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他的事情。不過,依照你的意思,就算遲遲不醒,你也要将他放上祭臺?你不會不知道,遲遲沒有清醒,那麽祭臺會毫無節制地将他的靈力吞噬殆盡!”
最後幾個字,雲深說的近乎咬牙切齒。
“是又如何?”天玑看着雲深,表情有些不屑,“這是九庭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插手?再說,祀靈師的職責,就是祭祀!就算是死在祭臺上,也是他的命!”
“天玑!”
“閉嘴!”天樞與雲深一同出聲。天樞也覺得天玑說的過分了些,就算事實上是如此,但是也不能這麽說。
“你有什麽資格……”天玑聽見天樞與雲深的呵斥怒上心頭,卻剛一開口就被雲深打斷。
“那你有什麽資格!”雲深表情狠厲地看着天玑,語氣像是暗湧潛伏的河流,“我讓你閉嘴。”此時的他,帶着令人心驚的氣勢。天玑還想說什麽,動了動嘴唇卻是沒有開口。
“我不會讓任何人将姬辭帶走,任何人都不行。”雲深坐下來,表情恢複了平靜。他看着神色都有些複雜的幾個長老,滿是譏諷與鄙夷。心裏卻又覺得有些心疼遲遲。他們沒有人是在真正的關心他,他們甚至覺得,就算是遲遲死了,沒了性命也無所謂。
“你們走吧,我想我已經說清楚了我的想法,你們不要再來了。”雲深直接說道。
“雲深,我們是九庭的長老。”天璇看着雲深,表情是一貫的嚴肅,“祀靈師作為萬分重要的存在,是不能受其他因素的影響的。當年我們就不該同意祀靈師住到雲家。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如今的局面。”
“你想說什麽?”雲深漫不經心地問,表情帶着隐隐的厭惡。硬的不行,所以開始改用勸說的方法了嗎?
“我們有權利督促祀靈師,也有權利毀掉一切對祀靈師不利的存在。雲深,你要想清楚,姬辭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是祀靈師,他活不過三十七歲,你沒有必要……”
“我沒有必要為他去死是嗎?”雲深擡眼看他,翡翠色的眼睛如寒潭一般。随後雲深朝克裏斯做了一個手勢,瞬間,客廳中突然沖進來數十個穿着防彈衣的人,他們手中都拿着槍,上面裝着消聲器。
此時,黑洞洞的槍口指着幾個長老的心髒。
“你們雖然是長老,但是你們還是人。你們相信不相信,我只需要說兩個字,開槍,你們今天就別想從這裏走出去了。”雲深站起身,微微擡手,手中便出現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劍,劍尖直指天樞的心髒,“我再說一次,離開這裏。我不會讓你們帶走姬辭。不然,你們就都留下吧。”
“雲深,你不要欺人太甚!”天玑指着雲深說道,但是掩飾不了他眼底的驚恐,聲音更加的顫抖起來,“我們是九庭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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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你真的以為這些就能讓我們丢了性命?你就不怕最後是我們殺了你?”天璇沉聲開口。他有些後悔來之前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不然也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情況。但是就算是現在,在氣勢上也不能示弱。誰也不能肯定,雲深到底會不會開槍。
這時,一道冰冷中帶着殺意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你說你要殺了誰?”剎那,空氣像是要凝滞了一般。
“遲遲?”雲深循聲擡頭,就看見姬辭穿着白色的袿衣站在樓梯上,俯視衆人。雲深看了看他,突然覺得遲遲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具體什麽不一樣,卻又描述不出來。
不過,不管怎樣,那都是他的遲遲。
“深深。”姬辭收斂了濃重的戾氣,向着雲深笑了笑,“我醒了。”說着走下樓梯,整個人擋在了雲深的面前。
姬辭攏了攏身上的白色袿衣,揚了揚下巴盯着天璇,“你剛剛說,你們要殺了誰?”這次,連雲深都能夠感覺到姬辭身上肆意的殺意。
五人下意識地站起身,微微低下了頭,沒有人敢開口。他們都感覺到了姬辭的變化,他身上的氣息更加的精純,濃濃的殺氣幾乎要讓人窒息。
天玑的手有些顫抖,心中突然湧起了異常的恐懼。他看了一眼天樞,發現天樞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反應。于是極快地收回了視線,壓抑住心底的懼意。
“我說過,誰要是敢動雲深,我必會讓他生不如死。”說着聲音慢下來,“怎麽,我說過的話你們都忘了?”
