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人,自己也拿了一部分便看起來。
姬辭在雲深旁邊坐着,把腦袋湊過去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了就又縮回來自己看書。雲深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他下意識的蹭了蹭,因為低着頭,姬辭沒有看見雲深掩在紙張後面的嘴角微微翹起。
最後選定的學校是燕山學校,辦校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很有名,相應的入學條件也很苛刻。但是進了初中的話進燕山的高等部就會容易很多,而且根據資料表示,燕山學校在教學風格方面比較寬松,并沒有那麽枯燥,這就說明課餘的空閑會比較多,能自由安排。
“阿與,看看,要是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就這個學校了。”紀洵丢了資料過去,秦與暫停了游戲認真的翻了翻,“沒什麽不好的,你們都決定了就這個吧。”說着眼光又回到了屏幕上。
“阿與,難道以後你選老婆也這樣?”紀洵開玩笑道。
“哪兒能啊,選老婆那可是大事,等等我先把這關過了再和你說……”說着就不再理睬紀洵了。
“算了他那性子,反正有我們。”雲深拍拍紀洵的肩膀,又說道,“我還得問問,看遲遲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去。”
“雖然是小了一點,但應該是能去的,不過要考試吧?”一開始就知道,依照雲深的性子不可能丢下姬辭不管,這不,已經在想着拉着小個子的姬辭一起去上學了。
“考試倒是沒問題,改天我去和姬家還有外公都商量一下。”雲深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了,畢竟自己去上學了不能把姬辭一個人丢在雲家,但是姬辭的性子肯定又不想離了自己,最好就是跟着一起去上中學。
第二天,燕山學校的校長就來電話說已經準備好姬辭的入學考試了,只要成績過了就可以進學校。
雲深和姬辭兩個人以及紀瑚一起去了燕山,學校正在放假,整個學校幾乎都沒有什麽人。但是學校環境很好,校區面積也很大,重點是有很多的樹,姬辭很喜歡。
“遲遲擔心嗎?”雲深拉着姬辭的手,低下頭問他。這兩年他長的很快,身高已經超過了姬辭很多。
“我不擔心,你擔心。”姬辭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雲深想說的安慰的話全哽住了,好吧,自己确實緊張,只有一點。
到了校長室,已經有三科的老師等在那裏了,分別是語文、數學、英語的老師。紀瑚站在一邊和校長交談,姬辭就坐在預先給他備好的課桌邊,拿着卷子開始答題。
其實姬辭自己完全就不擔心,他拿紀洵的試卷翻過,裏面的他都會,雖然他的英文不怎麽好,但是應付小學的考試還是很簡單的。于是他快速的做着卷子,想着早些做完早些回去睡覺,也免得雲深一直擔心。
站在一邊的三個老師都有些驚訝,昨天校長突然打電話來說有一個年紀小的孩子要參加入學考試,讓準備試題,這也不是沒有的事情,有些比較天才的孩子,或者政要的孩子想要好好培養,總會很小年紀就入學。今天見到人了才發現,這是只有九歲十歲吧?這麽小的孩子真的沒問題?但是看他答題的模樣,以及卷面上的字跡,又覺得可能真的是個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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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辭做完一科卷子,在場的老師就批改一科。最後成績很快就出來了,都非常的不錯,如果參加小學的畢業考試的話肯定能進全校的前十名。雲深看見最後成績才放松下來,然後又非常的自豪,我家遲遲就是厲害!
回了雲家之後,雲深打電話把結果告訴了外公,雲老先生又囑咐了他幾句就挂了電話。“遲遲,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走我們去秦家打劫去!”姬辭看着神采飛揚的雲深,突然覺得今天考過了的其實不是我是他吧?
到秦家的時候,秦與正在書房裏面練毛筆字,要知道他寧願跟着自己在軍隊的舅舅蹲一上午的馬步,也不想拿着軟不拉幾的毛筆寫一個字。
“阿辭救命!”秦與看見雲深和姬辭進來,瞬間撲了過去,“阿辭,我爺爺說了,要是不把這大字寫完,就不準出門……嗚嗚,好傷心……”說着抹了一把臉,“阿辭救我!”
