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他過來打球又準備幫我澆水的時候沒找到我,後來就沒有來找我了,但是我聽過別人叫他的名字,就是越淩!”說着小芝的語氣低落下去,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我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應該是沒有在這個學校了吧。”
後來每天過來打籃球的時候,姬辭就會坐到小芝不遠的地方和它聊天。或許是活了很久的原因,小芝雖然心思純淨,但知道很多許許多多的事情。
他會很開心的告訴姬辭以前的見聞,他所在的地方兩百年前曾是王府別院,裏面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後來瘋了。五百年前曾是荒野,埋葬過許多的戰士。千年前曾是樹林,有很多的花很多的小動物……
那樣多的人事,都随着時間的流逝與世事的變遷,掩埋在了歷史的黃沙下,有的變為傳奇,但是更多的,卻是成為了塵埃消散在了空氣裏。
“這千年,你寂寞嗎?”有一天,姬辭這樣問小芝。小芝思考了一會兒,一字一句地說,“之前是不寂寞的,每天就修煉,偶爾會聽一聽周圍的響動,或者睡過去了便就過了百年,從來不覺得寂寞。”說着像是很苦惱一般,“但是遇見越淩後,卻覺得有些寂寞了。”
“為什麽呢?”
“因為他來過之後,我就會每天都等着他來,聽見他的腳步聲我就很快樂。聽見他在球場上的喊聲我也會跟着激動。他受傷了我也會很擔心。他沒有來,我就會想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或者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即使我無法和他說一句話,甚至,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或許,這就是思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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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天氣好熱,我都要被曬幹了……o(>﹏<)o
小芝:我讓越淩給你澆水!↖(^w^)↗
遲遲:……-_-|||
二十二、偶遇
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學校并沒有給學生任何休閑的時間,入學考試沒多久就是月考。姬辭的英文還是一樣的糟糕,剛剛及格。老師發卷子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當然,姬辭根本沒有注意到。
在開學之後,姬辭發現雲深逐漸忙碌起來,有時候只會陪自己去學校上半天課,吃了午飯就會離開學校去工作。姬辭知道他這半天其實是專程為了陪自己的,怕自己一個人感覺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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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的父親和哥哥都希望他能夠盡快介入中華區集團的內部事務,于是直接就把中華區的總經理召回了紐約。塞缪爾還有些不忍心,說這樣會不會讓雲深太累了,畢竟集團的那一群老狐貍可不是好對付的。結果喬凡尼和克萊爾一致表示:他得養媳婦,這樣的壓力一定能夠激發無窮的動力的。
雲深之前問姬辭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公司,姬辭想了想就拒絕了。雖然自己去那裏不至于添亂,但是讓雲深分心倒是會的。雲深見他不想去,也就沒有再提。只是每次不在學校的時候都會和他打電話發短信。他總是會選在下課鈴響的時候打過來,如果是喜歡拖堂的老師,他還會非常配合的延遲幾分鐘再打。
姬辭坐在靠着窗戶的地方,視線不知道落在窗外的哪裏,少年的側臉顯得非常的寧靜,如淡施水墨一般。姬辭聽着電話裏雲深的聲音,覺得心突然就安穩起來。挂了電話,就看見坐在他前面的宋彎彎一臉好奇的看着他。
如果真有緣分一說,那姬辭和宋彎彎在當了整整三年的前後桌之後,高中再次成為前後桌這樣的事情,算是非常的有緣了吧?