說完轉身又仔細地打量了雲深一遍,再次确定雲深沒有受傷,聲音這才平緩不少,“你讓那些人都退開吧。”之後拉着雲深坐到了沙發上,手緊握着雲深的手。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再留情面了。”姬辭看向幾個長老,聲音清冷,“從現在起,撤去天璇,天玑,天權,玉衡,搖光長老之職。天樞依然為長老,搖光負責九庭外圍安危。從此以後,你們俱不準踏入九庭一步。若有違令者,必誅之。”
“有不服氣的嗎?”姬辭擡眼看着幾人,見天玑一臉驚惶,冷笑了一下,“你們自己掂量清楚,要不要有一個和開陽長老紀懷乾一樣的結局。他現在還關在地牢裏,要不行刑的時候我帶你們去看看?
況且,你們都已經會威脅我的人的,并有了這樣的念頭,我留着你們,你們得感恩戴德才是。不對嗎?”
說着又看向天樞,“我是念在你當年跟着姬幻,後來教導我幾日的情分,天樞,你好自為之。”
之後微微垂下眼睫,沒再看他們,“若要是讓我知道,誰又有了什麽多餘的心思,就別怪我心狠了。”說完,便站起身拉着雲深上樓。
走到一半的時候,姬辭微微側頭,看着站在樓下沒有動作的幾人。見他停下腳步,天玑表情近乎恐懼地彎□行禮。
“怎麽,還不回去?要我親自送你們嗎?”
姬辭說着就沒有再理會他們,脊背挺直,沉穩地一步步上了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進了卧室,雲深關上門,就感覺到姬辭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全身都是冷汗,連背部的袿衣都被浸濕了。
雲深心中一緊,猛地将他抱起來放在床上。在樓下的時候,姬辭拉着他的手,雲深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那時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像是在忍受着什麽,手心冰涼。
“遲遲,怎麽樣?有沒有好受一點?”雲深看着姬辭躺着床上,全身都像是在抽搐一般,疼的冷汗直流。他心疼地住着他的手,恨不得替他受了這樣的痛。
“我不能……讓他們欺負你……”姬辭聲音斷斷續續的,伴着疼痛的吸氣聲。一滴一滴的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的身上忽冷忽熱。姬辭咬着牙,不發一聲。
“嗯,我知道,我知道,遲遲想保護我,我知道……”雲深說着,眼眶卻紅了起來。遲遲,我的遲遲……
“不要哭。”姬辭的視線有些模糊,但是還是看見雲深翡翠色的眼睛泛着水光。深深應該一直笑的,不要哭……
姬辭只覺全身一會兒像是被放在岩漿裏,一會兒又進入了冰窟中,四肢百骸都不斷地湧出劇烈的疼痛。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叫痛,不然深深一定會更擔心。
“我沒有哭,真的沒有哭。”雲深抓着他的手,努力微笑着說。
“嗯,不哭……啊……”姬辭低低地叫了一聲,嘴唇瞬間都被咬出了血。他握着雲深的手上青筋暴起,像是血液就要突破血管噴溢出來一般。
“深深,我有痛覺了……”姬辭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但還是睜大眼睛看着雲深,斷斷續續地說着話,“我遇見了姬無央,我可以保護你了……我不是怪物了,我也不是工具……我這樣,不正常,你會不會不要我啊……”
“不會,不管遲遲怎樣,都是我的遲遲……”雲深看着姬辭失去了神采的眼神,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他的身子還在顫抖,流下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早已将身下的被單打濕。但是他忍着沒有叫痛,執拗地盯着自己不錯開一點視線。
“深深抱抱我……冷……深深……我冷……”姬辭全身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連嘴唇都變得雪白,睫毛上沾染的淚珠像是結成了霜。雲深迅速地脫下外衣上了床,将姬辭緊緊地抱在懷裏,輕輕吻着他的額頭。
“遲遲,我在,我抱着你……”低低的安慰聲掩不住哽咽。
或許是因為熟悉的氣息與溫度,姬辭漸漸昏睡了過去,一只手還握成拳放在雲深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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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燭九陰為什麽這麽惡毒地看着我?(⊙o⊙)
