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已經喝得暈乎乎的了,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在一起說話,一個說“你小的時候把我爺爺的寶貝古董瓶子打碎了,說是我打碎的,還親眼看着我被狠狠揍了一頓……”
一個說“小學的時候你總是不及格,每次都讓我幫你在卷子上簽字……”
說着說着一瓶酒又沒了,相互看了看之後就哈哈大笑起來,接着沒一會兒兩個人趴在矮榻上,抱着酒瓶就睡着了。
雲深和白修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笑意與感慨。
兩人拿起一杯酒,輕輕碰了碰,随後一飲而盡。
我們知道對方成長中的所有煩惱,歡樂,鬧過的笑話以及心裏的悲傷,我們也在一起成長一起懂事一起慢慢變老。
姬辭站在廊下看着庭前的花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他喜歡安靜的夜裏,能夠讓他心境明澈,思緒清朗。
沈清之靜靜地看着站在走廊上的人影,眼中神色複雜。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情,自己與他相比并不會相差太遠。
更何況,自己留學歸國,而他甚至沒有上過大學。但是為什麽雲深的眼裏只有他的存在,對自己卻只有冷漠與疏離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來晚了,而他卻是陪着雲深一起長大的嗎?
“有什麽事嗎?”姬辭從沈清之站在那裏就感覺到了,本沒有在意,但是他一直這麽盯着自己看幹嘛?
“沒什麽。”沈清之見他發現了自己,便從陰影裏走出來,看着姬辭的眼神實在是說不上友善。姬辭看了他一眼,之後又将視線移到了庭前的花木上。
有時候比起心思複雜難懂的人類,他更喜歡這些花木多一些。當然,深深除外。
“你和三少是一起長大的嗎?”沈清之依着欄杆,看了看姬辭不動聲色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視線看向院子裏的花草,想了想找了個話題。他實在是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望,他想要多了解雲深一點,想要再和他接近一點……
“三少?”姬辭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句,想了想問,“你是說深深嗎?”三少這個稱呼,他只在周昱和克裏斯的那裏聽到過,為什麽沈清之也要叫雲深三少?
“你不知道?”沈清之看着姬辭疑惑地表情,覺得心裏莫名的有一種優越感,他突然發現原來對于雲深,姬辭也并不是所有的都知道。難道,他們并不像自己所看到的的那樣親密?
“你是說這個稱呼?”姬辭淡淡地反問,随即說道,“我知道有人稱呼他為三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你也要這樣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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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之沒有說話,因為雲深是克洛斯蘭家族的第三個繼承人,是kl集團的負責人,是雲老先生的外孫。因為這些,更多的人習慣叫他三少,表達的是一種尊敬,也是一種恭維。
但是姬辭問他,為什麽他也要叫雲深“三少”時,他卻答不出來了。因為自己的堂哥叫雲深“阿深”,姬辭叫雲深“深深”,唯有自己,只能叫“三少”。
這就是區別嗎?
想到這裏,沈清之覺得心裏莫名的有些煩躁,他這麽努力的進入這個圈子,這麽努力的想要接近雲深。但是努力這麽久,卻一切都還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你恨我?”姬辭看着他的神情,雖然說得是問句,卻用了很肯定的語氣。
“是。”這次沈清之沒有否認,他看着姬辭,神情有些厭惡,又有些隐藏很深的羨慕。
是的,他羨慕姬辭,羨慕他可以得到雲深所有的注意力,羨慕姬辭可以和秦與紀洵這些天之驕子關系親近,羨慕自己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對他來說卻是觸手可及。
“因為雲深嗎?”姬辭想了想問道。他不是沒有注意到沈清之看見雲深時不自然的神情,只是沒有往那方面去想而已。“因為他喜歡我,不喜歡你,所以你恨我?”
