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生靠在椅背上,手指把玩着一枚玉扳指,銳利的眼睛帶着審視,聲音低沉,“該殺的都殺了,能有什麽事?只要不出纰漏就不會有事。記得讓他們嘴巴閉緊點兒。你先下去吧。”

紀嚴低下頭,道了一聲“是”便離開了書房。

紀老先生在書房的門合攏後,拿起筆寫下了一個“姬”字,随即冷笑一聲,将其撕成了碎片。

轉眼便到了期末。這一年京城早早的便下雪了,新聞上都說是瑞雪兆豐年。進入了年末,雲深越發的忙起來,也沒怎麽去上課了,只會在早上的時候送姬辭去學校,中午的時候也會過來陪姬辭吃午飯。學校也沒有說什麽,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雲深保持年級前二十的成績就行了。

姬辭到學校的時候,天才剛剛亮起來,寒風帶着刺骨的涼意。今天上午是最後一場考試,考完了就放假了。成績單之後會寄到家裏去。

雲深穿着一件長款的風衣,一下車就引了來無數女生的關注。

姬辭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說了一句,“招蜂引蝶。”眉頭也無意識的微微皺在了一起。雲深看着他的表情覺得很可愛,沒忍住就笑了出來,結果換來了姬辭的瞪視,只好默默的不說話。

其實遲遲這是在吃醋吧?

“姬辭,雲深,早上好!”從後面傳來清亮的女聲,兩人停下轉身,就看見宋彎彎穿着一件白色外套,戴着一雙黑白色的熊貓手套朝他們跑過來。

宋彎彎成績不錯,長的也有越來越漂亮的趨勢。她常常和姬辭雲深走在一起,學校的人都在猜測她是不是和他們兩個中的誰在一起了,因此對她有些心思的男生也漸漸歇了想法。宋彎彎聽了表示很慶幸,終于擺脫那一堆爛桃花了。

宋彎彎不怎麽相信愛情,她媽媽和那個男人這麽相愛,後來那個男人還不是娶了安家的女兒,當了入贅的女婿,連女兒都是姓安。所以愛情這玩意兒,真的就只是玩意兒而已。

“嗯,早上好。”雲深看她過來也道了早安,又問了句,“寒假有空嗎?”

“有啊,什麽時候都有空。怎麽,請我吃飯?”她的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專注。

“嗯,阿修生日,一月二十五號,請我們去他家聚一聚。”一邊走雲深一邊給宋彎彎解釋。宋彎彎聽了直點頭,“嗯,一定去。到時候給我打電話行嗎?”

“好,去的時候順便來接你。”三人并不在一個考室,進了教學樓之後便分開了。雲深先送了姬辭去考室,見他坐好了自己才離開。

白修生日的前幾天,姬辭就已經開始糾結到底應該送什麽好。這麽多年的朋友了其實也不在乎什麽禮物,但是姬辭還是覺得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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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提議去建築工地搬一塊磚回來,整整齊齊的包好了送給白修就行,結果自然遭到了否決。平時白修秦與紀洵幾個對姬辭的好他自己記在心裏的,雖然沒怎麽表現出來,但是在他心裏,他們三個都是被納入了自己保護範圍的。

最後選了一幅明末書法家的真跡,白修喜歡書畫,想來會喜歡的。于是姬辭就親手去包了起來。

25號的早上,雲深和姬辭去宋彎彎樓下接她。宋彎彎穿了一件紅色的短款風衣,腳下是一雙黑色的長靴,襯得她美眸皓齒,憑添了幾分妩媚。

“你們送的是什麽?”她在前排轉過身來問姬辭和雲深。她朋友不多,這次被邀請去參加白修的生日有些激動,眼裏都是亮晶晶的。

“遲遲送的是一幅山水畫,我送的是一枚印章。”雲深指了指一邊放着的包裝精美的長條形東西,示意就是那個。

“那我沒有弄錯。我也算是從小學書法,所以就臨摹了一幅字,寫廢了二三十張,最後選了這幅最好的。”晃了晃手裏的禮物,笑的有些得意,“你們那都是買的,就我這是我自己寫的,嘿嘿。”