深深:因為帝江在乎你多過在乎他。╮(╯_╰)╭
遲遲:他心眼兒好小,怪不得帝江都不想理他。╮(╯▽╰)╭
深深:嗯嗯就是,冰山冷漠霸氣攻的樣子,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溫柔忠犬攻才吃香嗎?是吧,帝江?╮(╯_╰)╭
帝江:勉——我是溫油攻~燭九陰快投入我的懷抱吧!~(≧▽≦)/~
五十二、恢複
淩晨的時候姬辭便清醒過來,他的頭發因為流了許多的汗水有些濡濕,但是臉色卻好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麽蒼白了。
“遲遲?”雲深一直都沒有睡,抱着姬辭的手臂都已經麻痹了,卻始終沒有放開。他只想着,自己無法代替遲遲承受這樣的痛苦,那麽,至少要讓他感覺到自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雲深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就感覺懷裏的人動了動,心裏松了一口氣,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醒了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嗯。”姬辭小聲地回應了一聲,沙啞着嗓子吐出一個字,“水。”大量的水分流失讓他的嘴唇十分幹燥,開口就感覺到喉嚨有些灼痛。
雲深從托盤裏端了一杯清水遞到了姬辭的嘴邊,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
姬辭在雲深的懷裏昏睡過去之後,像是一直在被疼痛折磨一般,不時就會痛的全身發抖,蜷縮在雲深的懷裏。體溫有時冰冷,沒多久又變得熾熱。姬辭一直很安靜,實在是忍不住痛感了才會叫出聲來。
雲深怕他咬到自己的舌頭或者是嘴唇,就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了他的嘴裏。開始的時候姬辭還咬了一下,但是之後或許潛意識裏知道那是雲深的手指,便只是含着,痛到最痛的時候都沒有咬下去。
看着姬辭無比痛苦的樣子,雲深忍不住心疼,但是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抱着他,等着他醒來。
見雲深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姬辭彎起嘴角笑了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雲深,“已經全好了,睡一覺就會恢複過來的。”說着将自己在洛書中遇見姬無央的事說了出來,當然,隐去了姬無央要自己幫他殺重黎的事情。
姬辭只說自己進入洛書,得到了姬無央力量的傳承,因為靈力過于強大而自己的身體過于羸弱,才會昏迷這麽久,身體會疼痛也是因為體內的靈力在不斷地與軀體以及靈魄相融合。
雲深這才放心下來,将他攬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遲遲,以後別這麽吓我了。”說着還心有餘悸。
姬辭的身體有些疲倦,還是揚了揚小下巴看着雲深,“對不起深深,那……要不要補償?”說完自己臉也紅了,但一雙眼睛還是執着地看着雲深。
室內暖暖的光照在他的臉上,讓雲深一瞬間覺得心中無比得柔軟。
“卻之不恭。”說着便低下頭含住了姬辭的唇,一點一點的輕咬吮吸,安靜地室內還能聽到清晰的水聲。雲深的動作十分得輕,下意識地擔心自己會弄痛姬辭。
姬辭感覺到雲深溫柔地觸着自己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緊閉着的眼睫微顫。
“想我了?”雲深離開姬辭軟軟的唇,湊到他的耳邊開口道,聲音低沉沙啞,帶着無比魅惑的味道。姬辭“嗯”了一聲,鼻音細細的。
雲深含着姬辭的耳垂,笑聲帶着熱氣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姬辭有些癢的別了別腦袋,但是身體卻感覺更熱了些。
“乖遲遲,告訴我,想我吻你哪裏?”雲深眼神眷念地看着他,一只手緩緩地伸進了他的衣服裏,循着腰際不斷往上。姬辭的身子有些冷,但是雲深的手卻像是火一般灼熱,所經之處都掀起了一番熱浪。
