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步上了樓。誰說紀承然是史上最英俊溫柔的學生會長啊,明明這麽恐怖好不好?

于是今天是在刷新我的世界觀嗎?

“阿然,走吧。”唐靑鴻有些無奈的拉了拉紀承然的手臂。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紀承然遇見姬辭情緒都會出問題,根本就不像是平時的他。

紀承然甩開他的手,徑自快步下了樓。唐靑鴻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他的體溫。

二十四、警告

南樓卧室。

姬辭洗了澡換上了睡衣,正準備去書房看看書順便等雲深回來,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陸吾。”姬辭說出這兩個字,像是有什麽力量在空氣中蕩漾開來。沒多久,房間中就突然出現了陸吾的身影,依然是白衣白發,像是冰雪一般,清冷高華。只不過腳邊的東西非常的煞風景。

“康康——”當康一見姬辭,立刻撒蹄子地跑到他的腳邊圍着轉,聲音黏糊的膩人。

姬辭坐到椅子上,任由當康用前蹄扒拉着他的衣角,就是不抱它。當康可憐兮兮的看着姬辭,像一個受虐的小動物。

“你去查一查紀承然,特別是最近的行蹤。”姬辭對陸吾吩咐道。開明獸陸吾是每一任祀靈師的守護神獸,所以姬辭很信任他。

陸吾點了點頭,“主上還有什麽吩咐嗎?”

姬辭指了指還在腳邊撒歡的當康,有些無語,“把它帶回去。不知道又長了多少,胖的都抱不動了。”當康知道姬辭在說自己的體重,于是扭着屁股可憐兮兮的跑到牆角蹲着了。一會兒又回頭看看姬辭,結果發現姬辭看都沒有看它,于是瞬間就心碎了……

陸吾走的時候順便把當康也給卷走了,姬辭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文瑤魚和梼杌和自己說過的話。他們,是要行動了嗎?

沒多久,就聽見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姬辭穿着拖鞋走到陽臺上,正好看見雲深踏出車門。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很是英俊。

雲深下了車,似乎感覺到什麽,于是有些期待地擡頭望了一眼卧室的陽臺,果然姬辭就站在陽臺上看着他。雲深好心情的對着姬辭做了一個飛吻,就看見姬辭似乎瞪了他一眼,轉身就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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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遲遲惱羞成怒了呢。

進到房間的時候姬辭正在給他找衣服,見他進來了指了指床上的睡衣,“快去洗洗。”雲深行了一個宮廷禮,“遵命,我的王子殿下。”說着聽話地進了浴室。

關了門,突然又探出頭來問姬辭,“遲遲要和我一起洗嗎?”問的還滿眼期待。

姬辭一張浴巾給他砸過去,臉上有輕微的薄紅。雲深這次沒有再鬧,接下浴巾就關門了,不過臉上滿是笑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沒一會兒卧室就傳來了水聲。

雲深出來的時候只穿了睡袍,頭發還濕噠噠的滴着水。姬辭去拿了電吹風過來,朝着他招了招手,讓雲深坐過來。雲深走到床邊,先親了他一下,才一臉滿足的坐好。姬辭報複性的扯了扯他的頭發,當然,沒舍得用力。

“你查過紀承然嗎?”姬辭正在幫雲深吹頭發,手頓了一下問。他知道雲深有這個習慣,只要是他身邊有一點值得懷疑的人,他都會去調查,不然他會不放心。姬辭也覺得沒有什麽,畢竟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況且自己結交的人也不多,他并不愛和陌生人交流。

“查過。”雲深看着姬辭有些沉思的表情,歸納了一下,“他是孤兒,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後來被當年的紀家二少爺抱回家撫養,最大的疑點就是紀家老先生沒有反對還讓他入了族譜。還有一個重要的發現就是,據當年從紀家出來的老人講,紀承然當年似乎有希望被選為下一任祀靈師。”

“下一任祀靈師?”姬辭有些驚訝。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情景,才出生不久自己就被選為了祀靈師的繼承人,因為他的掌心浮現了紅蓮印記。期間并沒有什麽波折,後來他住在姬家主宅,雖然沒什麽人理會自己,但是他們對自己還是尊敬的。

