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隐隐約約遮住了雲深翡翠色的眼睛,顯得有些神秘的意味。
雲深确實很英俊,怪不得會吸引那麽多人的目光。姬辭不由自主地想,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記着這件事,心裏有些懊惱。
但是,真的不喜歡別人看着雲深露出仰慕愛戀的神情。
“不進來嗎?”雲深擡頭看了姬辭一眼,眼睛帶着笑意,“事情都處理好了吧?過來這裏陪我好嗎?”雲深指了指一邊的黑絲絨靠背椅,臉上帶着詢問的表情。
“好。”姬辭答應了一句,随後去書架旁的小桌子上拿了一個竹籃過來,裏面放着許多的紙,大小形狀不一。
看雲深在認真地工作,他便一個人随意地折起紙來。半個小時之後,雲深擡頭,就看見籃子裏放着許多的千紙鶴,貓頭鷹什麽的,全是姬辭折出來的,栩栩如生。
“遲遲真厲害。”雲深由衷贊嘆。他自己手工非常的不好,小的時候用沙子建造城堡從來就沒有成功過。至于折紙,他只會紙飛機和紙船。
姬辭見他誇獎自己,便眯着眼笑了起來,一臉得意。接着想到了什麽一般,輕輕點了點已經折好的紙鶴貓頭鷹,就看見他們顫顫巍巍地動了起來,在雲深驚喜的目光下扇着翅膀排成一行,很有秩序地朝雲深飛去。
雲深拿下停在自己鼻尖的紙鶴,準備研究一下,就看見紙鶴的翅膀上寫着幾個字,字跡非常的淺淡,雲深分辨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寫的是“遲遲喜歡深深”。雲深将紙鶴輕輕握在手心,擡頭看姬辭,就發現他正故作認真地折紙。
“遲遲。”雲深叫了一聲,就看見姬辭的手停頓了一下,心裏有些好笑。
“什麽。”姬辭隔了幾秒才擡頭看雲深,一臉疑惑的表情。
“我今天被人告白了,收到了一封情書。”雲深語氣有些沉重與遲疑,剛一說完,就看見姬辭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今天?誰?”姬辭心裏很不舒服,是深深去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嗎?早知道自己應該跟着的。想着心裏有些後悔與不悅。
“嗯,是今天。”雲深點點頭,于是姬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哪個女生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去找的深深告白……
“情書都還在我這裏,雖然寫的很簡潔潦草,但是我想我還是沒理會錯意思。”見姬辭的表情不斷變化,雲深非常的有分寸,要是再逗遲遲,一會兒生氣了就很難哄回來的。于是雲深舉起手裏的紙鶴,滿眼無辜地看着姬辭。
姬辭看了看他手裏翅膀一扇一扇的紙鶴,一下子站起來,“深深!你欺負我!那明明是我寫的……”說着話停下來,不過,那好像真的是情書,這麽說,深深确實收到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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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對,于是姬辭只能瞪大眼睛,怒氣沖沖地看着雲深。
“難道我真的理解錯了?”雲深又看了看紙鶴,表情疑惑,“上面寫的确實是……”
“別念……”姬辭快速地打斷雲深的話,就看見他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于是姬辭後悔了,剛才就不應該随手寫下這六個字。
這時放在一邊的電話響了起來,雲深看了看顯示的名字,将電話遞給了姬辭,示意他接。
宋彎彎?姬辭按下接聽,“我是姬辭。”
“魏紫剛剛找我說,想約您見面。”宋彎彎聽見是姬辭的聲音也沒有意外,說着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魏紫。
“時間和地點。”姬辭直接問。他不來約自己,想來今天之內自己也會去找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這麽的急切。難道他真的是擔心畢方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
“明天上午,他在公司的休息室等你。”宋彎彎按照魏紫的話講完,就聽見姬辭說了聲“好,我明天去找他。”接着就挂斷了電話。
“他答應了,說明天來找你。”宋彎彎放下電話說道。和魏紫在一起,她心裏總有一種仰望與畏懼的感覺。兩人進公司的時候就認識了,因為是同期的藝人,但是關系一直不是很好,應該說魏紫和所有藝人的關系都不是很好。他的性格很冷淡,無形中讓人覺得有些無法接近。
或許不是因為他不好,而是他過于完美,讓人覺得接近了便是玷污了他的氣息一般。
“謝謝。”魏紫道了謝便往外走去。他長相俊美,生有一種雍容貴氣。此時他對着宋彎彎點點頭,像是君王一般,接着沒有再看宋彎彎一眼便離開了休息室。
星圖娛樂大樓的長廊異常明亮,無數的光線透過明晃晃的玻璃落進來。許多人都說,星圖公司的建築設計像是一座玻璃城堡,透明,卻距離遙遠。
魏紫站在長廊的邊緣,看着腳下繁榮的城市,心裏默默說道,就要見到祀靈師了,姚黃,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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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深深,今年的初秋就這麽冷了,我們去度假吧?↖(^w^)↗
深深:去哪裏?(⊙o⊙)
遲遲:南極。~(≧▽≦)/~
深深:為什麽去南極啊?(⊙o⊙)?
