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事,一定要保護好您。請多保重。”說完就離開了。
雲深将帝江抱到懷裏,看着沒精神的小東西,苦澀地說,“我們一起等他回來,”帝江在他的懷裏拱了拱,輕輕的叫了一聲,“勉——”
姬辭失蹤後,陸吾當即就宣布到姬辭回來為止,所有長老禁止出入九庭,并且九庭将會封閉,一切送到天寰的卷宗他都會代為處理。
又派了下屬去監視青丘一族和紀家,有任何的異況都要立刻傳信給他。之後又聯系了遠在招搖山的燭九陰,拜托他在祀靈師回來之前代為看守從極淵,以免其中囚禁了數千年的兇獸邪魔趁機逃逸。
姬辭失蹤的第五天,奏報稱青璃被帶回了青丘,腹中的孩子因為帶有死咒而受天地不容,尚未出生就死亡了。随後青璃也化為了粉末。
陸吾放下奏報,看着天寰中姬辭的位子,有些憂心地想,主上,您到底何時才能平安歸來?
星河之畔,姬辭看着在前面帶路的星子,有些疲憊地說,“我想休息一會兒,可以等等我嗎?”就見如玉帶一般的星子停了下來,又繞着他轉了幾圈,最後停在了離他兩步遠的地方。
姬辭坐了下來,擡手發現自己的手掌更加透明了。在這裏呆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是感覺已經過了很久的時間。他也漸漸明白,當他感覺異常疲乏的時候,身體就會非常的透明。在河邊睡覺休息一段時間,醒來後透明的程度就會降低一些,精力也要好一些。
于是他躺到了星河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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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有一天,雲深下班回家,看見姬辭一個人拿着一本書笑的前俯後仰,有些好奇。
深深:遲遲,你在看什麽書這麽的開心?( ⊙ o ⊙ )!
遲遲:哈哈哈,我在看笑話,真的好好笑好好笑!(≧▽≦)/
深深:什麽笑話這麽好笑?講給我聽聽?( ⊙o⊙ )
遲遲:一個糖,在北極走着走着,覺得他好冷,——于是就變成了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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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_-|||
遲遲:兩根香蕉一前一後逛街,走着走着前面的香蕉感覺很熱,于是就把衣服脫了,結果你猜 發生了什麽——後面的香蕉跌倒了。o(≧v≦)o~~
深深:……-_-|||
遲遲:不好笑嗎?哈哈哈……o(≧v≦)o~~
深深:……-_-|||
三十四、夢境
夢裏,他看着四周熟悉的布置,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竟然是九庭。但是感覺又有些不一樣。
他沿着長廊往天寰走去,就發現自己的雙腳并沒有着地,而是漂浮在半空的。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态,但是他很肯定的是,這一定是在夢裏,只不過自己似乎處在從前,或者是上一世。
姬辭一路往天寰飄去,九庭非常的安靜,沒有一點聲音。他剛走到天寰門口,就看見裏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姬幻,另一個竟然是自己。
自己到底是在記憶中,還是處在從前的時間裏?