姬辭看了看他書桌上的成品,只覺得慘不忍睹四個字都無法形容,“我幫你的話秦爺爺會看出來的。”自己和他的水準相差真的不是一點點,這麽拙劣的舞弊肯定會被看出來啊。
“沒關系沒關系,只需要把這五十個大字寫完就好,我已經被關了一個上午了!”秦與就差仰天長嘯了!姬辭見他實在可憐,提筆蘸了墨便開始寫起來。五十個大字對他來說真的不是什麽難事。
“阿修他們來找你沒?”雲深站在桌邊,看着秦與瞬間恢複元氣,身子東晃西晃的哼着歌,實在是很無語。也不知道他這個性子是怎麽養成的,整個秦家就沒有一個像他這麽沒心眼兒的。
“來了啊,就在那邊院子裏。我爺爺可喜歡阿修了,巴不得阿修才是他親孫子。阿修一來就被爺爺叫到書房去鑒賞一副才得來的山水圖。阿洵也跟着被叫去了。”他爺爺完全是鐵了心讓他閉門修煉啊。
“對了遲遲考試過了,一會兒寫了字出去玩兒?”雲深說起這個就笑的春暖花開,其實也沒多大點兒事兒,但是事關姬辭,雲深總會擴大化。
“過啦?我就說阿辭這麽厲害怎麽可能不過?”秦與也很興奮,“那我們去哪裏?我爺爺總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但是跟你們一起,出去幾天幾夜他都不會皺皺眉毛。”
“還沒定,一會兒商量下。”雲深說完,就看見姬辭放下了筆,“遲遲,寫完了?”
“嗯。”姬辭點頭,“阿與,以後還是要你自己寫,我沒辦法每次都幫忙。”
“當然,走走走,找阿修他們去玩兒去!”說着便沖出了房間。
最後幾人決定先去看電影,然後再去好好吃一頓。
看的是一部國外的文藝片,秦與才看了一點就直呼沒意思,惹得附近的觀衆都對他怒目而視。雲深幾人很想說我們都不認識他,但是最後的結果是他們五個人都只能提前離場……
“就是你,好好的看電影不行啊,結果被別人轟出來!”紀洵一臉都怪你的表情。
“本來就不好看,就你們才覺得好看。”秦與小聲的嘟嚷了一句,随即又興奮的大叫,“走啊走啊,我們去吃東西!”引來了大街上不少人的矚目。
“遲遲,你可千萬不要學他。”雲深語重心長的對姬辭講,姬辭也很配合的點頭,“我不會學他的,他不是好榜樣。”紀洵白修兩個人看這一唱一和的,撲哧就笑了出來,秦與沒辦法,只能紅着臉幹瞪眼。
去的是一家有名私家菜館,已經在京城經營了很多年。秦與一坐到桌子邊就“啪”的拍了下桌子,“服務員,上菜上菜!”
“還沒點菜。”姬辭淡淡的說了句。
“咳……服務員,點菜。”秦與聲氣弱了些,臉也有些紅。
這時,有兩個個少年出現在不遠的地方,高一點的那個男孩兒往這邊叫了一聲,“秦與。”
秦與回頭,就看見唐靑鴻和紀承然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剛剛聽見你的聲音還不是很确定,沒想到這麽巧,你也來這邊吃東西?”唐靑鴻笑容滿面的開口。
“是啊,聽說這家店的味道不錯,所以就過來試試,真沒想到能碰上。”秦與摸摸後腦勺,“你們也來?”
