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一身套裝也格外的嚴謹整潔。或是拿着手機行色匆匆,或是手拿文件腳步匆忙。
他記得雲深曾經說,能夠進入kl的都是人才,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适應kl高強度的工作效率,才能為集團創造現在與未來。而這些人,也是整個kl集團的基礎與支柱。
許多的人從姬辭身邊走過,他們都只是看了一眼這個穿着白色休閑裝的少年,并沒有停下匆忙的腳步。快速的工作節奏讓他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好奇,或者是做并不屬于自己份內的事情。
姬辭回憶了一下自己上一次和雲深來這裏的情景,隐約記得路線,正當他準備往總裁專用電梯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一群人從貴賓電梯走了出來。姬辭只認識其中一個人——雲深的首席執行助理,周昱。
周昱正陪着挪威CNI投資公司的人從會議室走出電梯,準備将他們送走之後就回去複命,沒想到的是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姬辭。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顯得有些纖瘦,手裏緊緊地抱着一個食盒,有些茫然的站在人群中。
周昱突然就理解,為什麽自己的上司每一次提起這個少年的時候表情都會不自覺得溫柔起來,這樣美好的少年,确實值得最好的對待。
周昱對一邊CNI公司的代表人說了幾句,之後就朝着姬辭走過去。
“小少爺。”周昱拿不準應該怎麽稱呼姬辭,但是跟着克裏斯稱呼肯定不會有問題。
“我找雲深。”姬辭看着周昱說了四個字。周昱聽了有些無奈,應該說小少爺說話果然十分的簡潔嗎?
“好的,請跟我來。”說着就帶着姬辭往電梯走去。路過前臺的時候,停下腳步對前臺的人說道,“以後看見小少爺過來,就直接打內線給我。要是我沒有在,就直接連接三少的電話。”見前臺的人點頭了在繼續往前走去。
姬辭跟着周昱進了電梯,認真地看着一層一層上升的數字,覺得心裏有些開心,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深深了嗎?
出了電梯,姬辭對周昱說了謝謝,就熟門熟路的往雲深的辦公室走去。他有些急切地擰動把手開了門,探進腦袋叫了一聲,“深深?”
但是沒有聽到回答,姬辭看了看,發現辦公室并沒有人。走進去将手裏的食盒放下,就看見周昱站在門口。
“三少正在開會,他讓我帶您到第一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周昱站在門口略顯恭敬地低着頭說道。姬辭确定東西都放好之後,便跟着周昱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但是很奇怪的是能夠看見隔壁會議室的場景,還能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姬辭研究了一下,才發現會議室和休息室相隔的那堵牆是玻璃做的,從這一邊可以看見會議室的場景,但是會議室卻看不到這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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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姬辭放松下來,非常閑适地坐在沙發上,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發呆。
雲深說的是英語,姬辭聽不太懂,只覺得雲深的腔調非常的迷人。接着是幾個中年男性的聲音,他們像是在争論什麽,這一段時間雲深都沒有說話。
後來整個會議室都靜下來,只聽見雲深語氣低沉地說了很長的一個句子,随後就是椅子挪動和開門的聲音。
結束了?姬辭突然反應過來,沒一會兒,休息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雲深看着姬辭無比悠閑地躺在沙發上,呆呆地朝自己看過來,像是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自己突然就出現了。
雲深走過去,一只手從姬辭的耳邊劃過,撐在椅背上,沉默了一會兒,另一只手突然輕輕地捏住姬辭的下巴,“我想吻你。”
姬辭有些驚訝,随後就覺得大腦有些呆滞,從雲深慢慢靠近自己開始,大腦就像是不能運轉了。于是姬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雲深看着他有些可憐又有些害怕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聽見低低的笑聲姬辭馬上就睜開眼瞪了一眼雲深,臉也紅了。
“深深,你……”話還沒有說完,姬辭的唇就被雲深吻住了。雲深的氣息有些急促,像是急不可待了一般。他一只手摩擦着姬辭的下颌,一直後支撐着身子注意不壓着姬辭。安靜的空間裏有着微弱的吮、吸聲,讓一室的空氣都立刻變得暧昧起來。
姬辭感覺到雲深正在吮、吸自己的唇,有意無意地伸出了小舌頭想要去碰一碰雲深的唇,于是,他的舌頭一下子就被吸到了雲深的嘴裏。雲深似乎很愉快,纏住姬辭的舌頭緩緩地動着,有時候又去舔舔他的上颚,這樣總會讓姬辭有些微微的顫抖。