那麽,紀承然被選為祀靈師的繼承人又是什麽原因?而且這個消息并沒有公開,連幾個長老都沒有提過。還有就是,紀承然的身上完全沒有靈力,不,姬辭遲疑了一下,這不能肯定。

姬辭想起第一次看見紀承然的時候那種違和感,總覺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麽。

“我也只查到了這麽多。紀家對手下的人管教的非常嚴,那個老保姆還是因為從小帶大了紀家二少爺,所以才獲準回鄉的。”雲深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紀承然。但是同在一個班之後,他漸漸發現有時候紀承然看向姬辭的眼神十分的複雜,有恨意,也有掙紮,這讓雲深起了戒心。

“我也已經讓陸吾去查了。”姬辭放下手中的吹風,又摸了摸雲深的頭發,感覺基本都幹了才下床把吹風放好,“我總覺得他不對勁,感覺。”姬辭覺得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至少很少有人能夠讓自己有這麽強烈的違和的感覺。

“好了,我會注意着他的。”雲深把他拉過來抱在懷裏,姬辭今年有明顯的長高,但是還是很纖瘦,不過抱在懷裏的感覺依然很好。

“你很累了吧?”姬辭乖巧的任他抱在懷裏,擡手摸了摸他眼底下的青黑,覺得有些心疼。

“嗯,是有些累。”雲深點點頭,将自己的腦袋埋到了姬辭的頸窩,鼻間滿是姬辭的氣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裏輕松了許多。

連續幾天下午放學,姬辭都帶着宋彎彎一起,将她送到樓下了自己才回南樓。這也是怕那天晚上的人又來找麻煩,那時候自己可不會那麽巧剛好在附近。

宋彎彎一開始不怎麽好意思,但是看姬辭一副坦然無表情的樣子覺得自己真是太矯情了,羞澀什麽啊,人家姬辭可能就只是在表達同學愛而已。

于是宋彎彎同學瞬間就淡定了,每次和姬辭雲深去食堂二樓吃飯的時候完全無視安真等人的眼神,也沒有再拘謹。放學和姬辭上一輛車走的時候一路上總是有很多的女生竊竊私語,她也可以毫無壓力的繼續走路了。

果然心态是非常重要的。宋彎彎覺得自己已經鍛煉出來了,把圍觀自己的人全部都當做胡蘿蔔就好。

宋彎彎想過,她才不會因為旁人的看法就拒絕和姬辭做朋友。學校裏本來就沒有什麽真正對她好的人,大多數人都以鄙夷嘲笑的态度對待她,盡管她成績不錯,也很用心的對待同學,但是她是個私生女,這一條就可以掩蓋所有。

不過,姬辭不會這麽想吧?看着單肩背着書包,長的比女生還要漂亮的姬辭,宋彎彎開心的彎起了嘴角。

姬辭感覺她在看自己,詢問的看了她一眼,見她還在笑,好像也沒有什麽想要和自己說的,于是繼續走路了。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姬辭發現自己的車旁邊停着一輛黑色的奔馳。他停下了腳步,對一邊一臉疑惑的宋彎彎說,“你去告訴紀瑚,今天把你送回去之後就回家。”

宋彎彎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那輛車窗關的嚴嚴實實的奔馳,有些擔心的看了姬辭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有問什麽,只點了點頭就上了接姬辭的賓利。見車開走了,姬辭才上了那輛黑色的奔馳。

車上坐着的是二長老天璇。他是有個很嚴肅的中年男子,眉間有深深的川字,平時總是不茍言笑的。

“主上最近可還好?”天璇看着姬辭上了車,擺擺手讓司機開車,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後座上看着姬辭,眼裏有一絲關切,

姬辭簡單的點了一下頭,“嗯,還好。”便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好奇天璇是為什麽事來找他,或者主動聊起其他什麽話題。車廂中沉默了一會兒,天璇看了看姬辭似乎在走神,只好自己先開口,“主上知道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什麽事嗎?”

