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唐寶瑞被抓

吃過了早飯，唐寶瑞把竹簍重疊在一起，一邊擔着兩個，準備上集市。

唐寶瑞沒把胡郎中的話當真，挑着竹簍，穿着草鞋走去了縣城。

唐竹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送父親到了村口。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村裏有些做小買賣的要去縣城。

臨近中午的時候，去縣城趕集的人還沒有回來，按理來說，去縣城買豬油買鹽的大嬸和婆子們也該回來了，今天卻不見一個人的影子。

唐竹芯帶着弟弟妹妹守在村口，眺望着村口的那條小路。

丫蛋和八斤正在和祥林家的兒子石頭玩泥巴，唐竹芯問道“石頭，你爹趕集回來了沒有？”

“沒有，我爹還說早點回來，給我帶糖人”石頭小臉氣鼓鼓的，撅着嘴答道。

唐竹芯笑笑，自己家裏都快要餓死人了，祥林家的還有閑錢買糖人，還是做生意能養活人啊！祥林不過是在縣城，每逢趕集的時候賣點自家做的豆腐乳，一家人在災荒年也過得有滋有味。

唐大壯從農田裏回來，看見父親還沒回來，安慰着唐竹芯“可能今天的竹簍不太好賣。”

鄉下會做竹簍的人多，只是父親做得更堅實耐看一些，竹簍大多都是莊稼人用來背運糧食的，這災荒年，家裏的糧食不出産，買竹簍的人就更少了。

唐竹芯領着弟弟妹妹跟着大哥回家裏，把母親的藥再熬上。

等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唐寶瑞還沒回來。

這時裏長在村口大樹下敲鑼緊急召集村民們，唐竹芯跟着唐大壯趕緊跑過去看。

“各位村民們，縣裏今天突然招兵丁，今天去縣城的老少爺們全部被抓起來了！”裏長的話一出，村民們亂作一團。

“裏長，你快想想辦法啊！”村民們焦急的看着裏長，現目前也只有他能想想辦法，去跟官府周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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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長皺着眉頭，他心裏也焦急着，他大兒子黑子和他弟弟祥林也在縣城裏被抓了。

“各位先不要着急，不知道這次縣衙是個什麽意思，在街上看見男丁就抓。村裏還沒被抓的男丁們，還是躲起來為好！”裏長先安撫着大家，縣裏突然抓兵丁，他作為裏長一點消息都沒收到，這不符合往日裏的情形，他也摸不準是什麽情況。

“那我爹怎麽辦？”唐大壯質問着裏長，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去充軍。

“我當家的怎麽辦？”

“我兒子，他剛成家，不能被抓走啊！”……

村民們附和道，他們如熱鍋上的螞蟻，家裏的男丁是主要生産力，要是被抓走了，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我先去縣城裏探探風聲，你們也先別着急！”

裏長發話了，大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裏長。

“村長，我跟你去！”唐大壯大跨步擡腳走到裏長面前，他實在是不放心父親，跟着裏長去看看，他也能幫着想想辦法。

“大哥，你不能去！”唐竹芯上前抓住唐大壯，她知道大哥行事魯莽，長得又人高馬大的，萬一被征兵的看上了，不但不能救回父親，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往年征兵，都是一戶一人，要是他們看上我的話，我就把父親換回來！”唐大壯一心想的是救回父親，自己的安危他沒有考慮過。

裏長正愁着自己一個人去縣衙有些膽怯，正好唐大壯站了出來。唐大壯讀過幾年私塾，也是懂得一些禮數，帶着他在身邊，自己的底氣便多了幾分。

“好，大壯，你跟着我走一遭，咱們速去速回。”

裏長牽着自家的牛車，趁着夜色和唐大壯一起朝縣城裏駛去。

唐竹芯知道往年招兵丁有這種規矩，只要一戶出一人就行，兒子換老子的案例也常有。

看着大哥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全無半點悲傷，倒是歡歡喜喜的，像去完成一件偉大的交接任務一樣。

唐竹芯攔不住大哥，若是家裏必須出一人去當兵丁的話，大哥或許比父親合适一些，雖然當兵苦，但是當兵的待遇比在家裏好一些，至少吃得飽，穿得暖！而且當兵五年後，回來還有一筆撫恤金。

父親就不一樣了，他是全家的頂梁柱，家裏若是沒有了他，将不知道怎樣過日子。

這幾年邊境也比較太平，招兵大多是為了防守。只有北境，蕭家軍跟外敵時有摩擦，不過蕭家軍一直都在北境招兵丁。

總的來時，只要不是進入蕭家軍，什麽都好說！

唐竹芯心裏這麽默念着，先回家給母親通個信，免得她擔憂。

丫蛋和八斤正扶着母親出來尋人，看見唐竹芯一人，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大哥呢？”

“娘，父親被抓兵丁了，大哥說跟裏長去看看，要是可能的話想換回來父親”唐竹芯言簡意赅的跟母親解釋着。

“這個大壯喲！”楊翠蘭捶胸頓足的哭了起來，唐竹芯看見母親落淚，上前扶住她。

“娘，您先別難過，裏長說先去看看，大哥是念過書的，不會吃虧的！”唐竹芯安慰着母親，她也有些擔心，看見母親心痛得樣子，她着急得把母親往家裏扶。

回到家裏，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消息。

第二天一早，唐竹芯去村口裏等着。

村口已經聚集了村裏的村民們，他們一夜未睡，也将自己到處打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都說了出來。

“我聽說這次招兵丁要招很多人，也不再是往年的一戶出一人的規矩了，說是人越多越好。”說話的是菜花嬸子，她家沒有男丁了，只有一個三歲的黃毛小子。抓兵丁抓得再狠也輪不着她，說話起來就輕松了很多。

“可不是嘛，聽說還要上前線，不會是要去北境吧，那就麻煩了”說這話的是楊寡婦，她平日裏說話惡毒，大家都不怎麽待見她。

“楊寡婦，你這是怎麽說話呢？！”祥林家的婆子，祥林嫂對着楊寡婦質問道，要是真讓楊寡婦說中了去了北境，他家祥林那就危險了！

其他家被抓了兵丁的人都齊刷刷的用眼睛怒視着楊寡婦，說抓到北境去當兵，那不是咒人家嗎？

楊寡婦癟癟嘴，不滿的說道“我可是聽我在縣衙當差的表哥說過了，說北境啊，這回吃了敗仗，要大肆招兵丁。”

“楊寡婦，閉上你的臭嘴，你要是再叨叨一句，我撕爛你的嘴！”裏長的婆子，宋婆子，對着楊寡婦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她脾氣火爆，丈夫又是裏長，平日裏只有她擠兌別人的份，這會兒她正因為大兒子被抓了焦急着呢，被楊寡婦這麽一撩撥，火氣上來了，撸起衣袖作勢就要打人。

楊寡婦吓得後退一步，不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