或許是這樣的姿勢并不能盡興,雲深稍稍退出來了一點,兩手抱住了姬辭,随後瞬間就改變了位子,他坐在黑色絲絨沙發上,姬辭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姬辭的神色有些迷蒙,在思考為什麽視線角度怎麽就改變了一般。
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姬辭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接着有些難耐的将自己的唇往他湊了湊。
雲深看着姬辭正躺在自己的懷裏,或許是因為過于敏感,他濃密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這樣的他讓雲深覺得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連手掌的溫度都迅速升高。
雲深的手伸進他的衣服,順着他的背脊往下,手指尖帶起陣陣顫栗。姬辭開始不由自主地啜氣,圈着雲深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像是難以承受這樣的感受。
“乖遲遲,怎麽這麽敏、感?不是感覺不到嗎?”雲深每一個字似乎都落到了姬辭的心裏,帶起陣陣酥、麻。
“因為……痛……感覺不到……,你……可以……”姬辭不知道自己到底說清楚沒有,他的注意力都在雲深接觸自己皮膚的地方。
“感覺得到我嗎?”雲深眯了眯眼睛,翡翠色的瞳仁專注而熱烈,“那這樣呢?”
雲深的唇離開他殷紅色的嘴,一點一點的移到耳垂,濕潤的氣息瞬間将姬辭的耳垂包裹住,姬辭全身一僵,随即就是完全無法控制的小幅度抖動起來。
他覺得像是有細細的電流進入了全身,讓他顫抖,但是偏偏又非常的享受這樣的感覺,他覺得心裏有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歡、愉。他想要更多,更多……
雲深見他已經動、情,有些壞心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腰部漸漸往下,撫着臀部緩緩地揉捏起來。雲深的手指修長,一輕一重之間果然姬辭無意識地呻、吟出聲,細細弱弱的,彌散在空氣裏,有一種情\色的味道。
他攀着雲深的肩膀,身子不由得直起來,體內的酥麻感無法抑制,使得他兩眼泛着淚意,濕濕地看着雲深,貝齒輕輕咬着唇瓣,想要抑制住自己的聲音。
雲深輕輕舔、吻着姬辭的唇,一邊無比誘、惑地小聲說,“遲遲……我在,不要怕,來,叫出來,我在……”
“深深……”姬辭像是崩潰了又像是徹底放棄了一般,眼淚順着眼角不斷地流下來,他的身體在顫抖,手指在雲深的肩膀上按下深深的印記。像是要将自己所承受的統統讓雲深知曉。他吸氣的聲音變大,雙腿想要夾住雲深的腰,但是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雲深緊緊地将他抱在懷裏,一只手不停的揉弄着他臀上的軟肉,指尖偶爾掃過更深一點的地方,又很快速的離開。另一只手抱着姬辭讓他緊緊地挨着自己,帶着強烈的占有的意味。
感覺到姬辭前面的小東西已經堅持不住了,此時正抵着自己的小腹,雲深的手沿着大腿移動到他的前面,輕輕的握住,只幾下,就感覺到了手間滿是濕意。液體溫溫的,有些粘稠。
因為是第一次的原因,姬辭的白液非常的少。他全身癱軟地靠着雲深,呼吸還有些急促。眼神迷蒙,帶着一股強烈的誘惑,他的每一次呼吸,讓雲深覺得自己的心尖都在顫。
平複了自己的心跳,雲深按捺住所有的不良想法,他知道對待姬辭,一定要循序漸進才行。至于今天,姬辭他确實是已經受不住了。
雲深想要将姬辭抱離自己的身體,但是姬辭的雙腿正夾着他,如同不願意放開一點一樣。
“乖,遲遲,我抱你過去。”聽見雲深的聲音,姬辭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松開了腿。他近乎癡迷地看着雲深的眸子,感覺全身都有些熱意。
雲深抱起姬辭往辦公室的休息室走去。姬辭依賴地靠在他的胸口,等待着身體裏那股劇烈的快-感散去。
将姬辭放到了柔軟的床上,雲深自己轉身去了盥洗室,随後手裏拿着濕毛巾走了出來。他動作輕柔的脫下姬辭的褲子,一點一點地将所以的白液擦去。粉粉的小東西軟趴趴的呆在那裏,感覺到了毛巾的觸感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成功。
雲深輕輕摸了摸它的頂端,姬辭整個人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全身都抖了一下,接着響起的聲音帶着哭腔,“深深……不要了……”
雲深這一次非常的規矩,細細地擦幹淨後,就幫姬辭拿了幹淨的褲子過來換上。
等他自己在浴室沖了澡再回來,就看見姬辭已經睡着了。這一次臉色沒有再是蒼白,而是帶着淺淺的粉色,像是嬌豔的玫瑰花瓣。
雲深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吻,然後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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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深深,我最近看了一本很奇怪的書,裏面好多的東西我都看不懂。(⊙o⊙)?