“嗯,這是紀承然,我的朋友。”指了指身邊的少年,唐靑鴻笑着介紹。因為唐家和秦家兩家的父親工作上有來往,又是同班同學,秦與為人又比較容易接近,所以兩人的關系還不錯,但也只是還不錯而已。
“哦,這樣啊。”秦與朝那個男生點了點頭,轉身對唐靑鴻說到,“白修他們你都認識嘛!”說着指了指雲深,“他是雲家三少,雲深。”雲深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雲深知道唐靑鴻,唐市長的二兒子,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原來你就是雲家三少?”唐靑鴻有些好奇的看着有一雙翡翠色眼睛的雲深,“早就聽別人說起過你,但是除了秦與他們幾個之外,據說我們這一輩兒的人都沒有人見過你呢。”
“我也早就聽說過你了,幸會。”雲深并沒有很熱絡,只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而已。而唐靑鴻自然也沒有去問他聽說過自己什麽,看了看雲深身邊坐着的姬辭,也沒有多問,既然秦與都沒有介紹,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多嘴。
突然,站在唐靑鴻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紀承然指着坐在椅子上安靜吃東西的姬辭問:“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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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每次小劇場都是你先說話,我很不開心……o(︶︿︶)o
深深:好吧,你現在不是在我上面了嗎?╮(╯▽╰)╭
第一次出場的作者君:你們這麽對話真的好嗎?不會讓人想歪嗎?反正我是歪了……
九、雪屋
他的話一出口,連一邊一直神游的白修都回過神來看了紀承然兩眼。
“哦,還沒介紹,他是姬辭,我們的朋友,今天一起來吃飯的。”秦與心裏罵那個叫紀承然的人不知趣,沒見我剛剛都沒有介紹姬辭嗎?但是現在別人都開口問了,連唐靑鴻都一臉很感興趣的看着自己。
“紀辭?也是紀家人?”唐靑鴻好奇的問紀承然,“你們是親戚?”在他看來,和秦家人走得近的,又姓紀,想來便是紀家了,那應該或多或少的和紀承然有親戚關系。
但是他一看紀承然,卻發現一向表情溫和的他此時卻有些複雜,憤恨,嫉妒,還有無奈。雖然很快就變成了友好的微笑,但是唐靑鴻确實看得很清楚。
在他的印象裏,紀承然一直就是名門世家後人的做派,教養良好,舉手投足自有風采,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失态。
“我不認識他,我這一代沒有叫這個名字的。”紀承然頓了頓說了句。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神态卻有些奇怪。
“什麽叫做‘我這一代’?”一邊的紀洵輕飄飄的開口,“說的好像紀家正經的少爺一樣,紀承然,別忘了身份。”說着一雙眼睛看着站在一邊的紀承然,帶着輕視與淡淡的厭惡。
“你也在?真不好意思,剛剛沒看見你,堂哥。”紀承然倒也不生氣,反而微笑着和紀洵打招呼,只是‘堂哥’兩個字咬字特別的重。紀洵看着他的笑臉,也輕輕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那我們先過去了,開學見吧。”唐靑鴻見情形不對,趕緊就和秦與道別,拉着紀承然走了。他知道紀承然雖然姓紀但是只是紀家的義子,只是沒想到紀洵對紀承然這麽的反感,瞬間就有些後悔過去打招呼了。
“阿洵,那是誰?”姬辭看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問紀洵。
紀洵從小在人際關系上就很會把握尺度,就算是對讨厭的人也會頂着一張笑臉,然後在背後陰人,這次,他對紀承然的厭惡在座的都看得出來。
“紀承然,我二伯的義子。”紀洵表情好轉了一些,對姬辭解釋道,“我二伯一直就想奪了我大伯的繼承權,早年拉我爸爸入夥,我爸沒同意。我爸說他是最小的不攙和到兩個哥哥的争鬥裏面去。後來查出來二伯母生不了孩子,二伯就不知道去哪裏找來了個嬰兒當自己兒子,最讓人不解的就是爺爺竟然也同意了,還入了族譜,就是紀承然。”
“那你幹嘛這麽讨厭他?”秦與有些不解,紀承然長的也不錯,看起來也還行,怎麽就招了紀洵的記恨?紀洵雖然骨子裏是挺高傲的,但是面子上做出來卻是十分的平易近人的,很難見他這麽直白的讨厭一個人。
“也說不清楚,從小就讨厭呗。小時候他就喜歡拿着一雙眼睛盯着人,見着別人有什麽好的就想着搶過來。後來大一點了就喜歡在長輩面前說三道四,搬弄是非。”紀洵漫不經心的說,“這幾年我二叔沒少制造些事端來,弄得家裏烏煙瘴氣的,想想就心煩。紀承然那小子總讓我覺得看着不舒服,就是別扭。”
“我也別扭。”姬辭慢悠悠的跟了一句,“看着他,總覺得……很違和。”
“違和?”雲深有些疑惑的問,“怎麽個違和法兒?”
