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看着雲深的眼睛問,“你是要哭了嗎?”

“嗯,想哭,但是沒有哭呢。”雲深戳戳他的臉,“那種感覺,叫做傷心,或是難過。”

“傷心?因為我看見你要哭了,所以我傷心嗎?”

“嗯,是,因為遲遲心疼我,所以傷心了呢。”

“因為心疼你……”姬辭突然靠近雲深,面對面,鼻尖都快要碰到鼻尖了,他的呼吸都撲到了在了雲深的臉上。眼睛亮亮的,他重複了一遍,“深深,我心疼你?”

“嗯,遲遲心疼我。”雲深被他突然的動作吓到,但是又馬上回過神來,笑着點頭,很确定的說“嗯,你心疼我。”

姬辭坐回原本的位子,拉着雲深的手一晃一晃的,“為什麽你會傷心呢?因為我是祀靈師嗎?”

從來沒有人因為他是祀靈師傷心過,深深為什麽會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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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劇場】

深深:遲遲,我們去散步好不好?

遲遲:…………(盯着)

深深:遲遲,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遲遲:…………(盯着)

深深:遲遲,我們去做運動好不好?

遲遲:…………(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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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遲遲,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遲遲:嗯,睡覺覺。o(≧v≦)o~~

五、睡顏

“不是,我很驕傲,遲遲是祀靈師我很驕傲,真的。”雲深看着搖晃着自己的手小孩兒,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麽抓住了一般,讓他呼吸不過來。眼睛澀澀的,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祀靈師啊,是所有華國人都敬奉的人,可是,為什麽會是遲遲呢?

每一任祀靈師,都活不過三十七歲,其實這句話,只是說祀靈師最長只活到了三十七歲而已。每一任祀靈師,不是因為時間災禍邪肆死在了祭壇上,就是死在了九庭中,不說三十七歲,連三十歲的都很少。往往二十歲一過,身體便迅速的衰敗。難道遲遲也會如此嗎?

“你不要傷心。”姬辭看了雲深很久,見他盯着自己,眼眶卻越來越紅,有些無措,他不知道應該怎麽樣才能讓他不傷心,“深深你不要傷心。”他笨拙的只會這樣安慰他。

“好,我不傷心。”雲深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把眼淚收回去,輕輕握住姬辭的手,“我不傷心,遲遲。”

“可是你還是傷心。”姬辭有些不解,自己明明感覺得到他很傷心,為什麽他要說自己不傷心?可是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麽才能讓他不傷心。“深深,你怎麽才能不傷心?”

“你親親我我就不傷心了。”雲深微笑着說,清亮的眸子微微彎起,帶着溫柔的感覺。

“親親你?”姬辭有些疑惑,“親親是這樣嗎?”說着跪坐在床上,把頭緩緩靠近雲深,微微嘟起的嘴唇輕輕的觸碰到了雲深的唇,輕觸了一下,就又退了回去,“是這樣嗎?”

雲深怔怔的看着姬辭,一時無言。

“睡着了?”看見雲深從樓梯下來,秦與問道。只是不過上去了一些時候,雲深怎麽眼睛有些紅?整個人感覺也不對。

“嗯,睡着了。”雲深在椅子上坐下來,“不好意思,等久了啊你們。”

“沒什麽。”紀洵接了話,想了想還是說,“阿深,那個……姬辭的身份,你知道嗎?”一邊說還一邊注意雲深的表情。

“你是說……”雲深看了看三個人都有些緊張的表情,故意停頓了一會兒,“你說的是祀靈師的身份嗎?”