車在白家停了下來,三人下了車,就看見大門口有人在掃雪。雲深和姬辭都不是第一次來白家,門衛都認識了,于是直接開了大門。

白家的結構和雲家類似,但是或許是因為歷代白家的主人都很有文人的風骨,于是種了一大片梅花,還真有雪海梅香的意境。

三人先去拜訪了白家的主人白老先生。其實按照血緣來說,白老先生是姬辭的外公,白修的父親是姬辭母親的親哥哥,也是姬辭的舅舅。雙方心裏都知道,但是因為姬辭是祀靈師,白老先生又是九庭的長老之一,所以沒有言明。

白老先生問了幾句兩人的近況,看見宋彎彎也很和藹的問了名字學習什麽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慈祥的長輩。

從書房出來,宋彎彎長呼了一口氣,“白修的爺爺還比較和藹诶,我還以為他是很嚴厲的大家長,進去的時候緊張死了。”

“他很好的。”姬辭頓了幾秒才說出這一句,或許因為白老先生是自己外公的原因,雖然他對親情看的很淡薄,但是心裏還是有些親近的。

雲深看他認真的樣子攬了攬他的肩膀,幾人就往白修的住所走去。

進去的時候就發現紀洵已經先到了,秦與還沒有來。傭人給在場的人上了熱茶。白修的父母都不在,因為工作的原因在外地要除夕才回來。白家近年來發展的很好,白修的父輩都坐上了高位。但是相應的,房子裏就要冷清一些。白修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爸爸媽媽陪自己過生日那是奢侈,習慣了也就不在乎了。

三人把禮物送了,想來是因為今天比較開心的原因,一向都很沉默的白修還開雲深的玩笑,問雲深是不是真的放了一塊磚頭在裏面,拿起來真有一點重。

白修的眉眼長的很精致,不管是笑或者不笑,都有一種古代貴族門閥世家的貴公子一般的感覺。像是被水墨浸潤過一般。

“阿與說他還要帶一個部隊裏認識的朋友過來,所以晚了些。”紀洵在一邊挂了電話向衆人解釋秦與晚到的原因。

“部隊?”雲深想了想,“這幾年他都被他舅舅丢到部隊裏去揮灑汗水去了,是不是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朋友?”

原本秦與準備的是高中就去參軍,但是後來秦老先生知道了不同意,想讓自己孫子再讀幾年書,所以只好趁放假的時候趕去訓練了。

“怪不得秦與每次開學都黑的像個巧克力一樣,就一口大白牙,看起來晃眼睛。”宋彎彎和幾個人一起了這麽久,也慢慢明白了他們的事情。但是她并沒有想着要攀高枝,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就這麽當當朋友,就已經很滿足了。

沒一會兒門就開了,秦與一進房間就開始大呼太熱,忙着把厚外套脫了。他的身邊站着一個一米八的男子,皮膚是小麥色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尚在鞘中便已氣勢驚人。

“這是我兄弟,越淩,就是越家的那個獨苗苗,以前也在燕山上學。”秦與帶着人進來,介紹了一句,又挨着把沙發上坐着的人都介紹了一遍。

姬辭看了看他,越淩?難道是給小芝澆水的那個?京城姓越的本來就少,又是在燕山上的學,那就有很大的幾率是他了。不過怎麽看都不像是這麽有愛心的人,難道是面冷心熱的?

因為小芝的原因,姬辭便有意無意的看了越淩幾次,雲深發現之後,心裏有些不高興的用手攬住了姬辭的腰。姬辭感覺到腰間的觸感,收回視線看着雲深,小聲問,“怎麽了?”眼裏滿是不解。

雲深看着他一臉疑惑的表情,又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笑着搖搖頭。姬辭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沒有說是什麽,伸手在桌上拿了一個橘子,剝開之後喂到了他嘴裏,果然就見雲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兩人都帶了禮物過來,秦與的是一顆琉璃珠子,他好幾年前說過一定要每年送一個,老了再看到底一起過了多少個生日。越淩很直接的給了白修一把軍刀,一看就是開了鋒的,總讓人感覺帶着淡淡的血腥氣。白修很喜歡這個禮物,看了又看也舍不得放下。