姬辭只是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說到底有什麽事情。天璇有些無奈,只好直接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我是想要問問主上,您覺得您最近的行為都是對的嗎?”在天璇的眼裏,姬辭還只是一個剛到十二歲的少年,雖然他很早慧,平時的氣度或是處理事情的能力都不像是這個年齡的人,但是不管怎麽樣,他都只有十二歲。于是天璇下意識的将他當成晚輩那樣,希望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想說什麽。”姬辭反問,他看着天璇嚴肅的表情再問了一次,“你想說什麽。”

這次,天璇似乎感覺到了他話語裏微微的怒氣。想了想覺得心裏有些惱火,聲音也不由的嚴厲了些,“我只是想提醒主上大人,您可是祀靈師,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見姬辭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天璇略有些低沉的開口,“您是祀靈師,并不是普通人,但是我希望您記住,祀靈師并不代表能夠為所欲為。如果您再這樣執迷不悟,我們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将對您有不好影響的事物都清除,您……”

天璇還沒有說完,黑色的奔馳就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車內副駕駛的座位已經變成了粉末,車廂中還有煙塵的味道。天璇有些震驚地看着姬辭,姬辭眼睛低垂着,讓人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他的手握成拳放在腿上,微長的頭發無風自動,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有一些不穩,狹窄的空間中彌漫着淡淡的殺意。

天璇的身體逐漸僵硬,在那一刻,他似乎覺得自己面對着的是死亡。

這時,姬辭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嗯。”姬辭拿起手機低低的應了一聲,天璇明顯感覺到接到電話後姬辭的情緒好了很多,車廂裏的氣氛也沒有那麽緊張了。司機在後視鏡裏看了看天璇,天璇對他搖了搖頭。

“沒事,不用擔心。”說的很簡潔,但是語氣放松了很多,像是緊繃着的那根弦慢慢松弛了下來一般。

“好,你來接我,就在學校附近廣場的那個雕塑旁邊,我等你。”說完就挂了電話。姬辭下車的時候沒有看天璇,背對着他說了一句,“我知道怎麽做好一個祀靈師,你還沒有資格幹涉我。要是你敢動我的人,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天璇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良久,才有些疲憊的讓司機開車離開。

或許自己,還有其他的人,一直以來都小看了他。

雲深看着窗外。之前是宋彎彎打電話給他,說姬辭在校門口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讓司機送她一個人回去,她有些擔心,所以就給他打電話了。雲深告訴她不會有事讓她放心。挂了電話之後,卻總是有些憂心。

因為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九庭的長老和姬家的長輩已經有很多的不滿,但是由于姬辭祀靈師的能力,讓他們只能選擇沉默。他有些擔心這些人會為難姬辭。

雲深看着窗外的景物,自己必須變得更強,才能有資格讓自己和遲遲免受所有人的打擾。只有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不被別人逼迫着做任何的事。

打電話給姬辭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姬辭肯定出了什麽事,因為他的聲音有些緊繃,像是一根弦繃得太緊即将要斷掉了一般。但是後來挂電話的時候已經明顯的放松下來了。雲深拿起西服外套,推掉了之後的所有工作。他只想去看看他的遲遲,是不是還好,有沒有不開心。

車開到廣場附近的時候,整個城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到處都是來往的行人。雲深注視着窗外,在要靠近雕塑的時候,他讓司機停了車。剛下車,姬辭似乎有感應一般朝他這個方向看來。

此時的姬辭穿着一件高領的白色薄毛衣,外面穿着一件米色的風衣,兩只手很随意的放在口袋裏,像是有些怕冷一樣。他注視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夜風吹着他的頭發,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

“遲遲。”雲深快步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攏到自己手心。姬辭的手很冷,像是冰一樣涼。

姬辭看着他的臉,突然倚到了雲深的懷裏,臉靠着他的肩膀。雲深發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對,無言的攬住他的腰,讓他安心的靠在自己懷裏。突然就聽見胸口處傳來低低的聲音,帶着一絲少見的狠厲,“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你,決不能。”