“啊,你知道了?”秦與有些失望,嘟嘟嚷嚷了一聲,“原本還想驚吓下你呢……”

“剛剛知道的,遲遲給我說的。”雲深淡淡的說了句,随手端了克裏斯遞上來的紅茶,茶杯的溫度讓他有些僵硬的手感覺好了不少。

“那你是怎麽想的?”白修看着情緒有些不對的雲深,問了句。

他們幾人當中,可以說雲深是最優秀的一個。雖然他們四個年紀都不大,但是雲深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不像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心智,可以說是早慧,也可以說是因為克洛斯蘭家族優良的教育模式。但是今天,一向內斂的他卻有些情緒過于外露了。

“怎麽辦?”雲深輕輕重複了一句,是啊,怎麽辦?他輕輕的笑了笑,“我能怎麽辦?他活着多久,我便陪着他多久吧。”說完,輕輕閉上了眼睛。

姬辭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雲深正坐在床邊看書,書封是深棕色的,面上還有金線勾勒的花體,似乎是英文。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他似乎都對國外的語言文字沒什麽感覺,也沒什麽興趣。比起學外語,他更喜歡去研究甲骨文。

“遲遲醒了?”雲深雖然在看書,但是一直都注意着他的動靜,見他睜開了眼睛,便把書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然後回過頭來看他。

“他們走了?”姬辭記得自己上來睡覺之前雲深的三個朋友還在下面等着呢。

“嗯,走了,他們都有事情,就先走了。”雲深點頭,然後拉着他的手,讓他坐好,正要幫他穿衣服,卻被姬辭握住了手。

“不穿,穿你的。”姬辭睜着大大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是穿我的衣服嗎?”雲深有些驚訝,他以為姬辭很喜歡穿這種深衣。而且自己的衣服遲遲穿肯定大了。

“嗯。”姬辭點點頭,拉了拉雲深身上的衣服,表示我要穿這個。

雲深想了想,也沒有什麽不妥,就去更衣室的衣櫃裏拿了一件和自己身上的衣服款式相同的衣服,細麻的布料摸起來很舒适。見姬辭很滿意就幫他穿上了。雖然有些長,但很好看。又拿了一條白色的發帶将他稍長的頭發束起,軟軟的垂在肩上。

于是在南樓去往東樓的路上,兩個穿着一樣襯衫的人手牽着手,連風裏都帶着緩緩的惬意。

“小少爺今天還好嗎?”到了餐廳,才發現紀瑚也在。依然坐在雲老先生的左手邊,看見姬辭來了便站起身,微微躬身問道。

姬辭聽見他的話,便點了點頭,随着雲深坐在了凳子上。

“小少爺這段時間是都想和雲深少爺一起住嗎?”紀瑚看着姬辭身上和雲深同款的襯衫有些疑惑,原來小少爺喜歡的是這類型的衣服嗎?

姬辭拉了拉雲深的手,看着他,似乎是在征求意見。

“可以,你想和我住的話當然可以。”雲深戳了戳他的臉,點頭。姬辭轉頭對着紀瑚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這樣不夠肯定,就又“嗯”了一聲。見紀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就沒在注意那邊。

“雲老先生,那以後就要多麻煩了。”紀瑚有禮的和雲老先生說着話,自家小少爺是從來都不會理睬這些事的,自己做侍者的當然得做的更好才行。

“不麻煩,有時間可不可以到書房談一談?”雲老先生确實沒覺得這是麻煩,而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當然。”紀瑚應下了。

吃了晚飯,姬辭起身先出了門,雲深原本想要跟上去,但是卻被外公的眼神制止了。接着就看見紀瑚站了起來,跟着姬辭出去了。雲深有些悵然,他差一點就忘記,姬辭還是祀靈師,有他自己的事情。

“小少爺。”紀瑚站在離姬辭兩步遠的地方,恭敬的叫到。

“我在雲家住下的事情,他們怎麽說。”姬辭回過身來,看着紀瑚問。

“除了天璇長老,其餘的長老都表示同意,天樞長老讓我轉告您,想玩兒多久都可以,有空回家就好。”紀瑚複述,他微微低着頭,視線不敢觸及姬辭的眼睛。站在姬辭面前,他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天璇說什麽?”姬辭手指無意識的繞着長長的發帶,語氣裏的情緒分辨不清。

“他說,您這麽做非常的不妥當。作為祀靈師,您應當中立,而不是這麽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喜好。因此他希望搖光長老能夠立刻帶着護衛隊的人将您請回。”紀瑚頭低的更低了,但還是盡職盡責的複述,“他還要求天樞長老好好的教導您,意指天樞長老教導不嚴。”

“其餘的人呢?沒有贊成他的?”