“想問什麽?”姬辭倚在牆上看着宋彎彎,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把手放在口袋裏,眉眼清淡。
“你是在和雲深打電話嗎?”宋彎彎看着這樣的姬辭,覺得他真的像是畫裏的人。第一次看見姬辭的時候就這樣覺得了,就像是他就不應該和自己同處一個塵世一般,他應當是住在雲上的仙人,不惹塵埃。
“是啊。”姬辭點頭,“你不是看出來了麽。”或許是因為比較熟悉,他倒是會和宋彎彎多說幾句。
“我是看出來了,也就雲深給你打電話和你說話的時候你的表情會豐富一點,其餘的全部都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啊。”雲淡風輕四個字讓她說的像是唱歌一般,尾音還故意抖了抖。其實宋彎彎長的很漂亮,一雙眼睛是琥珀色,顏色很淡,有一種很清透靈動的感覺。
“那你還問?”姬辭看着她的表情覺得很好玩兒,嘴角帶着笑意地問。
“我憋了幾天了,你和雲深不是一直都一起的嗎?為什麽這次他要留你一個人在學校?”宋彎彎從第一次看見姬辭和雲深的時候就很驚訝,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相互依賴信任的人,就像無論時光還是距離都是不能将他們分開的。
“他有事,我懶,所以就沒跟着。”利落的解釋完,姬辭眼睛又落到了窗外正在落葉的大樹上。
秋天,已經快來了嗎?
車輪卷起路邊的落葉,帶起陣陣氣流翻卷。
雲深坐在車裏,身邊坐的是他的首席執行秘書周昱。
“秋天了。”雲深看着窗外的落葉,突然輕輕說了一句。
“是的,再過一段時間又要進入年終結算,又是一場兵荒馬亂。”周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相稱不上英俊,但是卻讓人很有好感。他二十三歲進入KL,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
“嗯。”雲深應了一聲,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第二節課下課了,于是打了電話給姬辭。
“遲遲。”每次開端似乎都是這樣,他在電話的這端叫他的名字,就會聽見輕輕的“嗯”的聲音,總讓他感覺姬辭就坐在他的旁邊,眉目分明的看着自己。
“遲遲下課了?”語氣不知不覺的就溫柔了下來。
“下課了,你一會兒有什麽安排?”姬辭手裏拿着筆,正無意識的在紙上畫着什麽。宋彎彎扭頭過來就看見姬辭正在接電話,瞬間覺得雲深是啰嗦還是不放心啊,每四十分鐘打一次電話。但是又想,如果自己的男朋友這樣,自己一定會笑瘋了吧?
“一會兒有兩場會,我已經叫紀瑚下午來接你了,我晚一點回家,好嗎?”和姬辭說話他的語氣總會不自覺的柔軟,連嘴角都會帶着笑意。周昱第一次聽見他和姬辭講電話的時候,表情可稱驚訝。在他眼裏,雲深雖然年紀小但是已經具備了上位者的風範,通常都是嚴肅而不茍言笑的。
“好,你去吧,不要太累。”姬辭語氣依然沒有什麽變化,想了想加了句,“晚上早一點回家。”
雲深聽見就笑了,“好,聽遲遲的。晚上早一點回家。”說着就聽見挂斷電話的滴滴聲。雲深放下手機,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工作是要努力一點,才能早一點去見遲遲啊。
三輛凱迪拉克停在了KL集團大廈的門前,穿着制服帶着白手套的司機走下車,躬身打開了車門。
雲深一身墨藍色方格西服,祖母綠的袖扣低調華貴。他下了車,周昱跟在他的身側,一路走向總裁專用電梯。
放了學,姬辭正在收拾書包,動作緩慢的把需要帶的書和作業都放到包裏,最後檢查了一遍拉上了拉鏈。
“阿辭,看我們打球嗎?”秦與背着書包來找姬辭他們,他現在已經一米八,因為連續幾個假期都被他的爺爺扔進軍營訓練去了,所以皮膚很黑,笑起來的時候雪白的牙齒像是會反光。看見姬辭的書包收拾好了,就伸手拿過來挎在自己肩上。
“好啊。”反正一會兒回去也沒什麽事。說着四個人便往教室外走去。
“阿深又去公司了?”紀洵問姬辭。從上高中開始雲深就開始忙起來了,每天會把姬辭送來學校,陪着他上半天課,吃了午飯就又走了。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幾個人一起打籃球了。
“嗯,他才接手工作,有些忙。”姬辭點點頭解釋道,他知道雲深最近都很辛苦,回了家洗了澡總是強打精神和自己聊天,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眼底總有淡淡的青色。他擔心,卻也知道這是必須經歷的過程,現在充滿波折,往後才能平坦一點。集團裏的老人都對他的突然到來有些不滿,因此雲深現在能用的只有克萊爾為他準備的秘書團和助理,人手不夠只好大事小事都事事親為。