姬辭站在小時候的自己旁邊,就發現姬幻一直在說話,但是自己卻聽不見一點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九庭過于安靜,而是自己的世界已經沒了聲音。
他站了一會兒,越想越是有些疑惑,離開了天寰之後,順着走廊想要去到前庭。但是原本幾百步遠的長廊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兩邊的風景也沒有改變。
姬辭微微皺着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終于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正想停下來看看周圍,視線裏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紀瑚。但是眼前的紀瑚有些不一樣,年紀要大一些,看起來更加沉穩。姬辭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應該是在前世了。
他跟在紀瑚的後面,回頭就看見上一世似乎已經成年的自己,正坐在屋內,看不清楚表情。
紀瑚一路走到了九庭的門口然後上了車,姬辭突然很好奇紀瑚要去做什麽。上一世的事情他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想了想就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車最後停在了雲家,而在雲家門口站在的,竟然是雲深。
姬辭看着明顯要成熟許多的雲深,覺得又熟悉又陌生。他飄到了雲深的旁邊,輕輕地拉了拉他的手,見雲深沒有反應,就大膽起來。擡手一會兒去摸摸雲深的耳朵,一會兒去捏捏他的鼻子,又去戳戳他的臉頰。雖然他沒有什麽觸感,但是姬辭還是玩兒的十分盡興。
慢慢的,姬辭停下了動作,他站在雲深的面前靜靜地看着他,臉上帶着笑意,卻又有些苦澀。
他上前了一步,緩緩的擡起手,輕輕問了一句,“我可以抱抱你嗎?”說完就動作緩慢地抱住了雲深。就像是以前每一次擁抱一樣,他想把自己的頭倚在他的胸口,手環抱住他的腰。但是卻發現簡單的擁抱已經成為了奢望,因為他直接從雲深的身體中穿過了。
他無法觸碰他。姬辭突然覺得心裏非常的難過,看了看雲深,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和身體,呆愣在了原地。
此時,雲深突然轉身往回走,姬辭想了想就跟了上去。跟着他的身後,姬辭總會莫名的感覺安心許多。雲深走在回去南樓的路上,姬辭就慢悠悠地跟在他的後面,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和他一起散步一樣,這樣一想心情就好了起來。
到了南樓,站在門口的依然是克裏斯。但是雲深直接上樓去了書房。姬辭想,他是要工作嗎?
雲深打開門,姬辭晚他幾步進去,看清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牆壁上,畫架上,全部都是同一個人的畫像,姬辭一幅一幅挨着看下來,發現每一幅畫的右下角都寫着雲深的花體簽名。
這些,都是他畫的嗎?姬辭覺得有些心酸,他用手指輕輕拂過畫像,有些是自己在祭臺上的樣子,有的是自己遇見他的時候和他說話的樣子,還有些是雲深自己想象的,自己看書,寫字,睡覺的時候的模樣。每一幅畫都像是傾注了無比濃烈的感情,每一筆都那樣的細致。
姬辭回頭去看雲深,就見他正坐在畫板前一筆一筆的認真地畫着,而此時他正在描繪的,是自己的眼睛。