秦與瞪越淩,“你就不能送個什麽一般點兒的啊,阿修看都沒有看一眼那個珠子。”越淩回瞪他,“是你品位太差。”一邊喝茶的紀洵差一點噴出來,朝越淩一個勁兒的比大拇指。

越淩話不多,但是都說到點子上,也不啰嗦,即有軍人的氣概,又有良好的修養,讓人心生好感。

越家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男丁,他的爺爺和爸爸都死在了戰場上。原本越家的老太太是想讓孫子安安穩穩的過一生就好,沒想到越家血脈了就有好戰的因子,越淩小小年紀就繼承了他爸“戰死沙場才是男人最終的歸宿”的想法,早早的就去部隊了。

越老太太心疼,就找到了秦與的叔叔,放到了他手下訓練,所以秦與才會在部隊裏遇見越淩。兩個人的志向都差不多,聊着聊着就成了好兄弟,于是白修生日秦與就把人帶過來了。

“一會兒怎麽過?別告訴我就在這兒坐着聊天啊。”秦與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表情有些惡狠狠的,“爺要吃肉!明白嗎?爺要吃肉!”說的像是剛從少林寺回來一樣,滿腦子都是肉。

“有幾個選擇,風雅的話,可以去烤鹿肉賞梅花。”白修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與打斷,“大冷天的凍死了,梅花有什麽好看的,不過烤鹿肉倒還可以接受。”

“所以說,這就是粗人。”紀洵在一邊語調緩慢的說了一句,每一個音調都像是在唱歌。秦與沒有理他,這麽多年他早就知道,越理他他越得瑟。

最後還是在屋子裏切的蛋糕,廚房将做好的飯菜端了過來,味道很不錯。吃了飯之後幾個男生坐在地毯上玩兒射擊游戲,宋彎彎也顯示出女漢子的氣概,盤腿坐在地上抱着鍵盤和他們一起打使命召喚。姬辭就端着一盤水果在旁邊一邊吃一邊圍觀,順便給雲深加加油。

“是兄弟就跟我一組!”秦與對着越淩大喊,越淩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技術太差,不和你一組。”之後便是紀洵張狂的大笑聲。

或許是因為脾氣性格都比較相合,幾個人相處的很自然。越淩和雲深白修一樣,都是沉默着下黑手的類型,并且還毫無愧疚感,所以三個人一組幾乎橫掃了秦與他們三個。

看着他們,姬辭覺得,這是他這一世最美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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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深深:遲遲,看我嘛,不準看越淩!⊙﹏⊙

遲遲:不行,必須要看才行!╭(╯^╰)╮

深深:嗚嗚……遲遲不愛我了……~~o(>_<)o ~~

遲遲:我是在幫小芝看老公,你為什麽要哭?(⊙o⊙)?

深深:真的?啊啊啊啊啊啊我也要一起看!~(≧▽≦)/~

幕後的作者君:終于爬來二更了……連續兩天雙更,我果然是在找虐啊找虐……求誇獎……求撫摸……╭(╯3╰)╮

二十七、失蹤

陸吾過來的時候,姬辭正在和雲深一起在書房看書。陸吾看了看一旁的雲深沒有說話。

“有什麽就說吧,他不是外人。”姬辭看出他的遲疑,放下書說。

“是。”陸吾低着頭,禀報道,“查到了貳負的蹤跡,昨天出現在了太華山一帶,已經有青鳥過來傳信。”陸吾停頓了一下,擡眼看了看姬辭開口,“還有一件事。昨天青丘九尾一族派來了使者,說是九尾一族的小輩中有一個叫青璃的,失蹤了。”

“失蹤了?”姬辭翻書的手一頓,看向陸吾,“确定是失蹤了?”說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

“是的,他們無法找到青璃的氣息,據說下在她身上的印記已經沒有了回應,想來應該是遇到了危險。最後她出現的地方是京城,所以就派了使者到九庭。”

“還有什麽?”看見陸吾欲言又止,姬辭問他,手指下意識的摩擦着書面,神色平靜。

“九尾一族懷疑是您将青璃藏了起來。”陸吾聲音依然平淡,但是表情卻是有些鄙夷,果然只有青丘九尾那一群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藏,是囚禁吧?”姬辭冷笑道。