“沒有,其餘幾位都說您自己可以判斷利弊,您并沒有大張旗鼓的住到雲家,因此并沒有‘明顯的喜好’一說,只是希望您注意安全,因此搖光長老安排了一小隊人暗中在雲家主宅周圍保護。”

“去告訴天樞,我會注意安全,讓他放心。”姬辭語氣平淡的吩咐,說着,眼裏有些譏诮,“還有,告訴天璇,我的事他還沒有資格幹涉,先管好他自己的事情再說。”說完,轉身便走了。

紀瑚聽着腳步聲漸漸遠了才直起身子擡起頭,感覺手心裏全是黏膩的冷汗。所以說,祀靈師大人在雲深面前乖巧可愛的樣子果然是分裂啊,明明剛剛讓人懼怕的氣場才是正常的!

于是姬辭就在雲家住下,日常用品就按照姬辭的要求,全部都和雲深的東西一樣就行。當雲深看見鏡子前一大一小兩把一樣的牙刷兩個一樣的被子并排着放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裏暖暖的,四肢百骸都有了溫煦的感覺。至于姬辭穿的那件襯衫,在很長的時間裏都充當了睡衣的角色。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進入了初夏。春日的花朵漸漸凋謝,滿園的色彩也逐漸被深淺不一對的綠色所替代。高大的樹木逐漸茂盛起來,陽光唯有穿越枝桠才能在石板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

這一日,姬辭醒來的比較早,他坐在床邊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時間才剛到下午三點。環顧四周,又認真的辨認了空氣中的氣息,除了紀瑚,南樓并沒有其他的人。

聽見房間裏的響動,紀瑚輕輕敲了敲門,等了十秒才推開了卧室的門,恭敬的站在門口,問道,“小少爺,要起床了嗎?”

“深深?”姬辭看着門口的紀瑚開口詢問。平時他醒來就會看見雲深在卧室看書,今天是因為自己醒來太早了麽?但是睜眼沒有看見雲深對自己微笑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就像缺了一點什麽一樣。

“三少在上課,應該就在花園附近。”紀瑚覺得自己以後一定要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不僅要知道自家小少爺的日程,還要記熟雲家三少的日程安排。看來得好好去問問管家克裏斯了,要是哪一天小少爺問起來自己卻不知道,那就是失職了。失職的侍者,是不容原諒的。

姬辭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走過的地方,思考的很久,才想起花園的地理位置。就是那個深深帶自己去看過很漂亮的有白色的花的地方?

确定了位置,姬辭跳下床便往門外走去。紀瑚在後面看着自家少爺明顯因為有些沒睡醒而略微搖晃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阻止少爺去尋找三少的行動?但是,自己真的阻止得了麽?答案明顯是:不可能。姬辭大人只有在雲家三少面前才維持着年幼的小動物一樣的狀态……

“洛倫佐少爺,您又走神了。”繪畫老師凱爾文·梅金思看着眼前明顯有些走神的少年,有些無奈的提醒到。

“抱歉,老師。”雲深起身微微鞠躬,有些懊惱的開口。

“并不需要抱歉洛倫佐少爺,既然此刻您沒有繪畫的心情,那我們先來聊天?”凱爾文·梅金思雖然自己是一個有名的畫家,但是他并沒有将自己對繪畫的執念放到自己這個學生身上。畢竟洛倫佐并不需要成為一個畫家,他只需要良好的藝術鑒賞力與一定的繪畫功底而已。

“好吧老師,我有些擔心我的小朋友。”雲深放下手中的畫筆,看着眼前俊朗的繪畫老師,很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心情,“他在午睡,但是我擔心他會做不好的夢而驚醒,但是我沒有在他的身邊。”

“噢,洛倫佐少爺,我想您不需要有這樣的擔心,上帝會賜予他美好的夢境。”凱爾文看着眼前的少年安慰道。

他已經教導洛倫佐繪畫兩年多了,洛倫佐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孩兒這樣的事情也早已得知。他一直很想給少爺的小朋友畫一張肖像,畢竟這個小朋友長的真的很精致漂亮。上帝肯定會賜福這樣美好而天使的,不是嗎?