遲遲:我想去和企鵝一起拔毛玩兒……~(≧▽≦)/~
深深:……(╯﹏╰)b
作者君:其實只是想表達我心中森森的怨念,這天氣太冷了,我碼字的時候直接在外面套了一件很薄的那種羽絨服……
果然是過冬的節奏!!!/(tot)/~~
五十六、魏紫
第二天上午九點,雲深和姬辭便到了星圖娛樂。
姬辭原本想要自己去就行,但是雲深還是覺得不放心。星圖公司附近長期有娛記駐紮,這一次姬辭又是去找宋彎彎和魏紫。況且星圖裏面都是些修煉成精的,以姬辭這樣不愛搭理人不愛動腦筋的模樣,雲深越想越不放心,還是自己陪着去比較好。
經過星圖娛樂大廈的大門時,雲深看了看星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巨大标志,不得不承認,唐平寧确實很有天分。雲深的投資加上唐家的勢力,星圖娛樂現在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從一個規模十分小的經紀公司十分迅速地發展到如今的模樣,不得不說是業內的傳奇。
雲深雖然占有一半的股份,但是他将決策權都交給了唐平寧,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二次來這裏。第一次是和唐平寧一起召開全體會議,那時候,職員不到二十個。
車停在了地下車庫裏,雲深帶着姬辭從專用電梯上了樓。電梯的四面都貼着一線明星的大型海報,但是姬辭對這些實在是沒有興趣,他看電視通常都只看動物世界之類的節目,娛樂圈的事情更是從來沒沒有關注過。所以他在得知宋彎彎已經是演員的時候還很驚訝。
按照事先說好的那樣,雲深直接上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去等姬辭,也順便和唐平寧聊聊工作。姬辭則在26層就出了電梯,如魏紫宋彎彎之類的星圖一線明星的休息室都在那裏,也是他今天的目的地。
姬辭走得時候對雲深點了點頭,因為不是在熟悉的地方,所以沒有去親雲深的臉。雲深知道他面子薄,也沒有逗他,揚了揚手機讓他有什麽事情可以打電話。
姬辭彎起嘴角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往前走了一步抱了抱雲深,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胸口,之後又快速地退後了兩步走出了電梯。
雲深看着姬辭的背影,眼裏帶着笑意,怎麽總有一種遲遲是落荒而逃的感覺?
姬辭走在26樓的走廊上,雙手随意地放在衣服的口袋裏,有一種随性安寧的氣質。玻璃窗外的天光雲影清晰無比,在他的眼裏落下了淡淡的陰影。或許是因為離魏紫比較近的原因,牡丹的氣息十分的濃郁,姬辭覺得自己像是聞到了馥郁的香氣,別致卻又讓人入迷。
姬辭循着氣息走到門前,擡手正準備敲門,面前的門就打開了。
“姬辭?”宋彎彎留着金棕色的長發,一條白色的抹胸讓她看起來妩媚動人。她的五官更加的精致了,不笑的時候有些高傲,但是笑起來卻有一種冰消雪融的感覺。
她看着站在門口的少年,笑容溫和,“這麽早就來了?怎麽不先打電話?”
姬辭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宋彎彎,微微偏了偏頭,覺得有些陌生。她的五官還有些高中時候的影子,但是氣質以及給人的感覺都變了很多。姬辭有些發神地想,這就是女大十八變嗎?