他覺得雲深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指尖經過的地方,總讓自己感覺有細細的電流刺激着神經,呼吸更加淩亂起來。
姬辭有些難耐的動了動身子,手圈住雲深的脖子,斷斷續續地說道,“都要……我都要……我要深深……”聲音裏帶着渴求與難耐。雲深壞心地不斷撫摸着他,他身體誠實的反應讓雲深覺得自己的身體都有了反應。
“告訴我,想要什麽?”聲音帶着誘哄的意味。
姬辭非常敏感,身子在雲深的手下一顫一顫的,最後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我要……我要……”說着就自己仰起頭将唇送到了雲深的嘴邊。
雲深看着他淡粉色的唇,輕輕喟嘆了一聲,随後将他壓在了身下。姬辭像是小貓一樣咽咽嗚嗚的呻、吟出來,在雲深的親吻與愛、撫中沉淪。
第二天清早,姬辭睡醒之後坐起身,便發現世界在自己的眼中都不一樣了。他能夠看清楚周圍的靈氣在緩緩流動,能夠感受到自然的生命力量。嘗試着感受自己體內的靈力,他臉上的表情很是震驚。
難怪自己的身體需要這麽久的改造重塑,若姬無央沒有事先讓自己三次進入星河幻境中,而是直接将靈力灌注到自己的體內,那等待自己的結局必定是因為靈力過于強大而身體化為灰燼。
研究完了靈力的改變,姬辭才發現自己現在還在被窩裏,身體一僵,慢慢轉過頭,就看見雲深正倚着枕頭看着自己,眼裏滿是笑意。
姬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瞬間撲上去捂住雲深的眼睛,“你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看見!”雲深輕咳了一聲,十分認真地回答道,“嗯,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真的?”姬辭的手松了松,不确定地問。
“嗯,我沒有看見。”說着故意停了一會兒又接着道,“遲遲,你确定你要這麽光着上半身和我玩兒捂眼睛的游戲嗎?”雲深的語氣很嚴肅,但是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是洩露了他的真是想法。
“啊……”姬辭飛快地用薄薄的毯子把自己全身裹住,羞的眼裏滿是水光。想要說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才好,只好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雲深。
明明是昨天晚上的時候他說濕衣服穿着睡不好,所以就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了。沒想到現在又來笑自己,深深是壞人!
雲深看着姬辭表情生動活力十足的樣子,覺得心裏真的松下了一口氣。他不喜歡他的遲遲那樣沒生氣的樣子,讓他覺得恐慌,不安。
這樣,就很好。
接下來的這幾天,姬辭就像是雲深的小尾巴,雲深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遲遲你明天就要去祭臺了,不去準備嗎?”雲深在燈下看文件,發現姬辭坐在一邊捧着臉看着自己,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幹脆将他整個人抱到懷裏,用自己的額頭抵着他的。
“不去,我要陪你。”姬辭搖搖頭說道,“我要去祭臺了你就好擔心的。你不說但是我知道,你心裏很不安。”他知道,自己上一次在祭臺上消失,讓雲深心底一定有了陰影。
于是姬辭把頭靠在雲深的肩上,聲音像是有安撫人心的力量,“放心吧,我現在要比以前厲害很多。能夠保護你,也可以保護自己,所以不要擔心。”
雲深點點頭,“嗯”了一聲,“遲遲一定要保護好我。”說完就笑了出來。在心裏默默地說,“我也會保護好遲遲的。”
八月二十二日,便是十年祭祀的日子。
姬辭帶着雲深到九庭的時候,幾乎九庭後院“上了年紀”的神獸都出來圍觀。
“我聞到了首代祀靈師大人的味道。”英招打着哈欠突然出現,一身藍色的袍子滿是褶皺,外面還披着一件滿是羽毛織就的披風,睡眼惺忪地站在那裏,偶爾還有幾根羽毛被風吹落下來。
“唔,姬無央在哪裏?”英招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看見姬無央。
“首代祀靈師大人沒有在這裏。”陸吾看着英招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有些無奈,“英招,你都睡了三千年了,怎麽,還沒睡醒?”