沈清之的手悄悄地握緊了欄杆,手心有些痛。被自己的“情敵”當面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讓他非常的尴尬。他承認自己是對雲深有好感,但是他并不是那麽想要承認。他是沈家的少爺,不想讓人看做是同性戀。
說着口氣也帶着諷刺,“沒想到你還有有幾分聰明的,我以為你一直都要秦與雲深他們護着,或多或少總會有些問題。“接着用手指指了指腦袋。
姬辭看了看他,像是有幾分笑意,“他們護着我是因為他們愛護我,至于某些不相幹的人,他們會睜眼看你一眼嗎?阿修的表弟。”
說着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沈清之,聲音帶着警告的意味,“至于雲深,他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打什麽主意。”
“表弟”這個稱呼是秦與一直以來對沈清之的稱呼,非常明白地表示沈清之對于他來說,只是白修的表弟而已。
白修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體弱又寡言的姬辭原來說話這麽的尖酸,“原來你以前的樣子都是裝的嗎?在他們的面前裝乖巧,裝體弱,裝不善言語,想要博取他們的關心?要是他們知道了你這般的表裏不一,真不知……”
“他是怎樣的人我知道就行。”雲深突然從一邊走了出來,旁邊站着白修。
沈清之看見兩人,臉一下子有些發白,他不知道他們站在那裏聽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看自己。他移開視線,就發現白修正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于是下意識地躲過了自己表哥的目光。
“遲遲,我和阿修已經叫了秦與和紀洵家裏的司機,一會兒就過來。把他們送回去了我們就回家好不好?”雲深走過去攬住姬辭的腰,聲音溫柔。
說完又轉身看站在一邊的沈清之,語氣完全不同,“他是怎樣的人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點。還有就是,我愛的是他這個人,不管他變成什麽樣,我都愛他。”說着不再理會沈清之,攬着姬辭離開了。
白修看了看低着頭的沈清之,表情清淡地說了句,“走吧,回去了。”走了兩步見他沒有動,又開口道,“你要明白,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好好認清以後的路,你是舅舅唯一的孩子。”
回家的路上,姬辭的表情還有些不高興,也不看雲深。
“遲遲不開心嗎?”見姬辭不理自己,雲深只好采取主動,“是因為沈清之的原因?”雖然姬辭不高興的樣子很可愛,但是雲深還是覺得姬辭笑起來最好看。
“沒有。”姬辭把臉別到一邊,看窗外的景色就是不看雲深。
“遲遲不開心,我知道的。”雲深明白要是現在不把他心裏的疙瘩消除了,以後總要鬧別扭。
“你就知道我不開心?”姬辭揚了揚下巴,像是一只有些暴躁的小鹿,“今天有了一個沈清之,以後是不是還要有張清之李清之啊?”說着又不高興地扭頭。
“不會有的,絕對不會。”雲深無比堅決,雖然他覺得姬辭吃醋的樣子讓他心裏很受用,還有一種甜蜜感,但是雲深很好的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顯得十分的真誠。
“你說沒有就沒有?招蜂引蝶。”說着嘴唇也翹了起來。雲深看着他粉嫩的雙唇,就趁着姬辭不注意蜻蜓點水一般在上面親了一下,于是姬辭瞬間就紅了臉。
“我就只要你一個,什麽蜂啊碟啊什麽的都不要。”說着還伸手輕觸了一下他的唇角,翡翠色的眼睛像是最美麗的寶石。
姬辭覺得自己有些受蠱惑了。輕輕搖了搖腦袋理清思緒,正色道,“不管,以後你一定要低調一點,不準招惹別人。”雲深非常迅速地點頭表示贊成,心說以前怎麽沒有看出來遲遲的占有欲這麽重,但是他很享受就是了。
“好吧,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姬辭像一個驕傲的小王子,随即俯身輕輕地吻了吻雲深的唇,“這是獎勵。”
雲深笑了,十分配合的将手放在胸口,行了一個宮廷禮,“我的殿下,賞賜是否能夠再多一點?”
姬辭疑惑,“什麽多一點?”還沒有問完,就被雲深含住了嘴唇。
雲深表示,我的殿下,這就是我最喜歡的賞賜,永遠不會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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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王子殿下):賜予你帝國最高榮譽,親吻我的腳尖。╮(╯▽╰)╭
深深(侍從官與騎士):遵命我的殿下!O(n_n)O
遲遲(王子殿下):啊啊啊,你這是犯上!你幹嘛要把我壓在床上!o(>﹏<)o
深深(侍從官與騎士):殿下,我這是在遵照您的命令,索要帝國最高榮譽!這就是我最喜歡的賞賜!O(n_n)O~
四十六、奇楠
秦與走的那天雲深和姬辭去送他。他和越淩兩人都一身筆挺的軍裝,一眼看去也有了铮铮鐵骨的味道。越淩很精瘦,或許是因為這些年的磨砺,讓他的氣質更加的沉斂,已經褪去了少年時的鋒芒畢露。
如今的他,更像是藏在鞘中的利刃,出鞘便會讓人震撼而心驚。
姬辭看着越淩有幾秒的愣神,小芝,要是你看見如今的越淩,一定會非常地自豪吧?
