才的一幕幕,人在這,身體已經是一副空殼。等我回過神,發現焦陽一直坐在床邊,看着我的臉。

焦陽對我笑了笑:“你剛才不在,是不是找你排長去了。”

我沒回答他,焦陽凝視着我:“怎麽了,有心事?”

“副教,你快睡吧。”如果不是指導員的命令,我不會在這裏待着。

“真不知道你是我的通訊員,還是我是你的通訊員。”焦陽說,躺回了他的床上,熄了燈。

我睜着眼睛,直到半夜。

頭像炸開般地疼,不知什麽時候迷糊過去,夢中都是淩亂的片段,是那個打火機碎成一地的碎片……

突然我被動靜驚醒,一個人在摸我的身體,他呼出的熱氣噴在我的身上,我條件反射地要将他一腳踹開,他緊緊地抱住了我,用沉重急促的氣息喊我的名字:“……雲偉……!”

我的血一下子湧到腦門。

“副教,你!……”

透過窗外的路燈,我看到一張被情欲籠罩的臉,那張臉和白日判若兩人,焦陽見我醒了并不松手,仍然緊緊地抱着我,喘着粗氣:“雲偉,我喜歡你,從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你了。”

我腦袋嗡嗡作響,震驚和惱火讓我狂怒,如果不是他是一個少校,我是一個列兵,顧忌着動手的後果,我早就一拳把他從我身上揍下去,我克制着自己搡開他:“副教,你說什麽胡話!你放開我!”

他沒有放開我,反而抱得更緊。他喘息着說:“對不起,吓到你了。我知道你是,我也是。”

我一陣僵硬,厲聲喝:“你快放手,再不放我動手了!”

他根本無視我的威脅,而我很快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有恃無恐。

“我知道你喜歡楊東輝,在我戰友那的澡間,鏡子上你寫他的名字,我看到了。你枕頭底下放着他的照片,我也知道。”

我蓄勢的拳頭和身體一下繃緊了,有一種秘密被發現的驚惶感,我真的沒想到,原來焦陽早就發現了。否認是沒用的,以焦陽的能耐,他想抓住這個把柄易如反掌,我怕什麽,我不過是一個兵,鬧大了大不了脫軍裝回老家,可是楊東輝不同,他是排長,幹部,重點培養對象!就算他什麽也沒做,在部隊一旦傳出了這種傳聞,前途就完了,我可以想象他要面對的是什麽,組織談話,沒完沒了的調查,四起的流言蜚語,異樣眼光,就算最後能給他一個公正的調查結果,他在部隊也待不下去了,這會變成他永遠的恥辱。

“你想怎麽樣?”我狠狠地攥着焦陽,一把揪住他,“你他媽要是敢亂說,你的事我也會抖出去,讓你在部隊也完蛋!”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這樣人不容易,我要是想害你,不是先害我自己嗎?”焦陽苦笑着,他的手撫摸着我:“我要不是太喜歡你了,怎麽會把實話告訴你,傻子……”他的呼吸越來越粗,越來越重,他癡迷地看着我,緊緊抱住我,解我的皮帶:“雲偉,你真帥,喜歡我一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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