雲深,便是姬辭的逆鱗。

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情吧,雲深想。這樣的他只在幾年前見過,那時候文瑤魚告訴他自己會在三十多歲的時候自殺,他說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那時也是一樣的語氣。

雲深又将他抱得緊了一些,用自己的懷抱為他抵擋所有寒冷。

終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

二十五、貳負

當天晚上,姬辭在雲深的手心畫了一個異常繁複的圖案,“這叫做‘共噬’,如果你受到非人為的傷害就會直接轉移到我的身上,如果是致命的傷害,就會轉移百分之七十到我的身上。”說着堅決的看着雲深,“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誰也不能。”

雲深親了親他的眉心,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遲遲啊。

在雲深的身上下了“共噬”之後姬辭放心了不少,他的身上有自己的精血,所有的神獸妖怪都不能傷他。有了玄冰劍,自己又下了共噬,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了。

宋彎彎走進校門的時候還有十分鐘就上早自習了。她早上迷迷糊糊的就把鬧鐘關掉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要遲到了,招了的士才趕上。踏進校門,瞬間就松了一口氣。

“宋彎彎,你站住。”宋彎彎正走到教學樓前拐角的花壇邊,就被人叫住了。她知道該來的肯定會來,只不過是早是晚的問題。于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看見安真站在那裏,像是等了很久,反正絕對不會是正巧碰見。

“宋彎彎,出息了啊,看見姐姐都不會喊了?”安真站在花壇邊,笑容滿面的看着宋彎彎。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寬寬的腰帶束着顯得她的腰非常的纖細,只是看着宋彎彎的表情有些盛氣淩人。

“您不是說我叫您姐姐髒了您耳朵了嗎?怎麽,我不叫了你又哪兒不好了?”宋彎彎手握着書包的帶子看着安真,好吧她承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真是個美人,只不過是屬蛇蠍的。

“你還敢頂嘴了?”安真也沒生氣,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怎麽,以為攀上雲家三少了你就能被爸爸接回家?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一輩子也改不了,沒辦法。”語氣溫和,表情像是閨蜜在說悄悄話一樣,內容卻相差甚遠。

“我沒想過要回去。”宋彎彎心裏有些煩躁,為什麽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想回安家?以前她和媽媽兩個人能過的很好,現在媽媽不在了,她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你不想回去?那你幹嘛扒着雲三少幾個不放?就算你想要嫁入雲家,雲家也不會要你的,私生女。”安真有些火了。

這幾天家裏爸爸和媽媽又在吵架,出來想找宋彎彎撒氣結果姬辭每天都送她回去,幾乎一直在一起,連下手的時間都沒有。安真這才沒辦法,大清早的在這裏等人。誰知道她來的這麽晚,都要上早自習了才到學校。

“我确實沒有想要回安家,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你才是安家的公主,我姓宋,叫宋彎彎。”宋彎彎看了看腕表,“快上早自習了,我先上去了。”說着沒有理安真在身後的呼喊直接跑上了樓。

進教室的時候就看見姬辭正趴在桌上睡覺,雲深在姬辭旁邊趕家庭作業。第一次宋彎彎看見的時候還很驚訝,雲深這樣的優等生都要趕作業?後來才知道他工作去了沒時間做作業只好早上來做,不過他速度快,一般沒到半小時就完成了。

姬辭擡起頭的時候宋彎彎正好站着從書包裏把書拿出來,她見姬辭醒了,搖了搖手問了聲早上好。

“那天是安真?”正在做作業的雲深頭也不擡的問,宋彎彎拿書的手一頓,點了點頭才發現雲深低着頭是看不見的,于是趕緊“嗯”了一聲。雲深也就沒有說話,繼續做作業。姬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在說什麽,于是三個人之間有些詭異的安靜。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宋彎彎想了想還是準備開口,畢竟這麽長時間,要不是雲深和姬辭自己肯定還要慘烈一點,他們的話,說了也沒關系吧?