走之前,秦與還悄悄地和姬辭講,“阿辭,你送我的平安扣我可是一直貼身戴着的,已經救了我兩次了。”說着笑的很是豪氣。
“我是軍人,不怕死,但是秦家就剩我一個兒子了,我得接香火。兄弟不言謝,但是你對我的好我都記着的。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爺去揍他!”他說着還亮了亮拳頭,見姬辭看着自己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回去。
“兄弟,你們都好好地在京城等爺回來,爺立幾個戰功給你們看看!”秦與說完轉身就走了。越淩對着幾人點了點頭,也跟着秦與離開了。
紀洵看着他們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沉默了一下,略微感慨地說,“總覺得心裏有些難受。以前小時候天天巴望着這個混世魔王離遠點兒,現在他真的走遠了,又總有些擔心。”
“因為我們都長大了。”白修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潮,輕嘆了一口氣,“但是幸運的是,就算是長大了,我們也都還在一起。”
幾人相視而笑。是啊,最幸運的就是,我們還在一起。
日子又回複到雲深每天去工作,姬辭呆在家裏休養,晚上一起用晚餐的模式。
姬辭每天早上起來給雲深一個告別吻,之後繼續睡到自然醒,起來就處理九庭堆積的卷宗。從他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讓長老接手過送來九庭的卷宗了。若是他沒辦法處理完就會讓陸吾和凫傒幫忙。
而幾個長老也知趣地沒有提這件事,他們都知道,因為紀家的事情,祀靈師對他們已經不是全然的信任了。
“陸吾。”姬辭放下手中的朱筆,對一邊正在整理玉簡的陸吾說道。陸吾聽見他在叫自己,靜靜地望過去。
“給青丘一族的族長發信函,就說我不日将會去青丘之山。”姬辭的手指下意識的敲着桌子,發出低沉的聲音。
“您是要準備動手了嗎?”陸吾站起身,垂下眼睫問到。
“動手?何談動手?”姬辭表情有些譏諷,“怕是九尾一族的并不認為我有權利、有資格動他們。”
“您是祀靈師。”陸吾淡淡地說。
“所以這次就是讓他們知道,祀靈師的存在到底是怎樣的。”姬辭看着窗外平靜的湖面,慢慢地開口道,“既然做了,就應該有受懲罰的覺悟。”
如果他們沒有這樣的覺悟,那我會讓他們有。
中午的時候,姬辭正抱着水杯看動畫電影,一臉專注。克裏斯将一封燙金的請柬送到了姬辭的面前,随後在一旁站定。
“這是什麽?”姬辭看了看克裏斯遞過來的信封,唔,黑底鎏金字的,設計的很漂亮。
“是嘉士彼拍賣行送來的請柬,邀請您今晚參加拍賣活動。”克裏斯簡單地解釋道。
“拍賣行?好的,等深深下班回來了我再和他一起看。”姬辭朝克裏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拍賣行方面送了兩份請柬,三少的那一份直接送到了公司,這一份是特意邀請您的,三少想要問您是否想去。”說着又把一本厚厚的裝幀精美的冊子遞給姬辭,“這是拍賣物品的介紹。”
姬辭放下手裏的水杯,接過來翻了翻,裏面全是這一次将要拍賣的東西,珠寶,字畫,銀器,游艇……名目非常的多。姬辭合上冊子,仰頭問克裏斯,“深深去嗎?”