“那你告訴阿深要注意身體才行啊,這幾天我們早上看見他都覺得他很疲倦。”白修看着姬辭,一向不愛說話的他也忍不住擔心雲深。
“嗯好。”姬辭點點頭,剛剛走出教學樓,就碰見了迎面走來的紀承然和唐靑鴻,兩人好像在争執什麽,唐靑鴻的表情有些低落。
“你們又去打球?”紀承然看着紀洵面無表情的臉,非常親切的喊了一聲“堂哥。”紀洵看了他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說話,似乎準備将他忽視到底。
“是啊,要一起來嗎?”秦與随口問了一句,紀承然和紀洵他們一個班,據說開學就當了班長,入學考試的時候還考了第一,年級主任當着所有人面前将他誇獎了一遍。但是秦與覺得自己還是對他沒有什麽好感。
“不用了,我和青鴻還有一點事,先走了。”說着就先進了教學樓,唐靑鴻對着他們點了點頭,就腳步匆忙的追了上去。
姬辭看了看紀承然的背影,慢慢收回視線,一臉沉思。
“得了,阿洵你就別那副樣子了,你們一個班想避開也避不開啊,走吧,打球!”秦與安慰了紀洵兩句,拍着球走在了前面。
姬辭跟着他們往籃球場走去。天色漸漸暗下來,路燈一盞接着一盞的亮起,他看見自己的影子落在地上,形單影只。
雲深沒在身邊,總感覺少了什麽。
姬辭站在靈芝的旁邊,靠着牆,耳機線從白皙的脖頸處蜿蜒而下,順着胸口往下到腰際,消失在背包的拉鏈處。他微微低着頭,手随意的放在褲袋裏,姿态悠閑。
“小辭,你又來了嗎?”腦海裏傳來小芝充滿活力的聲音,姬辭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嗯,又來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不遠的路燈亮着,他的身影幾乎完全隐沒在了陰影裏。
“你的朋友沒有來嗎?”小芝好奇的問。以前每次姬辭在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另一股非常純淨的氣息,但是最近都沒有了。
“是啊,他工作去了。”姬辭看着腳邊露出半截的小草,擡起腳移開了,站在了一塊空地。
“哦,所以你想他了嗎?就像我想越淩一樣。”小芝的聲音不再輕快,“你想他嗎?”
“想他?思念嗎?”姬辭問,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說,“這應該是思念吧。”
姬辭擡頭,便看見一輪彎月綴在天空。深深,我想你嗎?那你呢,想我嗎?
教室裏,紀承然站在窗前往籃球場的方向看去,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妖異的光,喃喃自語,“為什麽你是祀靈師?姬辭……姬辭……”
秦與三人下了場就拿起飲料仰頭喝起來,汗水順着年輕的臉龐流下來,留下一條條痕跡。
“阿深沒在,打球都這麽有意思了。”秦與用手背抹了抹汗水,見姬辭遞了濕紙巾給他,甩了甩手上的汗才伸手接下來,笑嘻嘻地說,“還是阿辭心細。”
“走吧,有些晚了。”姬辭見他們休息好了,就拿起書包走在了前面。
校門口,幾家的司機都已經等在那裏了。三人和姬辭道了別之後就分別上了車。
姬辭站在路燈下,呼吸着空氣中微涼的空氣,突然不想這麽早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走走。”對紀瑚說了之後,姬辭就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夜風有些涼,姬辭緊了緊外套,将手放到了衣兜裏。書包的帶子往下滑,過了一會兒姬辭才反應過來将滑下去的帶子拉到肩上。這些,以前在他都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雲深就已經幫他做好了。這段時間雲深沒有在,他才發現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依賴他。下一節課是什麽課、有什麽作業、收拾書包、加衣服、吃什麽……似乎這些瑣事都是雲深在幫自己做或是提醒自己,一過便是這麽多年了。
擡手看了看自己手指指尖的紅線,它依然在那裏,另一端連接着雲深。
深深,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沿着路燈往下走,突然覺得肩膀一重,耳邊傳來“勉——”的聲音,姬辭有些無奈,“帝江,你怎麽跑出來了?”帝江像紅色的棉花糖一樣,軟軟的趴在姬辭的肩膀上,小翅膀一扇一扇的。
“好吧,你路過看見我就下來了?”姬辭看着前面的街景,一邊走着一邊聽帝江說話。
“你應該回去了,找得到路嗎?”姬辭從來不對這些個神獸的認路水準抱希望,一個個全是神級路癡,“我說,你不會是飛着飛着找不到路了突然發現我,所以才來找我求救的吧?”