姬辭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自己的模樣慢慢出現在畫紙上,看雲深認真的寫下“遲遲”兩個字,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才放下筆。
他看着雲深的表情,見他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從口型分辨,他說的是——遲遲。
為什麽要叫我遲遲呢?是因為遲了一步,還是因為遲來的遇見?
這時,四周的景象突然旋轉起來,姬辭看向雲深,就發現他的樣子正變得模糊。姬辭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叫他,但是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就是像一個靜默的旁觀者,無法傾聽,無法言語。
旋轉停止後,姬辭發現自己也是在一個畫室裏,畫室的每個角落依然放滿了自己的畫像,數量比剛才明顯要多了很多。整個畫室纖塵不染,也沒有人。
姬辭從畫室裏出來,就發現這裏已經不是南樓了,而是他熟悉的另外一個地方,克洛斯蘭家族的城堡。
雲深已經回佛羅倫薩了嗎?姬辭“走”在長廊裏,四面的畫像都沒有改變,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他沿着旋轉樓梯下樓的時候就看見喬凡尼和克萊爾還有塞缪爾都在,但是奇怪的是,喬凡尼的頭發都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而克萊爾和塞缪爾也不再年輕。
是已經過了很久了吧,姬辭思考。他看了看大大的座鐘,發現上面顯示已經是大約二十年後了。姬辭算了算,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自己舉行了第三次祭祀,死在了祭臺上。那現在深深應該已經三十多歲了,那這樣算來克萊爾差不多五十歲了,怪不得他們都老了。
想着擡起自己的手,因為這是夢境,所以自己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十幾歲少年的模樣。
姬辭突然在想,要是自己永遠都只能保持這樣的樣子怎麽辦?在一旁看着認識的人漸漸變老,然後死亡。而自己永遠都是年輕的模樣,忽略時光的穿梭。
姬辭心裏突然湧起莫名的慌亂,開始滿屋子地尋找雲深,既然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裏,雲深肯定也在才對。挨着城堡一間一間的找,終于又在自己最開始出現的畫室找到了他。
三十多歲的雲深看起來非常的成熟內斂,時間像是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只有翡翠色的眼睛因為歲月的沉澱而異常深邃,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襯衣,白玉的袖扣別在袖口上,沉靜而潇灑。他身材挺拔,有一種歷經世事的滄桑感,這樣的氣質讓他有一種驚人的吸引力。
他看着畫像上的姬辭,表情帶着淺淺的溫柔。姬辭站了一會兒,直接坐在地上,用手撐着臉,認真地看着雲深的樣子。
現在多看一會,牢牢記住他的樣子,這一世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多歲呢。要是都記不得深深變成老男人的時候的模樣,肯定會非常的遺憾的。
就在這個時候,雲深突然走到牆邊放着的雕花桃木櫃,從一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把手槍。
姬辭猛地站起身,深深他是要幹什麽?