“九尾一族似乎收到消息,說青璃之前得罪過您。”陸吾低着頭,要是九尾一族真的認為是祀靈師大人囚禁了青璃,那形勢真的會變得有些糟糕。這些妖族最看重的就是小輩,護短的緊。這樣看來,怕是終要鬧上一鬧了。

“知道是誰傳遞的消息嗎?”知道他給青璃下了禁制的人,應該只有文瑤。但是文瑤不可能背叛他。那麽就只會是青璃告訴了別人。

“還不清楚。”

“嗯,繼續查吧。”姬辭對陸吾說,“事情有一點多,辛苦你了。”陸吾點頭,随後行了禮就消失了。

雲深看着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姬辭,想了想沒有說話。九尾一族的青璃,肯定是大哥上次帶回來的那個九尾狐。但是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姬辭拿着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名字,筆尖重重的将紙面劃破。

寒假似乎總是很短,沒多久就又開學了。過了年之後姬辭明顯長高了一些,很多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褲子都短了一截。于是又叫了裁縫過來量了體型數據,幾天後就又送了新的冬裝和春裝過來。

姬辭這段時間很開心,因為他的身高終于上一米六了,為此連着好幾天臉上都挂着笑,連帝江馱着當康過來找他都沒有生氣,還抱着兩個小的玩兒了好一會兒。最後是鹿蜀過來把他們兩個領回去了,因為怕他們兩只小的走十年都走不回九庭。

開學的時候宋彎彎見到姬辭都有些驚訝,“你怎麽這麽快就變成美少年了?長高了就是不一樣!”以前的時候誰要是給姬辭提一句長高,他非得瞪你不可。現在提長高只會眯着眼睛笑,像是被順毛了的小貓。雲深在一邊看着他的表情憋笑憋得內傷。

宋彎彎這個年是去的孤兒院過的,她的媽媽去世之後她就不喜歡一個人過年了,要不就出去打工,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看着電視過年。今年去的這家孤兒院是她從初中開始就在那裏做義工,院長除夕前給她打電話讓她去過年,一個人過太冷清了。她想了想也就帶着禮物去了。看着孤兒院的孩子她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麽可憐的,雖然是私生女但是總知道爸爸媽媽是誰。

最大的不同就是除夕的時候雲深他們都給她打了電話,她一邊和滿院的孩子一起看電視一邊聽着他們的聲音,覺得很幸福。

所以安真那副自己欠她幾千萬的表情她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進教室的時候正好遇見紀承然,但是奇怪的是紀承然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沒有理睬就出了教室。姬辭回頭去看了他一眼,又跟着宋彎彎坐到了座位上去。

紀承然,貳負,青璃,二長老天璇,三長老天玑,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姬辭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麽,但是又一時理不清頭緒。

不過,現在首要的目标還是要找到貳負和青璃。

想到這裏,他微微揉了揉眉心。青丘一族果然都是麻煩。

下午第一節就是體育課,姬辭穿着白色的運動服去了運動場。白修正在和紀洵談論最近要開的一個畫展,兩個人在這方面的愛好十分一致,姬辭站在一邊想事情。紀洵兩人從雲深那裏知道了姬辭最近麻煩的事情有些多,見他在想事情也就沒有打擾他。

上體育課是男生和女生分開上的,路過排球場的時候,姬辭就看見宋彎彎朝着他們揮手,笑的很是燦爛。然後一個排球突然就直接砸到了宋彎彎的肩膀上。她轉過身,非常利落的撿起球向着安真旁邊的一個女生砸過去。然後見姬辭他們還在看着自己,又很開心的笑起來。

“果然我沒把她當女生是正确的,這明明就是個母老虎。”紀洵在一邊說,“宋彎彎明明比安真那個小公主好太多了,真不知道安家的那個林和生怎麽就不敢承認,敢做不敢當,真是不男人。”