帝江小心翼翼的“勉——”了一聲,還用翅膀去碰了碰姬辭的臉,像是在讨好。
“說對了?”姬辭揚揚眉,停下來看着帝江,帝江也知道事情不對,趕緊離開姬辭的肩膀,翅膀扇着扇着挂在姬辭的面前,一副焉焉的樣子。
“我又沒說要批評你,怎麽,害怕了?”見帝江可憐兮兮的樣子姬辭有些無語,活了幾千歲認路的本領都沒長,倒是撒嬌的功力見長啊。帝江見他似乎沒生氣,于是又扭着扭着回到了他的肩上,湊到他的脖子的地方,“勉——勉——”的叫了兩聲。
“我給你指路,你照着這個路線飛回去好吧?路上不準自己亂跑,知道嗎?”姬辭随手劃出了一個月亮形狀的光點,“記着,跟着這個走,快去吧。”帝江緩緩的飛起來圍着姬辭繞了兩圈,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好了好了別繞了,去吧,下次回來看你們。”帝江叫了兩聲,之後就跟着那個小月亮飛走了。
姬辭見他是朝着九庭的方向飛的,這才放下心來。
準備繼續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巷子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家燒烤攤,或許是因為比較偏僻,附近都沒有什麽行人。又走了幾步姬辭突然停下來,微微皺起眉,這是……宋彎彎?辨識着空氣中的味道,姬辭往黑黝黝的巷口看了看,宋彎彎在裏面?
姬辭走近,就聽見裏面似乎傳來了女生的悶哼與低泣聲,以及幾個男人的聲音。
宋彎彎感覺到一雙惡心滾燙的手正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全身因為害怕而顫抖起來,她想大叫,但是另一個男人正緊緊地捂着她的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張大眼睛看着小巷逼仄的天空,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巨大的恐慌就像是野獸,即将将她撕裂成碎片。
她清晰地感覺到一雙粗糙的手正在摸着自己的大腿,慢慢的一路往上。還有一雙手正撫弄着自己的胸部,說着令人作嘔的話。後背靠在地上,地上的沙礫摩擦着她的脊背,衣服已經被扯開,手臂在牆上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對的是什麽,她害怕,劇烈的心跳讓她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
“別動她。”少年的聲音突然在有些昏暗的小巷裏響起,有些冷漠,像是冰塊放在肌膚上的感覺。一個人停下手裏的動作順着聲音望過去,就看見一個纖細的少年站在那裏,手放在褲袋裏,微微皺眉看着他們,沒有一絲溫度。
宋彎彎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姬辭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就看見姬辭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她一時瘋狂地掙紮起來,聲音嘶啞,“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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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深深,你看!這句話裏面有我們的名字诶!
深深把書拿過來看了看,上面寫着:山深遲見月,石冷細生雲。嗯,意境不錯了!
因為深深的鼓勵,遲遲興致大漲,繼續找。
遲遲:深深你看,又有我們的名字诶!
深深一看,默了。上面寫着:那只老鼠的洞挖的太深,現在去抓已經遲了……
無責任劇場作者:造句什麽的,其實真的好難!特別是用“深”和“遲”這兩個字,傷腦筋啊!
二十三、錯肩
姬辭把外套遞到宋彎彎面前,沒有說話。宋彎彎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幾道指痕。她接過衣服把自己包裹起來,小巷子裏響起低低的啜泣聲。姬辭走到巷子口,沉默的拿起電話。
“深深,你現在在那裏?”