“三少已經排出了日程要去參加,這次拍賣會的組織者是大少爺的朋友。”克裏斯見姬辭将冊子合上了,就伸手接了過來。
“那我也去吧,麻煩你幫我準備衣服。”姬辭點點頭,見克裏斯行禮離開了,就繼續看電視。
晚上的時候,姬辭正在換衣服,就聽見樓下傳來了汽車的聲音,不用猜他都知道是雲深回來了。
果然沒有一會兒,雲深就直接開門走了進來。
“深深壞人,都不敲門。”克裏斯為姬辭搭配了五套衣服,姬辭正在選。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擡地說道,随即又苦惱地說,“快幫我選選衣服吧,好難。”語氣不自覺的帶着撒嬌的意味。
雲深身上還帶着屋外的涼意,他從後面輕輕抱住姬辭,湊到他耳邊問,“想讓克洛斯蘭家族的三少幫你選衣服,是不是應該要給一些豐厚的酬勞?”
姬辭使勁兒掙脫雲深的手臂,學着他的語氣說道,“為祀靈師大人選衣服,你是不是應該要表達一下激動地心情?”說着還揚了揚尖尖的小下巴。
“當然,大人。”雲深勾勾嘴角,直接将姬辭壓倒在了床上,有些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唇。
姬辭的腳開始不斷的掙紮,不過最後都被雲深輕易地制伏了。于是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雲深,越想越是氣憤,這不公平,是偷襲!不過後來的時候,姬辭的腦袋就開始有些泛迷糊,漸漸地身子也軟了下來,手下意識地反抱住了雲深。
下樓的時候,姬辭的唇還是嫣紅的,只是表情非常的不好。雲深跟在他的身後,笑得格外滿足。
這一次姬辭穿着一件亞麻襯衫,再加一件休閑外套,看起來就像是行走在圖書館外林蔭下的少年,雅致而閑适。
“我聽克裏斯說主辦人是萊爾哥哥的朋友?”上了車,姬辭就趴到雲深的大腿上,仰着頭問他。
“嗯,是以前在伊頓的同學,所以哥哥叫我去打打招呼。”雲深說着輕輕戳了戳姬辭的臉,“一會兒有什麽想要的就買,知道嗎?”
“唔。”姬辭點點頭,保持着這個姿勢看着雲深,眼神十分的專注。原本以為再怎麽雲深表情都會有些不自然,但是沒想到雲深也看着他的眼睛,最後,臉紅的是他自己。
一直到了拍賣會場的門口,姬辭才從雲深的腿上起來,任由他幫自己整理有些淩亂的頭發。
進入會場的時候,一路上都有許多人在向雲深打招呼。
若是雲深幾年前還只是籍籍無名的貴公子,那麽現在他已經成為了無數風投家與銀行家以及企業管理人争相結交的對象。
他是克洛斯蘭的第三繼承人,手中掌握着無比龐大的亞洲區經濟脈絡,背後更有克洛斯蘭等歐洲的大貴族以及商業帝國做支撐。再加上他本身所具有的強力手腕兒以及睿智的頭腦,沒有一個人會懷疑他今後的成就。
雲深只對認識的人或是有結交意向的人點頭致意,其餘的便理所當然地忽視掉。當然,他有這樣的資格。
兩人坐到了貴賓席,姬辭随意地翻開放在手邊的拍品介紹冊,首頁是一條鑽石項鏈,光芒璀璨。
“有喜歡的嗎?”雲深湊近問姬辭。姬辭搖了搖頭,将介紹冊放到了一邊。
這時一個穿着黑色手工西裝的金發青年站到了雲深和姬辭面前,他一雙蔚藍的眸子,混雜着貴氣與藝術家的不羁,笑容異常地迷人。雲深顯然認識他,兩人便用英文交談起來。
姬辭正在發呆,突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轉開視線就看見那個金發男人正對着自己微笑,“你好,辭。”他的中文非常的生硬,但是他在很努力地将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克萊爾的弟弟讓我告訴你,喜歡什麽就都買下,他付錢。”