英招眯着眼睛看了看陸吾,“開明獸?你也在啊?”說着循着氣息一直走,停到了姬辭的面前。
“你不是姬無央,”觀察了一會兒,英招肯定地說道。他的眼神懶散卻又隐藏着銳利,說着看了看他一身袿衣的打扮問道,“你是現在的祀靈師?”
“是的,我是姬辭。”姬辭點點頭。上古不少的神獸許多在都沉睡,眼前的英招沉睡了三千年,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很正常。
“姬辭?不是姬無央?那為什麽你身上會有首代祀靈師的味道?”說着還皺着鼻子嗅了嗅,表情有些疑惑。
“首代祀靈師将他的力量傳給我了。”姬辭簡單的解釋道。
“他這麽喜歡你啊?難道移情別戀了?”英招挑了挑眉,說着沒有再看姬辭,轉身就準備離開,“既然姬無央不在,我就回去睡覺了。”
接着又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姬辭說了一句,“如果你有什麽要幫助的,可以叫開明獸來找我。姬無央喜歡你,我看在他的份上就不睡覺了,一定會來幫你的。”說完就消失了。
圍觀的神獸也明白過來,怪不得遠遠就能感覺到那股令人敬畏的氣息。當年姬無央本是肆意無忌的性子,這些不怎麽服管教的神獸在他手裏都或多或少的吃過苦頭。
幸好這一任祀靈師比較随和,沒姬無央那麽折騰。
看熱鬧也看了,事情也搞清楚了,烏壓壓一大片的神獸一個個回去睡覺的睡覺,修煉的修煉,怕是又要千年不見影子。
姬辭站在原地閉上眼,向四周探出了靈力,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九庭,只是九庭的一部分。還有無數隐藏着的空間住着神獸。所以先代祀靈師才會說,九庭八百萬神獸鎮守嗎?
雲深看神獸們都不見了,突然覺得陸吾的外形真的不錯,帝江和當康那樣也是非常好的,至少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剛剛雲深算是開了眼界,滿眼望去,都是形态各異的神獸,有的外形真的很傷眼睛。
出門的時候,就看見天樞長老站在九庭石碑旁。姬辭對他點點頭,先一步走在最前面上了山頂。
這一次,随行的長老只有一個,也十分直接地表明,其餘的長老都已經被除名了。
姬辭腳步堅定地走上了祭臺。原本血河翻滾的祭臺已經恢複成了以前的樣子,顯得莊嚴肅穆。
姬辭回過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雲深,微微點了點頭,見他笑了才轉身繼續前行。長長的袿衣逶迤在地上,如雲如雪。
在祭臺上站定,姬辭用靈力在手間凝成了球狀,放進了石臺中央的凹槽裏。随後石柱升起,逐漸開始旋轉起來。姬辭跪坐在祭臺中央,兩手結印,手心的紅蓮印記漸漸的浮現,随着注入靈力的增多,紅蓮印記漸漸浮現在半空,色澤鮮紅,如烈火中盛開的紅蓮。
姬辭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如實物一般的紅蓮,念動了另一段咒語。若是此時身旁有人,就會發現姬辭的雙眼已經變成了純淨的黑色。
漸漸地,紅蓮的花瓣慢慢打開,如同花蕾綻放一般。整個花身都旋轉起來,月白色的劍柄突然出現在蓮心。姬辭伸出手握住劍柄,緩緩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一時間,劍嘯如龍吟一般,清冽悠長。
随後長劍脫離姬辭的手,懸浮在半空,只聽空氣中傳來細微的聲音,姬辭面前的劍分為了百把,依照一定的順序排列,如同有意識一般旋轉起來。姬辭感受着劍陣中傳出的淨化之氣,有些驚訝。
想了想,姬辭割破自己的手腕,讓血在半空凝成古篆體的“辭”字,漸漸落到了劍陣的中央。
姬辭看了看天色,并沒有為自己的傷口止血,而是站起身,雙足緩緩離地。寧靜悠遠的聲音從祭臺傳了出去,“序一百五十七代祀靈師,姬辭,謹獻祭。社稷永安,九州長寧。”說完,念動了冗長晦澀的咒文。
無數的咒文依靠血液中的靈力在半空中凝結成字符,一層一層環繞在了祭臺上。此時,祭臺外的人只感覺有無數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莊嚴而令人崇敬。
随後,無數的金光以祭臺為中心向外擴散,如同波紋一般。