“嗯,你過來一下我這裏,學校附近一個燒烤攤旁邊的小巷,有一點事情。嗯,急事。”說着就挂了電話。
姬辭靠着牆,也沒有在意會不會把衣服弄髒,只是沉默的站在宋彎彎旁邊,整個人站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宋彎彎聲音壓抑的在哭泣,帶着殘留的恐懼,以及慶幸。她抱着自己的雙腿,臉埋在膝蓋上,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當雲深一個人走進巷子的時候,就看見昏暗的路燈下,姬辭穿着一件襯衣随意的靠着牆壁,微微低着頭,聽見腳步聲才緩緩擡起頭朝自己這邊看過來。他的腳邊坐着一個女生,看不清楚面目,但是明顯她的身上穿着的是姬辭的外套。
雲深看見這樣的場景已經明白了發生什麽事,打電話讓等在外面的人除了司機之外都先走,這才走近姬辭。
“宋彎彎。”姬辭見他來了,終于松了一口氣。小聲的告訴了雲深女生的身份,眼裏有些無措。雲深有些無奈,這是救了人之後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所以才找自己過來的?輕輕瞪了姬辭一眼,才向着宋彎彎走去。
“你還能走嗎?”雲深的聲音很溫柔,帶着安撫人心的味道。宋彎彎聽出是他的聲音,擡起頭來就看見雲深正看着自己,眼神溫和,沒有其它。宋彎彎點了點頭,雲深伸手想要扶她一把,她下意識的裹緊外套,往旁邊躲了躲。
雲深很自然的放下手,“走吧,先出去再說。我的車在外面,不會有關系的。”宋彎彎看了看雲深,又看了看站在前面幾步遠的姬辭,輕輕點了點頭。
“要回家嗎?”上了車,雲深坐到了前面,姬辭和宋彎彎坐在後面,雲深微微轉過身問她。宋彎彎上車就坐到了角落,似乎這樣能夠讓她稍微多一些安全感,她的身體還有些下意識的顫抖。但是車廂裏的熏香和熟悉的人讓她漸漸放松下來。
“好。”說着報了地址,聲有些低,但是她已經努力讓自己恢複了。
“要先去處理一下嗎?你身上的傷。”車啓動了,雲深從後視鏡裏看着宋彎彎問,他記得以前查宋彎彎的時候說過她的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我家裏有外傷的藥,不用了,直接回去吧。謝謝。”宋彎彎吸了吸鼻子,似乎情緒要好了一點。雲深“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他們雖然認識但是并不是很熟悉,能做的就只有沉默和尊重。
下車的時候,雲深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了一張紙上給了她,讓她有什麽事情就給自己打電話。宋彎彎接了紙條點點頭。雲深又看了她一眼,打開車門坐到了車上。
宋彎彎站在原地,看着凱迪拉克慢慢消失在夜色裏,将手中的紙條緊緊捏着,轉身進了小區。
“她沒事吧?”姬辭有些擔心的問雲深。雲深握住他的手,“沒事,洗個澡睡一覺應該就會好一點,但是以後應該會有陰影了。”
“我去的時候她正在被幾個惡心的男人欺負,她被壓在地上,腿和手臂都出血了。”姬辭回憶着,聲音有些低。
“你怎麽走到那裏去了?沒有受傷吧?”雲深雖然知道姬辭的能力,就算不能用靈力,一腳踹倒一個肯定都沒有問題,但是還是有些擔心他。
“沒有受傷。”姬辭拉起袖子,展示給雲深看,又解釋道,“我放學和秦與他們打了球,想走走再回去,所以就讓紀瑚先回去了。路上遇見了帝江,和它說話說着說着就走到那個巷子口了。後來就感覺到宋彎彎在那裏,想了想進去了。”
姬辭幾句話就解釋了,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看見她在那裏哭,又很害怕的樣子,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怕我說了什麽她會更難過,所以就叫你了。”
“你确定我就會了?”雲深看着一臉信任的看着自己的雲深,覺得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可愛。
“嗯,反正總比我好。”說着又開始下意識的玩兒他的手指。
到了南樓,雲深脫下西裝外套,有些疲憊的坐到了沙發上。
“很累?”姬辭接過克裏斯端上來的紅茶遞給雲深,又坐到了他的旁邊,看着他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