“老師,我想這一次您失算了……”雲深看着不遠處慢吞吞的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小朋友,下意識的站起身,臉上帶着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燦爛微笑。

“遲遲怎麽過來了?怎麽又沒有穿鞋子?”雲深彎腰湊到他的耳邊問道,果然姬辭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有些癢癢。其實雲深原本是想要嚴厲一點的,但是實際上他面對姬辭總是嚴厲不起來。

“是因為醒來了沒有看見我嗎?”見他把臉埋到自己的懷裏,雲深知道他現在不想說話,看向姬辭的身後,紀瑚果然隔着三步的距離跟在姬辭的後面,手裏拿着一雙棉質拖鞋,還有一塊濕毛巾。

“小少爺醒來的比較早,起床就找您,知道您在花園就執意要過來。”說着舉了舉手裏的鞋子無奈道,“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想要穿鞋子的意思,所以我只好拿過來了。”

紀瑚看着神色有些冷的雲家三少,覺得壓力很大,為什麽三少面對小少爺的時候就可以如同春風一般溫暖,面對自己就像是寒風一般凜冽呢?

雲深點點頭,又接過毛巾和鞋子蹲下來,先用毛巾将姬辭的腳擦幹淨,然後又套上拖鞋。穿好了才起身牽起姬辭的手,“遲遲下次出門要穿鞋子哦,不然腳會受傷的。”

姬辭擡頭看他,又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鞋子,之後點點頭,頓了幾秒說了聲,“哦。”這也是雲深要求的,答應或者不答應,都要說出來,不能一直不說話。他覺得說話也沒什麽,只是上一世沒有什麽和他說話,他也習慣了不開口。現在既然雲深想要聽他說話,那他說就好了。

“小少爺,下午好。”凱爾文看着靜靜站在雲深身邊的姬辭,笑容溫和的打招呼,心裏大呼這麽可愛的孩子一定能得到上帝的祝福的,一切吵醒小天使睡覺的事物都是應當墜入地獄的……

雲深看姬辭坐在矮矮的凳子上,好好的趴在自己大腿上準備繼續睡覺,不覺放低了聲音向凱爾文解釋,“遲遲有些沒有睡醒。”說着做了個手勢表示繼續上課。

姬辭感覺這一覺睡的很安心,身邊圍繞的都是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體溫,讓他覺得暖洋洋的。他睜開眼睛,就看見雲深的下巴,愣了一下,快速的把視線轉移到雲深的手上。卻又有些疑惑,剛才看見雲深的下巴為什麽突然有想要咬一口的想法?好奇怪……

“這是我嗎?”姬辭的聲音還帶着睡意,有些軟軟的感覺。目不轉睛的看着畫板上正在睡覺的小孩兒,他覺得有些好奇。

“是啊,畫的是遲遲。”雲深用閑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姬辭的頭發,“看見遲遲睡覺睡得這麽香,就想畫下來。”落下最後一筆,雲深在右下角寫了一行字:春末夏初午後湖邊。落款是一串花體字母,是他的簽名。

“畫的我啊……”姬辭有些新奇,他擡起手去摸了摸畫紙,“以前都沒有人畫過我。”為祀靈師畫像是不被允許的,因為畫像上會沾染祀靈師的靈力,被邪物利用會有不好的影響。但是雲深的話,想畫就畫嘛,自己以後麻煩一點就好。

于是姬辭在雲深落款的地方用指尖輕輕畫了一個符號,畫紙上便出現了一個篆體的“辭”字,像是印上去的一般。

雲深看着畫紙上突然出現的古字,有些驚奇,随即又釋然了,遲遲是祀靈師,發生怎麽樣的事情應該都不奇怪吧,“這是遲遲的簽名?”

“嗯。”姬辭點頭,“習慣印記在所有物上,表明這是我的。”這也是在警告妖邪之物。

“所有的都會寫嗎?”雲深想象,這就像是歐洲的貴族都喜歡在所有物上标上族徽吧?自己的家族現在都還有這樣的習慣呢。

“不是,很重要的才會印記。”姬辭搖頭,小臉沒有表情顯得很嚴肅,“印記了就會附上我的靈力,重要程度不同印記也不同。”見雲深有興趣,姬辭難得的開口多說了幾句,“這樣別人就知道是我的東西,就不會冒犯了。”

“那遲遲需要給我印記嗎?”雲深說完,便看見姬辭的耳尖浮現了淡淡的粉紅色,瞬間覺得心情很好,害羞的遲遲很可愛呢。

“深深也要嗎?”姬辭看看連着兩個人的紅線,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也要給雲深印記。

“我也可以?”雲深反倒有些驚訝,他這麽說本是逗姬辭的,不過這個印記不僅可以作用在器物上,還能标記在人身上?