深深:哪些看不懂啊?O(n_n)O
遲遲:比如“粉嫩的幼芽”“鮮紅的茱萸”“顫抖的頂端”“嘴角的銀絲”這些都是什麽?(⊙o⊙)?
深深:那個書不要看了……-_-#
遲遲:可是多看書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啊↖(^w^)↗
深深:沒關系,我教你。( ^_^ )
作者君:明明想好好寫正文的,吻戲也啾一下就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神展開了……
四十四、地牢
從辦公室回華庭的路上,姬辭的臉都是紅的。而且打定主意不和雲深說話,不管雲深怎麽逗他都不行。
于是連續兩天,姬辭見着雲深都繞道走,連睡覺都是等雲深睡了才進到房間。
雲深見他一見自己臉刷的就紅了,然後迅速的躲開,于是只能在心裏憋笑憋得快要內傷。不過,遲遲雖然沒有說喜歡,但是也沒有說讨厭不是嗎?
第三天,姬辭無比猶豫地挪着步子走到雲深面前,但是就是不正眼看他。盯着雲深的手,聲音有些小,“我明天要去紀家的主宅下面的地牢看看,可能會回來的很晚。”說完就想跑。
雲深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一把拉到自己的懷裏,姬辭迅速的将頭埋在他的胸前不說話,但是雲深還是看得很清楚,姬辭的耳朵和耳垂下面的皮膚全都染上了粉紅。
“嗯,我去接你。”說着輕輕吻了吻姬辭的耳垂,就發現姬辭在自己的懷裏微微顫抖了一下。
還是這麽敏感嗎?
雲深看着姬辭落荒而逃的身影,笑得很是愉悅。
第二天中午,姬辭正坐在客廳喝茶看電視,就感覺到身後有一陣空氣波動。這些日子他也發現,雖然痛感和味覺還沒有恢複多少,但是他對四周靈氣的感應要比以前靈敏的多,只是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姬辭卻想不明白。
“陸吾,走吧。”說着站了起來,舉步往外走去。大門外,紀瑚看見姬辭和陸吾出來了,迅速地打開了車門。
到紀家主宅的時候剛過了午後。寬廣華美的宅邸一片沉寂,顯得格外冷清,道路兩旁的樹木都失去了活力一般。
姬辭走上臺階,手指輕輕一劃,大門便打開來。而凫傒已經等在了門後,見姬辭來了沉默地站到了陸吾的身邊。
沿着長長的走廊往紀家家主的書房走去,路過花園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嬌笑聲。姬辭覺得有些耳熟,循聲望去,就看見桃花精正坐在一棵桃樹上,笑若春風地看着自己。玉色的皓腕柔若無骨地搭在樹枝上,很是撩人。
“祀靈師大人,好久不見。”說着天空中出現了無數的花瓣,桃花的香氣彌漫開來,像是在迎接他一般。
“嗯,好久不見。”姬辭還記得她。
當年自己和雲深就是在這裏遇見的,那時自己正在看她跳舞。因為妖族多長生,十年過去了,她還是和當年一樣,一身桃花雲霧煙羅衫看起來非常的魅惑人心。
“大人是來查紀家的嗎?”她斜斜地倚在樹梢,長長的裙擺迎着風輕輕飄動,塗着丹蔻的手指拈着一枝桃花,笑着看向姬辭。
“嗯。”姬辭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問她,“我記得紀家的守護神獸是畢方,他去哪裏了?”陸吾曾經告訴過他,紀家的守護神獸不見了蹤影。
他一開始都沒有怎麽在意,很多神獸都有自己的脾性,一睡千年或是隐藏在其他地方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紀家的事情發生後,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畢方?”桃花精咀嚼着這個名字,微微笑起來,“前段時間回章峨之山去了,據說是修為出了大問題,不得不回老巢修養。”
“修為出了問題?”姬辭轉過身來看着桃花精,表情有些凝重。從上古一路走來的神獸畢方,修為損傷到了哪種程度才會不得已回章峨之山修養?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畢方可沒說明白,只略提了一句說誤食了什麽黑色的火焰。”桃花精眼波流轉,但是奈何姬辭視若無睹。
“什麽時候的事?”