“嗯,雖然漸漸的熟悉起來了但是還是很繁雜,真不知道哥哥們是怎麽做到的。”說着揉了揉眉心,“今天一下午開了兩場會,又商量下一季的計劃,那群老家夥又不斷在争論。大哥這段時間把原本的負責人叫到紐約去了,這邊只剩下一個副總,所以難一些。”說着擡起手把姬辭攬到了自己的懷裏。
姬辭安靜的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覺得很安心。
“放心,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雲深感覺到姬辭的擔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從來不是容易放棄的人,既然決定要做好,就一定會做好。
至于擋路的人,他們以為真能擋的了自己?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原本雲深以為宋彎彎會請假,結果一進教室就看見宋彎彎坐在座位上,正在和前桌的女生說話,表情都沒有什麽不自然的,除了手臂上還有些擦傷以外,和平時沒什麽不一樣。
雲深看她的表情有些贊賞,她很堅強。
“早上好。”宋彎彎看見姬辭放下書包坐了下來,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還好吧?”姬辭看着她的笑臉,想了想才問。
“嗯,我很好。”宋彎彎對他點點頭,看着他的眼神裏有感激,說着又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姬辭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于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中午的時候,雲深從教室的後排來叫姬辭吃午飯,宋彎彎正在收拾東西。
“要一起嗎?宋同學?”雲深幫姬辭拿着水杯,問一邊正在整理參考書的宋彎彎。
“叫我嗎?”宋彎彎有些驚訝的擡頭,才發現雲深就站在自己旁邊,正低頭看着自己,一雙翡翠色的眼睛很是溫和。
“嗯,要一起嗎?”雲深耐心很好的重複了一遍。
“好。”遲疑了一下,宋彎彎點了點頭。拿了錢包,跟着雲深和姬辭走出了教室。
“為什麽……要叫我一起?”宋彎彎看着正在和姬辭說話的雲深,有些遲疑的問。她雖然長的不錯,但是應該不會引起雲家三少的注意。那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嗎?同情我?還是可憐我?宋彎彎低下頭,看着走廊上的陰影。
“遲遲很擔心你。”雲深看着宋彎彎的表情笑了一下,“不是同情你,天下沒有這麽多人需要我同情。就算要,你也不是需要我同情的那一個。我不需要同情你,你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因為你足夠堅強。”
“只是這樣?”宋彎彎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看姬辭,就發現他似乎一直在發呆,都沒有注意到這邊。
“初中的時候我找人查了你的,因為那時候你坐在遲遲的後面,似乎對他很是熱絡。”雲深毫不避諱的說,果然宋彎彎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她和姬辭前後桌了這麽久,完全明白姬辭對于雲深的重要性,所以她也只是不爽的瞪了一眼而已。
人家只是調查你,還沒有因為你私生女的身份讓你離姬辭遠遠的,這已經很好了。
“那時候我确實是有意接近姬辭的。”宋彎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直說好了。我是因為不小心聽見安真在和她的朋友說,她的媽媽讓她一定要和姬辭打好關系,我想着能讓安真的媽媽都這麽重視的,肯定很厲害,所以就實踐了。”
見雲深的眼神有些冷,宋彎彎馬上舉手表示,“開始是這樣,但是後來覺得姬辭真的是好人,雖然不愛說話。”
那一次宋彎彎被同父異母的姐姐在放學後堵到了廁所,全身都濕透了。學校基本沒有什麽人在,她一個人蹲在走廊上哭,姬辭不知道怎麽的就出現了,去學校外面給她買了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雖然從開始到結束只說了一句“等我”,但是卻讓宋彎彎覺得沒有那麽難過了。
這一次,還是他突然出現,又一次救了自己。