突然想起文鳐魚告訴他的事情,雲深上輩子死于自殺,無嗣。
自己是來到了上一世深深準備自殺的時候嗎?姬辭看着雲深拿着手槍,對着自己的畫像說着什麽,像是在笑,但是又滿眼的悲傷。像是碧綠的海面逐漸被黑色的海浪覆蓋,不見光亮。
姬辭站在他的面前,但是雲深看不見他。他很想說深深你不要死,不要這樣。但是他只是一個虛影,根本就無法開口……
他只能無力的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雲深裝上消音器,拉開保險,舉起手槍對着自己的心髒。像是獻祭一般,表情竟然有一些解脫與放松。
姬辭走過去,伸出正在顫抖的手觸碰到了雲深的臉。突然,雲深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拿槍的手突然垂下,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姬辭剛剛觸摸的地方,随後有些震驚的開始四處尋找,口裏喊着一個名字。
但是最後,他失望了。苦笑了一下,雲深毫不猶豫地擡起了手。
這一幕就像是無比緩慢的鏡頭,姬辭清晰地看着子彈從雲深的後背飛了出來,帶起無數的血流飛濺。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到了地上,像凋零的桃花。雲深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湧出。
姬辭只覺得心髒那裏像是缺失了一塊兒,疼的已經沒有了知覺。他怔怔地看着漸漸沒有了氣息的雲深,覺得有什麽從眼睛裏流了下來。
他想大聲的叫喊,發洩心中無法抑制的痛苦和恐懼,但是無法開口。他感覺到心中的嘶吼已經要将自己的耳膜震破,已經要将自己的骨骼粉碎,但是,最後,他只能站在原地,甚至無法真正的觸摸到雲深。
姬辭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水珠,這是自己的眼淚嗎?為什麽自己明明就是幻影,卻能夠流淚呢?
姬辭默默地走到雲深屍體的旁邊,蹲下身子,近乎癡迷的看着他。姬辭的手劃過他的額頭。鼻梁,唇,最後停在了他的心口處。
這裏,永遠都不會跳動了。
傷口處不斷的湧出鮮血,從姬辭透明的指間流過,像是接連不斷地淌進了姬辭的身體中。姬辭眼裏的淚一滴一滴地落到了他的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他将自己沒有重量的身體伏在雲深的屍體上,他想象着自己正在擁抱着雲深,想象着自己耳邊還響着雲深的心跳聲,他會擡起手,抱住自己,會彎起嘴角,露出最溫柔的笑。鮮血透過自己的身軀流出,姬辭突然覺得,自己的血肉已經與雲深融為了一體,再也不會分開。再也不會。
這一世,我絕不會讓你死在我的面前,若天要你死,我便逆天,若人要你死,我便滅世。我只願你好好地看着我,對我說一句,遲遲,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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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作者君肯定不會怎麽虐我們的,就算虐也只是小虐。╮(╯▽╰)╭
深深:為什麽?( ⊙o⊙?)