“大約是二十二年前吧,記得不是太清楚了。”說着身影輕靈地落到了地上,細而柔軟的腰肢輕扭着行了一個禮,“祀靈師大人,見了你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裏了。這紀宅總有些邪氣,我在這兒久了可受不住。如今見了您一面也算是了卻了心事。還有就是,大人您一定要萬分小心,保重。”
說着翩然離去,揚起漫天的花瓣如雨。她長長的裙擺像是一陣風,轉瞬便帶走了滿園的色彩。桃花精不見後,所有的桃樹剎那枯萎,只留下幹枯的樹枝。
姬辭看着消失了生機的桃園,問旁邊的陸吾,“你覺得?”
“畢方沒有那麽容易就誤食火焰。”陸吾的語氣平穩,“桃花精像是在顧忌着什麽,她明顯知道什麽事情,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說或者是不願說。”
“畢方是紀家的守護神獸,紀家發生了什麽他一定會知道。但是畢方離開了,也就沒有誰會知道紀家到底發生了什麽。”姬辭沿着小路往紀家的書房走去,一邊對陸吾和凫傒讨論道。
“應該是有誰用計讓比方吃下了不好的東西,而且這東西還非常的厲害,讓他不得不回去老巢修養。”凫傒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事情不會這麽巧合。”
要是真的是有這般的人物,能夠讓畢方都着了道,那真的要小心提防才行了。
到了目的地,姬辭看着籠罩着黑色霧氣的書房有些皺眉。
進到了書房,就發現其中一面牆已經消失不見,出現的是一個黑暗幽深的洞穴。姬辭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無數的黑暗氣息從裏面溢出,帶着恐懼,哀怨,憎恨,不甘。
“裏面都有些什麽?”姬辭踩着略有些潤濕的臺階往下走,嗅到了濃濃的腥味兒,還夾雜着一部分屍臭味兒。他微皺着眉問道。
“許多人類和妖獸的屍體。大部分都被處理了,僅有殘念留在了裏面。另外還有很多的鐵籠子,材質奇特,我用上靈力都沒辦法将其破壞,想來是用來關押妖獸的。”陸吾在姬辭身後解釋道。他輕輕揮了揮衣袖,将那些想要依附到他身上的邪物趕到了一邊。
身為神獸的他,卻更加感到悲哀。
“真不知這裏到底是死了多少的人與妖,如此小的空間中竟然殘留着這麽多的怨念。”凫傒感覺着四周的氣息,有些憤怒地開口道。
他本就主殺伐戰亂,如今更是雙目微紅,氣息淩厲起來。
姬辭感覺到他有些狂亂的氣息,在半空中劃了一串符咒,散發着淡淡光芒的符咒落到凫傒身上,他暴虐的氣息才漸漸平複下來。
姬辭站在地牢的中央,仔細地觀察着四周。這裏肯定不是簡單的地牢,人類所修建的地牢更本就不可能關押這麽多的妖獸,并且沒有遭到抵抗。
姬辭站定閉上雙眼,從他的腳下為中心,漸漸有銀色的光彩向四周蔓延開來。銀光所過之處,顯出了無數的血漬與殘留妖力的印記。數秒後,姬辭睜開眼,走到了一處牆角蹲下,石壁上的塵土自動地拂開,就看見那裏畫着一個圓形的法陣。
陣法的圖形非常的簡單,讓姬辭驚訝的是陣法之中所刻畫的上古銘文。這樣的陣法圖,絕不是在這樣的地方應該出現的。
姬辭的眼神閃了閃,迅速按照四方方位一一找過去,果然在其餘三個地方都找到了同樣的陣法,只有陣中的銘文略有不同。
沉思片刻,姬辭再次站到了中央,念動冗長的法訣,他的腳漸漸離開地面,整個人懸浮在了半空中。
随後,血紅色緩慢地出現在了姬辭的腳下。随着法訣的念動,最終地上出現了一個血紅的大陣,四角與牆角的小陣法相連,裏面像是有血液流動一般,讓人莫名的産生懼意,像是可以勾起人心中最為陰暗的意念。