果然離開三年,已是物是人非。
“進來吧。”宋彎彎看着姬辭沒有什麽情緒的表情,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三年的時間已經在兩人面前劃下了不容忽視的鴻溝。
面前的姬辭一如當年,眼神幹淨純然,像是森林中的清泉一般。宋彎彎有一點愣神,姬辭他還是那個看見全身濕透的自己就默默地跑到外面買了衣服,又跑回來遞給自己的那個少年。
但是自己,卻已經變了。
姬辭點點頭,也沒有說話,舉步進了休息室。
宋彎彎很早就習慣了姬辭的沉默,十分自然地關上門。
進到室內,姬辭就看見魏紫坐在沙發上,像是在專程等他過來。
魏紫聽見腳步聲漸漸靠近,擡頭看了姬辭一眼,眼神沉靜,像是在觀察着什麽。他穿着一身演出服,黑色的皮衣皮褲讓他的身材看起來近乎完美,身體的線條被勾勒的很是不錯,帶着令人仰望的氣質。但是或許是裝扮偏冷色系,讓他的五官顯得有些鋒利。
宋彎彎看了看魏紫又看了看姬辭,笑着說道,“我先出去了,你們聊。”說着就轉身關上了門。
房門關上後,室內十分安靜。空氣中暗香浮動,有着些微壓抑的味道。姬辭随意地坐到了椅子上,沒有多說什麽直接道,“畢方,是怎麽回事。”
秦家的玄狐跟随青墨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現在畢方又出了事。算起來,四大守護神獸如今只剩了兩個,這對時局與京城的靈脈來說十分不利。所以姬辭必須盡快地找回畢方,否則就只能換一個守護神獸,重新簽訂契約了。
“你就不擔心這是陷阱?這麽就一個人過來了。“魏紫沒有回答,而是看着氣質凝淡的姬辭問道。他的眉眼高華,帶着與世無争與王者的傲氣,矛盾的氣質在他的身上卻異常的和諧,眼角微微揚起的時候總讓人覺得華貴非常。
祀靈師,你到底是因為無防備,還是因為無所畏懼?
“姚黃魏紫,牡丹之王。”姬辭慢慢地說了一句,視線落在魏紫的身上沒有移動,“你們牡丹一族數千年就出了你們兩個而已。”
植物修煉非常艱難,但是修煉成功之後氣息與靈力都會異常的純淨。如以前遇見的小芝也是這般。姚黃魏紫一直被認為是牡丹一族的王者,它們初化形時,就被牡丹一族奉為了王。
“因為知道底細,所有都沒有什麽擔心的嗎?”
“沒有感覺到危險。”姬辭簡短的解釋道,這也是他只身前來的原因,他沒有感覺到魏紫對他有什麽惡意。随随即姬辭又問了一次,“畢方,怎麽回事。”
“看來你确實很着急。”魏紫看了看姬辭緩緩地笑開來,氣質雍容地坐在那裏,如同徐徐盛放的牡丹,擁有傾國之色、
“我能夠提供的消息是,畢方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厭火之丘,那是金翅鳥的地界。他靈體和本體都受了傷,其餘的,你自己去查。當然,包括我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
“你最後一次見畢方,是大約多久以前?”姬辭皺着眉問道。他一直就覺得,桃花精所說的畢方誤食黑色火焰所以回章峨之山這件事很有疑點,總感覺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初時讓桃花精稍微提及,讓自己起疑,如今魏紫又明确地告訴了自己畢方的近況。
“四年前。”魏紫淡淡道。看不着痕跡地分析着姬辭的神色,心裏有些緊張。
賭的,就是守護神獸在姬辭心中的地位與重要性了。
“那時你才出現在人界不久。”姬辭很肯定地說道。按照雲深的說法,自己失蹤的第二年,他和宋彎彎都進入星圖。那麽,按時間來算,畢方四年前出現在厭火之丘,三年前自己失蹤,兩年前他和宋彎彎進入公司。
姬辭一點一點地分析着,覺得隐隐察覺到了什麽,但是事情的脈絡又像是被迷霧遮掩住了一般。
“是的,那時我才來到人界。”魏紫回答,他沒有想要隐瞞這些,因為這些姬辭很輕松就能夠查到。還不如直接地說出來,贏得一點信任。
“我知道了,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我答應幫助你一次。當然,前提是這個消息是真的。”姬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于是站起身準備離開。就算是他逼問魏紫,怕是也問不出什麽的。
不管背後是什麽人在操縱着,畢方,是一定要救的。
“你要去救他嗎?救畢方?”姬辭走到門口的時候,魏紫突然出聲問道。
“要去。”姬辭站在原地轉身回答,神色帶着理所當然。
“為什麽要去,畢方除了是神獸之外,并沒有其他用處。不像是陸吾是祀靈師的大管家,祀靈師最忠實的追随者。”魏紫語氣有些疑惑,他知道姬辭肯定知道,自己告訴他畢方的消息,目的并不是那麽單純,那麽,他為什麽還要去?