“我知道。”雲深打斷宋彎彎的話,擡頭又說了一次,“你的身世我知道。”見宋彎彎愣愣的,又低下頭繼續做作業。

宋彎彎有些沉默,是啊,他明明就告訴過自己,他調查過的。自己家的那些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宋彎彎覺得很容易想通,但是心裏就是有些不舒服。

“你不要想多了。我查你只是因為遲遲,至于你是什麽身世,有關系嗎?我交朋友只看人,不要胡思亂想。”雲深關上書和作業本,起身收拾東西就回自己的座位去了。宋彎彎看着雲深走過去把坐在他旁邊正在睡覺的白修叫醒,之後就一直在看書。

一個上午,宋彎彎都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思考,自己隐瞞了這麽久的私生女的身份,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不讓別人看不起?為了不讓別人嘲笑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自卑,所以害怕別人知道。

“你不去?”姬辭看了看坐在課桌前的宋彎彎,覺得有些奇怪,不是到了午飯時間了嗎?

“我……”宋彎彎看了看姬辭,又看了看雲深,随即下定決心一般點了點頭,“走吧。”說着拿了錢包站了起來。

長廊上,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兩個少年,覺得自己擔心的都是多餘的不是嗎?她宋彎彎又不是聖母需要所有人喜歡,所以別人的眼光有什麽關系嗎?她依然可以自己走自己的路,總會有人是看重她這個人的。

想到這裏突然就開心起來,快走幾步走到了姬辭的旁邊。

吃午飯的時候,秦與非常豪邁的點了一大盆紅燒豬蹄,宋彎彎筷子伸了兩次都沒有敢夾一塊兒,吃一口全部轉化為腰上的肥肉啊!

二樓的大型顯示屏正在播放新聞,說是西安的某個考古工程在挖掘地下陵寝的時候,洞頂突然垮塌,數人被掩埋。

“這就叫缺德,挖人家的墳……”秦與一邊啃着豬蹄一邊含混不清的說話,紀洵敲了一下他的背,“叫你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滿嘴都是飯……”

姬辭沒在意的看了一眼,卻突然發現不對勁。從新聞拍攝到的錄像來看,那裏應該是鎮壓兇獸的地方才對。難道是誰破壞了封印,所以被鎮壓的兇獸跑了出來?想來這不是一般的施工問題,而是墓穴中的兇獸體型過大,出來的時候把墓穴擠垮了吧?不由的又多看了幾眼電視。

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偏頭就看見紀承然坐在不遠的地方看着自己,又用下巴朝着電視的方向揚了揚,笑的有些妖異,還很認真地對着自己做了兩個口型。

他想說的是,妖魔?

紀承然也知道,那是兇獸所為?

姬辭沒有再理會他,收回視線自己繼續吃東西。是有什麽原因讓他也能看見妖物,所以才能成為下一任的祀靈師備選嗎?

下午的時候姬辭正在聽老師上課,雲深已經去了公司。這時候姬辭像是有感應一般看向窗外,就發現一只青鳥停在教學樓外的大樹上。想了想,姬辭放下了筆。

出校門的時候就看見賓利停在門口,紀瑚正等在車外,見他出來了微微鞠了鞠躬。

“九庭找我?”姬辭上了車,問了一句。

“是的,大長老讓人通知我來學校接你。”紀瑚說完,從後視鏡裏看見姬辭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就低下頭發短信,他也就沒有多話。

告訴雲深自己去了九庭,姬辭将手機收了起來。

“還說什麽事情了嗎?”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姬辭的表情有些沉思。

“沒有了。”

“嗯。”說着就閉上了眼睛。

紀瑚看他閉上了眼睛,調整了一下速度将車開的平穩些。

從佛羅倫薩回來開始,就不斷有長老和姬家的長輩來問他關于姬辭與雲深的事情。紀瑚統一的應對方式就是笑而不答。作為祀靈師的侍者,就算自己将他們都惹怒了,他們也不敢動自己。他記得在克洛斯蘭家的城堡時,克裏斯的父親教給他們的一句話,“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忠誠”。

到九庭的時候,就看見鲛女依然趴在水潭邊,鲛尾正悠閑的拍打着水面,看見姬辭下了車,眨了眨眼睛問,“大人,您的那位朋友沒有來嗎?”表情有些期待。

“他沒有來。”姬辭看了看她,頓了頓,“我先進去了。”