說完笑了笑,又對雲深用英文說到,“我的中文不好,這一句也是剛剛才學的,不知道有沒有把意思表達清楚。”
姬辭聽了有些無語,深深的二哥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了給自己買東西的愛好,總是會寄來很多奇奇怪怪的禮物。比如亞馬孫叢林裏的怪異的鳥蛋,雪山裏形狀奇特的石頭,還有海底才撈起來的色彩美麗的魚——從墨西哥灣空運過來,在魚缸中游得非常歡快。
雲深解釋,缪爾或許只是想要你不要忘記了他,他很喜歡你,所以到了另一個地方就會送來他認為不錯的禮物。當然,雲深也實在是不敢恭維自己二哥的喜好與欣賞水準。
姬辭明白之後,很認真地把這些東西好好地收藏起來,在他看來,不管如何這都是缪爾哥哥的一番心意。
拍賣開始後,姬辭看了一會兒就興致缺缺了。介紹商品,舉牌競價,成交,如此循環。他坐的很端正,讓人一眼便能看出良好的教養,但是另一只手卻在桌子下面拉着雲深,漫不經心地玩兒着他的手指。
“現在将要展出的是一對木珠,确認為奇楠沉香,起價,四百萬美元。競價開始。”拍賣師話音剛落,在場的就有不少人舉牌,價格更是一路飙升。
奇楠木珠确實很是少見,不少人都有想要收藏的意思。
姬辭看着展示臺上的奇楠木珠,神情探究而專注。半分鐘後,他确認這對木珠散發着奇異的靈氣,雖然微弱,但是不會錯的。
“深深,我要那對珠子。”姬辭扯了扯一邊雲深的衣角小聲地說了句。雲深微微點點頭,之後坐在雲深旁邊的競價師舉起了屬于雲深的競價號牌。
最後,雲深以九百萬美元的價格購得了這對奇楠木珠,當然,賬單會寄到塞缪爾的手中。
而在場人都驚訝于那個少年對雲深的影響力。許多人在競拍之前都觀察了雲深的表情,見他沒有絲毫感興趣的神色才舉了牌。但是在那個少年對雲深說了什麽之後,雲深就對奇楠木珠勢在必得。
姬辭離開會場的時候,感覺周圍許多的人都在有意無意地打量他。
難道他們都想要那對奇楠木珠嗎?姬辭有些疑惑地想。随即心裏覺得很抱歉,默默地說道,真不好意思,那個我要用來研究,不能讓給你們。于是姬辭跟着雲深非常淡定坦然地走出了會場。
回了卧室,姬辭将放在帶鎖的盒子中的兩顆奇楠木珠拿了出來。木珠不大,摸上去有些濕潤而柔軟的感覺,自然地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姬辭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也沒有看出有什麽問題來。
“這對木珠有什麽問題嗎?”雲深坐在旁邊,看姬辭搗鼓着這兩顆木珠,像是要用視線在木珠表面燒一個洞出來,表情異常的可愛。
“嗯,我覺得這裏面散發着奇異的靈氣,像是裏面蘊藏着什麽東西一般。不過因為奇楠的原因氣息有些微弱。”姬辭思考着怎麽把這個木珠打開,一邊說道。
最後,姬辭用靈力操控着風刃一點一點無比細致地将奇楠木珠表面切開,散落了一小堆的木屑之後,出現在姬辭和雲深眼前的是一塊黑色的透明固體。
“冰魄?”姬辭有些驚喜地看着面前的黑色固體,它只有兩個指甲蓋那麽大,散發着微弱的光。姬辭伸手想要碰一碰,但是又把手縮了回來,很是興奮地告訴雲深,“這個東西據說上古時期出現過,但是後來就完全消失了蹤跡,沒想到我竟然能夠看到!”