“我是祀靈師,有這個義務。”姬辭說完,對他點點頭就離開了。簽訂契約的守護神獸,祀靈師需要為他們提供保護。所以別的神獸有危險,姬辭可以不管,但是畢方他必須去。
況且,畢方吞噬黑色火焰而回章峨之山的事情,姬辭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甚至畢方有可能知道之前在紀家發現的煉魂陣與咒怨之氣的真相。
魏紫看着緩緩關上的門,覺得心裏莫名有些複雜。室內想起低低的聲音,祀靈師的義務嗎?
姬辭離開26層之後直接就上了頂樓。踏出電梯門,姬辭就覺得這裏過于空曠了。或許是因為四面都是玻璃牆,讓姬辭有些懸浮在空中的感覺。
他打量着頂層的布置,回憶了一下唐青鴻的哥哥的樣子,似乎是一個挺嚴肅沉穩的人,但是喜好……好奇怪。
總裁秘書早已等在門口,見姬辭上來了,便一臉微笑地在前面帶路。心裏有些驚訝自己一直等着的人出乎意料的年少。
雲深和唐平寧正聊着下半年的計劃,聽見開門聲,雲深轉身就看見姬辭站在門口。他裏面穿着一件薄薄的長毛衣,鎖骨的形狀若隐若現,外面套着一件米白色的長款風衣,顯得纖細美好。
“遲遲,聊完了?”雲深走過去,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姬辭在他身後點點頭,“嗯”了一聲。姬辭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看向唐平寧,點頭表示禮貌。
在唐平寧記憶裏,姬辭還是那個躺在荷花池邊看畫冊的少年,如今這個少年長大了一些,給人的感覺也有了些變化,但是氣質還是很是純然。他看慣了生意場上與官場中的勾心鬥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幹淨的少年了。
雲深将姬辭拉到自己剛剛坐的位子,語氣溫柔,“我和唐先生還有幾句就說完了,一會兒就回家。”
姬辭靠在椅背上點點頭,一手拉着雲深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撓了撓,眨着眼看着雲深,帶着微微的水汽。
雲深知道他是有一點困了,捏了捏他的手,繼續和唐青鴻說話。
姬辭一個人歪在椅子上,視線飄忽地看着雲深。工作時候的他總是顯得很嚴謹,有魄力。還有一種統治者的風範。似乎他就是站在頂端的王者,游刃有餘,風姿卓然。
過了一會兒,唐平寧也看出雲深不欲再和自己談下去,于是就結束了談話。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一邊的姬辭,發現他已經昏昏欲睡了,不覺有些好笑。
雲深攬着姬辭的腰一路到了電梯,感覺到電梯的下降姬辭才清醒過來。
“要走了?”聲音帶着睡意,身體下意識地靠着雲深。兩人緊挨在一起,像是沒有縫隙。
“嗯,一會兒到車上睡。”雲深讓他靠着自己站穩,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樣子眼神溫柔。他喜歡姬辭在他面前無防備全心信任的樣子。
走到地下車庫的時候,姬辭突然醒神,往一邊一輛保姆車看去,正好看見魏紫戴着墨鏡準備上車,身後跟着幾個助手。
雲深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魏紫?“和他說的怎麽樣了?”