數百個上古銘文在其中上下浮動,或許是因為沒有怨念與妖力的注入,所以光芒顯得有些晦暗。
“這是……”陸吾看着突然出現的血色大陣,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下意識退後了一步,聲音沉了下來,“凫傒,你記不記得,這曾經在首巫山出現過?那時第四代祀靈師就是殒命在那裏了。”血色的紅光将他的白衣白發都映出了淡淡的紅色,陸吾看着這陣法,表情憂慮。
“嗯。”凫傒點了點頭,同樣滿臉的凝重,“當然記得。當年可是有不少的上古神獸折在了裏面,雖然現在這個陣法是簡化了的,支撐的力量不足,而且是沒有靈力的人類在使用,所以威力也沒有激發。但是,這必定是臭名昭著的‘煉魂’。”
凫傒看了一眼陸吾,“不過,這東西不是已經數千年沒有出現了嗎?”而且這個煉魂大陣的發明者與掌管者炎耆正被關押在從極淵中。
“所以說紀家區區凡人,能夠制住這麽多的妖獸,想來也是靠着這個東西。”凫傒至今都還記得,數千年前首巫山的慘狀。
那時他的修為并不高深,只敢遠遠地望過去,入目的是無數的神獸妖怪被束縛在陣法中,神情猙獰。
他們不斷地将自己的肢體甚至是血肉撕扯下來,想要緩解疼痛與內心的暴虐,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就像是被吸食掉了所有的靈力與血肉一般,變成了幹癟的皮囊。
有的神獸能夠堅持久一些,卻因為無法忍受陣法的力量不斷地發出恐怖的哀嚎。
那時,首巫山方圓千裏都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味,戾氣沖天。
後來第四代祀靈師以自身為祭,将身體化為虛無,自天上引下了淨化之泉,才消除了陣法的強大邪性,并将炎耆收押至了從極淵。到現在,首巫山都還是一片荒蕪,為神獸妖魔避而遠之的地方。
而現在,這個煉魂陣出現在了這裏。
姬辭聽完陸吾與凫傒的話,兩手同時劃出了一個符文,兩個符文慢慢上升,随後散發出了白色的光。姬辭周身逐漸被流動的上古銘文所包圍,靈力在整個地牢中不斷游走。
白光消散後,陣法停止了流動,但是血紅色依舊刺眼無比。地牢中無數怨念與污穢的魔物都漸漸消無,姬辭睜開眼,眼裏恍惚有着一絲悲憫。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極為怨憎的邪氣從地牢的北面傳來。凫傒和陸吾對視了一眼,走到那一面牆壁的面前,檢測之後凫傒對姬辭說道,“上面設有封印,我和陸吾都沒有辦法打開。”
祀靈師和神獸以及妖魔的靈力體系是不一樣的,許多神獸束手無策的事情,祀靈師卻能輕易做到。這也算是天道為了保證祀靈師的絕對地位而設下的禁制。
姬辭點點頭,将封印解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只容納一人進入的洞口。還沒有進去,便看見有無數綠色的血液從洞口處溢出,帶着一股惡臭。
進到牆壁的另一側,姬辭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震驚。光線有些昏暗,一個半人半妖的生物被關在籠子裏。
他全身都是傷口,有些已經凝結,但是更多的卻仍舊有無數綠色的鮮血混着膿液流出。最為令人恐懼的是,在他赤、裸的軀幹上沒有皮毛,四肢卻如野獸一般布滿黑色的長毛,上面沾滿了粘液。此外,他的背部有着綠色的鱗片,剝落了不少,鱗片與鱗片之間還滲着血。
此時他正嗜血地盯着姬辭,無數的唾液順着尖利的牙齒流下,在地上集成了小小的水灘,像是一有時機就會将他拆吞入腹。