劍陣逐漸地停下來,數百長劍融合成一把,準确的落到了姬辭的手中。姬辭将手中的長劍舉起,一時之間,劍氣四溢,殺伐之氣驅盡了九州污穢。
願山河永寂,生靈安樂。
就算我只是天道的工具,但是,我也會做到自己應該做的,這是我存在的意義之一。
一切複歸平靜之後,姬辭斂□內有些動蕩的靈氣,準備将長劍“寂滅”收回,就聽見寂滅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不想再回到洛書裏面?我還是會喚你出來的,不用擔心。”姬辭安慰道,但是寂滅依然嗡聲不止。
“好吧,我拿着你,但是之後拿在手上不方便,還是要放到洛書中去。”見長劍像是妥協了一般,姬辭降下祭臺四周的石柱,緩步走下了臺階。
長風烈烈,姬辭身着袿衣,手執長劍,墨發紛亂。他的氣質沉斂安寧,卻又有殺伐之意隐存其中。此時的他,就像是住在雲端的神祗,踏風而來。
“十年祭祀,依期結束。”姬辭對着手拿墨筆絲帛的天樞說道。天樞點了點頭,在手劄上寫下了如此字句。
姬辭轉身看向不遠處站着等待的雲深,見他正看着自己,表情不自覺的溫和下來。
每一次轉身,都有你的凝視如影随形,這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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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神隐中……】
無比虛弱的作者君:這兩天沒有碼字的感覺啊掀桌 于是小劇場暫時休息休息~我看今天能不能威武霸氣的二更 于是 日更一萬不是夢~ 讓我的小宇宙爆發吧!!!
在此謝謝shiraki的地雷~非常感謝~o(n_n)o
五十三、姬家
十年祭祀完成後,姬辭的生活就徹底悠閑下來。九庭日常的事務陸吾和凫傒大部分都能夠處理,而外圍的事情天樞長老也能解決。于是他整天就窩在華庭,翻翻畫冊寫寫字,有時候去給雲深送送甜點下午茶什麽的,再在辦公室呆到晚上和雲深一起回來。
不過有時會想起重黎的事情,姬辭決定按照姬無央說的那樣,暫時就等着好了。就算自己想去找他,也實在是無從着手。
這一天,姬辭正躺在雲深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書,最近他喜歡上了看古書,古代的許多文學家都喜歡在随筆筆記裏面寫一些吃的或者是用的東西的制作方法,每到這時,姬辭就會買好材料,照着書上寫的做,做好了就給雲深送去求鑒賞。
開始的時候菜常常都是糊的,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味道什麽的更是完全品嘗不到。但是雲深每次都會很認真地嘗一嘗,然後告訴姬辭需要改進的地方。每到這時候,姬辭就會十分認真地拿着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十分認真地将雲深的建議記錄下來,再去廚房研究。
姬辭其實自己也知道做的東西不好吃,但是他很喜歡看雲深吃自己親手做的食物,覺得心裏很幸福。
一個星期後,姬辭已經能夠做出能勉強入口的食物了,為此他十分主動的趴到雲深身上,臉紅着軟軟地含住了雲深的唇。
雲深表示,一個星期的試菜,最後得到了這樣的獎賞,還是非常滿足的。
“什麽事。”雲深視線沒有從電子報表上移開,随手接起手機。
“姬家?”雲深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看書看得有些入迷的姬辭,接着道,“讓他們等一會兒,遲遲半小時就回來。”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雲深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沙發邊,聲音溫柔地喊了聲“遲遲。”姬辭有些茫然地擡頭看他,“嗯?”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通常這樣的時候,都是雲深在工作他在一邊看書,他怕影響雲深的效率都不怎麽會發出聲音。深深現在來找自己是有什麽事情嗎?