“嗯,準備近段時間去厭火之丘找畢方。”姬辭回答道,視線依然落在魏紫的身上沒有移開。
魏紫顯然也看見了他們,對着姬辭的方向點了點頭才進到了車裏。
看姬辭所在的賓利開走之後,魏紫才吩咐司機開車。
狐族族長青十一被祀靈師重傷後被囚禁于從極淵這件事,可以說在妖界與神獸之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連續幾代祀靈師都偏愛溫和的處事方法,善于潤物無聲。而這一任祀靈師卻是早早就顯露出了強硬的手腕與高深的實力。要知道,從極淵已經兩百年沒有新的住客了。
一時間,各妖族神獸都略微收了爪牙,顯得安分了許多。祀靈師才十七歲,繼任十年,便除了貳負,肥遺,處置了青丘九尾一族,還有人界中的紀家大族。
這般的行事手段,讓不少旁觀者心中都有些畏懼與忌憚。
魏紫看了看手心漸漸浮現的黑色火焰,神情有些複雜地想,姚黃,只希望我今日做的事情,不要害了我們牡丹一族。你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此時,鮮紅色的火焰漸漸浮現在魏紫的掌中,帶着邪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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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叛逆期——(現實中真的會有麽?于是腦補三秒鐘……)
遲遲:深深你很煩诶 總是喜歡問“遲遲怎麽了?”耳朵都要聽的壞掉了!!!(╰_╯)#(╰_╯)#
深深:……-_-|||
遲遲:本來就是!你不要不承認!每次都問“遲遲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啊啊啊……_
_”
深深:遲遲,你怎麽了?O(n_n)O
遲遲:……=_=
五十七、厭火
臨近傍晚的時候,已是夜幕低垂。逐漸接近冬天之後,白晝縮短,世界處于黑暗的時間變長。窗外茂盛的樹木變成了深淺不一的剪影。
姬辭穿着月白色曲裾,長長的衣袖自然垂下,廣袖與衣擺随着他的腳步微微晃蕩,像是輕風拂雲。
雲深正在沙發上坐着看今天的報紙,聽見輕微的腳步聲擡頭,就看見姬辭白衣黑發的樣子,腳步輕緩地下了樓。
“遲遲要出去嗎?”
姬辭點點頭,沒有束上的頭發随着他的動作輕微搖動,“嗯,剛剛陸吾過來找我,今天是紀家懲處的日子。”姬辭說道站到雲深的旁邊,一邊整理着腰帶一邊有些遲疑地問道,“深深,我将紀老先生定罪,阿洵他會不會怪我?”
那畢竟是他的爺爺,想到這裏姬辭的手一頓,表情有些擔憂。他很珍惜這幾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時光他都記在心裏。這一次自己卻将阿洵的爺爺定罪了,如此一來,紀家現存的勢力與權力肯定也會受到影響,而阿洵作為紀家子孫必定會被波及。
“不會。”雲深放下手中燙得平整的報紙,起身走到姬辭的面前,輕柔地将他抱在了懷裏,“遲遲,做你認為對的事情,不要猶豫,我們都支持你。阿洵他并不是不懂是非,他心裏清楚怎樣是對的。”說着撫了撫姬辭順滑的發絲,帶着安慰與愛憐。
和以前比起來,遲遲已經逐漸在明白——什麽是感情。他的生命中,逐漸多了其餘的在乎的東西,多了更多的景色,而不是将自己困在一方天地中,孤單寂寥地數着星辰,聽着風聲。
姬辭聽了放下心來,攤開緊握的手心,露出白玉發箍,小聲地吐出兩個字,“頭發。”說着歪了歪頭,示意自己的頭發還散着,看着雲深的眼神純淨無辜。
“懶遲遲。”雲深寵愛地捏了捏他的鼻尖,随後接下姬辭手心的發箍,細細地将他的頭發梳攏,動作熟練而小心,擔心弄痛他。
摸了摸束好了的頭發,姬辭彎着嘴角,踮起腳尖親了親雲深的唇,“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說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門口,站着白衣白發的陸吾,身姿沉靜。
姬辭回頭看了雲深一眼,“你放心。”雲深笑着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九庭。
姬辭從湖下的地牢出來的時候,神色有些冷肅,陸吾安靜地跟在後面,視線落在他及地的衣擺上。