“感覺,總覺得他身上的氣息讓我很奇怪。”涉及到感覺問題,姬辭也沒辦法怎麽解釋。但是算是把“紀承然”這個名字記在心上了。
“看吧,連阿辭都覺得不舒服。”紀洵瞬間就像是拉到了盟友一般開心起來。
“好了好了,別說了,吃飯吃飯,餓死爺了……”見菜上來了,秦與迅速的扒拉起筷子。他總是有本事把非常不好的氛圍瞬間逆轉,比如現在就是,飯桌上因為紀承然兩人的到來而有些沉郁的氣氛一下子就變歡樂了。
“還爺呢,誰見過這麽粗魯的爺……”紀洵小聲的嘟嚷,突然覺得上輩子秦與肯定是山寨的寨主。想到這裏就笑了出來,漸漸的把紀承然和家裏的糟污事抛到了腦後。
很快就要開學了,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去商場買文具。特別是姬辭,所有東西都要買才行,要知道他連只筆都沒有。大哥雲澤聽見幾個小的要去買東西,就自告奮勇的開車送他們,司機又開了輛車跟在後面。
雲深、姬辭和秦與坐的是雲澤的車,這樣安排主要是擔心秦與和紀洵兩個坐一起會打起來。
“長大了就是好,什麽時候我才能開車啊……”一上車秦與就開始東摸摸西摸摸,巴不得自己坐到司機的位子上,開着車到所有朋友面前溜一圈,想想都覺得美透了。
“阿辭也要和阿深去學校了吧?”他是前幾天才知道這個事情的。前兩年他就被送到了國外上學,很少回來,家裏有些事也不是特別清楚。
“嗯,要去,和深深一起。”姬辭點頭,很認真的回答雲澤的問題。雲澤從後視鏡裏看着他的表情覺得真是太萌了。姬辭在他們家住了這麽久,他也把他當成了弟弟一般,于是開玩笑道,“就這麽離不開你的深深啊?”
“嗯,離不開。”他又非常認真的回答,這下連秦與都撲哧笑了出來,阿辭這表情真的太乖巧了受不了。倒是一邊的雲深表示很受用,捏了捏姬辭的軟軟的臉。
到商場的時候正是上午,學習用品的分類在五樓。雲澤要去停車,所以幾個小的就先上了樓。
可能是因為到了開學的時候,所以五樓的人有些多。雲深穩穩的握着姬辭的手,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丢了。白修邊走邊看,看見喜歡的才停下來仔細瞧瞧,他人很清淡,但是喜歡的卻是色彩濃烈的東西。
秦與則是東瞧瞧西看看,感覺想把整個商場都搬回家去,紀洵則跟在他的後面一臉好丢臉但是不能不管的表情,所以說紀洵是從小就當秦與的保姆兼職參謀習慣了。
“遲遲有喜歡的嗎?”雲深問一邊安安靜靜的姬辭。
“沒有。”姬辭搖搖頭,“和深深買一樣的。”這是姬辭的一貫做法,雲深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不管是日常用品還是其他什麽,和雲深買一樣的就好。雲深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拉着他跟上了白修他們。
“選好了?”看每個人都抱着一包東西,雲澤問。
“差不多了,以後缺什麽再買吧。”雲深對哥哥點點頭,又看了看站在哥哥身邊的不認識的男生,禮貌的問了聲好。
“他是唐爺爺的孫子,唐平寧。”又對唐平寧說,“我弟弟,雲深,還有他的小朋友,姬辭。”又指了指旁邊的秦與幾個,“秦與,紀洵,白修。”也沒有過多的介紹,年齡階段不一樣,也不會有太多的接觸。
唐平寧點點頭。雲深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會覺得這個唐平寧有些眼熟,不就是前段時間遇見的唐靑鴻的哥哥嗎?唐家的長孫。不過這個唐平寧看起來可比他的弟弟靠譜許多。長相偏于英朗,皮膚也比較黑,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平寧,一起?要不去我家坐坐?我們也很久沒見了。”雲澤領着幾個小的往收銀臺走,一邊和唐平寧商量。他們也算是從小就認識,只不過自己去國外之後就很少見面了。
“好,不然你沒幾天又走了,想見你一面還得跨海。”唐平寧笑的爽朗,很有陽光的味道。
于是回雲家的大隊伍又加了一個唐平寧,秦與只能扔到紀洵的那輛車上去了。
“阿深,我回去問了問,發現燕山學校校長壓力應該挺大的,好多叔叔伯伯家的孩子都往那兒去了。”剛回了南樓把東西放下,紀洵就拉着幾個人聊起來,一股腦的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說出來。