雲深不知道冰魄到底是什麽,但是看着姬辭亮晶晶的眼睛和滿是笑意的臉,覺得心裏非常的滿足而愉悅。他喜歡看他的遲遲開心的樣子。
姬辭依照剛才的做法将另一顆奇楠木珠切開,用靈力控制風力的大小非常困難,很費心神,但是姬辭覺得能切出一顆冰魄,讓他操縱風刃一直不斷地切一百顆一千顆都行。
姬辭小心翼翼地将冰魄收起來放到了加諸了無數法訣的密封盒子裏,然後妥帖地放好,又将奇楠木屑收好。看這麽多人競價就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
“深深,我突然發現冰魄珍貴無比,但我并不知道冰魄到底有什麽确切的用處。”姬辭突然停下正在收拾木屑的動作,有些沮喪地說道。
“可以先放着,總會知道的,況且既然上古的時候出現過,總會有人知道的。”雲深正拿着一本書翻看,聽見姬辭的話擡起頭來說道。
“是诶……”說着神情一變,有些興奮地喊了一句,“陸吾。”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又變換了表情,最後一臉沉靜淡然的站在那裏。
雲深在旁邊看着他表情的變化非常想笑,但是沒敢笑出來,自己在心裏憋笑憋得十分難過。
“主上。”陸吾很快就出現在了卧室裏,安靜地站在姬辭三步遠的地方。
“發玉簡給燭九陰,從青丘回來我将去拜訪。”姬辭語調鎮定,完全沒有之前的沮喪與欣喜,情緒都像是沒有波動一般。
“是,主上。”陸吾應下便離開了。
确定陸吾已經離開,姬辭一下子就撲到了雲深的身上,“深深深深,我知道我要去問誰了!燭九陰活了好久好久,他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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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有一天,遲遲在逛帖子,突然拉住雲深問:
遲遲:深深,什麽叫作高貴又冷豔啊?這個形容詞好難懂(⊙o⊙)?
深深:你面對下屬的時候,就是一臉的高貴又冷豔。╮(╯_╰)╭
遲遲:才不是!!!我那是霸氣側漏好不好!!!o(>﹏<)o霸氣側漏!
長時間木有出場的作者君:謝謝多啦狐貍的霸王!!!親親╭(╯3╰)╮萬分激動……!!!
四十七、青丘
姬辭從九庭出發的時候剛剛天亮不久,岐山呈現出深藍色,雲氣缭繞。扶木做成的雲車馳騁在雲際,迎着日光,像是整個車身都要燃燒起來。扶木本是太陽升起之處——湯谷所生長的高樹,靈氣充盈,可抵抗天地間所有的邪穢之氣。
“帝江,你說要是有些妖族總是不安分怎麽辦?”姬辭看着兩個前蹄搭在窗沿上的帝江,淡淡地問。最近當康正在九庭沉睡,帝江總是抱怨日子無聊了許多。這一次,便纏着姬辭一定要跟着去。
“勉——勉——,勉——”帝江用各種聲調的發音叫了幾句,然後颠颠地跑回來趴到姬辭的腿上,十分乖巧的樣子,擔心姬辭不開心以後就再也不帶他出來了。
“帝江是說,不安分就讓他們安分嗎?”姬辭看着帝江贊同地搖了搖尾巴,微微笑起來。似乎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的神獸都不是良善之輩,他們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在他們的眼中,實力的強弱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只有強者,才能活下來。
“我是得讓他們安分下來才是了。”姬辭低聲地自言自語,先是青墨,又是青璃,最後還放出了肥遺。姬辭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不少帳要和他們九尾一族算算了。
上一世自己處事十分地溫和,總是想着任何事都留一點餘地,不過現在看來,所發生的事情與上一世多有不同,這樣的處事方法是行不通了。
雲車停在青丘之山的時候,姬辭坐在車上沒有下來。青丘的靈氣十分的充裕,在九州各個地界中也算是排的上名號的。九尾一族千萬年占據着這裏,族中人才輩出,但是也是因為這樣,讓整個九尾狐族都有些心高氣傲,很是排斥其他的妖族。
有時候盲目相信自己的實力,實在是不可取的。某些情況下,這是一種愚昧。
“主上。”陸吾在車外恭敬地叫了一句。青丘之山的清晨空氣十分濕潤,陸吾任由露水凝結在自己長及腳跟的發上,和着日光,顯出晶瑩的光澤。逶迤及地的外袍也浸濕了不少。
“等等吧,我怎麽也是祀靈師。山口連個引路的人都沒有,他們這是在表達什麽?”姬辭垂着眼語調輕緩,慢慢地撫摸着帝江的脊背,帝江小聲撒嬌地叫着“勉——”,一會兒又翻了身,示意姬辭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姬辭伸手摸了摸,帝江的小短腿不斷搖晃起來,很是享受的樣子。
陸吾在車外對凫傒使了一個眼色,便安靜地站在車邊,沒有再開口。
青丘之山中。
“族長大人,祀靈師大人已經到了山前。”聽了小童的彙報,站在門前神情焦急的青年男子快步走進屋內,對着坐在高位上的族長行了禮,語氣帶着恭敬。
“青涵,不就是祀靈師嗎?有必要這麽着急?”族長還沒有說話,坐在右邊的一個男子便開了口,他一身錦袍,語氣輕浮,随手端起一杯玉露慢慢飲下,一邊說道,“父親大人都還沒有說什麽呢,你還是坐着吧。”說着看了一眼青涵,帶着諷刺。
“可是……”青涵看了看族長,想要說什麽,但是見族長不願理會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坐到了左邊的位置上。
“可是什麽?讓他等等不行?”青銘放下盛着玉露的杯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是,在父親大人面前,再是祀靈師,也只能算是小輩!他年齡多大?見着我都要開口叫一聲祖奶奶。”坐在青銘旁邊的青蓉見父親沒有要管的意思,也有些得意的開口說起來,看着青涵的表情很是嘲諷,“所以青涵,你之所以不能成大事,就是因為你啊,膽子太小!”