遲遲:因為她碼小芝消失那一段都哭了。剛剛碼夢境這一段又哭了。o(︶︿︶)o
深深:這有什麽聯系嗎?( ⊙o⊙?)
遲遲:笨笨,她連這樣都要哭,說明她的虐點好低好低。要是虐我們的話她不是眼淚都要流成一條河啦!╮(╯▽╰)╭
深深:這就是所謂的眼淚逆流成河?( ⊙o⊙?)
遲遲:你跑題了好嗎?!!(╰_╯)#
三十五、蘇醒
姬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坐在星河邊,臉上還有濕意。他愣愣的看着星河裏流動着的星子,有些茫然。
心髒像是還殘留着疼痛,姬辭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想到雲深倒在自己面前失去呼吸的樣子,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如今才知道,我所懼怕的,并不是其他的任何事情,而是親眼看着你在我的面前停止了呼吸。
姬辭看了看自己散發着微光的雙手,心裏無法平靜下來,誰能告訴他,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會在夢中回到上一世?到底是為什麽?又還能不能離開這個空間?
還有人在等我,深深還在等着我……姬辭無力的垂下雙手,有些沮喪。
這時,一直在旁邊旋轉的星子們又停到了姬辭的面前,圍着他繞了幾圈,又往前面飛去。姬辭緩緩站起身,眼裏很是堅定,不管怎麽樣他都要試一試。
于是姬辭又跟着星子逆流而上,往星河源頭的方向走去。
深深,不管怎麽樣,你都要等我,我一定會回去找你的,我說過我要保護你。
不知道源頭究竟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路到底會有多長。姬辭走累了就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他依然會睡着,但是再也沒有做夢。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姬辭突然發現在前面帶路的星子激動起來。姬辭順着星河往前看,依然是一片墨藍,并沒有什麽不同。
就在這時,離姬辭不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強烈的光,讓他不得不擡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到強光漸漸暗下去之後,姬辭拿開手,就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塊巨大的玉石。它的整體呈橢圓形,表面非常的光滑,玉石內部像是有光芒在流動,讓它看起來無比明亮。無數的星子從它的四周傾瀉出來,逐漸彙成了一條星河,壯麗非常。
姬辭震驚地看着這塊巨大的玉石,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中廣博而浩渺的靈氣。這,便是星河的源頭的嗎?
姬辭有些不受控制的走向玉石,慢慢地伸出了手。當手放到玉石表面的時候,姬辭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微微的暖意,周身的靈力開始活躍起來,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齊齊地往玉石湧去,随後,玉石中的靈力又像是順着自己的靈脈回循而來。
姬辭緩緩地收回手,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驚愕,這是——洛書?
姬辭又看着這塊玉石,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會錯的,這種感覺真的是洛書。
洛書,相傳是天道與首代祀靈師簽訂天契的時候賜予祀靈師的,讓祀靈師能夠以之通天地陰陽,成為萬靈之長,行使職責。而祀靈師能夠束縛天下神獸妖魔,是因為與衆生靈簽訂的契約之力便隐含在洛書中。
每一代祀靈師在繼任的時候都會得到洛書的傳承。但是實際上,洛書并不是一本真正意義上的書。它并不是實物,而是存在于祀靈師意識中的一塊玉魄,沒有固定的模樣。但是祀靈師能夠通過意識去閱讀它。
不過很多人都誤以為洛書是一本實實在在的書,九庭還曾經發生過上古神獸想要奪取洛書以控制天下萬靈,翻遍了九庭與其中所有隐藏的結界都沒有找到。
最後,它被囚禁在了從極淵中。
姬辭看着眼前靈氣四溢,星子傾落的玉石,腦海中像是感覺到了某種吸引力。他按照平時的方法将靈力凝結在指尖,輕輕觸到玉石表面。就看見玉石的表面像是水面一般,微微蕩開了波紋,粼粼光點暈散開來。
姬辭輕輕戳了戳,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進入到了玉石的內部。
這是?姬辭遲疑了一下,向前跨了一步,猛然發覺自己一部□體竟然融進了玉石裏。玉石像是有意識一般,慢慢的将他包裹了起來。
進入到玉石之中,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懸浮在半空,周圍一片黑暗,而無數的光點與星塵正在不斷的出現,游曳,在黑暗中劃出淺淺的痕跡。星辰浩渺,如同亘古之後留下的餘晖。姬辭覺得似乎漫天星光都落到了自己的眼前,在這裏,他逐漸體會到天地間的博大與厚重。
剎那間,他感受到了一種悠遠與深邃,讓他為眼前的所見而震撼,而嘆息。
無數的星辰環繞在他的身邊,将他攏在了淡淡的光暈中。姬辭感受着靈力不斷地注入到自己的靈體中,他漸漸閉上了眼睛,只覺有一種回歸到了最原始之初的溫暖與安心。
姬辭突然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像是被迷霧遮擋住了一般。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空間,那麽,這是……自己的身體嗎?