“他是入贅的,就這一條他也不敢認回女兒。”白修兩只手放在褲袋裏,淡淡的說了一句。

林和生和安雲夢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安真的爸爸林和生就是一個窮小子,學習勤奮考上了燕大,随後和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宋涓涓結了婚。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安家的寶貝女兒安雲夢看上了他,就和他發生了關系,還有了孩子。于是林和生就和宋涓涓離了婚,娶了安家的女兒,生下了安真。後來幾年後才知道,自己原配的妻子在離婚後生下了一個女兒,只比安真小一個月。

宋彎彎小學畢業的暑假,她的媽媽出車禍去世了。林和生只給了她一筆錢,連葬禮都沒有去參加。不過據說安家對他的表态倒是很滿意。

體育課就是自由活動的課,集合之後五分鐘老師就叫了解散。白修和紀洵跟姬辭說了兩句就抱着籃球去了球場。姬辭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到球場邊,靠在牆找小芝聊天。

“你來啦!”小芝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很歡快的叫了一聲,還有一點點的抱怨,“好久都沒有看見你了。”

“嗯,前些時候放假了,沒在學校。”姬辭覺得如果小芝已經修成人形的話,肯定要跳起來,順便滿臉控訴的表情,想着覺得這個場面有些好玩兒,又問小芝,“你快要一千歲了吧?感覺怎麽樣?”

“嗯,還沒有多久就滿一千歲了呢,那時候就能化為人形了!”小芝很興奮的開始想象,“然後就可以化成人形去找越淩了,好期待啊!”說着連本體都開始激動地微微抖動起來。

“你知道越淩在哪裏嗎?你還要去找他?”姬辭逗它。

“沒關系,我可以慢慢找啊,總會找到的!我記得他的氣息,不會弄錯的。”

“但是你化成人形了只是一個小孩子。”姬辭非常直接地指出了現實。

“也沒關系,反正只要能看着他就行了。而且只要我勤奮的修煉,一定可以長大一點的!”小芝鬥志滿滿的表示。

“好吧,那希望你能夠早一點去找越淩。”姬辭聽着它的聲音也可以想象出它興奮的樣子。他想過,等小芝化成人形了,就讓秦與帶着它去找越淩,應該會方便一點。不過這個想法先不告訴它,就當是祝賀它一千歲化成人形的驚喜吧。

“對了小芝,你可以幫我感覺一下,附近有沒有妖魔嗎?”植物精怪對氣息總是要敏感些,像靈芝這樣靈氣純淨的植物精怪,更容易感覺出周圍的氣息。

“妖魔?是指狐妖嗎?”小芝隔了一會兒出聲,有些疑惑地問。

“狐妖?你感覺到有狐妖?”姬辭下意識的站直身體。

“是啊,就在前面那裏,越淩以前常打球的地方,有一只狐妖。但是很奇怪,他的氣息似乎很混亂。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反正就是和其他的狐妖不一樣。”小芝有些苦惱,以前它都沒有發現這附近有狐妖,今天要不是姬辭讓它認真去感覺一下,它還真不會發現呢。

“狐妖嗎?”姬辭小聲的說了句,看了看籃球場,這次只有他們一個班在上體育課,所以球場上的人不多。除了白修和紀洵,以及三個同班的男生,就只有紀承然了。

第二天中午,雲深來學校門口接姬辭去他的辦公室吃午飯。姬辭上車的時候就看見雲深手裏正拿着一疊文件,不用猜都知道來的路上他肯定是一直在看文件。

雲深見他上車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放到了一邊,讓司機升起了擋板。姬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雲深拉到懷裏吻了上去,他下意識的抓着雲深的外套,氣息逐漸淩亂起來。

雲深非常喜歡姬辭和他接吻的時候小小的啜氣聲,就像是可以進到他的心裏,撓得他心癢難耐。

感覺姬辭已經受不住了雲深才放開他,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歇會兒,一只手輕緩的拍撫着他的背。