或許是因為剛在地牢中打開了通往從極淵的門,姬辭的四周漂浮着無數的黑暗氣息。但是那些黑色的靈氣卻十分畏懼姬辭身上的氣勢,只敢漂浮在他的四周,不敢觸及。
“除了紀老先生與紀嚴,其餘的人關押在地牢,無需再次打開從極淵了。”姬辭走在湖面上,平靜的湖面映着他的影子,顯得有些模糊。
“是。”陸吾點點頭應道,随着姬辭走進了天寰之中。
“主上,您這一次敢去厭火之丘,請務必帶上帝江或是凫傒。”陸吾面對着姬辭,語氣難得的強硬。
“你很擔心。”姬辭擡眼看了陸吾一眼,随後繼續拿着冰蟬絲擦拭寂滅,長劍的低吟聲在天寰之中尤為清晰。
“是。”陸吾垂首,紀家的黑鐵之匣與畢方的消失,讓他心中很是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但是所有的線索都被抹去了,讓他全然無從着手。
若這一次的厭火之丘真的是陷進,那麽,必定是一場苦戰。所以就算姬辭實力大漲,或許也無法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他不能再讓姬辭獻身危難而無能為力。
“我懂你的意思。”姬辭放下手中的冰蟬絲看着他,“我不會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姬辭也知道,這一次去厭火之丘定不會那樣順利,但是,他不能事事都依靠神獸的幫助。
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姬無央的靈力,但是他所欠缺的,卻正是實戰的經驗。如果永遠躲在神獸的後面,他便是空有一身靈力卻依然無法更好地發揮,這般便是有等于無。
因此,他需要戰鬥,需要殺戮來提升自己的戰鬥力,自己在絕境中的力量。
他一直都記得,自己最終的敵人,是重黎。他要保護雲深,保護九庭。
“主上……”陸吾還想說什麽,卻被姬辭打斷。
“我堅持。”姬辭語氣平淡卻堅決。陸吾看着姬辭的表情,沒有再說話。沉默良久,才緩緩行禮道,“陸吾必将守護九庭,等候吾主歸來。”
“嗯,拜托你了。”姬辭聲音低沉,視線落在窗外平靜的水面上,神色莫測。
晚上十點的時候姬辭才回到了華庭。雲深坐在沙發上等他,手邊放着一摞文件,他的手裏握着一支筆,神色嚴肅認真,而一邊的飯桌上飯菜還冒着熱氣。
姬辭看着雲深燈下的側影,突然感覺眼中有了濕意。
有一個人會在夜裏為自己亮一盞燈,等自己回家,這樣的感覺,真的很溫暖。
姬辭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輕靈地走到沙發後面,從背後環住雲深的脖子。雲深微微側了側臉,眼神在燈光下無比明亮,“餓不餓?今天有你喜歡的吃的。”說着一只手覆上了姬辭的手背,手心溫暖。
“嗯,餓了。”姬辭點點頭,帶着一點撒嬌的味道,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期待地問雲深,“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雲深将他的手挪開,站起身轉身伸手自然地環住他的腰,“好,陪遲遲一起吃!”說着就擁着他往餐桌邊走去。
姬辭一邊走一邊擡頭看他,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吃了晚飯,姬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他才恢複味覺沒多久,一時覺得什麽都好吃,結果就是一不小心吃多了,有時候肚子不舒服了還讓雲深過來幫他揉揉。
雲深總捏他的鼻子說他像一只小豬,姬辭每次都十分嚴肅地反駁,“才不是小豬,你見過這麽好看的小豬嗎?”一臉的理直氣壯。
吃了晚飯,兩人便出去散步。秋天的風有些涼意,姬辭“噔噔噔”地跑上樓幫雲深拿了一件外套下來,“要穿起來,不然深深會冷的。”姬辭表情嚴肅,但是雲深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些想笑。這樣的遲遲,真的太可愛了,總讓人覺得溫馨無比。
兩人走在華庭的石板路上,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木,地面有許多的落葉,踩上去總會發出“嚓嚓”的聲音。