視線清晰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身體沒有一點力氣,全身都能感覺到源自骨骼的痛楚,甚至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姬辭慢慢的調整着呼吸緩解胸口處的悶痛,一邊在思考自己的處境。
在祭臺上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時候,姬辭便念動法訣強制性催動了紅蓮印記。這是他上一世在天寰翻閱先代祀靈師手劄的時候發現的,遇見異常危險的情況可以用這個方法躲避劫難。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方法有一天真的能夠用上。
那麽,同樣在使用過催動紅蓮的法訣後,自己所遭遇的星辰幻境先代的祀靈師是否也遇到過?可是如果遇見過,那手劄上一定會有所記載。而他在上一世的時候幾乎翻遍了所有先代祀靈師的手劄,都沒有看見類似的記錄。
這時,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姬辭閉上眼睛仔細聽着。
來人的腳步非常的輕盈,落地聲幾乎沒有,呼吸綿長。就在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
“房內的靈力這麽充沛,看來是醒了。”說着走到了姬辭的床邊,“好了,睜開眼睛吧,我這個老頭子沒有什麽威脅的。”言語間還帶着笑意。
姬辭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種非常祥和的氣息,睜開眼,就看見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正看着自己,表情慈和。
“先不要開口。”見姬辭想要說話,老者急忙阻止道,“你現在還不能說話,也不要想着動,你的靈脈受損如此嚴重,竟然還活了下來,真是命大。”
見姬辭一臉疑惑的表情,老者很是神秘地問,“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這裏是哪裏?你又為什麽在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多久能開口說話?你什麽時候能痊愈?你什麽時候能離開?”他還一邊說一邊板着手指數着數。姬辭看着他認真扳手指的樣子覺得有些無語。
其實我只是想問我睡了多久了……
“每一個來這裏的祀靈師醒來想問的都是這些問題,老頭子我都聽煩啦!”說着一臉嫌棄地看着姬辭,“所以你先繼續睡着,反正你們祀靈師這個時候就跟個木雕一樣,你不用擔心你想入廁卻動不了的問題,哈哈!”說着就心情很好地起身走了。
之後一段時間,姬辭都是在昏睡與清醒之間徘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時候醒來是正午,有時候是天黑。他慢慢能夠感覺到體內的靈脈正在逐步地修複。但是正如那個老者所說,自己确實就像是一個木雕一般,不能動,也不會感到饑餓。
除了第一次清醒後,他就再沒有見到過那個老者。但是他能确定,那個老者一定就在自己所在房子的周圍。
姬辭看着頭頂上的房檐,心裏很是想念,深深,你現在還好嗎?如今,他才明白什麽叫做相思,什麽叫做想念。
姬辭的手指能夠動彈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時日,他現在能夠微微轉動脖子,這才看清這個自己住了不知道多久的房間的樣子。
房間有些大,自己躺着的床在木制雕花屏風的左邊,右邊的牆上有很大的窗戶,窗欄上還有镂空的木雕花紋,十分的精細,窗下有一個看起來非常古舊的花瓶,顯得古色古香。之外就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姬辭猜不出這裏主人的身份,但是從他對自己所說的話來看他沒有什麽惡意。而且對祀靈師似乎非常的熟悉,并不是第一次遇見自己這樣的情況。
不過,就算他有惡意又如何?自己如今的情況才真正是毫無抵抗的能力,唯有任人宰割罷了。
看着窗外的景色,應該已經是盛夏時節了。太陽光非常的強烈,有時候會從窗臺照進來,無數的塵埃都光線中慢慢的飄蕩。
姬辭思維散漫,有時候想起小時候遇見雲深的樣子,有時候又會想起上一世的場景,還有星辰幻境中的經歷……
這時,那個老者開門走了進來,笑呵呵地問,“小祀靈師,好一點沒有啊?”随着話音人已經站在了姬辭的床邊。
“好一點了。”姬辭說話還有些困難,聲音嘶啞微弱,像是随時要消失一般。他一雙眼睛寧靜的注視着站在床邊的老者,讓人猜不出情緒。
“嗯,這樣就好。現在你還別亂動,基本到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你就可以下床了。”老者看了看他的恢複情況,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吧,我有事情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就好好在這裏躺着吧,我會早一點回來的。”說着就轉身繞過屏風準備離開。
突然又退了幾步回來,笑容滿面地壓低聲音問,“小祀靈師,你一個人會不會害怕啊?”
姬辭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緩慢而堅決地回答了兩個字,“不會。”我不害怕你快走吧。
“嗯那就好,不要亂動喲!”接着就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四周都安靜下來,沒有人,沒有聲音,安靜的如同世界都将要完全沉寂下去。姬辭看着窗外茂密的樹林,神色有些複雜。
我失蹤了這麽久,深深肯定很擔心,應該還會生氣。姬辭壓下自己想要傳信給他的念頭,在心裏默默勾勒着他的樣子。陸吾,你會遵守你的諾言,保護雲深,保護九庭,不會背叛我,是吧?
深深,我會很快好起來的,你一定要等我,一定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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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有一天,雲深讓糕點師做了一個水果蛋糕,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之後雲深就去接電話去了……
深深:遲遲,蛋糕上面的水果怎麽都不見了啊?( ⊙o⊙ )?
遲遲:什麽水果?我都不知道啊。╮(╯_╰)╭
深深:但是你的嘴角為什麽會有奶油啊?( ⊙o⊙ )?
遲遲:真的嗎真的嗎?剛剛水果被大風刮走了,然後奶油就被風刮到了我臉上!o(>﹏_<)o ~~
深深:……-_-!
三十六、講述
姬辭能夠起身下地走路的時候,窗外已是白雪紛飛。他站在窗前打開窗戶,将手伸到了外面,飄飛的雪花落到了他的手裏。輕輕地合攏手指,嘴角有一絲苦澀,果然已經感覺不到溫度了嗎?