他從小就有這愛好,以前喜歡看武俠小說的時候最崇拜的就是“江湖百曉生”。
“有哪些?”雲深把姬辭抱起來放在自己大腿上,姬辭也乖乖的趴在他肩上,眯着眼睛休息。
“我們幾個,還有那天見的唐家的唐靑鴻,紀承然,還有新起安家那個小公主安真,還有些低些的像楊家、劉家、陳家之類的。”紀洵板着指頭數過來,發現真的有一點多。
“不管他們是什麽目的,只要不會妨礙到我們就好。”秦與在一邊來了一句,“誰要是敢礙着我們,爺給他一拳好受的。”帶着濃濃的土匪的氣息。
“嗯,也不用擔心,遲遲這次去燕山上學,雲家紀家幾家的人都給學校打了招呼的,或許是各家都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才把人都送到燕山去了。”雲深輕輕拍着姬辭的脊背,語氣溫和。但是紀洵幾人都知道他護短,特別是對姬辭,完全就像是護崽子的狼,地盤意識極強。
要是誰真惹了姬辭,那肯定會悲劇掉。
“姬家這次倒是沒有人往燕山去,在那裏上學的都轉學了。”紀洵有些無語的說,“看樣子姬家的人真的是對阿辭退避三舍啊。據說阿辭被選為祀靈師之後,姬家人裏名字帶有‘辭’字的,或者是諧音的長得像的字,通通都把名字改了。”
“他們避遠一點也好,省的遲遲看着心煩。”雲深不甚在意的說。姬辭不喜歡姬家的人他是知道的,看來姬家的人自己也清楚。
“也是,說來姬家這一代本就沒幾個人,前些時候還病死了兩個,現在活下來的三個跟個眼珠子一樣護的好好的,生怕出了點兒什麽事。”紀洵有些譏诮的說。
說來他們紀家最開始是源自姬家的,姬家非嫡系成員改姓一般都是改為紀,因此紀家因着和姬家的關系才逐漸壯大起來。但是在紀洵眼裏,他們紀家人只需要聽祀靈師的話,姬家,算什麽?
“對了,說到這兒我想起來了,遲遲給你們都做了平安扣,一人一個,最好不要離身。”雲深向紀瑚點點頭,紀瑚便上樓去端了一個托盤下來,上面放着三個平安扣,分別是梅花玉、和田玉、羊脂玉,遠看似乎有光華流轉。
“這可是好東西啊,我爺爺說祀靈師從來都不做平安符之類的東西的。”秦與接過和田玉的平安扣直接就戴在了脖子上,摸了兩下就放到了衣服裏,笑的美滋滋的。
白修的是羊脂玉,是做成了手鏈的,戴在腕上正好。紀洵的是梅花玉,戴在脖子上也很漂亮。
“遲遲說最好不要摘下來,可以擋災避兇,妖邪也不近身。”雲深又說,“可要保存好了,遲遲好不容易才做了三個,再多可是沒有了。”這種施加了祀靈師靈力的平安扣,在一定程度上是會改變人的命數的,輕易做不得。
三人都明白這的嚴重性,很慎重的點頭。
又過了幾日便是開學的日子。原本秦與和紀洵都想騎單車上學,體驗一下白衣飄飄的年代,但是幾人家裏的長輩都覺得不安全,這個提議才作罷了。為此秦與郁悶了很長時間,每次看見路邊騎單車上學的人的時候就會暗暗希望別人連人帶車翻到溝裏去。
五個人被分到了一個班,但是因為姬辭的身高和雲深幾人的差距太大,直接坐到了第一排,而雲深和秦與都到了最後一排。
看着雲深一直盯着姬辭不放心的樣子,秦與語重心長的說,“阿深,孩子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就當先體驗體驗感覺吧!”得到了雲深在桌子下面給他的狠狠一腳,痛得他差一點叫出來。
班主任是一個很年輕的女老師,姓喬,叫喬楠,穿着一身工作裝很精神的樣子,一進教室就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包括秦與。因為秦與覺得,年輕的女老師看着就賞心悅目啊,上課都不容易打瞌睡。但是事實證明,以後的大半英語課,他還是睡的很香。
班主任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就是開學典禮。燕山學校的硬件設施非常的好,初中部的校區就有很大的一個禮堂,容納下初中部全部學生都沒問題,他們一個年級的新生去還顯得空曠了些。
開學典禮的程序基本都是一樣的,姬辭規規矩矩的坐在第一排,盯着舞臺上發呆。雲深坐在後面,時不時的看看姬辭,但是姬辭偏偏一次都沒有回過頭,于是兩個小時雲深就只看見了姬辭的後腦勺。
開學典禮結束就放學了,雲深趕緊走過去拉了姬辭的手,姬辭看見是雲深,彎着眼睛笑了笑,還低低的叫了句深深。雲深看他那迷糊的樣子覺得更擔心了,握着他的手又緊了緊。