“遲遲明天就要去找畢方了吧?”雲深低頭問一邊踩着枯葉玩兒的遲遲,見他低着頭,像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一般,踩落葉踩得十分專注認真,像是在揣摩每一片枯葉的不同音色一般。
“嗯。”聽見雲深問他,姬辭一下子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嗯,要去救畢方,不過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姬辭拉了拉雲深的手輕輕搖了搖,像是小時候一樣,“我現在很厲害的,深深不要擔心。”
雲深點點頭,“好,我不擔心。”說着将他的手握到了自己的手心裏,緊緊握住。
“但是我都不知道畢方現在怎麽樣了。”姬辭說着又有些擔憂。雖然因為契約的原因,自己能夠感知他現在肯定還活着,但是總歸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會沒事的。”雲深停下腳步,将他整個人攬在懷裏,“遲遲要注意安全,不要受傷,早一點回來,我會在家裏等你的。”他的聲音溫柔無比,比夜風還要輕柔,卻又帶着一種堅定,永遠守護姬辭的堅定。
姬辭在他的胸口點點頭,也反手抱住了雲深的腰。
路燈下的影子緊密地融合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姬辭早早地就起來了,去更衣室換上白色深衣。姬辭站在鏡子前雙手往身後探了探,有些懊惱地背過身對着雲深,“深深,腰帶。”
雲深正在扣袖口,擡眼見他兩只手反扣着握着腰帶背對着自己,像是一只用布條将自己纏起來了的小動物,不禁微微咳嗽了一聲掩住唇邊的笑意。
雲深走過去拉住腰帶,仔細地幫他系上。姬辭微微擡着手臂,看雲深低着頭認真的樣子,擡手戳了戳他的臉。
“怎麽了?”雲深系好了腰帶擡起頭,看着姬辭呆呆的表情問道。
“唔,突然覺得深深好英俊。”姬辭表情誠懇地說道。
雲深聽了捏了捏他的鼻子,接着從一邊的琉璃盤裏拿了一個白玉發箍,動作輕緩地将姬辭的頭發梳攏,然後套上發箍。他的眼神很專注,像是正在做着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早些回來,注意安全。”雲深又重複了一遍,手輕撫過姬辭的臉,翡翠色的眸子泛着柔和的水光,像是日光下的湖泊。
“嗯,我會很快回來的。”姬辭點點頭認真地保證道,“我走了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去找陸吾,要是有誰敢傷你,你就用玄冰劍吓唬他。我已經警告過那些前長老了,他們不敢為難你。”說着又有些不放心,十分堅決地說道,“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雲深看着他擔憂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唠唠叨叨的樣子真的有很賢惠的感覺。
“好好好,遲遲想得很周到,有什麽事我會去找陸吾的。”雲深說着微微彎下腰,揚了揚下巴,“遲遲,打領帶。”說着有些戲谑地看着他。
姬辭瞪了他一眼,不就是讓他結了腰帶嗎?為什麽這樣的表情嘛……
想着撇了撇嘴,手指十分靈活熟練地幫雲深系上了領帶,一邊嘟囔,“我不在了看誰給你系領帶……”
“遲遲不在,我就再也不系領帶了。”雲深笑着,卻說地十分認真,像是誓言一般。
姬辭仰頭看着他的眼神,突然覺得無比的心酸。繼承了姬無央力量的自己,不知道到底會不會在三十七歲的時候死亡。
要是我死了,深深怎麽辦?誰又給他系領帶呢?
想到這裏,姬辭的表情突然露出無法掩飾的悲傷。
“嗯,我一直給你系領帶,系一輩子。”姬辭眨了眨眼睛,紅着眼眶彎起眼笑了起來。雲深嘆息着親了親他的眉心,将他攬進自己的懷裏,如一輩子都不願放開分毫一般。
從九庭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旭日初升了。姬辭一個人坐在雲車中,看着車壁上的紋路有些深思。
陸吾和凫傒曾經提到過,紀家地牢的煉魂陣是炎耆的創作,而咒怨之氣也是炎耆的手法。炎耆是重黎的下屬,此時應該身在從極淵中,絕不會如此輕易地逃了出來并沒有被發覺。
但是,如果真的是炎耆逃了出來了呢?重黎是不是背後的指使姬辭又開始有些不能确定。按照姬無央的描述來看,重黎絕不會手法如此的溫和。