“好吧,我只希望你不要抱着任何的目的接近遲遲。”雲深看了宋彎彎一眼,警告的也是語氣溫和。但是宋彎彎卻沒有忽視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默默的在心裏吶喊,啊!誰要是再給我說雲家三少是溫柔無比的王子老娘跟她拼命!警告人的時候明明讓人心裏發緊的好不好。
燕山學校的食堂有兩層,一層是窗口,一層是餐廳。雲深帶着姬辭上了二樓,就看見秦與和白修他們已經坐在餐桌旁了。
“宋彎彎?”紀洵看見跟在兩人後面的女生,表情有些玩味,“什麽情況?”這話是在問雲深。
“就像你看見的那樣,我帶她過來和我們吃飯。”雲深也沒有解釋,幫姬辭放好了碗筷,又把水杯打開放到姬辭的面前。
“我和白修你都認識,那個大黑胖是秦與。”紀洵見雲深并沒有解釋的打算,也就沒問了。沒解釋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事關重大,不能解釋,要不就是不值一提,紀洵捉摸着應該是後者吧?但是既然雲深都把人帶過來了,當然得友好一點。
“你們好。”其實坐在這裏宋彎彎壓力頗大。要知道從她跟着雲深和姬辭上了二樓開始,幾乎所有的女生都盯着她。特別是安真,那眼神都要噴火了。
但是宋彎彎又很奇異的感覺到自己心裏有一種得意,畢竟和雲深幾個人同桌吃飯,可是自己那個作為安家大小姐的姐姐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但是她很快就把這種想法打消了,雲深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納入交友範疇,暫時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想起雲深溫柔的警告,她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人果然要有自知之明才行。
吃了午飯,雲深就又得去工作了。姬辭送他到學校的後門,宋彎彎也跟着去了。就看見三輛凱迪拉克整齊的排在那裏,一個帶着白手套的司機拉着車門。宋彎彎表示,那些偶像劇都是假的,這才叫貴公子的氣派啊!
而一邊貴公子正抱着姬辭,嘴唇在他的耳朵上輕輕掃過去,就發現姬辭的身子不由得有一絲顫抖。
“乖遲遲,我先去了,晚上等我回來。”
姬辭點點頭,退後了一步。雲深給白修幾人道了別就上了車。随後,三輛車漸漸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宋彎彎雖然很好奇雲深是去做什麽,但是還是很聰明的沒有問。別人只是暫時和你走的近一點,不要那麽不懂分寸。在這一點上,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秦與他們準備趁下午上課前抓緊時間打兩場球,于是就沒有和姬辭還有宋彎彎一起回教室。
姬辭本來就不是很愛說話,宋彎彎自己一個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雖然她知道姬辭在聽,但是都沒有反應的感覺讓人很郁卒啊!
“姬辭。”走在樓梯上,正好遇見要下樓的紀承然和唐靑鴻。光線從紀承然的身後傳來,讓他整個人都像是陷在陰影裏。他看着姬辭的表情很奇怪,但是又偏偏說不出奇怪在哪裏。
姬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他開口一般。
“宋彎彎?”紀承然發現姬辭身邊站着的女生,有些驚訝的開口,表情莫測。
“班長好。”宋彎彎笑容燦爛的打招呼,心裏卻有些緊張,難道是姬辭和紀承然有什麽仇所以雲深是讓自己保護姬辭嗎?困難度好高……
“姬辭,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和女生走得這麽近,我以為你一輩子只會跟着雲家三少呢。”紀承然看着姬辭面無表情的臉,覺得心裏像是有一股火焰就要将所有的東西都燃燒殆盡。
“為什麽不說話?”紀承然揚了揚下巴,“怎麽,就沒什麽想說的?”
姬辭看了看他的表情,眼睛微微眯了眯,正當紀承然以為他要說什麽的時候,姬辭邁開步子從另一邊走了過去,錯肩而過的時候,姬辭低低的在紀承然耳邊說了一句,“不要惹怒我。”之後沒有再停留,直接上了樓。
宋彎彎見紀承然像是雕塑一般站在原地,英俊的臉像是寒冰雕鑄的,下意識的跟着姬辭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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