“是啊,只是方法不一樣。而且印記了的話,兩個人之間的聯系就會更緊密了一些。”姬辭自己也沒有印記在人的身上過,只是在先代祀靈師的劄記上有看見過。

“那遲遲要不要和我聯系更緊密啊?”

“我們聯系已經很緊密了。”姬辭小聲的說了這句話,就又把自己埋到了雲深的懷裏。順便在心裏默默的說:才不會告訴你我第一次和你睡的時候就在子時将自身的精血融合進了你的靈魂了呢,緊密的已經不能再緊密了。再說,還有紅線呢。

夜晚,時鐘顯示三點的時候,原本睡的很熟的姬辭睜開眼睛,确定所有的人都已經入睡,這才起身下了床,赤着腳走到了門口。突然想起白天的時候雲深說的話,就又走回床邊,穿上了拖鞋,才輕輕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而在卧室門關上的時候,雲深感覺到空了的懷抱,慢慢的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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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深深:我不開心,我很難過。

遲遲:……(思索)muma~親親~

深深:我還是很傷心,很難過。

遲遲:……(思索)muma~再親親~

深深:我越來越傷心了,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遲遲:……(發呆)

深深:遲遲我真的好難過……

遲遲:……我也很難過

深深:真的?來~大親親~

六、文瑤

初夏的夜還有些涼,小路的兩旁種着許多的樹木,就着路燈的白光,在地上落下了厚厚的影子。姬辭邁着小步子慢悠悠的往湖邊走,夜風将他白色襯衫的衣角吹起,竟有了一絲飄渺的仙氣。

姬辭站在湖邊,看了看平靜的湖面,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文瑤?”稚嫩的嗓音在靜谧的夜色中遠遠傳開去,似乎連樹葉也停止了聲響。

夜裏依然很安靜,四周沒有聲響。但是姬辭說了兩個字後就不再開口了,靜靜的站在湖邊一動也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麽。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原本平靜的湖面漸漸泛起了波紋,淡淡的光暈散開,湖心處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文瑤?”姬辭看着站在湖心的人影,有些不确定的開口。難道自己發音錯誤喚來了其他什麽東西?

“祀靈師大人,晚上好啊。”被稱作文瑤的男子廣袖博帶,一身湖綠的衣裝,面容俊美,特別是一雙眼睛波光流轉,很是驚豔。他看見站在湖邊的小小的身影,笑的很是甜美,若非雙手都籠在袖中,怕是要擡起手臂揮舞一番了。

“這樣笑,很難看。”一句話,文瑤的笑容便僵硬在了臉上。

姬辭不理會他快要崩掉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問題,“你不是一直都是魚的樣子的嗎?就是那個翅膀一扇一扇的大魚,怎麽突然人模人樣的了?”這也不怪姬辭,以前見文瑤魚他總是魚的樣子,突然變成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很是不适應。

“呃,大人,您不覺得我這個樣子很俊美嗎?”文瑤魚一只手捧着自己毫無瑕疵的臉頰,眨了眨波光潋滟的大眼睛,有些期待的問。

“不覺得。”姬辭很直白的說,“不好看。”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沒有包含一點點的謊言。誰知文瑤魚一聽,轉身就跳進了水裏,幾圈波紋蕩漾開來,早已不見了身影。

姬辭有些疑惑的看着再次平靜下來的湖面,他有什麽急事麽怎麽突然就不見了?但是為什麽它的表情那樣的……視死如歸?想了想還是站在原地,看文瑤魚一會兒會不會出來。上古神獸什麽的總是有很多怪癖,這也算是他們的一大共性了。

沒等多久,水面就又有了動靜。一條七米左右的巨大生物漸漸浮出水面,鱗片泛着金光,上面還有細細的上古符文在流動,一對翅膀微微透明。圓滾滾的大魚眼定定的看着岸邊的姬辭,“大人,這樣您喜歡嗎?”說着眼中竟然泛出了水光,一副您要是說不喜歡我就要哭了的樣子。

這便是文瑤魚真身的模樣。

“嗯,比較習慣。”姬辭點頭表示肯定,“你最近都在這邊?”