“下午別回去了,在辦公室陪陪我好不好?”雲深湊在他的耳邊說,果然姬辭敏感的顫了顫。

“嗯。”姬辭氣息還沒有平複,小聲的回答了一聲。雲深聽見他這小貓一樣的聲音,抱着他的手臂又緊了緊。

由五輛凱迪拉克組成的車隊停在KL大廈的時候,大樓前廳中已經有很多的人在觀望,不時竊竊私語。

誰都知道空降過來的克洛斯蘭家族的三少一來就坐上了中華區總負責人的位子,引了諸多人物的不滿。集團的老人都不賣他的帳,想讓他明白什麽叫知難而退。結果七個月,這位三少就掌握了實際決策權,這時那些公司的老人才開始後悔,但是雲深已經徹底的将他們閑置在了一邊,并且毫無再次啓用的意思。

一時間,集團內部人事又是一場大調動。

車門打開的時候,前廳中的人都有意無意的看過來的。雲深一身黑色西裝,系着深色的領帶,顯得很沉穩,冰彩玉髓做成的袖扣溫潤流光。這一次他下車後并沒有直接走進大廳,而是彎下腰将手伸了出去。

衆人只看見一只白皙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接着便是一個穿着休閑裝的少年從車裏走了出來。他看了雲深一眼,雲深對着他笑了笑,就牽着他走進了大廳。

少年臉上沒什麽表情,被許多人打量也沒有表現出不安或者膽怯,十分的沉靜。

進了專用電梯,雲深把姬辭往自己身邊拉近了一點,看着他的眼睛問,“不高興嗎?”

“沒有。”姬辭有些悶悶地說,又問了一句,“我長得像你弟弟嗎?明明你們全家都是綠眼睛。”他被雲深拉着,就聽見旁邊的人正在進行各種猜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認為他是雲深的弟弟,特地來看看自己家族的産業的。

雲深看着他有些糾結的表情覺得有些想笑,“他們只是在猜測而已,不用管他們。至于你是不是我弟弟,你自己不知道嗎?”說着靠上去親了親他淡粉的唇。姬辭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這時電梯門開了,姬辭一個閃身就先走了出去。

深深果然是壞人!想到這裏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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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哈哈哈,小芝我又長高了!o(≧v≦)o~~

小芝:嗚嗚嗚,我還是這麽矮怎麽辦?越淩會不會不喜歡我啊?~~o(>_

_<)o ~~

二十八、小芝

姬辭想着,深深一個人在辦公室努力的工作肯定會孤單吧?于是一有時間就會在中午放學之後去找雲深一起吃飯。工作忙的時候雲深習慣叫克裏斯将剛做好的飯菜送到辦公室,後來姬辭來了還特地讓廚房做幾道姬辭喜歡吃的。

吃飽之後總是喜歡睡覺,姬辭坐在雲深辦公室松軟的沙發上就開始打起瞌睡來。現在雲深的辦公室的各個角落多了許多的畫冊,新鮮的水果,筆記本電腦,可愛的抱枕之類的,和原本比較嚴肅的辦公室非常的不搭調。

但是雲深沒準備将那些東西都收拾掉,它們很随意的放在那裏,讓雲深覺得遲遲似乎随時都會打開門露出小腦袋,對着自己微笑,然後走進來說,“深深我來陪你!”這讓他覺得很幸福。

“想睡覺的話就睡會兒吧,我打電話給老師請假。”雲深拿了毯子過來蓋在他的身上,愛憐的吻了吻他滿是水汽的眼睛,“睡吧,我就在旁邊的。”

姬辭也親了親他的嘴唇,點頭“嗯”了一聲,就縮到沙發裏睡着了。他纖細的身子陷在沙發裏,越發顯得嬌小了。

周昱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雲深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于是他将尚未出口“三少”兩個字噎了回去,餘光注意到沙發上正睡着一個人,于是他連腳步都放輕了。作為雲深的首席執行秘書,周昱非常的清楚這個叫作姬辭的少年對自家老板的重要性,于是說話的時候都說的十分的小聲。

“這次您提出的議案只有少數幾個人反對,那幾個老狐貍都表示贊成。這應該是他們的表态,這幾個月我們不好過,他們也不好過。”他是一個很有抱負也很有能力的人,同樣他也希望自己的上司不是一個軟弱的廢物。若說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信任雲深,但是這麽久之後,他是完全看清了雲深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大小動作不斷的風格了。