它如同被激發了所有兇性的野獸,沒有神智,只有本能。
姬辭微微擡了擡手,卻又緩緩收回。他血脈中屬于妖族的血統過于混雜,已是難以清除了。
“主上,他不能留,一旦放出必會引起災難。”凫傒仔細辨別了籠中生物的氣息,随即快速地對姬辭說道,“他沒有神智,身上帶有超過五種妖獸與人類的血統,而那些妖獸所有的怨恨與憎惡都留存在了他的身上。如此的存在必不能留。”
“他是紀家實驗的失敗品吧?”姬辭垂下眼,聲音有些沉重。因為沒有成功,但是力量過于強大無法殺死,就關在了這裏嗎?他想到在九庭的監獄裏紀老先生說的話,為了家族,為了血脈,所以才這麽做的?殺害無數的妖與人,制造出這些生物,真的就能夠達到所謂的目的嗎?
姬辭緊緊地握緊拳頭,像是壓抑着體內瞬間迸發的憤怒。
“主上,動手吧。”陸吾在姬辭的身後緩緩跪下。他看着姬辭的表情,知道他的情緒很是不穩,于是微微低頭道,“或者,屬下可以動手。”
沉默了良久,姬辭微微閉了閉眼,聲音帶着克制,“不用你們動手。”說着擡手劃出七殺訣,籠中半人半妖的生物瞬時緩緩倒下,再無聲息。
随後,他的身體上騰起藍綠色的火焰,數秒後,便化為了粉末。
“願你能夠,重回安寧。”
姬辭離開的時候,将整個地牢都摧毀了,設下了封印與限制才轉身離開。
踏出紀家主宅的時候,就看見三輛凱迪拉克停在不遠處。姬辭站在門口,身上凜冽的煞氣消退了不少。凫傒和陸吾對視一眼,道了“告退”之後便瞬間消失了。
姬辭上了車,坐到雲深的身邊,表情沉默地緩緩躺到了他的腿上。
“遲遲怎麽了?”雲深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聲音溫柔。
姬辭拉着他的手遮住自己的雙眼,想要隔絕掉整個世界,他的聲音有些沉悶,“若是我雙手沾滿鮮血與殺戮,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會。”雲深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管遲遲變成什麽樣子,我依然愛你,依然會陪着你。”說完,雲深便感覺到姬辭從上車開始就有些緊繃的身子漸漸的放松下來。
我本非良善之人,我不希望你手沾鮮血,若是你不得已殺戮,我願讓所有的罪孽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雲深看着姬辭的側臉,說得溫柔卻堅定,“既然必會染血,我願與你一同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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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深深:遲遲,我走不開,你去幫我打打醬油嘛。
遲遲:不要,我要看動畫。╮(╯_╰)╭
深深:去買一瓶醬油就有好吃的點心作獎勵。O(n_n)O
遲遲:好啊好啊我要去!~(≧▽≦)/~
深深:遲遲真乖O(n_n)O
半小時後,遲遲抱着一箱醬油回來了……
遲遲:一瓶醬油獎勵好吃的點心,這裏有一箱醬油哦!是不是就可以有一箱點心?~(≧▽≦)/~
深深:……-_-|||
四十五、送別
剛進入六月中旬的時候,秦與就打電話給姬辭說是要請吃飯,問他同意不同意。姬辭在這邊點頭回答了同意,秦與就一下子把電話挂了。
姬辭拿着電話有些無語,沒時間沒地點,阿與這是變呆了嗎?