姬辭面無表情的在指尖凝結出細小的風刃,毫不猶豫地劃上了手背,長長的血口出現在色白如玉的皮膚上,鮮血瞬間溢出。他沒有意外地發現,自己也沒有痛覺了。随後手指輕輕抹過傷口,傷口瞬間愈合。
沒有痛覺,感覺不到溫度,我還算是一個人嗎?看着窗外被大雪覆蓋的山林,姬辭的表情有些迷茫。
老者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嚴冬了,大雪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早上的時候時常能夠聽見有雪花從房檐上落下來的聲音。姬辭因為體力不好沒有出門,每天只在房間內走走來恢複四肢的靈活度,但就是這樣小的運動量也時常讓他體力不支。
“我回來了,小祀靈師你就不用一個人默默的躲在被子裏害怕的發抖啦。”老者進了房間,轉身關上門阻擋了所有的風雪。脫下了厚厚的防寒衣,他的臉被寒風吹得通紅,但是雙眼卻非常的精神。
風從開夾着雪着的窗戶吹進來,姬辭正站在窗邊看雪景,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單衣,頭發已經長到了蝴蝶骨的地方,松散着并沒有束起來。從背影看去他的身形異常的消瘦,薄薄的衣裳被風灌滿,發梢上都沾染了雪花。見老者回來了,姬辭很禮貌地說,“您好,謝謝這段時間來的照顧了。”
“談不上照顧,你每天都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裏,不需要我的照顧。”老者聲音很洪亮,見姬辭只穿了一件單衣站在那裏,便催促道,“快去床上躺着吧,我走的時候給你備了厚棉被在那裏的你怎麽沒用?”說着又去将窗戶關了起來。
姬辭坐到了床邊,看老者将窗戶關上,一時間寒風的呼嘯聲都小了一些。但是姬辭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因為他現在根本就感覺不到寒冷。
“現在你也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吧?”老者拿了椅子進來坐到離姬辭五步遠的地方,有些關心地問。
“嗯,可以走路了,四肢也可以動,但是體力不足,走幾步就沒了力氣。”姬辭沒有告訴老者他沒有了痛覺的事情,雖然他幫了自己,但是他還沒有到讓自己信任的程度。
“嗯,這很正常。”老者對姬辭說到,“姬幻從昆吾山回來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全身的骨骼都碎掉了,在床上躺了兩年,自身的靈力才把骨骼一點一點的修複好,這種痛除了本人別人根本就無法體會。那段時間我在一邊看着都疼,但是他愣是一聲都沒有吭。”老者想起從前臉上的表情有些懷念,又有些不忍。
“姬幻也來過這裏嗎?”姬辭想起小時候,那時自己才三四歲,據說姬幻曾經失蹤過很久。很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幾個長老也商量着要自己提前繼任,難道他也是出了什麽事情,所以和自已一樣來到了這裏嗎。
“嗯,你們祀靈師啊就是多災多難的,每隔幾十年就有一個跑到我這裏來躺幾年。”說着也有些嘆息。人人都看祀靈師天生就擁有靈力,但是他們一生孤獨,又活不過三十七歲。靈力損耗過大,或是遇見什麽近乎致命的危險,總要忍受常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堅持過來了才能好起來。
但是卻很少有人真正的關心他們。
“您到底是?”姬辭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兩個人坐得很近,但是自己卻感覺不到他身上的靈氣,同樣的他的身上也沒有妖氣。
“我還沒有告訴你?”老者拍了拍頭,有些驚訝的問姬辭。
姬辭有些無語的點了點頭,原來他不是保持神秘,而是忘記了啊。
“我的原身是一棵松樹。”老者看着姬辭有些驚訝的表情覺得很愉悅,“我今年已經三千多歲了,你可以叫我松爺爺,也可以叫我松叔。不知道多久以前和一個祀靈師簽訂了契約,說好當你們的退路。
因此,你們要是遇到什麽危及生命的事情,念動那個法訣就能立刻被送到我這裏來。并且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再找得到你。”
接着很得意地說,“這裏是在我的修行結界內,所以你感覺不到我的氣息。你可千萬不要對自己的能力感到懷疑啊!”
“松爺爺。”姬辭無視他最後補充的那一句,很恭敬地叫了一聲,站起來行了禮,“多謝。”不僅僅為了自己,也為了先代的祀靈師們。
“不用謝不用謝,是我自己自願簽訂的契約。我每天修煉也沒有什麽事情做,你們當祀靈師的不管是哪一個似乎都總是會出點兒事,我這裏也算是你們的一個避難所。”
說着看着姬辭,“你這一次是突然出現在我屋裏的。但是那時候,來的只有你的身體,你的靈體已經不見了。我還在擔憂你能不能活下去。但是你們祀靈師果然都命大,骨頭全斷了,靈體都跑了,照樣還是活了下來。”
“我想問一下松爺爺,我來的時候身體有沒有什麽異狀?”姬辭還記得在祭臺上出現的黑氣,那肯定不是祭臺上應該出現的氣體。祭臺本就有淨化的功能,對所有的邪氣都有淨化作用,為何那一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