“真可惜。”鲛女有些失望,随後潛到了水底。也不知道說的是雲深沒來可惜還是姬辭要進去了可惜。

姬辭走到前庭的時候,就看見幾位長老都在。搖光還是一樣,抱着劍倚着柱子,像是沉默的雕像。

姬辭走到議事廳的主位坐下,“什麽事。”

玉衡穿着一件正紅色雙繞廣袖曲裾,手裏端着一個茶杯,頭發用一根木贊松松束起。

“怎麽,人都叫回來了,又不敢說了?”玉衡放下手裏的茶杯,話語裏帶着諷刺。

姬辭一向很有耐心,也沒有說話,視線低垂看着手裏的青花茶杯的杯蓋。他們不說其實也不難猜,想來也是挖墓挖出兇獸的事情,只是現在看來有隐情罷了。

三長老天玑突然站了起來,玉衡見他出頭了,慢悠悠的哼了一聲。

“怎麽回事。”姬辭看了看站着的天玑,又問了一遍。天玑一向掌管九庭的銀錢,平時見誰都笑,現在卻有些沉默。

“那個墓會挖出妖魔是因為我的原因。”天玑看了一眼姬辭的表情,想了想還是實話說了出來,“那個墓中有非常好的祀器,所以我在明知墓底鎮有兇獸的情況下,依然挖開了墓。我低估了那個兇獸的修為,只用了九庭中您備下的玉簡與卷軸鎮壓封印,誰知墓穴坍塌,兇獸已經不見了蹤影。”

“四年後的祭祀,祀器不夠嗎?”祀器,便是每十年一場的祭祀大典所需要的器物,好的祀器可以替祀靈師分擔靈力的虧損,一般九庭中都會儲備很多,以備不時之需。

“足夠。”天玑低着頭,“但是那個墓中的祀器……”

“你應該知道,那是鎮壓墓底的兇獸的。”姬辭打斷他的話,語氣有些嚴厲。

“或者,你覺得去挖掘鎮有兇獸的墳墓并不需要事先告知我,而是拿着我寫的幾個玉簡卷軸就去了?幾個玉簡與卷軸就能保你們平安了?就能取代上古的封印鎮壓兇獸了?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裏告訴你你都做了什麽事情?”姬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的很清楚,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讓在場的幾位長老都有些難以承受。

他們現在才發覺,盡管他只有十二歲,盡管他并不住在九庭,但是,他是祀靈師,此世唯一的祀靈師。

“主上,天玑他或許也是好心,您還年幼,将來的祭祀對您的身體損耗過大,天玑也是擔憂才會去尋找更好的祀器。”一向不怎麽開口的紀老先生開陽站到了天玑的身旁為他辯解,頭埋的低低的。

姬辭沒有理他們,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主上,其實這事也不全怪天玑,若您時時都在九庭,天玑也不會不告訴您這件事。您遠在雲家,可不好找。”天璇眉頭皺着,有些諷刺的看着姬辭說。

天樞與白老先生天權對視了一眼,微微咳嗽了一聲開口,“現在還是別說這些,先想想怎麽解決吧。”說着看向主位上端坐着的姬辭。

前庭。

姬辭走後,幾位長老也就各自離開了。

“明明是你出的主意,卻又要我來擔責任!”天玑滿是怒氣的對着天璇說到,他本是商人,又喜愛收集極品的玉器古玩,聽說那個墓葬中陪葬着萬分名貴的玉器,這才上了心。後來天璇正好對他提到那個墓中有祀器鎮壓着妖邪,天玑有些心動了。既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因此立刻就派了人過去。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我只是提供了信息,難道不是你沖動直接就指揮着人去做了嗎?”天璇冷笑着看着他,“明明是貪圖墓中的陪葬品,卻又要說的冠冕堂皇。”

“你——”