但是另一方面來說,這個年紀尚輕的克洛斯蘭家族小少爺已經具備了一個領導者所需要的心智與手腕,所欠缺的,只是不斷地磨砺與時間的考驗。

“嗯,反對的人也不要動了,總要留點兒餘地。你先去吧,我再看看。還有就是告訴下面的人今天下午沒有重要的事情別來找我,你幫我擋擋,有什麽事情你進來就可以了。”見周昱點頭表示明白,雲深就讓他出去了。

辦公室裏只有雲深和姬辭兩個人。雲深看着報表實在是不能專心,最後微微嘆氣,有些煩躁的丢下手中的工作,最後還是站起身放輕腳步走到姬辭面前。就見他縮成小小的一團睡的很安穩,手還抓着毯子,像一個小孩子。

雲深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頰,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微笑。姬辭睡的很香,外界的影響并沒有打擾到他的好睡眠。雲深緩緩地探下身子,輕輕的吻住姬辭的唇,不敢太用力,只用舌尖輕輕觸碰着他柔軟的唇瓣。心裏脹滿的喜愛似乎就要噴薄欲出。

沒過多久,雲深站起身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再等等,遲遲還小,他還沒有長大。當他懂得什麽叫□的時候,一定不會排斥自己的。至少現在他對自己的親吻擁抱都沒有一點排斥。

又為他掖好了被子,雲深坐到辦公桌旁繼續工作。

就像父親說的那樣,自己要養媳婦才行。

姬辭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雲深正對着電腦屏幕,一雙翡翠色的眼睛不再是平時他所見的溫柔,而是專注而嚴肅的。姬辭靜靜的看着,覺得正在工作的雲深真的很英俊,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沒一會兒雲深就發現姬辭正睜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醒了?克裏斯已經在路上了。”說着站起身走了過來。

“嗯,我餓了。”姬辭點點頭,才睡醒的聲音軟軟的。

“好,我們一會兒就吃東西。”說着吻了吻他的眉心。姬辭坐起來穿好鞋子,又把毯子折起來放到了沙發上,“深深我去洗洗。”說着就走到雲深辦公室裏間的盥洗室洗臉去了,一邊走還一邊揉了揉眼睛。

吃了晚餐,姬辭看了看時間,估摸着現在去學校的話差不多可以趕上放學,他的書包還在教室裏面,家庭作業是什麽也還要去問白修他們。于是就給紀瑚打了電話,之後就坐在一邊看雲深工作。雲深一會兒還有一個重要的高層會議,所有沒有辦法陪他去學校。

紀瑚很快就到了樓下,雲深幫姬辭穿好了外套,又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早一點回家什麽的。姬辭點頭表示記住了,又踮起腳給了雲深一個告別吻,然後就熟門熟路的乘專用電梯下去了。在電梯口的時候還給雲深揮了揮手。

車停在學校門口的時候校園裏還很安靜,教學樓的燈都還亮着。姬辭算了算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下課,于是就準備在車裏等一等。正當他準備拿手機給雲深發短信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學校附近的十字路口。

越淩他怎麽來學校了?

姬辭看着遠處那個一身勁裝的人影,因為隔得比較遠看不清楚面目,但是越淩的氣質太鋒利,非常的獨特,就算穿的跟普通人一樣也很容易就分辨出來。

姬辭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給雲深發短信,一邊想要是小芝知道越淩來了,八成高興的就着本體就出來了吧?于是姬辭眼前出現了一朵蘑菇在天上飛的場景。

剛在鍵盤上按下幾個字,突然響起了無比刺耳的剎車聲,在馬路的上空不斷回旋,“嘭”的一聲巨響蕩起陣陣回音。姬辭聽見聲音猛地擡頭,就看見一輛車停在越淩剛剛站着的地方,而越淩已經被撞的飛了出去。

姬辭迅速的打開車門正準備跑過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見半空中飄浮着一個略微透明的人影,正在往越淩的方向過去。

“小芝?”姬辭在心裏喊了一句,就看見那個透明的影子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他。她紮着雙髻,紅色的發帶飄在耳邊,垂挂着兩個小鈴铛。她的眼睛很大,和姬辭所想的一樣清澈明亮。

“阿辭?”小女孩兒歪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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