“是的大人,雲家靈氣一直都比較足,我又是雲家的守護神,這幾百年來我都是在這裏修行的。”大魚想要扭一扭身子,但是由于體型太大,動作很難完成,倒是驚起了一大片水花。

“那你看見我和雲深指尖的紅線沒有?”姬辭倒也沒有掩飾什麽,他一直對上古這幾個瑞獸比較信任,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來找他。

“看見了,大人您這麽快就找到了命定之人讓我覺得好心痛啊……我真的非常願意長久的陪伴着大人……”說着竟然還帶上了微微的哭腔。聽的姬辭十分的無語。

“好了。”姬辭輕輕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哭訴,“下次再來和你敘舊,我今日只是想問,這紅線是怎麽回事,你活了這麽長時間,應該是知道的。”

“紅線出現的原因應該是大人您回溯了時光的原因。”文瑤魚晃了晃巨大的魚尾,帶起的風在湖面上吹起了陣陣波紋。

他又有些不能确定的開口,“這樣的情況我不是特別肯定,您知道祀靈師代代都是孤星,繼承了《洛書》之後便參天地之靈氣,自我的存在也就不那麽明晰了。因此凡人的情愛幾乎都不會出現在祀靈師的身上。但是您上一世已經按照祀靈師命運的星軌活過了一世,這一世您命運的星軌已經脫離了祀靈師的既定軌跡。”

“那雲深呢?”姬辭看着眼前體型龐大的文瑤魚,心裏有些忐忑。他并非擔心天罰,但是卻擔心雲深,自己好歹有一身靈力護身,但是雲深只是很普通的凡人,那樣的懲罰他承受不住,自己也不願讓他承受。

“既然與您連上了姻緣線,這就說明這是天道所鑄并且認可的姻緣,您在擔心什麽?”文瑤魚有些不解,天道都沒說什麽您在哪裏糾結什麽啊?

“我和他不一樣,那麽,我的出現和這姻緣線的出現,會不會對他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自然不會。”文瑤魚看着姬辭即擔憂又矛盾的樣子有些驚奇,看在他如今模樣可愛的份上好歹也要安慰安慰,“你們的姻緣是命定的,逃脫不了。就像他很自然的對你好把你放到心上,你也很在乎他很依賴他一樣,這是命裏逃離不了的糾纏。既然不能逆命,那就只能順其自然。”

“他上一世呢?沒有遇見我,他的上一世是怎樣的?”

“他上一世沒過四十歲就死了。”

“什麽?”姬辭猛的擡起頭,看着文瑤魚的眼神滿是不安與冰冷,表情十分的吓人,“你再說一遍!”

“他上一世沒過四十歲就死了,自殺,無嗣。”文瑤魚再次重複了一遍,有些擔憂的看着姬辭。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那一瞬間,他的靈力突然四散,卻滿是殺伐的氣息。對祀靈師來說,這樣的情況真的很罕見,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靈力有着絕對的掌控力,怕是會對靈魂有傷。

祀靈師不是代代都無情無欲,就是天道的代言者嗎?怎麽輪到姬辭卻出了這麽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文瑤魚作為雲家的守護神,能夠看清雲氏子孫的前塵與命運,但是這一次,他能看清楚雲深的前塵,卻再也看不清他的命運了。他的命運已經于祀靈師的軌跡連在了一起,是旁人再也無法預測的了。

“他不會死的。”姬辭低低的說了一句,手指緊緊的扣住掌心,身上四溢的靈氣令身旁的樹木無風自動,“我不會讓他死的。”他不知道當自己聽到雲深沒有活過四十歲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但是不管怎麽樣,他不會讓他死,即便自己灰飛煙滅,也不會讓他死。

他是唯一一個讓自己感覺到溫暖感覺到不舍的人,他要他陪在自己身旁,絕不離開。

姬辭走的時候,聽見文瑤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命運的星軌已經改變,但是,更多的貪婪與邪念正環繞在您的身邊,請多保重。”之後,便是水花的響聲。

貪婪與邪念?姬辭輕輕的冷哼一聲,若是誰讓我動怒,便會叫他屍骨無存!