“好了。”紀老先生站在一邊,打斷兩人的争執,勸解道,“都已經放出來了,還有什麽好争的?”兩人相互看了雙方一眼,轉身走了。

紀老先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麽,之後也離開了九庭。

“查出來是什麽了嗎?”姬辭拿着卷宗在翻閱,就看見陸吾出現在了天寰中。天寰中設有禁制,除了祀靈師和陸吾能夠随意出入之外,其他的人想要進來都必須通過祀靈師的同意。

“查出來了。”陸吾語氣不變,直接彙報結果,“是貳負。”

“貳負?一直被囚禁在疏屬山的那個?那個墓中的地脈和疏屬山相連嗎?”姬辭放下手裏的筆,見陸吾點頭,思索了一下說,“我記得他喜好殺戮,戾氣可是極大的。”要是這樣的話,那才是麻煩了。

“貳負是梼杌在進入昆吾山之前的臣屬,因為不想随梼杌困于結界,因此逃走了。但是被梼杌抓了回來,困在了疏屬山裏。”陸吾還親自去了一趟疏屬山,親眼看見了梼杌留下的紫色封印,但是現在已經被破壞了一角。就這一角,已經足夠讓貳負脫離封印的束縛了。

“當地人一直以為那裏是一座古墓?”姬辭眉眼間有些困惑,“那天玑又是怎麽知道的,那裏有好的祀器?”

“據當康說,是天璇長老告訴天玑長老的。這是當康準備去廚房找吃的的時候路過長廊聽見的,那時當康正是隐身,所以沒有被發現。”陸吾對消息的來源有些無語,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聽鹿蜀他們說,似乎紀老先生和天玑長老提過您祭祀的事情,關于祀器的問題。”

“紀承然呢?有什麽發現嗎?”姬辭沒有再問祀器的事,而是問起了紀承然。他心裏有一個猜測,但是卻無法證實。

“紀承然是紀老先生第二個兒子的親生孩子,但是母親的信息一直都查不到。”陸吾也有些奇怪,很少有他查不到的事情,“他的母親完全沒有線索,像是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存在一般。還有就是,紀承然有靈力,紀家的桃花精說她肯定紀承然具有靈力,但是似乎很混亂,不易控制。因為有一次紀承然在她的桃林中眼睛變成了妖異的獸瞳。”

當然還有一句話他沒有告訴姬辭,桃花精讓他告訴姬辭,希望姬辭能夠再去看她跳舞。

“陸吾,你活了這麽久,有沒有聽說過,關于人和妖族生下的孩子。”陸吾猛的擡頭,就看見姬辭正提着朱紅色的筆,緩緩的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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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嗚嗚,深深你是壞人!~~o(>_<)o ~~

深深:為什麽我成壞人了??_?

遲遲:我原本還想等你睡着了起來抄你的作業的,沒想到你竟然做都還沒有做!你是大壞人!

深深:-_-|||

二十六、越淩

紀家主宅的書房。

“先生,最近下面的人發現有人在查二少爺和承然少爺。”紀家的管家紀嚴占得筆直,恭敬的低垂着頭對紀老先生說。

“有沒有發現是什麽人?”紀老先生已經快要六十歲了,此時正戴着眼鏡認真的看手裏的書。聽見紀嚴的禀報只是看了他一眼,表情沒有一絲改變。

“一邊好像是雲家三少的人,另一邊就不清楚了。”紀嚴是一個看起來老實忠厚的人,在紀家的地位超凡,連紀老先生的幾個兒子都要敬他三分。他為人很是古板,卻非常得紀老先生信任。

“雲家那個小子像是被姬辭下了藥一樣,我看雲家那老頭子以後有的操心的。”紀老先生放下手裏的書,手指輕敲書案,發出沉悶的聲音,“把事情辦嚴實些,別讓人鑽了空子。還有,告訴紀承然收斂一點,不要有事沒事去招惹姬辭。”

紀嚴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地問,“會不會是被發現了?”說着小心的看了一眼書案後坐着的人。

他已經跟着紀老先生半輩子了,但是他到現在都還摸不清自己主人的脾氣與想法。外人都說自己得他的信任,但是實際上,紀嚴自己很清楚,他信任自己,只是因為自己對他的命令不會有半分違背,嘴也很嚴實不會洩露他的秘密。

“哼,你這是在擔心?”紀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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