“克裏斯打電話來說,姬家人想要見你。”或許是因為九庭幾個長老的原因,雲深對姬家人也沒什麽好感,總覺得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在他們眼裏,姬辭只是一個地位崇高的工具,而不是一個人。
“姬家?”姬辭反問了一句,想了想問道,“他們見我幹什麽?”說着坐了起來,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吧,還是去見見,總要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于是将書簽夾到書裏,随手放到了沙發邊的小書架上。
小書架是雲深特地為姬辭定做的,放在沙發旁邊不管是拿書還是放東西都十分順手,
“我陪你回去吧。”心裏有些不放心,雲深直接轉身打內線給周昱,讓他将今天下午的時間空出來,之後拿了外套就帶着姬辭下去了。
雖然知道遲遲很強大,并不需要自己時時刻刻保護着,但是還是擔心他面對着一群老狐貍會吃虧。姬辭也明白他的想法,所以踮着腳尖親了親雲深的臉,笑容滿足。
回到華庭的時候,就看見大門前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車上只有司機在等着,沒有其他的人。
打開門,就看見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和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兒坐在沙發上,身前放着兩杯錫蘭紅茶。他們像是在說着什麽,女孩兒低着頭,看不清楚神色。
這是什麽狀況?姬辭看了看雲深,發現他的眼中也有疑惑。
紀瑚一身西服站在一邊,看見姬辭和雲深回來了,恭敬地開口道,“小少爺,三少,下午好。”
沙發上等候的兩人聽見紀瑚的聲音轉過頭,就看見姬辭和雲深兩人走了進來。
“我是姬辭,有什麽事情嗎?”姬辭看着坐在對面的老者直接開口,沒有認出來對方是誰。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而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和姬家都沒有什麽牽扯。
在姬家的長輩将自己送到九庭去的時候,他與他們之間的血脈親緣便斷了。
“我是你的爺爺,這是你的姐姐,姬菀,小時候還和你一起玩兒過,你還記得吧。”老人的表情很慈祥,帶着長輩對待晚輩的神色,但是他的眼裏并沒有多少的感情。畢竟他和姬辭,其實只能算是陌生人。
而一邊被稱為姬辭的姐姐的女孩兒,長得很秀麗,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閨秀一般,她似乎有些腼腆,看了一眼姬辭和雲深便低下了頭,臉有些紅。
老人見姬辭沒有說話,神色有些懷念地繼續說道,“一轉眼你就長這麽大了,你才到主宅的時候,才只有這麽高一點。”
說着伸手比了比高度,“當年我把你送去了九庭,這一去就是十幾年,你長大了,我也老了。不過想來也是生疏了,但是,不管如何,血濃于水,我都是你的爺爺。”
他說着,看着姬辭的眼神有些驕傲,像在因為他現在的模樣而感到自豪一般。
“我沒有爺爺,也沒有妹妹,家主,您不要忘了,我是祀靈師,你是姬家的家主。”姬辭對于他們,沒有厭惡也沒有其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将自己當做家人,自己也一直習慣一個人,所以沒有什麽多餘的感覺。
從來沒有得到過,因此也不會有失去時的悵然若失。
姬家家主聽了這話,慈和的表情一下子消失,臉色沉了下來,但是礙于雲深在場沒有即時發作。
他看着姬辭,表情有些嚴肅,隔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次我來,只是想來看看你的近況。前幾日天玑長老找到我,說他被你削去了長老職位,同樣遭遇的還有玉衡長老,搖光長老等幾位長老。
所以我想來問問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居于高位,讓他說話有股盛氣淩人的味道,接着質問道,“長老協助祀靈師,是九庭千年來的慣例,你這般肆意更改,怕是不妥吧?”
“你也說這是祀靈師制定的規則,長老是協助祀靈師的,我不需要他們了,為什麽不能驅逐他們?”姬辭直接用上了“驅逐”這個詞,看着姬家家主的眼神有些嘲諷。
見姬家家主的表情有些陰沉,姬辭再次開口道,“他們已經不是長老了。”接着看了對面的老人一眼,表情輕諷,“以及,姬家主,您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的?或者說,質疑我的決定?”
“你是我孫子,我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