姬辭帶着一身的水汽與涼意鑽到了雲深的懷裏,暖意順着相接觸的地方傳來,似乎通過四肢百骸進入了心髒。雲深感覺到他的緊繃,有些不解,但還是撫摸着他的脊背讓他慢慢放松下來。

“你會離開我嗎?”良久,姬辭的聲音從胸口處悶悶的傳來。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雲深溫柔卻很堅定的說。他知道姬辭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在陽臺上很清楚的看見姬辭站在湖邊,湖心處似乎有一個魚形的物體在和他說話。他不欲探究他們的談話內容,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想來肯定是和自己有關。

“有人給我說你會死,你會死在四十歲歲,你會自殺……”姬辭的聲音很低,還微微帶了些哽咽。

“不會的,我會陪着遲遲,怎麽會自殺呢?”雲深聽了姬辭說的,有些驚訝,他是去問了那條龐大的魚自己的命運嗎?感覺到懷裏小東西的不安,雲深将他抱得更緊,“要是遲遲擔心的話,就一直在我身邊監督着我吧。”

說着扶住姬辭的肩膀輕輕推了推,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遲遲可以做我活下去的理由,這樣,就不用擔心我會自殺離開你了。”

“真的嗎?”姬辭一雙濕濕的眼睛看着雲深,鼻尖也紅紅的。

“真的,當然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就會為了遲遲一直活下去的。”雲深捏了捏他紅紅的小鼻子,覺得心軟的不能再軟了。除了遲遲,他從來沒有想要這麽的疼着誰寵着誰,覺得看着他就是這輩子最快樂的事情。

“嗯,不騙我?”姬辭帶着濃濃的鼻音問。

“嗯,不騙你。”雲深很肯定的說。

姬辭又定定的看了他幾秒,似乎是在确定他不是在騙自己,“唔,那睡覺吧,好困……”說着自發的鑽到雲深的懷裏,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雲深看着蜷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孩兒,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姬辭也沒有再提那天的事情,只是告訴了雲深文瑤魚的存在,讓雲深每次路過湖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往湖裏看看,總覺得不怎麽大的湖裏住了這麽大的魚怎麽看怎麽不科學,但是這世界本來就不科學,不是嗎?

日子很快就到了盛夏,因為學校也放假了,于是秦與三個便隔三差五的往雲家跑,日子久了,幾個人倒是覺得姬辭也沒有那麽威嚴那麽神秘,除了不愛說話愛睡覺,長的好看以及愛粘着雲深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我說阿深,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和我們去上學啊?”秦與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啃着西瓜,一臉羨慕的看着一邊的雲深拿起西瓜切成小塊兒,又仔細的挑了籽,小口小口的喂姬辭吃。怎麽就沒人對自己這麽好呢?嚼了嚼嘴裏的西瓜籽,秦與一臉不平衡。

“中學吧,上了初中我才跟你們去學校。”雲深在心裏算了算時間,“我父親那邊安排的課程還得學兩年。”

“還有兩年?那真的只能到中學才能一起上學了。”紀洵在一邊很遺憾的說了句,他們四個很早就認識了,原本以為可以一個學校上小學,但是雲深偏偏得在家裏讓家庭老師上課,這是一件多麽讓人郁卒的事情!他所想象的四劍客橫行校園的故事完全失去了發生的條件。

“阿深,你說你家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把你送到京城來了,偏偏還要不遠萬裏的送家庭老師過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秦與吃完了一塊兒又拿了一塊兒,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他這問題一出口,紀洵沒控制住一巴掌拍他腦門兒上,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對家族裏的這些事情總是很敏感。雲深這種情況,在大家族裏還見得少?

“不用這麽緊張。”見秦與一副說錯話了表情看着自己,紀洵笑容也都快維持不下去了,雲深心裏有些暖意。自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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