她長得嬌媚,但斜着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輕視所有的感覺,像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一般。
“還是說,你想要去抱緊祀靈師的大腿,讓他幫幫你?”青蓉頓了頓,突然別有意味地開口道。
青涵沒有說話,他早就覺得族長的這一對兒女千年來只長了歲數,沒有長智商。兩人都是被驕縱着長大的,不知道為九尾一族樹了多少的敵人。若是以後九尾一族真的由他們接掌,那還真的是青丘危矣!
但是他也明白,作為前任族長唯一的孫子,說多了未免引人猜忌。于是便沉默了下來,沒有再開口。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也沒有來報說祀靈師進了青丘。族長青十一有些疑慮,故作淡然地起身說了句,“我們就去見見這個大名鼎鼎的祀靈師吧。”說着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青銘瞪了一眼青涵,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一行走到山口的時候,就看見一輛木車安靜地停在山前,似乎也沒有打算進山的意思。青十一看見這場面,心中有些氣憤,但是也只是一瞬而已,臉上馬上又堆上了客氣的笑容。
青涵站在隊伍的後面,看了看木車邊的兩個神獸,其中白衣白發的那一位他認識,是一直效忠祀靈師管理九庭的開明獸陸吾。而另一邊的,從身形來看,應該是神獸凫傒。他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吾兄,許久不曾見了。”青十一站定,理了理長袍,笑容滿面地看着陸吾。陸吾沒有擡眼看他,徑自沉默着。倒是凫傒聽了他的話,有些嘲諷地笑了笑。
還真是分不清重點啊,祀靈師就在車內,卻先和陸吾打招呼。這是真不清楚呢,還是特地給祀靈師臉色看呢?
姬辭坐在雲車裏閉着眼,想到以前文瑤給他講的那些各妖族的八卦中,總愛說“就數九尾一族的族長最無能,也最好面子。還憑白占着青丘之山這麽好的地界,總有一天九尾一族會敗在他的手上”。那時姬辭還不是很相信,如此的人怎麽可能當上一族之長?
不過現在,姬辭無比贊成文瑤的說法,這般拎不清的族長,就是給青丘招禍的,去放出肥遺什麽的行為,還真就不那麽難以相信了。
姬辭閉着眼睛,沉默地聽着外面的聲音。
“陸吾兄,你我這麽多年沒有見,為何連理都不理會了?”青十一看着陸吾當着族人下自己的面子,心裏很是不快。
他的修為并不高,是因為前任族長臨終前任命了他為下任族長,族中才承認了他。這些年他排除異己,拉攏族人,着實費了一番心力。眼看自己的地位越來越穩固,這陸吾卻不知趣地落自己的面子。
“陸吾,不知你如此大張旗鼓地來我青丘之山,是為了什麽啊?”青十一收斂了笑容,有些嚴肅。青涵在後面看着,只覺這祀靈師倒是好耐性,不過,想來是在看他們九尾一族的笑話吧。
當年祖父一直以強大青丘為己任,操勞數百年。如今族長之位落到了青十一的手裏,卻是越來越烏煙瘴氣,沒了昔日的輝煌。青涵掩在袖中的手緊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