這時,站在姬辭身邊的一個小女孩兒開口說,“你好,我叫宋彎彎,月牙彎彎的彎彎,坐在姬辭的後面。”雲深這才看見旁邊還有一個人,一個挺白淨的小姑娘。
“你好,我們先走了,再見。”說着,就拉着姬辭轉身朝等在一邊的秦與他們走去,留下宋彎彎一個人站在原地。
上學的時間過得很快,每天上學放學,上課下課,似乎每天都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變化,等雲深發現在外面說話都會哈出團團白氣的時候,京城已經開始下雪了。
京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正是周末放假。大清早雲深和姬辭就被秦與的大嗓門兒吵醒了,秦與啪啪啪的拍着門,在門外大喊,“阿深阿辭快起來,下雪了,起來堆雪人!”一聲大過一聲,像是要把樓頂的積雪都震下來一般。
姬辭貪暖的擠在雲深的懷裏,不舒服的動動,嘀嘀咕咕的說,“困,想睡。”像一只正在冬眠的小浣熊。
“好,我去叫他不要吵。”雲深捏捏他的小鼻子,穿了一件薄毛衣,剛打開門就看見秦與正保持着拍門的姿勢。秦與見雲深斜靠着門框看着他,表情陰晴不辨,瞬間就有些發虛,“阿深,那個,要不你再睡會兒?”
“等等。”雲深轉身進屋,把門輕輕關上了。
“深深。”姬辭坐在床上,一半的身子還陷在被窩裏,有些迷糊的揉眼睛。
“嗯,要起來了嗎?”雲深坐到床邊,低聲問他。
“嗯,好。”點了點頭,又問,“剛剛阿與在喊什麽?”水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雲深。
“外面下雪了,遲遲要去看嗎?”雲深幫他穿上和自己同款式的毛衣,又換上了厚厚的襪子鞋子,才拉開了窗簾。果然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可以隐約看見有人在掃雪。
“嗯,要去看。”說着跳下了床,“免得他們又在外面吵……”
下了樓,紀洵和白修正在聊天,秦與一個人在門口張望,看見兩個人下來了眼睛一亮,“走走走,堆雪人去!”
“阿與,還沒吃飯,我餓。”姬辭指了指飯桌上剛端上來的早餐,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好好好阿辭你先吃飯!”秦與最怕的其實不是他爺爺他爹,紀洵雲深什麽的他也敢粗着脖子和他們吵上兩句,但是一遇上姬辭他就沒辦法,姬辭軟軟的和他說兩句,他就只有舉手投降的份兒。他總覺得姬辭就像自己以前堆的雪娃娃,氣出大點兒了就會化掉。
吃完了早飯,又武裝了一番,幾個人去了南樓的院子裏,那裏厚厚的一層雪都還沒有掃,踩在上面還會咯吱咯吱的響。
姬辭蹲地上很認真的用雪做了一個小房子,矮矮的,院子前還圍着一圈籬笆。有些簡陋,但是還是能辨認。
“深深,以後我和深深就一起住在這裏。”姬辭指着那個小房子,“還要種很多的花和小樹。”又指了指牆角的地方,“這裏放兩把椅子,可以一起曬太陽。”說完擡頭看着雲深,一副征詢你的建議的表情。
“好。”雲深覺得鼻子有一點酸,有些哽咽的說,“好,遲遲說的就好。”他擡手摸了摸姬辭有些凍紅的小臉,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他的遲遲啊。
“阿深,來打仗吧!”秦與的聲音伴随着一個巨大的雪球,大雪球啪的打在雲深的背上,留下一個大印子。雲深随手往地上抓了一把雪揉了揉,轉身就往秦與扔過去。秦與沒想到雲深反應那麽快,沒來得及躲,正中肩膀。
“敢挑戰我?你想好會承受怎樣的後果了嗎?”雲深捏着雪球,一打一個準,秦與嗷嗷的叫起來,“阿深,我們是兄弟不是敵人啊——”
接下來就是雪地大亂鬥,連姬辭都沒能幸免,被砸了好幾個雪球球。當然,護犢子的雲深自然加倍奉還。
紀瑚站在雪地的一邊看着場中的混戰,覺得小少爺自從跟着雲三少爺之後,變得更有人氣了。只是不知道他們長大之後,還會不會有這樣好的感情。時間,可是具有腐蝕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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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深深為什麽要踩阿與?