晚上雲深回來,姬辭才知道秦與再過兩天就要回部隊了,這一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面,所以幾人準備聚一聚。
七點過的時候,雲深穿着休閑襯衣站在樓下,袖子稍稍挽起,很有潇灑不羁的味道。和秦與約好的是八點,雲深特地提前下班回來接姬辭一起去。夜風清涼,雲深站在車邊,突然想起以前姬辭不見了的時候,他每次下車都要看看卧室的燈是不是亮着。
他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
聽見姬辭的腳步聲,雲深收回視線,就看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長款亞麻襯衫跑了下來,衣服上還有一個大大的S,衣服一直到了膝蓋處,這樣的穿着顯得他非常的纖細。雲深看見他不自覺地笑了出來,眼神如湖水一般溫柔。
姬辭站到雲深面前的時候,還微微有些喘氣。
“我又不會一個人先走了,怎麽這麽急?還是因為太想我了?”雲深傾身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帶着笑意問道。然後拉開車門讓姬辭先進去。
“才不是。”姬辭沒有理他直接坐進車裏,之後說道,“只是不想讓你等久了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因為遲遲太想我了,就像是我想遲遲一樣。”雲深坐在姬辭旁邊,說着臉上還露出了有些傷心的表情。
姬辭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也是因為很想你了。”說完像是不好意思一般急急地想退回去。但是奈何反應沒有雲深快,一下子就被拉到了雲深的懷裏。
“嗯,聽見遲遲這麽說我很開心。”說着輕輕的舔了舔姬辭的耳朵邊緣,之後也沒有得寸進尺,十分自然的坐好,但是嘴角的笑意讓姬辭覺得很是刺眼。
深深果然是壞人!
這一次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叫作博園的地方,仿造的是古代建築,有小橋流水,也有亭臺樓閣,可謂風景絕佳,如江南園林一般,一步一景。院內的建築分各坊,如空谷坊,致雅坊,枯藤坊,各自的建築風格也有不同。
雲深和姬辭一路走到飛瀑坊,就在門口遇見了白修和沈清之。白修随意地穿了一件淺色的t恤,開領的設計讓他的鎖骨非常的明顯。相反,沈清之穿的就要細致得多,LV的春夏系列,淺灰色的格子外衣讓他看起來多了些雅致的味道。
“來了。”白修看見兩人過來,有些關心地看着姬辭問道,“好一點了嗎?”他一向沉默少言,但是細微的深情流露出的擔心讓人覺得心裏一暖。
“嗯。”姬辭點點頭,相比才回來的時候要好很多了,感覺方面恢複了一些,味覺還是很遲鈍。見姬辭點頭,白修輕輕笑了笑,放下心來。于是四人一起進了飛瀑坊。
飛瀑坊的造型很方正,主屋的臺階前是一片小花園,種了許多的花草,一邊還有細細的水流繞着花園邊的小溝渠潺潺流到了外面。輕微的水聲在安靜的夜裏非常的悅耳。
“你們來了就算是到齊了。”秦與看見雲深四人進來,笑着放下酒杯。這一次秦與只請了雲深,姬辭,白修和紀洵,至于沈清之,他跟着白修過來的,也就沒人說什麽。
六人圍着桌子坐下來,秦與便叫廚房将做好的菜品都端上來。
“這裏的東西很不錯,據說是按照古法做的,色香味俱全。”秦與說起吃的總是眉飛色舞,“再說阿辭身體不好,應該多補補。”
秦與看着姬辭沒有血色的臉,有些心疼。這麽些年,他一直都把姬辭當弟弟看,他是獨子,幾個人當中就姬辭比他小了三歲,雖然姬辭平時看起來總是冷冷清清的,但是秦與知道,姬辭是把他們幾個都放到心裏去了的。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還找借口給阿辭補身子。”紀洵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他的機會,就算是他馬上就是回部隊了也沒有例外。
不過秦與遇見紀洵還真的沒辦法,從小被他說到大,都快成習慣了,哪次紀洵不擠兌他兩句,秦與好會擔心紀洵是不是病了。
接着秦與往紀洵的酒杯裏倒了酒,“兄弟,我可是又要幾年不回來了,你不要太想我。”說着舉着自己的杯子輕輕地碰了碰杯沿。
紀洵難得的沒有說話,沉默地拿起了杯子一口喝完。
他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一個多小時後,秦與和紀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