深深:因為阿與說錯話了。
遲遲:阿與說錯什麽了?
深深:我養的不是兒子,是媳婦。
十、昆吾
周末,姬辭正在書房做英語作業。
姬辭原本很想憑感覺把選擇題做完,但是想了想這樣很不好,于是只好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咬着筆做選擇題,要知道他真的非常的不喜歡英文。而雲深早就已經把作業做完了,家庭老師布置的作業也完成了,正坐在書房的另一邊看着一本畫冊,餘光看見姬辭咬着筆皺眉苦思的表情覺得很是開心。
寫了兩道題,姬辭便扭頭看看雲深,見雲深看過來,就又立刻轉頭做作業。如此循環,弄得雲深都沒有看書的心思了。
“遲遲,要不要給你找一個英文老師補補課?或者我直接給你補課吧?”雲深看着作業本上歪歪扭扭的單詞有些好笑,姬辭拿毛筆都能寫出一手好字,但是寫的英文就像是秦與寫的毛筆字一樣,慘不忍睹都無法形容。
“不要。”姬辭搖頭,“其實我還是能學好的。”這不關補不補課的事,他知道是因為自己本身從心裏排斥,所以請老師也沒有用。
正在這時,窗戶邊傳來了“康康——康康——”的聲音,姬辭扭頭一看,就發現一只青鳥站在窗臺上,高昂着頭,一雙眼睛看着姬辭。它旁邊還趴着兩只小的,正在撒嬌叫喚的是當康,而一邊扇着翅膀的是帝江。兩個小家夥都是圓圓的,像是兩個圓滾滾的球。
“主上,您不知道,當康真是越來越重了!”青鳥跳下窗臺變成了一個紮了兩個小髻的小女孩,一臉嫌棄的說,“才去後院兒的時候瘦的跟個面條一樣,現在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個大面疙瘩,重死我了,剛剛飛在天上差一點沒有摔下來!”一邊的當康聽了不樂意,邁着短胖的腿湊到姬辭的腳邊搖晃着前蹄,一副“我才沒有”的表情。
帝江扇着小翅膀從窗臺上下來,直接窩到了姬辭的腳邊,他沉默的表示:我是自己飛過來的……
雲深看着房間裏突然多出來的三只,除了開始有些意外外,之後就坐到了椅子上繼續看書,只是偶爾會瞟一眼那兩個饅頭一樣的小東西。
話說,那個長翅膀的紅球又沒有眼睛,到底是怎麽看路的?竟然都沒有被撞到?
“有什麽事情嗎?”姬辭放下筆問青鳥,順手把當康和帝江都撈起來放在腿上。兩只小的在他的大腿上蹭來蹭去,偶爾發出“康康——”或者“勉——勉——”的聲音。
“嗯,是天樞長老讓我來找您的,讓您馬上就回去。”青鳥恭謹的說,又看了一眼正在姬辭腿上認真撒嬌的兩只,“至于帝江和當康,是我準備飛過來的時候死活要跟着過來,沒辦法只能帶過來了,但是并沒有被人發現。”聽見青鳥提到自己的名字,當康立刻撒嬌的叫了兩聲,帝江一副鄙視的樣子,轉過身用屁股對着它。
“好,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來。”姬辭點點頭,讓青鳥先回去複命。青鳥行了禮,變成了鳥的樣子就瞬間消失在了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